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奇怪的买卖人送来与小哥的刺青相同图样的墨玉,是小哥的谜样身世,还是暗藏其下诡异阴谋。
深埋在天坑下的古老国度,来自远古洪荒的誓言,又一次……难料前路的盗墓之旅
1、墨玉麒麟(上)
武侠故事有的定数。故事里里那些什么什么大侠,什么什么盟主。无论年轻的时候他有过什么丰功伟业,修得了什么绝世武功,到了晚年都逃不过归隐的套路。
小爷我前些年看着还觉得俗套。可是现在看来倒真觉得这都是顺应天命。
经历了打打杀杀,砍粽子,躲机关。闲下来的时候还真觉得,和平最好啊。
初秋的天气,前一天才下了雨,太阳出来后天空显得老远老远的。所谓秋高气爽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人总是有惰性的,吃过午饭,店面后面支一张马架子,泡一壶胖子从京城捎来,说是当年给皇帝用的贡茶,人就躺那儿不想动了。
有这样的安逸日子过,那些武林高手不隐居都难,何况那些人选的都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比起我这西泠印社小小古董铺好了不知道几百倍。所以,谁不想隐居啊。
倒斗……还倒个屁,小爷我可不要再还下斗了,就是给我一竿子枪杵两眼前,我也宁愿你直接扣扳机,老子也不下斗了。
折腾个半死,结果白跑一趟,闷油瓶的记忆还是没有回复,从墓里顺出的明器能卖的都卖了,那些有价无市的东西,丢给胖子处理,自然我这也清闲下来了。
伸一个懒腰,刚好瞥见王盟歪着头靠在柜子上面。敢情我这个老板还在店里呢,他就开始打瞌睡了……那鼾声,可没有有隔壁老王上周才买的金丝鸟叫的来动听。
人闲了想个事情也会慢半拍。我琢磨着是上去给王盟一个爆栗还是任他就那么歇着。还没个结论,王盟就给上门的客人给吵醒了。
“客人你看点什么,慢慢……”这王盟,招呼客人跟背台词以一样,睡眼朦胧的还没看清个人,话已经说了一半了。
倒是后半段突然停了。暗骂着王盟不中用,我这抬眼看过去……自个儿也傻了。
我的乖乖……我吴邪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黄花闺女的手是没牵过;但是亲眼见过的美女,不说上百,好几十个也是有的。就打现在信息化时代,要看美女上网一搜,那是海量的图片报道。
更何况,古人的防腐技术至今都是一个谜啊。小爷我倒斗看到的那些美女粽子,哪个不是天仙级别的。我还真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更漂亮的女人了。难怪王盟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位小姐,您……您要找点什么?”话一出我就想扇自己嘴巴,平时蛮利索的,怎么见到个人就结巴了。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你这卖什么?”美人倒没什么表示,站在店外打量铺子,随口问了一句。
“拓本、瓷器、玉器……我们这是古董店,有东西收,就有东西卖。”王盟也算是清醒过来狗腿地说。那一脸亢奋,就差没给美女跪下,大喊一声“奴才遵旨!”整个一中华上下五千年积攒下来的奴性。
美女笑了一下,跨了进来。到说那长腿,时下流行的九分黑色铅笔裤包裹的那是一个皱着都没有,美女上身穿了一件贴身的无袖衬衣,这种显露身形的穿法完全是犯规。得,反正美女身材好,凹凸有致,穿什么都好看。
我还听到王盟嘀咕“黄金比例什么的。”这身材这长相,送到北京电影学院,那也得无条件录取。
等我胡思乱想结束,美女刚好回过头,气势十足的搁我面前。我这一抬头,心底又是一阵呻吟。
话说女人哪个不穿高跟鞋的,巴黎时装周上的模特个个脚下都是超过10CM的鞋子,拉高了身长也增加了气质。
美女穿这种高度的鞋子,气质自然是加分不少。不过这高度……
小爷我必须抬头看人是怎么回事,好说我也是身高超过180CM,还需要仰头5度看人,这女人也太高了一点吧。
“您是吴邪先生?”美女挂起自信的微笑,“您好,我是长孙若兮。”
“您……您好。”
以前听说过,人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我叫谁”。一种是“我是谁”。前者认为自己需要在这次谈话中介绍自己,而后者是认为对方理所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即使不认识自己,也应该在这次谈话中认识自己。就像比尔?盖茨站在你面前开口绝对是:“我是比尔?盖茨。”而不会像面试的大学生说:“我叫比尔?盖茨。”
“那个,长孙小姐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美人虽美,但是不是自己的感觉上就会成灾,从这个女人开口叫我名字的一瞬间,在多的绮丽幻想都丢一边。
淘古董的人,没必要连我这种小铺老板的名字也打听吧。来我们这地方的,大多数人连脸都想遮起来不给别人看,怎么会一上来就自报家门。
“到古董店,当然是来看古董了……吴先生有什么好货色吗?”长孙扫了眼柜子里的东西,就移开了视线。看不上眼的意思表露无遗。
话说最近这日子,围着斗转的日子占了大半,到是没怎么经营自己的摊子了,这店里的货色都是些沉货,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行家没兴趣,不是行家的又看不明白价值,属于搁那充门面,碰冤大头的东西。
“小姐喜欢哪一类的东西?”
“青铜、金银、玉器、竹帛我都喜欢。”长孙笑的温柔,我听的确是一身的冷汗。
敢情这些东西我店里都没有,我这是拓本店,玉石、瓷器是有那么一点,但是都放柜子里的,一眼都看得完。而长孙却说青铜、金银、竹帛……她倒是在暗示我从斗里顺出来的玩意儿啊。
“咳,抱歉长孙小姐,我这就拓本多,也没这些东西,唯一几个玉石、瓷器就搁您面前呢,您要是看不上眼,我再给您介绍一家?”
“呵呵,人家都说吴先生人好,还真是……就连买主都可以随便往人家店里送啊。”长孙也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那自然的姿势……王盟眼睛都直了。
“我不是看您是识货人,而我这又没您看上眼的东西吗?”我被惊的猛冒汗,倒没多注意这女人什么动作,虽说现在行界里我也算沾了光有点名气了,但那也只是在行界啊。
这种来历不明,似乎又知道不少的人,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最怕的还可能是雷子。这会儿没事,说不定美女前脚走出去,后脚就进来几个便衣。
“吴先生倒是谦虚。”长孙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和我打起哈哈,倒是不打算挪窝,摆明跟我耗上了。
没办法之下,我先叫王盟给客人上茶,之后装作没看见王盟哀怨的眼神,招呼着让他关店离开。期间长孙若兮就盯着茶,抿一口,又看看茶碗。到成了一个品茶的茶客。可惜我这里不是茶馆。
2、墨玉麒麟(中)
拖了点时间,也看不出长孙的意图,最后就连我自个儿的茶都换了一壶,才硬着头皮坐下来。
“长孙小姐。”
“叫我若兮就好。”美女笑的依旧漂亮,我却无福消受。
“若……若兮小姐,您到底要说些什么就明说吧。吴某人不算个聪明人,实在想不透。”
“呵呵,小三爷真的很谦虚啊。”长孙笑的花枝招展,搁下茶碗却没见茶汤洒出来。
亏她这半天端着茶碗一口都没喝。那刚才那么久她在和茶碗接吻吗?
“若兮小姐叫我小三爷,如果是我古董店的买主可从来不会这么叫,如果不是买主……那么我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了。”
“您店里所有商品我都买了,明儿我就叫人来和你议价。”
我猛抬头,若兮还是那样笑盈盈地望着人,刚才的话像是我幻听一样,就没见她开口。
“您说啥?”
“我说我明天就叫人来你这议价,你这的东西我都要了,这下我算是买主了吧。”若兮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我,桃花眼里自然而然流露出玩味的意思。也不知道她欠下的桃花债够不够她下辈子还的。
“那,多……多谢惠顾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硬挤出这句话。
“不过……我还想在您这寄卖一样东西。”那个停顿语调里透着弯儿,这可把我的肠子也绕了一个弯儿。
果然没好事,美人如蛇蝎,聪明女人更是招惹不得。可是有些时候,你倒是脚下踩着风火轮跑得快,人家那是踏着跟斗云在追,速度不是一个级别的,跑不掉啊。
长孙从包里拿出一个乌木雕花锦盒。整块乌木雕琢而成,那些金边融了都可以给小爷我做一条金狗链套脖子上了。
这是个好东西,光说那乌木,本身就是个宝贝,从地下挖起来就值不少钱,何况精心雕刻过,这东西的手法倒是个古董级的。用这值钱货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长孙也没弄啥炫头,直接的打开了。我一看一口气没提上来。里面是块玉。
一块巴掌大小的墨玉,光看质地就知道是好玉,可是这是块现代的东西,上面花纹的打磨也是现代的手法,丢那些首饰店也许能卖上个价格,可是丢我这古董店……说真的,我倒觉得这个锦盒的价值要高得多,至少是个明清的古董,就算不是古董,光这木头、金边也值好几十万。相比起来,这块不知道雕了什么东西的乌七八黑的墨玉道不值钱了。
“若兮小姐……你要寄卖的,是这盒子……还是……”我指着玉不确定的问,毕竟有些人就喜欢把东西搁盒子里面权当装饰的东西卖掉。我是平常人,不懂非常人的想法。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等着若兮的答案。
“当然是这块玉了。”若兮啼笑皆非的开口,“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这是这玉……不是古董吧。若兮小姐,你可别耍我。”最好你耍我,然后现在就拿着东西走人。
“我可是认真的,这玉值多少钱我知道,可是在有些人手里,它的价值可就不一样了。”
我琢磨着,若兮这个女人说话的口气,到觉得是挖了一个坑把我往里送,而且知道坑里有什么之后,我还非跳不可,心甘情愿。
现在就是站在坑边啥也不知道胆颤心惊被她当作笑话看。如果是这样,我能不能选择立正、站好、向后转、跑步走……就当我什么也没看见,不成吗?
“虽然您是这么说,可是那有些人也只能是有缘人啊,我哪去给您找?”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因为我只卖给一个人,也只有您能够卖给他。”若兮伸出手,在我面前比了比。看把果然是陷阱。
咚咚咚……突然门板传来猛烈的敲打声,吓得我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还没等我骂出口,手机又响了起来。一时间铺子里到是热闹。
“我说天真无邪,大白天的你关店做什么,还真不想做生意了啊。”门外一个声音毫不客气的叫嚷,“你胖爷爷来了,还不赶快过来勤——王——保——驾!!!”
那个扯着破锣嗓子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胖子。这家伙怎么这个时候到杭州来,还不通知我一声。如果让我知道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什么的,我绝对揍他。
“surprised!天真无邪有没有想你胖爷我啊。”
还真让我猜中了。我一阵头大,后面有个麻烦没解决,这又来一个麻烦。
我打开门,胖子穿了一件花衬衫,下满一条沙滩裤,踏着双人字拖,整个海边台客造型。见过傻的,没见过他那么傻的。特别是肚子上那圈神膘,最后两颗扣子都没扣上。
“你个死胖子,穿的个什么,两个月不见你倒是又长膘了啊,这次恐怕脂肪长进脑子里了吧。”
“说什么了呢,”胖子打了我一下,“这次回来,你胖爷爷我到马尔代夫逍遥了一圈,人嘛……赚来钱当然是为了享受。谁像你啊,整天就守着这小铺子,连小哥都会笑话你。”
要是小哥懂得笑话就好了。我忍不住想,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闷油瓶还住胖子那,这下胖子到马尔代夫……敢情你还带着小哥的呢?
我越过胖子往后看,小哥不就站在对面那颗老树下吗。最让人扭曲的是他那身衣服。和胖子同款的台客装,最要命的是那件衬衫上写的“哥看的不是海,是寂X。”配上闷油瓶整日飘渺的眼神……还真贴切。不用想这也是胖子抽风的杰作。
“胖子……你给小哥穿的这是啥啊。”
“够写实吧,我一眼就相中这件衣服了,简直是量身定做,艺术的最高体现,一开始那个老板还不卖给我呢,说是他留着打算自己穿的。”
敢情你还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
我一边琢磨着小哥怎么不提刀把这个脑子里不是明器就是美女的死胖子砍了,一边侧身让他们进来。
结果一转眼就看到长孙若兮直溜溜的盯着看的眼睛。我和胖子哈啦了了半天,倒把她给忘了。
“哇……天真无邪,你这下还真不天真了……”胖子大叫一声,然后就哑了,闷了半响才蹦出一句话。
“你瞎说啥。”我扯过胖子拉到一边的屋子里,这个家伙,盯着个美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事实胜于雄辩,你都金屋藏娇了,还想抵赖啊。”胖子甩来手,指着厅里坐着的人说,“大白天的你关门做什么,你铺子里就坐着这么个女人,还是这个级数的大美女……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道就面对面喝茶哈啦啊。”
“……”我还真就和她喝茶哈啦了。
“鬼扯把你,告诉你胖爷爷,你在哪里勾搭到的这个美女。”
“勾搭你个大头鬼,这个女人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还是倒贴啊,”胖子受刺激似的后退一步,“这年代美女的眼光都变了怎么的,我到现在还没个相好呢,天真你就有这种美女倒贴了。”
这个是胖子三句不离那档子事,气的我直想揍他两拳。
“胖子,不和你瞎扯蛋,这女人古怪的很,别被她骗了。”
胖子愣了一下说:“怎么,还是粽子假扮的了不成,不过这样的大美女,就算是粽子爷爷我也认了。”
说到这,胖子的眼神又瞄向外边,看来若兮对他的吸引里真的很大。这家伙向来是有贼心没贼胆,除了下地的时候胆儿大的不想个人,一般来说还是惜命的。没想到这会儿给他说到这份上了,他还对那个女的想入非非。
“你别一副贼眉鼠眼的,我给你说,这个女的把我店里所有东西全买了。”
“全买了?”这会儿胖子也转过头来,眼珠子瞪的都快掉出来了。
我连忙点头,这家伙终于开窍了,可下一句话就把我气得不行。
“原来这姑娘还是个富婆啊,谁娶了她,谁还真是八辈子的福气。”
“滚你个驴蛋,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有用的吗,”我不客气地敲胖子的脑袋,平时鬼精灵似的,怎么遇到女人就不开窍了。
“一般人会跑到你的店里来,啥都不看先把你店里的东西都买完在和你谈生意的吗?喜欢当肥羊也不带这么干脆的,而且这个女人还要在我这里寄卖现代的墨玉,用乌木镶金的古董盒子装的,上面刻了什么我没仔细看,你说有这么矛盾的事儿吗?”
我比划着,就期盼胖子开个敲琢磨琢磨这事。
“有这种事?”胖子也看出些问题,刚才一脸贼样也收敛起来。
“是啊,她还说要指定一个卖家,不过我还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这事邪呼,没人泛这个傻啊。”胖子摸摸下巴,往外望的眼神终于也算正常了,“这女的啥来头。”
“不知道,她说她叫什么长孙若兮。”
“长孙?呀呵……还是皇族后裔啊,难过看起来就机灵得很……遗传啊。”
“别开玩笑了,她姓长孙,又不是长孙皇后啥的。”
“我说天真无邪,你就不懂了这叫……”胖子摇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着就觉得欠扁。
“得了,你也别和我东拉西扯的,去探探那个女人的口风。”
推着胖子就往厅里走,我们在这里嘀咕一阵的,若兮也会怀疑。转出屋子,眼前的景象我又是一阵肉跳。
3、墨玉麒麟(下)
我拉了胖子在一边说话,到忘记还有个闷油瓶了。这会儿他还穿着那身台客装,坐在我之前的位置上,就连我的茶都被他接管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若兮一脸兴趣的盯着他看,和闷油瓶搭了几句话,都不见他理会她。
若兮也不恼,照旧一脸笑容的说话。那块玉石被闷油瓶拿在手里转来转去的看。
这绝对不是好事,往往让闷油瓶产生兴趣的东西都和斗有关,而且那东西闷油瓶越是感兴趣,那么对应的斗越是危险。凑的进了才听到若兮说啥。
“怎么样,张先生……这东西你感兴趣吗?就算你不知道这玉的事情,你对这花纹也喜欢吧。”若兮撑着下巴,也不气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像个高明的商人一样介绍自己的东西。
“这东西,卖给我。”不等我阻止,闷油瓶已经开口了。
我说你个油瓶子,平时怎么不见你嘴勤点,这时候你嘴快个什么。
“那个……小哥……”
“这个我送给你。”若兮撑着下巴,倒是一脸开心。
“啊……啊?”
不说这东西是不是个古董,就这工艺本身也是个奢侈品吧,这么简单就送人了?钱多也不是这样花的吧。那你之前为难我干什么,还说指定卖给谁。追到两人跟前的我一时间找不到话说,不过短短的时间,变数也太多了吧。
“这样吴先生也不会为难了,”若兮站起身,“我也该告辞了,明天午餐过后我再带人过来可以吗?”
“啊……好。”
直到把她送出门,我和胖子还没反应过来,而闷油瓶又闷了回去,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块墨玉。
“哇,小哥看不出来魅力还真大。”胖子比我先有反应,向着闷油瓶就扑了过去,目标却是那个乌木盒子。
“宝贝啊,宝贝啊……这是个好东西,天真无邪别傻站在那,过来给鉴定鉴定,这东西值多少钱。”
被胖子嚷的心烦我随口说:“这东西好像是个明清的,也不是谁特有名的人雕的,就那乌木值钱,几十万吧。”
“喂,这上面的金子论斤论两来买也不值这个数吧……这是艺术品,工艺品,古董!!吴邪你匡我吧。”
“那就百来万,算是给你胖爷面子的价……不过话说回来,这关你什么事了,那东西是人家姑娘家送给小哥的。”我伸手就去抢,胖子这家伙撑着小哥记忆不明瞎整他,小哥几番出生入死救他,他也不怕遭报应。
“唉,话不能这么说,小哥吃我的住我的,这东西给我也没什么不妥吧。”胖子仗着自己体积大,竟然拿屁股来顶我,伸出的手就是不让我拿那个盒子。
“这东西……不能给你。”
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两个旁边,一把拿过了盒子,以有所思的看着。
“不是吧,小哥……这盒子有啥问题,难道暗藏机关?”
“……”闷油瓶啥也没说,把手里拽着的墨玉递给我们。
“这玉怎么了?”胖子还在纠缠着小哥要答案,我拿过墨玉研究起来。既然小哥对这东西有兴趣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块玉有巴掌打,上面乌七八黑的刻着什么东西,是个龙头,仔细看又和龙有些区别,头下面是满是鳞片的身子,再下面应该是祥云什么的,看起来像是腾龙出云的图案,感觉上好像在哪里看过……
“胖子,你过来看看这个,我觉得很眼熟。”把胖子招呼过来,那边小哥还在研究那个盒子,也不知道那上面刻了些什么,看小哥那么专心的样子到有些蹊跷。
“这个是腾龙出云的图?”胖子转着玉石和我发现了一样奇怪的地方,“哪的龙长这样的,没角没爪的……”
胖子把玉石对着光看着,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觉得这东西更加眼熟。
龙头向上,下半截身子藏在祥云中,没角没爪的龙更像是龙的亲戚……
这个时候,闷油瓶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闷油瓶……
“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一拍大腿,夺过玉石再看个仔细。
“这个不就是小哥,身上那个刺青吗?那就不是龙,是麒麟……还真是龙的亲戚呢。”
这么说起来,虽然看过闷油瓶的纹身好几次了,不过都是在斗里,光线不足又被这个那个的原因吓个半死,哪还有心情关心他的刺青长啥样了啊;要不是上次拿热水袋烫出他身上的刺青研究,我还真记不到这个图形。
“好像真是那个东西,”胖子看了半天也终于看出个蹊跷,“这个黑石头刻个东西,是啥都看不清……”
“要不,咱们再看看?”我看向闷油瓶,正主就在这,把刺青再弄出来看看不就得了。听我这么一说闷油瓶也盯了过来。
“好好好,天真无邪你去拿个热水袋过来,我们再把纹身烫出来!”说干就干,胖子已经自顾自的跑去扯闷油瓶的衣服去了。
没怎么晒太阳的胸膛立刻就露了出来。说真的,闷油瓶瘦归瘦,该有的一个都没少;穿上衣服跟个纸片似的,脱了衣服下面全是肌肉,属于身上没有一块多余肉的那种,摸上去手感全是石头一样的硬。真是让男人羡慕的体格啊。
“天真你愣着干嘛?”胖子从一边推了我一下。
他动作倒是快,闷油瓶台客装已经被他脱了下来。上半身整个裸了出来,我这铺子门还开着呢,他也不怕个人走过来,看见我们两爷门儿扒年轻小伙儿的衣服是不是有伤风化。
“去找热水袋啊。”
“这才过白露呢,中秋月饼都还没吃你让我哪去给你找热水袋。”
“这不是你地盘吗,敢情让我去你家翻啊?”胖子也不饶人,手里还扯着闷油瓶的衣服就在那里嚷嚷。
想来要看闷油瓶身上的刺青,就算没热水袋,也不能在这干瞪眼啊。
我瞄了眼放在边上的热水瓶,那是泡茶的时候随手拿到厅里来的。虽然水烫了点,但是我们求的就是效率不是吗……
我没敢把话说出来,心虚地瞄向小哥。刚巧和闷油瓶的视线撞在一起,敢情他也明白我的意思了。
闷油瓶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扯过胖子拽着的衣服,往后退了半步:“不用了,就是那个刺青。”
既然闷油瓶都那么说了,我们自然也就信这个了。真让我拿着开水去烫闷油瓶,我怕他以后在斗里报复我。
等等,不是说不下斗了吗……那么他想报复也没地方了,但也怕他半夜撬了我的房门,进来拿开水烫我不是吗,我可不像闷油瓶有那么高的警觉性,铁定是被烫成红虾子才会醒的那种。
“呀呵,那个长孙妹妹还暗恋我们小哥啊,身上的刺青都拓下来,找人刻了送过来。大手笔,大手笔。”
“大手笔个头,”我忍不住又打了胖子一下,这个家伙就是欠教训,“小哥的刺青随随便便看得到啊,那个暗恋人家会偷偷摸摸跟到斗里去拍照,就为了刻个麒麟,你直接刻个‘张起灵我爱你’不是更简单。”
“也许那姑娘就对小哥的刺青影响深刻呢,小哥的刺青可是身体发热就会显现哦。”胖子边说边露出猥琐样,眼神还直往闷油瓶身上瞄。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胖子的意思。这混蛋脑瓜子里尽装这些东西。
“你丫的都想些什么,别在这里用你满是污浊思想的东西污染祖国大好青年。”
看我这次是下了狠手,胖子也不由着我打人,一个猫腰躲了我的拳头一边还再说:“都是成年男人,装什么纯情。天真无邪,你就像个老妈子,还真对的起你胖爷我给的称号呢。”
我在一边咬牙:“……”
老子可是连黄花闺女的手都没牵过,纯情怎么了,我那是专一。一边的当事人到每发表意见,站在一边等我和胖子两个人抬杠,被胖子推到前面当挡箭牌还一脸状态外。
“小哥,你倒是说说这盒子有啥特别的。”我也无力再跟胖子瞎胡闹,一手拽过闷油瓶,指着他手里的盒子问。
“不,这只是个普通的盒子。”闷油瓶回答的理直气壮。
“你看了半天看出这个?”
“……”
“小哥,你这不是耍人吗?”
闷油瓶就这么直溜溜的盯着我看,淡漠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情绪。
“……”
“……”
“……”我该拿这个小子怎么办好?
“唉唉唉,你们两个在那里深情对望个啥,有结论了吗?”终于耐不住的胖子在那里大叫。
“长孙若兮说她卖的是那个玉,这盒子只是装玉的东西,难道有问题的还是这块玉?”我无力的靠在闷油瓶身上,转过头问胖子。搞定他们两个让我觉得身心疲惫。
“这玉很普通,没什么特别。”回答我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今天的闷油瓶还算听话,到知道回答写有用的东西。
“那有问题的是这花纹咯?”说来也是花纹有问题,怎么就那么凑巧的和闷油瓶身上的一样。
“应该是,我觉得……那个人是在提醒我什么……”说到这闷油瓶又没了声音,靠着人还算舒服,我就依着这个姿势研究长孙的目的。
“想那么多干啥,”胖子拍了拍我,“走吃饭去,明天那个女的不是还要来吗,到时候问他就知道了。”
“啊……哦。”被胖子扯了个踉跄,若不是闷油瓶拉了我一下,我直接载地上去了。这个死胖子,没看到我靠着人假装自己没长骨头吗?
“杭州有什么好吃的,天真……给介绍介绍。”
“啊……好,你别拽我啊,我要关店啊。”
身后,闷油瓶把玉石放进盒子,丢进背包里,然后穿好衣服,和我们一道走出了门。
夕阳照进那双眼睛里,还是一贯的淡漠。那种失忆之后的人,连心都是茫然的淡漠。
每次看到他的眼神,我就忍不住想要替他找回记忆。那个不下斗的决心,有那么一刻觉得危险的动摇了。
4、出发广西(上)
第二天,我们三个才吃完午饭,长孙就带着那些鉴定专家来了。说真的,我这店里的东西,虽然说不是赝品,但是自身的价值最多也就是个装饰品,在这些鉴定师的眼睛下还真不值几个钱。
看着那些拿着专业仪器看来看去的专家,我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不过长孙这女的还算不错,看样子是关照过那些人的,报的价格都还算合情合理。弄到后来,我干脆把事情丢给王盟,自个儿拖着闷油瓶跟着胖子和长孙哈啦去了。
今天,长孙若兮穿的见很有民族风味的连衣裙,像个20出头的邻家小妹,被胖子狗腿的夸得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说的我都觉得丢人,不过长孙倒没说什么,笑的跟朵花似的。
“我说若兮啊。”胖子拨了个毛豆角到嘴里说,“你昨天拿来那个玉,真就那么送给小哥了?”
“是啊。”
我还在一边纳闷,咋的胖子就那么亲切的称呼起人家姑娘的名字了,这边已经进入话题了。
“唉,什么时候也送哥哥我一个啊。”
“呵呵,那可不行,我就那么一块。”若兮摇摇头,到不给我们挖掘线索的机会。
“我说,你送小哥那个……是有目的的吧,那么大块值钱的玩意儿,就那么白白送人了?”
胖子别的德行不说,套话这本事到还是有的,不过若兮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弯儿下来啥话都给抵回去了。
“那东西本来不是古董,说值钱也就是那工艺,我看小哥喜欢,不是说东西就图个缘分吗?送都送了,怎么你怂恿我拿回来?”
一边闷油瓶就往着外面发呆,这小子这个时候真的很讨厌。端着一张状态外的脸,坐在那里装忧郁。我就觉得,无论若兮本来有什么目的,会白送给闷油瓶绝对是那张小白脸的功劳。
“那这图你哪儿来的?是个……麒麟啥的,这别致的东西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胖子不死心,换了个方向继续说。
“胖子,你这句话我可记下了啊。”若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今天到没看到她和茶杯接吻,小爷我今天拿出来的,可是珍藏了好些年的普洱茶。若兮倒是识货,上茶的时候就对这东西赞不绝口。我找个机会绝对要好好和胖子说说,拿的是啥东西,美女只对着茶碗现芳心,还贡茶呢。
“唉,别……我不就个比喻吗。”
“呵呵,这东西到不是我做的,是按照原物大小缩小的仿制品,原本的东西是个青铜的大家伙,那块玉是按照1:30000的比例缩小的。”若兮有意无意瞥了我一眼,看得我一阵哆嗦。
青铜的,那么大的东西……我突然想到一个很接近的玩意儿,对那玩意儿我可没什么好印象。
“这么大?”听到结果,胖子眼睛都直了,那颗猪油脑袋里想的什么我用脚趾都猜得到。
“那可是值钱货啊。”胖子一阵感慨,“不对啊……那么大的东西,早就轰动世界了,不可能,不可能……若兮你骗人的吧。”
“不信算了。”这女人突然转过来就顶着我看,那双眼睛直溜溜的顶着人,大白天的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三爷?”听到若兮的声音,我不由愣在当场。
感觉似曾相识的……恐惧,那种由心底升起的恐惧感,黏腻的附着在身体上。像是在哪里经历过的可怕……
啪,肩膀被拍了一下。
“啊?”我转过头闷油瓶正盯着我,漠然的眼睛里好像有一些情绪。
“怎么了?”
“啊……不,想到别的事情去了。”我默默脑袋,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荡然无存。话说回来,刚才我为什么会觉得害怕来着?
闷油瓶已经移开了视线,胖子正在办他添茶。于是……他是什么时候喝掉茶的?我根本没看见他动过。
若兮还是笑盈盈的坐在那里,她的面前已经堆起一座毛豆角壳的小山,看样子她很喜欢这种风味的小吃。她又是什么时候吃了那么多东西的?我默念着他们都是非常人,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若兮……你是在哪里看到的那个青铜器的?那么大……是个啥东西?”
“不知道。”像是谈论天气怎么样,若兮这样回答我。
“啊?”
“这东西做什么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这东西是在一张照片上看到的,那张照片有这么大,上面的人只有这点大。”若兮伸手比了两个大小,我瞬间觉得头大起来。
“我……那照你说人站在这个东西面前,根本就像蚂蚁站在巨石边上啊。”胖子唾沫横飞一脸激动,“”
“差不多。”
“那你带这个东西来找小哥,还用那么好的乌木盒子装……到底是什么打算?”
“只是想把这个送给需要的人啊,盒子全当见面礼不行啊。”若兮还是打着马虎眼,吊足了胃口,又把自己的目的收了回去。
“你之前是希望把它卖给某个人的吧,这转手就直接送给了小哥,你之前就打算把这东西送到小哥这吧。”越说越觉得合理,闷油瓶和我们住,只有我能够卖的东西,指定的人,特别的目的,除了闷油瓶还有谁。
“唉,这么一说……若兮小妹妹,你根本就是在算计我们啊。”胖子乘机结果话题,想从若兮那里捞点情报。
“我哪有,只是看看各位有兴趣没有,对这个东西?”
“有兴趣,有兴趣……那么大的青铜我当然有兴趣,若兮妹妹,这东西……在哪里的?”
若兮指着地下:“下面。”
“下面?”胖子看着地下呆了一呆,“斗里?”
谁说地下就一定在斗里,我翻了个白眼。这个是胖子,看到好东西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想着土里马上就联想到斗,还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土夫子似的。这个若兮来路不明,摸不清底细就随笔暴露自己是做啥的,还真不怕国家法律啊。
“对啊,就在斗里,有兴趣看看吗?”顺着胖子的话说,若兮撑着下巴一脸小女人的俏皮样。惹的胖子更是找不到北,点头就想答应。
“等等,若兮你干嘛给我们说这事,或者干嘛来找小哥?明人不说暗话,挑明了说怎么样?”
不是我小心,照片上这东西让我想起秦岭下面那个鬼玩意儿青铜树还有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老痒和他娘。心里都憋出阴影了。
两个人的对话被我打断,胖子露出一脸不满地说:“我说天真,你啥时候变得那么冷静了,若兮来找我们就是那是看得上,这个好东西是个人发现了那就不得了的事,夹喇嘛本来就这个样子了啊。”
我正想回嘴说胖子怎么就临阵倒戈,一边闷油瓶突然伸手拉了我一把。
“没事,听下去。”闷油瓶这么说,眼睛里倒是有些情绪。
习惯了他面瘫的表情,那点情绪都觉得珍贵,一时间把我想说的话全压了下去。
“唉,看来是我说的不明了了,”若兮拍拍手里的食屑缓和了气氛,“我找小哥本来是想请他走这趟,夹喇嘛找他就像找了半张保命符,这个两位没意见吧。”
若兮也不隐藏自己有备而来的意思,其实早在她把墨玉送给闷油瓶的时候这意思就量给我们看了。
现在挑明了说,不过是给个面子给我。
“我对这个族徽感兴趣,想去看看……近期组了一个探险队去寻找这个东西,本来想找到小哥就好的,不过这里有北派的摸金校尉和小三爷在……所以想问问看两位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我又是一个哆嗦,不知道怎么的,被若兮叫道名字就觉得全身难受。老子在怕个啥?
胖子是打定主意要跟着走一趟的了,说真的我不想去,只要和那青铜树有关的东西我都不想参与。人可不是次次都那么好命的,我有大好的秋天去享受阳光,干嘛要去地下那个黑不溜秋的地方体验惊声尖叫啊。
我一边想着一边看向闷油瓶。
他没了记忆,可是下斗就和习惯一样,或者说那个地方才是他适合生存的环境,在这地面上,他就像是隔了个玻璃在参观一样,自始至终就是个局外人,我们做什么他都只是站在远处看着,啥也不参与。
“我去,邪……你别去。”闷油瓶回应我视线一样拉住我的手,握了一下松开。
“啊,好。”条件反射的应了下来。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在斗以外的地方看到闷油瓶这种认真的表情,虽然只有一下,但是他叫我名字的时候我的确看到了叫做认真的情绪。吓了一跳,这个瓶子要么不说话,或者用两三个字表达意思,只有真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才会叫人名字,而且越来越简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小子就丢了我的姓,只叫一个字了。
“哎,天真无邪,你还真是听话的主啊,小哥说一句你就答应了啊。”胖子一把揽住我,不甘心我就这么放弃走这趟的机会。
“下斗我本来就不专业,想玩命你小子慢慢玩。”我推开胖子的手,他也不想想他那只蹄子有多重,一个用力我呼吸都困难了。
“你不去啊,真可惜。一般人都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吧,何况那么大一个族徽,可不是随处都可以看到的。”若兮也在一边惋惜,瞄过来的视线自始至终在我和闷油瓶之间转悠,看着有种被蛇顶上的感觉,怪吓人的。
“好奇心杀死猫,这些年的教训我受多了……等等,你说啥,这是个……族徽?”指着照片瞪着若兮。
5、出发广西(中)
她说啥,这么大个东西是个族徽,脑子里闪现一些东西,我突然有种不得了的预感。
“是啊,这花纹是个族徽,我们调查了很久……已经初步确定是哪里的族徽,不过……还需要一些肯定的资料,所以请小哥来帮忙。”
“小哥?为什么是小哥?”我忍不住提高声音。
“因为……”若兮转了下眼睛,指着照片上的东西说,“你们都没见过这个纹样吗?”
“小哥身上有……这个刺青。”胖子吞了下唾沫,也转过来盯着闷油瓶看。
“族徽这东西只有本族之人能够佩饰……不知道张起灵对自己家族的事情有没有什么能够提供线索的?”
倒斗这种事,属于挖一个坑,就足够你吃一辈子的事。只要你运气好,有命回来就行。
小爷我下过海斗,上过云顶天宫,去过西王母国,就连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青铜树都爬过,既然有命回来,见识过有些人几辈子也没见识过的东西,这辈子也算足够了。
所以理应蹲在自家小铺里晒晒太阳,看看风景,偶尔卖一两件东西,吃穿不愁的过日子就好。等老了谈论谈论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回忆一下往昔,享受夕阳无限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胖子、闷油瓶在上海机场排排坐等人领走。
我这是犯的什么贱啊。倒在座椅上唾弃自己,一边胖子拿着手机和若兮聊的正欢,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拿到人家的号码的。反正他先是通知我们到这里集合,然后说等人领走就行。
托他的福,我们三个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在检票口发呆。另外一边闷油瓶继续自己神游天外之旅,就不知道机场上面,钢筋玻璃的天顶到底有什么可以看一个小时,那里可没有飘来飘去的云给他追忆人生,感悟世间其妙。
好吧,我承认我有些恼,不就是我要跟着来吗,闷油瓶既然可以和我冷战好几天。以前闷油瓶是冷冰冰的不理人,但是失忆之后的人稍微有些改变,至少我和胖子和他说话,十句他也会回你三句。
那天,闷油瓶说了句:“别去。”被我顶回去之后,他就不理我了,无论我说什么,就算是祭出他最喜欢的定胜糕,他也不理不睬的。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他喜欢那个。每次买回来,他可以和胖子吃的一样多就足够证明他喜欢那东西。没见过他那么耍小孩子脾气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和他张起灵有关,以为我小三爷会去啊。足金的八抬大轿也别想让我离开杭州。
“胖子,若兮那女的真说的让我们在这等她?”杭州不是没有机场,为什么叫我们跑上海来?
“是啊,是啊……她发短信说的。”胖子笑得眉飞色舞,不就是和美女发短信吗,弄的和高中生初恋一样,也不想想他都是向着三十稳步前进的人了,装嫩装成这样的也不觉得丢脸,还想说些什么,胖子的手机里特务J那首歌突然开响,是胖子给设的若兮专有铃声。
“来了,来了。”胖子一蹦老高,一脸春情泛滥地跑到一边接电话去了。看他笑的那贼样,我直摇头,这家伙没救了。
闷油瓶已经没有再看屋顶,他视线锁定另外一边,不知道看什么看的专注。
上海国际机场很大,即使人流量大一样也能够看个大概。像若兮那级别的美女到这里,不出现集体注目礼才怪,所以跟着群众的视线走一定能够找到人。
我顺着视线望过去,忍不住抖了一下。一个明显高出人群海拔的外国人正从那边走过来。说真的,就我和闷油瓶这身高,站在人群里也算是高原了,可也没像那个男的一样。
随着他的走动,人群自动分成两半,比圣经里摩西分海还壮观。黑色西装,黑色墨镜,魁梧的身躯,我以为我看到了终结者现实版。那个男人目不斜视直接走到胖子身后,光是往那一站都有种危险的气势,不过很搞笑的是他手里拿着一个女款的粉红色手机,就像北斗神拳的主角穿着公主裙一个效果,而且那部手机里直传出胖子的声音。
“您好,我是J。”外国人用生硬的普通话打招呼。
胖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你谁啊,怎么会有若兮的电话?”
“小姐现在正在休息,我带各位上飞机。”男人表情恭敬,说完这些拿过我们的行李带着我们就走。胖子在后面一脸的绝望。
J这个名字是他第一次发短信的时候开始叫的,那个时候他说的啥?
美女就应该是这个英文名,像若兮这个级别的美女就该是蝎子一样的诱惑、致命……我看着前面魁梧的和墙一样的背影,还真是致命。
正在咧嘴大笑,旁边也传来不大的笑声。转过头,闷油瓶也别过头摇头笑,我这一转头,刚好和他视线对上。
“嗯,小哥……还气呐。”摸摸脑袋,我们是不是也该和解了。别说后面的路怎么样,如果在斗里吵架,是不是也太奇怪了点?
“……哎……”闷油瓶大概有些时候没有叹气了,他这声足足叹了一年份的气。
回过脸,他直溜溜的盯着我,就差在我脸上看出两个窟窿。
“吴邪,这很危险。”
“危险啥的,云顶天宫,西王母国,就连那个诡异的玉坑,小爷我不也是平安回来了,现在还站在你面前呢,那是你的记忆啊,我说了要帮你找回记忆的吧,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能不去吗?”
闷油瓶继续盯着我,然后无奈地转开脸:“所以我才说危险啊。”
“请把身份证交给我。”J这么说,我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小哥没身份证啊。”
“这个不需要担心,小姐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托人办理了相关事宜。”J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张卡片,还真的印着小哥那张面瘫脸,可爱的彩色新版身份证啊。
“哎,有了这个万事不愁,小哥欢呼吧,你可以坐飞机了。”胖子也在旁边感慨,“我说若兮这丫头什么身份,这才几天啊,弄张身份证就像弄张公交卡一样,这妮子有事瞒着我们啊。”
记恨着若兮给了他一个男人的电话号码,胖子收敛了花痴样,气势十足的说:“要跟她问个清楚,别明器没捞着被人拐上贼船拖去卖了。”
“放心就算把你拆了卖零件也卖不起价的,都是肥肉。”
唾弃胖子那贼样,但还是赞同他的话,有些事情问清楚比较好。我没正式参与过夹喇嘛,见胖子没反应,以为流程就这样,现在才知道他那是被美色迷的。要是真被人卖了我找谁哭去。当下决定下来,气势十足的找若兮问个明白。
跟着大个子穿过VIP通道,直接登机,这过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到上海做飞机了,因为这里才能快速受理国外私人飞机入港。
我们几个走到飞机下面,一抬头就看见若兮叉腰站在机舱门口,一身香槟色礼服长裙,脸上的气势比我们更足,连个微笑都没给人,和前几天分手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娘的,这算根本是女版小哥,奥斯卡影后啊。感情之前和我们见面那都是在演戏,现在才是真面目?”胖子下唾沫,嘴里嘀咕着,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
比起之前见到若兮那种白领小女生的气质,她这身打扮要漂亮的多,像聚光灯前的超级巨星,更有一种主宰生死的威仪。面无表情的脸,自上而下望着人的眼睛里,啥情绪也没有。也不知道她现在啥想法,反正我就觉她在生气,说不定等一下她一个令下,我们这群人就会被抓住,咔嚓一下脑袋就没了。
心里打鼓地从登机梯最下面一阶一直爬到最上面一阶,和她面对面站着,她还那样表情盯着人,弄得人毛骨悚然的。旁边的人看大家气氛不对,走了过来:“小姐,所有人都到齐了。”
说话的人也穿了一身英式西装,别说我阅人无数,也很少见到东方人能够把这种款式的西装传出潇洒的味道。又是个让人牙痒痒的男人,而前一个让小爷我有咬一口冲动的就站在我身后距离几公分的地方。
若兮点点头招呼也不打的走回内舱。目送姑娘远去,这个男的才转过身引我们进去:“各位晚上好,我是小姐的助手,请称呼我凯特。实在很抱歉,这几天小姐必须要把手里的工作处理一下,已经超过五十个小时没有休息,刚才听到你们到了,才起身迎接……大概还没有休息够吧。”
敢情这姑娘还在梦游啊。我摸摸鼻子,难怪看她的眼神啥情绪也没有,根本就是梦游的人那种无神的眼睛。
以前王盟还在我们店里借宿的时候,又一次我就碰到他梦游,半夜起来擦古董,就那种眼神,直溜溜地盯着古董,半夜里吓得死个人。从那以后我就把他踢出去找住的地方了。我屋里也放了不少古董,说不准哪天王盟就擦古董擦到我屋里了,醒来看见一个人站在床边没表情的擦东西,我怕我心脏罢工。
漫天发散着思维,没注意到前面胖子突然真个人立在那里,整个人装上去,胖子脚步不稳的往前扑,如果不是后面闷油瓶拉我一把,我也整个垫上去,后果则是整个人摔进小哥怀里。
闷油瓶那身肉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硬的跟块石头,后脑勺装上去生痛。而趴在地上的胖子既然没有恼,一脸呆滞地盯着前面。
6、出发广西(下)
“胖子你咋了,被定身了?”说话的人竟然是黑眼镜,他也上这飞机了?
“我们胖爷没坐过私人飞机,若兮这仗势够让他吃一壶的了。”解花语一脸幸灾乐祸,一身粉色柔情的西装,手里还端着杯酒,和黑眼镜站一块儿,活脱脱就是一对纨绔子弟。
若兮还真把人凑齐了,习惯性寻找三叔和潘子的身影,结果看到几个陌生人以外,没找到人。那几个人全是外国人,看了我们一眼就走开门走到前面去了。
还真是开门进去的,这真是飞机里面,是不是也豪华过头了?
“小天真,你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慢半拍啊。”黑眼镜摇摇头,一脸惋惜,让人忍不住想掐死他。
“前面有睡觉的隔间,连着浴室的,这里是休息大厅,吧台里有喝的自己拿。”解花语像是自己家一样招呼我们,这种规模的东西他似乎很熟悉。
胖子就是被这些东西吓着了,现在还没缓过神。
闷油瓶一如既往不在状态,随便找个沙发坐了。看着地板上一寸长的驼毛地毯,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去,就跟走在云上一样……那个软啊。
想来我也真没出息,之前还觉得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这会儿看来还是个乡巴佬。这一举一动和才进城连汽车都没见过几辆的有啥区别?
我犹豫了下,和闷油瓶坐了一个沙发,胖子翻了瓶不知道啥饮料出来,挤到黑眼镜那边窝着。小花笑了一下,挥手到前面睡觉去了。
有钱人还真讨厌,那么多钱用不完了,就跑去买这些有的没得的东西。一个人要这么大一架飞机做什么,这地方根本就是一个小型酒吧,我还在吧台架子上看到了80年代的美杜莎拉酒。
直到飞机起飞一会儿了我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连忙问黑眼镜:“瞎子,我们这是去哪儿?”
“啊,你不知道就跟来了?”黑眼镜吃惊的说。
“还真不知道,胖子应该知道,不过你看他那样儿,我什么也没问出来。”之前胖子还在发呆,这会儿已经在发傻了,一会儿说啥美女就是不一样,一会儿又在说娶到这样的美女就是一辈子的福气。看他的表情还以为他已经绑了富婆了呢。
黑眼镜懒散地耸了下肩:“广西啊,说真的我们和那还真有不解之缘啊。”
“又是那个地方?”
“是啊,小若兮找到的,东西在广西,具体位置我们也知道了,不过要下去,以往倒斗的方法是不行的。”
“怎么又是广西……哎,为什么倒斗不行?”说道倒斗,胖子也回过头问。
“因为记载中那是座古城,可是因为地质变迁,已经埋到地下去了。我们多方调查初步确信,地址是乐业天坑。”
“乐业天坑?那个……那个啥天坑群?”
“是的,天坑里会不会再发生塌陷我们不得而知,贸然打洞下去会很危险。”
“那咋办?”我忍不住叫起来。
“天真啊,你怎么脑袋就转不过弯来了呢,既然有照片那就表明有人下去过,有人下去过就一定有路走啊。”
胖子喝口水,转头问黑眼镜:“你认识若兮妹子?”
“认识啊……嗯,也不算认识,就是合作过几次,她在国外很有名,长年带着冒险队到处跑。小花应该要熟悉一些,他在这儿就和在家一样。”黑眼镜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也跑到前面睡觉去了。
“我怎么说若兮丫头没听过她的名声,原来人家不是土夫子,是冒险家啊。”胖子一边和手里的食物奋战,一边口水乱喷。
反正机舱里也没别人,他歪歪斜斜的坐着,到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了,看不出来刚才一脸瘪样。
“啥冒险家,不也就是盯着这个称号到处拿人家东西吗,解放前这些事又不算少。”
“哎,天真你这话就不对了。有了国家认证,那名号就是不同,你看那些我们叫扫大街的,现在叫环卫工,那些卖票的,穿上警服,我们还等叫一声同志。”
“你就鬼扯吧。”我丢了一盒饼干过去,这洋货吃在嘴里的感觉和国内的有些不同,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得,不和你扯了,胖爷我也要去感受五星级飞机旅馆的感觉了。”看着胖子跨过机舱门,我忍不住替那些睡觉的人可怜,胖子那雷打的鼾声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飞机导航。
想着不去凑那个热闹,打算下飞机之前就在这沙发上凑合了。一边闷油瓶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上了飞机就把帽子罩在脑袋上,窝在沙发边上不动了。这一眼看过去,才发现他没睡,而是睁着眼睛盯着地毯发呆。
“小哥,你吃东西不,上飞机了你连口水都没喝。”犹豫了下,我还是把手里才开的饮料递过去,闷油瓶窝那的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没有那种飘渺的感觉,反而是一种……难受?
“吴邪……”闷油瓶没有接水,而是抬起头看过来,帽子阴影下他眉毛都皱一会儿去了。
“怎么了这是……小哥,你还好吧。”
“……”
“你到底怎么了?”
“……我想吐。”说完这话,闷油瓶连忙捂住嘴,脸色又白了几分。
“……”敢情是晕机。
手忙脚乱地把小哥扶到卫生间,又让空乘送了些药过来,忙活了半天,闷油瓶才好了一点。看着他180的大个子缩在沙发上,怎么都觉得可怜。而另外一边隔着机舱门都听得到胖子的鼾声,让他去那边休息根本是不可能的。
“小哥……你没搭过飞机?”被闷油瓶盯着难受,我连忙找话题说。
“没。”
“不会吧?”
“那张……身份证,我从来都没有。”闷油瓶伸出他右食指,指了指丢在桌上的身份证,又缩了回去。动作间满是可怜,这样的瓶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们之中感觉上最不会生病的就是他。在斗里像个神一样上窜下跳,粽子、恶鬼的都怕他,原来他还是有不行的时候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闷油瓶小声抱怨了一句,把搭在身上的衣服又紧了紧。
“没什么,我只是想原来你也是个正常人啊。”
“……”
“哎,别瞪我,谁让你跟个鬼似地,一溜烟就不在了,又神通广大的连千年粽子都要给你磕头,没把你算到内裤外穿那些家伙一个级别已经不错了。”
“吴邪……”
“啊?”
“我头痛。”闷油瓶指指脑袋,昏机的人特别虚弱,而且很多第一次坐飞机的人受不了高空气压的感觉,耳鸣头痛什么的属于正常。
“啊……那咋办?”这里连一个垫子都没有。
“借我靠一下。”
“啊……哦。”我扶住闷油瓶把他的头放在我腿上,反正咱们都是男的,又不怕什么。
咱们的行李都在行李舱里,私人飞机上配备的毯子不多,都被那几个在前舱的家伙拿去了,搭在闷油瓶身上的衣服是我的外套,机舱里空调开的足,我除了外套里面就是短袖衬衫,这会儿有些冷,让闷油瓶这一靠,倒是找到了热源,也没那么冷了。
机舱里除了飞行的声音啥都没有,想要和闷油瓶交流啥的都是浪费口水,我也乐得轻松,磕着眼睛养神去了。
“为什么……你一定要来?”
“啊?”没想到闷油瓶会找人说话,我睁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话都没听清楚个啥,要是因为这样错过难得一次闷油瓶说话那还真是亏了。
“你真的打算帮我找到记忆?”
“是啊。”
“为什么?”闷油瓶从下面看着我,黑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啊……我想想。”搔搔鬓角,我抬头想着。
“大概是因为……我说过吧,如果你不在了,至少我知道。”
“……”
“所以啊,就是那个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怎么办?”
“什么?”
“就是说啊……”我改抓头发,这种感性的话,不适合我说,那都是娘们用的话,突然要给闷油瓶说两句,憋的我脸都红了。
“小哥你不老的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是不是还会有人记得你呢,那样子……你不是怪可怜的。但是你有记忆就不一样了。这个世界上说不定还有谁在等你呢,所以我一定要帮你找到记忆啊。”
闷油瓶听了我的话,把脸转了回去,头发在腿上摩擦痒痒的,但是我没机会挠,感觉上闷油瓶挺低迷的,真该死我这张不会说话的嘴,什么怪可怜的。
“不会有的。”
“啊?”
“不会有的,吴邪……如果你不在了,不会有人等我回去的。”气息闷在裤子的布料里,如果不是机舱里啥声音也没有我绝对错过了闷油瓶的话。
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抽痛了一下,我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沿着血管蔓延开。不算难受,却把我脸上的笑容击溃了。
“你瞎说啥呢,我就是一个假设,放心好了,小三爷我长命百岁,还能记你好几十年你呢。”
“是啊,”闷油瓶又转过脸,眼睛里不是刚才那种说不清楚的情绪,也不是以往的漠然,“吴邪,我不会让你死的。”
漂亮的眼睛像黑珍珠一样发亮,我看的发神,就连他的承诺都错过了。
“不会让你死,我发誓。”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闷油瓶刘海太长了,挡住这么漂亮的眼睛真是可惜。
7、乐业天坑(上)
一路相安无事到达广西,半夜三更的二十多个人定房间,还是连号的,也不知道旅馆老板头痛成啥样了。
胖子苦着一张脸和他的代号J住一个房间去了。毕竟是集体行动,个人情绪不能带入,要服从组织安排。
我和闷油瓶分到一个房间。可能是飞机上不适感还没消失,闷油瓶窝进被子就睡了。
我被小花他们叫去餐厅吃饭,飞机上大家都在睡觉,没吃什么东西。
中途也和若兮带来的那些人熟悉了一下,一打听才知道,这些家伙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各有专长的家伙。有爆破专家,前美国特种兵,前战地记者……每个人那胳膊腿儿的怎么看都像是运动员。还有个女的,听说是医生,可是小花小声告诉我,她的近战格斗技在坐的人没有几个比的上。我吞了口唾沫,这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认识的这群人里,小花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胖子就不说了,黑眼镜的本事应该和闷油瓶差不了多少,这里最差劲的就是我了。走到哪个斗里都是给别人照应着的。说来说去,我就是个平常人,闷油瓶不要我来也是应该。叹了口气,和胖子拿着些吃的回去找闷油瓶。
第二天一大早,就到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坐在外面等人。
“我说若兮妹子,你终于出现了啊。”胖子屁颠屁颠地跑出来,“什么时候出发?”
“慌什么,让你在这里免费度假不好吗,楼下有按摩中心,师傅手法不错,去试试?”若兮笑的跟个花儿一样。
“得,你这样就不像要下斗的,那么高的鞋子,你也不怕扭到脚。”胖子唾弃了下若兮的鞋子,可脸上还是见到心上人的兴奋。
昨天晚上隔壁闹哄哄的,是胖子在教那几个外国人斗地主,这会儿还有那么好的精神,我敢说纯粹是因为见到了姑娘。
胖子这次不会真的动心了吧。我瞪了胖子一眼。若兮这女的不好惹,摊给你看的永远只有那么一面,昨天飞机上那个淡漠不仅仅是睡眠不足,感觉上有那么一下她是认真在看着人的。
“睡饱了,今天这么早过来,有事啊?”我岔开话题,找个时间我要好好说说胖子才行。
“来看看小哥,他昨天晕机不是吗?”若兮自顾自地踏进房间,小哥早已经起床了。
今天早上他把我吓了一跳。大清早的,小爷我还没睡舒服呢,他倒好,在那么小的房间里拿着刀舞的有声有色。
好看是一回事,看的汗毛竖立又是另外一回事,小哥的刀都是开了封的;在斗里砍粽子就和砍豆腐一样的东西,就在你脑袋上舞的风生水起,神经再粗也会被吓醒吧。还有,小哥的刀丢西王母国了吧。那把刀是哪里来的,机场安检难道没发现吗!
这会儿小哥坐在窗台下面望着窗外发呆,广西这边的天气湿润,这个天比起杭州那要热一点,天空也蓝一点,饭店的白色纱帘被小风吹吹,衬的小哥沉静的像一幅画一样。
“你们说,如果我联络娱乐公司把小哥折腾一下,能赚多少钱。”若兮环着手臂靠在墙上,和我们熟络起来后,发现她性格还是挺劣势的,鬼点子一个是一个,有时候比胖子还离谱……不过这次她说的真的有理,小哥要是进演艺圈,我就申请做经纪人。
几个人附和了一通,若兮在正儿八经地问:“小哥好点了吗?”
“……嗯。”闷油瓶瞥了眼人点头权作回答。
“小若兮,你怎么知道小哥晕机的,你一直都在睡觉吧。”
“她昨天晚上就来过了。”
“我昨天就来看过他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就的默契,若兮和闷油瓶两个人指着对方说。理所当然的口气让胖子脸一黑,一直到若兮寒颤完了离开都没好起来。
“天真……你帮我琢磨琢磨,若兮那女娃是不是对小哥有意思啊。”
“啥?”我坐在床边上,被他这么一说差点吓到地上去。
“你激动个啥啊……你看,几万的玉麒麟送给小哥了,听说小哥晕机了,当晚就过来了,还没让我们知道。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如果若兮对小哥还没意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说到这,胖子觉得自己真的很有理,转头对闷油瓶嚷嚷。
“小哥,先说好,若兮那姑娘是我先看上的,做兄弟的不能这样,你不准看上他。”闷油瓶瞪了胖子一眼,不理人的进卫生间去了,胖子不放心的继续唠叨。
“我说胖子,小哥那姿色,如果他有意思你抢的过人家?操啥心呢,不过说真的,你小子不会动真心了吧。”
“……是又怎么样,你胖爷爷就谈不得恋爱啊。”胖子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惊的我赶紧板正胖子。
“先说好胖子,若兮那女的绝对没那么简单,她给你说喜欢,其中起码有一半是假的,你可别陷下去了,说不定转手她就把你推出去喂粽子。”我说的铿锵有力,真的要提醒胖子注意才行,别鬼迷了心窍把命丢了。
“若兮昨天晚上来和我说了些事,更多的是在问吴邪的情况。”不知道闷油瓶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的,没头没脑地他说了这么句,“她问我吴邪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生活过的怎么样。”
转头就看见胖子对我怒目而视。我说小哥你没事多嘴什么,现在胖子绝对认为我是全民公敌了。而且,我和那女的交际也没有,问我的事儿干吗。被胖子绝了一顿,我指天发誓自己对若兮没感觉才好歹劝走胖子。
之后啥事也没有,一群人在酒店里玩了几天,期间小花和我还到街上去溜达了一圈,而若兮那边就没了音信,到让人感觉我们是来旅游的。
“急什么,这次的地方不是说下就能下的,肥斗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小花敲着桌子批评我们性子急躁,没有土夫子该有的沉着冷静。
“这不就是好奇那斗到底是个什么样吗,我们到这里都这么多天了,都不见有什么动静。”
小花喝了口水说:“我说吴邪,你怎么这样想啊,看看那些外国人,哪个不是安静的过日子等着,怎么不见他们急急忙忙的。人家那专业有纪律有组织,你真给国人丢脸。”
“得了吧,你……”我拍掉小花那副鄙视的眼神,“还坐在中国的土地上呢,你就开始崇洋媚外了啊,若兮啥也没给我们说,我们知道个啥,我这不是怕她把我们抓去卖了吗?”
“去你的,我和若兮是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话说回来你们说不定还见过呢,小时候她长个跟个洋娃娃似的……”小花托着下巴,一脸狐媚样开始回忆往昔。
“打住,打住……如果小时候我见过她我不可能没印象,小时候是洋娃娃,现在是芭比娃娃行了吧,小花你说说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耐烦地丢个白眼过来,小花说:“具体说来,这次不算是下斗,因为我们挖的不是人家的坟,应该是一座古城,找的那个青铜盘就在下面,也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天成……那座城整个埋在地下了,然后那里又变成了天坑。每年这个时候只有一天,太阳才能够照到天坑底部,而找对了光源,就能够找到下去的入口,所以我们现在就在等那个时间。”
“那不是错过了就要在等一年?”
“是啊。”小花心不在焉地剥着花生。
“靠,那不是太亏了。”我抓过他才剥出来的花生丢进嘴里,知道大家是小时候的玩伴以后,我们这几个关系就这样了,小花虽然娘气,可是人不坏,有时候他那脾气像啥……嗯,就是胖子说的“女王气质”。
小花一拧眉毛说:“慌啥,大不了明年再来……里登布罗克教授都比你有耐心。”
“谁啊?”
“哼,你就不学无术吧。”小花丢一颗花生进嘴里,决定不理我了。那样子和女生有什么区别,难怪胖子总是跟他找茬。
“地心游记的主角。”等我把这个事儿带回房间说了之后,闷油瓶吐出这么句话,我琢磨半天好像真是那个科幻故事的主角。
话说闷油瓶这小子还要看这些书的啊。我以为他只会倒斗,别的什么都不行。
“那本书和倒斗很像。”闷油瓶说的很淡,眼睛里却在谴责我看不起他。
“小哥谁让你看起来像生活一级残废了啊,吴邪也没错不是吗?”胖子从一边补了一句公道话,“这么说来,这次是大手笔啊。上次是西王母国,这次是地下古城。有油水,有油水啊。”
胖子就是个缺心眼,一听到西王母国我就打颤,何况小哥还在那里失去了记忆。
“你别这么说,那地方透着诡异,小花让我们把皮绷紧点,天坑里的生态环境独立而成,难说没有什么怪东西。”
胖子打着哈哈摆手会去睡了。我招呼了小哥一声也把门锁上了,抹黑走到窗边。就看到闷油瓶黑溜溜的眼睛还盯着我。
“小哥你干嘛。”看得我怪不舒服的。
“吴邪……”闷油瓶低声叫道,沉着的声音很好听,要是让小姑娘听到难保不会尖叫。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觉得这次很危险。”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的。”不停说这些是个人也会生气,“我知道我是个拖油瓶的,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如果只是这样我有自信能够保护你,可是这次不一样,我的予感不好。”闷油瓶摇摇头没有因为我吼他而跟我翻脸。
“……如果你觉得危险,我们就一起回去。”
危险?怎么个危险法,粽子还是尸鳖……或者是禁婆。
“不,若兮说这里能够找到我的过去,所以我必须去。”
又是那个女的。
8、乐业天坑(中)
“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小哥你每次话都说到一半,听的人很郁闷啊。”
“那天晚上,她把这把刀送给我了。”闷油瓶指着放在行李包上的刀,“除了问了一些你的事情以外,就是说那里的情况……还有我身上的刺青,她说也许那里能够找到我的过去。”
“那我们就真的要去看看了。”我盯着那把刀,原来是若兮送的啊,她又是送玉又是送刀的,到底安了什么心,一边揣摩一边回答了闷油瓶。
“你还不明白吗?”闷油瓶突然提高了声调,站了起来,双手捏着我的肩膀,捏的我嘶哑咧嘴的。
他没想过他的手可是连黑金古刀都随便提着砍粽子的,我这身子骨可禁不起他捏:“放手,痛死我了。”闷油瓶松开了手。
“我还是要去。”
“吴邪!”
“去你的,张起灵,别以为你有些本事就可以对我大吼大叫。”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被闷油瓶这么一吼我也火了。
“你倒是脚底抹油跑的快,在斗里你是职业失踪人员,仗着你技高人胆大一个人独来独往,你就没想过会有人惦记你啊!他娘的,你现在记忆就跟纸片儿一样薄,要是你在斗里一个闪失,老子忙活了半天啥也等不回来了你怎么说啊!!”
大概是被我吼的有些愣了,闷油瓶睁大眼睛盯着我,我不示弱的瞪回去。比眼睛大是吗,别想小爷我松口。
就在这时,门外发出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门缝滑进来。走过去一看,是一张纸条:明天早上7点集合,祝君有个好梦,吵架什么的气气就行了,到了下面可别怄气了。一看是若兮的笔迹,敢情刚才都被她听见了。
我又瞪了眼站在我后面的闷油瓶:“明天早上7点集合,睡觉!”
翻上床也不理闷油瓶干啥,真是气死我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个失踪失忆人员谁会没事往斗里走。没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吼我,当小爷我是纸糊的老虎啊。
第二天清早,一群人就风风火火的上路了,从旅馆出发坐上大巴就一路往城外开,窗外的风景一变再变,人烟也逐渐稀少起来。
过了中午一群人下了大巴车,当地人说,最远的旅游者也就到这儿了,我们不是旅游的,当然不会在这儿停脚,一群人又上了若兮之前联系的车,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又行了几个小时,直到太阳都下山了我们才到达营地。
下了车,远远地就看见山地上出现的一个圆形的黑色巨坑。站着这边上,人看起来特别的小,就像是脸盆边上的一只蚂蚁一样,没有光线的关系,下面是什么都不得而知。乐业这地方的天坑数量很多,在山里绕来绕去也分不清到底我们到了哪个天坑。
“怎么样,这个洞够大吧。”肩膀被人搭上,我转过头一看,竟然是黑眼镜。
他还带着他万年不取的墨镜,脸上竟是傻笑,穿了一身行军的装备,一只手上还拿着烤肉的工具。话说回来这些天都没看到他,敢情他跑到这儿来当野人来了啊。
“我们要去下面。”
“是啊,”黑眼镜笑的欢快,没人知道为什么他随时都这么高兴,“我们先去打探过了,应该没什么危险,洞口也找到了。小三爷你没去看找到洞口的时候。”
黑眼镜蹲在地上,找了根木棍在地上给我画:“下面听说一年也照不到多少阳光,但是每年就那么一天,太阳刚好能够照进去,里面有很多晶石,光线反射之后,就照在洞口的那块石头上,上面镶嵌的晶石再折射一次光线,就刚好照进洞口,神奇的很呢。”
黑眼镜哈哈笑着,他穿着黑衣蹲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生火的营地里,也看不清是个啥,他也不怕被人踩着。
唰,他正笑得欢,突然一阵冷风袭来,有个东西擦过黑眼镜的脸,插入地下,吓了我一身冷汗。黑眼镜到没有什么反应,站起来把地上的东西拔到手里,就对着身后嚷嚷:“艾娜,你的烤肉签掉了。”正眼一看,还真是根和他手里一样的烤肉签。
“瞎子,你又在偷懒,你信不信我一签把你串上去烤了!!”队伍里除了若兮之外第二个女人叉着腰指着黑眼镜,用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说。
“哎哎,这不在给小三爷介绍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明天下去了就看得到,不需要介绍,这么多人要开饭,明天就下去了,今天要吃好一点的东西,没时间了!”艾娜拖过黑眼镜就往回走。黑眼镜被拽地往后退,一边挥手一边被拖开了。
我身后还是那个大坑,营地里的篝火生了起来,只照亮了天坑的一小块。垂直的岩壁上,有些植被遮挡着,一瞬间让人忍不住惊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开了如此大的一个坑,它将延伸到哪里……
这次联手的人里有一半都是外国人,和我们这些夹喇嘛的不同,他们都是彼此熟悉的冒险队的队员。
吃了饭,一群人唱着歌跳起舞来。篝火对面有一对双胞胎兄弟,看起来像是黑人,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两个大鼓,乒乒乓乓敲着,节奏感非常好,若兮也不含糊地跟着节奏就开跳。
若兮比我们还晚到,衣服也不是下斗的行军装,穿着无袖上衣和纱裙,更像是参加什么约会回来。这跳起舞来,长手长脚的,弯弯绕绕很漂亮。
胖子在一边感慨,这哪是要下地的,根本就该在大屋里养着的千金小姐。若兮跳的舞,更像是印度或者是南非那边的土著舞,节奏感很强,专心看一会儿整个人都会被吸引进去。
我旁边闷油瓶看的仔细,过了一会儿眉头都皱了起来。看惯了他的扑克脸,这样大的情绪反而让人觉得诧异。我想问他怎么了,这转眼一看,发现若兮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直往这瞟,眼神像勾魂一样的。难不成是什么带邪气的?
我撞了一下闷油瓶,让他回神:“怎么了,脸都皱一块儿去了。”
被我这么一说,闷油瓶才转过脸来,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就那么把我盯着。
坏了。我才想起,之前还和他吵架来着呢,怎么这会儿就和没事人一样跟他说话了,之前在机场也是;小爷我还成了个沉不出气的了,每次吵架都是我先让步。想到这儿,连忙转过脸看跳舞去了。
闷油瓶也没多说什么,转过去继续看若兮跳舞,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低声对我说:“她这舞……我很……熟悉。”
“啊?”差点漏掉他的话,还想确定他说了什么,旁边又挤了一个人过来。抬起头来,是艾娜那个女的。见识了她对黑眼睛的粗暴,我还有些害怕起来,我可不想被她扎钢签。
“你好,我是艾娜,医生。我能做这里吗。”简单的说了两句,艾娜坐了下来,也不给我拒绝的时间。
不知道这人怎么要和我做一堆,转过去一看,黑眼镜在另外一堆,一边抽气一边哀怨地往这边瞄。敢情是受不了黑眼镜,跑到这边来图清净来了。
一时间有些尴尬,我这个人说随和也算随和,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生意,如果不随和点根本就揽不到顾客。可是像这样的环境下,让我和个不熟悉,或者有些防备的女人搭话就困难了。
“MR.吴是做古董生意的?”艾娜开口问了一句。
“啊,小本生意,做拓本的。”
想起小花说的,艾娜的搏击术厉害,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艾娜小姐是医生吧,怎么想起……到这里来,参加……这个。”
倒斗这行业的,说来都是为了钱,脑袋别裤腰带上,有时候挖到肥斗,你一辈子就吃穿不愁了。
可是他们这些冒险家不同,他们去的地方,有图明器的,也有专门去考察地理的,刚才我还看见一个人在做记录呢,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个人原本的职业就是战地记者。
他们这些人各有目的,有些人出生特别好,就像若兮那种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干这么危险的行业。
艾娜听我吞吞吐吐的说了些苦笑了一下:“MR.吴,在你看来医生是怎样的职业?”
“很好的职业啊,有钱又风光,而且……很稳定有很伟大,救死扶伤什么的。”搜刮着脑袋里对医生的认识,说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想的和小时候学的东西没啥区别,就好像当年写作文还是要做一名伟大的白衣战士什么的,自己唾弃自己。
艾娜点点头:“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刚当上医生的时候,我以为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挽救那些穷苦人的生命的。”
“啊?”这世界上还真有那么伟大的情操啊。
“我以前在南非做流动医生,经常穿越索维托难民区,”艾娜歪着头思索着词语,篝火在她脸上落下大片的阴影,她抬手做了一个手势,“那里很混乱,很多你想想不到的罪行都在那里体现。”
“库马苏兄弟就是我在那里认识的。”她指着坐在对面那对敲鼓的兄弟,原来他们都是南非人。
“你永远都不会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穷苦的人,不……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了,只是一群人类。”大概是无法理解汉字里人和人类的区别,艾娜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MR.吴,最初人也是像动物一样为了生存而不断觅食的,那些索维托的人类,他们每日的工作就是生存,那是像地狱一样的景象。”
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场面,看着艾娜露出苦涩的表情,外国人,特别是那些信徒,都有很强的信仰,能将一个人的信念都击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景象啊……
“我累了,与其不断救治那些救不完的生命,我更想救治那些希望活下去,并且有目的的人们,四年前……和若兮……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艾娜笑了一下,本来还想和她聊点什么,不过之前的话题太沉重,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艾娜被同伴叫走了。营地里闹了很久,不过因为明日就要行动了,过了十点一群人都各自回了帐篷休息去了。留下我和那个记者两个人守第一班。
9、乐业天坑(下)
看着那个男人坐在篝火边写写画画的,我觉得有些无聊,这边又想起小哥之前没说完的话,心里有些烦躁。
“小伙子,这么火大做什么。”肩膀被人拍了下,一眼看过去,那个记者已经写完手里的东西坐在那儿喝酒了。
“来一口?”他把酒壶抵到我鼻子下面。我连忙摇摇头,外国人什么时候都在喝酒,对这东西我可不行。
“……那个,嗯……”
“叫我老杰森就行了,他们都这样叫的。”老杰森指指睡下帐篷豪爽地说。果然是做记者的,只要一两句话,就能摸清情报。
“你在写什么?”
“这个?日志,若兮说队伍里要有人能够记录冒险经历的人,所以她把我找来了……要看吗?”老杰森把东西递给我,那是一本黑皮的笔记本,上面全是英文,就我那破英语水平,只能勉强读的懂,还要感谢当年学校里那个教英语的魔鬼老师。
上面大致写明了这次冒险筹备的全部过程,从前期联络,工具采买,取资料什么的都有写。
这次出发有35人参加,各方面沟通占用了5个人手,下地之后留在营地的有10个人,保持对外通信和天坑下的联络。真正进入那个古城入口的只有18个人,我们几个的名字都在上面,有两个名字被画去了,我仔细一读才知道被删掉的两个人正是三叔和潘子。
个奶奶的,原来一开始还真有他们。我询问了老杰森关于他们两的事情,不过老杰森也不知道,他只负责记录,联系是若兮亲自在办,没有联系到还是三叔他们不愿来就不得而知了。
后面又写了我们再旅馆这段时间,他们前期准备的过程。
其实,早在我们到达之前就有人在这里踩点了,寻找古文献上说的那个石柱的位置,一直到前日黑眼镜发现了那个洞口。这期间只有两个人在下天坑和天坑下面的森林里受了些轻伤意外,没有人遇见危险。里面的生物虽然奇特,但是也没有特别危险的东西,不像西王母国见到的那些蛇和虫子,这让我松了口气。
我拿着笔记本翻了翻,突然看到一张照片。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照片上的人……是……若兮?
照片上是混乱的街道,无数人在奔走,正中央一个白衣长裙的女人站在街口,正好盯着镜头。眼神是漠然的冰冷,小哥有些时候也会露出这样相似的眼神,但是这个人的眼神是更加……视生命为无物的那种冷漠。这个女人,赫然就是若兮。
不知道是后期处理还是特殊曝光,她显得和背景格格不入,太显眼了,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和在机场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给人一种……这才是她真正的表情的感觉。
“啊,漂亮吧,她是我的女神。”老杰森点了根香烟,我不太习惯外国香烟的味道,宛然谢绝了。
“这张照片是我在巴格达……开战那会儿照的。”老杰森比划一下,“我是个战地记者,本来只是拍街道的,不知道怎么的镜头里就发现了她……她就站在那里,背景是疯狂逃窜的人群,衣服是最普通的样式,面纱大概是在混乱中遗失了……只需要一眼,我就无法移开实现。”
老杰森突出烟,烟雾迷蒙里,他眯起眼睛回忆:“明明是一两年前的事情,我却记忆犹新。那么多人,那么混乱的地方,为什么我就看见了她,为什么就将她捕捉进了镜头。她……就那么安静的站着,仿佛是审判日的天使。”
听着老杰森回忆,我却觉得有伪和感,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就是奇怪。
老杰森并没发现,而是继续说:“从那一天起,我就不可自拔的被她吸引,跟着她来了这里。”
“这些年你都一直跟着?”
“是啊。”老杰森笑了起来,看起来倒是年轻了不少,“并不是爱情,可是……我这一生都不会去别的地方了。”
我低头又看了眼那张照片,若兮的手上还拿着某样东西……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个东西问。
“那个……啊,那是若兮的宝贝,是一张羊皮纸。”
“地图之类的?”
老杰森摇摇头:“只是一张羊皮纸,上面什么都没有,不过她总是带在身边。”
“……这样啊。”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我把照片连同笔记本一起还给老杰森。如果只是一张空白的羊皮纸,若兮为什么一直要带在身边?我觉得有些蹊跷,便暗自记下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我们身后的帐篷发出细琐的声音,闷油瓶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大概是明天才会出发,他还穿着戴帽的T恤、牛仔裤,稍微朝我们点点头,往另外一边走过去。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我向老杰森打了个招呼也跟了过去。
闷油瓶在树林里左拐右拐,好想知道要去的地方一样,连个停顿也没有。我没有出声叫住他,走了一会儿就后悔了。
这根本是跟踪狂的行径。弄不好闷油瓶只是去放水,我这一路跟着,不就成了变态了吗。但是转头一想,闷油瓶的前科累累,说不定一会儿人就不见了,到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吴邪。”冷不丁的闷油瓶从前面叫了我的名字。
吓得我哇的叫出声。看到闷油瓶在前面不解地盯着我看,我心虚地摆摆手,跟了过去。
“小哥你去哪儿呢,这么大半夜的。”
“……”
“干嘛……”
“跟我来。”闷油瓶转过身往前走,就那么一会儿,我敢肯定他叹了口气。
我已经跟到这里了,他就别想把我赶走。说真的,比起以前,闷油瓶现在要开朗多了。虽然在别人感觉上还是那个面瘫家伙,可是我们这些长期相处的人就知道,他在改变。
失忆之前的闷油瓶根本是无差别排斥,但是现在看起来,他有时候也会停下脚步来等我们,当我们跟不上他的步伐,不明白他的想法的时候,他也会伸出手,再开口解释。就这一点来说,他的失忆也并不是全坏的事。
不知道胖子怎么看,我倒是希望和闷油瓶联系的更多一点。这样,有一天当他又要一去不复返的时候,他也许会回头看看后面在等他的人,也许就这么个空挡,我们就能够把他拉回来。
前面的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跟在他后面的我连忙也停下脚步。
“到了。”闷油瓶扒开灌木走了出去。
在林子里绕来绕去没注意,原来我们已经绕到营地的对面了,中间隔了整个天坑,营地的篝火看上去只有一点点。
闷油瓶捡了个地方坐上去,我跟着坐到旁边。抬起头是满眼的星星,城市的污染太严重,这样的风景已经很少看到了。也不知道闷油瓶怎么就找到这么个地方,难道闷油瓶天生自带GPS?……我在搞笑啊。
两个人安静地坐着,刚开始还觉得挺宁静,心灵也很放松,可是久了就不自在了。我不是闷油瓶,别指望我可以几天不说话。
“没想到这么能看到这么棒的星空,城市空气实在是太脏了……”
“……”闷油瓶也不附和我,自顾自地盯着天空。
我左顾右盼地到处看,可是满眼都是黑漆漆的天坑,看哪儿也没意思:“小哥,半夜睡不着跑这来做什么?你说这下面有什么……我觉得……”
“吴邪……”
“啊?”打断我自顾自的唠叨,闷油瓶看着我,大概是被我叽叽喳喳弄烦了。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盯着他。
闷油瓶的眼睛很漂亮,玻璃珠子一样。之前在飞机上就注意到了,像是藏了整个银河在里面一样。
“我觉得……这里在呼唤我。”
“啥东西?”
“不知道,”闷油瓶摇摇头,看着我们面前的大坑,“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是有种感觉,有什么在这里……呼唤我,它告诉我,我要找的答案就在这里。”
我有些发愣,这算啥,闷油瓶什么时候变成唯心主义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有什么的话……
“既然这样,那我更要陪你去了。”不知咋地,我冒出这么一句话,然后看到闷油瓶像变脸一样露出懊恼的表情。
“嘻嘻,小哥……别想劝我回去,既然我到这儿了,就绝对不会打退堂鼓,死心吧。”
“……顽牛。”瞪了我半天,闷油瓶也就憋出两个字,我知道他已经那我没办法了,笑嘻嘻地继续陪他看星星。
“哎,你之前说若兮那舞你看过?”
“没有。”
“可是你说你很熟悉。”
“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过,只是觉得很熟悉。”闷油瓶回答的特无辜,我在怎么瞪他他都那表情。
“你没见过,可是你觉得熟悉?”
闷油瓶点点头,我一阵无语,敢情是谁教这孩子逻辑的?
“说她做什么?”被闷油瓶这么一问,我才想起那张照片的怪异,连忙把和老杰森的对话给他说了。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有所思地想着,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