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疯了!”
张正谦怒不可遏,看向刘老的眼神带着惊诧,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从刘老的口中说出“生祭局”这三个字。
生祭局倒不如说是生祭阵,那是用生灵去祭祀,去平息龙怨,古时候也有祭天阵,就是用牲畜或者是人来祭祀上天。这种阵法将人命视为草芥,当初皇权当道的时候那还可能出现这种伤天害理的阵法,可现在这一类的太平年代居然还能有人提起这些,那不是疯了是什么?
他是想要拿什么来祭?学校里面的学生?还是别的人?
“老刘头,你孙子出了事情你着急那我们都能体谅体谅,但你刚刚那话可就不对了,”简老叹了口气,看着刘老的模样那也是十分的失望,“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来呢?你们刘家追溯上去那也能够追溯的明朝,也算的上家传渊源了,你刚刚那话说出来,我听着怎么倒不像是正统反而像是邪修了?”
“要是邪修不把人命当做人命也就算了,怎么到你这儿也成了这个样子了呢?咱们要解决京大的事情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上万条的性命么?学校里面的孩子论起岁数来可比你孙子还要小的很!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可知道得让多少家里人白了头发!”顾老冷眼看着刘老,“刘老,你怎么能够这么毫不吝惜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呢!”
顾老也知道刘家这几年的确是有些跋扈了,刘宸翔那小子越发的骄矜,听着刘老刚刚那倒打一耙的模样也是气极,阮大师就从来没想过要和京城里面的风水师相熟或者是一较长短的意思,原本也是没有什么错处,只是刘家实在太过小心眼,想着打压了人的心思。
而且顾老觉得刘宸翔这都已经算是十分运气了,也就是赶上阮大师不在,真要是在的话,就冲着阮大师那脾气,只怕就不是现在这种下场了。虽说现在的确是法治社会,但玄门里面也还是有着玄门的规矩,他刘宸翔在自己家里面怎么傲气那是他的事情,可也没有这样上门去找茬硬闯还能有他的道理!
“行啊,你们看我这手段不入流,那你们倒是给我弄一个入流的手段出来!”刘老对于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这事儿也没有多意外,他环顾了四周一圈,看着这些人,有多少人心中不知道是有别的想法在呢,私底下里头也不知道有龌蹉事情做着呢,现在倒是觉得他这法子龌蹉了。
刘老看着众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一群鳖孙们,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很,批评起别人那是一套一套的,等到真的要他们折腾的时候,反而却是半点主意都没有了。而且刘老也觉得自己这个主意那还是可以的,比起那已经失传的偷天换日符,再比起那虚无的龙珠,还不如用生祭这个方式来的妥当。
虽说是残忍了一些,可很多事情不能单看表象,能够管用的那都是好法子,再说了,就是现在不用生祭的法子,等到八月十五的时候还不是得拉着一堆人陪葬了,那个时候就不残忍了吗?
会议室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越发的古怪起来,事实上所有人心里面都有一本账,还不是怕担了这个骂名罢了,要是等到时候还是成不了,还不得按照他的办法来干?到时候说不定还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说是逼于无奈又或者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一类的。
刘老看着这些人,从这些人的身上那也完全可以看到人生百态了。
其他人面对刘老的诘问那也的确甩不出一个更好的回答,其实仔细想想,比起那虚无空幻的法子来,刘老的主意的确是容易的多,可同样的也需要背负上一个骂名,他们觉得反正自己是没有这个魄力去干这件事情,同样的也没有这个魄力去提这个事情。
这简直就是个遗臭万年的烂主意!
在刘老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脑袋里面都闪过这么一句话,至少地位不如刘老的,能耐不如刘老的都不敢对着人说什么,也就是天师府的张道长才敢直接骂了出来。可仔细想想,这个主意的确是有些疯狂,但仔细想想似乎也还是有几分的道理。
在诡异的氛围之中,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了,然后才打开,一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穿着一身剪裁精良西装,精英模式的打扮,眉宇之间同刘宸翔也有几分的相似,却要比他沉稳的多。
他进了门之后,会议室里面的人也忍不住朝着他多看了几眼过去,心中也是有些纳闷,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刘家双璧之中另外的那个——刘柏翔。刘老嫡亲的大长孙子,之前西北那边发现了旱魃的身影,所以刘柏翔带着人去了西北,也不知道能不能捉来。
“打扰各位了。”刘柏翔态度十分的谦和。
“柏翔,你怎么回来了?”刘老看到自己这个出息的大孙子那也是有几分的激动,这也有好一阵子没瞅见人了,想想还在医院里头躺着的小孙子,他就忍不住鼻子发酸,“可是旱魃抓住了?”
刘老捉摸着要是自己这个大孙子能够在现在这个时候把旱魃给抓住的话那对于他们刘家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而且还能够使得他们更上一层楼。
刘柏翔听到刘老这么问,也知道自家爷爷的用意,“旱魃的能耐太很,这一次并没有将它顺利抓住。”
旱魃也是僵尸的一种,不过同白僵、黑僵这一类的僵尸,在魃的上头也就只有一个犼了也就是传闻中被观音收服做了坐骑的。能够修炼成魃的原本就是出于少数,但要能够收服了旱魃那自然就不一般了。
刘家要是能够收服了旱魃,那必定是会在家族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也能够使得整个玄学一脉之中的人为之一震,抢过天师府的名头,到时候刘家算作玄学界的第一人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实了。
刘柏翔也知道收服旱魃对他们刘家十分的重要,事实上他也是处于这样的考量这才加入了这一次的行动之中,但一交手之后他就知道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能修炼成旱魃的必定不是什么小角色,他花了许多的心血,只是每次都没能够将旱魃给收服,反而是折损了人。
这一次的行动基本上可以算作出师不利的很,同他一起去的人也已经没了最初的那点拼劲和战意,这些人之中有一部分是散修,一部分是九处的,还有一部分更是刘家的。最后一次同旱魃交手之后旱魃也不知所踪,他没了办法,也只能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一回来就知道了刘家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情。
刘柏翔知道他爷爷是十分看重他和宸翔两个人的,平日的时候原本就是一个护短的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坐得住,他这才匆匆忙忙地赶来九处,就怕他爷爷一时激动闹的难堪了一些。
刘老原本满含希望的很,但听到刘柏翔这么一个否定的答案心里面自然也就高兴不起来了,一个好机会就这么平白地在他的面前溜走,他心里面怎么能够甘愿,对于这个会议他心里面也是腻烦的很,看也不看处长一眼,直接站起来就走了。
他这一走那就是明晃晃地给郭政难堪了,郭政心里面都已经恨死了人,一张黑沉的面色也已经显露出了他的不虞,只差没有破口大骂了。
“这老刘,现在这脾性那是越来越大了!”简老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早年的时候那也不是这么一个冲的脾性,这些年倒是越发的性大了。”
简老这话听着似乎是在指责刘老的脾性大,可仔细品一品那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了,他这是在说刘家现在那是半点也不和以前一样了,为什么以前脾气不大现在脾气大了,那不就是觉得刘家能耐了么,所以也就不给别人的面子了。
“我爷爷那是忧心着宸翔的事情所以最近几日都没睡好,脾气难免会大了一些,简爷爷你是知道我爷爷性子的人,也不是我这个孙子说,他老人家就是这么一个狗脾气,脾气上来了那都是怎么痛快怎么来的。”刘柏翔有些歉意地说道,“也请诸位体谅,我爷爷一贯是个口恶心善的,最近事出有因,所以我在这里也就先同大家道了一个歉了。”
刘柏翔将刘老定义在一个为了孙子而操心所以脾气大了一点这样的定位上,会议室里面的人的表情也是有些难看,但对于刘柏翔也没有多说什么,刘家人当然都是胳膊肘往着自己家里面拐的,哪有不帮衬着自己家人的意思,他这话也就是听过算过哪里还能当真,刘老到底是因为担心太多才导致最近脾气上涨还是因为刘家在九处之中话语权越来越大而觉得能耐了所以脾气大,大家伙心里面那基本上都是门清的。
刘柏翔也知道自己刚刚那话也就是给扯了一个遮羞布罢了,只能稍稍挡挡,自欺欺人罢了,可有这一块遮羞布总比没有要好的多。
“京大的事情我也是略有耳闻,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开口。”刘柏翔说,“方才我爷爷那个主意也不过就是顺口一说罢了,如果有更好的主意,我们刘家也会鼎力配合,不知道天师府这里有没有更好的主意?”
刘柏翔对于京大也不是纯粹的略有耳闻,京大的事情也已经很多年了,一直都是悬而不决,现在要解决起来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刚刚他也是原本不想突然闯进会议室的,只是在会议室外头就已经听到了那大吵大闹的声音,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进去的话,到时候肯定会出这了乱子。而且他也实在没有想到他爷爷竟然会说出“祭天局”这样的主意来,说这个还不如说自己没有办法更好呢。
张正谦听到刘柏翔这么问,他心中余怒未消,也拿不准张正谦刚刚那一句话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这个晚辈说话也算是十分的客气,他这个当长辈的就算心里面再怎么不高兴也不可能把气给撒到了晚辈的身上。
“现在还没有多少章程,等到需要你们刘家出力的时候,那还是希望你们刘家能够出一份力的。”张正谦严肃地说道。
刘柏翔也是一本正经地答应了下来,又见这个会议多半也是开不下去了,也不想站在这里被人嫌弃着所以也就寻了个要去医院看堂弟刘宸翔的理由先走了。
刘柏翔出了九处之后发现他爷爷的车也还在九处门口没走,他上了车看到的就是他爷爷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刘老是知道自己大孙子的为人,眼见他压根就没有跟在自己身后下楼就知道他肯定给自己留台阶去了。
平常的时候刘老还能觉得自己大孙子是个妥当人,可现在并没有抓到旱魃的他也在他的心眼之中打了一个折扣,但到底还是自己出息的大孙子,往后刘家还得交到他的手上去,自然也就不会对他多苛责。
“你这一次叫我失望了。”刘老沉着声说,“不过想来那旱魃也不是个正经好对付的,也就算了,只是你要是这一次能够成了,咱们刘家也就能够更上一层楼了,而不是被什么猫三狗四的人欺负了还得生生咽下那一口气来!”
“是我没有办好。”刘柏翔说,“宸翔那事儿,爷爷还是先放放吧,宸翔那性子这几年的确是骄横了一些,九处里头又不少人心里面也还是多少有了意见,再加上现在咱们家也不占理,真要找上门去,只怕不少人会不答应,打头的就得是天师府张道长。”
刘老又哪里不知道这个事实,可要他咽下这一口气实在是有些难为了他,不过现在和天师府赶上的确没有什么好处。
“这事儿没完。”刘老说。
“爷爷请放心,这事儿我来办。”刘柏翔说,他那弟弟的确是莽撞了一些,连人的能耐都没有查探清楚就贸贸然地出手了,这个暗亏吃的也的确是有些冤枉。
阮萌倒是不知道九处那头又起了这些波澜,倒是张清虚对于九处的事情还有几分的清楚,他爸还在京城呢,九处里面的事情多少也能知道一些,就是他那些个师兄弟们也会将九处的事情来同他说一说,自然地也就知道了。
不过在平常上课的时候,张清虚自然是不会去叨唠阮萌的,他也知道现在阮萌在他们这学院里头那名头也不是一般的响亮,不对,就是在京大里面那也是极其响亮的。
虽然不会从官方的角度展开,但学生们总是热衷于给那些个长得好看的男生或者是女生冠上校草、系草、校花、系花一类的名头,别看京大看着挺严谨的样子,事实上这种选美的事情可从来都没有断过,在校园论坛上也会有专门的投票帖子。
阮萌颜值那是一路吊打各类的校花、院花、系花,那些个原本单独看都是十分漂亮得姑娘和她一对比之后,那就一下子黯然失色了,这样浓墨重彩的颜色哪怕就是天天冷着脸也都是叫人赏心悦目的很,追求的人自然是不少。
张清虚绝对要给这些个拥有着十足勇气的勇士们点赞,为了避免自己也被冠上追求者的名头,他在校园里面是绝对不会单独和阮萌在一起的,倒是在周末去天一阁的时候,张清虚才提起了关于“生祭局”的事情。
“生祭?他刘家倒是个不怕因果循环的,他今日敢摆出生祭,不出三刻就会有天雷劈下。”阮萌冷笑了一声幽幽地说道,“不过就是一条龙脉罢了,就是真龙又何德何能能够让人生祭,到时候龙怨未消,反而又增加了怨魂,那别说京大了,就是整个京城的人都别想安生。话说你们确定那刘家修的是正道不是邪魔吗?”
阮萌觉得这些人类现在这胆子可真的是越发的大了,古时有那些个愚昧的百姓不懂用童男童女祭祀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会有人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这不是昏招是什么,大概也就只有邪修才会如此把人命当做草芥了。
难不成还以为生祭之后是有皇位要继承不成?
张清虚摸了摸鼻子,他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是有能耐的人不出手,没能耐的人瞎折腾,不过这样的话他可不敢对阮萌说,就她那样的性情,自己就算说了得到的大概也就是一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话了。
“你是在心里面怨我吧?”阮萌睨着时不时就要朝着自己这里看过来一眼的张清虚,这小子她都不用猜,他心里面肯定是没少说自己。
“不,”张清虚当然不敢对着她说自己心里面的想法,脑子一转之后,他问道,“我就是在想,您接生意那都是出于什么样的标准?”
他看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生意可言,也摸不清楚阮萌的想法,她这是在家里面等着生意上门呢,还是有什么样的标准可言?可他想了想,之前赵家的事情和柳燕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共同点,就柳燕那人她不是还挺厌烦的么?
“符合天道的。”阮萌说。
张清虚:“……您能说的再具体点吗?”
“符合天道,接那些不该死不该发生的,而且能够找到天一阁抓住一线生机的,”阮萌觉得张家到这一代也就差不多了,瞅瞅这人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然后就是看心情。”
“那您觉得京大里面的人那都是符合天道该死的该发生的吗?”张清虚问的越发的小心翼翼了。
阮萌凉凉地朝着张清虚一笑,“拐弯抹角觉得有意思吗?”
张清虚被阮萌这一笑闹的浑身有些发冷,越发觉得她那性子是阴晴不定了,他觉得她刚刚说的那标准其实不大准确,事实上她的标准大概就是看心情吧。
想了想,张清虚又问道:“那您的意思就是不管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哪怕是天灾人祸,您都不会出手吗?”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像是救世主一样去救世人吗?”阮萌坐在圈椅上看着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个不停的张清虚,“像是哪里有灾难我就应该跑去哪里大声呼吁人们如何避难?天道之所以为天道,就是它有自己的道理,此消彼长,就算我真的这么做了,增加的也不会是什么功德,因为天道会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该发生的事情去阻止了或许下一次会发生更大的灾难,作为泄露天机的人,你觉得天道会如何?”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当一个救世主,云卷云舒不过常态罢了,人类也是一样。
“小道士,你那样的想法很危险知道吗?再说了以你个人的力量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等你的年岁再长一点你就明白了,”阮萌觉得这小子就是现在岁数太小,心里面还有着那点英雄主义的想法,等到他经历过的事情就会明白了,就如同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能够长长久久的,“再说了,京大的事情不是还有你们插手么,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呢?天道永远会给留下一线生机,端看你们能不能抓取到罢了。”
“你——”
张清虚觉得既然天道能给留下一道生机,那她为什么还会拒绝?
“我最近不太想做那么复杂的事情,只想给人看看风水做点不需要那么大动作的事情,毕竟我年纪大了,该休息的时候也还是要休息的。”阮萌一脸正经地对张清虚说,“现在的世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我看好你们。”
张清虚:“……”似乎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她刚刚那话了。
阮萌甩了一个小荷包给张清虚,“虽然你是你爸硬塞给我的,但柳燕的事情好歹也是出了点力,这是给你的工钱,现在不能打开,等到月底的时候你再打开。”
张清虚捏着阮萌甩过来的小荷包,那里面圆滚滚的像是一颗小珠子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放了什么,他随手将小荷包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瞥见门口有人走了进来。
“天一阁不卖古董。”张清虚上前招待人,“先生你……”
“阮小姐你这里倒是已经招了人手了?”楚江天看着张清虚一眼,也觉得有些稀罕。
第42章
楚江天也挺意外的,阮萌这人吧他是看不透的,她行事吧也是不怎么让人能够看透,他弟弟可没少在那边嘀咕说想要跟着人学点本事结果还是被人各种嫌弃哪怕是打滚都没有被多看一眼,他原本还以为阮萌这样能耐的人大概是会选择独来独往的多,倒是不曾想竟然身边还带了人。
他看了看张清虚,虽然看不出来这人是有什么本事,但从气息上来说倒是有同一类的感觉,怕也是和阮萌同样类型的吧?
“打工的。”阮萌言简意赅地说。
楚江天:“……”能在她的手底下打工的,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吧?
摸了摸口袋里面那一个不知道到底装了什么的张清虚默默无言,打工的就打工的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阮萌对于楚江天那也还是有几分印象的,毕竟有那么奇特面相的人自然能够让她印象深刻,再加上自己第一笔生意那还是他给介绍的,所以阮萌给予楚江天的脸色还能算是个好脸色,甚至还给他倒了一碗茶。
楚江天也不客气,捧了阮萌倒的那一碗茶喝了起来,他原本也不是个喜欢喝茶的人,但中觉得她这里的茶比起别处来那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喝下去之后总觉得浑身都舒坦,就连那些疲惫也都在瞬间一扫而光,而且天一阁虽然处在闹市之中,却又有僻静处的安宁,屋子里面的空气似乎也都挺好的,就像是身处空气清新无比的大山之中一样,觉得心旷神怡,从心灵上就有一种被洗刷过后的安宁。
“你来干吗?”
阮萌虽然给他倒了茶水,但语气可就算不上太过客气了。
楚江天见怪不怪,反正也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要是她真的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反而倒是有些不适应来着。
“就是顺路经过潘家园,过来打一声招呼罢了。”楚江天将那一碗茶喝了干净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不过要说有事儿的话那还真的是有个事情,月底的时候有个拍卖会,不知道阮小姐有没有兴趣。”
楚江天也是个知恩的人,之前她救了他弟弟一命,再加上又给了他弟弟那一个坠子,当然他也不能直白地问了阮萌那坠子得多少钱这样的话,所以就想着从别的方式上面给她找补回来。月底的那一个拍卖会事实上也不是个公开的,而只是在圈子里面口口相传的地下拍卖会,这个拍卖会有些杂,上面拍卖什么东西都有,有时候是一些个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可能会出现一些别的,比如好几百年的人参一类的,反正来源复杂的很,不在场的时候也不知道上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先生说的是中秋的公海游船拍卖会?”张清虚问道。
“你知道?”楚江天见张清虚提起拍卖会,也有些好奇了,觉得这孩子倒不是个简单的,居然还能够知道那个拍卖会。
“听闻过,”张清虚谦虚地说,他见阮萌多半是对这件事情不大清楚的,也就解释了一句,“这个拍卖会是在公海上一艘游轮上进行的,每年只拍一次,就在中秋节进行。拍前没有什么拍卖品目录,所以谁也不知道在拍场上面到底会出现什么东西,而且也不会知道下一样是什么。”
张清虚也都是听来的,这儿拍卖会上永远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拍卖品出现,也许可能会有一些个国宝重器的文物,也有可能会出现别的国家的一些机密,比如说什么绝密的资料又或者是什么秘密武器的研发资料,反正别的拍卖场上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在这个拍卖场上都有可能会出现。
能上这个游轮参加拍卖会的人非富则贵,这个拍卖会的后台也都是十分强大,不然早就已经办不下去了。
“三年前的时候,刘家的刘柏翔就曾经去过这个拍卖会,说是花了大价钱拍回了一个厉害的法器回来,具体拍下的是个什么东西,我就不大清楚了,也没有见他拿出来用过。”张清虚想了想说,到现在基本上都没有人知道刘柏翔到底是买了什么法器回来,只听说是个厉害的。玄门之中有不少人都想着上那拍卖会呢,只可惜那个拍卖会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拿到邀请函不说,就算上去了也不见得一定能够遇上中意的,遇上了也不见得能够有资金从那么多人之中将东西买回来。
而且据说这个拍卖会也是有规矩在的,那就是一旦拍卖下的东西就必须要付款,如果不付款的话就会成为拍卖会的黑名单,往后就再也不能出现在这个拍卖会上了。
阮萌原本对于拍卖会这个事情也不是太有兴趣,不过聊胜于无,觉得去看看也无所谓,她看向楚江天:“你能带我去?”
楚江天点了点头,原本他对这个拍卖会也不是太感兴趣,之前就是给了邀请函也不过就是上去看看罢了,今年不过就是想要投桃报李所以来问问阮萌,有邀请函的人身份大多尊贵,自然也是能够带几个人上去的。
“你去不去?”阮萌歪头看向张清虚,刚刚这小道士说起这个拍卖会的时候似乎也是十分门清的模样,尤其是在说起刘柏翔在游轮拍卖会上买到一个法器的时候,眼神里面闪过几分的期待,看来也是对这个拍卖会十分在意。
张清虚听到阮萌这么问了自己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够问了自己呢,真是难得。
“哦,你估计去不成,京大的事情还得折腾呢。”阮萌问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来了一句。
刚刚还有点小感动的张清虚:“……”
虽然知道阮萌说的是事实,可总觉得她刚刚那是在遛他玩呢。
“京大的事情?”楚江天听到“京大”两字就略微有些敏感,“是京大之前跳楼的事情吗?”
楚江天对于京大的事情基本上也都是从他那弟弟口中得知的,知道军训结束之后就有学生跳了楼,然后还给强行科普了一阵子京大几大不可思议事件,不过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京大再怎么邪门到底也还是邪门不过鬼节哪天晚上的事情,而且人又是和卓铭还有阮萌一个班的,也是安全的很。
张清虚自然不会把京大的事情告诉给外人,免得增加平常人的惊恐,这在九处之中那也都是有规定的,就是不是九处的规定,玄门里面也基本上都是有这样的规矩的,对于不涉及事情的百姓那都不好透露事情免得引起恐慌。
而且拍卖会是在中秋夜,他还真的是不能去凑这个热闹,转念一想之后阮萌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去参加拍卖会,那就代表着她绝对不会去做京大的事情了。
原本还带了几分的希望,但现在看来那还真的是白搭,她是真不想管了,那现在也就只能寄希望别的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阮萌说,看着楚江天又将一碗茶水喝完,“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楚江天觉得阮萌那逐客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意思就是说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他也就可以直接走了。
完全就是用过就丢的姿态。
很好,这的确很阮萌。
楚江天也是领教过阮萌说翻脸就翻脸说无情就无情的姿态,在他看来,阮萌能给了两碗茶水让他喝了就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了,而不是等自己的话说完就把人给丢了出去。
“没有别的事情了,等到时候我再来请阮小姐。”楚江天说。虽说这两人都没有和他说起关于京大的事情,不过想来应该也是
“恩。”阮萌微微颔首,对于楚江天的话只是表示她知道了,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匀过去一眼,楚江天那也是知道阮萌的习性,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站起了身道了一声再见方才离开,十分的具有风度。
等到楚江天一走,天一阁又变得冷冷清清了起来,阮萌对于这样的冷清也完全不在意,作为打工的张清虚自然是无话可说,闲着无聊还能够看看书。
“话说,”阮萌看着那已经自顾自地开始看起了书来的张清虚说,“他刘家要是想要用生祭局,记得让他们刘家来填自己挖的坑。”
张清虚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这话要是让刘家的人听到那肯定是要疯的,不过也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是个好法子。
“您这话要是叫刘家听见,那非得和你拼命不可。”张清虚说,“最近去西北抓旱魃的刘柏翔已经回来了,之前刘宸翔在您这儿没讨到好,刘家人护短不问对错,就怕已经是在心底之中记恨上你了。刘宸翔还好说,刘柏翔的能耐可以算是刘家最有本事的那个了,而且手上还有不知名的法器,您可得小心着些。”
张清虚觉得还是应该要提醒阮萌一下的,虽然阮萌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抓旱魃干嘛?养着当了宠物不成?”阮萌抬了抬眼问道,“不过看你那样子也知道刘家肯定是没有抓到旱魃的,真要是抓到旱魃了,只怕现在你们天师府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张清虚也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说实在话他也没有见过旱魃,别说是旱魃了,就连僵尸都没怎么见过呢,现在火葬的太多,土葬的渐渐都减少了,僵尸也就顺带减少了不少。
“旱魃哪里是那么好抓的。”阮萌轻笑了一声,“魃再怎么不堪,也曾是神女,就刘家那些个凡夫俗子也想抓了她,这心挺大的。”
魃是在《山海经》的大荒北经之中出现的,不过张清虚一贯都是将《山海经》视为神话产物的,但听着阮萌这么个意思,似乎旱魃还真的是存在的?
“您见过旱魃?”张清虚有些好奇地问道,看阮萌那语气,似乎还挺清楚挺熟悉的样子?
阮萌笑了一笑,“还是不见的好。”会带来干旱也就算了,还会带来疾病,而且样子长得还不咋地,用现在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辣眼睛,她觉得还是不见的好。
胡跃他近来的日子过的十分的辛苦,他再怎么蠢笨那也已经明白了京大这个学校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藏着掖着不说的,他发现自己每天会突然冒出一点原型的情况是越发的严重了,这不得不让他用更大的精力去维持自己的人形。
而在他心塞这一点的时候,突然发现学校里面的情况也有些不对了,大学毕竟不是封闭式的,再加上京大那醇厚的历史,虽然不像厦大那样因为处于风景地的关系而导致游人太多不得不实行定时封闭,可也有不少来京城游玩的游人踏进京大校园和那独具特色的北门合影留念,在校园里面也能够看到一些游客的身影。
胡跃也遇上过这一类的游客,甚至还十分热心地帮着他们指了路过,但最近来学校的人里面人不少竟然是修士,吓得他差一点就抱着自己的尾巴抖了,趁着人还没有发现他的时候撒丫子就躲,而且这一类的修士不但没有减少,现在反而有增多的趋势,都快把他吓得错过蓄毛期提前进入掉毛期了,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床上那掉的一撮一撮的狐狸毛都快忧伤极了,这么下去,他那一身皮光水滑的狐狸毛都快成为斑点狗了。
胡跃最开始的直觉都觉得可能是张清虚这小子不厚道,说好了让他留在学校里面念书来着,本科才刚开始呢他就招来了这么多的修士打算围攻他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那小道士虽然极其讨厌,但到底也还是个说话算话的,上一次他去他寝室找他两人独处的时候他都没下手,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卑鄙地叫来这么多的人来?收拾他,只要那小道士一个人就足够了。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京大的问题了,现在京大压抑的他每天都在狐狸和人之中转换,而且他还发现京大里面的孤魂野鬼也一下子全都跑的十分干净,他刚来报到那会晚上在京大可是看到不少那些个玩意的,现在也就一个百年的老鬼还在校园里面呆着,其他的全都消失不见了,甚至就连校园里面那些个花草树木也一点一点地失去生机着呢,或许在常人看来这些只是蔫了一点,可他分明就看到了生机在一点点地流逝着。
甚至学校里面大部分的人身上都沾了一些龙气,不过那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龙气,他也是见过他们老家那头在龙气滋润下的万物,那沾染的龙气和现在那样隐晦的完全不一样,而且校园帖子上经常出现一些个细数自己最近有多倒霉的帖子。
张清虚那小子还不肯告诉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现在可好,看到这么多的修士出现要说没有情况他就剥了自己的狐狸皮给他做围脖去。
胡跃知道自己的能耐,干不动张清虚那是很正常的,就连这些个修士很有可能都干不动,到时候被看出自己的真身又或者是被逼出了原身来那就糟糕了,胡跃想了想觉得大概整个京大能够拉他一把的大概就是阮萌了。
他虽然不知道阮萌到底多有能耐,但在整个校园都十分诡异的情况下,卓铭、楚晟涵还有罗尚三个人身上可是半点也没有沾染到那些个隐晦气息,好像自身有一个保护的屏障似的,将那些个不好的东西全都阻隔在了外头。
他和卓铭、楚晟涵两个人同个寝室,自然知道的也就更多一些,他们两个人脖子上都戴着一个坠子呢,平常宝贝的不行,就连洗澡的时候都没有摘下来过,尤其是卓铭,他手腕上还戴着一颗刻了符箓的桃木珠子,桃木珠子上刻的符箓胡跃也看的分明,那是天官赐福百无禁忌符,而且那桃木也不知道是有多少年份了,更是使得诸邪不侵。
胡跃每次都十分注意,要是自己动了什么歪心思去碰了卓铭,只怕那一颗桃木珠子所蕴藏的能量就能够将他打回原形了,他也不卓痕迹地问了才知道这都是阮萌给的,再加上张清虚那也是因为阮萌才放过了自己,虽然有些难为情,胡跃还是想要问问阮萌的。
京大开学时候活动太多,篮球赛就是其中之一。
篮球赛虽然是男生的活动,但一般在比赛场边上那站得都是女生,作为男生就算打的不怎么样那基本上也没有没摸过篮球的,而且赢了有女生给欢呼,输掉了也有人安慰,对于男生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运动了。
卓铭和楚晟涵那就是对这个运动也挺爱好的,考古系上的男生也都是十分积极,他们两人除了篮球赛之外还拉着罗尚三人一起报名了校园十佳歌手赛呢,他们都想好了,走怀旧线那就是校园小虎队,走流行线那就是校园TFboy啊,而且要是闯进了十佳赛,还能让姑奶奶作为助阵团队呢,就冲着他们家姑奶奶的颜值,那绝对是杠杠的。
卓铭最近也苦恼的很,因为他姑奶奶作为颜值担当唯一的缺点就是颜值太高,吊打一圈的美人,不管是本系的本院的还是外院外系的明着暗着向他打听他姑奶奶的男生都不少,卓铭心中直觉就是这群凡夫俗子哪里配得上他那天仙一般的姑奶奶,可到底也还是架不住一堆人的狂轰滥炸,直接把他姑奶奶的电话交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他怕回头她能召唤雷神生劈了她,所以在妥协之下那也就只能拉着阮萌来看比赛,能不能获得她老人家的垂青,那就得各凭本事了。
所以在篮球赛场上经常可以看到的画面那就是男女各站一边,男生们基本上都处于众星拱月姿态环绕在阮萌的身边,哪怕人不怎么搭理,也能够没事找话叨上好一会,而女生们大多都是站在另外一边,一个颜值比自己高皮肤比自己好哪怕是没什么表情站在哪里都能把自己比成绿叶的女人那就是女生的头号公敌啊。
阮萌对于篮球赛那的确是没什么兴趣,可在校园里面能干的事情就那么多,学霸级别的天天往着图书馆跑,学渣的天天窝寝室玩游戏,她这个刚学会玩电脑敲键盘速度都处于一指禅的类型也就只能玩个手机消消乐了。
对于围绕在自己身边没事找事的男生,她向来是目不斜视,愿意的时候回答一句,不愿意的时候就一声不吭,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散了。
她也发现了最近学校里面那些个修士出现的十分平凡,再加上很快就到月底放假的时候了,八月十五转瞬就到,所以会有这些修士出现在校园里面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好歹也算是知道遮掩一下,没有大大咧咧地表明了身份。
胡跃小心翼翼地挤了过来,手上还拿着好几瓶的矿泉水,他靠近阮萌,一张稚嫩的脸略微有些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他眼巴巴地看了阮萌一眼,又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那眼神十分的欲言又止。
阮萌一看到胡跃过来就有了几分的笑意,胡跃这个样子看着自己别人不知道自己哪能不清楚,都是一个班上的,她上课的时候虽然经常发呆长期走神,但也能够感受到最近阵法一日一日的薄弱溢出的龙怨越发的多对于胡跃这只道行不深的小狐狸来说也十分受影响,她经常能够感受到在课堂上突然从胡跃身上冒出的妖气一下子增多了,也能够看到他时常会从人形转换一部分为狐形,之后就是看到这个小子拼命地压制了自己的妖气重新为自己化形。
这也实在是有些折腾他了。
张清虚也和她说过胡跃的事情,说是他不好意思求到她的身上所以转而去找了他来着。
这也算是个稀罕事了,毕竟要一个精怪去找敌对的道士帮忙也的确是个少有的事情,现在看到胡跃那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阮萌猜想他大概是有些受不住想要她帮忙了?
胡跃往着阮萌这里靠近了几分,还没等他悄悄地把自己的来意说个清楚,就见一道红光闪过有一道符箓猛地击上了他的腹部,在那符箓的攻击下,他脸色一白,几乎是有些受不住要化作原型了。
一双白玉一般的手放在了胡跃的肩头,胡跃一愣,原本自己即将要变成狐形的身体一下子稳住了身形,那一张贴在他身上的符箓一下子碎裂成渣,压迫他的那一股力量瞬间消失不见,转而留下的是一股温和如春风一般的力量,就像是被灵气蕴养过了一般,舒服的胡跃只想把自己团起来好好地睡一觉。
“小胡你脸色不怎么好看,我送你回去。”阮萌浅笑地说着,那一双眼睛却是看着篮球场铁丝栏外的几个修士,眼神冷冷的。
第43章
阮萌自然是生气的,刚刚别人没看的清明,她可是看的清楚,刚刚胡跃身上被凌空打来的那一道是化形符,要不是这小狐狸就在自己的身边,当下就要化为原型,而且篮球场上这么多人,那都能看到胡跃从人变成狐的经过,到时候引起恐慌不算,胡跃这小狐狸也别想有命留下了。
虽然她不怎么爱学习,可在京大也有半个月了,自然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更何况胡跃是她开了口要留下的人,既然有人敢犯事到她的头上,那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这一次是当着她的面将她要保下的给打回原形,那下一次呢?
胡跃原本难受的厉害还以为自己是要化作原型,心里面当时就想过一句“吾命休矣”的话,只是也没有想到阮萌真的会搭救了自己,而且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就将那一道化形符给碎了。
不过胡跃也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的那些个修士,看阮萌的面色可不像是要将他送回宿舍去反而是要带着他去打架似的,胡跃略有些退缩,但很快又觉得自己最近这日子过的也太憋屈了,就因为这些个修士不停地往来,每天都的过的十分战战兢兢,能躲就躲的,结果还是被人这样暗算了,他这一次是因为有阮萌在所以才躲了过去,那下一次如果没有阮萌在的话那他还能够成功再躲过去吗?
到时候他要是在同学的面前化成狐狸,只怕不会有人觉得有多可爱吧,而是会觉得他是个妖怪,然后要把他抓住打死呢?
胡跃想到那样的场景就觉得有些害怕,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样的画面,所以也就二话不说由着阮萌做主。
阮萌交代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提留着胡跃离开,虽然从个头上来看,胡跃比阮萌还要来得高了几公分,可阮萌拉着人走的姿态那气场硬生生地把人给拔高到了两米八的身高,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看着就完全让人想要跪下来叫爸爸。
在篮球场外的那几个修士对于阮萌提留着胡跃过来的姿态也不着急,半点也没有察觉出来有什么危险的,这几个修士大多都是刘家的,其中有两个是九处招揽来的散修,也是依附在刘家门下,为首的自然是刘家现在的双璧之一的刘柏翔。
刘柏翔对于京大的事情也是十分的上心,办好了京大的事情对于刘家在九处之中那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在京大里面调查的时间越长,那就发觉这个事情真的是越发的难办,要不也不会成为九处的一个难案,就是他也想不到能有什么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也难怪九处里面都吵破了天似的。
刘柏翔这几日来京大,除了要解决京大的事情之外,还有就是想要见一见那个让他弟弟铩羽而归的人,从资料来看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罢了,而且又是在京大之中上学,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一些本事来。
至于那小狐狸,也算是刘柏翔的意外发现了,他是知道张清虚就在京大之中入学,却没有想到一只能化形的小狐狸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没有被收服,这件事情要是传到九处之中,就算张清虚是张家的人只怕也是不好交代吧?
刘柏翔原本是想趁着没人的时候将这只小狐狸给收服了,若是有些本事,那也能够留在身边做个驱使用处,只是在看到篮球场上那被众星拱月之态围绕着的阮萌时,他这念头就一下子变了。
他是在资料上见过阮萌的照片,的确生的十分不错,容颜惊艳,一般地从这面相上也能够看出点门道来,甚至有不少的相面生意也是如同这样给了一张照片的有本事的人从照片上也能够看出一点,但从她的照片上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什么,再往下算,周身气血就开始翻涌。
刘柏翔察觉的气血翻涌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了,所以也不敢再算下去,心中对于阮萌也有了几分警惕,的确不是个泛泛之辈,要不怎么能够让他堂弟不声不响地吃了那样的一个大亏。
他也想着和阮萌交手试探试探,所以刚刚在看到她和小狐狸在一处的时候,他想了想就将一道化形符给打了过去,除非她是想看着小狐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化作原型,否则她就得保住了他,那到时候也就能够一窥她的能耐了。
刘柏翔对于自己的能耐那还是有几分的自信,而且那化形符还是他自己亲手所画,也成功地看到了胡跃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周身灵力周转几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人形要化身成为人形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就看到了阮萌不过就是伸出了手放在了胡跃的肩膀上,不单单地让他稳住了人形,甚至自己那一道化形符也一下子架不住那庞大的灵力波动而碎裂开来化为齑粉,而在阮萌的身上却不见有半点的灵力波动,就这一瞬间,刘柏翔就明白了,她这人大概已经是修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而在下一瞬,刘柏翔就看到了阮萌朝着自己这里看过来的视线,那如同深渊一般的眼神让人打从心底之中就有几分的望而生畏,他也不敢逃,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这么看了过来自己就落荒而逃那实在太损了他们刘家的威名,真要是逃跑了,那往后人家会怎么看他们刘家怎么看他刘柏翔?
而且刘柏翔觉得自己的做法也没有什么错处,虽说做法的确可以算是有些不妥当,但妖就是妖,自然是收得,如果她要维护着那只小狐狸,那错处也不是在他们刘家的身上,这样一想之后,他也是坚定了不少。
只是京大到底是学校,不能太过张扬了。
篮球场附近刚好有一个小坡地,绿草青青,树木葱郁,还种植了不少的曼珠沙华,现在正值花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开的正艳。
这个坡地十分的清幽,有一条林荫小道通往图书馆,附近又有樱花林,是京大最有特色的存在,每年春日樱花绽放和彼岸花开的时节总能吸引上不少的游人来校园里面拍照,甚至还引发了京大校园特色产业,不少学生都会做一些个标本一类的卖给这些游客,生意好的时候趁着花季还能够赚上不少呢。
坡地原名叫做落霞坡,是校园里面最适合看夕阳西下的地方,后来成了校园小情侣们最喜欢的恋爱圣地,所以就成了情人坡,甚至有时候在林荫小道之中穿过的时候还能够看到那些个在隐蔽处偷偷亲吻的小情侣。
阮萌平时也很少来这个地方,只是那些个修士一直都把她和胡跃两个人往着这里引。
刚从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出来的张清虚恰巧看到刘柏翔带着人走过,刘柏翔回来之后他在京大之中和他也是打过好几次的照面了,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只当他是来解决京大问题的,也曾担忧过胡跃的事情,但见胡跃避着这些个修士的动作那是十分的利索,这才放松了一些,不过也还是提醒了一番,免得胡跃这小子一头扎到了人面前,他这里还能够看在阮萌的面上放他一马,旁人可不像是他这么的好说话,还能知道他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张清虚看到刘柏翔也没有想着要打一个也招呼,毕竟刘家和他们张家多少有些不大对付,原本关系也不怎么亲厚自然也不需要做出一副“我们关系特别好”的样子来给别人看,他拿着书就想回了寝室,但还没等多走几步呢,就看到阮萌冷着一张脸拽着胡跃在后头。
小狐狸眼睛尖的很,一下就看到了张清虚,倒是不敢叫嚷,只是用夸张的表情来吸引张清虚的注意,让他跟着一起上。
胡跃想的十分的简单,张清虚怎么说也是京大的人,虽然和阮萌不是一个系上的可到底也是一个学院的,考古历史一家亲么,虽说阮萌能力肯定是比张清虚牛啊,可对方不是人不少么,不怕明刀明枪,就怕暗箭伤人啊,他是个没用的,张清虚可有用的很,而且他还有法器金钱剑呢!
张清虚看着胡跃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模样那也觉得有些难受,太辣眼睛了。不过看着阮萌那阵仗似乎是有人触犯到了她,这可不是个好事儿,张清虚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那么不长眼睛,但惹到了她这事儿肯定是不能善了的,也不看看她平常的那个脾气,那叫一个随性,在看看她的能耐,朕要开干起来,只怕就是他老子都无力阻止。
张清虚想也不想地就跟了上去,倒不是他要帮着刘家,而是京大的事情也还需要刘家的人,再加上之前刘宸翔的事情只是因为现在还有京大的事情挡在前头,所以还没有发作,等到京大的事情过后,刘家必然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就算有能耐,但有些人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存在,到底也还是不能畅快起来。
现在下午,天气也还有几分的热意,落霞坡阴凉处也有不少的小情侣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反正校园里面总是有不少游人来,自然对于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阮萌随着人走上那林荫小道,等到她踏上林荫小道之后就发现了,这几个人还算又几分的本事,这么快的时间里面就设立了一个阵法,将他们所处的地方和常人所处的地方隔离开来,张清虚也跟着进来了,看到这个阵法的时候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张家兄弟你也来啦。”刘柏翔看着张清虚,话语说的又几分的熟稔,“张家兄弟在京大之中有些不作为啊,虽说京大的大事你办不了,但像是这种存在在人类之中的精怪,你怎么就放任自流了?张家兄弟,你觉得你这样还想是天师府之中的人吗?”
刘柏翔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虽然没有横眉竖目,语气也不算太过严肃,可那一番话里面全都是在指责着张清虚,甚至带上了天师府的名目。
“谁许你在京大之中动手了?”阮萌随意地将胡跃往着张清虚哪儿一甩,仿佛甩的是他的原形而不是人形,她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刘柏翔,“刘家的?”
“是刘家的。”刘柏翔也没有否认。
“早前就知道你们刘家那是个没有什么规矩的,只是没有想到你们家竟然没有规矩到这个份上。先前要硬闯我的铺子,现在又在我的地盘上抓我要保的,谁给你们这样的胆子!”阮萌斥道,看向刘柏翔的眼神就和看一个死人没有什么差别,事实上,她也还是第一次遇上胆子大的人,居然还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小动作,“现在磕头求饶然后滚出京大从此之后再也不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我就放过你们一马,否则,你们刘家不是想要生祭吗?刚好可以拿你们作数。”
胡跃还是第一次看到阮萌说出这样狠戾的话来呢,在提到他的时候还承认了他是她要保的人,内心默默地一阵小欢喜,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卓铭那么推崇他这姑奶奶了。
姑奶奶赛高!帅破天际啊!
刘柏翔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他们刘家的面前这样大放厥词,而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能够大开杀戒不成?
“好猖狂的小姑娘,竟然口出狂言!”刘柏翔没有开口,但刘家的旁支就已经先忍耐不住了,当场就跳了起来,“你这样口没遮拦的,家中长辈难道都没有教过你吗?以为学了几首本事就很了不起了是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就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我……”
“我要替你家长辈教训教训你”这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阮萌手一挥,一股庞大的力量就直冲着这人而来,直接将他拍出了二十多米远,倒在地上“哇”地一口吐出了好几口鲜血,鲜血里面还并着十多颗牙,一下子就厥在地上半点反应都没有了。
“居然还敢教训到我的头上,”阮萌道,她活了这么长的年头也从未有人敢在她的面前说“教训她”这三个字,刘家到底好大的胆子,“没有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阮萌的手虚空一抓,从那人身上直接抽出一条闪着微弱光芒的光线出来,她的手微微一握紧,那一条闪着微弱光芒的线一下子就在她的手上化为无数的小光点消散在树林之中,没入那些个花草树木这种。
刘柏翔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刚刚阮萌抽取出来的东西不是旁的,而是他们这些修士的灵根,根骨越好修为越高那灵根所蕴含的也就会越发的光鲜漂亮,修士被抽出了灵根虽然对人体并没有什么大的危害,但那也就代表着修为已经被废了,往后就会成为一个正常人,往后能不能再修炼可就成了一个未知数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修士一朝成为废人这样的落差谁能承受的起。
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能够这样轻而易举地将一个人的灵根抽取出来,据他所知,至今玄学里面没有谁能够有这样的本事,说抽就抽。
刘柏翔这一张脸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刘家的其他人和依附着刘家的那两人脸色更像是死人一样的难看,身体还有些扑索索地发抖,深怕下一个被抽取了灵根的人那就成了自己,到时候那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现在,还有谁像要教训我的?出来吧,我接着呢!”阮萌看了那惊恐状态的几人,这些人那就是不掉棺材不落泪,非得惹得她生气了不可,那么她自然也就只能杀鸡儆猴了。
刘柏翔知道今天怕是难以善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个试探竟然会试出这么一个难搞的大人物出来,论年纪他本以为她的修为就算比他高大概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可现在那是后悔的很,已经成了骑虎难下的状态。
跪地求饶那就实在太有损刘家的颜面了,就算挣不来刘家的脸面那也不能将刘家的脸放在自己脚下踩。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来,那是一个由着红绳系着的小铜铃,铜铃泛着光泽,通身仙气缭绕,刚一拿出来就有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
这是他前两年在那个神秘的中秋游船拍卖会上花了不少价钱拍卖回来的一个法器,当时也正好是承了他人情的一个国外富豪收到了邀请函方才将他带上了游船,当拍卖会上主办方拿出这个铃铛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必定是要将此物拿到手的。
也幸亏那一次在拍卖会上没有多少的修士,否则叫这一群人知道有这样仙品级别的法器出现,那都能够争抢破了头,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不少人识货的,至少主办方那也知道这个是个不凡的法器,否则又怎么可能会把一个普通的铃铛放在那样重要场合的拍卖会上!
刘柏翔拿到这个仙品级别的法器之后又放在风水极佳的福地灵穴之中蕴养了快两年,直到之前去西北抓旱魃的时候方才取了出来。
在西北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将旱魃捉住,但也靠着它重伤过旱魃一回,而且这个铃铛更是有摄魂的能耐,他原本也不想将此物拿出来,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拿它出来事不成啦,他们刘家的威名就要扫地了。
阮萌见刘柏翔拿出这个铃铛的时候略微有些意外,不过神色未变,不过就是眉头稍微一蹙罢了。
张清虚看到刘柏翔将这个法器拿出来的时候脸色猛然一变,他之前只是知道刘柏翔手上有个厉害的法器,只是不曾见过,不过最近也已经从九处那里听闻了一些在西北的时候,刘柏翔将这法器对付过旱魃。现在这么一见,果真不是个凡器而是仙品法器。
他竟然得了个传闻中仙品的法器!
现在他竟然还想要拿这个仙品的法器对付阮萌,他疯了真是。
“刘柏翔,你这就有些过了!”张清虚也从自己的口袋之中取出铜钱,变成了金钱剑拿在手上。
“我过分?难道她就不过分了?”刘柏翔冷笑了一声,“你们天师府这也是在是太双标了吧?再说了,你身在京大之中,有狐妖作祟你竟然置之不理,现在你有什么脸面来管这件事情!你要是趁早改过或许还好说,现在竟然还想帮衬着那只小狐狸?还是你们天师府这是要和我们刘家作对?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刘柏翔催动了手上的法器,铜铃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几乎是要将人的耳膜都要这么震裂了一般,而且三魂七魄也受到了铜铃震响时候时候发出的灵力的影响,时间长了之后,只怕魂体就要受创。
胡跃是最先受不得这样大的灵力波动的,呜地一声就化作了狐狸,扑簌簌地缩在了一旁,其实从刚开始拿出这铜铃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那仙家气息所影响了,只是还勉强支撑着没有化为原形,但这铜铃发出一声响的时候他撑不住了。
要是当初也能够好好地学一些别的术法就好了。
别看刘柏翔拿着这法器,事实上他也不轻松,到底是仙家法器,每次催动自然是需要不少的灵力,就他的修为最多也就能够维持让铜铃三响罢了,不过他觉得就算是三响,那能够撑过去的人也不多,看张清虚这小子现在也已经脸色发青,必定是吃不消了。
可不等刘柏翔高兴,几缕银丝闪过,刘柏翔还拿在手上的铜铃已经被银丝缠住,不过就是轻轻一扯就到了阮萌的手上。
她的手上不知何时拿了一柄佛尘,佛尘瑞气千条,那缠绕的仙气比刚刚他手上的那铜铃也还要显得浓郁的多,在铜铃到她手上的那一瞬间,佛尘化为五彩华光没入她的掌心之中。
“我当是什么厉害的法器,原来不过就是挂在哮天犬脖子上的那一个铜铃罢了,也是,对于你们刘家来说这样算是个了不得的法器了,平日里头没少供奉着吧。”
阮萌拿着那一个铜铃冷笑了一声,表情无比的“你们这一群眼皮子浅把垃圾当做宝物的玩意儿”,她手一捏,那青铜铃铛直接碎裂成渣。
原本还如临大敌的张清虚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金钱剑,默默地看了阮萌一眼,又看了看对面那刚刚损失了一个极品法器还被嫌弃了的刘柏翔,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要出头的好。
能够一手捏碎仙家法器的人,应该还是不需要他多操心的……
第44章
阮萌还没想到刘家得到的是哮天犬的铜铃,说起来这铜铃还是二郎神亲手打造的,对于天宫上的人来说那压根就算不得什么,不过到底也是仙家产物,在凡人的眼中自然是不一样的。她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怎么会沦落到人间,可到底也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东西,尤其是刘家。
刘柏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遇上而且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极品仙家法器竟然会被阮萌给直接抢走,她抢走也就罢了,真要是抢走了那自己还能够有机会抢回来,可偏偏她竟然把他的法器给弄坏了!
看着那碎裂成渣的刘柏翔心头一震,郁结之气涌上心头,一下子就气出了一口心头血,一双眼睛都猩红了,看向阮萌的眼神那恨不得是直接杀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你竟然坏了我的法器!”刘柏翔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平日里头都舍不得用这个法器,都是放这蕴养的,结果今天被人一上手就给坏了,现在的他也已经完全顾不得能够一手轻松掐爆仙品法器的人到底是有多么的能耐,一个法器都能够这样利索地被解决掉,更何况是他们这一群人呢。
这可是一个能够生抽灵根的人!
什么时候京城里面就有了这样的一个狠角色了?简直不科学!
“那又如何?”阮萌冷笑一声,“看在你年轻的份上,刚刚让你先出手了,那现在是不是就应该轮到我了?”
阮萌说着,她的手一扬,手上腾空出现一条绿盈盈的藤鞭,藤编鲜嫩的很,就像是刚刚截断的,鞭子上的绿叶也迎风招展着,但这条藤编一出现,刘柏翔和刘家的子弟猛地一凛,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这才想起刚刚她手上出现的是一个佛尘,现在又是突然地出现了一根藤鞭都是张手即来,这是已经到了掌上乾坤的地步了?
现在的玄学早就已经失传了不少东西,像是这种凭空变出东西来的,有一种就叫做掌上乾坤,能够收容不少东西,能够随心所欲地变幻出不少东西。
这一条藤鞭看着有几分的寻常,可能够从她的手上拿出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是个简单的东西?
张清虚看了阮萌手上的藤鞭一眼,也觉得有些心惊肉跳,对于这一条藤鞭有一种生理上的敬畏和屈服,恍恍惚惚之中他想到一个传说,在《太平御览》的《风俗通》之中也有描述——女娲彖黄土作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
这绳到底是条麻绳还是什么东西的那就不是很清楚了,也有说是藤鞭的,张清虚个人认为是条藤鞭的可能性更高,女娲被视为人母,而用来造人的那一条“绳”自然也是不一般的。不过他一贯都是把这些当做神话来看待的,科学告诉我们人类的进化史,神话那就是个神话。
可在看到阮萌手上那一条藤鞭的时候,张清虚就有些不确定了,神话那就真的是神话传说吗?
阮萌觉得自己大概是开天辟地算得上最能忍耐的存在了,毕竟也是活了那么长久的,未来也会一直这么长久活下去的存在,她觉得有些时候还是适当容忍一下的,否则是早就已经控制不住将这个世界给毁坏了。
但适当的容忍又不代表着她是真的没有半点脾气的,京大那也可以算是她的地盘了,有人冲到她的地盘上来闹事,她要是还能忍受下去才有鬼呢,而且她都已经看在对方比她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情况下让他先出手了,技不如人那就没有办法了,想要让她就此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门都没有,也不去打听打听她到底是个什么脾性的人。
阮萌手上的藤编一展,森冷地看着刘柏翔这些人:“跪下!”
刘柏翔觉得在阮萌说出这两个字来的时候,有一股压力铺天盖地袭来,那是修为上的压制,他还硬生生地撑着不想同人下跪,觉得自己真要是这么一跪,刘家可就真的没有什么气势可言了,只是那磅礴的压力也不是他现在能够抵抗的,只觉得有一股子的腥甜在舌尖萦绕不绝。
而其他人早就已经在这样的威压下跪在了地上,就怕自己的呼吸大了一些都能够惹来对方的不快,现在心中那也是后悔的不行,早知道这人会是这样一个麻烦,那是说什么都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的,可这人也实在是太过凶残了,明明得罪她的人是刘柏翔,他们可什么都没有做呢,现在就落到了这个下场,怎能甘心。
“好,有骨气!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样有骨气的人,因为折腾起来的时候才会最有意思!”阮萌冷冷地笑道,她手上的藤鞭一转,直接抽向刘柏翔。
刘柏翔被那藤鞭一抽,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疼,除了身体上的疼痛之外,甚至连灵魂上都有一阵的痛楚,疼的他浑身一个哆嗦,一下子就单膝跪地,好一会才缓过了劲来,可身体上却没有留下半点的痕迹,仿佛刚刚并没有挨了那一鞭子一般。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刘柏翔心中有几分的疑惑,没等他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打了过来,他只觉得五脏六腑之中都开始翻腾,让他到底是坚持不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强撑着身体还想要再爬起来,可在威压还有那又凌空挥来的那一鞭子上,非但没有爬起来,反而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他双手紧握成拳头,心有不甘的很。
张清虚见阮萌抽人抽的这样毫不留情,原本有心想要劝阻两句的,毕竟刘家的人最要脸面,又记仇,她这么干分明是要和人结下死仇啊,打了小的来了大的,现在打了大的说不定下一次来了就是个老的呢。
虽然看到阮萌这么抽人的时候也是十分的痛快。
或许是因为刘柏翔自己看不清,可从张清虚的角度倒是看得有些分明,这一鞭子一鞭子抽下去的时候,抽在了人的身体上将人抽的在那一瞬间有些分裂,但很快地有重组了回来,分裂和重组的速度太快,快的好像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很容易就会觉得刚刚那不过就是自己眼花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刚刚就已经知道阮萌拿出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藤鞭,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厉害到了这个份上,这完全就是个大杀器么,分裂和重组虽然没有让人送命,但从刘柏翔都撑不过那一鞭子,现在三鞭子下去整个人就已经昏厥在哪里悄无声息的,只怕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刘柏翔受了三鞭子就已经厥了过去,那也还算不错了,至于其他人,那一鞭子过去就已经让他们全都扑街了,分分钟就倒在了地上连哼唧一声都没有。
“差……”
张清虚看了一眼将藤鞭收了起来的阮萌又看了那全都扑街的人,想劝上一句“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你这气也已经出过了,往后基本上这些人也不敢再得罪你了”,但他这话才开了个头,就见阮萌又掐了一个手诀,这几人倒地的地方突然泥土松动起来,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像是种的树似的,一个一个都载进了土里面,成了树人……
张清虚:……
这真是够可以的。反正按照他是绝对想不到这种方式的,不对,他也不至于是做到这个份上的。
“两小时后你再通知人。”阮萌看了张清虚一眼,也不为难这个小子,毕竟现在天师府和人同在九处,而且他也是在京大之中出了这种事情到时候难免不会攀扯到他的手上来。
“哦。”张清虚不敢忤逆了阮萌的意思,现在她的脾气也不知道是发完了没有,自己要是不听话的话说不定刚刚落到刘柏翔身体上的那一顿鞭子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了,那就不是个愉快的事情了。
“告诉刘家的,这不过是小惩大诫,要是还有下一次就不是几鞭子能够放过的了。”阮萌说,她看向刘柏翔的眼神里面也满是嫌弃,“当然,要是他们想要来找麻烦的话,我也不介意,反正最近闲的很,活动活动根骨也好。不过事不过三,下一次招呼他们的就不是造/人/鞭了,下一次我会用诛仙剑招呼了。对了,要是他们说起铜铃的事情,就说虽然这玩意不过就是个狗玩具,但也是不配他们刘家拥有的。”
张清虚在听到那条藤鞭的名称的时候心中有些惊讶,但也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原来真的是它啊,所以就是传闻之中女娲用来造人时候所使用的,难怪会对着一条藤鞭有这样敬畏的感觉。
等等,好像事情发展的越来越不科学了呢!不过好像他们的存在原本就没有什么科学道理的存在。
张清虚在那边一个走神,然后就看到阮萌又对着那几个“树人”掐了一个诀,那掐诀的手法他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在阮萌掐完那一个诀之后,有淡淡的紫色从她的指间冒出,萦绕上这几人,化入他们的脑袋里面。
你这是有做了什么?!
“姑奶奶,你这是做了什么?”见危机已经解除,阮萌也没有接着是释放出那威压来,胡跃就十分轻松地将自己化为人形,重新化为人形的他一双狐狸眼亮晶晶地看着阮萌,就连称呼也都随了卓铭他们,一口一个姑奶奶叫的十分的欢腾,简直可以用谄媚来形容。
“给他们一点小教训,做个三天噩梦罢了。”阮萌说的十分的轻描淡写。在这三天里面他们会梦见自己内心之中最恐惧的事情,说白了也就是让他们直面自己的心魔,要是能够撑过去那心智必定会坚定,可心魔又怎么能够那么地被闯过,有多少人就折损在心魔上。
“就三天?”不明所以的胡跃觉得这三天的时间也太短了点,不就是做个噩梦罢了,就三天也太便宜他们了,“姑奶奶您人实在是太好了。”
“恩,因为到时候还需要他们这些人手,所以现在也只能先这么来了。”阮萌说,她伸手拍了拍胡跃的脑袋,“走了。”
“嗳!”胡跃也不在意自己那狐狸脑袋被拍的事情,当下就屁颠颠地跟着阮萌出了结界,留下涨清虚在原地。
张清虚看着那一脸屁颠颠的小狐狸也是无语了,这小狐狸那是得多有缺心眼才能看不出来啊,就冲着阮萌刚刚抽人毫不留情的份上,还真以为就是三天噩梦而已吗?说不定这三天会成为他们一辈子的噩梦好吗?
张清虚不敢对阮萌的话阳奉阴违,可同样的饿也是不敢让刘家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情,所以干脆就在阵法里面看了两个小时,差不多的时候才通知了九处的人让人通知刘家的人。
九处和刘家的人来的也是十分的迅速,好在他们也还记得自己来的地方不是是别处,而是京大,所以也不敢太过招摇,基本上也是不做停留直接地奔向他们的目的地。
隔离的阵法依旧还在,甚至还有人加固过了,隔离的也就是一些个普通人,对于修士那基本上是隔离不了的。
刘家来的人是刘老爷子,不仅如此,就连简家老爷子还有顾老、九处的郭政处长还有张清虚他爸张正谦也已经过来了,这样庞大的阵仗那还真的是不容易,如果说现在就是要解决这个京大的问题而出现在这里那还好说一点,可现在并不是。
张清虚看到来人也十分客气地打了招呼,但众人的关注度基本上都不在他的身上,全都在那几个被栽种且昏迷不醒,眉头紧皱,冷汗直冒的树人身上。
尤其是刘老,在看到他最中意的大孙子被人栽种在哪儿半点也没有知觉的模样那更是大惊失色,急忙上去看自己这个大孙子的情况,发现修为并没有减少的时候那也是松了一口气,可在松了这一口气之后又勃然大怒起来。
“是谁,竟然这样对我们刘家!”刘老看向张清虚,那眼神里头的怒火几乎是要将张清虚给生吞了一般,“张家小子,是不是你干的?!”
“刘老,清虚这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也别胡乱指责了,”顾老见刘老那不善的面容就忍不住开口说,“还是先将人救出来吧。”
“我哪里有这样的能耐。”张清虚面对刘老的指责时候也不恼怒,“我不过就是被人叮嘱了通知你们罢了。”
“那人是谁!”刘老大声问道,“竟然敢这样对我们家柏翔,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她要不要命我是不知道,只是她让我转告你们,这一次不过就是小惩大诫罢了,要是还有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过去了。”张清虚神情坦然地对着刘老说道,“她说她最近空闲的很,也愿意活动活动根骨,只是下一次的话就不是这么好就能够收场了。至于她是谁,刘老你心里也应当是有个数的,她说,事不过三。”
张清虚这话一说出口之后,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对方是谁了,刘老的面色那更是不虞到了极点。
“好个张狂的丫头!”刘老骂道,“她以为她是谁,这样目中无人,老夫非要教训教训她不可……”
“刘家大少之前也是这样说的,”张清虚打断了刘老的话,毫不留情地把事实的真相揭露出来,“然后他拿了那个仙品的铜铃去对付她,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刘老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猛地咳嗽了起来,仙品的铜铃法器那可算是他们刘家的秘密,也就只有去西北的人才看到过。刘老甚至想着这样仙品的法器那往后必须是要作为传家宝传下去的。虽然这一次西北之行的确是没有完成他的期许,可刘家拥有仙家法器这件事情还是通过跟着一起去的九处工作人员流传了出去,也传开了这一件法器的厉害之处,要不是有这件法器,只怕那个时候也还不能从旱魃手上囫囵地回来。
在玄门里面,他们刘家的声望也因为这个法器的关系上涨了不少。
“法器呢?”刘老刚刚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听到张清虚说起的时候方才想起这个紧要的事情,法器现在还在自己大孙子的身上呢,打算等到京大的事情结束之后再放置回去蕴养。
张清虚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那地上散落着一些青铜渣子,看着也是十分的明显。
刘老龇目欲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画面,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刘柏翔了,几乎是扑过去跪倒在地上,他双手捡拾着那小碎片,这铜铃自打到了他们刘家之后他可是看了无数回也摸了无数回,就算碎成了渣那也能够认的出来。
看到这些碎渣,刘老就觉得有一双手掐住了他心脏一般的难受,他们刘家的仙品法器啊,他下定了决心要做刘家传家宝的仙品法器,现在竟然就碎成了这样的渣渣?
“谁干的?”刘老看着这些渣渣,整个人都快喷火了,“到底是谁干的?”
刘老盯住张清虚,那眼神之中满是愤恨,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大概是想要将整个京大都炸成废墟吧?
“你说,她是如何将我们刘家的仙家法器给弄坏的?是不是也有什么仙家法器?”刘老是笃定了阮萌手上肯定也还是有什么厉害的仙家法器的,他心中恨极,她既然敢毁坏了他们刘家的法器,那么到时候就算是倾刘家一家也必须让她屈服,到时候她手上的那仙家法器就得作为坏了他们刘家东西的赔偿。
“她只是用手捏碎的。”张清虚说,“刘老要是不相信,等到刘大少醒来的时候可以亲口问问。”反正她就那么轻易地当着你们刘家人的面将那仙品法器徒手捏碎了,比捏个番茄还要来的利索,完全不费劲。要是让她随手捏的话,大概可以创造个吉尼斯纪录吧?
“她说虽然这一个狗玩具在你们刘家眼里也是仙品法器,可也不是你们刘家能够拥有的东西。”张清虚又尽责地补上了一句。
刘老:“……”
刘老很想对张清虚说这个小子肯定是在说了那些个胡话,一个仙家法器怎么可能会这样别人捏碎的还是用手,这完全就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刘老狠狠地瞪了张清虚一眼,然后走回到了刘柏翔的身边,他带来的刘家人也已经想了办法把刘柏翔从泥土之中挖了出来,刘家人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刘家之中天分最高能力最强仅次于刘老之下的刘家大少未来的刘家家主竟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被人种在了泥土里面,简直就是天下奇闻。
而且刚刚从张清虚的话里面,对方压根就没有把他们刘家放在眼里过,要不怎么能够说出那样把刘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的事情来,想想他们刘家视若珍宝的仙家法器在对方的眼里不过就是个狗玩具,作为刘家人的他们也觉得颜面无光的很,也不知道这句话传进玄门旁人的耳中要怎么看待他们刘家了。
刘老将刘柏翔给唤醒,刘柏翔原本处于无尽的恐慌之中,他梦见自己的灵根被阮萌给抽走了,没了灵根的他也就没有了修为,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废人比降了修为的堂弟还不如,在刘家一般只有两种人的存在,一种就是有用的,一种就是没用的。他这一个废人被刘家驱逐出去,曾经跟在他身边各种讨好以求得他青眼的人全都化作了另外的一副脸面,一个一个都不屑他为难着他……
刘柏翔被唤醒之后下意识地就去查探了自己几分,发现自己的修为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抬眼又看到爷爷那一张冷脸,也想到了铜铃的事情。
“爷爷,她竟然坏了我们刘家的仙家法器!”刘柏翔大声而又着急地说道,“她能够抽人灵根,甚至手上还有女娲的造/人/鞭!”
第45章
刘柏翔那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刘老的面色一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话,在玄门里面其实有不少的事情用正常的科学的方法解释不清,有些事情在正常人眼中大概也不过就是个神话故事罢了,但在他们玄门之中代表着的可就不一样了,玄门中人能看到的自然是要比寻常人多的多了,比如像是鬼差一类的,既然能有鬼差,那么有神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招鬼容易请神难,现在玄门里面还有谁能够请来神?就是个地仙都招不来的好么,要不刘家怎么会把那一个铜铃想要作为家传宝传下去,就是因为它上面仙气缭绕,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仙家遗落在人间的东西,可到底也是仙家器物,自是不同凡品的。就这一个铜铃就已经足够让玄门之中说上好几年了,就算是被说成个狗玩具,能带着仙气的狗玩具那也是神犬的东西,别人也只有羡慕的份,现在被人毁坏了不说,而对方有比他们那仙家铜铃更加逆天的法宝?
刘老的面色就显得有些难看了。
“你糊涂了,”刘老看着刘柏翔道,“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女娲造/人/鞭,不过就是一些个传说罢了,你不过就是实力不如人,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误会。”
嘴上是这样说的,刘老心中对于那样的一个法器心中不免地也还是有一些想法,上古时期天地初开的时候不也有不少先天灵宝么,就是他们这些个玄门传下来的不也还有一些好东西,那个时候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这么多,有一些极品的法器流传下来也不是没有,就像是他们家拥有仙品法器一样,说不定对方那个东西还真的可能是有关的。
可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必定不能从他这个刘家家主的口中说出来,而且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往外传的好,知道的人越多那就越发的没有好处。
刘老对于自己这个孙子的眼光那也还是相信的,所以他相信对方手上应该是有比他家更加厉害的法器,至于是什么样的法器他也没有亲眼看到,自然也就不好说了,不过这样的好东西留在那个人手上可是不行的,得找个机会去。
刘柏翔是最懂刘老心思的人,家中看重的铜铃在他的手上损坏了那肯定落不了好,他爷爷当初就已经说过了要将这个法器作为传家宝传下去的,只有刘家家主方才能够动用,刘家的人这么多,可不像是古代那样有什么嫡庶之分,而是会从中选出最有能耐最本事的人作为家主,所有刘家的人不管是嫡枝还是旁枝那都有着自己的心思,他从小因为天赋高进步快被爷爷所欢喜,族里不喜欢他的人肯定不少,现在法器在他的手上出了事情,就算爷爷能够放过他也不见得别人不落井下石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弄到更好的法器,至于法器是用买的还是用别的方式得到的,那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的重要了,重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结果而已。
刘柏翔看着自己爷爷在面对失去了法器之后并不怎么忧伤,甚至一双眼眸还愈发的发亮,还有刚刚他爷爷扶自己时候不卓痕迹掐了自己的那一下都说明着他爷爷很显然也是有想法在其中的,而这个想法同他心中所想的大概也是差不离的。
今日之辱,他日必定十倍奉还!
刘柏翔咬着唇想道,嘴上也顺着刘老的心思把话给圆过去:“是孙儿我糊涂了,哪里是什么女娲造/人/鞭,就是个厉害的藤蔓做的法器鞭子。那人的确是个本事的,我不是她的对手,刚刚也不知道她对我使了什么,现在脑子也还是有些不大清楚。”
刘老听到刘柏翔这话也点了点头,他拍了拍刘柏翔的手道:“你呀,就是太大意了,我不在你们的身边看着你们哪里是能成的,差一点就将性命送在了别人的手上!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这般好说话的,我们刘家的人怎能这样被人欺负了也还不吱声。”
刘老说着,那原本就饱经风霜的脸看着也是有些阴晴不定了,他那面向不像是个宽厚的,面无四两肉的关系整张脸都有些瘦巴,所以拉着脸的时候面容就显得十分的刻薄,现在再加上面色阴沉的关系看上去就显得越发的难以接触。
刘柏翔听到自己爷爷这话也没有吭声,现在的他身上还是隐隐作痛,又见旁人去挖了被当做树一样种起来的其他人,一想到自己之前也可能就是这样被人当做树一样种着,他这心里面就不痛快的很,而且还是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挖出来的。
换成旁人或许还可能会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感觉,毕竟比起之前被抽了灵根的哪一位,现在的他们已经算是幸运的多了,至少灵根并没有被抽掉还有着自己的修为在,事实上,阮萌对于这些人可并没有多手下留情。
女娲造人的传说大概不少人都有听闻过,最初的时候那是用双手抟黄土造就的,而后头则是用溅出的黄泥幻化成人的,这里头也是有些差别的,就和自己玩陶塑的时候那样,花了心思弄得东西和压根没花多少心思的东西那能是一样的么,所以造/人/鞭那就是一个分水岭,而他们挨了鞭子一次又一次地分裂而又重新行成,虽然明面上看的确是没有收到损伤,事实上从根子上就已经受了损,一个人呢,还能粉身碎骨浑不怕不成,这些人那是被阮萌用造/人/鞭给玩坏了,往后最多也就是现在这样的成就,压根不可能再往上一步了,看着别人经年累月的修炼下来道法都会上涨,而他们永远都止步不前,曾经的天才再也焕发不出半点的光芒,这才叫真的死都不如呢。
抽灵根那是快刀斩乱麻,而他们,阮萌是用钝刀子割肉啊,慢不说,还叫人生疼,足够他们印象深刻了。
只是现在的他们还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是在一旁看了经过的张清虚也以为阮萌不过就是给他们一些个教训罢了,哪能想到这么深远的地方去。
把这些个“树人”全都从泥坑里面拔出来之后,刘家的人搀扶起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不过怕引发旁人的疑惑也是将人做了障眼法免得到时候在京大里面造成了恐慌。
刘柏翔倒是没有直接离开,他虽然觉得浑身都不大舒服,但就这么一点疼痛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可以忍受的事情,他看着出现在这里的人,九处之中这些人这个时候倒是积极的很,先前倒是半点也不见人爱来这里转悠,他看了看,将视线落在了张清虚的身上,对于他那是十分的痛恨。
刚刚他受苦难的时候,这小子站在一旁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现在又把这么多人给叫了回来,只怕这心思也足够歹毒的,没想到天师府之中出的人竟然这样的心思歹毒,这是想下了他们刘家的脸面吧
“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刘柏翔轻声咳嗽了两声,一双阴沉的眸子地盯着张清虚,“京大里面有一只修炼成人形的狐狸精,张清虚可是一清二楚却放任着,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刘柏翔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张清虚,要知道这些精怪玄门中人就算不收坐役兽,也会直接收服,哪能放任着。而且张清虚是天师府的门最清楚这些能修炼成人的精怪能带来什么后果,他这么干可不就是没履行了自己天师府传人的指责么,这么牵扯过去,就是张正谦道长也是说不过去的。
张清虚看到刘柏翔刚刚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就已经多少意识到了他想要说的话了,不外乎就是将胡跃的事情给说出来罢了,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有同样的应对之策。
“那只小狐狸我倒是想要收服来着,可她不让我能有什么办法?”张清虚十分坦然地说道,“你都不是她的对手,难道我就能是她的对手不成?”
张清虚这话说的十分光棍,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刘柏翔的前车之鉴就在这里呢,他要是对着干说不定挨抽的人就会变成他了,感谢他爹把他丢到了阮萌的身边,也感谢顾老介绍了他认识,几句是因为对阮萌的脾气有了一些了解,他这才觉得自己当初没有轻举妄动那还真的是个明智之举!
“你是刘家的天才,是刘家双璧之一,你都拿她无可奈何,我这个不成器的又能怎么办?”张清虚十分自然地说道,“我觉得我还是乖一些好过惹恼了她被抽了灵根的好,免得到时候谁都救不得我的好,当然,谁要是有本事能够从她的手上将小狐狸收服的话,我也是心悦诚服的,只是我得提醒诸位一句,她的脾气真的不算特别好,惹恼了的话我就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了……”
张清虚这话一出,当场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再看看刚刚刘家现在的双璧都成了这个样子,很明显的那人就是个刺头子,要是没惹恼还好,惹恼了或许下一次刘柏翔就是他们的下场了吧,又或者是像刘家那个被抽了灵根的小辈……
一想到哪里,大家伙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最后还是郭政开了口:“那小狐狸要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要紧,这件事情那就先放放再说吧,毕竟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让我们忙活。”
郭政这话也得了其他人一个点头表示肯定。
刘柏翔看着这一群分分钟就变了脸面的人心中恨到极点,又忍不住气出了一口心头血,并着身上的痛楚,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