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张正谦特地让自己儿子把人给请了出来也正是因为她说起了偷天换日符的事情,偷天换日符是他们天师府之中失传的符箓之一,现在传下来的也就只有一些残本,这一类的东西就算有心想要补全都不知道要怎么补全。
所以在听说了有人说起偷天换日符的时候,张正谦就想要看看人了,那些失传的大多都是天师府概不外传的,所以他格外想要知道这个世上是不是还有人会这偷天换日符。
阮萌:……
让我说你们什么好,竟然连这样的都能够失传,怎么就没有把你们自己给失传了呢!
“你和我们天师府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张正谦被阮萌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的十分不自在,虽然没有责备,但那完全就是长辈看晚辈的眼神,恩,这个晚辈还是个十分不成气候的。
“天师府好歹也算是名噪一时,竟是连道法都不全,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阮萌叹了一口气,觉得心累,“再过些年,指不定你们手上现在有的也能变成失传的了,回头你们怎么办?”
张正谦:“……”
事实上这也不能怪了他们不是,祖上从张道陵一派传下来的时候就因为天分问题很多都学不了,朝代更迭,时间流逝,天师府虽然战火,但到底也是免不了人祸,这么长的岁月里面有失传的东西那也很有可能。
但现在被阮萌这么一问,张正谦也就越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了,只觉得自己怎么当着人的面就显得这么的理亏呢,感觉好像自己真是丢人了。
“你们呐……”阮萌原本还想再接着说几句,毕竟天师府和她渊源颇深,也算是她的晚辈,她身为长辈当然也是要好好地说上一通的,只是刚要再说几句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神色之中也有些古怪。
“怎么了?”张正谦看到阮萌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也有些关切,而且她刚刚那话只说了一半也不知道余下的那些个话里面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没事,只是有些人胆比较肥。”阮萌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她刚刚察觉到了店铺的禁制有一阵的灵力波动,很显然是有人想要强行破开她下的禁制进入她的店里面,而且那一阵灵力波动也是挺狠的,想来应该是用了一些比较凶狠的手段了,不过她的地方哪能是这么容易进去的。
阮萌的手指微动,一柱茶水从桌面上缓缓升起,形成了一个圆圈,茶水清透,在半空中凝而不落,而且还显示出了一个画面。
张正谦和张清虚父子两人一看到出现在画面上得身影就已经把人给认了出来——刘宸翔。刘家的小天才。
昨天在会议室之中,这人也没少开口说话,那脾性也已经是在众人面前展露无疑,气量不算太大,不是个善茬。原本还以为他多少还会有些顾及,但现在看来反而是有些有恃无恐的很,,不说别的,在圈子里面也没有这样无缘无故就闹上了门去的人,没有仇怨就打上了门,说出去那都是站不住脚跟的,而且还是在知道对方压根就不在的情况下还要硬闯,这明显不把规矩放在心上之外还没有把法律看在眼里了。
阮萌也是将这父子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在看到这人的面孔的时候,这父子两的神色都不是太好看,张正谦的面色上甚至还有些恼火,只是在这种场合下没有发作出来罢了。
画面之中,刘宸翔没有打开门之后非但没有放弃,反而还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张雷爆符想要强行闯入的时候,张正谦的面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太猖狂了!刘家这个小辈实在是太过猖狂了,要是在自己刘家不管干什么他们都没有二话,可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儿,有他这么作事的么,这是土匪呢还是强盗呢。知道的现在是21世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乱世之中呢,要不怎么就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呢!
张正谦怒不可遏,刘家这些年的野心他不是没有察觉到的,只是他们龙虎山大多都不会管这些闲事的,清清静静地修炼才是玄门之中应该有的态度,去争夺那些个第一人的名头又有什么意思。刘家有心想取,也就由着他们好了,但现在看来,他们刘家行事作风已不是用猖狂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简直就是胡作非为了。
哪怕张正谦在看到刘宸翔非但没有将门给破开反而整个人遭受到了反噬,猛地一阵亮光闪过,等到光亮平复下来的时候,画面里头也都趋于平静了,店铺门依旧紧闭着,而刚刚还在的刘宸翔却不知道在哪里了。
茶水又重新形成了一道水流注回杯子里面。
“这人看你们父子两的表情应该是认识的吧?”阮萌看着两人问道,“是谁家的?简家的,刘家的,还是别的人家的?回头给我带句话,念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这事儿我就暂时不追究了,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是脑子还拎不清楚的,到时候就不要怪我出手太重了!”
阮萌说那一句话的时候神情专注,眉眼之中都透着冷意,如同寒霜一样刮过张家父子两的身体,看到此时此刻的她,大概也没有人会觉得她刚刚那一句话是在玩笑了。
“是。”张正谦答应下这一句话来的是时候也没有半点的犹豫,甚至还有点小心翼翼,那迎面而来的威压可不是个好受的事情,他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原本他还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的天赋已经算是不错了,肯定是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现在看到阮萌之后,他这心底里面也就有些不大确定了、
看看年纪,阮萌看着还小一点呢,可那一手的能耐,可不是别人能够拥有的,刚刚那是玄光术吧?在祖上流传下来的法术之中也是有着玄光术的存在,不过现在也已经失传了,张正谦也不过就是在一些个古籍里面见到过这种术法的神奇之处,自己那也是半点不会的,却不想这世上还有人会这样的法术。
“不知道您师承何处?”张正谦略有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否和我们天师府有些渊源?”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对这个圈子里面的任务已经算是了解的差不多了,可还真没有发现过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他能肯定的是阮萌肯定是和他们天师府有些渊源的,否则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天师府那失传的,而且刚刚训斥自己的时候,那语气,那姿态,活脱脱就是长辈的模样,而且张正谦也没有他皮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年轻,事实上他也已经差不多五十多岁了,只是因为修道的关系看上去年轻而已,可眼前的人,他也实在是有些拿捏不准到底是如同她的表相来看那样的年纪呢,还是和他一样修炼有术,所以容颜不变?
“也算是多少有点渊源。”阮萌想了想说,其实认真地说他们应该算是一脉同源才对,只是现在的天师府所流传下来的也已经失传了不少,不过好歹也是代表了正统之道,“论起来,你应该得叫我一声师叔祖。”
事实上算起来不知道都是多少倍的,想想都觉得自己的辈分真够高的,不知不觉好像人都已经老了!
当然张正谦父子两人那是不知道阮萌心底里面的想法的,如果要是知道她心底里面的那个想法的话,那肯定是会给予“呵呵”两字的,从外表上看,阮萌也就十七八岁的而已,谁能够想到她的年纪是有多大。
张正谦一听这话,眼睛就有些微亮了,虽然关于“师叔祖”这个名头他心中那也还是存在着一些疑惑的,不过既然同他们天师府有关联那就挺好的,就怕他们天师府对于传承保护不利是被别的门派给学了去,要是心术正的也就算了,要是心术不正的可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来。
张正谦也不会要求阮萌必须一定要将符箓交还出来,哪怕她没有和天师府有关联,他也没有脸面要求人这么干,这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差别!他们张家没有守住那是他们家的事情,难道还能从别人的手上抢不成。
他突然猛地一张拍向自己的儿子,“您看我这儿子可还使得?”
“我这儿子吧,也算是我们张家门里面出的天分算得上十分不错的一个了,您要是不嫌弃,平常的时候就让他帮着你跑跑腿,有什么需要人手的时候好歹也能用。”张正谦十分谦虚地说道。
诚然如同阮萌所说的那样,他这儿子的天分要比他这个当老子的好上不少,现在差的也就是阅历了,至于修为,也是需要天长地久的修炼一点点地积累。张正谦也已经觉得日常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自己儿子的了,让他加入到九处之中也就是想让他多点阅历,涨点经验,经理的事情多了,也能够突破自己。
这是在遇上阮萌的时候,他这个当父亲的心中所想的,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他能够帮着自己儿子所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毕竟往后的路也是需要他自己去走,现在或许将他安置在阮萌的身边还能够多学一点东西也未必呢,就刚刚那禁制就已经能耐比他强上许多了,反正自己儿子能学得到是他的本事,学不到也没什么,反正九处之中的事情也能顺手接了。
张正谦这一脸的“你完全可以把我儿子当做畜生使”的态度也是让阮萌有些微囧,更囧然的还属张清虚本人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亲爹居然这么快就把他给白送了,好歹也应该谈谈买卖的价钱不是,现在白送了人不算,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儿子爸爸看好你哟”的表情,那感觉叫一个酸爽。
“您千万别客气,这小子皮糙肉厚的,多少也是有点能耐。”张正谦笑着说道,“我这小子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
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这身边有卓铭那三小子还不够,现在你还上赶着给我送来一个!虽然心里面这么腹诽了一句,但阮萌到底也没有拒绝,事实上她也觉得身边有个玄门的人还不错,这样一来有些自己不想干的重活累活就能够甩给人,反正有些时候,卓铭他们那三个特别容易大惊小怪的小子还真的挺用不上的。
看在一脉传承的份上,阮萌对于张清虚这小子的观感也不算太差,所以也就没有拒绝这个提议,愿意跟就跟着呗,到时候能学会多少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张正谦既然已经把儿子给托付好了,那么他自然也是有别的事情要忙活的,刘宸翔吃了那么大的暗亏,也不知道刘家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呢,他自然也要去打点一下,总不能让刘家这样的过分下去,不然往后肯定是不得安宁的。
张正谦一走,也就剩下阮萌和张清虚两个人了,茶楼里面的茶那都不合阮萌的口味的,所以上了的那一杯茶她半点也没喝,张清虚也没喝。
现在的张清虚其实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阮萌的好,最初的时候他还能够把人当做同学来看待,后来是个有能耐的大师,现在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定位了,或许是……主子?
应该可以算是他的主子了吧,他爸都已经把自己甩给人当打杂的了,他总觉得自己往后的命运,基本上不会太过愉快了。
“行了,走吧!”阮萌看了那有些手足无措的张清虚一眼,“你紧张个什么,你连修炼成精的都不紧张,怎么对上我的时候就紧张了?”
这能一样吗?!
遇上精怪的时候,那没有作恶的能劝就劝一句,要是作恶的就直接收了,干干脆脆绝对不会拖泥带水,可现在面对了她,张清虚觉得自己还宁可去面对那些个已经成了精的妖精呢。他眼前的这个可是比精怪还要厉害的存在。
不怕对方有能力,就怕对方太有能力!
“放心吧,我这么好的人,一般也不会太折腾人,现在的脾气也已经好很多了,你看之前那个谁想要硬闯我的店铺我不也已经放过一次了么。”阮萌微笑着说道,她也觉得自己这些年还是有些长进的,至少脾气可是好了不少,要是换成以前遇上这种事情,她早就已经废了那人了,现在最多也就是把人弄个半死而已,毕竟是要给人一个悔改的机会么。
完全没感受出来。
张清虚对于阮萌这话完全没办法感同身受,虽说刚刚的确是没有看到刘宸翔的下场,可也能够预想出来,那绝对不是一个愉快的事情。
“行了,虽然我也并不怎么愿意接收你,但我们毕竟是玄门里面的人,有些时候要比别人方便的多,看在你们祖师爷的份上,我就管管你。”阮萌语气随意的很,“你的天赋也还算可以,往后的成就应该不会比你爹差。”
“那真是谢谢您了。”张清虚憋了半晌之后才挤出来了这么一句。
“不用。”阮萌说。
阮萌带着张清虚回了自己的店铺,虽然刘宸翔的确是想要下手,但也的确是没有成功,张清虚在看到“天一阁”的地方竟然对于雷暴符都不能击溃的禁制术也是十分的好奇,他也是会一些禁制术,但和这里设置的那完全不能比拟,
“怎么?你们天师府不会连禁制术都失传了吧?”阮萌看着张清虚那一脸好奇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们天师府难道现在已经这样不济了?”
真要是这样,那干脆就直接自裁下去给他们家开山祖师给谢罪去吧,留他们何用!
张清虚明显地看到了在阮萌脸上的嫌弃,内心有些崩溃,但脸上却还是半点都没有显露出来,他们张家的确是失传了不少的东西,但也不至于是失传的什么都不剩下了好嘛,多少也还是有些玄学世家的家底的,对比起别人家来说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这种话说出来张清虚觉得阮萌也肯定不会满意,说不定她还会来一句——“所以你们现在还挺满足的?”
一想到阮萌用那好像是扑克脸一样的表情来说这种话,他就觉得哪哪都不得劲,他还是不要上赶着被人嫌弃的好。
柳燕昨天呆在酒店里面几乎是一夜未眠,今天天一亮她就已经开始到潘家园这里等着了,她不敢在天没亮的时候来,因为在经历过她身上所发生的邪门事情之后,她觉得只有在阳光下才会安全。
可就是天亮了之后她在潘家园里面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她心里面又惊又急,可又不敢放弃,干脆就一直等在潘家园里面,直到看到阮萌带着一个年轻小伙子出现的时候,她这才觉得自己像是找到了人生的希望一样。
她不敢贸贸然地闯过去,就怕自己的行为动作会惹得阮萌不痛快,毕竟前一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要是再把人给得罪了,那就真的没戏了。
她远远地跟着两人,然后看到了那一间遍寻不着的天一阁一下子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柳燕有些吃惊,也为自己之前的有眼无珠感到后悔,之前都明明已经提醒了她大师是个能耐人,可她偏偏就是不相信,如果能够让她回到昨天,她恨不得把那个愚蠢的自己给生生地掐死算了。
阮萌在进了潘家园之后就已经发现了柳燕的踪迹,那鬼气是遮掩不住的,只是没想到柳燕居然还会来找她,原本还以为她不会过来呢。
等到阮萌和张清虚两个人进了门,柳燕这才快走了几步,站在店铺门口有些怯怯地朝着店铺里面望着。
“大师——”柳燕低声叫了一句,看向阮萌的时候有些忐忑。
张清虚往着柳燕一看表情就有些龟裂,他还从来没有在活人身上看到过这样浓烈的死气,要不是这人明显还是个活人有生机的存在,他几乎都要认为这不是个正常人了。
更浓烈的一团死气就凝聚在她的腹部,还带着浓烈的煞气,张清虚也很快就想起了这是什么样的状况了。
鬼子!
张清虚曾经在张家的一些杂记上曾经看到过有这样的一个记录,鬼子原本就不容于天地,集鬼气和煞气而成,以吸食生母精/气而生,生母多半不能熬过几月就会因为精/气干涸而亡故,而那个时候鬼子就会从生母的腹部而出,为祸人间。
张家的杂记上也曾记录过,鬼子属于大恶,所以一旦见到必须诛之。
张清虚也是第一次见到还有鬼子的存在,突然觉得父亲将他丢到阮萌的身边作事或许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了,如果不是他跟在阮萌的身边的话,或许就见不到这样的事情了。
杂记上也没有写明遇上之后鬼子要如何应对,现在他倒是想要知道阮萌会怎么处理鬼子的事情,或许自己也能够跟在一旁学上一些。
“有人来了。”张清虚见阮萌并不搭理着人,忍不住说了一声,他也说不准阮萌是个什么态度。
“看到了。”阮萌横了张清虚一眼,这么大的一个人站在门口她怎么可能看不到,真当她眼瞎了不成?
“今天你是打算来干什么呢?”
阮萌看向柳燕,语气算不上太过热切,不过这算不上热切的语气也已经足够让柳燕高兴了,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一出现就会得到一个“滚”字呢!
柳燕进了门来,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还请大师救救我的性命。”她哭着说,“求求大师你了,救救我吧!”
第37章
张清虚也没少见过这一类求上门来的人痛哭流涕的人,但像是柳燕这样奇特状况的,倒是真的不常见。
天道不容的鬼子啊,不知道会怎么做?!
阮萌对于柳燕这一跪也没有多动容,完全看不透那一张表情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张清虚也知道自己现在也不该说什么。
柳燕见阮萌不说话,直觉就是觉得她肯定是不愿意了,她朝着阮萌的方向磕了头,那模样不知道是有多么的虔诚。
“大师救救我吧,您大人有大量,请不要和计较,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师就当可可怜我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再这么下去那就找不到一条活路了!”
柳燕想到自己这一阵子的日子,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不仅仅是觉得自己的前路全都是黑暗,更多的是自己身边那无所不在的恐惧,她觉得要是阮萌真的要见死不救,那自己剩下的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越想越觉得悲伤,柳燕现在自己心里面也是五味杂陈,她小时候父母都宠爱比自己好了好几岁的妹妹,她那个时候也是咬着一口牙拼了命想要让父母高看自己一眼,她辛苦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之一,进了公司之后也努力地往上爬,直到遇上她的丈夫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意思了,可现在……
柳燕哭得赏析不接下气,闹的阮萌也觉得无语的很,她还真是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女人,明明前一天的时候不是挺凶悍的么,今天这画风变得,让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行了行了,”阮萌有些守不住地打断了柳燕那几乎是绵延无尽头的哭泣,“你现在光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吗?”
不是她说,虽然哭能够发泄情绪,但差不多行了,该停的时候就应该停下了,哪能这么一直哭下去的,就这么哭着也没用啊,反正事情又不能解决。
柳燕打了一个嗝,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阮萌,声音也有些沙哑:“大师,你这要是不愿意帮我的话,我也没什么可活的了。你就让我哭着吧!”
嘿!居然还威胁起她来了!
阮萌真是无语了,这特么就算是要哭那也不应该在她的铺子里面哭不是。
“行了行了,看在你命不该绝的份上。”阮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大概是发现了,这人除了个死犟之外还有不要脸的特质,完全让人无语透了。基本上可以预想得知她只怕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不过,这女人虽然个性上的确是让阮萌觉得有些厌恶,也不让她有多喜欢,但从面相上来说,那的确不是一个短命的人,再加上鬼子的事情是可大可小,要是没有遇上也就算了,现在遇上了那肯定是不能放任自流的,不过鉴于她之前的表现,阮萌觉得自己有些话那一定要说个清楚,免得到时候还会闹出什么岔子来。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这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既然我接手了,那么我就希望不会有别的人插手,你要是信不过我,那么现在就出门直接去找别的人就行了。要是中途有别的人插手,这事儿我就不管了。”
“一定一定,大师你就放心好了,我相信你!”
柳燕忙不迭地说道,她现在看到阮萌愿意接手她的事情心里面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想到其他的,而且她哪里认识什么别的大师,要不是好友介绍就连阮萌这里她都是不知道的,而且柳燕是真的特别相信阮萌的能力,毕竟她可是一照面什么都没问就把她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的,这样有能耐的人她哪里还能不相信呢!
再说了,换作别人,那她也不敢啊,一来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本事,而且她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正经挺丢人的,她也不想闹的太多人都知道。现在阮萌愿意接手对她来说那就是最大的好事儿了。
柳燕心里面有了盼头,也就顾不上再哭了,擦干净了眼泪,眼巴巴地看着她。
……
“你把事情说说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阮萌问道。
“是,”柳燕正想要开口,但看到站在一边的张清虚的时候,她也有了几分的迟疑,“大师,他……”
柳燕自觉在阮萌面前那已经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了,毕竟刚照面的时候自己的事情也已经被说的差不多了,可张清虚这人那是她第一次见,总觉得在一个不熟悉的男子面前说这样的事情,自己的颜面都要不存在了。
“没事,他是道士。”阮萌看了柳燕一眼说道。
柳燕一听阮萌这么说也就没有什么不情愿的了,能够跟在阮萌这样大师身边的道士可想而知那也是个能干的道士,肯定是不一般的。
张清虚原本还以为阮萌不会让自己插手呢,可现在听到她并没有要求自己离开就明白了,她这也应该是无所谓自己参与在其中的。
“我丈夫四个月之前车祸去世的,我和他原本想着趁着自己年轻,就先拼几年等生活条件再好一些的时候再决定要孩子,所以在我丈夫去世的时候,我特别的难接受……”
柳燕慢慢地说着她的事情,她丈夫高强对她极好,两个人从恋爱到结婚,基本上没有什么不顺心的。虽然一开始的时候高强家里面对她家稍微有些不满,但最后也还是架不住高强对她的喜欢,不过还好婚后并没有和长辈住在一起,平常的时候也没有多刁难,日子过的也还算挺惬意。
他们两人现在都处于事业的上升期,所以也就达成了目标,结婚之后晚几年再要孩子。高强的车祸出的十分突然,人更是当场走的,柳燕对于这样的结果也十分的难以接受,可再怎么难以接受也只能接受。
“头七回魂夜的时候,我就看到他回来了。”柳燕双手环抱住自己,当初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多害怕,但现在一回想起来真的是畏惧极了,“事实上,那个时候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对别人说我见到高强了,可别人都说那都是我的幻觉。”
张清虚和阮萌对于柳燕这话也能够表示理解,事实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看得到的,有些人八字轻或者是天生了一双鬼眼的人才能够看到那些个鬼物,柳燕的生辰八字略轻,再加上又是亡者的妻子,能看到魂回来也是很可能的,也有些看不到的人亡者会用托梦的形式在人睡梦之中和人道别。
柳燕那个时候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受的刺激太大造成了自己的幻觉还是高强真的在自己的身边,只是别人都看不到。她每天过的浑浑噩噩的,她太爱高强了,一直在悔恨着,高强是个十分喜欢孩子的人,是她的个性太要强了,觉得生了孩子之后她就要将心血都放在孩子的身上,也不能够想象自己整天带着孩子的样子,所以说什么都不肯要,可高强是家里面的独生子,他一走,高家就完全断了根,高强的父母完全不待见着她。
她想着,要是自己能够有他们两人的孩子就好了。
所以在自己看到高强的时候,她也没有少哭着说起这个遗憾,在回魂夜之后,她发现高强还是没有离开,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甚至好像他还活着那样,她有时候会觉得他们和以前一样,一起在客厅里面看电视,甚至在有球赛的时候他会要求放他喜欢的球赛,在看电视看到温馨的画面时候,他也会给她一个吻,甚至是上床。
柳燕第一次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某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她的衣服散落的到处都是,身体也有些异样的感觉,她那个时候也没有多在意,以为是自己在浑浑噩噩的时候脱下的。可这一次又一次的次数多了,她也渐渐地感觉到了不对。
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然后出门的时候就会接到家里面的电话,电话里面的那个声音虽然阴冷,可她一听就知道是高强的声音,看到高强是她的错觉,可家里面的电话总不会是错觉吧?毕竟她现在是一个人住的。
直到上个月的时候,高强十分高兴地告诉她,他们两人不会再有遗憾了,因为她有他们两人的孩子了。
柳燕原本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她真的发现自己的生理期没有来,而且她渐渐地也感到肚子的不对劲,有时候还会梦见它从自己肚子上面破开出生,那鲜血淋漓的可怖画面让她惊恐不已。而在这个时候刚好好友那原本奄奄一息就快没命的儿子赵彦维已经痊愈了,她就有了主意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治好的,从好友哪里听说了阮萌的事情之后,她就有了想要来看看情况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说,从回魂夜之后,你就发现你丈夫一直都出现在家里?”
张清虚听完柳燕的话之后忍不住询问道,他觉得这个情况的确有些不大对劲,一般地说,虽说回魂夜的确是会回魂,但一般破晓之前就会回到阴间而不是会像是滞留在阳间。
“我不知道,”柳燕一脸的痛苦,“我那个时候压根就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真的,但他的确现在还一直都在,这一阵子我都不敢回家一直都是在酒店里面住的,甚至连电话号码都已经换了,可到底也还是没有用,我昨天的时候也还接到了从家里面来的电话,别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柳燕情绪也是有些崩溃,刚刚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足够让她觉得浑身难受的了,别的事情她哪里还能知道那么多的。
柳燕眼巴巴地看向阮萌:“大师,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还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性命,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了。”
阮萌寻思了一下,觉得光是听着柳燕这么说那也不能够了解全部的情况,的确张清虚所怀疑的事情也的确事是她所在意的,一般地说回魂夜的时候大多会有鬼差一同出现,免得到时候亡故的灵魂不肯回到阴间,可柳燕这种情况,不知道是鬼差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事情,那势必就得去看一下情况之后才能知道。
“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了,还得去你家看看情况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阮萌对着柳燕说,“一会你带路吧。”
“大师,就非得去不可吗?”柳燕现在对于那个家已经全然都是可怖的感觉了,哪里还肯再回去,恨不得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去,要不是事情还没有解决,她都想把房子给卖了。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阮萌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我可以把你肚子的问题给解决了,但是就是不知道解决之后会不会有第二次了,毕竟你那丈夫一直都没有放过你,现在是没有跟在你的身边,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跟在你的身边了。”
柳燕脸一白,觉得这样的画面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些。
“大师,那还是去吧!”她想了想有些坚定地说道。
第38章
柳燕的家在京城五环靠近六环的一个小区之中,但这样的地段房价也不是特别便宜,这些年京城的房价已经涨成了一个天价。柳燕和高强两个人原本个人能力也十分的出众,可面对这样可怕的房价也是承受不起,两人都出了不少的积蓄,再加上高强父母的帮衬了一部分才搞定了首付,现在每个月的还贷也是个不小的数字。
阮萌和张清虚两个人跟着柳燕进了小区之后那看着也没有什么的不对,但走到柳燕那一栋楼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明显感觉到了不对,相对比其他几栋楼来说阴气就太重了一些,站在外头的时候阳光正好或许还察觉不出来,可一旦进到一楼大厅里面的时候瞬间就能够感觉到那种阴凉的气息,身上的燥热气息那一瞬间就被吸了个干干净净。
“我们这一栋楼要比小区里面其他几栋楼凉爽的多。”柳燕对着阮萌说,“平常的时候那还不觉得,但夏天得时候像是今天这种天气还热的很的日子里面就比较明显了,因为我们这一栋楼比较凉爽的关系,不少老爷子老太太夏天的时候都爱在我们这一栋楼大厅里头打打牌。”
柳燕说这话的时候那也还是有些得意,事实上她两年前住进来的那会还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原本应该是炎热的几个月他们这一栋楼的温度要比其他的楼要低上好好几度,还惹得其他楼的人挺羡慕的呢、
“当然会凉快了,这么厚重的鬼气,要说不凉快才怪呢!”
阮萌打断她的得意,她这一类看不到的人还把这事儿当做好事儿呢,事实上这浓重的鬼气盘旋在整栋楼散不去。
鬼气属阴,当然会使得整栋楼得温度都开始下降,而且这些鬼气都成网状进入到了每一户之中进入到这栋楼的每一个人的身上,抽取的就是人身上的那点生气。不是这个住宅楼的人那被抽取的生气不算太多,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就行,最要紧的还是住在这一栋楼的住户,只要是在就会被抽取,时间长了,积少成多,那一个人的生气被削弱了自然就容易得病,经年累月下来,就连寿命都会减少。
柳燕:“……”
阮萌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张清虚:“你能看到的吧?”
张清虚被阮萌突然这一问也问的有些莫名,但那眼神他也十分熟悉,在他小时候他父亲让他独自去坟地上历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那是长辈教导晚辈的时候特有的眼神,总觉得她可能下一句就会问“你要是怕的话就站在我身后”。
张清虚已经也有好几年没有遇上过这样的眼神了,内心之中无比的沧桑,他虽然不算是天生天眼,但也已经到了会开天眼的地步好么,别闹的好像他真的是这么不济吧。
“我要是看不到肯定是会说的。”张清虚有些闷闷地说道,他拿了罗盘出来,罗盘的指针现在不停地转动着,完全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这里的风水基本上都已经被鬼气所牵引了,就连罗盘也已经测不出来方位了。
“这个时候用罗盘压根没什么用处。”阮萌看了张清虚手上的罗盘一眼,那是现在十分常见的罗盘,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样的罗盘还是看不上眼的,事实上好罗盘也有不少,像是古代的时候哪里会像是现在这样制作的,那用的都是用木质手写的,这样的罗盘常年跟在风水师的身边,被蕴养了许久,时间一长之后也会成为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器。
“换成木质的吧,带在身边过些年也能够蕴养,话说起来,你们龙虎山上就没有前人留下的?”
张清虚默默地把自己的罗盘给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面,“以前也是有过的。”
以前张家保存的东西也不少,可有一段混乱的时期的时候被打砸了一些,剩下的也都是残缺不全基本上都没有办法用的,不过张清虚也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平常用的那个罗盘也都是专门定做出来的,用着也还是十分的趁手。而且要将罗盘变成为法器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没有,那一般都得是大师制作而成,而且还是得在真正的大师手上流传下来的才能有用。
阮萌听到张清虚这么说也不多说什么,三个人坐了电梯,柳燕的房子是在十九楼,刚出了电梯的时候就能够感受到那鬼气比楼下还要多的多,几乎浓烈的让人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这样浓郁的鬼气盘旋不觉,也让阮萌微微皱了皱眉头,柳燕看着自己家那熟悉的门,她觉得恐惧的很,感觉那一扇门就像是一张大张的口要将所有人都给吞下去一样,她拿着钥匙的手都有几分的颤抖。
“大师,我不敢!”柳燕拿着手上的钥匙串叮当作响,手抖得和得了帕金森似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开了大门。
阮萌看着柳燕这怂样也是有些来气,你说现在倒是知道会怕了那之前怎么就没感觉到怕呢,难不成还觉得有人在旁边了所以当初的那点怕都发挥出来了?这可真是矫情的!
张清虚看到阮萌十分自然地朝着自己点了点头,心里面觉得她这进入角色的速度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快,把使唤他简直是做到了极致。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浓郁的鬼气像是海浪一样冲刷过来,瞬间就要将张清虚给吞没,阮萌一手将张清虚往着自己身后一拉,迎面对上这浪潮一样的鬼气,手上有着淡淡的光芒一闪,一把折扇出现在她的手上,打来的瞬间朝着屋子里面轻轻一扇之后,那鬼气一瞬间被挥了回去,屋子里面发出了不少的声响。
阮萌这才慢慢悠悠地进了门,信步闲庭的很。
张清虚跟在阮萌的身后进了房间,屋子里面现在凌乱的很,鬼气也依旧浓郁的厉害,可阮萌的身上有淡淡的金光冒出把那些个鬼气压制住,鬼气也想尝试着缠绕上她,但只要一接触到那点金光瞬间就像是被火撩了似的直接化为灰飞,鬼气就像是遇上了克星一样瞬间缩了回去,半点也不敢再往前冒着,挛缩了起来。
鬼气的源头就在那个鬼影身上,正确地说形容说是鬼影那也已经不正确了,这人从鬼影这种虚无已经变成了实体,不过他这样的并非是鬼修,而是掠夺了生气和鬼气凝结而成的一个实体,但他掠夺了旁人的生气自然也会沾染上一些个孽债,虽然凝结成的实体看上去十分的温和,看在阮萌的眼中,这东西也是腌臜的很。
柳燕进了门看到家里面现在已经乱七八糟的厉害,要是换成以前的时候她肯定是会心疼的不行,这房子里面从装修到装饰都是经过她和高强的手亲手一点一点布置起来,里面很多小摆件那还是他们两人花了不少心思淘回来的。可她现在可没有半点的心疼,看着那被威压的几乎都快涣散的高强心中只有一阵的恐惧。
“小燕你终于回来了。”高强看着站在张清虚身后的李燕,他那涣散的面色上有几分的欢喜,但那声音阴森森的,半点也听不出来他一分喜悦。
“大师……”柳燕急忙看向阮萌,眼神之中满是喜悦,早前她头脑还不清醒的时候可能还没有觉察出来什么异样,现在的她头脑清明,那眼神之中满是惧意。
高强也看得清楚,对于柳燕这个样子也没有多吃惊,他其实前一阵子就已经察觉出来了,看着柳燕一点点从悲伤之中出来,也一日比一日清明,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也都是惧意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在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他就站在车子外头看着那已经被压扁了的车子里面那被压得不成人样的自己。
他也没有顾得上感伤,就已经被鬼差带回了地府,他原本也是个无神论者,但等到自己真的已经死了之后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是有鬼差这种的存在。
作为新死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以为就会直接被送到十殿阎王哪里又或者是直接被送上黄泉路,可等了好几日也没有什么动静,地府哪里终年不见光,到处都是黑暗暗的,不过对于他们这些个鬼魂来说那基本上都不是什么事儿,浑浑噩噩地过了许久之后,他又被鬼差送到了家门口,说是头七,他可以回家一趟,等到天亮了之后再回到地府,然后会被送往十殿之中的其中一殿,若是生前并没有犯下太多的过错,那很快就会被送去黄泉饮下孟婆汤等待着投胎转世了。若是生前有作恶,那就需要面对惩罚,惩罚过后再论投胎的事情,小错的话还能投胎转世成人最多也就是一世清苦又或者是别的,要是大错的话,那许有可能就要被抛入畜生道了。
高强在家中见到了因为自己去世而中日以泪洗面的父母,还有伤心欲绝的妻子柳燕,听着她在那边不停地自责着,他也不好受的很。又听着柳燕在哪里自责的话,他就萌生了一种不想走的念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念头太过强烈了,他只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身上蔓延的黑气侵入到了父母和柳燕的身上,勾出了一些生气,那个时候他就发现只要自己有了这些生气能力也就大了一些,而且他也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间屋子里面。
他并不在意自己被困在这里,事实上在第二天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鬼差带走的时候他还有些庆幸的,因为能够这样陪伴在家人的身边对他来说那也是一件好事,时间长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从家人的身上吸取生气了,因为抽取出生气,他就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体开始变得虚弱,不过好在小区入住率高,上上下下的有不少人都会成为他生气的提供者,他不能出现在这里,却可以控制着鬼气蔓延出去,这几个月里面因为这些源源不断的生气提供,他的能力已经越发的强悍了。
他也明白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可真的要他放手,他又做不到,每次当他想要放手的时候就会想起柳燕当初那伤心欲绝甚至为此寻短见的模样,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他一直留着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可又一次一次地觉得再多陪着一天就好,后来又觉得已经是做错了事情那再错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什么人!”高强看着阮萌,在看到阮萌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了,尤其是自己平常无往不利的鬼气只是稍微触碰到她身上冒出的那些个金光一下就瞬间变成了灰飞,他知道真的要动起手来,自己肯定不会是对手。
高强又看着柳燕,最初自己能够在柳燕身边显形的时候,她是多么的高兴,那个时候说要跟着他走这样的话,说那些个他们往昔的日子,说他心狠一下子就丢下了她不管。高强认识之中的柳燕那一直都是个倔强的人,哪里会像是那样的软弱,哭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有在职场上那样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看到她一点一点的清醒,在看到自己显形的时候再也不是高兴而是畏惧,甚至千方百计地逃走,甚至连家也不回了。
他想着或许有一天自己还是远离了她会更好一点,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带着天师来,这是想要将他打的魂飞魄散吗?!
“柳燕,你当初不是说想要陪着我一起去死的吗?为什么现在你要带着人来?”高强厉声诘问着,他周身的鬼气越发的浓厚,要不是前面还有阮萌挡着他压根没有办法让自己的鬼气蔓延过去,他现在就想抓过柳燕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我……”柳燕听到高强这么问着自己的时候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答才好,高强刚死的时候她的确是心如死灰,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过日子了,可再大的伤痛也是能够被时间治愈的,更何况在她已经开始清楚地意识到对方是鬼魂的事实。
柳燕不敢看高强,只能转头眼巴巴地去看向阮萌,求助着阮萌。
“所以,你是想她死?”
阮萌看着高强,人有执念,鬼魂自然也会有执念,当一个鬼魂开始有执念那就不是个好事了,多数那些个还游荡在人世间的鬼魂就是因为执念的关系。而且柳燕自己或许是没有意识到对于鬼魂这一类的东西做出的承诺那可不是个好事儿,还好高强还算有点理智,有些对着鬼魂说出“带我走”这样的话,那可真的会被拉走了魂魄的,“既然她当初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你怎么没有对她下手呢?”
高强的身影因为鬼气再度被燃烧了不少之后显得越发的涣散了,淡得厉害,在听到阮萌这文化的时候那也是有些无奈了,他曾经那也是想过的,只是在看着柳燕的时候还是不忍心,她还那么的年轻,后头还有好多年可活。而且他真的带走了她又如何呢?做一对鬼夫妻?可到时候等到投胎转世的时候,那也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算了。”高强有些颓唐,他也知道人鬼殊途,只是之前也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罢了,其实他早就已经明白这一点了,只是一直都舍不得放手而已,可现在也该是到了他该放手的时候了。
他想对柳燕说一些,可到底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
“燕儿,往后你就把我忘了,好好过吧。”高强看着柳燕说道。
“你虽然控制着没有抽取她的生气,但你那干的事儿也和弄死她没差别了,鬼子吸食母体精/气为生,等到鬼子出生的时候,母体的精、气就会被吸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她就连魂魄都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阮萌看着高强说,“你这么干,倒是比直接带走她还来的心狠。”
“怎么会!”高强知道柳燕有了鬼子之后也知道有些不对,可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的严重,“大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老婆一把?这件事情是我的错,她那是无辜的。你要收了我也好,把我打的魂飞魄散也行,求求你帮帮我老婆吧,她是无辜的!”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的严重,虽然也能够感受出来她的生气的确有减少一些,他只是以为只是因为这个身孕有些不寻常,少了一点也是正常,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祸事!
柳燕也白了脸,要不是刚刚阮萌说起这件事情,她都已经把她的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她低头啊看了一眼自己还扁扁的肚子,从知道自己肚子里面怀上了这么一个鬼子之后就怕的很,真要是个孩子她还有别的办法解决,可这个能把脉出来可B超都检查不出来的玩意她能怎么办?
柳燕现在倒是有些庆幸,自己还知道回头去求了人,还有大师在,真要是没有大师,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她原本还挺厌恶和痛恨高强的,可现在听到他那么紧张说的话,甚至愿意为了她被收,被打的魂飞魄散也愿意,她不免地又想起了当初高强对她的那点好,虽然他也的确让自己惊吓过,畏惧过,甚至恨不得他真的就这么消失。
但现在她又有些不舍得了,要不是因为舍不得她,高强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也不知道往后如何呢,会不会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高强——”柳燕看着那越发显得浅淡的高强,心里面也是有些悲伤,她看向他阮萌,“大师,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张清虚看着这阴阳两隔的两人不免地也是有几分的嘘吁,但眼角的余光看到阮萌冷眼看着那一人一鬼,表情之中没有动容也没有愤怒,甚至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心中一凛,他知道修道之人对于情感多半还是清冷的,感情太过充沛不是个好事。破执破妄,那也是一个好事。
可像是阮萌这样冷情到了极致的,他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悲天悯人,更没有动容,似乎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那基本上都不在心上,甚至他都有些摸不准阮萌会来处理这个事情到底是出自于什么心态,不过他能够肯定的那绝对不是作为修道者应该有的心态,他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因为事主太烦了?!
张清虚在心里面吐槽了阮萌一句,但面上还是十分一本正经,反正论能耐他肯定不行,惹恼了说不定还会挨一顿揍,就连这么凶狠的鬼气都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尤其是最初开门那会她突然拿在手上的扇子威力巨大只怕也是个法器,就他这点道行怕是不够她一顿削的,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要不要给你个安胎药顺便再给你接个生?生出来之后顺便再帮你养大?”阮萌冷笑着看向柳燕,“少给我顺着杆子上,我可没欠你现在要还你。”
这话言外之意不外乎就是少特么给脸不要脸!
柳燕被阮萌这一番话砸的脸色都有些发青,原本还带着几分小期待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这一大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大师……”柳燕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您大慈大悲……”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阮萌冷眼扫过去,果然电视里面说的没错啊,贱人就是矫情,“你要想生我不拦着你,但是你也不要来烦着我,也别给我扣大慈大悲的名头,要不是嫌你烦,我都不想看到你。别在我这里要死要活的,别人忍不忍心我不管,反正你死不死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一边想要活一边还想着别人把你的事情解决了,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脸面,你心那么大,怎么不求佛祖来给你接生呢!”
她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个消停的货色,可不,现在就开始又想着这样的心思了,真把她当做没脾气的人了啊,还是她随便说两句她就能够毫无原则地帮她再帮她,想什么好事呢!
柳燕被阮萌这话骂的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可她又觉得有些不甘心,眼巴巴地朝着张清虚哪儿看了过去,想让他帮着说几句好话:“小师父……”
张清虚看到阮萌那入刀一般森冷的眼神扫了过来,他心中一凛,正气凛然地对着柳燕说:“原本鬼子就不容于正道,如果你真的要生,那么恶果也得自己承受才成,这是你的因果,我们自然不会沾手。”
张清虚往着阮萌哪里走了一步,这个动作也是表达出了自己的立场。他身为天师府的人,遇上这种事情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鬼子出生的,哪怕出生了,那肯定也是要将它收服的。
第39章
柳燕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掐灭了。
“算了,燕儿你也别强求了。”高强劝着柳燕,“我们原本就是人鬼殊途,当初是我不知情犯下的错事,要是知道会是如今这样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做下这样的错事。”
“知道是个错事就好。”阮萌慢慢悠悠说,“而且你做错的也不只是这一件,你抽取整栋楼的生气,这件事情等你下了地府自然会清算。”
高强:“……”
看得出来,这位大师真心是个冷心冷肺的,都已经求到这个份上也没有见到她半点动容的,虽然早就已经能够想到这个结果,可不免地还是有几分的希冀。
“大师,既然如此,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高强长叹了一声,事实上他也是希望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出生的,只是以前没有那样的机会,现在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你想怎样就怎么样吧!”
柳燕呜呜地哭着,哪怕是哭着她也不忘记朝着阮萌那儿再投去几眼,她觉得阮萌那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她不愿意使而已,要是自己能够打动她的话,说不定也能够如愿以偿,只可惜她那满含着期望的眼神在阮萌的眼中压根不值得一提,甚至连扫她一眼都不愿意着呢。
心冷的厉害。
张清虚也没少见到和柳燕这样贪得无厌的人,人么,总是在得到了一样之后就开始肖想着另外一样,只是像阮萌这样直接把人当做虚无,那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阮萌看着柳燕这种人只觉得腻烦。
“张清虚,你去艮、坤、乾、巽四个方向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阮萌打发着张清虚给自己办事,她觉得柳燕的丈夫无缘无故地被困锁在这屋子里面只怕也是有原因的,这分明是一个锁魂阵。
阮萌相信柳燕肯定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要不她也不至于是被自己丈夫的鬼魂吓成这个样子甚至还跑来找自己了。
张清虚对阮萌的指使也没有说什么,也是十分顺从地去了那四个方位找了一下,找到了四个丝线小袋子,在张清虚从这四个方位之中将东西取出来的之后整个房间之中出现了灵力的波动。
阮萌几乎不用打开那小袋子都能够知道这里面藏着的就是设置锁魂阵的符箓,因为被张清虚拿了出来的关系,这个阵法自然不能成型了,在被拿出来之后,屋子里面扬过一阵阴风,门口那头猛然出现了浓郁的鬼气,这些鬼气比高强之前的还要浓郁的多,形成了一个幽暗的洞,从这个黑洞里面飞出了一条长锁链,最底端一下子就扣上了高强的脖子,铁链一点一点的缩紧,几乎是要把高强的脖子扯断一样,扯着他不停地往着这黑洞之中而去。
“高强!”
柳燕看到高强被粗大的铁链锁住喉咙的时候就又些心疼,又见他那面容之中又些痛苦不堪,几乎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竟然一下子扑了上去,拉扯着那一根铁链,想要将这一条铁链从高强的脖子上扯下来,哪怕是扯不下来好歹也要让高强好受一点。
“大师,救命啊大师!”柳燕一边拼命扯着,发现自己再怎么用力也阻止不了这铁链的力量的时候,她忍不住朝着阮萌大声叫道。
“救谁的命?你丈夫早就已经死了,哪里来的什么命?”
阮萌说,这人也奇怪,竟然要她救命,人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剩下的也就是个灵魂罢了,哪里来的救命。而且柳燕现在是沾染上了鬼气,再加上肚子里面也有那一团鬼气所有才能够看得到来自地府的锁魂链,虽然锁魂链不伤人只拘魂,但并不代表着地府的鬼差就是好相与的,尤其是在人间还有一些会道法的人,遇上阻挠了鬼差带走阴魂的,这件事情也就可大可小了。
而且,柳燕身怀鬼胎,面对这种锁魂链原本也是有损伤的,所以很快地她就感受到了自己的手掌心之中有着灼痛传来,甚至能够看到自己握着铁链的双手心有着淡淡的青烟冒起。
她又惊又怕,很想这么放手不管了,可在听到高强嘶声力竭地喊着要她放手的时候,她又莫名地倔强了起来,想着大师课真是个冷血的,但不靠着她,她或许也能行,不是说了么,人有无限的潜力,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被激发出来。
“何人竟敢阻挠地府办事!”
从黑洞之中冒出来一声呵斥,慢慢地一影子从黑洞之中出现,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古代官差一样的服饰,腰间系着一个腰牌,腰牌上一个血红的“冥”字,打从这个黑影一出现之后,原本就因为鬼气蔓延的房间里面也变得越发的冰凉,甚至还有寒霜一点一点地凝结开来。
地府之中事情颇多,再加上这一家的鬼魂原本早在几个月之前的回魂夜就应该回归地府,可天亮之际,督办此事的鬼差并没有将阴魂带回地府之中,说是房中被玄学人士设立下了阵法,半点没有办法将阴魂带回。
鬼差虽有不少的能耐,可也接触不了凡人的器物,所以也没了办法,现在好不容易等到锁魂阵松动,便想将这一个阴魂带回地府之中,可谁曾想着竟然还有人阻止。
“大师……”柳燕看着突然冒出的影子来,她惧怕的很。
鬼差看向厅中还站得笔直的两人,先是看了张清虚一眼,也是感受出了这人道士的身份,倒也没有说了什么,只是算不得太过欢喜,可在落到阮萌的身上时,鬼差面色一凛,做偮行礼道:“大人。”
那惶惶恐恐的模样竟是十分的敬畏。
张清虚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鬼差了,在医院又或者是车祸现场的地方就能够看到这些鬼差,不过鬼差一般也不会主动同人交好,更不会像是刚刚那样恭恭敬敬地对人了,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大人今日可是要管这件事情?”鬼差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瞒大人,此阴魂原本就是我们地府缉拿名单上的一员,只是之前迫于锁魂阵而不得……”
阮萌抬了抬手,阻止了鬼差的话。
“我不管这事,这阴魂你只管捉拿了去。”阮萌说,又指了指张清虚道,“这人是天师府的,近来大约是要跟在我的身边一段时日。”
鬼差闻言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张清虚,方才道:“倒是个有福气的,能得大人的青眼。”
那姿态,倒像是张清虚沾了个十成十的便宜似的。
张清虚也闹不懂阮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连地府都这样给脸面,不过他也明白,不是自己该问的那还是不要问出口的好,反正问出口了阮萌肯定也不会给自己一个回答。
“大人,那小人就带着阴魂回去复命。”鬼差扯了扯铁链子,想着回去之后那可得通知了同伴们,大人身边跟着的这个孩子可不能多为难了,能帮一把手的时候也是要帮一把手来着,要是惹得大人生气了,到时候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先等等,我有事情要问问。”阮萌说,鬼差听到阮萌这么说的时候也没有不同意,反而是站在一旁,就等着她将事情问完了之后再走的姿态。
阮萌示意让张清虚打开那四个小袋子,事实上袋子也的确不大,包装的就像是装花草小包一样。
张清虚乖乖地打开了袋子,里面也没有装什么,就一个折叠好的符箓而已,他解开了其中一个符箓,黄纸上用朱砂画着锁魂符,他仔细地看了看也没能认得出来到底是什么人的手笔,事实上张清虚也就能够认得出来天师府的手笔而已,至于别的修士他接触的不多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不过这黄符上面的味道又些古怪,带着一点诡异的香味。
“是尸油。”
阮萌见张清虚看着黄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把这谜底给他解开了,就看到张清虚手一抖,手上的黄符一下子就飘落下来,不等落地突然地自燃了起来,最后落到地上的也不过就是一点飞灰罢了,抬头看到的就是阮萌那一脸的“你小子胆子怎么这么怂”的表情。
张清虚原本想要摸摸自己的鼻子,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手指刚刚也是摸过符纸的,抬到一半的手一下子就放了下去。
真没用!
阮萌用表情十分确切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嫌弃。
“这玩意从哪里来的?”
阮萌问着柳燕和高强,换来的是高强的摇头,表示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反而是柳燕有些迷迷糊糊的。
“可能是我婆婆拿来的?”柳燕有些迟疑,“高强刚走的时候我日子过的有些不大想话,我婆婆好想说是给求了一些护身符,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些。”
她那一段时间过的有些混沌,哪里知道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听到提起过一嘴,只是这样的东西基本上不可能是她自己置办的,所以想来很有可能就是她婆婆求来的护身符?
“打电话给她问问。”
阮萌命令道。
柳燕也意识到这翻检出来的东西可能有些问题,所以二话不说就拿来家里的电话给她婆婆打电话,电话一下子就打通了。
“燕儿啊,你在家啊?”
“妈妈我在家里翻出来四个小袋子,是不是您说的给的护身符?”柳燕急忙问道。
“对啊,听说可灵验了,”电话那头毫不犹豫地认了下来,“燕啊,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可再怎么难过咱们日子也还是要过的,强子已经去了,咱们还得往前看,你还年轻,往后还有不少的日子要过呢!燕啊,你可别和之前一样了,强子要是知道那哪能忍心啊!”
柳燕听着这语重心长的话,鼻子一酸,眼眶也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但一抬头看到阮萌那冷冷的眼神,她又急忙问道:“妈,你还记得你这些护身符是从哪里来的吗?”
电话那头被这个问话问的有点懵,“我在哪儿求来着我也不大记得了,老头子,你还记得我放在强子家的护身符是从哪里来的不?”
“碍,我也想不起来了呢,你到底是在哪里求来的?”
电话那头两个老人也迷迷糊糊的,似乎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弄来这护身符的。阮萌听到这里基本上也就已经没了什么意思,想来这两老人这一段记忆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再文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柳燕又和两老人寒暄了几句方才把电话给挂了,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阮萌,就连那被锁魂链锁住的高强也是十分忧心忡忡。
“大师,我父母哪儿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高强紧张地问道,大有如果知道他父母有什么危险那他就不肯跟着鬼差走,说什么也要留下保护父母的意思。
“这事儿就不归我管了。”阮萌指了指张清虚,“这是他的事情。”
张清虚被阮萌指的莫名,不过通过刚刚那头的电话想也知道那两位老人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半点也想不起到底这锁魂符从哪里来的,这里面或许会大有文章,虽然知道阮萌这人一向都是随性而为之,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随性到这种程度,这意思那就是不打算再管下去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的确是阮萌能够做的出来的事情,不过真的要调查出来,那也需要不少的人手,只怕还得通知了九处之中,毕竟能够让寻常人将锁魂符当做护身符安置在房中,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别的含义那可就说不准了。
柳燕还想对着阮萌说点什么,但没等她张口,只见阮萌朝着自己掐了一个手诀,她便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下一瞬脑袋一歪,倒是倒在地上睡着了。
阮萌的手虚空抚过柳燕的腹部,一小团黑气从她的腹部冉冉升起,那黑气不停地扭动着,甚至说什么都不肯从柳燕的腹部离开,留下一丝死死地牵扯着。
“怎么,还不肯出来是不是?”阮萌看着那一丝的黑气,冷笑了一声,“我原还想给你一个机会,但现在看来你是宁愿被三昧真火烧了个干净了?”
那黑气猛地一抖,似乎被“三昧真火”给吓到了,但那尾端的一丝依旧还死死地扎根在柳燕的腹部,似乎还在强求着不肯离开。
“行,我欣赏你的勇气!”阮萌说着,从她的手掌心燃烧起一团火焰,那火焰带着赤金的色泽,耀眼的几乎让人移不开目光,在那一簇赤金色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原本还站在一旁的鬼差有些畏惧地往着旁边挪了一挪,十分的敬畏。
张清虚看着那赤金色的火焰也很是稀罕,虽然现在阮萌身上的威压压抑着却也还是忍不住看向那从手掌心之中的一团火焰。
三昧真火啊,她居然已经这种不借助符箓就能够将幻化出三昧真火的地步了,就连现在他父亲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呢。
那一簇真火不算太大,但那温度可不是盖的,在它出现之后没多久整个屋子里面就已经开始变得酷热起来,阮萌伸手靠近那一团黑影,黑影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喊声,扭曲的更加厉害,像是在瑟瑟发抖也像是在冲破阮萌的掌控,只可惜不管它怎么的动作都没能控制住阮萌的掌控。
张清虚也是第一次看到人这么对付鬼胎的。
鬼子虽然不常见,但也并非是完全没有,一旦降生那就会为祸世间,都是正道得而诛之,但对于鬼胎,那还真是没有多少记录,但张清虚在看到柳燕的时候就觉得这的确是个棘手的事情,因为他在脑海之中思考了一下天师府内所有的符箓和办法,要想轻而易举地解决鬼胎而不伤害母体几乎都不大可能。
鬼胎同正常的胎儿并不一样,它们拥有自主意识,甚至在腹中的时候就已经开了神智,懂的如何同母体之中吸取生气来蕴养自己,现在要把它们从母体之中分离,等于是断生了它们的生机,自然不会愿意。
鬼胎那一声尖利的叫声仿佛被一道屏幕屏蔽了一般,一下子被挡在了屏幕外头,半点也透不过来,鬼胎见自己这一技不成又嗷嗷地哭叫了起来,那滚滚的声浪算得上是鬼哭狼嚎的很,只可惜依旧是被挡在屏幕外头半点也不显露出来。
阮萌表情惬意,似是真的十分欣赏这一分的勇气,她手指一弹,三昧真火分出了一丁点的小火星朝着黑影燎了过去,一下子就从黑影之中烧出一个珍珠大小的窟窿眼,惹得鬼胎又厉声尖叫了起来。
“你看,是你先服了呢,还是我先将你烧出无数个窟窿眼出来?”阮萌又弹出一点火星来,又将鬼胎烧出了一点窟窿出来,“其实我觉得这还是挺有意思的,反正我时间多的是,只是不知道你能挨到什么时候去,说不定没一会的功夫你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阮萌看向鬼胎,作势又要弹出一丁点的火星过去,一副“来啊,相互伤害啊,反正有大把时光”的姿态。
已开了智的鬼胎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它原本呆在母体之中每天汲取着母体的生机作为养分,而且它的父亲每天还会提供一些生机给它作为一顿夜宵,日子过的不要太美好,然后突然有一天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可怕而又变态的人,它觉得自己有点怕,它既舍不得离开母体,但又实在是有些畏惧这个变态的手段,那三昧真火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灼烧的痛楚可比下油锅还要来得可怕。
鬼胎思索了良久,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在三昧真火下,有些不甘愿地从母体之中抽出那最后的扎根,原本在抽出的时候它还想着要不要从母体身上汲取了所有的生机,但对上那一双波澜不兴的眼睛的时候,鬼胎就默默地把这个念头给放下了。
如果真的要这么干了,大概它就真的会成了一个筛子了吧?!
阮萌随手将这一团带着两个窟窿眼儿的黑影团甩向鬼差,鬼差接的准,一下子就将鬼胎给收敛了起来。
“不知大人想要如何处置?”鬼差虽然已经看到阮萌将三昧真火给收了起来,可对她的恭敬那是半点也没有下降。
“按着你们的规矩办事。”阮萌摆了摆手说。
鬼差应了一声,觉得大人还是有几分软心肠的,原本哪怕大人将鬼胎用三昧真火烧成灰烬他也不能说一个错处,但依着他们地府的规矩办事,那么鬼胎虽然汲取人的生气的确不妥,不过处置得早还没能造成太大的灾难,要不到时候等待着的就不是地府的处置而是天罚了。现在归了地府,那么也就是惩罚上几年偿还了窃取生气的罪过,或许也还能够换来一个正经投胎的机会。
鬼差行了一个礼数,拖着系在高强脖颈上的铁链带着鬼胎从那幽暗的黑洞之中消失,在他们消失的那一瞬,那幽暗的黑洞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柳燕还躺在地板上,脸色略有几分的苍白。
阮萌的手掌虚空安置在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金光没入了她的身体之中,那面色虽然依旧还有难看,但那紧抿着的唇渐渐地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灼烧过的手掌心也愈合如新。
阮萌的手掌一收,从柳燕的身体里面抽取出了一丝灰暗的光芒,那灰暗的光芒一下子就消失在空中。
屋子里面原本七歪八倒的摆设也自动开始归位,一眨眼,整个屋子又变得整洁了起来,打开的窗户外头阳光灿烂,让原本森冷的屋子里面也开始酷热起来。
“走吧。”阮萌对着张清虚说道。
“哦,”张清虚半点也不敢忤逆阮萌的意思,甚至在走出房门的时候还贴心地把大门给关上了,他跟在阮萌的身后走了两步,到底也还是没能架住自己的好奇心,“能问问你刚刚从她的身上取了什么吗?”
“一些不怎么愉快的记忆。”阮萌说,“毕竟她这人让我不怎么喜欢,要是不修改一下她的记忆,往后总是来烦着我怎么能受得了!”
张清虚听着阮萌这话明显地还是有几分的不相信,不过倒也没有再问。
半个小时之后,柳燕在屋子里面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虽然从地板上醒来的确是让她有些意外,不过刚刚她好像做了一个很不错的梦,梦到了她几个月前过世的丈夫高强,高强让她往后要好好过,这一辈子缘分太短,下一辈子说不定也还能够在一起。
她已经许久没有梦到高强了,从他过世之后,自己一直在伤心之中,却发现他并没有入了自己的梦境,想了想之后她才想起,之前她听了好友的推荐找个十分有名的大师,希望能够让高强入梦,让她和他好好地道个别,回想到刚刚的梦境,她笑着流了眼泪。
她想她是能够好好过下去了,哪怕是为了下一辈子更好地遇上高强呢。
柳燕想自己应该要好好地谢谢大师的,只是她想了又想之后,却是半点也想不起大师的模样了,不过她也没有在意这一点,大师总有自己的能耐的。
第40章
在柳燕的事情过后,阮萌又回到了京大里面,一个休息日的时间,京大校园里面的阵法又薄弱了一分,是溢出的怨气又重了一分,整个京大都被笼罩在怨气之中,往来的学生身上多少都沾上了几分,不过就是有些人身上沾染的比较重有些人沾染的比较轻。
沾染的轻的最多也就是平常有些时候会有些倒霉,但沾染的比较重的那就不好说了,很有可能就会像是之前那人一样从3号教学楼上“啪叽”一下。
之前的事件也掀起了一些个风浪来,至于学校是怎么处理的,阮萌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反正在学校里面谈论这件事情的人不多。
柳燕的事情解决之后,她已然忘记了阮萌的事情,原本还想托了她的好友赵夫人见阮萌一面,可赵夫人哪里敢做了主,她可是对阮萌那脾性有了个了解,那可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骂上几句那还算是轻的,万一要是动起手来那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她可是不敢轻易得罪了人,说不定哪天还有求到人头上的时候。
于是又十分客客气气地通过了楚江天联系上了阮萌,楚江天也并没有阮萌的联系方式,不过她那弟弟楚晟涵倒是有的,这小子军训回来的时候就把自己脖子上的那一颗挂坠献宝一样地给他看过了,说的天花乱坠那叫一个好。
楚江天也将那一个似玉非玉的挂坠仔细看了看,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但看着就让人从心底里面就觉得舒服,更别说在酷暑之中戴上就能半点暑气都不沾,可想而知就知道不是个凡品。
楚江天对于玄学那一类的也不是太清楚,但也知道那些人的法器不少还都是古董,有时候更是一符难求的地步,阮萌他接触的也不多,却也知道她那能耐可是要比顾老还能干的多,之前给予的顾老的一片参片都能够让顾老欣喜不已,这一个看着不怎么起眼的吊坠只怕也是个好物,楚江天也是觉得自家弟弟那还真是傻人有傻福来着。
赵太太来问,楚江天也不好答应什么,只能先是帮着问问,从自己弟弟的手上拿了联系电话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联系上了,在听到阮萌表示和柳燕已没有再见面的缘分之后,他这才把消息传递给了人。
柳燕原本还想着见大师一面,想要当面道一个谢来着,但听到好友传来的消息说大师和她已经没有再见的缘分之后也是有些失望,不过倒也没有勉强,只好托了好友给了自己的积蓄,钱虽然算不上太多,但也是尽了她的能力了。
这钱也到了楚江天的手上又通过楚晟涵的手又到了阮萌的手上,阮萌收的也是半点也不亏心,给多少那都是看自己的能耐,对于柳燕她自然不可能要求她和赵家比齐,不过再见面这事儿那就是真的半点都没必要了。
当然这钱阮萌就不会分给张清虚了,当初他爹甩锅给她的时候可没指望着她给开工钱的,而且都已经和鬼差那头都打了招呼,就已经足够让他占了便宜了,别的那就别想了。
张清虚也不知道阮萌压根就没打算想着给他开了工资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原本他跟在阮萌身边就是学东西的,而且他也不差这点工钱,他相信留在阮萌身边那一定能够多学一些东西。
考古专业虽然算不上太过热门的专业,但对于专业学来说,那也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学科,阮萌对于考古也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她原本以为考古就是个合理合法的倒斗。觉得这也挺有意思的,但看到那些个专业书的时候,她就觉得她大概想岔了,现在的学生那也是不好混啊,一个学期就要好些书,还有教授们那些个资料。
阮萌每天上课的时候都觉得有一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她原本以为听经讲道就已经足够无聊了,但现在突然发现其实还有比这些更加无聊的事情那就是上学,害得她还得每天在课堂上发呆过日子。
但看到那在课堂上每次都坐第一排十分认真奋笔疾书无比认真的小狐狸胡跃,又想到自己上了两天课,全程发呆走神,阮萌觉得自己这日子大概是没发法过了,她居然连个妖精都比不过!
对于潜在的危机,京大里面的学生除了阮萌和张清虚之外,基本上都处于毫无知觉,开学之后各类社团招新也是搞的十分如火如荼,还有什么校园十佳歌手大赛,新生才艺大赛各类的比赛也是层出不穷,甚至连十月底的运动会都已经开始冒出了一点小苗头来。
胡跃自打被阮萌保下之后,也算是得偿所愿,所以也是格外地珍惜能够留在学校学习的机会,对于他来说,学校那就是知识的海洋啊,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这么幸福过,而且再见到张清虚的时候他虽然心里面害怕的厉害,不过看张清虚也已经歇了再收拾自己的心思,他也就没有那么怕了。当然单独和他在一起那肯定是不敢的,可和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和他说两句也不至于怕到腿发抖了。
而且张清虚也发了信息告诉他,只要他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就不会动他。
胡跃那脑袋瓜子一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阮萌的原因,所以待同一个寝室的卓铭和楚晟涵两人也特好,买个烧鸡也愿意分人一人一鸡腿,要知道能从狐狸嘴里面漏下那鸡腿可是多不要容易的事情啊。
胡跃对于京大里头的异状也有几分的察觉,虽然他除了会化形和读书之外,那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就连狐狸本族的魅术就不咋地,修为更是低的令人发指,对于旁的那基本上都属于一窍不通的状态。
但作为一只动物对于危险的感应那都比较明显,而且他这两天发现他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那一条尾巴居然出现了!
要知道他为了融合到人类社会之中对于自己化形的本事那可是下了苦功夫的,在高中的时候他就住了三年的学校,哪怕是大冬天的他也不会化成原型睡,三年下来从来都没有一天出现过这种状况。
但现在还没到冬日呢,他这大尾巴就出来了,那绝对不是他的锅!而且要不是他醒来的早趁着卓铭和楚晟涵两个人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先把尾巴给收了起来,要不就得上演一出#同寝室友拔刀相向为那般##我的室友是个妖#的剧情了。
胡跃也不敢和家里说,他爹妈那都是快乐地开着农家乐的狐狸,要是知道他在学校出了这种事情,那肯定得着急,可他也是在想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关系才成了现在这样,而且闹出狐狸尾巴来也还不是最重点的,在今天上课的时候,他在记笔记的时候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尾巴都有冒出来的迹象,要不是他反应快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说不定到时候课堂上一堆人都能看到他那一条突然出现的尾巴。
难道要说这尾巴是他的情趣么,这种鬼话说出来谁会相信!!
张清虚下了课回到宿舍正打算要关门的时候,只见自己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快速地闪了进来,这人让他关门的动作顿了一顿,不过也还是很快地把门给关上了。
“你倒是敢来?”张清虚看到屋子里头的胡跃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悦自己的地方多了一个妖物的存在,“说吧,是什么事情居然能让你有了胆子闯入我的住处?”
他也觉得有些古怪,胡跃在有人的时候还会和他打一声招呼,没人的时候一贯都是行色匆匆半点也不会往着他这里看上一眼,现在居然还敢单独来了他的寝室,这可真是难得了,都快赶上自投罗网了?他这是仗着自己不会收了他所以胆肥了?
胡跃看着张清虚那一脸嫌弃着自己的表情就想对着他翻一个白眼,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想过来。
“我们京大是不是要出事情了?”胡跃忧心忡忡地问着张清虚,“我总觉得最近有些不对,我那一颗心近来跳的可快了,总觉得像是要出点什么事情似的。”
“……”张清虚看了胡跃一眼,倒是真没想到这小狐狸是因为这件事情来问了他,“你一个小狐狸都能来京大上课就已经算是一件挺大的事情了。”
胡跃:“……”妈蛋,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真是分分钟都想让他下课后操场见。
“别和我说这种,虽然我术法的确不济,但我好歹也是有些本能的好吗?”胡跃骂过去,仗着现在罗尚不在的关系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但到底也还是不敢喊的太大声,怕声音大了被外头的人听了去,他压了压声音,“我近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的尾巴出来了,今天上课的时候也是,我对化形这个术法那是下了苦功夫的,绝对不是我的缘故,而且你不觉得最近校园里头大家虽然日子还是照常过,可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好像感觉到龙气了,可又不大好。”
胡跃反正也说不上来,一般地说有龙气汇集的地方对于生灵来说那都是一个好事儿,能够蕴养,就像是他家那边就是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在那边蕴养着对人身体也好,有龙气的加持那自然是锦上添花,可现在却不一样,他只觉得浑身难受,他觉得自己被迫出现原型的症状那都是被压迫出来的。
张清虚原本也都没想过胡跃能有多能耐,当初交手的时候要不是阮萌出来阻拦了一番,他早就已经收服了这只小狐狸了,不过那一番打斗他也就明白了胡跃的能耐,那真的是一只没什么能耐,但没想到他对于危险的感知倒是挺明显的。
“这话你怎么不去问她?”张清虚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和她说这事儿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公的呀!”
胡跃瞪大了眼睛看向张清虚,觉得这小道士还真的有些白痴了,他能跑去找阮萌么,虽然人家能耐比小道士还强,可到底也架不住他们两人性别不同这个事实啊。
“而且,那一次我看到那个跳楼的人,他的魂魄并没有被鬼差带走,而是随着鲜血落入了地下。”胡跃想了想说道,他那一天是留在学校的,刚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人吧唧一下跳下来,他倒是不怕那种场面,只是他看的也算是接近了,可真的没有看到那个阴魂的出现被鬼差带走,而是随着那些鲜血一同被吸取到了底下。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古怪,现在再想的时候,这其中肯定是古怪到了极点了!而且张清虚这个模样,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小道士,你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对不对?”胡跃眼巴巴地看着人。
“行了,你也别问了。”张清虚被胡跃那眼神看的也是有些不痛快,“京大里头的确是有些事情,只是现在还没办法解决。”
事实上,张清虚得到的信息就是之前阮萌所说的那个提议压根就没有办法完成的样子,很多玄学的人都有些放弃,想要想别的方法。但时间紧迫的很,到中秋现在都快不满一个月了,能不能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也还是个问题。
他就知道!!
胡跃有些紧张又很是不知所措,他和小道士之间的交情也没有好到那种无话不谈的地步,他现在能和他说这么两句都已经是足够给了面子了,再往下估计也是不能期待个什么了。
他来回踱了几步,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有些着急,但又明确地知道自己压根就使不上劲儿,让他留在京大之中不免地有些担忧,但要他就这么跑了,那也不可能。
他踱来踱去之后方才又问向张清虚,声音里面有些踟蹰:“小道士,那你有没有办法不让我显出原形来,我总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儿啊,我怕要是哪天控制不住,说不定就会在上课的时候露出原型来了。”
张清虚看着那有着几分为难又有几分期待的胡跃,摊了摊手,“你觉得我像是有办法的样子吗?”
胡跃哼了一声,转而又是有些为难了,难不成他真的要去找阮萌不成?可他心里面多少也是有些没底,又觉得他一只公的去找人也是有些丢份,可不找……
胡跃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也还是能够再忍忍的,等到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说这件事情吧。
胡跃忍得了,可有些人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这忍不住的人就是刘家的人,尤其是刘老。
打刘宸翔从天一阁哪里铩羽而归的时候非但是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反而受了挺重的内伤,更是连修为都直接降了两阶,这样的事实让刘老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要知道他最得意的就是家里面这两个有能耐的晚辈,刘柏翔那是他的心尖尖,而其次刘宸翔那就是他的眼珠子,这两人几乎也可以算得上是他们刘家的双璧了,可现在倒好,双碧直接就废了一璧,虽说内伤能够养的回来,修为也能够再修炼回来,可那到底也还是不一样的,其中还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的时间呢,谁知道这是一年还是几年的时间?
虽然刘宸翔的确还年轻,多花几年也还能够耗得起,可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刘老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是怒不可遏的很。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刘老在九处又一次的会议上面大发雷霆,怒火喷向九处的处长郭政,“这就是你们九处想要招揽来的人?就这样带着极大危害的人怎能到九处中来!她竟是敢这样对我刘家,这事儿我刘家必定和人没完,且看着吧,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生了是三头六臂,竟是如此嚣张!”
郭政他也是有些叫苦不迭,但对于刘老这样护短的态度也是有些腻烦,从他口中这么说来好像所有的错处那基本上都是别人的,刘宸翔这人就完全没有半点错处一样,事实上要不是刘宸翔自己去找人麻烦能出这样的事情吗?而且连面都没有见到就已经让刘宸翔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就已经足够体现出了她的能耐了。
“刘老,你且消消气……”郭政心中虽然这样腹诽着,但面上也还是要给刘老几分颜面的,总不能指着人的鼻子骂了“你这老东西颠倒是非黑白”这样的话,哪怕他心里面想极,“刘老,我看其中肯定是有不少的误会,大家都是玄学中人,何必要闹成这个样子?”
刘老冷笑一声:“郭处长,怎么你是看不上我们刘家的人了是不是?我刘家的人就是眼下身受重伤的宸翔也是在九处干了不少事情的吧,没有功劳那多少也是有些苦劳吧?你现在是要帮着外人来说话寒了我们刘家的心思是不是?柏翔现在还在西北那头给帮着捉那旱魃呢!看来九处现在是要留不下我们刘家了,现在为了那么一个玩意你倒是想不要我们刘家了,那就直接给一句话吧,我们刘家绝对不废话!”
郭政听到刘老这话就越发的来气,这老东西竟是威胁起他来了,“刘老,你这话说的是个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想着您先别生气,先好好把事情给说清楚了么。你一口一句留不下你们刘家留不下你们刘家的,你这是要做什么呢?难不成还是我对你们做错了什么不成!”
“我今天话就搁在这里,九处有她没我刘家!”刘老寒着一张脸甩了话,“而且这件事情也没完,她要是不给我们刘家一个交代也是不成的!”
“那你是想要人怎么个交代?”张正谦看向大放厥词的刘老,“刘宸翔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错了,只要事情调查一下就知道是他自己非要硬闯别人设下禁制的店铺,现在人受伤了反而是怪罪到别人头上来了,刘老,你这话说出来不觉得亏心吗?你还觉得你这有这个脸皮在这里闹吗?”
张正谦原本也不参合刘家的事情,哪怕刘家在九处之中自诩为玄学第一人的事情,天师府那也从来没有插手过,不过现在阮萌同他们天师府有些渊源,自己那儿子又被自己丢到了对方哪儿学着,更重要的是他在玄光术之中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刘宸翔那压根就是自作自受压根怨不得别人,现在反而是要将所有的责任都给了旁人,他怎能坐视不理。
“刘老,你要闹,你是打算怎么闹?你理亏着不说,就是依着玄门的规矩立下生死斗,只怕你们刘家倾覆了也不会是她的对手,你确定要拿你整个刘家去给你那孙子陪葬吗?”张正谦振振有词,在玄学之中也是有着斗法的规矩的,这被称之为生死斗,也就是一旦斗法起来死伤不管,他看刘家这几年那日子过得是有些惬意了,又出了两个天分好有能耐的孙子,所以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样的话都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
张正谦觉得真的要生死斗起来,到时候整个刘家只有倾覆的命了,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他虽是已经有些不耐烦刘老的做派,可也还是应该要劝上一句的。
刘老听着张正谦的话,心中不以为然的很。天师府虽然名头响亮,可在九处的那些个徒弟的本领也就那样,张正谦又总是不管这些俗事,终日缩在龙虎山上清修,也不知道到底修出了什么来了。再听听刚刚那话,那分明就是不战就认了怂。
“成啊,我就领教领教对方的本事了!只怕到时候她是不肯应下这生死斗了。”刘老猖狂地说,“真要我刘家倾覆了,那也该是我刘家的命,我们自当受着!而且就冲着她那信口雌黄也不过就是泛泛之辈罢了。至于之前的那些个计谋也不过就是信口胡诌的。也别说我刘家没干事儿,京大的事情,最应该用的就是生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