第99章番外十八
房子只有秦深和裴语两个人住。
保洁阿姨和做饭阿姨都是定时定期上门,入住进去后,整个房子里增添了许多东西,充满生活气息。
许多地方都按照裴语的心意来,卧室按照老宅那边,侧门和衣帽间相连。
除此之外,健身房、书房、家庭影院等功能房间一应俱全。
裴语很喜欢书房,原木的装修,风格温馨干净。
通顶书柜上陈列着各种类型的图书,书柜带着黑胡桃木的梯子,取书方便,顶端改造成凳面,可以坐。
裴语很喜欢爬上爬下取书,有时候上完课回来在书房看书,取书后他会坐在顶端,望向侧面窗户外。
云层镶嵌着金边,浓郁的橘色夕阳将燕大校园染上一层碎金滤镜,景色尽收眼底。
欣赏了几分钟风景,秦深瞧见,总会起身走过来,站到他身边。
裴语不解:“为什么我每次拿书你都要站过来。”
一袭正装的秦深总会仰起脸,唇角浮现笑意:“不是喜欢坐在上面?摔着怎么办。”
裴语:“不会啦,这个很稳。”
秦深笑而不语,干脆随手抽出一本书翻看起来,直到裴语在上面待够了下来。
……
深秋,落叶打着旋落下。
燕城一连几天都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
在秦深二十九岁生日零点的前一晚,早早应该睡下的裴语坚持不肯直接睡去。
少年上下眼皮打架,撑都撑不住,待在秦深的怀里扭来扭去,手伸进男人宽松的睡衣里,触碰着那片玫瑰纹身。
“困了就睡吧,离零点还有大半个小时呢。”秦深低垂着眼睫轻声说。
卧室里很安静,隐约听得见窗外瓢泼的雨声。
“我想零点给你说生日快乐。”裴语困倦地眨眼睛。
秦深思忖片刻,握住少年细白的手腕,哑声道:“那到时间我提前喊你醒过来。”
昏黄的灯光照在裴语周身,靠得很近,脸蛋上的绒毛细软。
唇红齿白,皮肤近乎能透过光。
秦深抬起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他的肩膀,嘴里念着法语浪漫诗集。
低沉性感的嗓音入耳,撩得裴语心口一片滚烫。
裴语尽管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望向秦深,总能和男人那双蕴满缱绻深情的黑眸对上。
用心脏仔细聆听,便能知晓那份炽热的情意。
渐渐地,伴随着雨声和秦深的低沉声线,裴语阖上眼皮懒懒地睡过去。
再次被叫醒的时候,裴语拿出手机一看,还真准时。
就差半分钟到零点。
裴语搂住男人的脖子,睡在一起有点热,白皙的脸蛋泛起浅红。
“醒了,时间刚好。”秦深勾起唇。
时间跳转到零点,手机日历提醒也弹出祝贺。
裴语扬起大大的笑脸,亲着男人的薄唇:“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谢谢宝宝。”秦深勾起他的下巴。
缠绵缱绻的热吻持续了很久,卧室里细碎的接吻声断断续续,要是被外人听到,定会羞耻得面红耳赤。
裴语的脸颊因接吻泛起绯红,眼眸也逐渐水润,他小声地说:“礼物,明天早上再给你。”
明天上午只有两节课,下了课恰好可以去领证。
他们已经提前预约好,明天带上户口本、身份证去民政局就好。
之前裴语的户口和江鹤在一起,只不过种种事情发生,借着自己名下有房子,裴语便将户口独立出来。
“好,下课后我来接你。”秦深喉结轻滚着。
心底却希望着,一眨眼便能迎接翌日清晨的朝阳。
倦意袭来的少年在男人怀中蹭蹭,软声道:“好困,老公晚安。”
……
隔天早上,秦深收到许多祝他生日快乐的消息。
秦爷爷提出中午去燕城某私房菜吃饭,私房菜掌勺人的老祖宗是御厨,手艺名气响当当。
秦烁在江城那边混得开,初来乍到,也是花了点力气才提前临时插入空位。
他没想到秦深竟说没时间去。
秦深身着烟灰色西服,领带系得一丝不苟,遮住性感微凸的喉结。
他一边和秦烁说话,一边看着全身镜,细窄精悍的腰下全是腿,西装裤包裹着显得格外禁欲。
修长的手指时而整理头发,时而晃动领结,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秦烁:“……”
阿深什么时候这么看重外表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生日,才对着镜子照了长达十多分钟。
怪哉。
“那家私房菜不好约,好不同意才临时插队进去,中午有什么事情么?”
秦深转身,线条凌厉的薄唇小幅度地上扬,冷峻的脸棱角分明,眼睫微垂着,气质斯文且矜贵。
“自然。”
秦烁瘪撇了撇唇角,有点不满意地说:“什么事情那么重要,一顿午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亮秦深的侧脸,秦深神情骄傲自豪,隐隐带着点炫耀:“要和裴语去民政局领证,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他下午还有课,看看能不能把预订改到晚上吧。”
秦烁先是一愣,紧随其后,彻底反应过来。面部肌肉线条往上走,眼眶一瞬间湿润,唇角细微地抽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感叹地笑了笑:“这件事确实重要。”
他返回自己的卧室,几分钟后,他拿出一个首饰盒,郑重地交到秦深的手中。
“这里面是你奶奶留下的东西……”
秦烁顿了顿:“以前本来在时芳手里,你交给裴语吧。”
秦深眼神微怔,他见过这件东西,抬手接过:“我,我会交给裴语,让他好好收起来。”
……
燕大校门外,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动着。
下课铃声一打响,裴语拜托室友帮他把书拿回宿舍,加快脚步走到校门口,锁定秦深的车后,唇角露出一抹笑。
“这个给你。”秦深把首饰盒递过去。
裴语眨眨眼,打开一看,是一只种水很漂亮的紫罗兰手镯。
“今天是你过生日呀,怎么还送给我礼物了,再说……”裴语扬了扬手腕,“我有爷爷给我的玉石手链呀。”
两者相比,手链似乎比手镯更加适合男性omega佩戴。
“爷爷让我给你的,是奶奶留下来的手镯,也不用戴,好好保存就好。”
“奶奶……?”裴语小心翼翼地将手镯放回去。
“嗯。”秦深简单地解释一番。
比起裴语手腕上的粉色玉石手链,手镯的价格并不算特别贵。
这是奶奶娘家人留给她的,早些年奶奶嫁给爷爷后,秦烁被秦家人赶出去自立门户。
那个时候秦烁也没什么钱,这只手镯被掉换钱,等秦烁事业发展起来后,这才把手镯重新买回来。
这只手镯本应该在秦时芳的手上,种种原因,秦烁将手镯收了回来。
感受到手镯承载的那份重量,裴语略显惶恐:“那怎么给我啊,不然还是还给爷爷吧。”
“爷爷特意让我拿给你的,收着吧。”秦深笑笑。
裴语抿了抿唇:“好吧,那我一定保存好。”
回到家,裴语把手镯放好后。换了身适合拍证件照的衣服,简单地打理发型,跟着秦深出门。
排队等叫号,上午工作时间结束前,恰好轮到他们。
签字时,裴语和秦深对视,微微一笑,书写下自己的姓名。
他们顺利地拿到两个红色本子。
大红色的背景里,两人对着镜头微笑,眼里满是笑意,肩膀不约而同地向对方倾斜。
“从今天开始我们也算是合法的伴侣了。”裴语双手翻看着结婚证,越看越觉得秦深很帅。
冷峻的眉眼间露出柔情,黑眸满是灼灼的情意。
“宝宝,你单手拿着结婚证看。”秦深忽地沉声道。
裴语唇齿间发出一声不解,“为什么?”
他虽然不懂还是照做,左手捏着结婚证,空闲的右手自然地垂放在腿边。
手指被牵住,痒痒的,秦深牢牢地握住少年的手,十指紧扣。
“因为这样就可以牵着你走了。”秦深轻轻地晃动手腕。
一支箭蹭地命中裴语的小心脏,裴语在心底尖叫,紧攥住秦深的手。
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秦毅阳和秦爷爷经常说,秦深能遇见他是有多么幸运。
他何尝不是。
在最难、最伤心的时候遇到了秦深。
沿着长长的台阶走下去,裴语说:“那你可牵好了,一辈子都不许放手。”
秦深眸光微动,蜷了下手指,无名指上的戒指绽放耀眼光芒。
“不会放,不管是这辈子,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
裴语重重地点头:“那就这么说好了呀!”
秦深“嗯”了声:“说好了。”
寒空气袭来,燕城的气温骤降,裴语也结束了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
医学专业很特殊,在大学假期里同样有许多作业。
和苏衍、秦毅阳相比,裴语的作业量还不小。
小小地忧虑了几分钟,裴语收拾好心情,反正在学校里也做习惯了作业,做就做吧,谁让他当初选择学医。
领结婚证后,秦烁在家里翻看老黄历,势必要找到最适合举办婚礼的良辰吉日。
秦烁预想的时间定在年后,三月二十二日,宜婚嫁。
他兴致冲冲地说:“这个日子还不错,你们觉得怎么样?”
“你俩都没问题的话,我可要提前开始写请帖了。”秦烁乐呵呵地说,“好久没动笔了,终于可以尽情地写个畅快。”
“明年三月二十二日?”秦深迟疑道,“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裴语并没有好好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他的心里,已经领取好结婚证,就代表着随便什么时间都可以。
“哪里快了?都扯结婚证了,肯定要尽快办婚礼啊。”秦烁挑眉,“难道你想做个渣a,不办婚礼?”
听闻,裴语看着秦深,好笑地起哄:“就是,你个渣a!!!”
秦深:“……”
他还想着等裴语毕业后再正式举办婚礼,忽地被冠上“渣a”的称呼,还能忍?
他捏了捏少年的脸颊,慢条斯理道:“谁说不办婚礼了。办,马上就办。”
“可以的话,尽快举行婚礼,更得我意。”秦深说。
话音一落,秦烁又嘟嘟囔囔起来:“你还说你不渣,我都说了三月二十二这个日子最好。”
裴语揉了下被捏红的脸颊,再次跟着附和:“就是!”
秦深:“……”
“还有,秦毅阳应该要当伴郎吧,让他也提前准备。”秦烁说,“那臭小子,一连好几天都没回来住了。”
裴语轻眨眼睫:“好几天都没回来了吗?”
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段时间没看见秦毅阳。
秦烁:“可不是,正忙着谈恋爱呢,哪有时间回来陪我,还想要追加零花钱!看他回来我不说他几句。”
裴语捂着嘴巴偷笑:“我让苏衍给他说说。”
秦烁哼了声:“行,免得天天也不知道在干嘛。”
“那接下来我可就开始操办婚礼了?”秦烁说。
秦深颔首:“好,麻烦爷爷了,一起吧,我想亲手来。”
今年一家人都留在燕城过年。
地处北方,气温极寒,燕城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
裴语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和秦毅阳、苏衍他们在楼下堆雪人,可可爱爱的雪人堆好后,拍照留念打卡,发朋友圈。
“那嫂子,我和苏衍出去玩了,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和爷爷说一下,今晚可能迟点回来。”秦毅阳套着纯黑的羊毛大衣,和苏衍身上的是一个款。
苏衍有点冷,纤细的脖子上系着一条软乎乎的围巾,小半张脸塞在里面保暖,一双眼睛干净又明亮。
隔着半米远,裴语都能看见围巾上凌乱的针脚。
知道这是秦毅阳自己织出来的围巾时,裴语惊讶了好久,毕竟这种手工活和秦毅阳的外形并不搭,简直是猛a甜o心。
不过见苏衍经常戴这条围巾,裴语就知道秦毅阳的心意被人好好地珍惜了。
“好,那我回去时给爷爷说下。”
裴语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你们要去约会呀?”
秦毅阳笑了两声,扬眉道:“是啊。”
“那你确定今晚是要……迟点回来吧?”裴语轻声问。
“当然啊,迟点回来,最迟十二点吧。”秦毅阳压根没听出来什么意思。
倒是站在秦毅阳身边的苏衍耳朵微微红了点。
裴语长长地“哦~”了声:“那你们去吧,拜拜。”
两人离开后,裴语乘坐电梯上楼,手机震了震,苏衍给他发了条消息。
【苏衍:你刚才乱说什么呀[小猫生闷气]jpg】
裴语唇角止不住扬起:【没乱说什么啊,就是简单地问问】
【苏衍:……】
裴语正要收起手机,苏衍又发过来:【我信你个鬼!】
裴语忍不住大笑。
给爷爷说了秦毅阳要晚归的消息后,裴语回到对门家里。
推开书房门,果不其然,秦深还在工作,对于他这种公司管理高层来说,可没什么完完全全的假期。
屋子里开了暖气,热烘烘一片。
秦深正襟危坐着,没穿外套,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衣勾勒出他极为出挑的身形轮廓。
裴语走过去:“我玩雪回来啦!”他翻出手机,给秦深看雪人的照片:“你看,厉害吧,我堆的雪人可圆了。”
“嗯,宝宝厉害。”秦深低垂着眼眸,忽地一怔,他将裴语拉到自己腿上。
裴语都还没反应过来,眼神露出一丝迷茫。
紧跟着他的手被牵起,秦深宽阔干燥的双手捂着少年玩雪被冻得泛红的掌心。
“不冷啊,怎么不戴手套。”秦深仰脸亲吻少年的唇角。
薄唇微启吹着风,温热吹拂着指尖,裴语心间一软,害羞地说:“戴手套影响我发挥。”
“不戴手套小心感冒,一双手冰凉。”秦深沉声道。
裴语正要说他什么事都没有,话到嘴边一拐:“那你给我暖暖好了。”
“不正暖着?”秦深轻挑起挺括的眉骨。
裴语舔了下唇,跪坐在秦深的腿上,稍稍起身说:“老公,用腹肌给我暖暖好不好。”
秦深:“……”
“什么时候变成小流氓了。”秦深说,“是发热期要来了?”
“不是呀。”
裴语知道他不会拒绝,微凉的双手钻进,摸着男人锻炼得极好的腹肌。
“我就是想单纯地摸摸你。”
裴语趴在秦深的身上,清秀精致的眉眼间透着灵动的笑。
凉意从指尖传递,秦深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
感受着沟壑纵横明显的腹肌线条,裴语笑了两声,唇贴在男人耳边:“想要让更热的东西暖暖手。”
顷刻间,秦深眼睫一颤,呼吸都乱起来。
没过多久,裴语那双堆雪人被冻得很凉的手热起来,他抽出手:“好啦,暖好了,我就不打扰老公工作了。”
秦深:“……”
他起身拽住少年的手腕,轻松地将他托在桌面上,垂眸看着干了坏事还想跑的裴语。
俯首,吻住少年的唇。
低哑的声音撩过少年的耳尖:“宝宝不应该对我负责?”
清冽的雪松薄荷信息素强势地萦绕,裴语面色一红:“负什么责,是你自己定力不够,我就只是想逗逗你。”
“这是随便能逗的?”秦深喉间漾开哑哑的笑,抬手挥开满桌的文件。
裴语躺在沉木色的桌面上,细腻肌肤白得晃眼。
书房里,偶尔响起文件掉落的声音。
新年,裴语从长辈和秦深那里拿到不少红包。
同时作为秦毅阳的长辈,他又要给秦毅阳发红包。
在老宅工作很久时间的周姨放了年假,说是等过完年再到燕城这边来照顾老爷子起居。
初三那天,燕城下了许久的大雪短暂地停歇。
晚上,秦深说要带裴语去郊外山上看烟花。
坐进车里后,裴语格外诧异,他看着驾驶位上的秦深:“你自己开车吗?”
“嗯,司机放假,这两天不好找新的司机。”秦深打开一瓶热可可,递给裴语让他暖暖胃。
裴语小口地抿着热可可,粘稠的巧克力甜浆粘在唇角,裴语伸出舌尖一舔。
心里还是狐疑,就算是过年找不到固定的司机,也能约临时代驾啊。
想不通这件事,裴语也就没深入地想,只要秦深自己开车心里没有阴影就好。
……
不久后,车辆停在山腰一处空地,周围一片寂静,隔着很远的路灯晕开橘黄色的光。
车里开着暖气,听着歌聊了一会儿天,无比惬意。
秦深看了眼腕表,快到烟花大会的时间。
燕城市中心不许放烟火,这边宣传有一场小型烟花大会,无意间听到这个消息,秦深想着带裴语过来随便看看。
浓稠的黑夜里,一束束绚丽的烟花升至高空,轰地绽开,热热闹闹。
七彩缤纷的花火和遥远璀璨的万家烟火交相辉映。
直至烟花大会结束,裴语都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想着重新回到车上,却听见秦深让他坐后排。
裴语:“……?”
他听话地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这才发现,座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完全放下。
此情此景,裴语略感不妙,想要下车,秦深却从另一边上来将他抱回去。
男人扣住他的双手,将他压到身下。
体型差使得裴语没办法挣脱秦深的禁锢。
“跑什么跑。”
秦深分开膝盖跪坐着,修长的指节松了松领结,黑眸翻涌起晦涩不明的情绪。
“你、你这么突然是干什么呢?”裴语说话都在抖。
秦深笑了:“你说呢?”
裴语心领神会,瞬间反应过来,大声喊着:“我就知道你自己开车没安什么好心!”
他想要爬起来,却动弹不得,纤细的颈间被俯身而下的秦深重重地咬住。
秦深抬眸,勾了下唇角:“上次在书房不是逗我逗得很开心吗?”
裴语一愣,骂骂咧咧:“所以你是在……报复回来?”
柔软嫣红的嘴被秦深堵住,秦深哑声道:“老公报复你干什么。”
他揉了揉少年的细腰,低沉的声线里裹着格外明显的调笑:“随便找个理由欺负你罢了。”
alpha信息素很快带动起裴语的情绪,裴语面颊烫红,脑中晕乎乎,雪白的颈间漫开血色。
湿软含着水的浅棕色眼眸定定地瞪着秦深,不满极了。
秦深捏了捏他的脸颊:“还生气呢,不是很早就说过不介意在车上来?”
听闻,裴语面色一红,眼睫乱颤着装傻:“那你提前和我说一声呀。”
“嗯……”
秦深听他话,提前说:“那宝宝同意吗?”
车里空气突然安静。
很久,裴语才热着脸说:“……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秦深心间一片软,哑声道:“嗯,谢谢老婆惯着我。”
第100章番外十九
年后秦深便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情。
他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力求做到最好。
本身就是个要求极高的人,婚礼各种事项又极为繁琐,小到用什么种类颜色的花、伴手礼的内容、请帖的款式,大到婚礼服装、歌曲选择和婚礼地址……
婚庆合作方被秦深的高要求折磨得苦不堪言,每每心里都忍不住骂骂咧咧,可秦深实在给得太多,尽管要求都能称得上严苛,他们还是甘之如饴。
裴语学习比较忙,但大体上比秦深轻松许多。
秦深自然会询问他的意见,只不过都是在最后选择上,让裴语来做决定。
比如入围决赛圈的三款捧花效果图,秦深会问他:“这三款是最后留下来的,你选个最喜欢的?”
床上,裴语靠在他怀里,看着平板上的图片。
并不是网络上高p带着唯美滤镜的捧花,而是自然户外光下拍的照片,前面、后面、侧面、顶面,每一张图片右边空白处都列出捧花所使用的材料,详细且用心。
“这三款是最后留下的?”
裴语轻眨眼睫,“也就是说,最开始不止有三款么。”
秦深:“嗯,几十款吧。”
他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说什么很简单的事情。
裴语忍不住凑过去亲他:“你真好。”
秦深轻挑眉梢:“有吗?”
裴语笑笑:“有!”
秦深:“那宝宝喜欢哪一款?”
裴语指着中间那束捧花:“这个吧,白玫瑰、洋甘菊、浅蓝绣球……清新典雅。”
秦深:“好,那就选这款。”
秦深要忙公司的事,又要抽时间筹备婚礼,偶尔还要满足处于发热中变得很黏alpha的裴语。
深邃的眼下泛起浅浅的青色黑眼圈,能看得出来,他最近的睡眠不是特别好。
裴语心疼地摸了摸:“我也不是特别忙,我也想一起准备婚礼。”
秦深轻蹙起眉:“会和很多人联系,会很忙,宝宝学医每周又有许多功课。”
潜意识是不太同意,裴语撅了噘嘴:“可这是我和你的婚礼啊。”
少年水润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秦深,不肯退让。
秦深唇角扬起笑:“是我忘记这一点了,那辛苦宝宝了。”
裴语露出笑:“完全不辛苦,乐意之至。”
——
寒假假期结束后,裴语也迎来新的一学期,除了要上更多专业课、写更多作业。
他也很兴奋地筹备婚礼的各种事项。
对于结婚的新人来说,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礼服和结婚戒指。
裴语和秦深的礼服都是量身裁定,一连做了好几套。
婚礼前迎宾礼服、结婚仪式礼服、敬酒服等等,所有的服装都是工匠手工裁定,西装面料价格极其昂贵,袖口纽扣数量也是最正式的四到五颗。
时间飞快流逝,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
裴语以为这样忙中带闲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三月份婚礼仪式前。
有关他的一些传言却在燕大论坛、贴吧和一些网络社交平台扩散开。
那就是长相高冷清俊的燕大医学系校草ogea裴语早就嫁给了四十多岁的中年alpha,据可靠消息,裴语的对象还是世界五百强秦氏集团的某高层。
流言里说:裴语经常乘坐价值千万的各种豪车,佩戴的腕表、玉石手链奢侈,穿过的每件衣服都是某高级定制奢侈品牌。
裴语许多乘坐豪车的照片被发到网上。
大一年轻帅气的omega和比他大许多岁的中年alpha在一起,吃穿用度还表现得很有钱。
这些关键词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
网络里各色人马都有,近些年网络风气环境也乌烟瘴气。
一时间,裴语遭到许多恶意的揣测。
揣测裴语拜金图钱,调侃只要有钱燕大校草omega带回家,甚至还有传言说那个alpha就不是裴语的男朋友,肯定是金主。
裴语一开始完全不知道这些,只是发现自己最近经常被学校其他人打量。
最后还是室友告诉他前因后果。
“就是这个帖子恶意引导说你被包养,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老二把帖子发给裴语看。
裴语莫名其妙地点开,帖子内容大概是说他身价有多贵,说他成绩好、和每个老师关系都好,说不定也是走后门托关系。
贴主还发了几个疑问:【这么长时间了,好像都没有见过校草的男朋友】
【会不会是拿不出手,不然根本就不是男朋友?】
裴语也看出来这个楼主是在刻意引导,只觉得这件事情极其离谱。
舍友担心地问:“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裴语眼睛里露出一丝迷茫:“应该没有吧,我最近在忙婚礼的事情。”
舍友惊讶:“婚礼?!你们要结婚了吗?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裴语:“一直在忙,忘说了。”
老四最担心裴语的处境:“那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啊,你男朋友不是秦氏高层么。”
虽然三个舍友从来没见过裴语的男朋友,也知道裴语的男朋友年级可能有点大。
但他们也很清楚裴语并不是网上流言蜚语里那种被金主包养的拜金ogea。
老四着急地说:“你男朋友应该有点门路吧,不然让他解决一下,要是放任不管以后更加麻烦,而且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要是这件事影响你们的感情或者影响你男朋友的事业。”
经常冲浪上网混娱乐圈追星的老四知道,网络谣言有多可怕。
“有的人还在扒你男朋友是谁,也怪我之前说漏嘴……”
老四一时间自责得不行。
他们专业是研究alpha、ogea信息素。
之前有一节课老师讲到国内抑制剂的研发情况和比较有名的医药公司,提到秦氏。
他想起裴语的男朋友,下课后和班里其他人聊天说到秦氏,也就无意间说了出去。
老四红着眼睛哭了:“裴语,真对不起,要是你男朋友的事业……都怪我说了出去。”
见他哭出来,裴语直接愣住,连忙安慰他:“没事,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
“再说,肯定不会影响我男朋友的事业,我男朋友是秦深,他管着秦氏呢,这件事我让他调查一下,赶紧处理吧。”
“秦深?”三位舍友异口同声地说。
“他不是秦氏的老板么,而且也不是四十多岁啊,你的男朋友是秦深?”老大觉得这个世界很魔幻。
没人不知道秦氏,特别是他们专业的人,秦氏研发的信息素手环是热卖产品,秦氏集团医药公司也在信息素紊乱症特效药方面取得巨大成果。
秦氏集团知名,他们也有在网络上看到过秦深的一些财经报道。
也知道秦深是信息素紊乱症的受害者,前两年就订了婚。
所以秦深的订婚对象是裴语?
三位舍友连忙拿手机出来搜索关键词,浏览前两年有关订婚的报道,果不其然看见穿着一袭正装和秦深接吻的裴语。
尽管是侧脸,那颗眼尾痣位置一模一样,很好认。
裴语点头:“是呀,你们别担心这件事,晚上我回去给他说一下吧。”
对于网络上的恶意揣测,裴语表现出了与自己年龄段并不相符的淡定和超然,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
舍友们一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们没想到裴语完全不在乎那些恶评,一点也不慌乱,还反过来叫他们别担心。
“三月二十二我婚礼,到时候你们也来吧,过几天我把请帖拿给你们。”
裴语说,“对了,你们也不用随礼什么,过来玩就好。”
他勾起唇角浅笑,灯光下清俊的眉眼精致如画,笑容极治愈人心。
“好,我们一定去。”看得有点呆愣的室友慢半拍地应声。
——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裴语把这件事给秦深说了。
听到这种子虚乌有的恶意编造,秦深黑眸翻涌起愠气。
他立马吩咐
网络信息部门很快就查到发帖人的信息,此人不仅发帖恶意引导,还换马甲换小号多次在网上说脏话引导。
“把资料转给法务部,报警起诉这些人恶意造谣诽谤。”秦深脸色沉沉,“不仅仅是发帖人,辱骂言论太脏的那些人一起起诉。”
挂完电话,秦深的眉间仍旧紧紧地皱起,脸色铁青。
他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已经恶意中伤过裴语。
“别生气啦,我没什么事情的。”
裴语戳了戳男人的眉间,“为那些人生气,不值得。”
秦深语气低沉:“我现在才知道……”
裴语:“很正常呀,要不是我舍友给我说,我还不知道呢,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忙婚礼的事,哪有什么心思管其他人。”
秦深:“……嗯。”
他抱住裴语,修长的手臂汲取着少年身上那份温软,“那些人怎么敢伤害你,我会让他们明白,乱说话也要付出代价。”
裴语忍不住笑了笑,摩挲着秦深的黑发:“好,确实要让那些人受到惩罚。”
……
夜里。
向来只转发秦氏集团官方号动态的秦深私人号发布出第一条私人动态。
照片背景里,燕城夜景璀璨灯光,地标级建筑物金物大厦高耸云霄。
落地窗前沙发上,裴语似乎在浅眠中,肩膀轻轻地靠着另外一位男人。
男人一袭正装气质高冷矜贵,轻阖着眼睫的少年五官精致。
少年手心和男人掌心相贴,十指紧扣,能看出来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一对。
秦深v:介绍下,我的此生挚爱裴语
隔天清早,热搜榜前三全是和秦氏相关的消息。
第一条:秦氏集团董事局主席秦深高调示爱
第二条:秦深和裴语将于三月二十二日举行婚礼仪式
第三条:对于近期诽谤裴语的不实相关言论,秦氏会追究到底
许多玩微博的网友都对这几条空降热搜感觉到莫名其妙。
因为热搜的主角两人并不是娱乐圈的人,以前也没出现过什么舆论,便显得有点奇怪。
仔细了解一番后,才隐约知道秦氏为什么买热搜。
【顶流研究员:我靠,原贴也太恶毒了,随随便便说别人被包养,真的无语,眼红有钱人啊】
【是小白啊:咦,我记得秦氏总裁不是已经结婚了么】
楼层里有人留言【柠檬的春天:没结婚啊,上一次是订婚仪式】
【q-q:看了下事情的起因经过,那个发帖人真的恶意满满,偷拍还造谣诽谤,支持秦总把他送进局子里去】
【小鸭子你好呀:说裴语被金主包养的人还不少,还说得有模有样,你们倒是稍微搜一下啊,网上又不是没有秦深和裴语订婚时的照片】
【最爱红色:秦总威武霸气,你老婆好好看啊,偷偷抱走亲一口~】
这一条点赞数多,评论里也有许多人跟着说抱走秦深老婆猛亲,+10086等等。
不怎么玩网络的秦深瞥见这条评论,回复:【?】
【最爱红色:呃,怎么感觉到一丝危险,秦总我开玩笑的,不是要真的亲!虽然你老婆真的很好看,我也想亲,但是我不敢啊啊啊啊!!!】
其他网友看见喜闻乐见的认怂场面,无情地嘲笑起来。
——
裴语早上起来,才发现秦深做了这些动作。
那条秀恩爱的私人动态,也太高调了点,他只记得自己昨晚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睡了过去。
许多同学和朋友都给他发上了热搜的消息。
苏衍、秦毅阳、周悦也都在问这件事。
评论区许多人都祝福他们在一起久久,曝光在大众视野里,裴语高兴之余又有一点不好意思。
秦深耐心地解释:“公布婚讯,晒照片。最能够有效地制止燕大私下的流言。”
裴语想了下:“也是,流言这种东西确实挺难搞。”
这样大范围且高调地买热搜词条,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少年的脑袋被揉了揉,秦深笑着对他说:“当然,我也想这样做。”
“这样全世界都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了。”
秦深俯身过来亲他,裴语心口一紧,脸蛋慢慢地变红。
他被推倒在柔软的床上,压在身上的秦深呼吸渐乱,唇齿间的吻也愈发汹涌。
感觉到什么,裴语脸颊漫开血色,他嘟囔着:“我上午还有课,晚上再……”
秦深垂着眼眸看他,哑声道:“嗯,我知道你的课表。今天满课。”
裴语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好像也很正常,热着脸说:“那你还不起身。”
秦深喉间漾开低沉的笑,他将头埋在少年肩颈间:“再让老公抱抱。”
——
有关裴语的谣言不攻自破,事情很快就调查清楚。
发帖人是计算机系某大二学生,他多次写情书告白爱慕之人,每天找机会在现实里碰面,送各种礼物表达心意,可他的行为却令对方不厌其烦。
对方无奈,如实地说:“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裴语,我不可能喜欢你,别再纠缠我了。”
那人错愕:“可是他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是啊,所以我暗恋他,不行啊?”
“为什么你喜欢有男朋友的ogea都不肯正眼看我,你喜欢他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啊,远远地看一眼就喜欢上不是很正常吗?”
总之,对裴语来说,这就是一场因为某人情场失意,怒火攻心下的恶意报复。
得知真相的裴语:“……”
秦毅阳知晓这件事后,趁着没课的时候来燕大。
等下课后直接冲到那人教室里,恶狠狠地揍他出气:“叫你乱造谣我嫂子,你有病吧?!活该被打,你等着吃牢饭吧。”
打人的秦毅阳也被带到警察局进行口头教育。
苏衍下课后,和裴语一起去警局接正在受训的秦毅阳。
秦毅阳低着头坐在凳子上,对批评教育他的警察叔叔不停地说:“我错了。”
就像一只犯了错事乖乖受罚的大狗。
他的态度良好,也赔偿了医药费,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警察看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又是好学校的大学生,便放过了他。
“你怎么打人出气啊。”裴语心里感激他的同时,也哭笑不得。
走出警局,秦毅阳瘪瘪嘴道:“就是要揍他一顿,不然我出不了这口气。”
回到燕大附近后,裴语看了看他们,自己转身先上楼。
楼下,秦毅阳见苏衍一直都不说话,拉起他的手自己认错:“我也知道是我冲动了,可那个人真的太过分了,要不是我哥能解决这件事,后果还不知道怎么样。”
“苏衍,你别生我气啊,我以后肯定不这样。”秦毅阳晃动着苏衍的手。
苏衍看了他半晌,秦毅阳害怕他生气,愈发撒娇耍无赖,心里又担心得不行。
“苏衍……”秦毅阳嘟囔着。
苏衍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本来就是这种性格。”
秦毅阳好奇地问:“什么性格啊?”
苏衍:“惹是生非。”
秦毅阳:“也没有吧,我这明明叫行侠仗义!”
苏衍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秦毅阳顿了下,做好又要被骂的准备。
苏衍张了张唇:“嗯,确实是行侠仗义。”
他现在都还记得,秦毅阳给他挡下的那一棍子,以及拽住他的手腕一起奔跑在夜色里,一直不放手。
秦毅阳露出笑容,凑过去亲了下苏衍的脸颊:“老婆你真好。”
苏衍脸色微微发烫:“你别这样喊我,我们又还没有结婚什么。”
秦毅阳才不管,拉着苏衍的手大摇大摆地走着:“迟早的事。”
——
良辰吉日,婚礼的举办时间在周一。
很不巧并不是周末,不过裴语拿着自己的小本本,顺利地提前请好一天假。
离开辅导员办公室时,辅导员还叫住他:“对了,大学期间结婚的话可以加学分,你自己抽空去教务处那边找找资料申请一下。”
还有这种好事
“好的,谢谢辅导员。”裴语关上门离开。
婚礼前一周,周五的课上完后,裴语回宿舍放好书,秦深说过来接他。
校门口,秦深懒懒地靠在车头,他身材挺拔,五官俊美,垂眸玩着手机的模样极为出挑,路过的学生都移不开眼睛。
裴语看见他喊了一声,挥着手小跑着过去。
脸颊因为运动泛起浅红:“等久了吧,走吧。”
秦深拉开车门,先让裴语进去后,自己才跟着进去。
自从那次谣言的事情发生后,秦深每次过来接裴语的时候,便会下车站在旁边。
裴语系好安全带,问他:“你之前不都在车上等我吗?”
说到这件事,秦深面色有点难看:“我觉得我还是要多露露面……”
“我可不想给其他人留下,比你大许多岁的中年男alpha的形象。”
上次诽谤谣言里,秦深被造谣成身材、样貌不佳,只有钱的中年老男人形象。
“哈哈哈。”
裴语笑他,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腹肌:“你确实比我大好几岁啊,不过没事,我超级满意你的身材,继续保持啊,加油!”
秦深:“……”
心里又升起一种想把裴语欺负哭的冲动。
不过今晚没有时间,两人坐上飞往国外的航班。
周一要在江城举行结婚仪式。
所有的婚前事项早就在前两周安排妥当,这一次旅程他们只准备玩两天。
带的行李不多,除了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必备品,两人也带上了那套要在结婚当天穿的高定西服。
在极具异国风情的当地疯玩一天。周六下午,秦深和裴语换上了本该在三月二十二日当天才能穿的结婚礼服。
西服一黑一白。
从衣领、衣袖、衬衫、马甲、腰带的细节处,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套情侣款。
飞过来第一晚,秦深就让酒店工作人员把西服熨好。
秦深先换好衣服,他静静地站在窗边眺望远处,金灿阳光洒下,高桥下的宽阔河面波光粼粼。
“我穿好衣服了。”裴语低垂着眼眸,他边整理领结边走过来。
纯白双排扣西服完美地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身形,裴语垂头系领带时,蓬松额发微微遮住眼睫,下半张脸完美无瑕,唇红齿白。
他的腰又细又窄,只用一只手都能握住,双腿线条流畅,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踝。
多少个夜晚,秦深都摁住他的腰,握过他的脚踝。
“我帮你。”秦深上前,修长的手指握住少年的指尖,温热的体温传递。
阳光之下,落地窗边,秦深和裴语对视,时间都像是放缓了,一幕幕极为清晰地印在脑中。
秦深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少年的领结,摆正后,他附身,吻了下少年的脸颊。
“我们过去吧。”
裴语点点头,笑着低声应允:“好。”
——
这座城市是西式婚礼的发源地。
他们驱车去往附近一处很有名的教堂,教堂有一个很美丽浪漫的传说。
夕阳的霞光透过教堂正中央花窗玻璃,照拂着宣誓的新人。
渐沉的太阳代表着暮年,在此刻交换结婚戒指的新人白头偕老,携手相伴一生。
选择提前在这边宣誓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美好的传说。
在江城举办婚礼的那天,与秦氏有合作来往的企业都会过来,还有秦氏家族所有人。
秦深作为秦氏集团的董事长,婚礼那天肯定繁忙得走不开。
他其实很希望,和裴语的结婚典礼只有至亲好友,奈何身份摆在那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到百分百的完美。
当初在庄园的订婚仪式已经是小办,结婚仪式确实不能再只宴请小部分人。
秦老爷子人缘好,与他有来往交流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轻松上千。
秦深内心深处,其实只想和裴语举行属于彼此的婚礼。
……
车辆抵达教堂花圃外,花圃里开放着宣示热情的火红玫瑰。
清风吹过,空气里弥散着浓郁的玫瑰香。
秦深下车,拉开车门,握住裴语的手,奔赴神圣且庄严的教堂。
当地一位华裔牧师等很久了,看见从正门信步走来的两位新人,他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
新人相信教堂传说,抱着最珍贵的真心来到此处举行结婚仪式。
——他永远会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明亮的教堂里,秦深和裴语相视而立,教堂里响起古老浑重的礼乐。
牧师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一个字一个字,极为清晰地念着誓言:“从今以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健康是疾病……”
秦深不知道其他新人在聆听誓言时,会不会很认真地想,在脑中假设今后要是真的发生这些事情,自己的选择是否仍旧坚定。
他会。
他会一如既然地,用尽全力地爱裴语、保护裴语。
“我愿意。”秦深从来没有过犹豫,如墨黑的双眸眼神坚定。
“裴语先生呢?”牧师又问。
裴语眼眶不知不觉中泛红,他忍住想哭的情绪,声音轻柔但同样坚定:“我也愿意。”
交换完戒指,秦深垂头吻住他最热爱的少年。
夕阳灿烂的霞光透过玻璃花窗,温暖地照耀在拥吻的两人身上。
唇和唇轻轻地贴着——
秦深搂住少年纤细的腰,眼眸翻涌着炽热的渴慕,绵绵情意滚烫得似要将人灼伤。
秦深起身时低声耳语:“裴语,我会永远爱你,至死不渝。”
再也克制不住胸腔蔓延开的震颤,裴语轻眨水光潋滟的眼眸。
他重新勾回秦深的脖子,微微踮起脚,扬起脸,肆意地亲吻着他的男人。
“我也爱你,直到永远。”
热吻缠绵情深,秦深和裴语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第101章番外二十
“衣服……你不要弄坏了,还要穿呢。”裴语热着脸让秦深稍微注意点。
身上的衬衫、马甲、西服外套,每一件面料都金贵,也经不起Alpha极大手劲的折腾。
秦深神情顿住,修长的指尖轻抬起少年的下巴,黑眸灼灼地看着他。
迎着灯光,裴语清秀的眉蹙起,软声呢喃:“干嘛啊~”
“倒是我的错,让宝宝现在还有空惦记着衣服。”
秦深嗓音无比沙哑,眸色在极黑的夜里愈发浓稠。
裴语正要说话,秦深却没打招呼地下沉,裴语唇齿间发出一声低吟,一双荡漾着水光的眼睛默无声息地埋怨着秦深。
秦深揉揉他的脸颊:“生气了?我不会弄坏衣服。”
他倾身靠近,唇贴在少年的耳边:“弄坏衣服,不如弄坏……”
听闻,裴语呼吸一滞,情绪被带动着沉沉浮浮。
一呼一吸间,满是秦深清冽的雪松薄荷信息素,让人上瘾入迷。
——
隔天,两人也没有在异国留太久。
他们收拾好衣服,提前预约了车,打算直接飞回江城。
昨晚闹到后半夜,入睡得太晚,裴语没睡够,整个上午脑袋昏昏沉沉,睡了很久的懒觉才感觉好点。
他被秦深扶着坐上车,赶往飞机场的整个路途中,精神还是萎靡不振。
登上飞机头等舱,秦深拉下窗帘,环境暗下。
机舱温度偏低,裴语感觉有点冷,秦深翻出一件薄外套搭在他身上。
头等舱里十分安静,没一会儿,裴语便靠在秦深的肩膀上睡着了。
他睡着的模样很安静,眼睫纤长浓密,在眼下拓出一弯扇形的浅影,唇色浅红,唇角微微上翘,唇珠圆润。
……不能看太久,看久了秦深想亲他。
秦深挪开眼睛。
何其有幸能遇见裴语。
过了一会儿,他轻柔地理顺少年的头发,他小心翼翼地挪动面上的薄外套,手放在少年的腿上,轻轻地按摩着。
他一动,裴语若有感应,下意识躲开身体,嘴里嘟囔着:“不要了。”
秦深眼神微微怔住,唇角勾起笑容,哑声道:“不欺负你,只是帮你按按腿。”
裴语微微掀起眼皮:“那好吧。”
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飞机着陆,裴语精神都好很多,只不过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点不一样。
裴语:“……”
他侧眸看了眼秦深,一副人模狗样的做派,内里却是黑芝麻馅,坏得不行。
男人不笑起来的时候,一张脸紧紧地绷起,黑发黑眸,高冷严肃,无形中带着一股疏离冷感。
看上去禁|欲自持,私下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越想越气,裴语抬手重重地拧下秦深的腰。
秦深握住少年的手腕,轻声问:“还难受么?”
裴语面色一红,干脆不说话了。
他们也没有让人过来接机,只是提前通知家里的司机过来。
回到老宅,进门后,裴语和秦深都有点惊讶。
前两天他们是从燕城直接飞往国外,老宅的装扮一直是秦老爷子在负责。
古香古色、亭台水榭的院子里,增添了许多喜庆的红色。
乍眼一看有点传统老土,看第二眼时,又觉得这样的装扮恰到好处。
沿着蜿蜒曲折的走廊前行,每隔一段距离,走廊悬梁上挂着红色的婚嫁装扮。
进屋,秦老爷子热情地招呼着他们,睡前又嘱咐:“虽然你们都订婚了,感情也很好,但今晚还是分房睡吧。”
早就和秦深结过一次婚的裴语笑而不语:“……好。”
秦深颔首:“是。”
“那间卧室今晚也别住进去了,小语的话住卧室对面那间屋。”
“阿深的话,随便找一间客房吧。”
秦深:“……”
许久都没像今晚这样分开睡,不能搂着裴语,秦深浑身都不自在。
他翻开手机,和裴语通视频。
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觉,不被不要脸的秦深亲亲抱抱,没聊一会儿,裴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看着电话屏幕里睡得香甜的少年,秦深戳了戳他的脸蛋,小声说:“小没良心的,这才几分钟就睡过去了。”
回应的只有裴语浅浅的呼吸声。
——
天一亮就是大喜之日。
早在教堂那天,秦深就体会过结婚时的激动,本以为这一次会放松许多,可强烈的心跳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还是很期待。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天亮,秦深和裴语分别在自己房间里穿衣打扮。
裴语坐在梳妆镜前,专业的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画画。
弄完一切后,他换上纯白色的西服套装,他对镜一看——
光落在他的脸上,经过化妆师的进行装扮,他比以往更加帅气。
连每根头发丝的走向都经过精巧的设计。
他其实觉得变化不大,但周悦却叽叽喳喳地夸他:“啊啊啊啊,你真的好帅啊,再多看几秒,我都要沦陷了。”
苏衍站在一边打趣:“那可不能啊,要是让秦总知道,他眼神都能刀了你。”
“哈哈哈,这话我可不敢在他面前说。”周悦莞尔一笑,看着裴语感叹道:“你和秦总能这样,真好啊。”
在极为浮躁的社会,她亲眼见证了一对幸福的伴侣,更加相信美好的爱情是存在的。
裴语低头整理好衣角,抬眸浅笑道:“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
周悦和苏衍齐道:“还说这些。”
婚礼典礼在江城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宴会厅。
过去那边前,秦深依照着传统,过来迎亲。
都在老宅的缘故,路程倒是不远,只不过秦深还是受到不小的阻碍。
不仅仅是周悦和苏衍不让进,就连作为伴郎的蒋一柏、李霜、秦毅阳等人也合着伙一起刁难他。
秦深:“……”
秦深轻挑起眉梢:“你们几个是裴语那边的人,还是我这边的人。”
“这还用问?!”秦毅阳张大嘴巴说,“我肯定是嫂子那边的人啊。”
蒋一柏咬牙切齿道:“这段时间我每天都007,你觉得我会这么简单让你过去?!”
秦深觉得好笑,眸光微动,看向李霜。
在秦深去燕城分公司后,李霜作为蒋一柏的助理,升职加薪,混得风生水起。
但说到底,李霜也是秦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被这样极有压迫感的眼神看着,李霜立马回到当年青瓜蛋子的青涩模样,说话时声线都在颤抖:“呃,秦总,你也知道……迎亲就是要这样。”
“历经千辛万苦,才会更加珍惜。”
秦深面无表情地想,不经历千辛万苦,他也会珍惜。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秦深终于来到裴语的门前。
他推开门,与此同时,站在窗前的裴语回头。
裴语手里拿着白玫瑰蕾丝捧花,缓慢地转头。
这一次,他不再害羞,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老公,你来啦。”
秦深永远都记得这一幕:
微风扬起少年细软的发丝,裴语对他浅浅一笑,眼中蕴满万千星辰。
——
给秦老爷子敬完茶水,裴语领到厚厚的大红包。
闹腾一上午,到了酒店差不多刚好快要举行结婚仪式。
婚礼现场奢华璀璨,满天的水晶吊坠、彩色气球丝带、各色的鲜花营造出极梦幻的场面。
秦深作为秦氏集团掌权人,他的婚礼来了许多商场上的人,不仅如此,各家媒体架着长|枪短炮争相报道。
林一峰和罗美华也来了,在宴会厅里曲意逢迎。
江鹤对裴语始终有亏欠,又知道这样的关系已经无法挽回,她不为难裴语和秦深,盛装出席,只是想过来看看。
裴语也深深地体会到秦深带他单独去教堂结婚的原因。
婚礼不仅仅是婚礼,更是一个谈笑风生的生意场合。
这一点秦深改变不了,但在能做的地方他都做到了最好:婚礼每一处装扮、精心挑选的音乐,弥漫在空气中的玫瑰香。
裴语并不在乎这一些小缺点,秦深对他极为包容。
婚礼的重点在他和秦深身上,其他人都是生命中的过客,浅浅掠过便可。
进场音乐响起,并不是什么古典或流行音乐。
裴语熟悉这首歌,他熟悉秦深的声音,歌曲是秦深给他唱过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红色地毯的尽头,秦深和他遥遥相望,他在等他。
眸光一如既往地热烈。
裴语并没有让江鹤或者林家人跟着,他有秦家人,有秦深就足矣。
从被当成联姻筹码的那一日起,裴语便孤身一人。
是秦深给了他温暖,成为他的家人。
脚步悄然稍快,裴语心脏怦怦怦地跳动着,他想要站在秦深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与秦深热烈地接吻。
裴语走近,眼睛微微湿润,他看着秦深,眸光动然。
秦深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说:“宝宝,我刚才真的好想冲过去抱你,忍得好难受。”
紧张激动的情绪因他的三言两语缓和,裴语忍俊不禁。
他们宣誓,给彼此戴上象征着套牢一生的钻戒,戒指熠熠生辉。
满天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裴语和秦深热烈地拥吻着,唇齿间的温度灼灼撩人。
眼里只有彼此的身影,再也装不下其他。
摄像机咔咔声响起,外人记录下这一幕唯美又灿烂的画面,片刻永恒。
——
到了抛捧花的环节,亲朋好友竞相争抢。
裴语的室友、高中同学大部分人都单身,蒋一柏、李霜这几年也一直是一个人,就连周悦也想要甜甜的恋爱。
裴语心底却有点难言的小心思,因为他并不会随便抛。
秦毅阳先前拜托过他,一定要往他的方向扔。
他看着站在不远处跃跃欲试的秦毅阳,心想:好像有点难度。
背对着众人,裴语呼了口气抬起手。
白色玫瑰、蓝色绣球捧花在空中划过流畅的弧线,秦毅阳伸手与其他人哄抢着,却被撞偏。
完全够不到捧花,他的眼神微微遗憾失落,捧花像有了自主意识,落到苏衍的手心里。
苏衍都还没回神,周悦大叫起来:“啊啊啊啊,你接到捧花了,恭喜啊!”
苏衍顿了下,下意识看向秦毅阳。
秦毅阳走过来,红着脸说:“我本来想抢的,还遗憾着没抢到呢,没想到你竟然接到了。”
苏衍眨眨眼,轻拂着淡淡香气的捧花,轻声说:“那我好像还挺幸运。”
——
正午的婚礼仪式结束。
裴语都还没和秦深说上几句话,秦深就被催着去敬酒。
按理来说,裴语应该要陪着秦深一起去,秦深舍不得裴语被灌酒,他让裴语去和朋友们玩。
裴语确实也不太想和不认识的人推杯换盏,吃饱饭便和朋友们回房间打游戏。
等到秦深忙完一切,已经快到下午三点半。
尽管喝酒的时候他偷偷倒了许多,也换上清水,可也抵不过合作方亲自递过来的白酒。
宴会快要结束时,林一峰厚着脸皮过来敬酒,也想顺便拉拉投资。
今天婚礼上,他极力装作和秦家关系匪浅的模样,可外人心里都清楚,秦深和他并不亲密,不然凌锋电器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林一峰破产后,过得极为落魄,可再落魄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端着酒杯和秦深喝酒,趁机问起资金的事情,他用裴语的身份和秦深拉关系。
秦深喝了不少酒,狭长的眼尾被酒意熏红,身上凌厉的气质也收敛了几分。
可听到林一峰拿着裴语说事,他面色一冷。
“裴语是我的爱人,你当初把他作为筹码卖掉,你觉得我会帮你?”
林一峰忍住怒气尴尬地笑笑,继续说:“可我不那样做,秦总不也和小儿攀不上关系啊,我也算是牵桥搭线的人吧。”
秦深更加厌恶,也无意继续交谈。
他把酒杯搁在桌面上,不屑道:“我和他本就见过面,就算不联姻我迟早也会找到他,无需再多谈,今后好自为之。”
秦深转身离去。
林一峰看着他的高挑背影,沉默了很久。
恼羞成怒、后悔、懊恼各种情绪交织,他弓着脊背,一下像老了十几岁。
——
秦深带着浑身酒气,在休息间里找到裴语。
忙了一下午,又玩了好几把游戏,裴语躺在沙发上浅眠。秦深放轻脚步靠近,却还是吵醒他。
裴语见他走过来,起身抱住他:“你忙完了吗?”
“嗯,忙完了。”
秦深用力地抱着裴语,冷峻的面颊晕开浅红。
他低声喃喃:“宝宝,以后我会对你很好。”
“比过去更好,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裴语习惯他哄人的话,轻拍他的脊背,好奇地问:“这么突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秦深缓慢地摇头:“没有,就是想抱抱你。”
裴语露出笑容:“好吧,随便让你抱。”
回到老宅吃完家宴,一整天匆忙的行程落下帷幕,天色渐渐地黑下。
两人推门卧室门,扫视一周,即使有不少心理准备,还是惊讶、错愕。
大片的红色格外艳丽,氛围极为热闹,墙面贴着各种红色的囍字,红木雕花桌面上,红色的蜡烛燃烧,烛火跳跃。
一时间,秦深和裴语看着对方,皆说不出话。
裴语舔了下干涩的唇,轻咳两声缓解气氛:“爷爷还真是氛围组的好手啊……”
秦深笑笑:“其实,还挺好看。”
他揽着裴语的肩膀走进,一进去就闻到玫瑰香,香味的源头是铺洒在被子上的玫瑰花瓣。
“先去洗澡?”秦深吹灭蜡烛,打开衣柜拿出浴巾。
裴语心情慢慢地紧张起来,因为他和秦深都说好了,要在新婚之夜完全标记。
……好紧张啊。
他轻眨眼睫,声音低低的:“你先去吧,我先坐一会儿,消食。”
裴语晚上其实并没有吃多少,秦深看出来,也不戳破。
秦深一个人走进浴室后,裴语紧绷起来的脊背微微放松,他拍开被子上的花瓣坐下,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他起身撩开被子,竟然是枣子、花生、桂圆等东西……
这些东西代表的意思,裴语哪里能不知道,脸蛋羞红一片。
爷爷怎么放这些东西啊。
他直接将被子整个掀起来,整整一张床上全部都是!!!
裴语面红耳赤地将均匀铺洒的干货堆在一起,看了眼,抓住满满一把,分批放到抽屉里。
还剩最后一把,裴语抓起来,手太小有点抓不牢,几颗花生从指缝里洒落,砸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洗完澡的秦深从浴室里走出来,浑身带着水意,听见声音,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问:“宝宝在弄什么呢,那么响。”
“没、没什么。”裴语连忙把手心藏到身后。
秦深顿了下,视线下移,看见静静地躺在地板上的花生和桂圆。
“早生贵子……?”秦深说。
裴语面色一红,连忙把最后一把干货塞到抽屉里,嘟囔着:“谁要和你早生贵子啊。”
秦深眼眸含笑:“你说呢?”
他慢慢靠近裴语,漆黑的眼神带着灼灼的深意,裴语被逼着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小腿抵在床铺上,再也没了退路。
秦深倾身而下。
裴语没了办法,只好坐在床上,他被秦深撑在两边的手臂圈住。
“宝宝,老公想亲你了。”
秦深靠近,语速极为缓慢,每个字都砸在裴语的心脏上,声声入耳。
裴语面色一红。
他躺在绣着金线的红色被褥上,脸颊漫开的血色和红被子有的一拼。
“行吗?”秦深问他。
裴语只觉得浑身热起来,再也受不住秦深的眼神,他抬起手捂住眼睛:“你别问行吗?该绅士时流氓,该流氓时又假装绅士。”
裴语被他撩拨得耳根子都红透了。
他捂住眼睛,不去看秦深,却清晰地听见秦深在笑他。
“好,那我不问。”
秦深握住他的手腕,移开,低声说:“老婆,你真的好可爱啊。”
裴语害羞地抿起唇,正想说话,秦深却含住他的唇。
耳鬓厮磨,唇齿勾缠。
彼此的呼吸声彻底地融合在一起。
渐渐地,裴语因为缺氧,脸颊泛起血色,雪白的颈间也红,盛满水光的眼睛总能让秦深心跳乍乱。
“我、我想要先去洗个澡。”裴语小声地说。
秦深俯首,轻轻吮|吸着少年的锁骨,哑声道:“不用,浪费时间。”
裴语浑身上下都热起来,血液都煮沸了,他很小力气地推着:“要,老公,我要先去洗澡。”
秦深呼吸很乱,他觉得自己等不到裴语洗完澡。
裴语张了张唇说:“今晚我们不是说好要完全标记吗?你就让我……洗洗吧。”
浴室门关上,秦深躺在床上,脑中一片混沌。
他裹着浴巾,呼吸沉得不行。
裴语总能轻而易举地撩起他。
第102章番外二十一
婚房里。
衣服随意堆在床边,小玫瑰的香气在秦深信息素的刻意引导下,一点点地扩散开,清甜诱人的香气充盈着整个房间。
秦深俯首吻着他的少年,从一开始温柔、疼惜,慢慢转变成抑不住地放肆。
他轻轻咬着裴语的唇,听他的低咛,探寻着少年唇间的那份甜。
“老公。”裴语眼睛亮晶晶的,雪白面颊晕开浅粉。
红色愈发衬得他的肤色雪白。
“在呢。”
秦深高挺的鼻梁蹭过裴语绵软的脸蛋,他定定地看着少年,眸底翻涌无尽渴慕。
“宝宝,你今天真好看。”
秦深低声夸他,忍不住轻啄少年柔软的唇瓣。
这样的眼神太过热烈,裴语蜷了下手指,掀起被子想要盖住粉白的身子,挡一挡秦深的灼灼视线。
被子只拉到一半,就被秦深拦住。
秦深握住他细白的手腕,笑着说:“不用害羞,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
裴语紧紧咬住唇,眼神游离,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干脆偏过头,用金线绣着鸳|鸯的枕头映入眼帘,枕头下面凹凸不平,像是填进去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是他刚才遗漏掉的花生、桂圆等。
裴语:“……”
都还没缓过这种羞赧的情绪,小巧白皙的下巴就被钳住,秦深用力地吻他。
男人的手很大,单手就能握住裴语的两只手腕,扣在头顶。
稍微一使劲揉捏,裴语手腕上就留下粉红的印。
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雪松薄荷味,100%匹配度的天命AO互相吸引。
很快,裴语就迷醉在Alpha的信息素。
后颈&#ga腺|体很烫,玫瑰香缠绕住秦深的眼角眉梢,引着他,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老公……”裴语无意识发出低声喃喃。
“怎么了?”秦深很有耐心地问。
“我的后颈很烫,你咬咬吧。”裴语眨着眼睫,羞赧地要求着。
“不是没到发热期?”
秦深轻笑,稍稍直起身,修长的指尖绕到少年的后颈,忽然重重地一按。
裴语轻呼,他看着秦深,有点委屈:“你别欺负人啊,你明明都知道。”
100%匹配度&#彼此都能够很容易地调动起对方的情绪。
秦深依他,他让裴语露出最脆弱的后颈。
缓缓地摩挲着,他垂下头。
锋利的牙齿刺破轻薄的皮肤,覆着雪意的信息素缓缓地流淌进少年的血液里,裴语全身上下都带上了秦深的气息。
秦深舔|舐干净少量的血液,很轻地啄吻着少年的后颈、耳垂。
“现在是不是没那么难受了?”秦深哑着嗓子问。
裴语呜咽一声,红着脸将头埋进秦深的胸|膛里,过了许久,才软声嗫喏着:“不是。”
还是还难受,热意并没有被完全缓解。
这人简直坏透了,明知故问。
裴语稍稍仰起头,像小猫一样咬了下秦深微凸的喉-结。
秦深发出闷哼,定定地看着裴语,眸光黑沉,声音也带上隐隐的威胁:“宝宝知不知道咬我会怎么样?”
“……”
裴语心口一紧,细白的指尖攀住秦深的肩膀,轻轻地点头。
“你真的知道吗?”秦深很认真地问。
裴语面色一红:“知道。”
“也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吧?”秦深撩起少年的耳发,眼眸含笑地看着他。
过了好久,裴语才发出极为凝涩的声音:“我记得。”
“那宝宝怕不怕?”秦深呼吸急促,难受到痛。
可越到这种时候,他便越要控制住自己渴慕已久的念想。
终身标记很难被磨灭掉,痕迹很深,他不希望裴语在将来某一天后悔。
即使他知道裴语很爱他,也很依赖他。
关键时刻,秦深总希望裴语能够再想一下,人的一生很漫长,他其实不着急,他有信心待在裴语身边,直到终老。
空气稍稍安静,清甜的玫瑰香和清冽的雪松气息越发浓郁,缱绻地混合在一起。
秦深并不好受,他紧紧地咬住牙,额间抽动着,他希望裴语想好。
完全标记后,裴语再也闻不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
从今往后的日子里,他都会带着秦深的味道,走到哪里,信息素都会告诉其他Alpha,他有自己&#ha了。
ga之间并不公平,Alpha可以完全标记许多Omega,可Omgea只能被完全标记一次。
而且在今后每一次发热期,都会极度渴求Alpha。
完全标记对Omega来说,是一个很重要且能改变一生的决定。
现代医学能够洗去完全标记,可手术伤害身体,也会很疼。
在等待裴语思考的过程中,秦深眸底的燥意愈发明显,裹挟着浓浓的侵略感。他身上的信息素存在感极强,张牙舞爪般可怖,但秦深总会收敛起来,不给裴语分毫压力。
弥散在空气的里馥郁玫瑰香简直是令人上瘾的魔药,丝丝缕缕都在折磨秦深的神经。
越是靠近,心里所有粗鲁、阴暗的想法愈加癫狂。
一滴汗水顺着男人线条凌厉的下颌线滴落到裴语的唇间。
裴语恍惚了一瞬,下意识舔唇,回神后他张了张唇:“我会怕。”
“可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承担这份害怕,我愿意承担这份痛楚。”
少年的声音轻软,却格外坚定。
秦深成年以后,这辈子就没有为谁哭过,听到裴语的回答,眼眶微微泛红。
裴语笑了下,主动勾着男人的脖子,说:“老公,给我吧。我想要被你完全标记。”
——
带着清冽雪松薄荷味的吻一个接一个落下。
房间被热烈的情意烘得极热。
秦深稳住心神片刻,下意识扭头去拿放在抽屉里的东西。
遮挡住灯光的宽肩移开,裴语睁大眼睛,发出一声疑问:“不是说要……还要用吗?”
秦深手臂停顿住,经过裴语的提醒,反应过来。
他自嘲地笑笑:“惯性行为,是我傻了。”
惯性行为……
意思是发生过许多次的行为。
听闻,裴语耳尖蹭地一下红起来,腹诽着秦深又在胡说八道。
“那就不用。”秦深哑声道,指尖掠过少年纤细平坦的腰。
某一刻,裴语瞳仁缩了下,发出一声短促的哼声,扣在秦深肩膀上的指尖收紧。
裴语紧紧咬住唇,等待片刻后他忍不住喊:“秦、秦深。”
他的嘴唇却被秦深封锁住。
灯光下,秦深的眼眸深邃锋利,极不满意裴语的称呼,他重重地啃|咬裴语的嘴唇,声音喑哑至极:“老婆喊错了,该罚。”
旋即,不留一点情面。
他要让裴语清晰地知道,在新婚日叫自己Alpha全名,是一个多么严重且不可饶恕的错误。
——
房间响起细碎的声音。
不知道过去多久,裴语连续喊了好多声老公才被放过。
接连两次,裴语初始紧张的情绪得到放松,可当秦深试图终身标记时,裴语又彻底紧绷起来。
裴语发烫的脸颊贴着男人的脖子,他小声地说:“怎么办,我好像还是有点没办法。”
秦深并不好受,他哑着嗓子说:“那不然——”
后面的话和裴语一起说出。
“等下次。”
“你直接来。”
四目相对,裴语面色蹭地泛起红,窥见秦深眼中的错愕,他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他的脖子。
裴语含含糊糊地说:“你能不能像一个Alpha些呀。”
不管是在他二次分化成Omega时,还是每一次相处中,秦深许多时候都会压抑被基因控制的天性。
秦深喉结滚了滚:“……”
“知道我这种时候为什么不像Alpha么?”秦深低声问。
裴语轻眨湿润的眼眸:“我知道。”
他亲了亲秦深的嘴唇,漂亮的眼睛看着秦深:“因为你爱我呀。”
“可是我也爱你呀,你真的不用这么、这么、这么保护我的情绪……”
“我愿意。”
秦深做了个深呼吸,他握住少年的手心,十指相扣。
“宝宝,我知道了。”
——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么一刻,他还是疼得哭了出来。
裴语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好多Omgea都把终身标记这件事形容得很恐怖。
他感受到秦深的全部。
眼眶很快蓄起水汽,摇摇欲坠的泪珠砸到秦深的唇上。
秦深顿了下,柔声哄他,可这样的哄根本不痛不痒,起不了任何作用。
到了后面,裴语甚至骂起秦深,说他坏。
“你一点也不心疼我,呜、呜呜。”裴语哭得直喘气。
秦深心脏都要碎了,可已经到了这种份上,不能终止。
他没其他办法,只能温柔地哄他,一句句,极为耐心。
“宝宝,对不起。”
秦深虔诚且温柔地啄吻着少年的脸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马上就好了。”
裴语紧紧地攥住秦深胳膊,嘴唇都在抖,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
他其实并不后悔,只不过终身标记还是超过他预期里可接纳的范围。
时间像是放缓,朦胧的视线中,一双充满心疼怜惜的黑眸撞过来。
裴语心尖一颤。
他张开唇,重重地咬住秦深的肩膀,雪白锋利的牙齿陷进皮肉。
很快,他尝到血液的铁锈味。
裴语下嘴咬人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收,秦深感觉到肩膀的疼,发出闷哼。
他紧紧蹙眉,任由裴语咬他,只要这样裴语能够好受点。
“呜,对不起。”
裴语松开牙齿,像小动物一样,轻轻地舔秦深肩上的血迹。
“宝宝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永远都不用。”
秦深的眼神格外温柔,眸底暗藏起来的情绪却愈来愈烈。
终身标记长达十几分钟,ga紧密地嵌合,无法分离。
小玫瑰被清冽的雪花完全沁染,爱意绵绵迸出。
裴语将头埋进秦深的怀中,耳边“咚咚咚”,秦深的心跳响如擂鼓。
终身标记快要完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
裴语对秦深的依赖感放大到极点。
鼻尖萦绕着的雪松薄荷味似乎比以前还要有吸引力。
裴语耳垂红得能滴血,心脏像是被小猫挠着,他忍不住亲了下秦深满是薄汗的颈侧。
秦深顿了下,终身标记完成的那刻,他低沉清冽的声音重到极致,声线里裹挟着无尽的爱意。
“裴语。”
“我爱你。”
裴语眼眶再一次泛红,氤氲起薄薄的水汽。
他和秦深终于真正地绑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离。
灯光照耀着拥抱着的两人,淡淡的影子恰好落在墙面那张红色的“囍”字上。
裴语眼眶泛红,胸|腔震颤,他都还感动着,哪知道秦深很快又要使坏。
裴语:“……?”
时间流逝,他哭得更凶了,呜呜咽咽地说:“老公,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秦深紧蹙眉间,摁住少年的手腕,毫不留情地说:“其实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不睡觉。”
裴语瘪瘪嘴,紧咬住嫣红的嘴唇,顿时感觉好委屈。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结了婚就不听我的话?”
“我很委屈。”
“真这么委屈?”秦深找寻着点,笑了下:“只有委屈是吧。”
裴语面颊泛红,抖着声音说:“呜呜,不、不委屈。”
——
夜深人静。
裴语靠在秦深的怀里,有点饿,裴语吃着摆在房间里的糕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
裴语剥开花生、桂圆吃起来,浅尝几口后。
忽地想起什么,他小声地说:“老公,我会不会怀宝宝呀。”
听闻,秦深一瞬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在舌尖反复低喃这两个字。
明明平日里他经常说,经常这样亲昵地喊裴语,可两种含义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
秦深声音有点哑,“有可能吧,宝宝想要宝宝吗?”
裴语面色一红:“我也不知道。”
秦深将裴语搂入怀中,温柔地吻他的额头:“那就随缘吧,一切都听宝宝的。”
裴语眨着眼睛,轻轻地点头,累意和困倦席卷。
秦深抱着他去浴室,给他简单地刷牙,整个过程裴语都迷迷糊糊,任由秦深服侍他。
屋子里空调还开着,之前的被窝变得有点冷,重新回到床上,裴语寻找着热源,紧靠着秦深。
裴语很快睡了过去,四肢都抱着秦深。
秦深却毫无睡意。
才给最爱的人留下终生标记,神经都还兴奋着,完全冷静不下来。
胡思乱想中,他又想起裴语刚才的话,更加睡不着。
漫长安静的夜色里,老宅院子里的灯晕开橘黄色的光,夜风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带着庭院里种植的玫瑰香。
循着浅浅的月光,秦深用眸光一点点地描绘着裴语的五官。
许久,他凑过去,低头亲裴语的唇。
“可是,你都还是个宝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