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阮萌这话也不是纯粹的调侃,别看周晓智做到了这个份上,顾老还是放了一马,选择让他离开而没有追究别的。
要是换在她的手上,徒弟背着她干出这种事情来,早就已经直接狠狠给人一掌了,不死也得去掉半条性命去,用风水去害人,这种完全是从骨子里面就已经坏透了的。
但顾老现在的选择却实在是心软的有些过分了。
阮萌不是很满意,但到底不是她的徒弟,所以对于顾老的做法虽然算不上很满意,可也不会太过干预。
顾老听到阮萌这话也是有些无奈,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哪个决定出来的时候必定不能让阮萌满意,要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和她的关系处的还算不错,否则刚刚多半也不会给他这点颜面了,只是自己那一点小心思到底也还没能逃过对方的眼睛。
“大师……”顾老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苦涩,刚刚虽勉力支撑着自己显得十分坚决,可现在整个人颓然的厉害,甚至腰杆也没有那样直了。
直不起腰来啊。
顾老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的腰杆能一直挺直呢,没想到坚持了一辈子的事情,到老折在自己徒弟的手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孩子我的确是没有教好,但我也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要是我能够早点发现这孩子的心思,又或者能够多看顾住一点,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责无旁贷。”
阮萌看着顾老,老人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的确是有些为难了这个老人,对方不见得领了他的情,可这个老人却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想一个人承担下来。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没有必要为了他的所作所为负责什么,就算是亲生儿子也未必能够领悟到你的思想。”
所以一切不过就是对方的选择而已,他选择了和顾老的理念背道而驰的一条道路那么和顾老有多少关系呢,说顾老对他关心不够,还是对他照顾不佳?
还不是他自己作的?
顾老听了阮萌这话,越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了,最后也就只有沉默,他也是想不明白呢,可又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人完全想的清楚明白的呢。
最后,顾老所有的情绪也就只能流露出来一个苦笑。
“罢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顾老说,声音之中除了无奈也就只有无奈了,“那家人家我到时候过去道个歉吧!至于其他的……”
顾老原本还想说关于赔偿的事情,可转念一想,周晓智干出来的事情很容易闹出人命来的,人命啊,这能是简简单单地一句赔偿能够解决的吗?还是说他要对人说这种事情是他帮着把弄坏的风水恢复?
顾老说不下去了。
“罢了,这件事情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也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往着自己身上扛去。所幸也还没来得及闹出太大的事情。”阮萌说,也还好是没有闹出多大的事情,否则刚刚哪怕是顾老再求情,她也会直接一掌劈死哪个玩意。
“这一次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动手,但下一次就不会管用了。”阮萌看着顾老,严肃地说道,“他现在这样的性子,那往后这种情况许有可能会再发生,就是谁也不能护着他了。”
顾老听着阮萌知道她这已经不是叮嘱,而是警告了,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伤心,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他能够对自己的徒弟做到的也就这一次,要是他一直都不悔改,再放纵下去那就是为了一个人祸害了一群人了。
“我老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事情也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顾老有些心灰意冷地说。
阮萌听着顾老这话,觉得有些怪异,事实上她可没有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的,这是被自己的徒弟刺激的有些傻了么?
“我原本想着再带他两年,他原本就不算是一个特别有天分的人,我都能够预料到他往后最多也就是不过不失的程度了,这么多年下来,我手上或多或少地也积攒了一些人脉也足够他往后的日子过得富足了。”
顾老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手上现在有的东西早晚都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为什么自己这个徒弟还是这样的无法满足呢?
“你应该也是知道历史的人吧?哪个当太子的人不想当皇帝呢?”
阮萌朝着顾老看过去,那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调笑,周晓智和顾老之间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在一个年轻的且生机勃勃的太子眼中有什么能够比垂垂老矣的老皇帝屁股底下的那一张龙椅。
现在周晓智要的并不是顾老巨细靡遗的照顾,这些照顾在他的眼中就成了看不起他实力的证明,再加上两个人原本的就存在着性格上的差异,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也不是不可能有的事情。
“更何况,这还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想要建立起自己王国的……乱臣贼子?”阮萌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她觉得用太子来形容他还真不是那么合适,能干出这种为祸的事情也就只能被称之为乱臣贼子了。
卓梵扶额,觉得在阮萌这一番话之后,顾老的情况似乎越发的凄凉了,原本就已经经历了那样倒霉的事情,现在还被自己姑奶奶这样一番形容,那还真的是有些可怜的很,这一把年纪遭遇这种事情原本就很是值得人同情了。
他上前扯了扯阮萌的衣袖,让她现在还是少说两句的好,免得真的把顾老这一把年纪的人气出一个好歹来。
“算了,还想这么多做什么,”顾老的妻子抹了抹眼泪,她刚刚还因为周晓智同阮萌置气呢,还处处维护着人,结果现在换来了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心里面又苦又涩的,更多的还是觉得那人实在不是个东西,竟然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的,“咱们这么多年权当养了一只白眼狼了吧,仔细想想好歹也没把咱们两个给骗了个一干二净。”
顾老妻子越说越发觉得有些伤感,眼泪也是止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落,平常的她一直都是个温和的人,但现在这个时候她只想狠狠地咒骂,咒骂那个不要脸的小子,可又觉得骂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能让人少一块肉么,回过头来最后伤心的还不是他们两人。
顾老伸手拍了拍自己老妻的手,他看向阮萌:“他的事情往后我不会再管了。”
顾老这话也不是单独说给阮萌听的,也是说给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听的,张清虚是天师府的人,卓梵又是九处的人别看现在风水本事还没有多少,但在九处之中也颇有几分分量,这话当着他们三人说出口,就已经证实了顾老是要把周晓智彻底逐出师门了。
原本周晓智的本事也没有太过高端,也都是一直跟在顾老身边的关系方才能够进入九处接触京城之中的那些个风水人士,现在逐出师门的事情只要一传出去,京城的风水圈子就会直接对着人关上大门。
甚至华国的风水圈子也会知道这件事,从而对他关上这一扇门,风水圈子说大算大,说小也算小,只要是闹出点事情来很快就能够听到那些传闻,周晓智往后就算还在风水圈子里面混,大约也就只有那些不知道这些情况的人才会用这个人了。
可这也不代表着被拒绝的在这个圈子里面的这个人就代表着几度安全了。阮萌虽然不会做出连追代打的行动,可不代表着她就会把这人遗忘在历史的河流里面,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顾老的情绪不佳,阮萌他们也没有多做停留,完全应证了她只是来看热闹这个说辞。
在回去的路上,三个人也显得十分的沉默,尤其是张清虚和卓梵,倒是阮萌还在那边老神在在地玩着手机似乎并没有为这个事情而产生半点的烦恼。
事实上她也的确没有多少的烦恼,这件事情认真说和她的关系还真不算太大,现在挑破了总比一直把人蒙在骨子里面等到周晓智再干出一些完全没有办法收拾的事情才让顾老知道真相的好。
张清虚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不是为周晓智觉得可惜,而是为顾老,从而又有些感慨,能够坚持了本心原本就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现在看来,还真的如此。
卓梵一来还是了解的不够透彻,二来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所以也干脆没有说话了。
把张清虚送到学校,卓梵则是开着车把阮萌载回家,在遇上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卓梵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其实顾老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
“再不错到底也还是比不过外头的那些诱惑。”阮萌从手机上转了几分精神出来,对于卓梵这一声感慨表示认同,在她现在接触的那些个风水圈里面除了张家之外,也就这个老头还能让她觉得能够看得过眼了。
哦,其实也不能说对方是老头,同她一对比,他连婴儿都算不上。
“这个事情很常见。”阮萌漫不经心地对着卓梵说,“虽说有五弊三缺的命格在,但名、利或者是其他种种的东西总是还存在着那些诱惑,只要能够被这些外在的东西吸引住,那么离作奸犯科也没有多远的距离了,你以为坚持本心这种事情是很容易做到的吗?”
卓梵心想,从自己姑奶奶嘴里面说出这话来那还真的不容易,因为她可是没怎么做到这个典范的样子。
“放心吧,那小子估计也蹦跶不了多久。”阮萌说,“凶煞可不是那么好除的,原本有他师父在的情况下还能帮衬他不少,既然他选择舍弃了他的师父,那么接下来的路就得自己走了。凶煞会吸附煞气,尤其像是这种动物,就是人死后变成了鬼那大多也还是浑浑噩噩的,没有多少神智可言,更何况像是动物呢,它只会凭着自己的本能驱使,而现在的本能就是复仇。”
就算周晓智再怎么躲着也没有什么用,凶煞只有留着向仇人报仇的本能,要么就是凶煞把周晓智给干掉,要么就是周晓智有办法把凶煞给干掉。
或许在旁人眼中,这并不是一个对等的情况,当初在周晓智动手漠视生命的时候,那么他也会变成被漠视的生命。
“当然,也不排除他的背后有什么人的存在。”阮萌想了想又说了一句。
虽然她也不过就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多少实质的证据来证明,毕竟这件事情比她能够感受到封魂钉的煞气从而怀疑上周晓智还要显得没有证据,但从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周晓智应该是得到了什么保证,方才会有这样的转变吧,要不他怎么能够舍得背着顾老做出这种事情来。
毕竟纸包不住火,哪怕现在一时之间能够蒙蔽过去,可早晚有一天很有可能会把这一切掀开的时候。
卓梵也是这样想的,周晓智跟在顾老身边不是一两年的时间,对于顾老的心思应该是最了解的,就算一直都有那样的心思也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突然之间就冒出了这种反叛的念想,正如同阮萌所说的那样,或许就是背后有人在鼓动着他,又或者是有什么人做出了一些承诺来。
付出的能够敌得过他所能够得到的。
那么,哪个人是谁呢?!
这是卓梵最没有头绪的存在。
“算了,想那个人的事情做什么呢!”阮萌见卓梵在那边闷不吭声似乎是再想着这件事情,忍不住开了口,“既然人躲在暗处就不是你光是想着就能够把人选给想出来的。”
阮萌一贯看得开,对于这种没有多少头绪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去多想,也不会刻意去较真,在她看来,只要对方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自然而然地也会有后招所在。
周晓智从顾老家跑走之后也是有些担心受怕,他怕阮萌会找上了门来找他的麻烦,在他看来哪个女人这种事情绝对是干的出来的,一旦被找上了门,他还是倒霉的多。
一想到因为这件事情竟然在这个女人的手下走了一圈,周晓智心中有几分怕意,早知道就不应该去干这件事情的,再忍上一段时间或许会更好,就算动手也不应该拿了自己最趁手的东西出去,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认了出来。
周晓智在秋日的夜晚开着车在京城里头开车游荡了一圈,吹得整个人都有些冷了眼瞅着都已经快午夜了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周晓智的住处是京城里头很高档的小区,还是顾老给买的。当初买下来的时候他也曾经高兴过一段时间的,的确是觉得顾老对待自己可以算是没得说了,就算他亲生父母在,就冲着现在京城里头一年更比一年高的房价多半也不可能为他挣出这么一套好地段的高档小区房。
但后来的时候,周晓智也是有些不大满足了,别看他师父平日里头的时候多数都是不显山不露水,但也是用风水挣了不少,就他这一套房子也是开发商半卖半送就想让他出马去看看风水,在知晓到这一点之后,周晓智就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同他师父一样,成为被人捧着寻了来看风水的人,就像是那些个小说上所描述的那样。
时间一长,他也知道自己大概在风水上也不是那个料,最多也就是捡了师父的边角料,一直以来就连这种边角料都没轮上他,他自己不接也不叫他接,反而是转手了出去,就是在这一点一滴之中,他渐渐地藏了对顾老的埋怨。
周晓智打开房间门,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屋子里面不属于他的气息,他有几分的警觉,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沙发上那个人坐着,一脸温和地朝着他看来,但那一双薄凉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让他硬生生地打了一个颤抖。
“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遇上了麻烦?”对方看着周晓智那狼狈满是伤口的模样并没有多少关切,甚至在看到他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有几分的兴味,目光落在他那些伤口上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的欣赏。
周晓智看到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你来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他笑了笑,“别紧张,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周晓智是半点也不相信这人的话,“简佑霖,你要有事就赶紧说,要是没事就赶紧走。”
周晓智的气息带着几分的薄弱,在对上简佑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多少的底气,哪怕是当初他在面对刘家两兄弟的时候都不曾这个样子过,当初刘家两兄弟何等风光的时候最多也不过就是骨子里面带着几分傲气,看人的时候带了几分的不屑罢了。
可简佑霖这人,外表看着完全就是一个好好先生,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润如玉,打从他见到他开始,这人就一直都保持着这样一个姿态,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周晓智就是打从心底里面畏惧这个人物,没有人会永远没有脾气,只是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发作而已,就像毒蛇,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张开它的獠牙。
“别这样的冷淡,你大概是不知道吧,你的师父已经昭告天下你已经被他逐出师门了,往后在风水这个圈子里面你的日子就不是那样的好过了。”简佑霖微笑地看向周晓智,把这一件对于他来说重若千金一般的事情随意地说出了口,“我原本还以为到底是这么多年下来的感情,你师父不管怎么样多少也还是会拉你一把,又或者会给你留点脸面,但现在看来,你们师徒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还是十分容易溃散的。”
简佑霖话说得十分轻巧。
“虽然顾老多少还给了你一点脸面,并没有把你干的那些事情给公布出来,但这一块遮羞布也不过就是早晚而已。毕竟你师父在圈子里面也算是有头有脸突然之间把你给逐出师门不少人也肯定会打听。”
“够了!”周晓智打断简佑霖的话,一双眼睛赤红一片,死死地盯着他,“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是打算来看我如何像是丧家之犬的吗?”
“别激动,”简佑霖没有被周晓智那一副像是要和他拼命的样子给吓倒,他越发的温和,“我们好歹也能算是个朋友,作为朋友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做这种事情呢,再说了,我过来奚落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周晓智看着简佑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对他说出这一番话来表示不相信。
简佑霖对于他的否定也只有摊摊手,“你要是不想听听我说你以后的发展那我马上就走,反正你也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加倒霉的了,但你要是能够耐下心来听我一句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一个出路也说不定,反正情况也不可能比现在这个时候更加糟糕了不是?”
简佑霖定定地看着人,目光平静,像是在等着周晓智做出选择来。
周晓智可不相信简佑霖会这样好心特地跑来就是为了给他做一些分析,他们之间虽然有一定的交情,但交情也还没有好到这种份上去。
“滚!”周晓智对着简佑霖说,这人就是魔鬼的代言人,他总觉得自己要是再同他相处下去早晚是会倒霉的。
简佑霖听到周晓智这一个“滚”字也没有过多的反应,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上去还是那样的衣冠楚楚之后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就朝着门口而去,半点也不留恋,甚至也没有打算再开口多说一句的意思。
他的手放在了把手上,轻轻一个转动,大门发出了“卡”的一声响,开了一条小缝,他回过头看了周晓智一眼,在他一脸的“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过头来再来劝我什么”的表情中开了口。
“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那个凶煞还真不是现在的你能够解决的,至于你屋子里面贴的这些符箓能够挡得住一两次却永远不会挡得住,或许不用一周的时间,我就会来给你收尸了,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选一块不错的墓地。”
简佑霖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就要开了门离开。
周晓智看着他踏出了房门的那一步,突然出了声:“等等!”
简佑霖微微低头,掩盖住了眼眸之中那果然如此的神色,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是那样的温和。
第124章
简佑霖回过头看向周晓智的时候面色平静。
周晓智看向简佑霖,“你想我怎么做?”
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已经由不得他不做出选择来了不是吗?
简佑霖看向周晓智,“不是我要你做什么,而是你应该做什么,你这是自救。”
自救这个字眼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也的确取悦到了周晓智,也让他暂时遗忘了自己现在略显苍凉的处境。
是的,自救。
“没有人是谁谁的救世主,咱们要做的也就是成为自己的救世主。”简佑霖慢条斯理地说,“你首先要理清的就是现在自己的处境。”
“我还能有什么处境可说的。”周晓智冷笑一声说,“现在谁不知道我已经是丧家之犬了,不知道多少人会在背地里面说我呢。”
周晓智当然明白自己在失去了师父的支撑之后处境会有多么的困难,可能比丧家之犬还不如,他师父在风水圈子里面算不上登高一呼众人皆应的程度,但到底已经经营了多年,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在,他师父一放出声去,就已经注定了他接下来在京城之中举步维艰。
风水圈也不止有京城一处,但大多都是以京城为重,别的圈子都不带存在任何秘密的,风水圈也是一样。
他要么就是改行去做别的,要么就只能去那些三四线的小城市里面干这一行,就算接着做风水的行当也注定了他不可能有多大的发展,没什么名声或许还好,但只要有一丁点的名声出现,那现在这一段被逐出师门的过往就会被人提及,这种情况的出现只会让他的情况更加坠入深渊。
但就算改行他能做什么呢?他从小就是学这些为主的,在学习上也不怎么出彩,虽然也有文凭在,但一想到要他去当一个普通的早九晚五的可能干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攒下北京一套房,那种按部就班日子让人半点也提不起兴趣。
他想要从事的还是在风水一途上,虽然举步维艰,可心里面还是残存着一种想法,自己要变强,变得让这些人都阻止不了他,只能仰望着他的程度。
只是这种可能性能够出现的情况有些微乎其微。
“这种也正常,但只要你能够爬上别人都爬不上的高度,就算你现在被你师父给逐出师门了又如何呢,哪个时候谁又会记得你这件事情,要知道历史原本就是个随人打扮的,谁是胜利者,谁就有书写历史的资格。今日的你是落魄的,他日的你或许就会盖过你师父又或者是别人,到时候谁还会在意这么一点点的小事呢!”
简佑霖微笑着对周晓智说,看到这个人的眼神之中燃起狂热的眼神,他心中觉得满意的很。
“只是凭着你现在的程度,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也不可能会达到了。”他悠然长叹一声。
周晓智心头的那一点火热也因为这一句话有些凉,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也还是不得不承认,这话还真的是半点都没有说错的,现实的确是如此。
或许超过他的师父在有生之年还是能够达到的,但要超过阮萌的程度,周晓智不傻,一个刘家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他一个人呢。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简佑霖说,“就是看你能不能承受的起了。”
周晓智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看向简佑霖,面上的表情也露出“果然如此”。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周晓智不会单纯地认为简佑霖这人会这么好心为自己做点什么,事实上能在风水圈里面保持着世家名头的哪有心眼小的,自己平常的时候同他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的地步,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他现在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帮着自己出谋划策,要说没有别的想法,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敌人不是吗?
“知道卓梵吗?”简佑霖当然不会对他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的朋友”这一类为自己辩解把自己安置在一个处心积虑为好友考虑的位子上,周晓智这人虽算不上聪明,可也不至于愚蠢到别人说什么话都相信的地步,自己真要是说出这一番话来,别说周晓智不相信,就是自己也要被这种话给恶心到。
周晓智在听到简佑霖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微微一沉,“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人是和阮萌有关系的人,虽说刚进九处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什么本事,甚至也没有怎么接触过玄学一类,但在九处之中人人对他还是十分客气的,一来他是从军部来的,二来就是阮萌的作用。
这样的一个杀器自然也是有震慑力的存在,没有人会去寻了卓梵的不自在,而最近一段时间一来,这人从刚开始的平平无奇倒是有了转变。
这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萌的关系。
“他刚进九处来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就不需要我多言了吧?”简佑霖道,“但是现在他突飞猛进地叫人都有些吃惊了呢,原本也不见得有多好的资质不是?”
周晓智看着简佑霖,等着他把话给说完。
“还记得刘家的那一位长老吗?”简佑霖也不卖关子,“就是哪个当着我们的面被人一把抽了灵根的人。”
“你是说——”周晓智一听就明白了简佑霖说的是什么了,他是指被抽取的灵根用在了卓梵的身上?
这听起来完全就像是小说一样的科幻。周晓智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因为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但转念一想,旁人未必也不是这样想的,就想之前刘家一样,谁能够想象得到一个风水世家说跌落凡尘就跌落了。
而且卓梵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的,要不怎么能够解释他一个明明没有多少天分的人在短时间之内能够这样突飞猛进呢,要么就是用了一些丹药改变,要么就是简佑霖所说的那样。
是呀,那个时候他们都看到她将人的灵根抽了出来,却并没有见到她亲手毁掉,或许就真的是用在了卓梵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想要揭露她?”周晓智双眼一亮,“也是,这种歪魔邪道之术向来都不为正道所容,要是咱们能够揭露了这个真相……”
到时候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玄门中人所唾弃,这样一想似乎还挺不错的,到时候揭露了这个真相的他也能够算的上英雄?!
周晓智的表情把自己心里面想要说的那一番话表露无疑,简佑霖看着那表情就知道他心底里面想的是什么了,愚蠢的程度大概也就只有顾老这么多年还能够忍受了,现在踹出了门也算得上解脱了。
“我们没有证据。”简佑霖有些可惜地说道,似对周晓智这个提议觉得很不错,但又无可奈何。
周晓智听到简佑霖这话说出来,整个人都泄气了,原本他还指望着能够就这样把人给收拾了呢,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到时候就算说出口也不见得会有人相信他们所说的。
而且在他心中,阮萌这人很是用心险恶,绝对不会留下明面上的证据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反咬上他们一口。
“可你不觉得这或许也是我们的机遇么?”简佑霖看着周晓智说。
“你的意识是……”
“你也可以,”简佑霖笑得越发的温和,还带了几分蛊惑的味道,“你也完全可以像是卓梵一样的,想想看,你现在的根骨算不上太好,时间的积累最多也就是多增加一些经验,要想到那种让人仰望的地步只怕是不能。”
周晓智也没有想到简佑霖会有这样一番话出来,表情瞬间也变得没有刚刚的愉悦了。
“怎么这么一个表情呢,”简佑霖笑了笑说,“你难道就不想成为那样的一个人么,到时候人人都仰望你,现在就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或许我们可以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情。”
“你是说……”周晓智生出了一个念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懂得简佑霖的意思了,他是想和阮萌一样抽取了别人的灵根来改变自己?难道说,他是把目标定在了自己身上?!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周晓智就十分警惕地看着人,就怕自己一时不察被这个人得手了。
简佑霖看到周晓智脸上所流露出来的恐惧哪里还能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就他这样的水平哪里值得他费那么多的心思,就这样垃圾的水准,要不是他还有几分用处,自己又怎会还在这里和他说这些。
“不用这样警戒着我,我可没有想要向你下手的意思,事实上现在的你也没有让我下手的意义。”简佑霖十分诚恳地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在风水上头并不能算是多出色,但在其他的方面还算有几分的进展。”
“什么意思?”周晓智当然知道简佑霖这人的情况,事实上他还没少在私底下嘲笑过他,想想明明是风水大家简家的后辈,却半点也不出挑,不出挑也就算了,甚至还有些平庸。
“我最近新研究出了一种药物,能够大幅度地提升人体的潜能。至于更改灵根这事儿吧,我多少也已经有了一个眉目,也已经找到了人,就是还欠缺一个能够做这件事情的人。”简佑霖说,“我想要一个有几分本事但本事又不是那样大的一个人,我想看看如果将别人的灵根换到你的身上,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你会变成下一个卓梵也说不定。”
周晓智明白了,这个人是来找自己当做实验体的,可实验体这是能随便当的么,万一要是没能提升起自己的能力反而使得自己比现在还不如那怎么办?
“当然你不愿意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得说一句,再怎么样也比你现在这种情况要好多了,就看你肯不肯搏一把了。”简佑霖微笑地点出了这样一个现实。
周晓智沉默了,原本他还想指责简佑霖的用心险恶,就是想要自己;熬当这个实验体,到时候要是实验成功还好,万一要是失败的话,那自己可就倒霉了,万一失败,那不是要比现在这种情况更加倒霉吗?
可姓简的刚刚那一句话又把他的哪点想法给堵住了,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人还真是个能够抓住别人心理的人。
“怎么样,你要不要豁出去赌这一把?”
周晓智面沉如水,表情之中更是带着几分的阴沉,简佑霖也不着急,就在那头等着周晓智最后的反应,心中也还是有几分笃定的,就算他这个时候不会答应,那等到下一次的时候也还是会答应的。
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周晓智面色一直在变化,一直到简佑霖觉得这一次这小子可能会拒绝自己,估计要等到他吃上一个大亏又或者是对付不了凶煞的时候才会来找自己。
原本一直面色变化莫测的周晓智红着一双眼睛朝着简佑霖看了过去:“你确定能成功吗?”
“我不能保证说一定成功,但就算不成功的话,我也会补偿你的,你也知道我们简家虽然比不上刘家,不过也还是有自己的底蕴的。”简佑霖笑着说。
周晓智听到简佑霖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也懂了,他的意思是要是不成功,他所补偿自己的也就是一些简家人才会知道的和风水有关的东西,至少绝对不会让他比现在更差。
听到这里周晓智反而放心了不少,如果简佑霖说能够保证成功让他不要担心这种话他反而是会更加的忧心,但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反而觉得他是个挺实诚的人。
“那行!我就豁出去赌这一把了!”周晓智以一种壮士断腕般的表情这样说道。
“你放心,”简佑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到往后你会发现你今天所做出的决定肯定是你最明智的选择。来吧,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
周晓智点了点头,转身进去收拾东西去了,等到他转身的时候,简佑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不出半小时的功夫,周晓智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随着人走了。
子夜的时候,凶煞如约而来,贴在房内的符箓倒是挡了一阵子,这对于凶煞来说也已经习惯了,它要找的人每次都会有一些小手段,这些小手段让它不怎么高兴。
上一次它原本都能够弄死哪个人了,就是没有料想到这人手上还有不少的符箓,拼尽全力之后结果也还是没能把这人给解决了,虽然凶煞的确没有多少理智,可也还是知道什么是危险,所以上一次就退了,但凶煞之所以称之为凶煞,只记因果不记得其他。
费了不少劲儿进了屋子的凶煞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寻的那个人,屋子里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残留的气息也变得越发的浅淡。
凶煞上上下下地寻了一圈,最后还是不得不恼怒地放弃,它想要顺着那个男人的气息追踪,但发现走出这一栋楼之后,气息彻底消失不见了,哪怕是它再怎么找寻也还是没能找到它的目标。
凶煞气的要命,要是之前阮萌没有在它的魂魄里面打入一道符箓的话,只怕已经要发狂到不管不顾地寻了寻常人的麻烦了。
可是现在只要它产生想要拿寻常人下手的念头,魂魄就有一种要裂开,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束缚方才使得凶煞半点也不敢闹腾,寻了一圈之后也不得不放弃。
半夜的时候卓家被她安置的防御法阵触动的时候,阮萌在第一时间就清醒过来,事实上她一直也没怎么睡过,最多也就算是闭眼养神罢了,毕竟刚从一段很长的沉睡时间醒来,现在的她基本上也都没有什么睡意。
在法阵被触动的那一瞬间,阮萌就已经感应到了在她的法阵外头就是之前在罗家的那个凶煞。
阮萌也觉得奇怪,按说凶煞应该去找周晓智才对,怎么会突然之间跑来找自己呢?
凶煞也是顺着阮萌的气息寻来的,虽然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它十分的敬畏,但这个时候好像除了她也不知道能找谁了。
阮萌心念一转就已经到了院子外头,她看着乖巧地蹲在自己前头的凶煞,原本就是一只黑猫,现在更是很好地同黑夜融合在一起,只是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看着的确有几分的渗人。
凶煞讨好地喵了一声,规规矩矩地蹲坐在一旁半点动作都不敢做。
阮萌蹲下来,伸手抚了抚凶煞的头,然后通过凶煞的魂魄之中的记忆得知了它突然之间跑来找自己的真相。
周晓智不见。
阮萌也算明白了这货来找自己是想要自己给它出点主意,好让它找到周晓智来报仇。
很好,这样的想法很凶煞。
阮萌看着凶煞甚至还叼了一条周晓智的衣服来,别看凶煞除了报仇什么都不懂,但至少还懂得来找她,甚至还懂得带了充斥着周晓智气息的衣服来。
阮萌当然没什么兴趣去拿周晓智的衣服,只是看着凶煞,“你确定必须要这么干?你没有找到对方的气息,很有可能是因为别人将人隐藏了起来,或许会有别的危险存在。到时候说不定你会被人打的魂飞魄散。”
凶煞没有对无辜的人下手这一点的确让阮萌观感不错,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她也愿意多说上两句。
阮萌之所以会认为周晓智是被人隐藏起来的理由也很简单,如果周晓智自己离开了京城去往别的城市凶煞都能够跟着气息将人找到,这是身为凶煞的仅剩下的一个本能,它现在存在的维系就是那恨意和怨气,但这并不代表着它无往不利,遇上有本事的,照样能够收服了它。
凶煞又喵地叫了一声,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凄厉,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表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肯放弃的念头。
阮萌见它这样的坚决,也不多说什么。她伸手掐了一个手诀,那一件被凶煞带来的衣服上面浮现出点点的光华,聚集在一起之后也不过就是萤火虫大小,闪着光芒缓缓地朝着远处而去。
凶煞看着就要跟着一起过去,但还是十分乖巧地对阮萌喵了一声。
“去吧,要是遇上危险就回来。”阮萌低声说。
凶煞又喵了一声,这才快速地跟着那闪着的小光团跑远了。阮萌就站在原地看着凶煞跑远,也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它跑远了。
第125章
周晓智的消失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毕竟在顾老都已经对外宣布将这个徒弟扫地出门的消息。
这个消息并没有嫌弃多大的波澜来,毕竟顾老的人品摆在哪儿呢,又是个有资历的老人,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认为会是当师父的错,当了这么多年的师父不是让徒弟另立门户而是直接把人给开了,怎么看都是徒弟的锅。
圈子里面也在那边盛传,能够逼得好脾气的顾老把眼珠子一样看待的周晓智赶出门那小子也算是挺本事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情能让顾老这样的生气。
也有平常和周晓智关系还算不错的小子们也都在心底之中揣测着他到底干了什么,只是不管干了什么,那也于事无补了,想想原本周晓智算是有个不错的前程,有顾老保驾护航往后日子也算光明的很,只是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会这样想不开。
原本不少人还打算看周晓智的笑话,打算看看这个被扫地出门的人往后要如何过日子,可他一直没有出现在人前,这也使得原本诚心想要看笑话的在没有看到目标人物的时候这笑话也没能看成。
阮萌对于消失的周晓智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必经和她没有多少关系的人也不值得她投入多少关注点,倒是凶煞在那一晚来找了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而她打入凶煞魂魄之中的那一道符箓也消失不见。
在感应到符箓消失不见的时候阮萌也是有些意外,能够让她的符箓消失不见的原因要么就是凶煞突然之间暴起开始伤害无辜,要么就是已经遇上了能够收服它的能人。
上一次所见的时候阮萌就已经察觉到了凶煞虽然没有做恶,却也不是个老实的,吸纳了不少的怨气和煞气,这种凶灵怨煞原本就是集合了怨气而生的,天生就有能够吸附这些的功能,只要有心时间越长也就会越发的棘手。
能够把这种程度的凶煞给处理了,那还真的是挺有实力的了,阮萌虽说没把京城之中所有的风水师都认识了个遍,事实上也无需全认识个遍,京城之中到底也还是以简家和刘家两家人家为首,从这两家的实力她多少也能够知道一些。
反正以周晓智的本事那绝对事没有这个能耐的,那就不知道谁插了手。
刘家的人或许可能会找了她的晦气,但现在刘家的人自顾不暇,估计也不大可能,至于简家的人,阮萌说不好,虽说这一家子格外的低调,但有时候太过刻意的低调反而让人有一种虚伪的感觉。
阮萌想了想,将当日给凶煞招来指路的那一点灵气召唤来,虽然当初召唤来的那一丁点灵力沾染上来周晓智的气息除了能够给指路把人给找出来也没有别的用处,不过现在或许也还能够有别的用处。
失踪的周晓智,再加上突然之间被解决了的凶煞,这给阮萌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她很少有这样的预感,不过每次有这种预感的时候那基本上还真的能够挺应验的,不过距离她上一次有这样的预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只是最近在知道魔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之后,她就没怎么放下心过。
或许这次的事情是她想的太多,不过事出蹊跷,多想一些或许也不是个坏事。
掐了几个手诀,很快地那像是萤火虫一般丁点的大小的一团就从外头飞了回来,飞进天一阁之中,盘旋在阮萌的面前,阮萌伸手去触碰这一点灵气,想要从中汲取到一些信息,虽然不可能感知到凶煞到底是如何被解决的,却可以感知到周晓智那边的动静,毕竟是汲取了周晓智的气息而来的。
从她身上分离开去的灵气很快就融入到她的身上里头,很快的感应到的事情就如同她的双眼看到一样,将所有的画面都展现在她的眼前。
那天凶煞跟着指引离开之后很快地久离开了,路程有些远,过了不知道多久方才停下来,只是停下来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找到了人而停下,而是被人拦截了去向,那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楚他的样貌,画面也有一时之间的停顿,因为没有声音的关系,并不能够十分清晰地表现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现在这种情况,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画面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只是停顿的时间很短,短的几乎可以让人把这一瞬间的停顿忽略过去。
但对于在神念之中感知这一切的阮萌来说,这可不是一个能够让她轻易就忽视过去的事情,更何况在看到那个完全看不清楚样貌的人的时候,她也有几分的畏惧,这是很少有的事情。
她从小就没有什么畏惧的人,哪怕是面对道祖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觉得道祖平常看着的确是十分的严肃,一丝不苟的完全就像是现代的教导主任或是校长一般,但事实上骨子里面却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只是略为严肃了一些,哪怕她在三十三天紫霄宫里面再怎么胡闹,也不会惹得他多大的训斥,这可比她三个兄长对她的容忍度还要高一些。
但眼前这个笼罩在黑暗之中的人的确让她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被一条狠戾的毒蛇给盯上了一样,这种感觉十分考验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尤其是在画面之中,这人突然之间就朝着自己这一面抬起了头来,哪怕明知道他所能接触到不过就是自己的那一点灵气而已,并不能够真的看到自己,但在对方抬眼看来的时候,阮萌还是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觉得好像对方似乎能够看透了自己一样。
他的面容还是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看了过来,那模样看得让人觉得可怖的很,而且他也的确是发现了阮萌的存在,甚至还正对着那一丁点的灵气看了过来。
阮萌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笑了,这个笑容是朝着她而来的,而后,她也看到了最后的那一幕。
这人朝着阮萌伸出了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动作,只是他所露出的那一根手指是森然的白骨,在夜色下泛着惨白的光芒。
于此同时,源根已经融入到她识海之中的那一点灵气瞬间反噬了一下,爆发出一骨子强烈的气息,瞬间将识海搅乱成一片。
阮萌也没有想到竟会有这样的变故,匆忙之间也只能稳住自己的识海,索性原本这一点灵力本就不多,所以识海在动荡了一阵之后很快就被她稳住了,倒是没有出现差池。
其实在看到那白骨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有些不妥当了,至少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她分离出去的那一点灵力之中做了这样的手脚,而且从一开始并没有显露出端倪来,等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或许应该庆幸她不是个正常人,所以突如其来的小危险至于她不过就像是一个恶作剧一般的小动静,最多也不过就是休养几日稳固识海而已,对方也的确没有要了她性命的意思,最多也就不过是给她几分小教训罢了。
要是换成张清虚这一类的普通人类修士那就倒霉透了,不是不死也得是重伤,就算运气好一点,也得是修为受到影响,哪怕是掉阶能保住修为就算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
不过阮萌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就是冲着她而来的,而在那一刻她也认出了那白骨是谁。
罗睺
原本还以为他会藏在一个角落里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好了一些,没料想竟然这么快就见面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也难怪自己刚刚会有那样的感觉,原本就不是个好惹的又没少遮蔽天机,现在给人的感觉视乎越发的肆无忌惮的样子,只是她也有一些疑惑,为什么周晓智会牵扯上罗睺?!
楚江天来的时候,就见阮萌白了一张脸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手上还拿着龟板和铜钱。
这种阵仗要是换成别人来做,他总觉得多少有一些神棍的味道,但看到阮萌这样做的时候,他反而是有些淡然了,反正平常的时候阮萌也是这样神神叨叨的模样,拿个龟板和铜钱也不是个新鲜事儿,要是她拿个杯筊在那边算凶吉也正常的很,只是平常看上去气色不错的她今天的面色十足有些糟糕,甚至可以算的上有些苍白。
“你这是……”楚江天还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呢,跟在他身边已经十分不耐烦的玉玺已经屁颠颠地跑去阮萌的身边呆着了。
他跑过去还不算,嘴里面还嚷嚷着“主人我好想你我总算啊能够回到你的身边了”这样撒娇的话,跑过去第一时间就是抱住了阮萌的大腿不撒手,完全有一副“我就这么打算抱到天荒地老”的趋势。
瞎矫情什么呢!
楚江天看到玉玺那激动的模样也是觉得有些无语,刚刚嚷嚷完那些矫情话不算还朝着自己这头看了一眼过来,那眼神控诉的意味十足。
楚江天觉得自己这也是耐性好,平常家里面就有楚晟涵那样一个动不动就得给你惹点事情出来收拾擦屁股的弟弟方才能够把自己锻炼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大心脏。
而且又加上玉玺原本就是个贵重物品,不管自己再怎么生气那也不能把它给怎么样了,要是换成一般家里面有这么一个熊孩子那肯定早就已经受不住想要把这小子直接给揍一顿了。
事实上楚江天还真的挺有这样的一个念头,之前把玉玺放在展览馆的时候,他基本上每天都要过去看一眼看到它的本体还好好地在展览馆之中方才能够安心,这一段时间也是足够把他给逼疯,一边是姜老心心念念地想要见到神秘收藏家,动不动就得来自己这里念叨看看能不能把对方的情况给挖出来,一边是玉玺见天在自己耳边嗷嗷叫着在展览馆里面实在是待不住了,死活非要从展览馆里面出来。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真的是动不动就威胁人。
原本姜老还打算着办一个全国性的巡回展出,想借着这个事情同一直没有曝光出身份的收藏家好好商量商量,全国性的展出自然也是少不了故宫博物馆之中收藏的那些珍品,同样姜老也是想要看看神秘收藏家手上会不会有别的让人惊叹的收藏品。
姜老虽然一直再故宫博物馆之中工作,但也从来都没有小瞧过民间的私人收藏家,有些收藏家手上还有不少真品和绝品的存在,收藏界原本就水深,像是这一次不就炸出了这样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神秘收藏家么。
姜老原本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能和这个没怎么露过面的神秘收藏家好好聊聊,说不定还能够从对方的收藏品之中发现一些别的东西呢,但不想楚江天拿了鸡毛当令箭,严防死守的让人觉得对方不是他的客户而是他那隐藏的不知道有多神秘的老婆一样,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面对这种情况,姜老也只能次次去骚扰了楚江天,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让他哪里挖出点信息来,到时候就算是舔着一张老脸求上门也算认了。
阮萌看到玉玺的出现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对于他抱大腿撒娇的样子也是认了,她把龟板和铜钱一收,看向楚江天:“终于舍得送来还我了?”
阮萌觉得自己也已经算是十分给楚江天面子了,借出去这么多天其中还延长了一段时间了,要是换成别人基本上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荣幸了。
“……”
面对阮萌这样的问话,虽然知道她言语之中也的确没有质问的意思,但无奈地延长了外借的时间这对于楚江天来说也的确是一个不是让人觉得高兴的事情,只是姜老那头实在是有些难以打发。
“这么长时间也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楚江天说,“原本还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来见你,只是玉玺它实在是不愿意呆在保险库里头。”
楚江天原本是想让阮萌去公司的保险库之中取了的,但刚从博物馆之中把东西接了出来,玉玺就一个劲地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吆喝着要来找阮萌,不带他来还不成,威胁了他就这样直接变成人形出来找人。
楚江天万般无奈,只能答应了先将他送到公司的保鲜库走个明路,再将它带了出来,他就完全像是一个被憋坏了的孩子一样,直接在他的车上幻成人形。要不是今天他特地自己亲自开车出门,这大变活人的戏码都能够把司机给吓死。
“因为时间太长了嘛,我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主人了。”玉玺朝着楚江天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眼神之中满是嫌弃,“主人我被人围观了那么长的时间,要不是还记得主人你的交代,我早就已经不想再待在哪里了。原本都已经说好了不会有这样长的时间,但这小子不守信用,硬生生地把我留在哪里那么长的时间!”
玉玺说起这件事情就满是怨念,说起这件事情他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呢,这都有小半月了,一直就把他放在这里放在哪里地给人看,天天被人看还不让人出去,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年皇宫里头一样,重兵把守。
而且时间也是延长之后又延长,这个人族的小子压根就是个不靠谱不守信用的,现在还好意思在它的主人面前说这种话呢,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考虑过他的感受了吗?
玉玺越想越觉得不妙,“主人,咱们可就说好了,你当初就说了只借给这小子拿出去展示一段时间,展示完了之后就会把我还回来的,但这小子不守信用,要不是我天天念叨着强逼着他,他说不定还会和那些个老头一起把我关再哪个展览馆里面呢,我可是有听到那些老头和他商量说希望下一次能够再办这样的展览,重点是这小子还没拒绝!”
玉玺那是恨不得把“不守信用”盖个大戳往着楚江天的身上给戳上,这样往后他再想要来借的时候就完全有理由拒绝了,而且这小子之前在那群老头说那样的话的时候也都没有明确地表示拒绝呢,那可是一群完全不想把它还给主人的老头。
它哪个时候都担心这群老头会不会出点外招来呢,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不就喜欢弄个赝品出来么,要不怎么可能在它留在主人身边这么长的时间里面就出现过不少次的赝品。不过好在那群天天盯着它看的老头们并没有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阮萌听到玉玺这话,她朝着楚江天看去,眉头微微一挑,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这件事情你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的意思。
“好吧,姜老的确是有这样的意思,我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楚江天觉得自己这可真是有点冤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当然不能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收藏界和鉴赏界的泰斗的姜老,不过也还是地表示这个事情他作为代理人也不能胡乱做主答应下来,只能回去之后问过了当事人之后才能给予答复。
只是没有想到这玉玺居然是这样一个小心眼的人,还暗戳戳地把所有的一切给记了下来回头就一下告状到了阮萌这里,或许他该庆幸阮萌并不是那样一个咄咄逼人也不是随意听了玉玺这一番话就直接将他定罪的人,否则自己还真的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它居然还敢瞪他嫌弃他!
楚江天觉得东西还是不要成精的好,看看玉玺这样子小心机那叫一个狠的。
阮萌原本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情,楚江天这人还是十分靠谱的,玉玺那小子的性子她更加清楚。
“行了,我知道了,下一次不会轻易地把你送出去了。你就放心吧!”
阮萌安抚了玉玺一句,很成功地得到了他满足的小眼神,反正他也就这么一点小出息了,回到天一阁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回到了天堂,在博物馆展览厅里面每天都要被人盯着看上无数回,还要被感慨尚无数回,这些都算了,在那边除了人除了灯光之外就是人,半点灵气都没有。
天一阁多好啊,源源不绝的灵气,当然主人的洞府里头更好,有灵气之外还有很多仙芝灵草,已经有不少都修炼出了人形来,还能够陪着它说说话,毕竟现在能成精成怪的都已经少之又少了。
玉玺在天一阁之中撒欢地浪了一圈,然后自动自发地钻进了阮萌的小布包里面,进去洞府玩去了。
张清虚全天有课,所以现在天一阁之中也就只有阮萌和楚江天两个人,刚刚还有玉玺在这里,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冷冷清清的店铺里面、
阮萌倒是半点也无所觉,倒是楚江天有几分的不大自在,毕竟还真的没有同人这样单独相处过。
不过楚江天很快就把这点不适应给遗忘在脑后了,他想起之前被玉玺打断的话,他想要说的话也都还没有说完。
“你的面色不是很好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楚江天原本还以为阮萌刚刚面色难看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但现在都已经好一会了,她的面色还是依旧这样苍白,这同他印象里面的阮萌可完全不一样。
之前她虽然表情不多,但精气神看上去那是再好不过了,但现在那面色就像是大病一场一样。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楚江天关切地问道。
“去医院也没什么用。”阮萌摆摆手,她又不是个正常人,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去了医院也不能解决,更何况医院里面那种检查什么验血的可不是她喜欢的环节。
“怎么可能会没用呢,”
楚江天一听阮萌这话直觉就以为她是不想去医院的借口,楚晟涵有时候也会拿这种话作为借口,要是换成自己的弟弟,他哪里还会这样温和地问上两句,直接就上手把人拉去医院就行了。
只是眼前这人不是他那皮糙肉厚的弟弟,自然不能用相同的手段来对付。
“我说了没用就是没用。”阮萌说,她这不过就是之前一不留神着了道,神识一时之间不稳,等缓过劲来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但这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她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妥当,毕竟楚江天也是处于好意,自己刚刚那态度就显得有些不大对付了,也应该好声好气地同人说了才对。
“你知道的,我这一类的人同寻常人不大一样,毛发,血液都十分重要。”阮萌想了想之后又补上一句,“进了医院还不得被要求做这个那个检查的,这对于我们来说不大好。而且原本就没什么事情。”
楚江天听到阮萌这么说之后这才想起的确作为修士来说的确对这种事情好像比较看重,又见她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没有勉强下去。
“虽然我不大懂你们,但身体不舒服的话也不要自己硬抗着,不能因为这种原因说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楚江天说,“难不成你们这些修士就真的修炼之后不能得病了不成?”
阮萌心想说别的人她是不大清楚,但她是绝对不会得这些病的,所以不去医院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这种话当然不可能直接对着人说。
“别人我不清楚,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病重的话,大概也撑不到到医院去的时候。”阮萌说,虽然不知道罗睺想要干什么,但他们之间彼此的目的基本上也可以算是十分一致,想要的就是彼此那一半的神力。
阮萌想自己要是真的那么倒霉没有办法拿回那一半神力的话而又被罗睺拿走她仅剩下的这一半神力,到时候只怕就维持不了现在的人形而是会变成原形了,到时候被送去的大概也不会是医院,而是科学研究所了。
毕竟她身体里面是带着父神巨龙一族的血脉,一旦失去神力,那就会变回原形,化身成为巨龙,这样不送到研究所才怪呢。
“说什么丧气话呢,”楚江天听到阮萌说出这一番话来的时候直觉就是有些不大高兴,他皱起了眉头,“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而且你不是那样本事么!”
“本事是一回事,又不代表着会一直顺风顺水。”
阮萌倒是十分看得开,她当然是想要拿回自己那一半的神力,但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说能行就一定能行的,当初道祖都没有把罗睺给干掉,自己能单打独斗干脆利落地把对方给干掉?虽然这么想的确是有几分泄气,可她也不是完全认不清楚现实觉得自己特别牛逼大发的。
好吧,相对比寻常人的话她的确算是挺牛逼大发的。
“你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楚江天觉得有几分的疑惑,之前的阮萌可不会说这种丧气话,哪个时候大多都是神采飞扬分分钟就能够赵日天的节奏,现在虽说也还是挺精神的一个人,但总觉得似乎上一次老子来过之后感觉就有些不大对劲了呢。
“难道说你哥上一次来看你的时候说了一些你无法承受的事情?”楚
楚江天这话问的都有些算是含蓄了,他其实很想问阮萌,是不是上一次老子告诉你,你家有一个十分可怕的对手,还有可能是要灭了满门的那种类型。
“放心吧,真的等到有那么一天的份上,我肯定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让你满足一下愿望的,看在也算是相识一场的份上!”
阮萌对着楚江天说,她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那肯定是要满足一下楚江天的。
“什么意思?”
楚江天面对阮萌这话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觉得自己有些无法理解她这话,难道说真的是因为代沟太大了,所以不懂?
“比如让你有个后代一类的,让你生一个孩子。”阮萌说,反正人族比较在意传宗接代这一回事儿,真要到那一天,她保证会让楚江天生出一个孩子来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喜欢巨龙的脚趾印呢还是巨龙躯干留下的痕迹呢?!
“……”
楚江天看着朝着自己笑着的阮萌,虽然难得见她朝着人露出微笑来,即使现在的她面色真的算不上十分好看,但那一笑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有一种叫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她刚刚说出的话来,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单纯吧?
而且她上一次不也说了他这种情况是极其困难的?楚江天脑海里面有几分凌乱,但还不等她说什么,就看到阮萌的视线已经开始在自己的肚子那头转悠了。
……
她刚刚所说的让他生一个孩子该不会真的是想要他生吧?
“我觉得男性一般不大可能会孕育孩子。”楚江天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肚子那一块,感觉让他毛毛的,他知道自己衣服底下肚皮那一块是腹肌不是孕肚,但被她那种眼神看着,真有肚子可能随时随地大起来的感觉。
“这个不是没有先例的,我说你能生就一定能生的,”阮萌认真地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还是要生个双胞胎?”
她总得先把他的意见先收集好,她一向是让人觉得满意的人,虽然让男人生孩子这种并不是她的强项,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楚江天:“……”我真是谢谢你了,我内心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第126章
楚江天到底也没有将阮萌这话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刻意岔开话题,他这一次来除了将玉玺交给她之外,也是想说关于几天之后的风水师交流会。
在和阮萌接触之前,楚江天虽然知道风水师,也和一些风水师接触过,但并没有特别深入地了解过,像是这类风水师交流会,完全没有半点听闻。
不过在和阮萌接触过了之后,楚江天对于风水师也有了几分兴趣,在阮萌收到了邀请函之后还特地了解过,了解过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也不是京城第一次举行风水师交流大会了,虽然参加交流会的人基本上都是风水师们,外行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但只要有心也是能够打听出一些来。
而楚江天就是那个有心要打探的人,或多或少地也就听闻了一些来。
“你不是要去参加这一次的风水师交流会么,我前一阵子也有几分兴趣,所以就去打听了一些,多的倒是没有打听出来什么,倒是打听出了一件事情许有可能会让你们这些能人异士来解决。”楚江天说着从公文包之中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来,递给了阮萌。
阮萌也不知道楚江天递过来的文件袋里面装着是什么,“你这是公然给我作弊?”
阮萌也没有急着打开文件袋,虽说这一次的交流大会她至今也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趣,但也不至于重视到在大会之前就动用关系开始调查这一次交流大会上有什么可能性出现吧?
“这不是作弊,而是资源的合理利用。”楚江天笑了笑,对于阮萌刚刚所说的作弊的话那可是全然不认的,“事实上在国内既然有风水师交流会的存在,也就代表着你们有自己的一个圈子的存在,而在这个圈子里面你觉得可能有多少秘密可言?”
楚江天觉得交流会原本就是用来互通有无的关系,那么圈子里面该知道的情况大多也会清楚,倒是原本游离在外的阮萌反而可能是会不大清楚这些事情,而且陌生的而环境先做好准备总比出了事情临时再想对策要好。
“事实上,我也不过就是听到一些传闻而已,到底是不是还得两说。”楚江天说,“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就算我给你带来了这个消息,要思考的人也是你,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不给扯后腿就不错了。”
阮萌听了楚江天这话倒也觉得他这话说的的确没有什么错,就算他听来了消息,还不是得靠她自己,就他都没开眼压根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想着,阮萌就打开了文件袋,抽出了里头的一份资料来。
资料上是一栋未完成的建筑物,建筑物大约也有十来层高,只是没有建完,最顶上裸露着钢筋,剩下的也都是水泥结构,灰扑扑的。
“这一栋是在杭城的一个建筑物,地段位子不错,原本是建来做写字楼用的,港商投资。当年这一块地价也不便宜。”楚江天见阮萌开始看资料顺便也帮着补充上了一些,“原本也挺顺利的一件事情,刚开始也是如此,只是盖到你看到的资料上那个程度的时候就再也盖不上去了,听说是挺邪门的,至于如何邪门我也就不大清楚了。”
楚江天也不是那样一个八卦的人,会想要处处去询问人这个地段到底是有多么的邪门这类的事情,他也不过就是听说过,也不曾仔细了解过,但凡只要提起了这一栋建筑物基本上都是用“邪门”来形容。
“当然,建到一半就不建这种事情对于商人来说肯定是不行的,又加上是港商,你也知道港城那边对于这种事情也是十分看重,听说也是请了好些个风水师傅来,至于做了什么我就不甚清楚了,总而言之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一直就停摆在哪里了,可以算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情。”
楚江天说,楚氏旗下也有涉及到房地产行业的,知道这一行水深,早年的时候还好些,这些年各项政策一出自然不如以前那般的挣钱,不少资金压在里头的也不少,甚至有不少的开发商手上就有不少没能出售出去的楼,要不怎么会有不少建立好却没有人入住的鬼城呢。
当初这一块地楚氏也曾想拿下过,因为地段不错,不管是建公寓楼还是写字楼都行,只是当初没能拿下,后来发现工程停摆之后楚江天也听闻了一些风声,倒是有几分庆幸了。不过他也没想到这都已经两三年过去了,工程也还依旧停摆在这里没能完成呢。
阮萌看了一下资料,事实上看资料对于他们这些风水师来说了解的压根就不够透彻,毕竟从文字和图片来看压根就不能多了解什么,最好的方式还是亲自到目的地去看过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怎么知道在交流会上怎么可能会用这个来考验人?”阮萌颇有几分兴致地问道。
“港商原本投资就不少,这一个港商是港城高家,不亚于港城首富的存在。”楚江天说,“这个项目上钱投入了不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黄了吧?要是能够解决,到时候自然也能够挽回一些损失。要是能够解决,当然少不了风水师的报酬,但相对比起来,很显然是在风水师这边的投入更小一些,不是吗?”
这已经建立到一半的地方,再加上拍地的钱早就已经上亿的投资了,风水师要能够解决问题,那还能够继续建起来,虽然也还是有投入可同样也有产出,要是不能完成,那先期的投资就完全是打水漂都不带个声响的。
港城高家虽也有钱,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把几个亿的钱就这么随意一丢,就是换成楚江天自己是那个主事人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情发生。
“你这话说的也的确很实际,”阮萌又看了几眼拍来的照片,“你的意思是要是到时候能够解决这件事,我只管可以狮子大开口?”
“只要你能够解决这件事情,高家的人不会觉得你是狮子大开口的。”楚江天想了想说,她虽然现在这样说着,但到时候不见得真的会狮子大开口,她多少还是有些分寸的,但对于现在白扔了一大笔钱甚至看不到半点回报的高家来说,阮萌真的要是狮子大开口了,他们也只能认了。
“前提是你能解决。”楚江天说,“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不会觉得有多少困扰的。”
楚江天对阮萌就是有这样迷之自信,至少在他看来,基本上就没有能够难倒阮萌的时候。
“你还真看得起我!”阮萌对着楚江天说,她自己都没有这样吹的时候呢,倒是没想到楚江天居然还帮着她吹上了。
“因为你能。”楚江天笑了笑,“除了你,我觉得我认识的风水师之中没能人能够拥有你这样的能耐了。”
阮萌对于楚江天这话表示满意,也算是认同了他是自己朋友的这个设定,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是哪天能够拿回自己另外一般神力的时候到时候看看自己三个哥哥之中哪个徒弟愿意和一个凡人搞个感情的,到时候就算生下个不大正常的孩子来到时候也会多给一些神草灵芝来补救补救,要是拿不回来神力的话,到时候就按照现在的计划,让楚江天自己生个孩子去吧。
恩,好歹也是有人送终了嘛,自己生出来的还能更亲近一点,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不过这种话还是先不要说了,毕竟男生子这种设定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接受的,当然她还是很容易接受这个设定的。
楚江天可不知道阮萌心里面还在想着刚刚那足够让他觉得操蛋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是会强烈地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来,他觉得他宁愿接受这辈子孤独终老这个设定也不会想要接受自己生个孩子这样的设定。
“你看得如何?”楚江天见阮萌看得认真,也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从文件和照片上来看,暂时还不能发现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具体的情况还是得去了实地看过才能够明白。”阮萌放下文件,“不过这个我还是挺感兴趣的,到时候就算交流会上不把这个事情作为交流的案件,我也想去看看情况。”
当然如果能够作为自己接受的案子来那就更好不过了,工作和兴趣两不误么。
楚江天秒懂,所以也还是忍不住笑了笑,的确是阮萌的脾性。“到时候如果交流会上没有这个案子的话,我会帮你联系港城高家的人。”
“好啊,”阮萌点了点头,“到时候该给你的回扣我会用别的方式给。”
阮萌懂这种给别人介绍工作的那都算是中介的范畴,楚江天这样的人来给她当中介那显然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一些,不过呢她还是十分受用的,回扣自然也会给,楚家旗下不是有珠宝公司么,她手上也有不少的东西,比如鲛珠这个东西她就积攒了不少,在她手上用处不多,到时候可以给一颗作为回扣,还能顺便清理一些库存。
楚江天原本想说不用,但见阮萌说的这样的不容拒绝也只能把拒绝的话给咽下去,事实上他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为了什么回扣好么,但这么说能够让她觉得高兴那就这样吧。
风水师交流会就定在十二月初的一个星期天。京城这个时候也已经到了冬日的时候,就连雾霾也开始出现在生活之中,平常的时候关注的最多的就是空气指数了,但不管怎么关切,空气质量糟糕也已经不是新闻了。
阮萌是在京城之中度过第一个冬季,原本就已经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同她印象之中相差甚大,现在再加上冬日里面的雾霾,她特别想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再去狠狠睡上一觉,这样的空气质量,总觉得凡人再这么下去基本上在阴间生死簿上记载的时间会越来越短。
不过这种对于她这种非人类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就是胡跃这只小狐狸也是半点没有压力,还反而自夸地表示这种充斥着灰尘泥土味儿的天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扒拉狐狸洞的时候。
风水师交流会阮萌是带着张清虚和卓梵一起去的,一来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张清虚这小子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就算现在不带也完全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把人带上还能够凑个热闹看看到底是如何一番景象呢。
二来,在这种风水师之间,张清虚比她认识的人还要多上不少,到时候不认识的也还能够让张清虚帮着认认。至于卓梵,纯粹就是带出去给凑凑热闹顺便开拓一些眼界,别一天到晚只认识九处之中的那些人。
愿意进入九处的人的确有好些,同样也有不愿意进入九处的,并不是说能进入九处的人就一定处处比不进入的人厉害。
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完全没有反对的意见,虽说张清虚以前跟着自己的父亲也曾经参加过同类的交流会,但京城里头的交流会也还是第一次参加,自古以来,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的风水师大多都是有本事的。
阮萌带着人去的时间不早不晚,这种交流会去的太早会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去的太迟又让人觉得傲慢,虽然阮萌还是想着掐点过去,但张清虚和卓梵两个人催促的多了,也就不能如了她的心愿,反而是去的不早不晚的。
三人进会所的时候,会所里面也已经有不少的人在了,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为主,身边跟着年轻的助手又或者是徒弟,这基本上也已经成了风水圈子的惯例了,能够出现一个三十出头的中青年就已经算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了,这样的也大多都是被奉为极其有天赋了。
所以在阮萌他们三人进入到会所的时候,原本还算情绪十分热烈的场面在一瞬间有一段时间的停顿,乍然停顿下来的场面略有几分的诡异。
阮萌倒是毫无所觉,反正在会所里面基本上她也都不认识,听闻顾老原本也是收到了请帖,或许是因为周晓智的事情发生还没有多久,又或者是真的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干的事情给伤到了,听闻最近一段时间病了,并不打算参加这一次的交流会。
虽然周晓智的事情牵扯到了阮萌,但顾老对于阮萌的态度倒是依旧没有半点的改变,知道阮萌接了帖子说了会去,他还特地打了电话过来说了关于交流会的一些事情。
这种交流会虽然是风水师内部的,但人和人到底是不同的,有些人如同顾老一般低调且谦虚的,也有喜欢拿姿拿态喜欢摆谱的,总之交流会之中会有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事实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顾老也说不清楚。
不过顾老倒是说了,交流会是所以是交流会,自然也会有一些关于风水的案件出现,前几年最多给出的还是京大的案子,今年京大的案子已经解决了说不定就会有新的一个案子出来了。
这种交流会说白了也就是内部的一个比拼,比拼的就是谁更有能力,能够让同行觉得信服。
阮萌也早就已经想到这种交流会上可能会出现的场面,张清虚那边说了一些,楚江天打听之余甚至还帮她弄了一个案子来,所以现在听到顾老说这些的时候也没有多意外,在拳台上比的是谁的拳头硬,那么在风水师交流会上比拼的大概就是谁有本事这种事情了。
“大师你的本事我是不担心的,倒是要担心会上那些个岁数一把的人会不会被你给一脚踹到坑里头去感受后生可畏了。”顾老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还颇有几分心情地开了一个玩笑,事实上别说是旁人了,就是他自己不也是这样想着么。
虽说强者为尊,但这强者一旦年幼的话,那就最容易受到质疑了。
阮萌感受到从四周扑面而来打量的眼神,那种眼神之中各种含义都有,要是心理素质差上一点的被人这样围观情绪都有些崩了,但阮萌倒是自在的很,会所里头暖气打的挺热,她顺手解开了外套的纽扣,将略有几分厚实的外套交给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卓梵手上。
“阮大师来了。”简佑霖上了前十分和气地同阮萌打起了招呼,带着笑意的他显得越发的平易近人起来,“原本还担心阮大师抽不出空来,现在看到大师你来了,我也就安心了。”
阮萌看了简佑霖一眼:“既然接了帖子,我当然会来。”
简佑霖对于阮萌这样的反应也不觉得意外,反正也没想过能够得到一张热脸,他笑着说:“阮大师一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想来这一次的交流会有阮大师您的参与,自然会更加的精彩。您的本事,我也是清楚的。”
简佑霖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引来了一旁有些人的不屑,似乎对于这一番话并不认同,阮萌也是无所谓,反正她来这种交流会也不过就是闲着无聊带着两个小鬼来凑凑热闹而已,要是遇上有本事的还能让他们两多看看别人的,要是不能,那原本也没有过多的期待。
对于阮萌,交流会之中不少人多少也还是知道一些名声的,早期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听人提过了一嘴,说是京城之中来了个厉害的风水师,当时不少人在听过这一番评价的时候也不甚在意,风水皮毛容易学,但要学的精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年轻有天赋的人他们也见过不少,真正天才的反而是特别少。
后来再听到名头的时候,那还真的是有些意外,意外对方竟是将京城刘家这样大的一艘船通了个穿,让对方没有沾上半点好处,最意外的还是刘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大家方才有了几分正视的心思,也有一些人有些自危,怕不经意之间就危及到了自身。
尤其最近也还有一阵传闻,说是顾老的徒弟被逐出似乎也有眼前这人的主导,传言说的还挺有板有眼的,以往交流会上顾老也是时常来的人,但这一次却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再联想到之前的传言,众人又觉得传言或许并不只是传言而已。
现在看到人的时候更加觉得惊讶的很,左右怎么看也不过就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而已,怎么个性就这样的凶残呢?怎么就尽折腾的人完全拿人没辙呢,刘家没来,顾老也没来,也不知道这一次交流会之后往后交流会会少掉几个人?往后说不定这交流会都成了对方的一言堂了?
现在见到简家小辈的第一人还那样主动和人打招呼,其他人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了,虽然当初刘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其他人的嘴脸让他们觉得不爽,可现在简家这样的平易近人,他们也觉得不高兴了。
总觉得这样特别能找事的人也邀请来这么有内涵有深度的交流会,简家现在完全就是把门槛给放低了,那往后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交流会了?这不是拉低了他们这一群风水师的标准吗?
离的远一点的人就忍不住嘀咕开了。
“佑霖,虽然你们简家带头办了这个交流会,但咱们这个交流会一向都是在风水圈里面小有几分名声的人方才能够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我们这些个术士有个地方能多交流交流,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
一个差不多五十岁体型有些微胖的人朝着简佑霖十分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的话语一转,朝着阮萌问道:“不知道这一位师傅有没有什么作为能够说道说道让我知道知道,也好相互探讨探讨?”
阮萌看了这人一眼,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我这人吧,平常也没怎么和其他人交流,活干的也不多,干的事情呢,也就是你们口中捅穿了刘家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逼得顾老把徒弟赶出门的那个人。”
阮萌这话一说出口,还在角落里面嘀嘀咕咕的人面色一僵,刚刚她所说的这话正是他们嘀嘀咕咕所说的那些话。
这人被阮萌这话一说,一张老脸也有几分的难看,原本正想要发难,又听到阮萌问了自己。
“你是金锁玉关派的?”
第127章
对方一听阮萌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就微微一楞,倒是没回答是不是的问题,反而是看向阮萌,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自己的门道的,上来也不过就是交谈了两句而已,可现在看她这姿态,倒像是自己在她的面前好像半点隐私都没有一般。
这种感觉实在不美。
而且被人当面说破他们在这里说她的那些坏话,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一种欺负小姑娘的感觉,哪怕心里面明白这所谓的小姑娘压根就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娇弱。
但被人当着面这样说,到底还是一张老脸有些架不住,他有些讪讪地走开了一些,回到了刚刚还在说话的一群人之中,张嘴说了两句,旁人听了他那话之后表情一时之间也很难以言喻,就和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一样,看过来的眼神之中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阮萌才不管这些人心里面想什么呢,虽说他们在那边说话的时候的确是小声,可对于神识强大的她来说,就算是细如蚊讷的话也照样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这些人说的还不是什么能够让人觉得心情愉快的。
“阮大师可别同人计较,”简佑霖也是有些无奈,虽然也知道是那些人再背后里头没少说话,可他们要说什么原本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现在只能祈祷阮萌的脾气没有那么炸,要是把这一次的活动会所场面搞炸了,那可就真的不好控制了,“他们大多也都是道听途说,对您也不甚了解,方才有这样的表现。”
“怎么,是怕我将这一次的交流会搞砸了?”阮萌看向简佑霖,或许是她那目光显得有几分的锐利,简佑霖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不过简佑霖很快又缓过神来了,赔笑:“您说笑了,虽然还不曾对您十分了解,但也知道您一贯都不是多事的。”
阮萌又对着简佑霖笑了笑,似乎对他这个回答有几分的满意,“之前倒是没仔细看你的面相,现在仔细一看,还真是个不错的面相呢。”
张清虚听着阮萌这话,还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平常的时候她可不带这么好说话的,就算给人看面相的时候说了这样的好话也会说出不足的地方,像是现在完全不提面相之中的缺陷,还真的不像阮萌的风格。
“真是借阮小姐的吉言,”简佑霖笑着说,“我也觉得我这面相算是不错的,也希望往后能够这样顺利下去才好。”
“只是,我觉得你这气息和你的面相似乎有些不符。”阮萌又看了简佑霖一眼,眼神之中颇有几分深意。
从上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人面相还算不错,但每次见到的时候,他这面相都是同上一次不尽相同,虽说作为玄学中人多少也有那么一手改变自己的不让同道中人窥视到真正的情况的本事,但如果一个人的魂魄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比头一次看到的时候要来得干净的多。
从阮萌的眼睛之中看出去,只要能看到的基本上都能看到,别看她平常的时候都给人相面一类的,同样的也能够看到隐藏在驱壳底下的那一具灵魂,大多数的灵魂在她的眼中大多都会带一些颜色,甚至还有一些人身上带着荫萌。
大多时候,阮萌还是比较喜欢看到这一类人比较多一些,但绝大多数的时候,她所看到的灵魂上面的光芒大多都是带着一些灰暗的。这些灰暗之中有蕴藏着很多,大多都是一些负面的东西。
而在简佑霖的灵魂上面她竟然看不到这样任何的东西,不管是阴暗的负面还是正面的统统都没有存在,他的灵魂就像是白纸像是新生儿一样的纯白。
上一次见的时候他的身上还是带着一些别的色彩的,但这一次见到的时候不一样了,更是和上一次在会展之中所见的也是不一样的。
简佑霖对阮萌说出这一句话来也没有感到多震惊,他笑的一如既往的温和:“或许我也能够将阮大师这话作为夸奖了,毕竟我们玄门中人总是会有一些奇特的办法来掩饰真实的信息,不然每次见到大家就完全把自己暴露的一干二净,这也就不大好了呢!”
简佑霖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的镇定,眼眸里面还带着几分被夸奖所应当有的得意之色,那模样仿佛是没有听出阮萌言辞之中所带有的怀疑,而是真的认为她刚刚那一番话是在夸奖一般。
见这人反应这样的灵敏,阮萌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笑意,只是这点笑意完全达不到她的眼底。
“你这样认为,那就是这样吧!”阮萌微笑地对着他说。
简佑霖也是笑,对于阮萌的态度还是如同最初的那样带着几分恭敬,半点也不做改变,哪怕是有新的受邀请人进门来的时候,他的态度也还是依旧很好,哪怕离开的时候也完全是翩翩有礼。
这样温和多礼的模样也是让参加的不少人都觉得简家这个后生十分不错,甚至不少人还有几分为了他觉得惋惜,在京城玄学之中谁不知道,简家这个后生在玄学上头的天赋委实不高,技能点都加在医学方面,虽说也是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可玄学里头看重的又不是单单在“山”这一面。
简佑霖从阮萌身边告辞的时候,阮萌突然之间又提了一句:“听说当初你同周晓智关系不错?”
简佑霖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见阮萌一脸兴味地看着自己。
“我同周晓智的关系也还凑合吧,对比起他同旁人的关系要算的上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简佑霖想了想之后认真地同阮萌说,“不过因为平常能够接触的功夫也不算太多,所以平常私下往来也略少。但他的性子有时候的确有几分倔强,稍有不慎容易走上极端,所以外头那些诋毁大师的话,我多半还是不相信的。”
阮萌对于简佑霖刚刚那话也没有什么感激,眼前这个男人说话做事十分滴水不漏,甚至很难让人抓住把柄。
“不过在他失踪之前,我倒还是同他联系过一回,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招惹上了颇为厉害的凶煞,而且还没讨来半点的好处。我本事不够,也帮不了多少,倒是给了他一些封印和抵御的符箓。”简佑霖说,面色之中也有几分的愁容,“现在虽然他被顾老逐出了门,不过好歹相识一场,现在听说他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阮大师你是否有什么消息?”
“这倒是没有,就是随意问问。”阮萌说。
简佑霖见阮萌也不再问话,他先告了个罪,这才离开。
等到简佑霖走的远一些,卓梵才开口:“他有问题?”
卓梵谈不上对简佑霖有多了解,但从刚刚他那姿态来看,真的是挑不出半点的问题来,可有些时候,完全没有问题原本就是一个问题所在了。
“简佑霖的风评极好,虽然天赋不怎么样。”张清虚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过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基本上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时间长了,觉得还真的是有些违和的!”
张清虚的感觉和阮萌的差不多,他和简佑霖接触的时间也不长,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看到他那与世无争的样子总觉得这种感觉放在任何人的身上他都能接受,但放在简佑霖的身上他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总觉得这个人压根就不像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无害才对,
不过这种念头基本上也就是他在自己心底里面想想而已,半点也不敢往外说出去的,两个人又没仇没怨的,他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也就自己在背后想想就可以了,说出去倒像是在抹黑了人一样。
要不是刚刚阮萌对着人的态度不一样很明显是在试探人,否则张清虚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灵魂都是纯净的,但随着一点点的长大,灵魂的颜色也会变得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简佑霖的时候,他的灵魂透出的光泽是带着先辈的福泽,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灵魂之中没了福泽但又带了几分气运,这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灵魂变成了像是婴儿一般纯净。”阮萌说,“如果不是有问题的话,那么就是当初你们都看走眼了,这可不是没有什么天赋的人能够做到的。”
张清虚听了阮萌这话神情之中也有了几分讶异,事实上玄学的人大多都会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就是他也同样是,他的生辰八字都是虚假的,真正的生辰八字是被封印住了的,免得到时候有人拿到他的生辰八字之后做一些手段来应对他。
至于头发和血液,他也是十分小心,甚至在宿舍之中也下了一些禁制,只要是有人强行闯入,就算制服不了对方,也能够困住对方让自己尽快赶到。
但有些东西是自己完全更改不了的,比如灵魂。
要不是阮萌说起,他都不知道原来灵魂还有自己的颜色呢,也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个什么颜色的,不过就冲着阮萌刚刚那一番话,张清虚也就不能把简佑霖等闲视之了,要不是阮萌能够看透这些发现出异常,只怕再给他几年的时间大概都不能发现异常。
想了想,张清虚忍不住问道:“如果是第一种的话,会是怎么样的?”
阮萌轻笑了一声,声音之中带了几分慎重:“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卓梵和张清虚一听阮萌这话就感觉自己更不能放心了,每次从阮萌嘴巴里面说出这一句“你不会想要知道”的话开始,他们就觉得事情要严重的多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那的确是要仔细注意一些的。
简佑霖和旁人谈笑风生,并没有因为刚刚阮萌的一番询问而有任何的改变,只是简佑霖心中还是忍不住想起刚刚阮萌盯着自己看的时候那模样,总觉得像是能够把自己给直接看透了一样,看着都让他忍不住有几分的心惊胆战,哪怕明知道就算阮萌再怎么应该也不会看出有什么端倪,可到底心中还是有些发虚。
因为刚刚没有被阮萌直接拦下的,简佑霖也知道对方最多也就是在怀疑而已,如果真的是有察觉到,刚刚也就不会这样轻易让自己走开,而是直接地要上手了。
简佑霖也没有露出半点慌乱来,镇定这两个字已经深入到他的骨髓之中了,更何况还是在那样一个厉害的人面前,想想刘家的人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下了,不过再怎么厉害,到底也还是棋差一招。
阮萌到会所的时候原本时间就不早了,原本人就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所以在她到了之后不到十分钟,这一次的交流会就开始了。
前几年的时候主持这种交流会的基本上是刘家的人,现在刘家的人退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对比太过明显也实在是太过丢脸的关系,每年都会出现的刘家人今天都没有出现,京城玄学的领头人也都换了人,从刘家变成了简家,完全应证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
简老这一次也来了,阮萌同这个老人也就打过照面,没怎么交谈过。听顾老和张清虚两个人说过人还算不错,据说是要比刘家那老头要好上不少。只不过对于这种评价,阮萌多半还是没有当做一回事的,她向来不会人云亦云之后就会去相信这些人所说的话之中是个什么样子的。
简老看了一眼会所之中的这些人,原本还有几分担心在自家送出这些邀请函之后这一场主办的交流会会没有多少人前来,到底之前刘家占据了主导地位,京城玄学之中也大多都是以刘家马首是瞻,而他们简家低调了太多年,有时候低调也是会被视为无能的表现。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不担忧会有这些状况发生呢,简老最初的时候就想着也不需邀请的人全都到齐,只要能够到三分之二,这一次的交流会也就算是圆满了,只要能圆满,那么他们简家的地位也就能够稳步提升。
现在看到会所里面的人也基本上远超了三分之二,没怎么到的除了一些此时此刻是再外地的,就是原本附属在刘家,还有刘家那些人了。
简老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爽朗地笑着:“咱们虽然每年都会举办一场交流会,但今年出了事儿,原本我还担心着咱们这一次的交流会可能会出点岔子,也亏的各位给了我几分薄面,方才叫我这头一回主持交流会的人没有丢了个大脸!”
简老这话也惹得底下不少人露出了笑来,他们当然是愿意卖给简老这个脸面的,就是当初刘家主事的时候,简家的地位也是让人不能小觑的,现在刘家倒台了,简家上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相对比,简家的人低调且内敛,不管如何多少都会给予一些薄面,倒是比起刘家人来好相处的多。他们这些玄门中人也不是完全不通俗事的,心里面也都有自己的一杆秤在,简家掌控大局那基本上也都已经成了必然之势,再者原本风水师交流会的存在就是为了彼此之间联系。
现在刘家式微,简家风头正劲,同简家交好也是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刘家估计也已是起不来了,同简家交好可以算是时势所趋。
人群之中也有当初和刘家关系十分亲近的,现在也是感慨万千,早知道简家现在有这样的造化,当初还是应该给自己找上这么一条退路的,只是当初谁也没能想到……现在再凑上去同简家交好,那就真的显得有些刻意讨好了,现在也只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希望着简家如同以前表现出来的一般厚道,别暗戳戳地在背后使什么小手段就行。
简老站在台子上也能够把这些人的态度看得清清楚楚,也看到了当初没少在刘家后头舔着一张脸讨好的人,现在这样的一张脸正对着他们简家了,看到对方这样的态度,简老内心之中也没有多少好感,只是现在自己刚上位就要下了黑手,那肯定也是不成的。
刘家刚刚才倒台,现在自己就对当初亲厚刘家的人下手,一下就显得他们简家是在刻意针对刘家,就如同古代的时候那般,新皇刚立就针对旧朝臣下手,那又会有几个朝臣能够相信新皇呢,这种事情自是不能做的,就算要做,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要做。
“本届交流会上也有好几个新面孔,这对于我们玄学界来说也算是一个好事啊,新面孔越多,也就说明咱们现在发展的势头不错,比起我这一把老骨头来,还是多一些新面孔的好!”简老笑呵呵地说道,“这种势头只要保留下去,那么咱们玄学往后才能发展的更好。”
简老的话也惹得这一次被带来参加这一次的新人们也带着几分笑,毕竟初入这种地方,彼此之间也还有一些不大懂得的事情,原本还担忧过自己会不会被这些人给排挤了,但在听到简老这一番话的时候,他们的内心之中也是有些高兴,觉得原本还以为这些前辈们很有可能会是十分的难以相处,但现在看来还真的想的有点多了。
分明还是很好相处的么,而且这种“世界是你们的”论调听着也让人觉得十分的高兴,总觉得自己是十分受重视的。
“好了,言归正传,咱们交流会既然是交流会,那当然还是应该以交流为主,别的还能够以文会友,咱们自然也就是以风水交流为主,这一次我和几个理事也是出了一些题来考考大家,权当是个乐子,最后的魁首当然也是有奖励的,是我们郑理事提供的一个唐代的玉,蕴养的十分不错,已成了一个小法器!”
简老说着还把郑理事给请了上来,郑理事略胖,带着一个厚实的啤酒肚,那样子倒是完全不像是一个风水师应该有的模样。
事实上,郑理事也真的不是个风水师,他是个京城里头的富商,但在京城这种地方有钱的有权的那真的是多如牛毛,郑理事接触了一回风水师,就对这一行十分感兴趣,但感兴趣那也不是他说了能进这个圈子就能进这个圈子的,他就一直同京城之中的这些风水师十分交好,再知道有风水师交流会的存在之后还是砸了不少的钱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算是个傻白甜给人送钱的大款方才勉强在交流会挂了个理事的名头。
虽说淘换来的东西的确值得不少钱,不过也不是每年都是他当这个冤大头被人一顿狂宰,有时候这个所谓的彩头大多都是风水世家之中流出来的东西,毕竟一旦能够成为世家的人大多都是十分有些底蕴的。
郑理事办事儿也大气,该大方的时候从来都不小气,他也都一直保持着和这些风水师们交好的态度,必经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让这些人拉拔自己一把的时候。
郑理事将这一次的彩头拿了出来,那是一枚白玉玉佩,色泽十分不错,哪怕现在没有灯光的照耀下照样能够让人看得出这一枚玉佩的好,上面也已经有了微量的灵气附着,的确可以算是一个小法器了。
这样的玉佩,对于风水师来说用来蕴养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像是简老和阮萌这一类十分有底蕴的,对于这一块只能用于蕴养人身体的玉佩兴趣不是很大,简家名头虽不比刘家响亮,但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在底下可劲地划水,或许有些东西论时代不算太过古远,但绝对是好东西。
阮萌是压根没什么兴趣,那点稀薄的灵气还比不上她当初给顾老的那一个弹丸大小的灵石,虽然现在是末法时代,当年那遍地是灵石的时代早就已经相去甚远了,可她那个时候早就已经收藏了不少,那里还能够看的上这只能够给她打牙祭都不够的。
简老和阮萌兴趣不大并不代表着其他人对这一块玉佩没有任何兴趣,事实上绝大部分人还是很有兴趣的,玉佩易得,这种被蕴养过可以当做小法器的难得,而且这种大多都能帮着消灾解难的,遇上大事的时候,也能够帮着抵挡一次。
这样的好东西,谁人不眼热。
事实上每一次交流会上总有一些彩头,但之前刘家在的时候,刘家那两个孙子辈之中的佼佼者也在,自然地也就不可能会有他们这些人的表现机会了,再好的机会基本上都是被对方给抢走。
现在刘家已经不在,简家今天来的人之中简老作为裁判人自然不可能下场和别人争什么,简家的后辈简佑霖,京城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风水上面,之前几年交流会上大多也都是拍在刘家的后头。
这样细想一下之后,众人纷纷都觉得这么看起来似乎自己的胜算还是挺高的样子,但也有不少人隐晦地把目光落在了角落的阮萌和张清虚身上,看到这两人的时候,他们刚刚升起的哪个念头就忍不住有点泄气了。
这两个人都是传闻之中的,阮萌的那些个恶名基本上圈里面都清楚,而至于张清虚,其他人都清楚天师符的人也真不是那样好对付的,也是小有天才之名,只是一直都没有在京城圈子里面活动过一样。
不过管它呢,总不能因为人实在是太过厉害所以还没有开始就直接想到了失败吧?这样传出去,到时候人家只会说他们胆子实在太小。
这样一想,这些人眼中的胜负欲望也就越发大了,甚至到了灼热的地步。
“简会长,别说这些啦,赶紧开始吧!”有人忍不住大声呼喊道,声音之中也带上了几分的迫切。
简老看着底下不少人那一副按耐不住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笑了开来,还真是少有能够在这些人的面上看到他们这样强烈的胜负欲了,前几年刘家刘柏翔和刘宸翔两兄弟还在,只因都是为两人做嫁衣裳,大多都已经对交流会兴致不高。
简老也曾骂过刘家老头委实不像话,没有这等人的参与,光是刘家两兄弟在这里又有个什么意思,早晚也是要将交流会闹个名存实亡。但刘家老头的心思是同他相反,觉得有能者居之,既然旁人自己技不如人那就不应当责怪他这两个孙儿,那态度也完全无所谓让他们兄弟两人踩着其他人上位,不知不悔改,甚至还有一种沾沾自喜的味道。
现在刘家的人离开,反而倒是真的给了这些人一个念想,至少是头上那一顶大山给挪开了。
“看来你们已经是十分迫不及待了啊!”简老也是笑呵呵的,“这样也好,大家都使出真本事来!”
简老说着,就让人把准备好的第一题给拿了出来,那是分发在每个人手上的一个小册子,随同册子在一起的还有是表格和水笔一根。
基本上只要想要来参与这一次交流会的人都分发到了这些东西,就是那些个带着没出师的徒弟手上也都拿了一份。
东西送下来的速度极快,很快就送到了阮萌的面前,阮萌也是无作为地拿了一份,反正现在再交流会之中除了这些东西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能看了。
她接了过去之后,张清虚也拿了一份,倒是卓梵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拿。
“拿着看看,往后说不定你也是要经历这些事情的!”阮萌对卓梵说,“既然走上了这一条路,当然要走得稳妥一些,还要走的长远一点,否则又有什么意思。而且出了门和我一道,就算看不懂,你也要装装样子!”
卓梵原本还在为第一句话有些感慨,但在听到阮萌第二句话之后,他觉得她这是嫌弃带着自己出门来给了她丢人了。
事实上,阮萌还真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单独在她的面前不想看也就算了,现在这种场合下众人都拿了,就他一个人不拿反而显得十分扎眼,到时候反倒是会被这些人说上几句闲话,这些人本事没学上多少,嘴皮子功夫倒搞得和说相声的没什么差别。
卓梵接过了那一本册子和纸笔之后就直接把册子打开,里面都是图册,里头都编了号,足足有五十份。
“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手上的册子了,这是我们给大家选的一道难题,这册子里头的图册那都是阴宅风水图,现在就希望大家能够评判出那些最好的三个和最差的三个,按照顺序来进行排列,并且将你们这般认为的理由写上。”简老说道,他说完这话之后又笑了笑,“这些图册那都是我同几位理事一同选出来的,至于那些是最好的,那些是最差的我们心中也是有数的,到时候就依着各位提交上来的答案来选出前五人。”
简老这话一落,几个已经上了台的理事也都点了头,表示的确如此。这几位理事可不像是刚刚只负责提供了彩头的郑理事在风水上面什么都不懂,这些那都是真真懂得风水的,原本顾老也是理事之一,原本也是要来的,只是这一次发生了他徒弟的事情,闹得他也已经没了来的兴致。
众人也不好勉强他,到底也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伙伴,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对于这个老人除了同情也就只有同情了。
所以现在作为评判人的是暂代会长一职的简老,还有三位理事。
阮萌翻了一翻手上的图册,发现交流会尚还真的有几分在考验人真本事的意思,因为图册上的照片都显得有些简单,孤山,荒野,还有水潭一类的全都有。
如果能够有多张周围环境的图片合在一起来观察,或许还能够稍微简单一点,但现在图册上就只有那么孤零零的一张图,联系不了环境,那就真的显得十分考验辨识度了和真本事了,而且还要从中选出最好的三个和最差的三个还得按照顺序来排列,那首先就得对着五十张图册之中所代表着的阴宅风水有一个整体的认知,然后才能够一一分辨出来。平常的时候单独去看阴宅风水都不是个简单的活,现在还要在五十张简陋的图册之中分辨出来,这可不是一个轻省的活。
最重要的是,上头那些人也不可能无止尽地让人一直看下去,要不光是耗在这上面的时间都不知道多少了。
所以说,这些人考验的就是眼准了。
阮萌翻的十分漫不经心,那些参加这一次交流会的同行们原本刚开始拿到图册的时候神情还有几分的轻松,在听到这些人说是有五十份的图册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等到翻开了图册之后那脸色就显得越发的难看了,整个都和死了妈没有什么差别。
这些人也没有想到这一界的风水交流会竟然会变得这样的严苛,完全是比前几届的时候还要来的严苛的多。
之前几届的时候也的确是有难题,但相对比现在来说,难度似乎又加大了。
“这样简陋哪里能够分辨的出到底是吉穴还是凶穴?”
“是啊,看看这图册上头也实在是太简单了一点,而且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张图册,完全没有办法辨认呢,这难度也实在是太高了。”
“可不是么,平常咱们出去帮人看阴宅的时候还得有了罗盘或者是卫星云图,实在不行那也还能爬到高处一点再看地形。现在给我这么一张图,我都觉得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还好我的顾客可没有这样刁难了我!”
“被你一说可不是,要是什么时候客户也拿这么一张简陋的图让我来辨认到底是吉穴还是凶穴,我还真不知道要同人怎么说才好呢!”
这些人从一开始看到图册的时候震惊又变成了懵逼,又从懵逼之中到了庆幸,那语气之中似乎还有些感激客户没有直接拿这样的图册来为了他们一般,而且这话一说出口之后还有不少人点了头表示认同的模样。
阮萌真心觉得这些人可真够看的开的,这个时候也能够苦中作乐,简直叫人佩服。
“别说这些了,还是仔细辨认吧,总不能这一天的功夫都花在看了图册的身上!”有人好心地提醒说,“这还是第一关呢,我看就这一关也能够难倒了不少人,这一次这样的严苛说不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那人的提醒下,刚刚还在苦中作乐感慨自己没有遇上刁难客户的人表情一收也认真了起来,可不是么,虽然是要庆幸客户没有这样花样百出地刁难自己,可这也不代表现在自己就能够掉以轻心,而且现在可是在比拼之中。
通常在交流会上都不止一关,这一次第一关就已经这样的难了,那接下来的那一关可真说不好,而且刚刚代理会长和理事们虽然都没有说关于时间的问题,说不定这个也是涉及在隐藏的关卡之中的。
而且交流会的最后,都会有一些难以解决的案例拿出来大家集思广益,之前是京大校园的事情,但今年京大校园的事情已经成功解决了,那么难道说这一次说不准有一个和京大校园差不多的难题在前头等着他们不成?
一想到这里,大家也都开始慎重起来,而且也都停下了交流,一边仔细地看着图册,一边嘴巴开开合合却没有半点的声响传出,很显然也是已经有些开始防备同行了,刚刚还是朋友,现在就真的是对手了。
阮萌将图册仔细地翻看了一遍,她看的速度不快,倒是没有像是旁人一样抓耳挠腮一样困扰,等到看了一回之后,阮萌开始动笔写。
她写的速度也不快,似乎很有闲情逸致,甚至写的时候还十分慢慢悠悠的,倒是一旁的卓梵在翻看了一遍图册之后也完全没能够从这些图册之中看出点什么门道来。
他现在连阳宅都还没有学呢就直接上手看阴宅,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十分困扰的问题。不过他也不沮丧,看不懂就是看不懂,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不懂装懂,现在不懂不代表着往后也会不懂。
阮萌写完之后把自己的答案纸之中一夹,并没有打算现在就上交上去的意思,一旁认真看风水也还在思考之中的张清虚看了已经完成了自己答案的阮萌也没有觉得震惊,反而是低下头接着开始思考自己的回答,仿佛觉得她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那都是正常的。
张清虚不在意不代表着其他人也不在意,尤其是之前还曾在背地里面议论过阮萌的那些人在看到自己还在仔细观看图册还在分辨其中的问题呢,就看到人已经开始动笔了,等到自己再仔细地思考一下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已经写完答案了。
这种感觉让他们觉得自己现在就处在考场之中,老师才发下卷子做了不到十分钟呢,有人就已经写完卷子了,这种打击可以算是十分沉重的,更是带着一种自己技不如人的压迫感。
不过也有些人认为她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五十张图册,又是这样笼统难以辨认的图册就是简家和刘家的当家人也没有人会想的这样快速,她许有可能就是随便地翻一翻,随便地写一写,可能什么都没有看破罢了。
这样一想之后,他们的心里面也就觉得舒坦了一些,否则这人也实在是太过妖孽了。
阮萌也完全无所谓旁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们再怎么想那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她看了一眼全空白完全没有写一个字的卓梵也有几分的无奈,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是想着回头还真的是应该要给他说说关于阴阳宅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要说的多一点还是应该是阳宅,阴宅现在已经都改成了集体公墓,压根没有多少风水可言,还有一些需要运用到这一方面的就是在略微偏远的地方,不如阳宅实用。
回头就去开这一门课!
阮萌现在也已经属于自由放飞的状态,老鬼现在每天白天变身成她的样子去给上课,作业一类的那就压根就不用担心了,老鬼一直在学校里面呆着,和外界这个时代可能是脱节的,但和学生的时代那是半点也不脱节,她可以完全放心,所以也就更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的她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