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阮萌听到张清虚这维护的话还真的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不会是我干的?”
“您虽然脾气不好,但不管做什么事情那都是当着面来的,不会背地里面下了狠手。”张清虚说,阮萌一贯都是有什么事情当面暴打一顿,完全就是明刀明枪地来,从来都不会在背后下黑手,“而且刘家出事的时候,您还在上课时间段呢!”
刘家现在就是各种想要把这个事情往着阮萌身上扣呢,也不知道到底安了什么心思。而且他觉得这个事情的确有几分的蹊跷,反正怎么看也不像是阮萌会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看刚刚阮萌这问话,似乎是笃定了刘家肯定是会出事一样,难道说她是知道呢还是算出来的?
“冲着你小子这话,我也就不嫌弃你平常又蠢又笨了。”阮萌还真没有想到张清虚居然还能维护起她来了,“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不过按说应该出事的人是刘柏翔才对,怎么会变成刘宸翔?”
青女要对着刘家下手,那肯定对上的人会是刘柏翔而不是刘宸翔,怎么却是成了这人了?
“这个我就不怎么清楚了。”张清虚说,他同刘家的关系原本也不怎么样,更何况现在他还是跟在阮萌的身边,这些事情那还是听了他那几个师兄弟说起的,说刘家现在那绝对是伤筋动骨了,毕竟后头被废了根骨的也是刘家颇有长进的青年,现在几乎可以算是被人一下子拔起了小半。
刘家现在在九处之中已经没了当初的那点风头,抓旱魃的事情也算是彻底搁浅下来了,甚至难得见到刘家现在夹了尾巴做人的模样,现在九处里面虽然还有暗涌,但明面上已经趋于平静了。
阮萌听了张清虚这话也不再问,反正她也不过就是想起来顺口一提而已,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刘家如何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只要青女没弄出性命攸关的事情就好。
阮萌对于剩下的酒会兴趣也不大,转而直接准备回去,反正展会也已经看了接下来的事情那就已经不关她的事情了。
老鬼很快就跟上了那个在他眼中还是个小女孩,仗着对方压根看不到他的关系,干脆就一直跟在身边。
女人姓詹,叫詹念念,地道的京城人,算不上是个女强人,但在杂志社里面也算得上是个资深老编辑。
詹念念出来的时候脑子里面还是一直都在想着刚刚阮萌所说的话,原本她觉得自己也不像是这样一个会听信于人的人,可偏生在她说了那一番话之后,自己心里面总是觉得有几分的不安心。
她是自己开了车来的,原本还想着回去加了班,但现在她的思绪有些凌乱,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真的不是什么思考的好时候,干脆开了车先回家去再说。
她的车子平常的时候也是她男朋友也就是现在的丈夫在开,因为公司离她住的地方有些接近,大多还是坐了地铁出行比较方便。
老鬼见詹念念上了车,他也很快地飘了进去,坐上了副驾驶座的位子,看着詹念念开了车。
詹念念一路上开的也是十分的平稳,只是目光在触及到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的时候内心之中还是觉得有几分毛毛的,原本怎么看怎么觉得欢喜的玉镯现在看着也的确是有些发毛了,她戴了有一段时间了,里面原本细细的血丝最近看着像是多了一些,这镯子是她的丈夫于立肖给的,说是家里面传下来就是给儿媳妇戴的,里头的那些个血丝还是血沁值钱的很。
詹念念当时也没有多想,因为玉镯真的不错,看着就十分的欢喜,就是之前那血丝多了也没有多想,因为玉这一类的东西盘玩的时间长了颜色会越发的温润好看,她也是以为肯定是因为戴的时间长了养的好看的关系,但被今天这么一说之后,詹念念心里面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时间点的京城交通稍微缓和了一些,詹念念一路上虽然心神不宁,可开车的时候那也还是十分的认真,等到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一辆抢红灯的私家车猛地一下子窜了出来,那速度极其的快,猛地一下朝着詹念念的车屁股一下子装了过来,詹念念在那一瞬间几乎脑子一片空白,脑袋猛地一下磕到了方向盘上,有温热腥味从额头传来。
詹念念被救出车子的时候神智倒是十分清醒的,除了脑袋还有几分的疼痛之外她也没有别的什么感觉,倒是那一辆撞向她的车子在撞到了她之后硬生生地又转了个向,又冲到了另外的车道之中,又撞上了一辆大货车,在撞击下直接翻倒了,从碎裂的车窗里面都能够看到那些个惨烈的模样,鲜血流淌了一地。
詹念念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也还是有几分的懵,到了医院之后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方才发现她除了额头上破了点皮之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事,不过脑袋可磕了方向盘到底也是个事儿,得观察一阵子才能走。
詹念念心中有些戚戚然,躺在观察室的床上的时候感受着那孤孤单单的自己也有些难受,想着给她那丈夫打个电话,但打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电话一直都在通话之中,她尤还不死心,又连着打了两个电话,却也还是依旧没有得到半点的回音,现在这个时间段见她还没有回去的情况下也还没有回一个信息,她觉得自己的心有几分的冷意了。
观察了两个小时也没有其他的反应,詹念念也不想在医院里面呆着,干脆就准备回了家,在她站在医院门口打车的时候,掏了口袋,摸出了一点灰烬,沾了一手的灰。
詹念念看到指尖上所沾染上的那点黑灰的时候也是有些纳闷,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面怎么会有这一类的灰烬,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很快地把自己口袋翻了个遍,除了那些个灰烬之外却是半点也找不到之前那个小姑娘送给她的那一道平安符。
她之前的确是不大相信,但也没有随意地丢了那一道平安符,只是随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但现在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一张平安符除了这点灰烬之外,再联想到自己之前所出的那个车祸,除了受了一点皮外伤的确没有再受半点别的伤害,明明是那样凶险,结果自己只有这么一点点受伤而已,又见那符箓现在已经化成了灰烬,难道说就是因为有这一道符箓的关系?
詹念念打车回去,才刚刚进门就听到自己丈夫于立肖和人打电话聊天,声音里面透着几分笑意,看到詹念念回去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瞥过来一眼,“回来啦,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那不咸不淡的声音让詹念念只觉得鼻子一酸,自己回来的那么晚他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而已,甚至自己现在额头上还受了伤竟然半点都没有关心?
“我出车祸了。”詹念念强忍着泪意对着于立肖说。
“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于立肖听到詹念念这么说的时候一下子有些惊讶,脱口而出地问道,“车没事吧?要是有事的话我明天怎么上班?”
“你现在竟然还只想着车子有没有事情?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一下吗?”詹念念听到于立肖这一句话的时候脑袋里面几乎是嗡地一下炸开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出了车祸回来这个男人竟然指在那边关心着车子的问题,对于自己却是半点也不关心,这和之前处处都关怀着她的男人完全就是两个模样,“没了车子你是不能活了是吗?之前我没买车的时候你还不是照样上下班都是地铁公交!你是不是觉得我死了没关系,车子还好好的就行了?”
詹念念原本也不想和她吵架的,只是刚刚看到自己回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和人聊的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时候就已经是十分不痛快了,一想到自己之前在医院里面担心受怕的很,想要通知个人都通知不到,又见他关心的也就只有车子而已,这让她真的十分承受不住。
“我在医院里面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的电话一直都在忙碌之中,我就不知道了你怎么有那么多要忙的,一连和人打了那么长的电话有那么多要说的吗?如果不是我受伤比较轻的话那是不是我死在医院里面都找不到你这个人了?”
詹念念也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边哭着一边问着于立肖。
于立肖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他刚刚那也不过就是顺口一句而已,哪里想到这个女人就一下子和炸开了毛似的,于母也听到了动静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朝着自己儿子使了一个眼色,这才又看向詹念念。
“念念啊,立肖可没有这个意思,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于母急忙哄道,“这孩子就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你这孩子也是,立肖的电话打不通你也可以打家里面的电话嘛,我不也还是在家嘛!你看你肯定是受了惊吓了,别怕啊,你看你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儿,俗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对不对?”
于母急忙宽慰了詹念念起来,话里话外也全都是安慰的意思,也不忘训斥了自己儿子几句,说他一门心思就想着在工作上,连自己老婆都不关心这一类的话。
詹念念原本的火气在于母这一番话的安抚下也一下子熄灭了,虽然对于自己丈夫的事情也还是有几分的介怀,但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抓着不放也没有什么意思,而且于母也已经过来当了和事老,她再紧抓着不放也不好,最后也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地回了房间。
回了房之后,詹念念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这一个镯子,想了想之前那小姑娘所说的话,心里面到底也还是有几分的不大舒服,想了想也还是决定把这个镯子给摘了下来。
她骨架小,所以脱个镯子倒也不算太费劲,于立肖进门来的时候看到詹念念把镯子脱下来也有几分意外:“你干嘛把镯子给摘了?之前戴的不是好好的吗?”
詹念念看了于立肖一眼,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镯子看,要是换成以前的时候肯定不会多想,但现在脑子里面满满都是“鬼镯”两个字,还有对于立肖的评价,詹念念回想起刚刚于立肖对着电话说笑的时候那一脸温和的模样,现在进了屋子来并没有关心她的身体反而关注了她脱了镯子这样的小事。
“哦,我怕要是磕磕碰碰地把镯子给磕碰碎了就不好了,所以打算先收起来。”詹念念说,“别人不是还说戴这种玉饰一类的东西那也是要讲究缘分的,我觉得我可能和这个玉的气场不是太合适,戴了之后磕磕碰碰的事情也不少,前几天被电瓶车给擦了一下,今天还出了车祸。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镯子里面的血沁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心里面总是瘆的慌,我想还是先放着吧。”
“胡说!”于立肖听了詹念念这话一脸的不高兴,“镯子可是我们家传下来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情,我看你这是疑神疑鬼了呢!这是老玉,最养人不过了。而且血沁的镯子那原本就是难得的很,你之前出那些事情那怎么可能和镯子有什么关系!听话,戴上!这可是我们于家专门给儿媳妇的。”
詹念念心里面原本就觉得邪门着呢,现在又见于立肖一个劲地要她把镯子给戴上,她心里面不耐烦至极,“我说不想戴就不想戴,我不戴就放着你还觉得会不见了是不是?放着总比磕磕碰碰摔坏离开好吧?”
该不会他知道这镯子是有什么猫腻的吧?如果他是知道这个镯子有猫腻的话那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戴?还是他是刻意给她戴的?
这样的念头就像是春日里面的野草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面疯长,她看向于立肖,眼神之中带着困惑:“你就这么想我见天戴着?”
于立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看到詹念念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见她朝着自己看来的时候那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怀疑,他讪笑了一下,“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这到底是妈给你的,你戴着妈也高兴。不过你要是觉得戴着不好那不戴也没有什么关系。”
詹念念听到于立肖这样一说,心里面这才放宽了,想着自己刚刚可能真的是多想了,今晚一下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感觉自己现在完全就有些疑神疑鬼,变得都不像是自己了。
于立肖看到詹念念的神情放松了下来,他也没有刚刚那样的紧绷了,只是看着她说:“你早点休息吧,今天肯定是受了大惊吓,也是我不好,之前一直忙着和客户沟通以为你是去和朋友聚会去了也没有多想。”
詹念念看着温柔地对着自己说的于立肖,终于把脑海里面的那些个想法全都摒除干净,觉得自己真的是想的太多了,还好刚刚那些话并没有说出口,要不然肯定是要有一番误会在其中了。
詹念念虽然没有受太大的伤口,但因为受了惊吓的关系,没一会就困的厉害,一会的功夫就入睡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像是被人摇了摇,等到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半张床铺都冷冰冰的,完全没有半点的温度,似乎并没有人在上面躺过。
詹念念也有些奇怪,借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这都已经凌晨一点了,于立肖不在家里面是跑去了哪里?
老鬼看着刚刚被自己摇醒的詹念念,觉得这个姑娘真是有几分的可怜,于家母子两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他这个不会像是大人一样在那边看相的人也看得出来于家母子两人可不是那样好相处的,就她这么一个姑娘家还被蒙在骨子里面并不知道呢。
詹念念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真的被人摇醒的还是自己做梦之中梦到被人摇醒,不过醒来之后也还是有几分的口渴,她打开了灯,准备喝了自己睡前留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却发现在床头柜上留了一张小纸条,在那纸条上的字迹陌生的很。
那母子不是好人。
纸条上用有力的笔触写着这样一句话。
詹念念看着这一张纸条,心里面一惊,于母只有小学文凭,字倒是认识,但书写起来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笔力和好看了,而于立肖的字虽然写的不错,但和这一张纸条上的字迹完全是相反的。
谁写的?谁留的?怎么留下来的?
无数想法一下子都在詹念念的脑海之中迸开,她睡前并没有见到这样一张纸条,那肯定就是在她睡下的时候留下的,那会是谁留下的?为什么要给她留下这样的一个信息呢?
詹念念说不上来,又见到空荡荡的床铺,心里面颇有几分不是滋味。她受伤在家,她的丈夫却在大半夜消失不见,这就已经足够让她觉得奇怪的了。
客厅里面传来离开声响,詹念念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张纸条往着自己的枕头底下一塞,看着刚刚推门进来的于立肖,他穿戴整齐,倒是完全不像是居家一样,看到詹念念醒来的时候甚至还有几分的意外,神色里面也有几分的慌乱:“你怎么醒了?”
“我口渴,”詹念念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水,打量了于立肖一眼,“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也还没换衣服?”
“哦,之前和小兄弟出去了一下吃了点夜宵刚回来呢,”于立肖随意地说道,“我原本是想在家里面陪你的,但实在是架不住那些朋友,就出去了一会就赶回来了。”
于立肖说着走近了一些,看着詹念念,看着她一脸还有些迷糊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笑,“你喝完水先睡吧,我一会也就睡了。”
詹念念看了于立肖一眼,点了点头,顺从地躺下睡了,于立肖看着詹念念呼吸绵长平缓没一会的功夫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这才放轻了步子又走出了门。
在房间里面又趋于安静之后,詹念念又睁开了眼睛,刚刚在于立肖的身上詹念念闻到了一股清淡的香水味,有着花朵的清香又带着果实的清甜,香香甜甜一派甜蜜的味道。
而她的香水之中并没有这样的一款,不过喜欢擦这样味道香水的人她倒是认识一个,是和于立肖同一间公司的一个才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长得甜甜的,见到她的时候也还是十分高兴地叫她姐姐的小女孩,因为他们的公司颇远,在她把车给了于立肖开了之后还曾见过好几次她搭车。
那个时候于立肖的回答是什么来着?说都是一个公司的,上下班也挺方便,还能有个人帮着一起分担一下油钱也是个好事儿,毕竟现在这样的拼车也很常见,还笑嘻嘻地表示他只是把人当做妹妹来看待而已,如果她不喜欢的话就算了。
她那个时候也没往着深处想,见于立肖又那样坦坦荡荡的,但现在想来,倒还真的是有几分不妥了,在她为数不多所见到的时候,总能看到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就像是一对小情侣一样。
詹念念想起一句话,当一个女人遇上丈夫出轨的时候都能够化身成为名侦探,能够发现注意到平常忽视的细节,能够推理出所有的一切。
而她现在觉得自己也快成为这样的一个女人了。
詹念念的手触碰到枕头底下,碰到了那一张纸,她将那一张纸捏在了手掌心,原本这种房间里面出现陌生的字迹留言的事情应该算作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现在她半点也没有觉得什么可怕的。
又想到最近于母总是明示暗示地让她把这一栋房子的房产证上加上于立肖的名字,虽然态度不强硬,但话里话外都透着要是让外人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住在只有老婆一个人名字的房子里面会被人觉得是吃软饭,是上门女婿这样的意思。
或许,她真的应该擦亮眼睛好好地看一看了。
第85章
阮萌一早去了天一阁,老鬼已经在了,看到阮萌的时候还有几分的意难平。
“大人,那姑娘昨晚果然出事了,要不是有大人的护身符说不定就直接死了,”老鬼愤愤不平地说,“我看她那个丈夫还有那个婆婆也不像是什么好人,那男人半夜里面还跑出去和别的女人私会!”
阮萌听着老鬼这话,“你昨晚就跑去盯着别人家的事情去了?”
“我就是不放心么,就想着过去看看。”老鬼说,要不是天亮了之后他不能出现在烈日底下,而且外头自然也没有小天一阁里面那样灵气四溢让他鬼体舒坦。
“怕是也还做了点别的事情吧?”阮萌看着老鬼,看他在自己的面前那有几分心虚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干了点什么,“说吧,你都干了点什么好事儿?”
老鬼这人也是个心软的,她才不相信老鬼是真的半点都没有动作呢,看他这个模样,不管做了点什么,阮萌都觉得挺正常的。
“我也没干什么,就是提醒了人别太相信了人而已。”老鬼说,他现在就是一个鬼体而已,能干的事情也不多,而且总不能直接把人给揍一顿吧,最多也就是给人提个醒而已,他觉得自己现在那还得靠着阮萌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呢,而且谁知道自己干了点什么时候会不会惹得阮萌不高兴了呢。
老鬼随着阮萌进了天一阁之中,感受到屋子里面的灵气之后也是觉得舒坦的多了,事实上老鬼昨天也没有在詹念念哪儿是停留上太久的时间,早上的时候一早就回来了,他能帮的自然是有限的,到底也还是得看那姑娘自己的选择。
“恩。”
阮萌应了一声,表示对老鬼的做法知道了。
老鬼得了这么一句,也闹不清楚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急忙拉住随之要进了门的张清虚:“大人是不是不高兴了啊?”
张清虚看了一眼老鬼拉着自己那一只鬼气森森的手,内心之中再一次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高兴了?”
她高兴的时候也很难得能够看得出来,但在不高兴的时候绝对能够看出来,因为在她不高兴的时候绝对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的。
老鬼:“……”还真没看出来她那样子是高兴的,总觉得好像随时都可能会被她一把捏死的样子。
詹念念起来的时候,于立肖已经要准备出门了,看到人起来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去上班了就直接走了,走的十分的干脆。
詹念念心里面觉得有些冷,从昨晚到现在,于立肖的反应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哪怕是现在连关心一句都没有。
“念念啊,我看你今天气色还不是很好,要不今天不去上班啦?”于母拉着詹念念说。
“没什么事情。”詹念念对于于立肖觉得有些不大痛快,但对于于母观感还算不错,见她拉着自己去吃早饭心里面也还是有几分的微暖。
“你要是实在不行呢今天先请个假,”于母说,“多休息一下也好。”
不等詹念念心头一暖,于母的话语一转,忍不住又提了一句:“之前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詹念念心一点一点冷下来,她看着于母,知道她刚刚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之前所说的要她在房产证上加上她儿子的名字么,原本她就想着这件事情等拖过去就算了,没有想到于母还是这样的着急。
“我还没想好呢,房子是我爸妈买给我的,我也得和他们是商量一下才行。”詹念念说。
“房子买给你的就是你的呀,你自己做主就行了,哪里还用想那么多!”于母说,“我和立肖两个人现在住在这里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子呢。而且你和立肖都已经领了证了,你爸妈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反对才对。立肖的爸去的早,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真的当了你们家的上门女婿吧?”
詹念念已经彻底没了吃早餐的心情,她看向侃侃而谈的于母:“我今天没什么胃口,我先去上班了!”
詹念念看着于母,觉得自己要是再和这个人在一起,说不定就真的会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这个房子他们于家一分钱都没有出就想着加上名字,她原本还一直自己一直不答应这态度也已经是十分明显了,不曾想到现在他们居然还没有放弃。
她想到她爸妈在自己带着于立肖回家的时候一直都不曾看好过他,觉得这个人不够实诚,她一开始还觉得可能是自己爸妈对他有几分的偏见,前几天于母来的时候说是要商量一下关于结婚的事情,结果到现在也不曾提起要拜访她爸妈的事情,到现在倒是半点也不谈关于结婚的事情了,反而是一门心思想着让她在这一套婚前房产上添加一个名字。
她和于立肖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有几分像是昏了头的节奏,可到底也还没有到傻的地步好么。
詹念念出来之后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去哪里比较好,车子坏了已经被拖去维修了,她并不怎么想去公司,但也不想回去和于母在那边掰扯,原本还能够回了自己家里面去,但也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的父母说关于这件事情。
詹念念还是顺着人流进了地铁站里面,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期的时候,整个地铁站里面也全都是人,她对这样的日子也是十分习惯的,京城的早上就是这个样子,一大清早就要开始为了生计而奔波。
詹念念顺着人走的动作微微一顿,看到她的丈夫于立肖手牵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站台上等着地铁,在有几分拥挤的地铁上,两个人状若无人,姿态十分的亲密。
那个小姑娘詹念念也熟悉的很,就是和于立肖在同一间公司里面上班的一个小姑娘,那个见到她总是笑着管她叫姐姐的小姑娘,那个于立肖拿她的车天天载着上下班的喜欢擦着清甜味香水的人。
詹念念立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手牵着手,于立肖还时不时低下头靠着她说话,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的灿烂,完全就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一样,詹念念都觉得自己现在冷静的有几分的可怕,按照现在这种场景,她明明应该上前去给这两个贱人各自狠狠一巴掌才对,可她就这样看着,看着两个人上了地铁又看着他们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詹念念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会心痛,可现在她只觉得有些麻木,反而有一种这一天果然来了的感觉。她上了地铁,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去找这两个人的麻烦,而是应该去潘家园。
一个小时之后,一直都安静的天一阁门口进了一个人,阮萌抬眼看了看进来的人,无视老鬼在旁边嗷嗷叫唤着“人来了人来了”的模样,对着刚刚步入门来的人嘴角微微一弯,张清虚也伸手给詹念念倒了一碗茶,安静地放在了阮萌对面的位子上。
詹念念看着阮萌,她那表情似乎是在告诉她,早就已经预想到她会来一样。
“你今天的气色还算不错。”阮萌看着詹念念说。
詹念念听着阮萌这话,忍不住有些哑然,她抚过自己额头上的伤口,上面还贴着医院的胶布,早上她看到自己的额头清肿一片,哪里还能够算得上气色不错。
“死劫过了,这难道还不算气色不错?”阮萌看到詹念念这动作也知道她虽不说话但也还是在反驳着她刚刚的那一句话,“要知道大难过后未必不是有后福所在。”
詹念念听到阮萌这话,也就想起了阮萌给的那一道符:“昨晚还得多谢……大师。”
詹念念这一句“大师”说的也是有几分的困难,她看着阮萌的时候那还真的比较难以把“大师”这样的名头和她挂钩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为难,但一想到如果没有昨天晚上那一道符箓只怕今天的自己还不能出现在阮萌的面前。
“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阮萌一派风轻云淡的作态,看的站在一旁的张清虚内心有几分的懵逼,心想这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阮萌,平常的时候哪里舍得将这些东西出手的,能出手那肯定也是因为有原因的。
阮萌看詹念念的样子也的确是岁数不小了,要是换成更以前的年代这样的岁数说不定都已经孩子好几个了,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可不像是以前一样,当然也就一概似之了,不过詹念念的面相还真是感情不顺的。
“你把手伸出来。”阮萌对着詹念念说,对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示反对,她对阮萌是有一种信服力在的,觉得她应该是不会骗她的,如果真的要骗她的话也没有什么可骗的。
阮萌看了一眼詹念念的手相,如同面相之中所想的那样,她的感情线不能算是一帆风顺,桃花虽有,但事实上并不是稳妥,经历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之后方才能够遇上能够过一辈子的人。
“果然如此,”阮萌说,“你今天来找我,应该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或者是有一些发现了对吧?”
詹念念听着阮萌这话一说出口,她的眼眶微红,对于阮萌这问话并不回答,但她这个反应也很显然已经是把所有的一切给回答了。她掏出了手机,点开了相册,翻到了于立肖和于母两个人的照片上,“还请大师帮我看看这两人的面相。”
阮萌也不以为意,她拿过詹念念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科技发展的快速,阮萌对于可以拿手机拍照的事情也已经习惯了,不过更懂的还是那些个美拍功能,自带PS功能的照片就算是她看着那也不可能能够全部都说的出来好么!
不过詹念念给阮萌看的那一张照片上的两人倒是真的没有被美妆过,拍的角度也还算是清晰。
阮萌扫了一眼就已经大致地把两个人的面相看了大半了,“我先要说已经,虽说看照片也的确是能够看相,但到底也没有看真人来得真实一些。”
“我知,大师你能看出多少来就说多少吧!”詹念念也知道看真人能够更加确切一些,但也不可能直接把两人带到阮萌的面前给看个透彻的。
“此人面带桃花不断绝,”阮萌戳了戳于立肖的脸,“是个不安分的人,对于男女之事太过随意,现在只怕也不止有一朵桃花在,而且心性恶毒,为达目的不罢休,而且我看他面相也是有几分牢狱之相。”
詹念念听到阮萌这话,心里面已经有几分的哆嗦了,又见阮萌的指尖已经点向于母:“贪婪,不是个好相处的,上不敬,下不慈。心冷冷肺的很,要是同这人生活,那往后也是有的受了,而且同她的儿子一样,是个招惹桃花的人,丧夫,脸带煞气,我想她的丈夫的死或许还同她有几分的关系。”
詹念念听到阮萌这么说,一颗心是越发地往下掉落,觉得自己从阮萌口中所听来的也实在是太过吓人了一些,“大师,你确定吗?”
詹念念是知道于立肖的爸爸早在他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就只有这么一个妈在,不过从他的口中说来的时候那是因为生病而死去的,但现在听到阮萌这么说的时候,她心里面就不确定了,不是不相信于立肖,而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去相信这个男人,倒是阮萌,从见面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她什么更没有开口要过什么。
“你家境优越,个人能力也算不错,是个好姑娘,”阮萌看着詹念念,“和父母之间也没有什么隔夜仇,何必一直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父母不管如何都不会想着害了自己的孩子的,一直这么倔强着那也没有什么意思。你父亲生了重病,你不去看看吗?”
“真的?”
詹念念一下子站了起来,对于阮萌这话也是有些心焦。她想起上周母亲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父亲病了,让她有空的时候回去看看,不过话里面也提到了相亲的事情,她听着觉得不耐烦的很,又正好于立肖对她不错,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度向她求婚,周遭的人也没少起哄,她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或许就是因为憋着那么一股气在吧,父母总是觉得她看上的男人都不好没有他们介绍的好,想到在大学里面谈了四年就是因为父母反对而分开的对象,詹念念就昏了头,在冲动之下领了证,在领证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有多少的甜蜜感反而觉得觉得有一种报复过后的快感,一种不受掌控之后的痛快感觉。
但现在想到阮萌的话,她忍不住想到那个毕业之后回到家乡,在她还在和父母抗争努力争取想要到对方的家乡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另外找了一个女朋友,不到半年就在同学群里面大肆派发着的喜帖的前男友,一段失败的感情倒是造成了她和父母之间的离心,后来的一次又一次的相亲,她总觉得自己在父母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失败者,也就越发的渐行渐远了。
还有于立肖,他这样的男人她明知道自己父母肯定是看不上的,可偏生就像是要作对一样和他在一起,每次面对父母对她说这个男人不好想让她分手而被自己断然拒绝时候总有那一点报复的快感。
詹念念想到这些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中二的小孩一样,干着那些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觉得能够用这些事情报复到人还觉得有些痛快,就像是阮萌所说的那样,哪有父母是真心不想孩子好的,但那些个原本应该是善意的言语全都被她曲解了。
想到这些,詹念念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行了,”阮萌看着詹念念哭得和个泪人似的那模样也是有几分可怜巴巴的,“你现在哭成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用了,有这个哭的功夫还不如去看看你爸妈呢!”
她都快觉得自己就是电视上那些个解决家庭纠纷的“老娘舅”一类的,好像这种节目还挺吃香的,虽然有些调解员老娘舅真的挺让人无语的,或许她可以出一档“大师教你认桃花”的节目?!
詹念念急忙点头,倒是觉得阮萌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她在这里哭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先去看看她爸到底怎么样了吧,至于于立肖的事情,等她见过了她爸妈之后在说吧。
“等等,”阮萌叫出了听风就是雨一听就想跑的詹念念,“你之前戴的那个镯子是谁给你的?”
刚刚她看到詹念念没有戴着那个鬼镯,也不知道是自己昨晚说的话起了效果了还是因为有别的事情不戴的,如果没有遇上这个事情阮萌当然也就当做自己不知道了,但现在都已经发现了鬼镯的影子了,她当然不能当做完全不知道的。
詹念念原本还以为阮萌是要让自己付钱呢,的确她刚刚心急着自己父亲倒是忘记了大师指点迷津那都是需要一些辛苦费的,而且詹念念觉得阮萌这位大师那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人,要不是她自己非但不能囫囵,现在也不能被点醒了,她刚想要掏出钱包,又听到阮萌问了手镯的事情。
“是于立肖,也就是我丈夫给我的,说是他们家的传家宝。”詹念念说,“我昨天听了大师的话之后不敢再戴,就放在家里面了,大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丈夫家的传家宝?”阮萌听到詹念念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这话是他骗你来着,我看他和他母亲两人的面相分明是一贫如洗还有不少债务,怎么还可能会有这样的传家宝?不过你不戴着也是个好事。”
詹念念听到阮萌这话,心里面对于于立肖也就越发的怀疑了,她认识于立肖开始,他也一直都是体体面面的,就连他母亲也是颇有几分体面,也说家里面家境还成不过只有小康程度,还说在老家城市里面也有房在,只是京城房价太高,也一直拼着努力着要奋斗出来。除了这个镯子之外,于母在见到的她的时候还送了一个金手镯,虽然她不怎么喜欢,但也不像是那样困苦做派的。
“大师,我今日来的匆忙,身上也没有多少现金。”詹念念取了钱包发现钱包里面也就只塞了五百来块钱,她只好先把五百整钱全都给了阮萌,面上也是不好意思极了,“等下一次再来拜访大师的时候再补上。”
阮萌也无所谓,只是对着詹念念挥了挥手,知道她现在一心就记挂着她的父亲,她也不多拦着,不过也还是给了她一张护身符,“你下次再来,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不过这件事情也还只是开了个头,事情也还没有解决。
詹念念也只是点了点头,恭敬地收了阮萌给的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收藏好,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匆匆地离开了。
“您觉得动手的人不是那母子两人?”张清虚见人走了之后这才问了阮萌,刚刚看詹念念的面相,虽然大劫已经过去,面上的黑气已经少了大半,可这黑气也还一点一点地凝聚着,似乎有人真的想要詹念念这人的命一般。
“不像,那母子最多也就是求财,不会要命。”阮萌说,那母子两人也没有这样的胆量干出这种事情来,不过这样一来,反而一张网是要张的更开一些了。
阮萌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五百块钱,她长叹了一声说:“我还是头一次把平安符卖的这样便宜的。”
两张平安符出去现在才搭回来五百块钱,这哪够她出手的啊。
张清虚看了阮萌一眼说:“这一张平安符是我画的,我也从来没有卖得这样贵过。”
阮萌横了一眼过去,这一张平安符是他画的不错,但那也是她指点的,昨晚那一张平安符可是她亲自动笔画的,怎么算也是亏的。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门外冲进了一人来,他整个人趴在桌面上,嘴角沁着一些血迹,“你有办法帮我恢复根骨的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他神情有几分的狂乱,一双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希冀地看着阮萌。
刘宸翔!
阮萌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人,还真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第86章
阮萌是真没有想到还会见到这个人的,当初他贸贸然地闯到她的天一阁来,结果遇上了她的禁制,并没有讨来什么好处。换一个角度来说,阮萌觉得她和刘家之间可以算的上是敌对的关系,她觉得不管是刘柏翔也好还是刘宸翔也罢,她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恨死自己才对,现在这人居然跑到自己的面前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阮萌把桌上的东西一收,要知道这些东西那都是她特别喜欢的,而且留到现在那也都已经成了国宝级别的,要是被不长眼的给磕了碰了就足够她心疼死的了,到时候她想生劈了他的心思都能有。
张清虚也没想到刘宸翔竟会出现在阮萌的面前,虽然也已经听说了他情况不是很好,原以为他应该是在休养才对,怎么会跑来天一阁呢!
刘宸翔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一下子在阮萌的面前跪了下来,低下了他一直以来都不可一世的头,也撕掉了一直以来的那些骄傲,整个人颓唐的厉害,但也还是带着几分的希望,他看着阮萌:“求您了!求您救救我吧!”
阮萌看着这人嘴角流血,又是这样跪在自己的面前,她捅了捅张清虚低声问:“我要是现在把他丢出去,别人应该不会当做是我谋财害命吧?”
阮萌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死了,怎么就一下子摊上了这种事情了,简直有理都要说不清楚了。
张清虚看了一眼刘宸翔,又看了一眼正在认真思考着这个主意的阮萌,他的内心之中那也是觉得有些心塞啊,这个问题问他,他该去问谁呢!
不过刘宸翔的情况算不上太好,之前好歹还有修为,还能够护了自己,但现在他的根骨都被废了,修为也已经没了,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了,真要是下手重一点还真能把他给折腾死。
张清虚看了阮萌一眼,见她表情之中基本上都是不耐烦的神色,知道她压根就不想搭理刘宸翔,要她出手帮着他恢复根骨这件事情压根就不大可能。
“你走吧,”张清虚伸手去扶刘宸翔,他当然不可能让阮萌把这个重伤未愈的人给丢出去的,万一丢出个好歹来那不是正好给了刘家借口来生事么,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好言相劝,“她不会出手的,你跪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再说吧!”
可刘宸翔哪里肯听,他之前被禁制反噬受了伤落了修为家族里面就已经有不少昔日在他身后拍马的人说三道四了,落井下石那必定是不会少的。刘宸翔在刘家长大,知道刘家之中最重的就是实力,在平常的时候刘家之中也少有兄友弟恭的时候,只有站在最高点立于不败之地那才能够使得这些人闭嘴。
他落了修为心里面愤慨的很,想着自己养好了伤就再来找了麻烦,但在知道自己的堂兄刘柏翔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甚至还赔上了一个仙家法器的时候,他这才歇了那点心思,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一直以来对他都不错的堂兄竟然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将自己推了出去保全自己。
明明那敌人压根就是冲着他堂兄来的,结果自己却是成了替罪羔羊,现在自己被废了根骨,已经成了一个普通人,可一个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在刘家哪里就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当初自己看不上的人全都能来踩自己一脚,就连他那堂哥,竟然还来安慰他说什么往后在刘家之中他也还是会照应着他的,叫他不要多想。
可他哪里能够不多想,明明自己不应该受这样的折磨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堂兄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呢!而作为家主的爷爷也没有帮他一把,不说惩罚他堂兄,甚至也没有想着让他恢复根骨,只让他往后可以考虑一下别的路子,就算成了一个普通人也还是能够帮着刘家做事的,话里话外就暗示着他可以跟着刘家那些个在玄学上面没有什么天赋的从商来供养着刘家这一群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毕竟现在的修士也不可能完全只靠修炼不靠外物。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分明就是成了一颗弃子啊!
刘宸翔不甘心,不甘心余生剩下的日子就成了那只剩下给这些人输送供养的,还要被这些人当做丧家之犬来看待,他想要重新爬回到刘家最顶端的人。现在刘家不管是谁都是靠不住的,那么他也可以靠别人,像是简家,简家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别的人,甚至是阮萌,这个自己曾经痛恨过的人,只要她能帮着自己恢复根骨,恢复修为,别说是跪下,就是再折辱的事情他都能够做的出来。
可已经被废掉的根骨想要再修炼,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一个很难的事情,刘家办不到,他也拖着自己现在这个身体去找了简家还有顾老,都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他不得不来找阮萌,觉得她可能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
“求求你,我不能成为一个废人,”刘宸翔哪里肯起来,他一出了这个门那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希望了,他挥开张清虚的手,死死地跪在地上,“求求你,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不管你是想要打我也好什么都好,求你能够不计前嫌帮我是这一次,只要你能帮我恢复根骨能够让我重新修炼,我保证以后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像是张清虚这样伺候在您身边也成。”
刘宸翔言之凿凿,现在的他可真的是这样想着的,只要阮萌能够帮他这一把,往后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和刘家怼上的时候他也能够帮着阮萌一把,既然刘家什么都没做就要放弃他,那么也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阮萌看着刘宸翔,对比起刘柏翔来,这个人冲动且没有算计,能够让这么高傲的他跪在地上向着自己哭求也已经算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了。
“我也没有办法。”阮萌对着他说,“这个事情上你求我也没有什么用,我做不到的,所以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跪着。其实当个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阮萌真是这么觉得的,当修士虽然有当修士的好处,但当普通人同样也有当普通人的好处啊,没有必要一直这么耿耿于怀在这个事情上不是么,反正现在就算当了修士也不可能会飞升,最多也就是比寻常人活的时间长一点而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刘宸翔看着阮萌,看着她那一本正经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心里面微凉。
“不——”刘宸翔才不相信阮萌刚刚所说的话呢,“您连龙珠都能有,您一定是会有办法的,您就是不想出手帮我对不对?”
刘宸翔知道阮萌肯定会有办法,他是听说了当初解决京大的事情虽说是张清虚主导的,可手笔之中可都是阮萌做的,如果不是她的指点和给予,张清虚能做什么?不见现在张清虚也还是跟在阮萌的身边么,若不是她真的是有大能耐在,天师府能把继承人放在一个不知道根底的小丫头身边。
她肯定有办法,只是不愿意救他罢了。
刘宸翔跪着前行了几步,重重地磕下了头去,“求求您了,求求您就救我这一次吧!”
阮萌略有几分的头疼,这小子完全就是个属王八的,叼住了就死活不撒嘴啊。早知道刚刚在他进门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把他给丢了出去,管他是死是活呢!
“就算我做的到,你也得不到需要的东西。”阮萌看着刘宸翔说,“除非你是有本事拿到上界的东西,否则完全不需要想了,除非你能拿到凤凰血,或者是南海的杨枝甘露,哦,还有一种就是太上老君的灵药。”
刘宸翔听着阮萌这话,心也是一点一点地冷下去,如果是寻常人听到阮萌这话那肯定是觉得她是在骗人,凤凰血,南海的杨枝甘露,太上老君的药,哪一个听上去都完全就和小说、戏本一样,怎么可能会真的出现在现实之中,但对于修士来说,上界那是真的存在的,只是现在基本上没有这样的能耐能请到上界的神灵了,更别说拿到上界的东西了。
“所以你看,不是我不帮你,是老天不帮你啊,”阮萌摊开双手,“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你就算在我面前跪瘫了腿,那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就算她有办法但是也不会想着帮着这个强闯她店铺的人好么,她又不是大圣母,哪里什么事情都能管的过来的。阮萌看着刘宸翔,状若安慰:“我觉得你也可以不用那么在意,反正不管是修士也好还是普通人也好,到最后的到底还是会化为一抔黄土而已,谁也没能比谁好一点。你现在根骨已经毁了,平常的时候多做点好事吧,说不定还能够多得一些福报,到时候或许还会有别的机缘。”
阮萌说完这一番话,让张清虚把人扶起来,送出去。或许也是因为阮萌刚刚把话说的十分明白,让他知道自己除非是得了大机缘现在压根就没有什么可能恢复了。
上界的东西如果真的是这么容易得到,那现在人间早就已经遍地都是仙界的东西了,哪里还会像是他们刘家当初得了一个仙界法器之后都要供起来的态度。
刘宸翔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被张清虚扶了起来,脚步也是有些虚浮,被搀扶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像是有几分不死心地回过了头朝着阮萌问道:“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张清虚的身上,您也是会袖手旁观的吗?”
他知道事情的确是有些棘手难办,可还是觉得阮萌在这件事情上也是真的不想帮着他,他不甘心,如果这件事情是落到了张清虚的身上呢,她也会像是现在这样同他说这样的一番道理,然后告诉他当个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关系,让他等着那所谓虚无缥缈的机缘吗?
“会。”阮萌斩钉截铁地说出一个字。
刘宸翔听到阮萌说出这一个字来的时候整个人一颤,又低低地笑了开来,果真是个心狠的人呢,哪怕是跟在她身边如同徒弟一般存在的人她也能够视而不见,眼睁睁地看着人成为一个废人。
刘宸翔看向张清虚,那眼神绝望之中又带着几分的挑衅,似在对张清虚说——“你看,你这样跟在她的身边结果还不是没什么结果,看看她的选择吧,你一旦和我一样到时候也只会成为一颗弃子”。
刘宸翔心中不爽利的很,自己不好了当然也是不会希望看到别人好的,像是现在风头正健的张清虚,他的内心之中对于这个小子也是十分羡慕妒忌恨的,羡慕他有一个好的出生,天师府一脉传承,张清虚只要自己不作死往后那就是注定的天师府继承人,妒忌他现在还好端端的,根骨健全,修为越发的精进了,同样的,这些羡慕妒忌的地方全都能够转变为一种恨,恨这个小子在阮萌的帮衬下名声鹊起,明明之前京大的事情大部分也还是阮萌帮着做的,但名声还是他得了。
刚刚那一个问话也不过就是他临时起意,但能够打击到张清虚也是一个很好的事情,看,他们在这一点上也还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如果事情发生在张清虚的身上我也是会一视同仁的,”阮萌说,“不过只要他跟在我的身边,我会保他不出事。当然,如果有一天他没出息专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会亲自废了他的根骨和修为。”
阮萌抬眼看着站在门口的刘宸翔:“这样的回答你应该满意了吧?没必要在我面前做出这种玩心眼的事情来,因为你小子还压根不够格。”
刘宸翔看着阮萌那完全了然了自己刚刚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他心中又气又急,怒火攻心之下忍不住又是呕出了一口鲜血来,却强撑着挥开张清虚的手,不让他再靠近自己,踉踉跄跄地走了。
张清虚也不拦着非要送了刘宸翔不可,他都已经把自己挥开了他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去,不过还是通知了刘家的人这件事情免得到时候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还得算到他们的头上来。
张清虚进门看到阮萌的时候,表情也还是一样的镇定,似乎刚刚刘宸翔的话对他来说压根就造不成什么大的影响一样。
“我刚刚说的认真的,”阮萌看了张清虚一眼,知道这小子面上装作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之中肯定也在意着刘宸翔那个问题呢,“所以小子,你皮绷紧一点,别给我出手清理门户的机会。”
张清虚跟着阮萌也有一段时间了,哪里能够分不出来她是认真的呢,在她身上可很少有说笑的时候。她能够把那一番话说出来,那就说明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她也会真的这么干。
张清虚倒没有刘宸翔所想的那样愤慨,觉得自己现在既然是跟在阮萌的身边她就应该对自己负起责任来,而且阮萌能做出只要自己跟在她的身边就会保证不会出这种情况就已经十分难得了,他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跟在阮萌的身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那也只能是自己倒霉怨不得别人了。至于胡作非为伤天害理这种事情,他秉持天师府的教诲自然不可能会做出,自然也是不会给阮萌清理门户的机会。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张清虚说,他想了想又问道:“您刚刚同刘宸翔所说的那是认真的?”
“他这个人气量狭小,睚眦必较,就算现在肯求上门来也不过就是为了自己而已,而且他一求我就要帮了,显得我也太好商量了,回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那还不得烦死我了?”阮萌说,“他要是经过这件事情往后能够改了现在这个性子,真能多做一些好事,或许等过个几年我还愿意帮一把,但是现在绝不可能。”
先不提她和刘家的那些过节吧,光是说刘宸翔这个人,当初仗着自己是修士也没少恃才傲物,哪怕现在被废了根骨之后现在更多的也还是不甘心,眼眸之中满是狠戾的神色,就刘家那种氛围想来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逢高踩低不可能没有,所以他想要恢复不过也就是想要回去打脸而已,回头说不定还会比现在这个性子更加的变本加厉呢。
阮萌可对这种“复仇”戏码没有多少兴趣,也不打算参与刘家内部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是要拒绝的,“而且我对他所说的话那也是真的,凤凰浴火重生,凤凰血自然是至宝。南海的羊脂玉净瓶是法器,杨枝甘露能够再续根骨,至于丹药那是集充满了灵气的灵药锤炼而成,生死人肉白骨不在话下。他要是能够得到其一,我都要觉得为他点个赞。”
他要是能够得到其中一样,阮萌都愿意给这人点上无数个赞,这得多大的人品值才能够得到呢,那说明上苍都愿意看到他恢复。不过现在么,其中之一都完全不可能,她也就只能给他默默地点了蜡了,少年还不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改过自新算了,再过个几年要是能看到成效,她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愿意帮一把了。反正现在那压根就是门都没有。
阮萌被刘宸翔这事儿闹的有些蛋疼,觉得今天出门之前她要是掐指一算知道自己今天会沾染上麻烦的话那今天说不定就不来开门了,不过现在刘宸翔走了,阮萌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开门下去了,万一等会要是再来个和刘宸翔那样的,这还让不让她愉快地开店了。
阮萌顺手掐了掐今天的运程,发现今天的运程还真不算太好,她又算了算青女的位子,发现她竟然还在京城之中,现在更是还有一些围困之局。
“今天不开了,关门!”阮萌对着张清虚说。
张清虚也没有反对,他一直都觉得阮萌开天一阁完全就是随性的很,有没有生意都完全不着急的样子,所以听到阮萌说关门也不觉得意外。
“你跟着我走,接下来有别的事情要做。”阮萌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一个木制的罗盘,不同于现在制造的那些罗盘,阮萌手上的那一个罗盘纯粹是用木头做的,也已经蕴养了太多年,拿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有属于灵物的气息。木制的罗盘也是极其有特色,中间的磁针是雕刻成了一条小龙,雕的栩栩如生。
阮萌的手在罗盘上抚过,小龙像是受了什么牵引一样瞬间活动了起来,甚至有一缕淡金色的气息从小龙的身上浮出,朝着远方飘去,而罗盘上的小龙也停在了一份方位上不动。
阮萌看了看方位,将罗盘放回到自己的包里,背上包之后就带着张清虚离开。
张清虚被阮萌带的有几分的莫名,完全不知道她这是个什么意思,匆匆忙忙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样。
“我们去哪儿呢?”
张清虚忍不住问了阮萌,这么匆匆忙忙就走完全不符合她平日里面的作风啊,以前的时候哪次不是悠哉悠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当一回事儿一样,今天居然还会见到她有这样认真的模样。
“抓旱魃。”阮萌说。
张清虚的脚步一顿,看阮萌的眼神都觉得惊讶了,不是他不够镇定,而是阮萌实在是太叫人惊讶了,京大的事情明明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个举手之劳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但现在她竟然说要去抓旱魃,这……这是太阳打从西面出来了么?
“那抓到之后呢?”张清虚忍不住又问,她这么跑去抓旱魃难道是有什么用处?
“丢出京城去。”阮萌回答说,抓到青女之后当然就是把她丢出京城了啊,她给刘家的教训已经差不多了,再留下去她还想干什么!
第87章
京城玄门之中的人都知道现在刘家倒了大霉,不知道是招惹了哪一路的高手,硬生生把刘家几个还算不错的苗子都给折了进去,废了根骨废了修为这件事情那都可以算是一件大事了,更何况还不只是一个,那惹上的就不是个煞神,而是和刘家有仇了。
刘家上下也都没有想到竟然会遇上这种煞神,心中也已经开始在思索到底是谁敢的,虽说现在刘家把屎盆子往着阮萌身上一扣,那也是因为之前刘家在她的手上吃了大亏,然后又出了这种事情,在找不到目标的情况下当然要甩锅给一个人,那么阮萌也算是一个好的人选。
但自家事情自家心里清楚,尤其是刘柏翔。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这样算了。”
刘老只要一想到自己折进去的那几个后辈就止不住的心疼,尤其是刘宸翔,虽然嘴上是让这个孩子自己看开一点,可事实上到现在他自己也完全没有看开呢,刘宸翔和刘柏翔这两个孩子那都是他们刘家最出色的两个,虽然之前是有几分的倒霉,可也还是强过家族里面其他人,把两人培养到现在这种地步,他那也是花了不少的心血。
现在一个成了废人,刘老的心底里面也还是心疼的很,但能怎么办,一个成了废人总不能把另外一个也折腾成了废人吧?
刘老看着刘柏翔,对于这个寄予厚望的孙子心里面说完全没有半点失望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可事已至此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心底之中到底也还是有几分的不爽。
“祖父……”
刘柏翔被刘老那眼神看着也有几分的毛骨悚然,他知道在宸翔的事情出了之后自己在祖父心中地位肯定是会下降,可他虽然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愧疚,可到底也还是没有多少后悔,他要是不那么做的话,现在成为废人的人就会是他了。
至于宸翔,他往后也是会好好对他的,至少会让他在刘家呆的松快一些,等到往后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帮着他恢复的话也肯定是会帮他一把的。
“宸翔的事情并不是我不计较,而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刘家折了一个宸翔之后必然不能再折进去一个你!”刘老沉声说,“只是这件事情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刘柏翔应了一声,知道自己祖父的意思,知道他还是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一点就足够了。
“祖父放心,宸翔哪里我一定会看顾好的,往后要是能有机缘帮着他恢复的话,我肯定是会帮着的。”刘柏翔认真地说道,“往后就算宸翔一辈子这个样子,我也一定会让他能够过的松快一些。”
刘老恩了一声,“宸翔现在还是那个样子?他这几天闹出的笑话也已经足够了,他要是还想不明白,就先让他冷静一段时间别出门了!”
刘老也知道自己那个孙子到现在还没死心呢,京城里面有一家算一家的都已经上门去询问过了,结果办法倒是没有想出来,反而是把他们刘家的名声一下子全丢了个干净,现在京城里面那些人在背地里面还不知道是在怎么想着他们刘家这个事情呢,出了一个废人还张扬的人人都知道。
刘老一开始没有阻拦那也是觉得这孩子突然之间遭受了这样大的刺激,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凡事也是需要有一个度,他那个样子哪里还像是他们刘家的人?!
“知道。”刘柏翔也是把堂弟的作为看在眼内的,也知道祖父也是看在堂弟遭逢大劫所以对于他之前去他家拜访的时候也一直都没有阻止,可刘家都没有什么办法那其他家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办法呢。
“他今天又上谁家去了?”刘老有些气恼地问道。
刘柏翔想了想,想到刚刚从刘家哪里发来的信息,他也实在有些吃不准到底要不要告诉祖父,但在祖父那严苛的眼神对待下,他到底也还是没有办法。
“他去了天一阁。”
刘柏翔在说起“天一阁”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只要是提起“天一阁”他就会想起阮萌,想起那一鞭又一鞭打在他身上,仿佛是要把他整个灵魂都要撕裂的鞭挞,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身上疼痛的很。对于这个女人的恨意,刘柏翔那是深之又深。
“荒唐!”刘老狠狠一巴掌拍在身侧的位子上,只要是一想到自己的孙子跑去自己敌对的面前去摇尾乞怜,感觉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他那一张老脸上,拍的他眼冒金星。
“把他给我带回来,不许他出去,他要是还要在跑去出去尤其是跑去天一阁就给我打断他的腿!”刘老一脸狰狞地说,“反正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省的他出去给我们刘家丢人现眼了!”
之前去别的人哪里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跑去了天一阁,简直就是忘记了自是刘家人的事实,向敌人投降算是个什么意思,他们刘家还要不要这样的脸面了!
刘柏翔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有几分的生气,只是没有想到祖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想要劝上两句,却听到一个冷然的声音说道:“那干脆就打死我算了!”
刘宸翔回来的时候也还是有几分的浑浑噩噩,要不是他的父母还在这里,要不是除了这个地方他也的确是没处可去,他想自己压根就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的。
刘宸翔在回来的路上就遇上了刘家来接他的人,这些人无一不是各种冷嘲热讽,说他变成了一个废人也不忘记给添乱,现在刚一回来又听到这样让他觉得分外心寒的话语,丢了刘家的颜面,打断他的腿,那怎么不说直接打死他算了,打死他了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会给刘家丢了脸去了。
“是,我是去天一阁了,我也去找那个人了!我为什么不能去找那个人,她有别人没有的本事,我不想当一个废人,别人都帮不了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去!”刘宸翔大声地嘶吼着,一双眼睛血红血红地看着两人。
“宸翔!”刘柏翔伸手去拉人,“别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刘宸翔拍开刘柏翔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着,冷笑:“别假惺惺的了,要不是你,我能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废人吗?”
刘宸翔看着自己的堂兄,他以前和这个堂兄有多要好那么现在就有多厌恶,“是你带着人去抓旱魃的,没有本事将旱魃抓回来也就算了还偏偏惹来了这样的一个祸事,现在我们刘家发生的事情那都是你带来的,都是你害的我们成了废人,也是你害得我!”
刘宸翔那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柏翔,像是要用眼神将他射出几个洞眼似的,“是你,都是你!你能够拿我当做挡箭牌,等到下一次危险来临的时候你也能够把别人当做挡箭牌!”
他的目光环绕过在一旁的刘家主枝和分枝的人,“你们可都要小心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可能就会变成我这样的废人了!”
在厅堂里面原本也只是来凑个热闹的人在听到刘宸翔那一番话的时候也是忍不住一个哆嗦,原本只是看好戏的心情在听了这一番话的时候消失无踪,看向刘柏翔的眼神之中也是带了几分的防备,尤其是分枝的人,当初刘家的资源可没少倾斜在他们兄弟两人身上,在这两个人的光芒下外人哪里能够知道他们的名头。
原本这也没有什么,可现在刘宸翔突然之间成了废人,刘家当初同刘柏翔一起去抓旱魃的人大多也都已经成了废人,要说和刘柏翔没有什么关系,那他们可是第一个就不相信的,更何况如果没有根据的话原本好的能够同穿一条裤子的堂兄弟两人能这样翻脸吗?所以刘宸翔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要不能像是现在疯狗一样咬着人不放吗?
这些人听着刘宸翔那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在那边嘶吼着,内心之中也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看起来还是以后离刘柏翔远一点比较好,连堂兄弟都能够轻而易举地算计的男人,他们可不想成为像是刘宸翔这样的存在。
“闭嘴!”刘老气极,直接给了刘宸翔一个耳光,“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
刘老气极,早知道这个孙子在这个时候这样胡说八道起来,刚刚就应该直接让人把他给拉下去的,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胡说八道,刚刚那些话影响太大了,看看这些人现在那眼神之中都带着疏离,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事。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这个小子!
“你这是疯了吗?”刘老爆喝着,“给我带下去,给我好好反省一下,没有我的话,你不许出来!”
刘宸翔被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但他并不觉的有什么可值得伤心的地方,“不是说要打断我的腿吗?来啊,打断我的腿啊,干脆直接把我毒哑算了,这样我就再也不能说出让你们都不高兴的话来了!”
刘宸翔被拉下去的时候整个人还处于疯癫的状态,嘶声裂肺地嗷叫着,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每个人的身上刮过,而刮的最凶狠的那个自然是刘柏翔无疑了。
刘柏翔知道这个堂弟痛恨他,尤其是在发现自己的根骨废了,成了一个废人之后,他对自己就只剩下痛恨了,原本他还以为过了几日他多少还能够冷静一些,但现在看来还真的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比自己想想之中的更加痛恨自己。
刘柏翔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他的手掌心之中,面对这些各异的眼神他表面上也是十分镇定,但他也知道,往后这些这些人肯定不会像是之前那样好被自己调动了,只怕到时候这些人都不会愿意同自己一处做事了。
他那好堂弟坏了他的一切。
刘柏翔心中对这个堂弟的愧疚在一瞬间也彻底消失不见,反而觉得这个堂弟委实有些不像话了,就算先前他的确是对不起他,可往后刘家的当家人只要是他的话到时候他必定也不会吃亏,可他倒好,偏偏要把自己的台柱子给拆了干净。既然他不仁,那么他也没有必要非得有义了!
一个老者走了进来,无视厅堂里面的人,只是单独对上了刘老:“方位已经算出来了。”
刘老从刚刚的气愤之中缓过了神来,表情之中也有几分的激动,“好,总算找到了。去,去通知简家和九处去,这一次非得把旱魃给抓了回来不可!”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刘家之前主打了抓旱魃的事情招来的后果,这一次虽说刘家的确折了人,还折了一个挺有本事的刘宸翔进去,不过在最后对方废了刘宸翔根骨的时候,刘柏翔也是用手上的惊雷符伤了对方,留下了一点蛛丝马迹下来,就凭着这一点的蛛丝马迹,刘家最擅长算卦寻踪的人找到了对方的踪迹。
对方留下的痕迹完全不是正常人类会有的,那是僵尸的气息,而且很有可能的就是旱魃。刘老现在也完全不敢一家托大,毕竟旱魃的话他们刘家一家完全没有办法抓捕,而且旱魃可不是那些个脑子不会转动的毛僵,要不他们刘家哪里能够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简家和九处得了刘家的信息也不敢耽误,虽然之前抓旱魃的事情是刘家挑了个头,可现在旱魃都已经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出现在京城之中,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不重视的。毕竟简家也好,九处也好,也都不想成为第二个刘家,毕竟谁都不能保证旱魃在折腾过刘家之后会不会把目标转到别的地方去,京城人口那么多,要是伤了普通人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卓梵也跟着出了这一趟的任务。
卓梵在转到九处之后也是第一次出这样的任务,毕竟他是个普通人,虽说身手不错,不过玄门之中的那些个手段并不是他之前的生涯之中能够了解的,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也一直都在学着了解关于这些玄门的,而且他姑奶奶给他开的眼也没有闭上,他现在经常能够看到那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同他打着招呼,甚至还有一些穿着红衣红着一双眼的想要上了他的身体,刚开始的时候他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有些不大适应,但发现那些红衣红眼的厉鬼并不能拿自己如何,每次他们要靠近自己想要夺舍的时候,总会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样隔离开来,然后这些东西就会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一样跑的极快。
卓梵发现,九处的人对自己的态度也十分的微妙,尤其是在知道阮萌是他姑奶奶之后,刘家的人见到自己从来都是冷哼甚至不带正常眼神看自己一眼,除了天师府的和顾老对自己还算不错之外,其他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十分的微妙。
对于这一点,卓梵也是十分的困惑,毕竟他姑奶奶可不会有那样闲情逸致同自己说这些爱恨情仇的事情,就是天师府和顾老也没怎么说,从其他人那只言片语之中,卓梵多少听出了他姑奶奶虽然身不在九处,但九处之中依旧有她的传说的节奏。
不过,并不全都是好事就对了,也难怪他姑奶奶在知道自己要去九处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分外的一言难尽了。不过这些并不能够阻挡他的脚步,像是这一次被匆匆忙忙带上走在知道任务内容的时候,卓梵的内心之中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好奇。
他的确对旱魃有几分的好奇。
在这些人出发之前,阮萌已经带着张清虚上了车,阮萌觉得现代社会就是有这么一点不好,车多容易堵,还不如她们一个腾云驾雾比较方便和环保,但这种方式很显然不适合现在用,看着计程车的计价表上的数字不停地往上窜,阮萌也看得忍不住眉毛一挑。
“你会开车吗?”阮萌问着张清虚。
“会。”张清虚点点头,他暑假的时候拿了驾照,技术算不上太好,但也会开就对了。
“那行,改天买个车,你负责开。”阮萌用决定的语气对着张清虚说,她自己倒是完全没想过要去考个驾照什么的,因为她除了会看红绿灯之外,别的规则完全不懂而且也没有打算去搞懂那些个规则的意思。
出租车司机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上了自己这车的一对男女,他原本还以为是一对情侣又要被情侣们那腻腻歪歪的样子给寒颤了,但一个坐在副驾驶一个坐在车后座的模式完全不像,可现在听到这种对话,司机忍不住还是看了张清虚一眼,那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被包养的小白脸一样。
司机大叔还是不得不承认张清虚那模样长得挺好,的确是有几分被包养的小白脸气息,但忍不住又看了阮萌一眼,那色如春花一般的容貌,难道说现在富婆都已经趋向年轻化和貌美化了?
张清虚应了一声,对于阮萌的话那是想来不反驳。
车直接是往着京城以西而去,几乎都快靠近出了京城和别的省区交界的地方。京城之中虽然不算有太多的山脉,甚至大部分也都已经成为京城人游玩的去处,倒是京城城郊以西的山脉还能够保持着几分的野趣,城西的山脉绵延,是个老山林了,山林里面也有野猪一类的出没,平常的时候游人也少有来这种完全没有被开发过的山林游玩的,
车子一直开到没办法开的时候才停下,阮萌付了车钱,出租车司机人也客气:“这里平常的时候也少有出租车经过,你们要是下午还回去的话不如加点钱算是包了我这车算了,不然等你们回头想要回去只怕都找不到车。”
“不用了,我们晚点有人来接的。”阮萌谢绝了出租车的好意,出租车司机也不在意被拒绝了,掉了头一下子就开走了。
张清虚看了一眼在自己眼前的山脉,因为绿化不错的关系在山脚下就能够感受到凉意,而在半山腰上甚至还能够看到一点点的白雾,也不知道是湿度大产生的雾气呢还是其他的。
这种少有人迹的山脉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山间小路可走,通常都是野草丛生,而且这种树木多的地方也极其容易迷失方向。
阮萌掐了一个手诀,张清虚就看到自己的眼前有淡淡的金黄色浮现,就像是一条金色的游龙一样慢慢地朝着山林之中飘去,飘的不快,但在它所到之处,地面上那野草和荆棘慢慢地朝着两边移动开,让出了一条可以让人通过的小路。
阮萌也没有招呼张清虚,不过就算她不招呼张清虚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跟上阮萌的步伐,在他们抬步往着山林深处走去,身后那让开的野草和荆棘又慢慢地合拢起来,完全不像有人到访过一样。
在阮萌和张清虚往着山上走了不过二十分钟,几辆车也到了山脚下,如果阮萌这个时候还在山脚下看着,那肯定能够看出来打头的就是刘家人。
刘老身边跟着一个拿了罗盘不停地在寻方定位的老人,旁人也没有打扰这个老人,这人是刘老的堂兄,名头虽然没有刘老响亮,但要论起本事来那可是比刘老还要高上几分,不过平常的时候大多都是在闭关不出,可九处的人那都清楚的很,真干起事情来,这人可比刘老还要心狠的多了。
老人拿着罗盘走了几步,然后剥开了之前阮萌和张清虚走过的那一条小道,老人看了一看在地上留下的那一个脚印,神情冷然带了几分血腥气:“看来,有人比我们还先来了。”
第88章
山林之中多泥地,湿度大,昨天夜里的时候又下过一场小雨,现在泥土也还带着潮湿气,一脚上去就会留下脚印。而在这个老人拨开的草丛底下还真的有一个脚印绵延而上,再拨开一些就能够看到那一串往着深处走的脚印。
刘老蹲下来看了一眼,从留下的脚印来看,尺码应该在三十八三十九左右,很明显是男人的尺寸。如果只是平常上山的人还好,可万一也是冲着目标而去的,那可就不妙了,也不知道是谁要来截这个胡。
“天一阁的人呢?”刘老心中不安,问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他总觉得总不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
刘家在吃过大亏之后对于天一阁完全就处于禁忌的地步,当然也是极其防备的,所以在暗中也让人盯梢了天一阁的动向。
身边的人打了个电话,得了信息之后方才回道:“天一阁的人出去了,目的方向并不明确。”
刘老在得到这么一个回复之后就觉得心里面的不安越发的扩大了,觉得这一次可能又会对上那个完全不想对上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刘家是倒了什么样的霉,总是和那个人牵扯不清,现在要是再对上只怕他们刘家又要占不到什么便宜。
“怕什么,”刘老的兄长刘进看了自己这个兄弟一眼,也不是他说,自己这个兄弟这些年就是太过在意这种外在的事情这才变得这样的不济,现在竟是连一个毛丫头都比不上会畏惧了,说出去他都觉得丢人的很,“来了就来了,难不成还能够从我们这么多人的手上截胡不成?而且,你怎么知道她是来抓,而不是来救人的呢?不管怎么说,旱魃折损了我们刘家不少人,要是有人和这样的阴邪之物勾结在一起,你觉得玄门之中能够容忍这样的人存在?清理门户也不是只存在一个门派之中的。”
刘进的声音略有几分的喑哑,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血腥味十足,而且就这么轻轻巧巧之间就把事情给定性了。的确,玄门之中虽算不上太过团结,分门别派的,可到底也还是容不得他们这些修士之中出一个和阴邪之物勾结在一块做伤天害理事情的,要是遇上了这样的人那必须是要清理门户的。
刘老听到自己兄长这一番话,心里面也觉得安定了不少,之前也就光顾着在那边想着如果对上的是那个人该如何,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重呢。被这么一提醒,刘老看了自己兄长一眼,到底还是兄长厉害。可不是,他光想着天一阁的人会出现来截胡,怎么就没有想到说他们是勾结在一起的呢!
刘老和刘进两个人的声音放的低,身边也只有刘家的人自然也不怕两人所说的话被别人听了过去,倒是一直跟在刘老身边的刘柏翔在听到大爷爷所说的话时候,嘴角也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来,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大仇得报,心中觉得分外的舒坦。
“走,可别到时候什么都没有逮住了。”刘进哑着嗓子说,他的目光环顾过在场其他的人,“现在有人赶在我们的前头,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要是道上的朋友帮着来出手那还算是个好事,要是换成和旱魃勾结的人,那咱们可就危险了!”
刘进这话让跟着一起来的人脸色也有几分的难看。
“怎会有人和旱魃勾结!”简老看向刘进,那眼神之中很明显是不相信。
“怎不可能,旱魃可不是那些个寻常只会伤人并没有多少意识的白毛僵,”刘进看向简老,眼神之中带了几分的鄙夷,旱魃被视为僵尸的始祖之一,“不管我们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但现在我们既是联合在一起行动,那么自然是要把话说的明白,如果先我们找到旱魃的人是友那也就算了,但如果是要帮衬着旱魃的话,那么到时候我希望大家不要有任何的心软手软。能够和旱魃勾结在一处的,必定不可能会是正道人士,这样的人,也的确应该要清理门户,我们刘家现在已经废了好几个人,大家应该也不会想要看到有谁和我们刘家一般无二吧?有谁能够保证,旱魃这一次的目标只是我们刘家,而不是整个玄门呢?”
刘进的话让不少人的心思都一凛,就是一直不怎么多话的顾老也忍不住多看了人几眼,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当初去抓捕旱魃的人大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刘家的确可以算是损失惨重。可其他人也并没有觉得事情没找到自己的头上来那就是个愉快的,谁知道旱魃在对付过了刘家之后会不会向着其他人动手呢。
又或者是针对整个玄门呢?!
这可谁都说不准。
刘进看到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分外的严肃之后嘴角微微钩了钩,“所以哪怕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没有人去反驳刘进的话,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算计,但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但有一样都是相同的,没有人想要像是刘家那几个人一样,变成废人。
刘进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他不怕这些人有别的想法,但只要有一点能够把这些人串联在一起就行了,修士这种人,只要是修炼的越高,修为越是深厚,那就越害怕成为一个废人,到时候就不怕他们不出力。
卓梵对于玄门之中的事情还没有了解的那么透彻,像是白毛僵他倒是见过一回,只是那个时候情况并不算是太过危险,所以卓梵也没有什么危险的概念,可现在看到这些人的如临大敌一般的神情,他隐约也是有了几分的概念。
他看了一眼山林,在部队之中出任务的时候,像是这种在山林里面的交战那一贯都是最让人头疼的,因为有太多可以遮挡掩护的地方反而会使得情况更加的混乱,的确不是个什么好地段。
卓梵是和天师府的人在一起,这一次来的是天师府的大师兄姜子惟和三师兄左博豪两人,平常的时候天师府的人对卓梵也是十分客气,不管有什么事情也都愿意提点了他,在九处之中卓梵也感受到了这些修士也不是完全没有半点勾心斗角的,他不想参合到那些事情之中去,自然也就愿意和天师府中人多相处一些。
“旱魃到底是如何的?”
卓梵对于僵尸已经多少有了一点理解,差不多也是和电影里面那所描述的没有多大的差别,没有理智只凭着本能行事,身上带着尸毒,被抓伤和咬伤的人都会沾染上这些尸毒,被抓伤的人也会渐渐地失去理智,变得和那些个僵尸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旱魃,被称之为僵尸之中的始祖,卓梵自然也是有几分的好奇。
“这个谁知道呢,”姜子惟说,“一直以来那也都只是传闻中才会知道的人,在现实之中也没有人见过,不过我想,那绝对比白毛僵麻烦多了,至少是有自己的行为意识的吧!”
姜子惟也没见过旱魃,之前抓捕旱魃的行为也不是他主持的,他师父从一开始就没有支持过这个行动,也是刘家一意孤行,不过九处之中也是因为不能言语的原因对于这个行动处于支持状态。因为他师父并没有支持的关系,自然地天师府之中就没有参与到那一次的行动之中。
参加这一次行动的人回到九处之后,他也是偷摸着问过的,只是每个人都十分的讳莫如深,至于刘家的人是如何找到旱魃所在那些人也都表示不知道,一切都是刘家的刘柏翔操持着,但旱魃行动极其快速,实力明显就是高出他们这一群人很多,被激怒的旱魃完全如同鬼魅一样,出手的时候那叫一个狠准。要不是当时刘柏翔手上还有那一个仙家法器,只怕折损的还要高一些。
姜子惟原本还想再问问的,不过后面基本上也就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刘家一门心思想要抓了旱魃是为了什么,但他心底里面也还有自己的一个想法,在以前的时候,的确有一些玄门人士会收服一些僵尸作为驱使的,毕竟同人对比起来,僵尸没有自觉不怕疼,完全可以不眠不休地战斗下去,越是有能耐的僵尸收服了之后作用也就越大,旱魃这一类的僵尸的始祖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一会这种事情你别凑上前,”左博豪压低了声音对着卓梵说,“你也不是什么修士,其实这种情况下压根就不需要来凑这个热闹的。一会你就跟在我们师兄弟身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也都尽量不要往前凑。”
说着他还偷摸地拿出了不少的符箓给了卓梵,“这些符箓是我自己画的,真要对上旱魃的时候肯定用处不大,你拿着防了身再说。”
卓梵听着左博豪这话,他点了点头,他知道像是他这种不是修士的人虽然有些用处,但到底用处不算太大,真的要闹出事情他可没有多少作用,只有给送人头的份上。天师府的人能够这样提醒了他还给了他不少符箓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多谢。”卓梵将那些个符箓塞进自己的口袋之中对着人由衷地道谢。
“别客气,我怕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你那姑奶奶会直接剥了我们的皮。”姜子惟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可不是对每个进了九处的人都是这样好的,主要还是看在阮萌的面子上,晓得两人沾亲带故之后,他们天师府的人那可是从来都不敢轻视了卓梵。
事实上这件事情他们就压根没想着让卓梵来凑这个热闹,但九处里面也不是他们天师府的一言堂,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竟然把卓梵这个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多少自保能力的人给一并带来了,谁知道安的是个什么心。
顾老看了卓梵一眼,也默默地塞来了好些符箓,压低了声音让他跟在他们身后凡事都不要强出头。
卓梵对于他们的态度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见怪不怪地跟在他们一行人的身后,他觉得他这也算是沾了他家姑奶奶的光了。
张清虚跟着阮萌一路往着深山里头走,走了好一会这才发现一路走来他的鞋子上沾了一些泥,但走在他前面的阮萌却是半点泥也没有沾上,甚至在地上半点脚印都没有留下。
“走快些,一会还有不少人要来。”阮萌并没有停下,只是同张清虚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人要来?”张清虚有些不解地问道。
“很多想要抓旱魃的人。”阮萌回答了一句,她嘴上说是要张清虚走的快一些,但事实上她的步伐也依旧是不快不慢的样子。
张清虚虽然知道阮萌出来就是为了旱魃而来,可到底也还是觉得她这一番动作也完全不像,这个回答也让他明白,会来的人绝对有刘家。
“所以当初伤了刘家的人真的是旱魃?”张清虚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问题问的有些奇怪,刘家能够为了一己之私去抓旱魃,那旱魃为什么不能去对付刘家呢?”阮萌的语气之中带了几分笑意,“你是觉得你们修士就高人一等吗?所以不管是精怪也好邪祟也好,都只能被你们抓了不能反抗更不能报复?事实上他们被你们抓住的时候可都不是心甘情愿的,要么就是实力不行,一旦有能力反抗,你以为你们是安全的?”
张清虚张了张嘴,原本还想着反对一下阮萌的话,可总觉得自己要是反驳了之后肯定会被阮萌劈头盖脸骂一顿。
“好吧,我也不能说那些个玩意一定不会对人类造成危害,有时候你们收了的确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但你自己说吧,刘家像是那样的人吗?在刘家动手之前,旱魃真的是有闹的民不聊生吗?”阮萌冷笑了一声说,刘家那样的利益熏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想要为民除害才想着要去抓旱魃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利益,“所以啊,刘家先出了手,又没有规定当了猎人的一辈子都是猎人,猎物一辈子都不能成为猎人。玄门里面最早的还不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么?而且也从来都不是一块铁桶,你怎么知道刘家倒霉了之后所有人都是在惋惜而没有在背地里面幸灾乐祸呢?哦,我就挺幸灾乐祸的。”
张清虚听着阮萌如此耿直地说自己在幸灾乐祸的时候也是有些无力,还好这一番话是没有被刘家的人听到,要不然刘家的人都能生生被气死了。
“那您觉得,刘家抓旱魃是为了什么?”
张清虚也不去同阮萌讨论关于玄门中人应该守道除魔这种话,因为他早就已经发现了在阮萌心底里面压根就没有“守道除魔”的概念存在。说不定旱魃就算在她的面前对着刘家动手她也能够完完全全睁眼看着,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她可以当做完全没有看到。
“或许是为了抓起来作为役使。这个你不应该来问我,而是应该去问刘家才对。他家不是一直都在干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又要干那些个要命的事情吗?”阮萌说,刘家的人那不都是一副‘自以为本事通天’的模样吗,或许是想抓了青女作为役使,也有可能是别的方面,“或许是为了长生。”
青女是神女,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神力,但能够从三皇五帝时期活到现在自然也是不一样的,阮萌对于人类的印象之一那就是爱求长生,这个毛病从古代开始延续下来未曾有一天断绝,为首的自然就是那些个皇帝们,求仙炼药的一个不落,现在虽然没有皇帝了,但各种毛病的也是不少。长生两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一直鼓惑着人类,深埋在那些血液之中,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出来呢。
张清虚听到阮萌说到“长生”两个字的时候眉头也是微微一跳,事实上想要续命长生的人还真的不少,曾经就有身患绝症的富豪求上天师府想要逆天改命延寿的,这种事情天师府自然不可能做,但玄门中人那么多,还有不少隐秘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做这种事情呢。
张清虚很怀疑,旱魃是僵尸的始祖,就算真的抓到了又能如何呢,难道要把人变成僵尸吗?但僵尸原本就没有自己的思维,只是不腐不化而已,这样哪里能够算是长生了?而且历史上不少皇帝都求长生,最后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觉得压根就没有长生吧?”张清虚说,“就算抓到了旱魃,那也不可能会有长生的。”
“但未必是所有人都像是你这样想的。”阮萌听着张清虚这话,“快走,得赶在他们来之前把事情解决了,不然依着刘家的性子,肯定要甩了黑锅给人背的,到时候说不准就得说我们和旱魃勾结在一起了。”
“那是您。”张清虚有些无力地说道,他觉得刚刚阮萌所说的话还真的有可能会出现,刘家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事实上,就算刘家不是那样说,他也能够感受出来阮萌和旱魃之间那真的是有联系的。
“小子,你以为跟在我身边的你能够逃过吗?”阮萌低笑,“你们天师府树大招风,那么大的一块招牌就摆在哪里,用现在的话说,能够泼脏水的情况下,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们天师府吗?”更何况张清虚还是天师府的继承人呢,换成她都觉得能够一竿子打死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放走一个呢。
张清虚:“……”
黄色的光芒一直绵延到了深山老林之中,山林里面的地形有几分的错综复杂,走了快一小时之后,张清虚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所步入的地方树木枯败的厉害,可枯败的迹象也很是不同寻常,树梢上的叶子还没有落完,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一样枯败了。
有相同情况的树木大片大片的,在这些树干上还带着一些墨绿色的痕迹,不过已经干涸了,不过依旧显得十分的诡异,甚至靠近了的时候还能够闻到一些腐臭味。
“别碰。”阮萌看到张清虚想要身手去碰那些个痕迹的时候出声阻止了,“那上面沾着的是旱魃的血,带着尸毒。”
张清虚伸出的手一下子停顿了,默默地收了回来。不过目光也还是不忘记盯着那些个痕迹,原来旱魃的血竟然是墨绿色的吗?
“为什么在这些树木上会有旱魃的血?”
阮萌几乎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张清虚,这个问题哪里还需要再问,很明显是因为受伤了么,“她受了伤,伤势难愈,她神力已失,自然不可能是山神的对手,从山神手上夺取大量的生机不可能做到,只能从这些树木森林之中抽取生机。”
那为什么是树木而不是人?
张清虚嘴张了一张,到底也还是没有把这个问题给问出来,事实上他也是比较困惑的,因为他觉得僵尸一类的喜欢生气那最直接也比较容易下手的就是人类了,他不明白旱魃怎么会躲开人类宁愿藏身在深山老林之中抽取生机?
“她要是敢抽取人类的生机,你觉得我是摆设吗?”阮萌对着张清虚说,把他没有说出口的疑问给回答了,“我允许她去找刘家的麻烦那是因为所有的事端是刘家先闹起来的,废了刘家几个人的根骨我可以视而不见,但她要是敢对无关的人下手,我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阮萌越过张清虚看向从山林深处步出的青女,“青女,你该做的也做了差不多是到离开京城的时候了!”
张清虚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从山林小道之中走出来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她身上的衣衫发髻都完全像是古代一般模样,只是一只手臂上似受了伤,墨绿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滴落。
她面色青白,没有半点的血色,抬眼看来的时候,张清虚有一种莫名的寒意,山林里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好像深秋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