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拼命苟活的第八十一天:
当然,最后河灯还是又顺利飘走了的。
在沈渊清法力地催动下。
强者从不畏惧环境!也不畏惧天意!
“啊!”闻玉絜有些时候反应是真的有点迟钝的,一直到第二天,他才想明白,他当时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沈渊清那么做了,他完全可以借着法力再反推一把啊。
他的灵力肯定是推不过沈渊清的,但是两道力过去,那灯势必要坏,他也能借此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而不是听沈渊清昨晚面无表情的站在河边胡说八道:“你看,老天也赞同我们在一起。”
闻玉絜真是懊恼极了。
此时此刻,闻玉絜正在和他的朋友们聚在王让尘的书房,庆祝第一轮的胜利,顺便讨论第二轮有可能出现的规则和战术。
看闻玉絜一脸终于反应过来的表情,王让尘的第一反应就是小玉终于意识到他们昨天骗他了。
其他两人怎么想,王让尘不知道,但他肯定是很有负罪感的,他本身就不太同意跟踪。
于是,小王同学第一时间就表达了歉意:“抱歉。”
但闻玉絜刚从回忆里回神,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不少茫然,为什么要道歉?哦哦,他想起来了:“你们后来醒了,也结伴去了河边,还看到了我和沈渊清,为什么不联系我?不邀请我一起?亏我还给你们买了礼物!”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闻玉絜真的要生气了。
闻嘬嘬挺了挺大白脑袋,在他三角型的左耳朵旁,有个做工精湛的蝴蝶卡子,那便是它的礼物了。它已经这么秀了快一天了。
王让尘:“?”啊?你根本没发现我们跟踪过你的这件事?
瓜来:我就知道他脑子不太灵光。
李三斤棒读:“是的,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九皇子殿下如此宽宏大量,肯定不会和我们这等升斗小民计较的哦。”
“那肯定的啊。”闻皇子被狠狠拿捏,事情完美翻篇。
***
放灯的祈福仪式之后没多久,祈仙天法会的第二场比赛就开始了。
闻玉絜有沈渊清的剧透,已经提前知道了第二场比赛的规则,却没想到比赛的形式也挺特别。
主殿的大广场上,竖起了一扇扇形色各异的巨大屏风,有刺绣,有水墨,有江山如画,有美人回眸。与这一扇扇杰作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站在一旁,等待宣布比赛规则的各派弟子,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和闻玉絜一模一样的茫然。
很显然,这又是坐忘学宫的炫技时刻了。
只是大家真的很难猜到,坐忘学宫这次要如何炫技。这些屏风的作用是?现场搞了个屏风迷宫吗?场地会不会小了一点?还是要他们按照眼缘挑选屏风?已经有聪明人数过了,现场屏风的数量刚好与晋级第二轮的弟子人数相当。
然后,坐忘学宫宽袖大袍的长老便现身了,每一次宣读规则的好像都是他。这一回长老不仅是口头说了,还让自己身后的仙鹤童子现场演示了一遍,大家这才明白屏风的作用。
只见身着青袍的小道童,随机挑选了一扇青山绿水的屏风,然后便抬脚迈步,在众人眼中径直走入了屏风之中。
闻玉絜:“哇哦。”
屏风外,道童消失,屏风上,却多了一个漂浮在绿水扁舟之上的童子。然后,顷刻间,那屏风上的童子又化身仙鹤,一跃便飞到了青山之上,画面里,连仙鹤振翅的模样都是如此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当然,它本就是活的,就是刚刚进入屏风里的仙鹤童子。
它进入了屏风世界,屏风便投射出了它的剪影。
从功能上来说,这些屏风和坐忘学宫成名的仙壶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不同的是,进入屏风时,是整个修士的身体一同进入,不会再出现之前收徒法会上闻玉絜遇到的那种灵魂进入了仙壶、躯壳却被劫持的倒霉场面。
坐忘学宫也算得上是吸取教训了,虽然这个改进方式用了几十年。
长老还表示,连着躯体一起进入屏风后,并不代表着屏风内的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不管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一般都是不会影响躯体的。
至于坐忘学宫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那就没人知道了,坐忘学宫也没义务解释。总之,就是给了大家一点小小的器修震撼。
这大概也是天工阁从坐忘学宫过去坚定的盟友,变成了如今倒向仙宗派的原因。同为器修,率性峰这些年不间断的奇异产出,已经极大的威胁
到了天工阁的地位。
只有闻玉絜和他的几个正等着上场比赛的朋友,觉得这个屏风的设置略显眼熟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眼熟在哪里。
直至沈渊清稍加提醒,闻玉絜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他之前找吴师姐定做的全息游戏吗?
只不过他给出的游戏界面,是不同游戏的宣传广告牌,而吴师姐直接给理解成屏风了。就,也行吧。
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受医疗舱的启发,闻玉絜这个金主爸爸大胆提出了全息游戏的设想,他想玩真人吃鸡,想玩真人刀塔,甚至想玩奇X暖暖!而吴师姐以前就对仙壶的机制充满好奇,被闻玉絜启发后,更是灵感大发,她当时便承诺闻玉絜一定会去试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闻玉絜一直以为是有技术壁垒或者制造难度,再不然就是吴师姐需要研究的方向太多,只能暂时鸽了他,渐渐的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还是那天去放灯的时候才想了一下。
哪里能料到,吴师姐这是早就搞出来了啊,但是完全没有通知他这个金主。不对,他甚至没有给钱啊,吴师姐是自掏腰包搞出来的?
姜也“咳”了一声,在沈渊清略显催促的眼神中,不得不出面,小声和闻玉絜解释了一下:“三十年前,我去拜访率性峰时,无意中看到了小吴这个新的炼器方向,觉得很适合祈仙天法会,就临时征用了。”
闻玉絜懂了:民企变军工(不是)。
沈渊清继续用眼神进行强烈谴责。
“是最近才试验成功的,不是不想告诉你。”姜也尴尬一笑,继续解释,她也不是非要抢未来小师弟的玩具的,就是觉得这玩具意外的好用,一时心痒没忍住。在和翁老宫主商量之后,两人便以学宫的名义给率性峰提供了资金和赞助,让他们紧赶慢赶在祈仙天法会之前,才堪堪研究出了全息屏风。
是的,这个法宝的名字,充分尊重了概念提出人闻玉絜的意见,取名为了“全息屏风”。
屏风也不是吴师姐这个水平一人就能炼制出来的,主要还是依靠她的师尊——率性峰的峰主——亲自出手,并集合了学宫内几乎所有的器修天才,集众家之所长,才勉强完成。
“万一以后量产了,我们
也会给小玉提供分成的。”姜也表示他们真的不是要侵占创意。至于什么量产啊试验之类的名词,也都是她跟着受闻玉絜影响颇深的小吴学来的。
闻玉絜倒是不在意这点分成,就当是给学宫创收了都行,他只在意一点:“我什么时候可以玩上?”
早知道第二场是全息游戏,他就报名参加法会了啊。
亏大发了。
“比赛结束之后,全息屏风会最先投入对学宫弟子的训练之中。”姜也指天发誓,“我第一个就给你把名字报上去。”
“成交!”闻玉絜超好哄的。
每一扇屏风之后,都可以是一个不同的世界,或者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游戏。当然,也可以组队。
如今第二轮的比赛,采用的就是组队模式。
至于如何组队,那是连炼制这套屏风的率性峰峰主也无法控制的事了,它真的是纯随机。这方面后续肯定还需要改进与加强,但用在如今的比赛场上却刚刚好。
谁也别想着作弊,在队友的选择上,一切都看天意。
在随着一个个弟子或根据推算直觉、或按照个人喜好,选择好屏风站定之后,长老一声令下,大家便同时迈步走进了屏风的世界之中。
屏风外的观众,也终于看到了最后的组合结果。
一扇扇代表着不同弟子的屏风,开始在广场上旋转,高速移动,在重新排列组合后,便组成了一组组十二扇连在一起的围屏。四个弟子为一队,三个小队为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何种模样,便由这十二扇屏风上的内容随机组合而成。
至于大家要如何看到屏风内的世界,各派弟子和普通人观看比赛的渠道还是水幕,大佬们观看的,就要移步主殿了。
如今在主殿内,自上而下的沙盘已经变成了一棵被学宫弟子吭哧吭哧推上来的硕大盆景。穿着坐忘学宫统一弟子服的弟子,上前一个行礼之后,便让手心如花朵一般绽开,滴落出了一粒正在发光的种子。种子入土即化,在盆景中刚刚被种下,就迅速生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大树向上不断蜿蜒生长的枝条上,绽放出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每当一朵小花被点亮,变成其他颜色,便代表了它要开始播放不同弟子进入不同世界后的实时表现
了。
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乾坤。
只不过不像之前的沙盘一样,大佬们想看谁就看谁,这一回直接便是数以万计、仿佛身临其境的海量信息,同时涌入了大家的眼睛。在神识的加持下,没有人对此表示出不适,包括鬼帝那个没出息的前夫希则。
闻玉絜本以为他会有点烧CPU的,没想到真开始看了,感觉就也还好。他甚至能凭借个人喜好,精准锁定他的几个小伙伴所处的不同世界。
李三斤和瓜来无疑是最幸运的,他俩不仅进入了同一个世界,成为了一队的队友,还随机组到了温伯渔和萧恣意。
就,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王者大佬在青铜局炸鱼,而你刚巧随机和大佬排成了队友。
毫不疑问,他们这组肯定是要保送了。
闻玉絜都懒得从他们又是大船又是港口的组合屏风上,去猜这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又会开展怎么样的游戏,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规则,老温加萧恣意的组合都不可能输的。
当然,李三斤和瓜来也很厉害。
只是能躺着被大佬带飞,自己为什么还要努力啊?直接躺平不好吗?
翁老宫主已经开始提前对清虚仙宗的掌门表达感谢了,他的语气再客气不过,就是话语听起来有点欠揍:“真是没想到啊,我们两派还有这样的缘分。不过,小温挺好的。你竟然能教出小温这样的好孩子,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歹竹出好笋吧,哈哈。”
清虚仙宗的掌门:“……”你是不是以为你很幽默?
第82章 拼命苟活的第八十二天:
相比于瓜来和李三斤两个欧皇,王让尘、江遇和少典青三人就倒霉了许多,他们仨谁也没和谁分在一个小队。
但好消息是,他们也没分在同一个世界,至少不用担心互为竞争关系了。
王让尘的运气又稍稍优于江遇和少典青一点,他分到的都是十分知名的天才队友,是各派寄予厚望的优秀弟子,其中还包括了他的亲哥。在民间赌坊的私下开盘中,他们四人的赔率都差不多,现在大家已经改为猜他们和温伯渔小队,谁会是第一个通关的了。
而江遇的队友就一言难尽的多,该怎么委婉形容呢……
就江遇眼前这三位“豪杰”,在那么激烈的第一场比赛之后仍能籍籍无名,也算的上是一种很罕见的才能了。
此时,贫民窟热闹集市的背后,杂乱拥挤的小屋里,江遇已经和他的三个队友相遇了,大家围坐在一张缺胳膊断腿的破木桌前,面面相觑,始终不知道该如何破冰。
直至从森罗玉简中传出了少典青的声音:“你们可以先做个自我介绍。”
四人小队里,竖着两个丸子头的女修李维真,被突然说话的森罗玉简吓了一跳。不是她不认识森罗玉简,而是她没想到在比赛里还能使用森罗玉简。
另外两人虽然没有李维真表现的如此明显,但也是满脸问号的,他们跟着李维真齐齐看向江遇。
你、你怎么回事?作弊?坐忘学宫的弟子公然作弊?外面的掌门大佬们都看不见吗?会不会连累我们啊?清汤大老爷啊,道心为证,我们虽然废,可从没有想过作弊!
“咳。大家好,我是少典青。”少典青就像是会隔空读心,或者提前读过剧本一样,在一片沉默中主动开口,并努力安抚道,“没有作弊,也没有钻空子。就我目前摸索到的规则来说,这场比赛本身就是允许各派弟子通过森罗玉简互相联系的。”
四人:=口=
其他三人在震惊的同时,还不忘看向和他们一样震惊的江大美人:“你在震惊什么啊?”不是你和你朋友联系的吗?
事实上,江遇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就是听到铃声,见是少典青打过来的,就下意识的接了起来,然后自然而然的让他的外置大脑加入
了小组讨论,根本没意识到少典青的这一通联系是多么的违和。
其他人:“……”忽然有一种有很多槽想吐反而不知道从何吐起的无力感。
比起屏风内选手们的震惊,屏风外的观众对此反倒是接受良好,因为虽然少典青发现的很快,但他却不是第一个。甚至有选手不只已经摸清了可以联系其他选手,还知道了不是所有选手都能联系上。
这里面肯定是有规律的,只不过目前大家还没有搞清楚所有的规律而已。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啊?”江遇的三个队友也都开始试图联系自己森罗玉简上的同门、道友,可惜,也就只有李维真一人联系上了她的师姐而已。
“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优先确认自己所处环境的危险程度,以及身上是否携带有用物品,这是常识吧?”比起他们好奇少典青是怎么发现的,少典青反而更疑惑他们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发现。这比赛给的提示还不够吗?
他们进入比赛时,可是什么都不让带的。如今每个人身上的服饰也都不是自己进来时的弟子服,怀里却多了一个熟悉的森罗玉简。又已知,这次的比赛是组队模式,那肯定要试着使用一下玉简,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队友啊。
当然,少典青也考虑过这是不是一个陷阱的。
“还还还能是陷阱的吗?”李维真拿着自己手上刚刚和师姐接通的玉简,挂也不是,继续通话也不是。
少典青:“……不,我已经证实过了,不是陷阱。”
少典青一开始是极为谨慎的,只看了一下森罗玉简上的联系名单,发现大部分的好友都是灰色的,也没有多出来不认识的人,这才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给江遇发出了联系请求。在刚刚联系上时,两人还先用只有他们知道的暗号对了一下确认是本人,才有了如今的后续。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还挺简单的。”
江遇四人:“……”只有你觉得简单吧?
不过,在有了外置大脑少典青的加入后,江遇四人的交流果然顺畅了不少。他们先进行了自我介绍,初步确认了一下小队成员的各自情况。然后就各回各家,准备开始摸索自己的“出生点”了,试图寻找出下一步该做什么的线索。
他们对于自己生
活在哪里,是什么身份,要做什么,实在是知道的太少了。只大概知道这是一个贫民窟,红色的房子层层堆叠的建在山上,一看就是危房。
四人的房子都离的不算远,这才能这么快集合。
等三个队友陆续走了,江遇才对少典青问道:“你呢?你怎么样?还是不知道自己的队友是谁吗?”
是的,闻玉絜五个朋友里,最倒霉、最非酋的是少典青,他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队友是谁,甚至无法准备判断出自己人在哪里。
这也是他有空给江遇当外置大脑的原因,因为他真的挺闲的,至今只能在一片黑暗里摸索。
本来少典青还觉得,以自己专门对所有晋级的弟子做过的功课,哪怕队友没有精彩表现,留不下姓名,他好歹也能知道对方是谁,属于什么门派阵营,又擅长何种法术。他对症下药整合一下,总能攒出个像样的队伍。哪里想到命运根本不给他发挥的机会。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游戏。
唯一不变的是,每一个小队都知道他们有两组竞争对手,他们要互相争夺唯一一个名为“世界核心”的东西。核心只有一个,也就是说,这三组小队里只可能有一队晋级下一轮。
运气好的,像李三斤、瓜来和王让尘,一上来一队的四人就在一起,他们该如何接近世界核心的任务也非常明确,一步步按照提示来就行。
但也有像少典青这样倒霉到了极点的,他目前能够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自己被关在了一个不见天日的狭长甬道之中,有可能是迷宫、地牢或者墓穴一类的任何地方,阴暗,潮湿,还鬼气森森。
不过目前来说还蛮安全的,除了个别机关,少典青没有遇到过什么致命危险。
就是活动的地方很有限,少典青已经来来回回把这个甬道不知道摸索了多少遍了。他觉得自己现阶段的目标,大概就是尽快从这个地方脱困,并找到也许同他一样也被困在其他不知名地方的队友。或者也许会遇到对手也说不定。
总之,少典青其实还是有点庆幸的,幸好是他遇到了这种情况,要是江遇……他大概早就忍不住暴躁的要开始拆墙了。
对啊,为什么不直接拆了试试呢?
少典青一愣。
屏风外的
主殿内,闻玉絜正在虔诚对天道为他的朋友祈祷,不要拆,不要拆。因为一如少典青所预计的,他此时正身处一个地下王陵的迷宫之中。迷宫被分为了大大小小不同的空间,正在看起来好像毫无规律的不断移动。
也许下一次移动,少典青眼前的甬道就不再是一个死胡同了。而如今这个甬道虽然困住了他,却也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他。
就在少典青的头顶,正有成群结队的食人鸟在不断盘旋。
“少典青他们这进入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游戏啊?”闻玉絜忍不住小声问沈渊清,“盗墓吗?”3A大作?探险游戏?古墓丽影?
沈渊清其实也并不知道所有的世界蓝本,只是刚巧他知道少典青进入的这一个,机制还挺有趣的,但是:“如果现在就给你剧透了,就太破坏你的体验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这是一个古国的王陵。”
“像大启一样的古国?”
沈渊清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历史上确有记载、但最后覆灭的古国。你们的课本上应该学过。”至于像不像大启就不好说了,或者说整个天衍大世界,又有哪个地方势力会像大启一样强大呢?它是最为特殊的一个,无法模仿,也无法超越。
第二天,少典青就搞清楚了状况,不仅是自己的,也包括江遇的,他甚至找到了为什么他俩可以联系。
“因为我们在同一个背景里。”不是同一个世界,而是同一个背景设定。
相较于学渣闻玉絜和江遇,少典青的古历史学的很好,他很快就根据甬道墙壁上刻着的古字,发现了这座地下宫殿是属于天衍大世界一个不算特别有名的古国——黑齿国。很多与黑齿国有关的记载都已经消失,包括国名和国号,黑齿这个命名方式,也仅仅是因为传说中这个国家以黑色的牙齿为美。
是的,少典青其实像王让尘一样,能读懂一些古字了,只是不是所有,一向做事求稳的他,便没有着急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他的朋友们。
而通过他对古字一知半解的解读,他知道了这里是黑齿国一位伟大的什么什么王的安寝之地。
也就是王陵。
在这一长串的文字里,他还摸到了“盗贼”之类的关键字眼。
而如果少典青没有判断错的话
,江遇和他的队友们此时所在的,便是这位王还活着的生前时代,他是黑齿国最昏庸荒唐的一代君王,以培养的手下多为鸡鸣狗盗之辈而闻名历史。
“我们现在就是这位黑齿王手下的盗贼。”江遇终于跟上了少典青的思路。
“是的。”江遇四人进入的世界,每个人都有角色设定,算是沉浸扮演的一种。在他们找到的提示里还说过,他们不能脱离人物本身的性格太多,一旦被判定扮演失败,就会直接淘汰。
这点上,少典青就要相对灵活了,他并不需要扮演谁,他只是一个盗墓者。一个在黑齿王死后不知道多少年,才进入了他迷宫一样的王陵的盗墓者。
也就是说,江遇所在的时代,黑齿王还活着,而少典青所在的时代,黑齿王已经死了。他们在同一个世界背景下的不同时空,所以他们能够联系。
如何获取世界核心的方式,也随着世界背景的出现,而有了比较清晰的猜测。
“这不是一目了然了吗?”少典青如是说。
其他四人:“……”了然在哪里啊?
盗墓世界的核心获取方式,很显然就是要深入王陵,也许就在这位黑齿王棺椁所在的宫室。而盗贼世界的核心获取方式,就要稍微复杂一点了,不过作为奉旨偷盗的盗贼团伙,毫无疑问的……
“是我们的偷盗目标?”江遇四人齐齐开口。
少典青:“不,是在你们的王手上。”
想想两个世界的联系吧,他要深入王陵腹地才能得到核心,那江遇世界的核心肯定也在还活着的黑齿王手上啊。
“哦哦。”
“有道理。”
“好聪明啊。”
“所以,我们要怎么见到王?”
孩子虽然傻,但孩子胜在听话。
这方面,其实按照正常的通关顺序来说,是需要王陵里的小伙伴找到相关的记载,或者盗贼世界的人自己去打听,才能知道面见陛下的条件的。
但他们有个外挂少典青嘛。
“既然这个世界如此考究,那很多细节应该就是直接照搬历史的。”而根据少典青学到的古国历史,在黑齿国流传下来的为数不多的荒唐记载里,想要见到这位黑齿王说容易也容易,
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因为他有一套非常严格的觐见标准:帮黑齿王盗取到价值一万的珍宝,可以在皇宫外磕头;盗取到价值十万的珍宝,就能进入皇宫,在宫殿外磕头;盗取到价值百万的珍宝,可以入殿远观陛下圣颜;而若盗取到无价的国家级宝藏,便可以得到黑齿王亲自的设宴款待以及嘉奖。
这个嘉奖大概率就是世界核心了。
传闻中中,这位黑齿王是真的很迷恋当盗贼的感觉,不管是小偷小摸,而是烧杀掳掠。他每年甚至还会不定期的亲自带着军队扮演山贼,去不同的城市杀人并掠夺宝物。
别问为什么他已经是一国之王了,他明明可以直接让人上供,却偏要亲自去偷去抢……
“这个世界的神经病实在是太多了,作为一个普通的正常人,我并不是很想去揣测神经病的脑回路。”少典青如是说。
反正简单来说就是,你犯的罪行越大,越容易见到拥有一口黑色牙齿的黑齿王。
“这个规则对你们其实是很有利的。”少典青道,“李维真不是拥有空间系法术吗?你们只要确定好合适的目标,就可以探囊取物了。”
今天改梳一个丸子头的李维真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她擅长空间系法术这个事,只有她身边极亲密的人才能够知道,连她的一般朋友都不会告诉,更不可能讲给旁人听。
“我对比较有特色的参赛选手,都做过一定的推算。”少典青虽然没有拜师天机阁,但推算一直是他们家的传承,可谓是家学渊源。
李维真长叹一口气,所以说她真的很讨厌这些神神道道的算修啊!
在江遇小队确定了接下来的任务目标以及需要完成的计划时,少典青这边也有所突破。在迷宫又一次移动后,他还在用灵力感知着墙壁之外的世界,判断自己这回是否可以拆墙时,外面就已经有人突围闯了进来。
“碰到队友了?”江遇事后听少典青说的时候,总是很乐观。
少典青却直言:“碰到对手了。”
江遇:“……”不是他说,真的,少典青改天还是去庙里拜拜吧,他这个运气实在是太绝了。说好的气运之子都是被天道眷顾的呢?天道就是这么眷顾少典家的少主的?
“我赢了。”少典青继续轻描淡写的表示,像对面那种暴力拆墙的武力派,对付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在两人相遇后,甬道就迅速修复,像个把人吞拆入腹的野兽,贪心的把它的猎物都重新困在了这个看不见彼此的狭长之地。当少典青感受到对面是个火灵根时,就知道自己赢定了。
“确实。”江遇赞同的点了点头。
“怎么说?”其他三人和外面的观众一样懵逼,因为他们至今也不知道少典青是怎么赢的。当时只看到了一片大火,然后对面就毫无征兆的倒下了。少典青不仅毫发无伤,看起来还什么都没做,至少大家都没感到灵气波动。是有什么专门克敌的法门吗?
“是因为氧气。”江遇得意洋的解释。终于也有他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了。
这还是闻玉絜早在几十年前就提醒过他们的,火会加速大量氧气的快速燃烧。修士不像普通人一样那么依赖氧气,没氧也不一定就会被憋死,但很显然修士还是需要氧气的,在一个相对密封的环境里,短时间内的大量缺氧,一样会窒息,会陷入昏迷。只是他们比普通人能憋气的时间更久一点而已。
所以,少典青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只要提前做好闭气准备,不让大火烧到自己的身上,就能坚持等到对手把自己搞到缺氧。
这也是少典青之前一直没有用火折子的原因,他宁可等着自己的眼睛一点点适应黑暗,用手用脚去摸索丈量这个甬道,也不可能点火。
第二轮比赛内容真的是五花八门,哪怕在一定条件下的选手们可以互相联系,其实也基本没什么参考性。在艰难联系上李三斤和瓜来后,江遇就感觉这个世界更神奇了,因为他俩现在一个正在应征舞姬,一个在……应征舞男。
“啊?”
不只是江遇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包括所有在屏风外的观众早就都发出过了一样的声音。
闻玉絜甚至为自己半场开香槟的毒奶行为,已经改修闭口禅了。他是真的没想到,之前他还觉得不管是何种游戏机制,都不可能为难到同一时代里除了沈渊清外最强的温伯渔,万万没想到,这个游戏不只有打斗和智斗。
还真的有奇X暖暖。
而好死不死的,这个会根据选手的
外表华丽程度来打分的奇妙世界,就被温伯渔四人给抽中了。
他们能和瓜来等人联系,自然是因为他们也抽中了黑齿古国的背景。
只不过他们应该是在所有选手之前或者之后的时空,这个世界没有那个坏到极致的黑齿王,只有因为地理位置过于优越,而成为世界港口的黑齿口岸。
不少大国都要途径黑齿运河做生意,温伯渔等人的目标,就是搭乘上准备前往新世界的外国宝船。
而宝船的拥有者,据说是个究极颜控,想要上他的船,首先得好看,其次得能歌善舞。
强行突入是不算赢的。
因为这个世界的世界核心就是这个宝船的拥有者,只有他的真心赞赏,才能赢下比赛。也就是说,武力值在这里毫无意义。
温伯渔四人在分析出这个比赛规则后,沉默了足足有一刻钟。
毫无疑问的,他们四个人里面最好看的是萧恣意,但很显然是别想指望这位魔域的少君会去跳那些取悦人的舞蹈的,就他这个脾气,最大的概率是拉着世界核心一起死。萧恣意也不是完全不想赢,他给出了比赛的另外一个解法:“不只有我们赢才算赢,淘汰了其他两队不也一样吗?”
他们只是不能在船上使用武力,又不是说不能对竞争对手使用武力。
萧恣意的想法很简单粗暴,找到其他两队,随便“杀死”他们队伍里的一个人,队员没了,他们自然而然就赢不了了。非常的混沌邪恶乐子人。
不过,最后还是被温和守序的好人温伯渔给暂时先的拦了下来。
温伯渔倒是专心致志的想学舞蹈,奈何在第一关搭配衣服的审美上,就因为不合格,而被刷了下去。
温伯渔在被告知结果时,脸上的迷茫表情,让不少观众都快笑疯了。
因为他的遭遇确实挺惨的。
客观地说,温伯渔的搭配还有颇有意境的,就像他这个人,温润如玉,君子如兰。但船长的审美不是这样的,他喜欢华丽的、繁复的、甚至是不对称的,哪怕像瓜来那样胡乱搭配都勉强给过了,只有温伯渔因为过于寡淡而被嫌弃了。
闻玉絜不知道温伯渔咋想的,只知道如果他在未来和自己一起玩奇X暖暖,肯定会更有共同语言。
精心搭配的装扮不及格,只堆数值、毫无审美可言的打扮,却能S+。
总之,谁也没有预料到,温伯渔小队最后的希望,竟被迫放在了李三斤和瓜来的身上。让李三斤跳舞,那就是纯纯在为难她胖虎了,好在她会舞剑,还能给船长大人表演三口一头猪,咳。至于瓜来……
说真的,他至今还能被留下,也挺让人觉得费解的。
而现实里,这回轮到清虚仙宗的掌门对翁老宫主笑着:“多谢照顾啊。”
翁老宫主:“……”
第83章 拼命苟活的第八十三天:
比赛就这样在大家各自的努力中匆匆而过。
客观来说,闻玉絜觉得第二轮的比赛比第一轮有趣得多。不只是全息技术这部分的加成,主要还是比赛形式上的多样性。第一轮说白了就只有无尽的森林与厮杀,看多了难免会觉得重复与腻歪,第二轮就更加丰富多彩了,总有意想不到的神奇剧情在展开。
好比王让尘他们这个天才小队,进入的是一个类似于大富翁版的升仙图世界。
升仙图是升官图的变种,古代的一种桌游。游戏方式简单来说就是,投掷骰子,根据点数进行移动,在规规整整的地图上,先拜师,再修炼,从一个小小的“炼气期修士”,直至最后“羽化飞升”,就能拿到世界核心。
当然,既然是修真版的大富翁,就还是免不了斗法。
不管是路过秘境、还是下山历练等随机事件,亦或者是与其他小队的队员同时出现在同一格子里时,都肯定要发生打斗。
赢家赢得一切,输家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了。
不过,在这个所有选手行动都受到限制的世界里,他们只能打伤人,让对手掉“修为”,或者因为“养伤”而被迫回到代表宗门的格子里,长时间无法移动,却是没有办法直接把对手“杀”死,进而淘汰整支队伍的。
王让尘本来只对打打杀杀的部分感兴趣,想要尽快结束比赛。结果玩着玩着,自己反而玩进去了,开始对各种买地、炼法宝、种植药田的经营模式产生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幸好,不管是他的对手还是队友也一样,三个队伍十二个人都相当沉迷,一度让私下开盘的赌坊很担心他们玩得不想出来了,会故意拖延比赛时长。
不过讲道理,谁不想玩真人版的大富翁啊?反正闻玉絜是拒绝不了的,他在外面看的时候,连未来邀请谁和自己一起玩都想好了。
“肯定有你。”闻玉絜对沈渊清承诺。
沈渊清一下子就笑了:“我的荣幸。”
游戏机制各不相同,但不少世界的背景都是有原型的。有些来自天衍大世界,有些来自周围的三千小世界。而不管是哪一个世界的哪一段历史,沈渊清都一边说着我也不是全部了解,一边如数家珍,成为了一个再合格不过的讲解。
虽然闻玉絜基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的脑子就像是被下了一种名为“知识免进”的设定,但总体来说,他还是蛮喜欢听沈渊清说话的,无所谓沈渊清说的是什么。
这一届的祈仙天法会,相较于以往,除了伤亡人数的大幅度降低外,也就有了第二个显著特色——娱乐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一扫往届那种因为门派责任,而快要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的凝重。
观众也看得很起劲儿,在还不明白什么叫游戏直播的时候,就已经提前感受到了直播的魅力。
闻玉絜除了看“直播”外,手里还有不少瓜来连夜给他整理出来的瓜。
因为在第一场比赛出来后,闻玉絜就和他的朋友们疯狂吐槽过,围观比赛的大部分时间有多无聊,至少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有趣。瓜来就从野史中,整理出了不少瓜给他打发时间。
瓜来:虽然和我们魔尊谈搞暧昧也挺有趣的,但是小玉啊,人不能只谈恋爱,生活里的瓜还是要吃一吃的。
好比按照野史所说,鬼帝夷则和她的前夫希则一起出席祈仙天法会,并不是和好的前兆,相反,在祈仙天法会之后,希则就会死得很惨。
真正意义上的死。
闻玉絜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当了鬼修也是会有死期的。
对于希则死亡的真相,野史上众说纷纭,正史上没有任何记载。因为鬼帝夷则直接从史书上抹掉了对方的名字,足可见她对他的恨意。
但很神奇的是,如今看来,鬼帝对前夫也仅仅是厌恶更大一些,还不到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连历史都要抹除掉的程度。
可野史也明确说了,希则在祈仙天法会之后就死了。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到底能做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彻底惹怒鬼帝啊?
闻玉絜对此不算太好奇,但还是有一点点在意的。可惜,他观察了好一段时间,也没能从鬼帝和她前夫身上观察到什么。反倒是获得了鬼帝夷则不少的友善笑容,每次在发现闻玉絜偷看她的时候,她总会礼貌地点头致意,像一个再合格不过的女王。
***
又是一个月匆匆而过,当闻嘬嘬的狐狸毛彻底变成雪白,整个狐都显得仙气飘飘的时候,坐忘学宫也悄然被覆盖上了一层冬雪。
白玉京的冬天彻底来了。
祈仙天法会第二轮各个世界的比赛,也差不多纷纷进入了尾声。
温伯渔小队里的萧恣意已经充分掌握了各队的人员情况,并成功以护卫的身份混上了宝船,做好了随时替李三斤和瓜来做掉竞争对手的打算。温伯渔混了个乐师的身份,去给李三斤和瓜来在船长面前的惊艳亮相努力加分。
君子六艺,温伯渔都会,尤其擅长古琴。不能说是弹的有多绕梁三日吧,至少也是秒杀一众普通琴师的。最重要的是,他还能在弹琴的时候施加灵力,有点像是乐修,可以在比赛对决的时候进行精神加成。
就等于是给观众的眼睛开了个特效,会觉得在音乐里翩翩起舞的人更如梦似幻,步步生莲。
是真的有特效出现的那种。
闻玉絜看得叹为观止,没想自家斋长还有这一手。沈渊清却是一点不意外:“清虚仙宗最早是乐修起家啊。”
闻玉絜:“?”艺术特长生?
想着想着,闻玉絜自己先笑了,确实,艺术真的特别有助于长生啊(不是)。
咳,在李三斤等人参与的比赛里,进行到后期后,除了给衣着打分,就还要给舞蹈打分。在这方面,李三斤永远是技巧有余,而毫无感情。简单来说就是,多高的舞蹈难度她都能给跳上去,但就是没什么乐感,能留到现在,纯纯靠的是旁人无可比拟的动作技巧。
负责教他们的舞蹈老师都绝望了,觉得李三斤简直是在侮辱艺术。
瓜来则是另外一个极端,技术马马虎虎,但很会配合温伯渔的音乐,他反而成了真正靠舞蹈一路杀入决赛的那个。
“考虑过当乐修吗?”温伯渔真诚建议。
很有乐修天赋的瓜来,每一回的比赛结果都是独占鳌头,因此,潜伏在暗中的萧恣意也就一次也没得到动手替他铲除其他竞争对手的机会。萧领斋如今更像是瓜来和李三斤的保镖,避免其他小队被淘汰的人像他一样,萌生出“我比不过你,还杀不了你吗”的卑鄙操作。
而明天,就是他们至关重要的最后一舞了,他们努力到今天,就是为了得到在船长面前献舞的机会,由对方选出最后的冠军。
在温伯渔小队一路高歌猛进,顺利挺进总决赛的时候,江遇小队也靠劫富济贫、专门偷为富不仁的有钱人的宝物,一步步换取到了面见黑齿王的机会。从皇宫之外跪拜到明天被黑齿王亲自设宴款待,他们前后一共只偷了四次,也算得上是一个江湖奇迹了。
在第二次能够进入宫殿时,江遇还发现了一件能帮到少典青的事——黑齿王的王陵在他生前就已经在筹建了,而等比缩小的王陵模型,就摆放在黑齿王的宫殿里。
虽然外人肯定是看不见这模型的,但江遇还是冒死闯进去努力记下了全部的构造,尽可能的给少典青口述了这个未来的地下王陵的全貌。虽然肯定后续还会有不少改动,但也帮助少典青躲过了好几次机关。
少典青至今还没有找到他的队友,倒是遇到过几次对手,有些被他直接淘汰,有些有修为压制,少典青打不过,但也依靠机关活了下来。
而随着少典青深入腹地的速度越快,他遇到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他合理怀疑自己是“盗墓者”中进度最快的那一个。
在江遇即将面对黑齿王的那一天,江遇和他的队友们一起问了少典青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说我们在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少典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问:“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因为江遇几人生活的贫民窟,有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失踪了。江遇和那个小姑娘几乎是没有交集的,但是在他的队友里,也就是总爱梳各种丸子头、拥有空间系特殊灵力的女修李维真,她在比赛里的人物设定中是有一个妹妹的。
李维真一开始只是出于对角色扮演的努力,才在照顾这个所谓的妹妹的,但在后面为期一个月的相处里,她多多少少也肯定是投入了感情的。
不像是养妹妹,更像是养女儿。
闻玉絜对此表示理解,他当初玩换装游戏的一大乐趣就是养女儿。
总之,因为这个“女儿”的关系,也导致李维真开始在意贫民窟的其他小姑娘,三不五时的就要接济一下她们。甚至在暗暗地攒钱,想着等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后,她的妹妹不至于无法生活下去。虽然她知道这个世界大概率是假的,她不过是在做无用功,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然后问题就出现了,先是贫民窟不断地有小女孩失踪。以前其实就一直在失踪,只是这里鱼龙混杂,从不会有谁会在意如浮萍一般微末之人的生死。再后面就变成了李维真在接济的几个小姑娘失踪,最后是她的妹妹。
李维真来找江遇说这个事,不是她想找他帮忙一起找孩子,因为她已经找到了,早在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了暗自调查。
但李维真还是慢了一步,人是找到了,却只找到了残肢。
李维真没有崩溃,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比赛的虚假世界,但是:“我要报仇。”她一定要报仇,哪怕这只是一个比赛的世界。她的师父和掌门会理解她的选择的。
这一切恶意的指向者,毫无疑问的,便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黑齿王。
少典青没有问他们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是真实的,又会因为这个真实性做出什么,只是问李维真:“你想怎么报仇?”
“我当然是想黑齿王不得好死!”李维真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说。
“你们呢?”少典青看向另外三人,虽然在江遇开口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该死。”江遇三人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就去做吧。”少典青毫不犹豫的建议道,“不管这个世界真实与否,这场比赛的输赢有时候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们的道心不能因为这种事出现裂痕。况且,也不好说杀死黑齿王就无法得到世界核心,说不定杀了他,才是通关的真正钥匙呢。”
沈渊清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却对闻玉絜笃定的道:“他们杀不死黑齿王的。”
“为什么?”闻玉絜也被剧情感染,恨不能黑齿王遭到报应,骤然听到沈渊清这么说,有些不能理解,“是因为历史上的黑齿王没有死吗?”
沈渊清却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历史上的黑齿王其实有三个。”
闻玉絜:“什么?”
黑齿国是罕见的三王制:“他们只能杀死其中一个,虽然很遗憾,但这就是现实,另外两个会继续作恶。”
闻玉絜有些生气:“你们为什么要选这么糟心的世界背景。”
“因为他们想看看弟子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选择。”沈渊清撇撇嘴。很显然的,这个世界背景不是他选的,他也对道修这种考验人心的把戏毫无兴趣,因为不管这些弟子如何选择,历史都不会改变。
黑齿王的残忍暴虐,依旧会是历史书上最罄竹难书的一页。
但很显然江遇完全没有继承他们领斋萧恣意的魔修内核,反而在这种时候还是会更像温伯渔,他的队友也和他一样。
他们最后选择了放手一搏,利用这唯一一次的面见机会,不是得到黑齿王的奖励,而是去杀死黑齿王。
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神奇,亦或者在世界设计之初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几乎是在同一天的同一时间,在这个世界互为竞争者的三个小队,同时在宫外看到了彼此,他们都得到了面见王的机会,只不过见到的是不一样的王。
而他们在看向彼此的那一刻,几乎拥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神,那就是对刺杀黑齿王的坚定,以及想着“就让对方拿世界核心吧”的释然。
结果就是,三个小队各自刺杀了一个作恶的黑齿王。
在三王同时倒下的那一刻,世界核心才终于出现。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特殊机制了,只有三个黑齿王同时死去,才能看到世界的核心。其他的两个小队,或多或少都在这场刺杀行动中有所减员,虽然刺杀成功,但已经赢不了比赛了。不过无所谓,他们干了他们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足够了。
唯一还有力气飞起来的便是江遇。在他穿着一袭红衣飞上天,即将触碰到世界核心的那一刻……
他看到了华丽皇城外的破败不堪,也看到了自己生活了一个月的贫民窟,看到了就在贫民窟山脚下不远处繁华热闹好似人间上国的富人区。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就是这样,已经大到除了富人,就是穷到要吃观音土的穷人。
哪怕他们刺杀了王,世界也不会改变。
就像少典青进入的那个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血汗劳力的王陵,作恶多端的黑齿王哪怕死了,也依旧能够安享死后的荣华富贵。
可是凭什么呢?
***
少典青在进入王陵深处后,便失去了和江遇的联系,他不知道是江遇那边发生了什么,还是他这边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王陵内不稳的时空乱流。
但是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并在最终的宫室内,看到了在最中央停放的那口华丽的棺椁。
少典青几乎是在看到它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因为就江遇最后传过来的信息,黑齿王其实有三个,这里面怎么可能只有一具棺椁?还是说有其他的王陵?少典青并没有贸然靠近,反倒是那雕花的白色棺椁在少典青出现的那一刻,便发出了骇人的亮光。
并且根本不给少典青任何反应的机会,便有一道白光由棺椁内突飞而出。明明是珠白色的半透明灵魂,却让少典青一眼便能够脑补出他生前衣着猎猎红衣的模样。
是的,从棺椁里出现的并不是黑齿王,而是江遇。
准确地说是江遇的灵魂。
他对少典青解释了他们联系不上之后发生了什么,江遇实在是不怎么会动脑子,尤其是失去了外置大脑少典青之后。他想要改变那个糟糕的世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以自己和队友的生命为代价,利用世界核心为媒介,咒杀了黑齿国国境内所有做过恶事的人。
“我知道我这样也没有办法让那个国家变得更好,但也许至少不会变得更糟?”江遇和他的队友都不算特别聪明的那一类人,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一如少典青说的,无所谓这是个真实的世界,还是不真实的,他们只想去做自己想做的。
“而且,我在触碰到世界核心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江遇赶在少典青生气暴走前,赶忙安抚道,“你进入的王陵真的是黑齿王的吗?如果是,为什么只有一位王的记载呢?所以,我就想着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随着江遇的话,宫室内的一幅幅壁画,应声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上面画了十二个人,以四人为一个小队,去杀死了一只三头恶龙的故事。
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领头人一袭红衣的笑容。
他如姑射之仙,踏光而来。
江遇开心地欣赏着这些壁画,毫无疑问地,他果然是其中最好看的那个,他说:“所以,我们还是为这个世界做了点什么的吧。”黑齿国的百姓记住了他们,所以才有了这个王陵,这里不是黑齿王的王陵,而是纪念他们十二个人的,义贼之王的王陵,“而且,万一我们不留下做点什么,改变了历史,你进入了真正的黑齿王的王陵怎么办?”
以那三位黑齿王暴戾的性格,是不可能给人活着出去的机会的。
“在我和你之间,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进入下一轮,我,不对,是我们四个都一致这么觉得,果然还是应该你这种脑力派来啊。”
江遇缓缓飞到了少典青的眼前,轻轻的吻住了对方的唇。
一如在很多很多年前,他们还青春年少,正在参加学宫收徒法会第二场的比赛时,那个意外亲上的一吻。
只不过这一回不是意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瞎扯淡小剧场:
刚刚从比赛里出来的王让尘,坐到了闻玉絜的旁边,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可多学着点吧。”
闻玉絜:“?”
第84章 拼命苟活的第八十四天:
少典青在得到了被江遇同化的世界核心,尤其是终于等到了他的三个队友,发现他们分别是两个清虚仙宗弟子,一个仙宗派弟子之后,就悟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三个队伍竞争的游戏,而是九个队伍竞争一个世界核心的游戏。
一个世界三个队伍,三个世界同一背景。
他们九队在不同时空下,竞争着唯一的世界核心。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少典青想了很多。好比如果他的队友都是学宫派,哪怕只有一个是,二比二,他大概也会选择和他的队友一起赢得这场比赛。但是在他看到自己能够以一敌三带走三个竞争对手,且这三人中有两个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的时候,少典青几乎没任何犹豫,就选择了直接摊牌:“我喜欢的人被淘汰了,我也不想比了。”
没有人会相信少典青的鬼话。
但是没有关系,少典青给他们看了自己在宫室里最后看到的画面,用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虽然很没必要穿插一下他和江遇当年考场上的意外之吻,可少典青还是秀了,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他和江遇之间的羁绊?
其他三人:“?”他们本来还是不想相信的,怎奈少典青的这个操作真的很迷。不过,信不信又如何,他们凭什么要为一个恋爱脑买单?
“因为我准备送温伯渔他们小队赢。”少典青在铺垫的足够之后,祭出了他的杀招。
三个仙宗派中,有两人出身清虚仙宗,其中之一还是温伯渔的同门师弟,他也早就发现了这场比赛可以联系到其他选手,其中就有他的大师兄温伯渔。他知道少典青并不是在骗他们,至少在能够互相联系的这点上不是在骗人。
至于是不是九个小队同时竞争,他们并不会完全信任少典青的说法,可他们也没办法证明少典青说的不对。
毕竟江遇十二人的经历还在墙上画着呢,这是骗不了的人。
如果没有少典青之前那一套恋爱脑的铺垫,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少典青的说辞。毕竟如果真的是九个小队同时竞争,少典青送清虚仙宗的大师兄获胜能有什么好处?
第三轮是众所周知的传统擂台战,就是八进四、四进二、二进一的那种淘汰赛,以温伯渔的能力,是最有可能夺冠的。换句话说,聪明人的选择该是在这种时候,能提前淘汰温伯渔就提前淘汰温伯渔。没道理送对方赢。
好像也就只有恋爱脑能够解释这件事了,爱人牺牲了,自己不愿意独活。
你们坐忘学宫的人真的好疯哦。
不理解,但尊重。
毕竟赢的是我们大师兄嘛。虽然他们仨止步于此有些可惜,但是在大师兄和他们之间,那肯定闭眼选大师兄啊。
少典青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用尽了毕生的努力才压住了自己上扬的唇角。
屏风外观看比赛的观众其实也有点不理解少典青的选择,但闻玉絜却几乎是秒懂,他戳了戳身边的沈渊清道:“少典青充分研究透了你的意图呢。”不仅是以少数淘汰多数竞争对手的那部分,还包括了温伯渔小队可未必能在选美的比赛中获胜。
这些仙宗派对大师兄自信满满,觉得只要他们放弃世界核心,下一刻时空里的温大师兄就肯定能获得。
但……
这真的不好说啊。
但凡温伯渔马失前蹄,少典青就是以一己之力干掉了仙宗派最有可能夺冠的数个天骄。
当然,也存在温伯渔最后赢下比赛的可能,但这不就是赌嘛,是输是赢,在此一搏,总比少典青去和温伯渔本人斗法的赢面大。
“是啊,他理解了,操作得也没什么问题。”沈渊清也觉得少典青很不错,能猜到他的一些想法,又没什么道德观念的充分执行了,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可惜……”
“可惜?”
最终,真的是衣着清凉的舞男瓜来,赢得了船长的欣赏。
萧恣意一脸懵逼,他一剑没动,真就躺平被带飞了?被自己的学生?
是的,他们赢了。
但与此同时,也不只是他们赢了。
江遇小队、少典青小队也赢了。少典青还是太年轻,没算到道修这群酷爱考验人又酷爱大团圆结局的人的脑回路。
他们确实安排了九个世界同抢一个世界核心,但天衍四九而留一线生机,他们坚持在每一个世界核心的比赛里,都埋了一条最难打的隐藏线。这也是安排他们能够互相联系的真正原因,如果选手能够发现三个世界的联系,并不自私的愿意牺牲自己获取世界核心的机会,一直传至最后一个队伍,那么,三个世界获得第一的小队都能晋级。
绝地反转时,全场都在为这个大团圆结局欢呼,只有沈渊清在翻白眼。
这就是他一直嫌弃的了,这些道修一边要考验人心,一边又总抱着不切实际的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的幻想,就是一群活在理想国的傻瓜,到底在开心什么啊?
敢不敢黑深残一点,九个队伍一起淘汰?
不过……
闻玉絜无疑是欢呼声最大的那个,他甚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可太喜欢这个他所有的朋友都一起晋级的结局了。看着喜欢的人如此开心,沈渊清还能说什么呢?毕竟闻玉絜是不可能有错的,所以闻玉絜的喜欢一定有他的道理。
闻玉絜双眼亮闪闪地看着身边人:“是你安排的吗?肯定是吧,这个反转可真棒。”
沈渊清无耻且毫不犹豫的点下了头,是的,这一刻这个隐藏线的安排变成他的了,毕竟没有反对就是赞同嘛。
***
第二场比赛之后,选手们休息了没多久,随着下一场比赛擂台的搭建日趋完善,祈仙天法会的第三场比赛也就要开始了。
也是整场法会的最后一场。
不是所有的祈仙天法会都只有三轮,但很显然坐忘学宫当主办方的祈仙天法会就只会三轮定输赢。也不知道坐忘学宫和“三”这个数字是有什么未解的缘分,但总之,回顾以往,坐忘学宫真的蛮喜欢三三凑数的。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闻玉絜掐指一算,和沈渊清开玩笑说:“我昨晚夜观星象,觉得不出意外的话,就该出意外了。”
因为这种比赛间隙的过渡阶段写多了,肯定会被骂水,也会掉订阅,当然,还有可能是作者单纯的不会写日常。总之,闻玉絜坚信,一旦他开始觉得最近的生活出现重复,剧情很快就要波折反常起来了。
沈渊清十分捧场:“是吗?那还真是期待啊。”
听闻此言的闻玉絜的朋友们却齐齐撇嘴,因为闻玉絜这种胡乱猜测,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没有个上千回也有个几百回了。他但凡觉得无聊了,就会这么说。但他又不是天道之子,老天疯了给他这个面子?
尤其是身为圣教长老,知道魔域这次真的一点动乱意思都没有的瓜来,只要他们魔域不搞事,还会有谁没事找事啊?
结果……
猜了这么多次,终于还是让闻玉絜瞎猫碰上了一回死耗子。
真的出事了,不好说是认为还是单纯的意外,反正可以追溯的起因,是森罗玉简上越来越群魔乱舞的八卦。
就,一开始这些八卦还仅限于什么某某大能至今买不起洞府,是因为全用来买傀儡假装自己的后宫了;到后来某门某派公然私下里售卖祈仙天法会的比赛资格,所以这次的表现才会如此拉胯……
信息又多又杂。
几十年前森罗玉简刚兴起的时候,还是上面说什么修士就信什么,毕竟那个时候的上网修士人均老实人,心地质朴的可怕,如果有人说自己是三清转世,V他五百灵石,就能助他重回仙界大概也会有人信。
但现如今不一样了,经过几十年的进化,无数次地迭代,哪怕有实名制上网这个限制,网络舆论还是朝着混沌乐子人的方向一去不回头。
一如那句名言所说,从前往后看全是变数,从后往前看皆是定数。
经历过现代网络乱象的闻玉絜,对森罗万象上如今的样子是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能总结出它正处在上网冲浪的哪个纪元阶段。
而这次意外的起因,进入的大概就是历史界的卖沟子纪年。
从阴谋论到卖沟子,有些时候很可能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首先这里要先说明一下什么是卖沟子。
在现代,这个扯淡东西的起源,是某乎上一个帖子,说某位开国皇帝当过男妓,卖过沟子,他家族谱上有记载。纵使野史再野,这个说法也未免太荒唐拙劣了,有很大的嫌疑是历史粉内战,没骂过对家的泄愤之作。但问题就是,这事过于荒唐,反而没人专注在反驳上,只变更了一下主体,拿去攻击其他朝代的皇帝了。
从朱元璋到努尔哈赤,从刘备到嬴政,无一幸免,整个历史圈都开始发癫,只要发家史有过空白的皇帝,万物皆可套用沟子公式。
就是一场乐子人的狂欢。
而到了修真界,那演变成了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们门派的选弟子不公平的?我还觉得你家师祖和自己的大弟子不清不白呢。再后面就开始互相攻讦,什么这家师祖当年开宗立派靠的是卖沟子,这家的正道魁首给当时的魔尊卖过沟子,所以两域才能止戈,世界和平。
但问题就是吧,现代网络这样卖来卖去的,现实里也找不到人负责,可修真界不一样啊,修真界毕竟是实名制的。
都不需要约人线下,法力高强的大能,心念一动,千里之外都能取人首级。
当真的闹出人命之后,逐渐恶化的事态却并没有平息,反而是拉了不少之前根本不在乎森罗玉简上的八卦的大能下场。这些人中很多大能根本不知道平时弟子们能在网上胡言乱语能到什么程度,如今一看……据说清虚仙宗掌门看到他已故的师尊强制爱上了他已飞升的师祖后,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就过去了。
在各派掌门、大能齐聚,准备开始第三场比赛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像极了熬了不知道多少个大夜,和无数人在森罗玉简上来回掐架的现代网友·行尸走肉版。
尤其是华阳仙宗的掌门,往坐忘学宫这边看的时候,眼神都像是淬了毒。
明显是吵架吵输了,在对森罗玉简的最初发明者进行迁怒。
坐忘学宫对此也确实有一些连带的管理责任,如今正在充满愧疚的尽力弥补,对华阳掌门也是能容忍就容忍了。毕竟,咳,在那些混乱的沟子文学里,华阳仙宗是个重灾区,也不知道华阳仙宗好好的一个有多方联姻的大宗门,怎么就卖沟子卖的如此火热了。
尤其是华阳掌门,从师父到亲爹再到亲儿子,无一幸免,甚至还有□□。
翁老宫主都觉得他该宽宏大量一点的,不该和一个全家惨遭如此污蔑的人计较太多。
但也就是这么一退,才算是彻底上了华阳仙宗掌门的当。有些人吧,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爹有没有被污蔑,他反而会很高兴能利用这件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华阳仙宗的掌门就是这样的厚脸皮。
三言两语的机锋之后,莫名其妙在第三场之前,就被他要求着多加了个表演赛。让闻玉絜一秒幻视火影中忍比赛现场。
只不过火影那个是预选赛,原因是晋级的人太多了,要至少再淘汰一半的人。而祈仙天法会这边,就是纯纯的华阳仙宗搞事,华阳掌门提议从没有报名参加祈仙天法会的弟子里,随机抽取人选,由他们来进行一场揭幕战。
没报名,不就代表了实力不济或者有旧伤未愈吗?为什么要让这样的弟子进行表演?
闻玉絜觉得对方的这个脑回路有问题。
沈渊清却冷笑了一声:“他这是有备而来。”不管是华阳仙宗还是清虚仙宗,他们参加祈仙天法会的弟子名额,都是经过激烈角逐才产生的。毕竟他们不缺有实力的弟子,不少实力在伯仲之间的弟子只能在内部选拔时遗憾落选,如今又重新有了机会。
但坐忘学宫如今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学宫断代了,弟子有的是,可厉害到出类拔萃的却很有限。有教无类是个好想法,但也要承受有些时候这一批弟子就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天才的心理准备。
不然也不会靠王让尘他们几个小辈扛事了。
华阳仙宗早就看破了坐忘学宫这点,才进行了针对安排。哪怕没有卖沟子文学的猖獗,华阳仙宗掌门也会找到其他理由在比赛里提出这个表演赛的要求的。
等同意了表演赛,他下一步大概就要说,光表演没意思,不如我们来加点添头吧。
闻玉絜这边正在和沈渊清学华阳仙宗掌门说话呢,那边就听到对方在学宫不得不答应了这个狗屁倒灶的表演赛后,真的大言不惭地表示:“我们华阳仙宗也不是什么大门派,就压上未来百年两成的矿石利来给大家助助兴吧。”
闻玉絜:“!!!”
对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大陆上各大矿脉的灵石分配。华阳仙宗估计早就对以前传统的份额心存不满了,想要获取更多。当然,前提也得是他们能赢了才行。
在华阳仙宗提议后,十大仙宗中有六个门派都进行了响应。
看来不满的人还不少。
没有参与的,基本就是不垢寺这样的中立派,这群老和尚还挺从一而终的,虽然闻玉絜无法理解他们在原谅罪恶上的态度,但很显然一如沈渊清所说,他们并没有表里不一,虽然坚持的东西很神经病,但确实一直在坚持没错了。
而哪怕知道这是华阳仙宗的阴谋,不管是坐忘学宫还是清虚仙宗都只能答应。因为作为top2他们是没有办法退的,所有的中小型宗门都在看着呢。
虽然他们还没有表态,但很显然他们不可能不心动,谁不想改变命运呢?
坐忘学宫和清虚仙宗只能也先后跟了两成利,但很显然清虚仙宗的掌门是很生气的,明显身为盟友的华阳仙宗事先并没有知会他这件事,他们的塑料友谊大概也就止步于此了。
不过华阳仙宗也不算太在乎就是了,毕竟接下来的比赛是个人战,结盟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沈渊清不可能坐视华阳仙宗这么得意下去,他在翁老宫主点头后,便跟着说:“华阳掌门真是高风亮节,没想到您竟然有愿意把这彩头的两成利分给其他门派的觉悟,沈某自愧不如,但肯定鼎力支持。”然后,不等华阳掌门说什么,他就已经对着坐忘学宫势力下的中小型宗门的掌门说,“还不快谢谢华阳掌门?”
华阳仙宗掌门一愣,他什么时候说要让给其他门派了,他们赢了当然是他们的,他……
他还真的没说过这些被拿来当赌注的两成利该如何分。
沈渊清的态度已经明确了,比赛我们可以输,但灵石不会白白便宜了你们华阳仙宗,宁可给其他门派平分。当然,学宫也未必会输就是了。
既然表演赛是华阳仙宗提出来的,那规则就还是该东道主来定。
坐忘学宫也不求什么,就求一个公正公平,不拘泥于内门外门、亲传入室,真就同修为内,随机挑弟子对战。
简单来说就是拼运气,把这个机会让给天道来决定。
至于如果被选中的弟子不在现场该怎么办,华阳仙宗的掌门也是早有准备,他当场展示了一个像门一样外形的半仙器,门打开之后,便可以任意穿梭在世界各地。
闻玉絜:任意门!
你们这个修真界世界看过的动漫还挺杂啊。
当然,半仙器的发动是需要前提的,好比必须得拥有护山大阵的两地首肯同意,这个半仙器才能把人拉过来,且一天的使用人数有一定的上限。
在沈渊清还在估算华阳仙宗掌门这个半仙器的杀伤力极限在哪里的时候,闻玉絜已经悄悄咪咪挨过来,和他咬耳朵:“一般来说,这种时候选出来的肯定是没能参加祈仙天法会的蒙尘明珠了。”力挽狂澜的剧情,肯定要留给主角来表现,“你一会儿仔细看,这些被选中的人里谁更有主角相。我好找人去给你打探消息。”
不管是不是,最后的调查结果肯定都不会是的,闻玉絜对于搅黄这件事信心十足。虽然沈渊清是他的好朋友,但他还是不希望好朋友执着于所谓的小说剧情而到处杀人的。
沈渊清其实根本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凑过来和他咬耳朵的闻玉絜很可爱。
为了彰显两人的亲密,沈渊清也凑过去,笑着回:“那你觉得咱们坐忘学宫最后会随机出谁啊?”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岑金山啊。”从前面就在铺垫岑金山受伤、遗憾没能参与祈仙天法会了,如今又出来这么一个剧情,那肯定是要给退婚流的龙傲天一个惊艳世界的舞台了啊。如果一定要说这个剧情安排的有什么小遗憾,大概就是龙傲天还没退婚成功,不够打脸。
然后……
抽签的宝瓶里,代表坐忘学宫出站的人选,就转出了闻玉絜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沟子文学:现实真实存在的一个讨论,这里不做任何评价。
瞎扯淡小剧场:
闻玉絜:……我不可能是主角啊。
沈渊清:宝宝你肯定不是。
第85章 拼命苟活的第八十五天:
该如何形容抽签结果出来那一刻全场的感觉呢?
除闻玉絜以外的人,几乎都是先略显惊愕,再感觉也不是不能接受,并很快就投入到了对下一场抽签的关注之中。毕竟其他宗门的弟子还没有抽呢,大家肯定更关心自己门派的死活,只希望能抽出来个厉害一点的弟子,至少、至少不能输给众所周知的咸鱼公子越吧?
况且,如果弟子不在现场,他们还要赶紧着用森罗玉简联系人,让对方尽快做好传送和参赛的准备。
只有闻玉絜,坐在评委席的闻皇子,一直到另外五个参赛人选都选出来了,才终于回神。评委怎么还要下场比赛的啊?那他直接宣布自己赢了行不行?
很显然是不行的。
弃权更不行。
在各派掌门同意的那一刻,不管弟子有什么理由没有报名参加这一次的祈仙天法会,都必须做好被抽中之后要上场的准备。
由于仙宗们打赌的彩头是给中小型宗门分灵石,最后也就只有六大仙宗进行切磋,毕竟不管是谁输了,其他人都能得到好处。
心中也更加感念道君的争取。
给中小型宗门分灵石的这个想法到底是出自华阳掌门还是渊清上仙之意,在场的人,只要脑子不是坏掉了,基本都能想明白。因此,不管是输是赢,在中小型宗门这边,坐忘学宫那都是大好人。
至于十大仙宗对坐忘学宫的态度,无所谓了,反正大家本就是塑料友谊。况且,坐忘学宫还拉了中立派的好感。中立派不参与比赛,也可以分到灵石,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得的。
翁老宫主、姜也等人在看到闻玉絜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付钱”的准备。那都不是期望不大,而是根本不抱期望,也不准备给闻皇子施加压力。当然,不管是哪个弟子被选中,他们其实都已经打算好了,不给对方下达必赢的压力。
比赛还是以保护好自己的性命为第一要务,实在是打不过也不需要勉强,直接投了就行。这两成利的灵石,学宫还是出得起的。
并且,不管输赢,翁老宫主都会以个人名义,在比赛之后给予参赛者一件高品阶的武器。
“为什么不是现在给?”闻玉絜倒不是贪这么一个武器,全世界都知道他有钱,又有他爹和沈渊清的人脉,他根本不会缺这个。他只是按照自己仅有的修真小说常识,以为在这种关乎门派命运的时候,该给弟子一个什么一鸣惊人的武器,好震撼寰宇。
翁老宫主几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的知识荒漠,合着平日里在学斋上课的时候,你是真的一点知识都没听进去是吧?
众所周知,不同的修为,能使用的武器品阶是不同的。
但这不是说低阶修为只配使用低品阶的武器,而是低阶修为很难催动高品阶的武器。就好比闻玉絜如今是金丹期,他哪怕能勉强催动半仙器或者仙器,结果也是既无法发挥仙器本身的实力,也很容易被仙器直接抽空他本就不多的灵力。
用闻玉絜的理解来说就是,蓝条要是空了,那就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儿了。
不过,闻皇子又另辟蹊径的诞生了一个新想法:“那岂不是说,如果我的对手使用了特别厉害的仙器,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一直放风筝,就能把他耗死?”
姜也一愣:“就,也不是不行。”
“但你并不知道你对手灵气的多寡。”翁老宫主委婉提醒,并不是所有的金丹期都像闻玉絜这么拉跨的。
“可总之是非常耗费灵力的,对吧?”闻玉絜表示,一次两次耗不死,三次四次呢?五次六次呢?对手没大没闪了,可不就是轮到他站起来了吗?他觉得他很有必要祈祷一下他的对手会使用仙器。
“也有可能是你根本接不住对方一招。”那毕竟是仙器。
只有沈渊清一直没说话,因为他在考虑让闻嘬嘬变成闻玉絜,进行代打的可能性。他没开玩笑,他真的想了很久,代打确实有可能发生,但让闻嘬嘬临时变成闻玉絜就不太可能了。
真是没用的东西。
第一次,闻嘬嘬在脑海里也赞同了沈渊清,我怎么就变不成闻玉絜呢?
抽签结果已无法改变,沈渊清唯一能进行的弥补,就是从自己的紫府中,紧急找出了一件防御类极高又不会影响身法灵活度的法衣。
穿什么样的法衣是不会有人管的,因为对方肯定也会穿类似的东西。哪怕不是法衣,也会有护身甲、护心镜一类的防具。沈渊清一边给闻玉絜整理衣领,一边和他分析:“所以,你想击中对手,就不能心软,朝着头部、颈部重击,或者下三路也行。”
闻玉絜:“……”
其他听到这话的人也是一脸惊悚:道君,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可是光风霁月的道君啊,你、你怎么能不教孩子点好?
“如果打不过,就投降。”沈渊清是根本不会在乎什么灵石不灵石的,甚至都不在乎坐忘学宫的名声,他用其他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要怕,如果对方在和你的对战中,使用了什么不光彩的过激手段,我会直接出手阻止。”
沈渊清这都不是在安抚闻玉絜,更像是平等在威胁在场的所有人。别跟他讲道义,他没有道义。闻玉絜可以输,他也会认,但闻玉絜不能受伤。
在这方面,闻玉絜倒是和沈渊清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受伤不是很正常的吗?”
两方斗法,在所难免啊。
“你不能只是因为我受伤了,就破坏比赛。万一我后面还能赢呢?”虽然所有人都不太看好闻玉絜,连闻玉絜自己也不看好自己,但他还是觉得既然答应了要比赛,就要全力以赴,公公平平的比一场。如果对手不耍阴招的话,他们也不该使用沈渊清。
“你很怕疼。”沈渊清如寒潭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闻玉絜,一字一顿道。要不是早就看出了闻玉絜怕这个,他也不会在和闻玉絜的相处中如此束手束脚。
闻玉絜也没否认,可是:“我可以忍啊,我还想赢呢。”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可笑,所有人都知道闻玉絜的赢面并不大,但就像在没有遇到沈渊清之前那样,哪怕只有很渺茫的从大反派手中逃跑的机会,闻玉絜还是想要去试一试。
旁人都笃定,闻皇子是说不服道君的。渊清上仙这个人,看上去对谁都是面带笑意、宽厚温和的君子,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真修炼到道君这个修为,心志得坚定啊?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闻玉絜这三言两语就改变心意?
但在大家忍不住地屏息凝神中,最后竟真是道君沈渊清主动让步,他在和闻玉絜对视许久后,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对方不耍阴招的话。”
道君屈服了。
所有人这回是真的惊了,他们知道闻皇子对道君很重要,但没想到是已经可以左右对方想法的重要啊。
连华阳仙宗掌门都忍不住有点后怕,自己提出的这个建议,是不是有点欠妥了?
但很显然他现在求和为时已晚,他已经上了沈渊清的记仇名单了。
当六个门派的选手都被接过来并被各自的掌门、师尊进行了一番叮嘱后,就是当众再次抽签,决定对手了。刚巧,被选中的六个弟子中,有两个元婴期,四个金丹期,毫无疑问地,两个元婴期会直接成为彼此的对手,只有四个金丹期需要抽签决定对手。
闻玉絜看着对面的三人,心如止水,因为看起来每一个都比他厉害,抽谁都一样。而这三人心里肯定都在祈祷,让我们抽到公子越吧,让我们抽到公子越吧。
闻玉絜现在就是取经路上的唐僧肉。
谁不想赢,又赢得漂亮呢?
抽签结果很快出炉。该说宿命呢,还是天意?代表坐忘学宫的闻玉絜,对上了代表清虚仙宗的南流景。
在看到对方名字的那一刻,闻玉絜就已经眼神死了。
因为他知道南流景,甚至连沈渊清应该都知道,在闻玉絜最一开始给沈渊清剧透过的故事里,南流景就作为沈渊清在清虚仙宗的第一个朋友出场了。
南流景是清虚仙宗里一个十分特别的弟子。特别在他的修为与功法上,他走的是轮回大道。就看上去他如今也许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金丹初期,但实际上他有可能是从元婴期退回来的,甚至有可能是分神期。
因为南流景的功法就像是蝴蝶破茧一样,每次进入一个全新的大境界,就要跌落至炼气期重新开始。
每一个阶段都会这样,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非常神奇。
南流景的存在,是原著中一个比较靠前的打脸环节,闻玉絜记忆犹新,在给沈渊清剧透的时候就专门提到过。有新入门的弟子不知道南流景的特别,欺负他只是一个炼气期,被大反派出手相救,引为知己,后面那个欺负人的弟子被打脸什么的。
反正就是说,南流景是大反派沈渊清在清虚仙宗时一个挺重要的小队成员。
闻玉絜的签运简直差到了极点。
还好南流景也是个正人君子,该说不说的,作为top2,清虚仙宗很是培养了不少正人君子。当南流景知道自己对上的是公子越闻玉絜后,就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使用高阶法器。
闻玉絜:“……”你还不如用上呢,好歹我还能靠运气躲一躲,说不定能耗死你。
南流景在上前打招呼的时候,也对闻玉絜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特别,在说完他其实真实的修为已经是元婴期,如今只是境界跌落后重新修炼到金丹期,他还表示:“不过请不要担心,我这次没有参加祈仙天法会,是因为在开赛前进入一个秘境时意外受了伤,我想我们如今也能算是勉强扯平。”
闻玉絜却在想,原来没有了沈渊清之后,剧情里南流景进入的那个秘境,会受伤严重到影响参赛啊。
不过也就合理了,为什么这一次南流景没有参加祈仙天法会。
总之,既然是作为坐忘学宫和清虚仙宗两派的高徒,闻玉絜和南流景的表演赛,便自然而然地被定在了第一场。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俩只有金丹期的修为,打斗没有元婴期好看,他们会成为压轴的那一对。
但一样是很万众瞩目的。
沈渊清在看到闻玉絜的对手是南流景后,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心,南流景其他的不好说,但确确实实是个正人君子,至少没有什么虐杀对手的爱好。
但……
对上南流景,闻玉絜就更不太可能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瞎扯淡小剧场:
沈渊清:你想好怎么打了吗?
闻玉絜耸肩:走一步看一步呗,走不动了就死半道上。
第86章 拼命苟活的第八十六天:
在闻玉絜和南流景准备比赛的时候,他的朋友们也正在为他担忧。
“为什么没带上嘬嘬?”少典青皱眉,他虽然不清楚闻玉絜总带在身边的那个也不知道到底是蛇还是狐狸的妖兽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深,但至少他知道它很厉害,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目睹过闻嘬嘬和沈渊清在雷劫中的乱斗。
瓜来长叹一口气:“因为我们小玉是个傻白甜啊。”
李三斤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小玉的对手包藏什么祸心,那他肯定也不会老实,但如果是像温领斋那样的正人君子,小玉肯定会为了追求公平,而放弃带闻嘬嘬。”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如果闻玉絜的对手是华阳掌门,那闻玉絜肯定会带闻嘬嘬上去欺负死对方。
“幸好小玉也不是完全没有斗法的经验。”江遇为闻玉絜庆幸。闻玉絜平日里既不下山参与历练,也一次秘境都没有今过,但他的斗法经验却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很多,还五花八门的,因为整个虚皇斋、甚至包括一些其他学斋的天才,都是闻玉絜的切磋对象。
虽然闻玉絜的切磋方向很玄妙,多以逃跑避敌为主,但不得不说,闻玉絜在逃跑方面还是有点东西的。
王让尘无疑是和闻玉絜打过最多回的那个,他如今正抱着双臂,一脸严肃的嘴硬:“我们小玉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至少不会一上来就输。
闻玉絜和南流景终于走上了擂台。擂台就设在主殿的大广场前,依旧是坐忘学宫炫技的集大成者。看上去只是个四四方方、普普通通的台子,但在两边的选手进入后,却会宛如身临其境了一个巨大的自然场地,会随机生成不同的对抗背景。
这个战斗背景,可以是选手自己选自己这半边的场地,也可以给对手选,当然,还可以随机。
其实也可以看做是智斗的一部分。
闻玉絜和南流景这两傻白甜,那自然是互相谦让了半天,然后选择了纯随机。引得场外的少典青和萧恣意用一模一样的“啧”,换成他俩,不管是给自己选有利于自己法术的场地,还是给对手选克制对方灵根的场地,他们的脑海里都已经生成了好几十种方案。
怎么能就交给命运呢?
南流景刚刚都自报家门了,他是个罕见的乐修,那就应该选择空旷的场地,不给对方用声音形成回声的机会。再不然闻玉絜是个光灵根,他完全可以根据这个特性,搞一个有利于光折射的镜子迷宫出来。
可惜,闻玉絜和南流景都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
只有沈渊清情人眼,滤镜八百米,觉得不管闻玉絜做什么都很可爱,连正直坦荡都是是如此可爱。
这俩傻白甜虽然傻,却也让大家见到了场地在随机之后可以生成的到底有多神奇,在数次更迭后,现在的背景终于停下,一半变成了仿佛一眼望不到头、根本无处落脚的大海,一半则是一个几乎九十度垂直的悬崖,深不可测,陡峭异常。
在场地生成的霎那,巨大的海浪声就淹没的耳膜,南流景脚下踩着的平地直接就变成了大海,要不是他反应及时,现在整个人大概都已经掉到海里去感受大海的魅力了。
至少,站在崖边、差点一脚踏空的闻玉絜觉得,他如果和南流景对调,自己肯定是反应不过来的。
南流景不愧是原著里大反派亲自挑选的搭档,他及时运起灵力,集中在了自己脚下,让自己成功站在了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随着海浪不断的上下滚动而起起伏伏。
两人遥遥相望,战斗一触即发。
闻玉絜眼前的一块巨石,不知道在何时就变成了玉石,并朝着他迅速砸了过来。而闻玉絜就像是早有防备一般,已经闪身跳到了一旁,甚至没让玉石挨到自己的衣角。
外面的观众看到更清楚,是南流景让石头变成了为他所用的玉块。
江遇惊讶:“南流景不是个乐修吗?”
他是,但那并不代表着南流景只会用乐器这一种攻击方式。事实上,南流景这个正人君子也是有一点自己的小狡猾的,不然原著里他不会和沈渊清成为搭档。他几乎很少说假话骗人,但他会隐瞒一些信息。
好比他的灵根在整个修真界也是十分特别的,就像闻玉絜的光灵根一样,身为玉灵根的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可以把世间的一切万物变成玉石。
一开始还只是很小的物件,如今嘛……
闻玉絜看着比自己还要高、把悬崖旁边的平台都砸出一个坑的玉石块,心想着,南流景是不是根本不会缺钱?什么时候想要什么了,就变块玉雕拿去卖。
玉石根据不同的种类,拥有有不同的硬度,好比南流景在习惯性和对手开战时这个“打招呼”的方式,用的就一定是最坚硬的那类玉石块。能砸到人最好,砸不到也能逼着对方在猝不及防的躲避中露出破绽。
在闻玉絜往左边闪去的霎那,南流景就已经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了自己的本命古琴,站立着波动琴弦,带起了如利刃一样的水箭,朝着闻玉絜毫不犹豫的攻击而去。
一般来说,这一下是挡无可挡的。
但闻玉絜在看起来破绽百出的躲避中,偏偏又生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强制自己在闪到左边时,抵抗住了本能,又急匆匆转向了右边。
在闪出了一个很容易闪到腰的S型线路后,闻玉絜堪堪躲过了南流景的第二波音攻。
就,也不知道闻玉絜到底是怎么做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像极了他的咸鱼性格,总是有气无力的,可他又总是能勉强安然无恙的躲下来。
所有被闻玉絜这么折磨过的同期弟子,对此都深有同感。明明觉得自己能搞定,可他就是总有办法出其不意的让自己逃脱。
但实际上,闻玉絜这一回能躲过的技巧还挺简单的,那就是在南流景起手弹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精准看到了对方的动作,并预判出了对方下一次袭击的方向而已。有些本能是很难被改变的,好比往左还是往右攻击时的手势。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频繁的你攻我闪,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很多招式几乎都发生在一瞬。不少修为或者眼力跟不上的弟子,甚至都可能判断不出来他们在这一刻到底做了多少假动作。
而这仅仅只是开战一开始最基础的试探。
南流景在经过连番的试探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位在外人看来十分咸鱼的九皇子殿下,其实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对付。至少他在躲避伤害这方面堪称一流。
并且……
闻玉絜灼热的光剑,也终于找准时机,在南流景再次发动对闻玉絜攻击同时,擦着南流景的耳朵射了过去。闻玉絜也试探出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南流景拨动琴弦攻击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的有一瞬间的凝滞,就像一个不能动的活靶子。
只要闻玉絜在闪身躲避时,稍加一点攻击,就很容易打中对方。而光这个东西,众所皆知,加热到一定程度,那就是无坚不摧的热切机。
还真是可怕啊,古国先民。南流景面不改色的擦掉了自己脸颊上的血珠。
他俩第二波攻击时间,从起手上来看应该是差不多的,但闻玉絜的伤害却比他更快、更锋利的先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闻玉絜所谓的动作,很可能是假的,早在他们行动之前,闻玉絜就已经预判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进行了提前的攻击。
为了试验闻玉絜到底是幸运好碰上了,还是有什么判断技巧,南流景在随后又不断加快了几次进攻。但无独有偶,每一回,闻玉絜都能精准的反闪到他。
虽然不太严重,但这种被猜到的感觉,可真糟糕啊。
如果闻玉絜能知道南流景在想什么,他肯定会告诉他,别想的太阴谋论,兄弟,咱俩真的是一起出手的。但是光速比声速快,这个物理常识,小学生都知道啊。我出招必然在你之前打到你。
可惜,闻玉絜并不知道南流景在想什么,他只顾着拍拍自己的胸脯,清醒着说:“好险好险,喂,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吧,是真的想我死吗?”
观众顺着闻玉絜的视线,这才注意到了,虽然南流景的脸上身上被闻玉絜划了不少细细密密的伤口,但闻玉絜身后的平台才是真的吓人,那里被留下了一道极深极长的重物痕迹。谁能想到呢?这只是声波和水箭造成的恐怖后果。那些恐怖的痕迹,一直到悬崖的边缘处才堪堪停下。
但凡闻玉絜哪次没躲开,他不仅会受伤,还很有可能会直接被打落悬崖。
在闻玉絜第一次被攻击的时候,焦明魔君就很懂的提前一步给沈渊清手里塞了一块寒玉。而当闻玉絜险些被音波和水箭攻击到时,那块理论上本应该坚硬无比的千年寒玉,就已经变成了一地碎渣。
沈渊清不是不相信闻玉絜的躲避能力,但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相信归相信,担忧归担忧。哪怕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沈渊清都很不喜欢这种闻玉絜有可能会受伤的威胁感。
翁老宫主也注意到了焦明魔君和沈渊清之间的小动作,但他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出声。
因为道君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不对了,很有一种他要是不捏玉,下一刻要捏的就是南流景或者华阳掌门的脑袋的感觉。毕竟也是他们学宫的友派,能不出人命还是不要出人命的好。就是,翁老宫主略显疑惑,焦明魔君什么时候和道君关系这么好了?
是因为儿子萧恣意的关系吗?
还是道君的魅力就是这么大,连魔域的魔修都能折服?
姜也颇有大智慧的表示:“您管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只看结果的话,就是魔域这次没有搞事,而学宫得到了盟友。”
也是。
翁老宫主成功被说服。
擂台上,南流景已经快要把闻玉絜这半边场地上的所有东西都变成玉雕了,除了闻玉絜本人。从山峰到摔出来的痕迹,再到附近的一草一木,目之所及,满是翠绿。那已经不像是比赛的擂台,更像是鬼斧神工的大师作品了。
闻玉絜也被迫不得不和南流景一样,在脚下运起了灵力,因为那玉山之上,已无他立锥之地。而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碰到南流景的玉,身体就会开始被迅速同化。
这也算得上原著中南流景最大的一个底牌与杀招了。
只要对手挨他的玉越多,在不知不觉间,就越容易被他操纵着玉化,成为一个玉做的雕像。从这一手里也看得出来,南流景并无意伤害闻玉絜,他想以最小的伤害困住对方,尽快结束战斗。
可惜,闻玉絜也不想输。
他从百宝袋中抽出了一把重弓,一边继续躲避着不断从四面八方来袭的玉石,一边以光为箭,从不同的角度更具杀伤力的朝着南流景射去。每一支光箭都带着热切机的灼热,以及势如破竹的力道。
闻玉絜和沈渊清之前没有吹嘘,骑射算是他为数不多十分擅长的东西。
现在在闻玉絜的眼中,南流景就是他十二岁那年,骑在马上、在丛林间不知道追逐了多久的雄鹿,任对方如何跳跃,他的眼中只有它的心脏!
随着箭雨的压制,闻玉絜终于得以一步步的离开了玉做的悬崖,靠近了波涛大海上的南流景。
闻皇子终于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比赛开始前,大概没有谁会料到,只擅长躲避的闻玉絜,也会有打的这么悍的一面。
第87章 拼命苟活的第八十七天:
闻玉絜和南流景一个射手,一个音修,怎么看两边都该是玩远程的,但也不知道怎么打着打着,就都快变成近战肉搏了。
南流景当然是想和闻玉絜拉开距离的,但这就是他身体受伤后的不便之处了,面对闻玉絜唯快不破的箭雨攻击,他身体上的阻塞感越来越影响他的发挥。而闻玉絜越是靠近,光箭的射速就越快,散发出来的灼烧也越炽烈,到最后已经有一种被太阳炙烤的感觉,仿佛连衣袖都要烧起来了。
南流景不明白闻玉絜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却也不是没有后招。
他一眼扫过,随处可见的海水就跟着变成了层层玉石。在闻玉絜的光箭破开这些追上来的玉石之后,它们也并没有失去作用,反而把破碎的玉屑重新卷曲在一起,利用海风,变成了势不可挡的龙卷风。
攻防一体的炮台并不是只有闻玉絜会,南流景现学现卖的也很好,甚至如果不是受伤阻碍了他,大概闻玉絜就要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了。
这回轮到了闻玉絜且战且退。
“完犊子了,小玉的套路被学过去了。”瓜来也领教过闻玉絜这射手炮台的厉害,这么多年的对练自然早就找到了应对方法,但他那是多次对练的结果,南流景才和闻玉絜打了多一会儿啊。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几个朋友都为闻玉絜捏了一把汗,他们对闻玉絜的信心,基本都来自他这个套路,至少在初次过招时,很少有人能破。
直至南流景,他的学习能力也太变态了吧?
反倒是沈渊清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因为他看到闻玉絜在笑,虽然只是一瞬,可他很确定,闻玉絜还有后招。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佯装被打得无法还手了几个汇合之后,闻玉絜的那些光就一次变得无孔不入了。
甚至更加灼热明亮,宛如要晃瞎围观群众的眼。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包括南流景在内的修士,都想不通闻玉絜是怎么在这样的玉石龙卷风中还能准确无误地操控自己的光。
但原理其实还是很简单,至今没走出小学自然科学的范畴——折射。
不管是玉石还是波光粼粼的海面,都是能够折射光的。虽然肯定不如放大镜的效果,但只要折射次数够多,光就一定能够持续发热。闻玉絜甚至不需要去算那些光芒的折射角度,只需要保持稳定的光箭输出,并逼着南流景加大玉石的数量就好。
当然,对方的玉石多了,对闻玉絜也不是没有坏处的,在某次的高速移动中,闻玉絜就再没办法准确无误地躲过射来的玉片。他在高速移动,玉片也在,被打上的那一刻,闻玉絜只是抬手用袖子挡了一下,整个手臂就都在发麻。是真的疼啊。
但闻玉絜还是咬牙,加快了射箭的速度。两人越大越快,已经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程度。
观众不能理解为什么还要提速,沈渊清倒是很清楚为什么,闻玉絜的朋友们也是心知肚明:“小玉没什么灵力了。”
闻玉絜是真的废,这不是他在故作谦虚,而是一个客观事实。他的灵力在同期里不算多,虽然也不算少就是,但他这种移动炮台的模式,那肯定是非常消耗灵力的。每一个射出去的光箭,都要带走他不少的蓝。
简单来说就是,闻玉絜和南流景耗不起。
而从被南流景告知他不会使用高品阶武器的那一刻起,闻玉絜就已经在内心打定了主意,那就放弃和对方打持久战。
或者说……
“傻子才和你打持久战啊!”
不知道他超爱偷懒的吗?闻玉絜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发泄越来越疲惫的感觉,他真的快要累死了,才不要这么没完没了的打下去。
“我要放大招了。”他这样任性地说道。
南流景一边不忘用手上的招式往闻玉絜灵活闪避的身上招呼,一边疑惑,为什么要在放大招之前告诉我?生怕我没有戒备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南流景还忌惮着闻玉絜的大招什么时候来的时候,闻玉絜已经提前开大了。所有看过江遇操作的人都笑了,这不就是江遇那个一边喊着放火一边其实在放雷的操作变种吗?只不过闻玉絜变成了喊着要放大招了,其实已经偷偷开始了。果然是师出同门的好友。
南流景终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亦或者他全神贯注的都在盯着前面持弓的闻玉絜了,反而忽略了光可以从背后绕过来的特性,那光芒又快又疾,直接就给了南流景的腰一下。
一道血痕擦过,看着就让人觉得生疼。
虽然南流景也不是非要站着才能弹琴吧,但闻玉絜的这一下,实实在在打断了他的音攻。
而闻玉絜也没有浪费这个难得的空隙,无数的光球开始在空中同时显现,如梦幻泡影,又好似稚童在太阳下吹出来的五彩斑斓的肥皂泡泡。不等大家好奇它们的作用,很快答案就出现了,它们会给敌人制造出视角的错乱,各式各样属于闻玉絜的幻影轮番上演,就像是海上蜃楼一般。
南流景根本无力分辨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闻玉絜,但他也不需要分辨。
他闭上了眼,只去专心感受那破空袭来的平砍一击。
南流景已经摸清楚了闻玉絜的套路,这大概也是闻玉絜迫不及待想要速战速决的原因之一,不管是在战术素养还是战斗经验上,闻玉絜都和南流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打的越多,他暴露的也就越多。
好比此时此刻,南流景就明白,闻玉絜虽然搞了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出来,但他真正的致命一击一定是最朴实无华的一击。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对闻玉絜这种酷爱搞反差意外的人的了解。
闻玉絜也确实如南流景所料,他真正的大招既不是那些光球,也不是一开始声东击西的偷袭,而是压缩过全部灵力、力拔千钧的一击。
这是闻玉絜在坐忘学宫修炼了这么多年,又结合了他看各种战斗流小说经验,最终总结出来的。万变不离其宗,有时候最简单的反而是最有效的。灵力的数次压缩,就是杀伤力成指数倍的增强,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他并不需要太多的技巧。
只需要……
遇佛杀佛,遇魔杀魔。
一层层在闻玉絜袭来时被及时竖起的玉墙应声碎裂,就像南流景在战斗里了解到了闻玉絜一样,闻玉絜也明白南流景,他太自信了。
自信自己会挡下这一击。
而闻玉絜要的就是他不要躲!
无数层瞬间竖起又破碎的玉墙,和周围流光溢彩的光影,形成了一组像画一样瑰丽梦幻的场景。而在这画中,闻玉絜那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击,就像是终结画面的最后一笔,他最终还是重重地打在了南流景的身上。
在南流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闻玉絜送他的对手结束了这场战斗。
南流景立时便陷入了昏迷,裁判上前倒数,十个数之后,人皇之子公子越获得了第一场表演赛的胜利。
一直到醒来之后,南流景都在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自己怎么会挡不下?
还是他的师尊上前一边关心他的伤势,一边才给他解了惑:“公子越在自己的招式里参了古字。这大概就是古国先民的优势吧,之前就有传言说他们这一批弟子里公子越是第一个看破古字的,没想到他已经能够在招式里灵活应用了,真是可怕的进化速度。”
但实际上,闻玉絜对古字的应用至今还是不太灵活的,不管是什么法术,都能被他在加了古字后变成杀伤力巨大的法术,他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不过,如果把这种无法控制的杀伤力放在斗法里,那可就太适合了。
闻玉絜前面一直没有用古字,就是怕引起南流景的警觉,真正的底牌肯定要留在刀刃上。这才有了他最后的惊艳一击。
南流景确实托大了,但他也输得心服口服。
而在师徒俩眼中觉得深不可测的闻玉絜本人,已经直接脱力,被沈渊清抱到了场下休息。沈渊清一边小心翼翼地喂闻玉絜喝下增补灵力的珍惜药水,一边觉得闻玉絜太过拼命。这么一场比赛,还不值得闻玉絜做到这个份上。
但是……
“我想赢啊。”闻玉絜用轻轻的、软软的又透着无不坚定的声音说,“哪怕是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偶尔也是想赢一次的啊。”
而且,他真的做到了诶。
“嗯,你超棒的,恭喜你,公子越,你赢了。”
***
说真的,比赛哪怕再多进行一分钟,闻玉絜都没办法确定他最后还能不能赢。他其实也没什么必胜的招数,就是压上去了一切去赌一把。
赢了就赢了,输了也能早点下场。
他有句话没骗人,他真的不想没完没了的和南流景打比赛。除非是没有办法,他只能用细操和对方放风筝。
感天动地,南流景是个好人,没有选这一招。
之后的表演赛,闻玉絜和沈渊清就都没看了,闻玉絜直接回太上峰睡了个昏天黑地,他实在是太累了,虽然打坐也一样能够起到恢复的作用,甚至也许更快,但在心理上,闻玉絜还是更倾向于睡一觉。沈渊清就陪坐在他的床边,看了他很久很久。
因为……
当闻玉絜一觉起来,准备接受来自全世界如潮水一般的表扬和夸奖时,他最先听到的便是沈渊清再一次和他说:“你这次表现的超帅。”
“诶嘿嘿,也就一般般啦。”闻玉絜还在假客气,但是个了解他的人就都看得出来,他希望沈渊清的夸奖不要停。
沈渊清不仅自己夸,还把趁着闻玉絜熟睡,整理出来的森罗玉简上对闻玉絜的夸奖,都一股脑的念给了他听。
什么“公子越好强啊”,“没想到竟然是九皇子赢了”,“这也太厉害了吧”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甚至在闻玉絜刚想起来要和他爹说一声的时候,沈渊清已经表示:“我让姜也去联系过你父皇了,这是他的回信。”
武皇的回信还是一如既往地吝啬笔墨,只有短短几个字,却正戳闻玉絜的点。
因为他说:“你想出去是对的。”
“哈,还用他说吗?”闻玉絜和他爹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对于当年他到底要不要离开大启的争论。
武皇并不希望儿子离开,并一口笃定,闻玉絜未来一定会后悔。而闻玉絜不好说是什么想法吧,可至少心底里总是有那么一点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小心思在的。他希望他爹能够看到,他没有在胡闹,也不会后悔,他是深思熟虑后才选择离开大启的。
他!已经长大了!
而武帝在儿子离家的几十年后,终于松了这个口。
闻玉絜简直要开心疯了,他恨不能把他爹的这张来信裱起来,放给全世界看。不过,咳,他毕竟只是赢了一场小小的比赛,还是要学会谦虚的。
然后,嘴上说着自己要学会谦虚的闻皇子,就开始和每一个来探望的人分享自己的胜利感言了。
“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啊。”瓜来几个朋友如实说。
萧恣意啧了一声,环胸表示:“这小子又开始得意忘形了。”虽然他很不想让自己显得像个老头子,但习惯性的为人师表,还是让他下意识的就在脑海里形成了不少针对闻玉絜性格的特训,想让他好好明白一下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我们小玉这一回的超常发挥就是很厉害,很值得夸奖啊。”只有李三斤和王让尘,永远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捧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场的比赛,就只会写闻玉絜的战斗了233333祈仙天法会的内容也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马上就要发生意外啦~
闻玉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