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揭穿
霎时间, 她觉得脚下一空，但是料想中的海水并没有朝她袭来。
她的手被沈素紧紧地抓住了。
杜川被踹中了要害，捂着那处疼得嗷嗷叫, 心想，这Alpha的移动速度怎么这么快？
“抓紧了！”沈素朝着陆妍伸出另一只手。
她用力将人拉了上来,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以示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陆妍惊魂未定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陆川：“他……他为什么要杀我？”
沈素拿出纸巾擦了擦陆妍的额头渗出的汗：“我早告诉过你，赌徒的话不能信。他没钱了，之前又答应你不再赌，所以他起了杀人骗保的心思。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慌张地和你结婚, 脸婚礼都没办，也就你傻, 相信他出息后会给你补办。”
明明陆妍可以自己出钱办，但她为了维护杜川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放弃了。
“我……我没有！”蜷缩在地上的杜川挣扎着说道, “我刚才就是太生气了, 失手一推。”
“随你怎么狡辩,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沈素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报警器, “游轮剩下的航线取消，很快就会靠岸，你逃不了的。”
杜川不指望沈素，连忙爬到陆妍脚下, 抱着她的小腿，哭着说道：“妍妍, 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呢？不信的话，你可以查手机。我真的没有赌博，是她在污蔑我！”
“谁知道你有几个手机呢？” 沈素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陆妍，“对吧陆妍？”
无论眼前的这位恋爱脑小姐是不是陆妍，她都要完成她的任务，所以，必须揭露这个赌鬼的真面目。
杜川瞪了沈素一眼，接着说道：“你说我是为了骗保，可是所有人上这个游轮都要买保险。是陆妍自己决定的，受保人是我，又不是我逼她的。”
陆妍低着头，像是还没缓过来，一言不发。
沈素一脚踹开杜川：“拿开你的脏手。是，不是你逼她的，但她只能写你，你是她唯一的……合法伴侣。”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沈素如鲠在喉。
明明长得不一样，声音也不样，她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可能是陆妍。
“还有，如果你没想骗保，那你又为什么要把她骗到这里来？”沈素话音一顿，俯视着地上的杜川，“唐医生跟你是什么关系？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啊！你还穿着他的白大褂出来。我猜，你勾结了唐医生，让他配合你制造不在场证据，是吗？”
“不……不是。”杜川咬牙切齿地狡辩，“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去见过唐医生，妍妍过敏了，我直接去找护士拿了药，她说要来甲板上吹风，我才把她带过来的！妍妍，你说，你告诉她，我们根本没见过什么唐医生！”
陆妍冷冷地看着他：“杜川，我的确没见过唐医生，但是你有没有见过，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出门后不久，就莫名其妙失去了意识，直到你把我带到甲板上，我才醒过了，你还说沈素的坏话，故意激怒我，趁机跟我争吵，然后想……推我下海。”
杜川的声音开始颤抖：“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杜川，你当我是傻子吗？以为我不长眼睛吗？你是故意推我，还是无意……当我看不出来吗？”陆妍抬起头，眸中淬着寒意，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我相信你爱我，相信你不会再赌，可是你呢？你要杀我？”
虽然看起来陆妍清醒了，但沈素还是有些担忧地望着陆妍，发觉陆妍的眼眶有些湿润。
毕竟是相伴了那么多年的人，为了钱要杀人，换作是谁，都会觉得心寒。
杜川跪在陆妍不远处痛哭流涕：“对不起，妍妍，是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能不能不要让警察来抓我，我求你了！我给你做牛做马……我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你不想想我，也想想我妈吧？是我妈这么多年将你养大的！”
陆妍眼波微动，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素冷笑一声：“好冠冕堂皇的话呀，怎么，你妈是免费照顾她的？你妈没拿保姆的工资？说的好像跟多伟大的人似的，你们母子俩打了算盘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妈撮合你和陆妍，你娶了陆妍，整个陆家都是你们俩的天下了。不过，你妈不是不久前已经去世了吗？你这么爱你妈，怎么不下去陪她？”
杜川跪爬着到陆妍面前，再一次抱住了她的小腿，哭着道：“妍妍，你看，你的闺蜜就是这么看我们的，她从来都没看得起过我，她一直对我抱有偏见，妍妍，推你下去是我一时糊涂，我跟你道歉，你被离开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我给你当狗，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沈素眉头紧锁，看了陆妍一眼：“你之前是怎么看上他的？”
陆妍俯下身，拂开杜川的手，声音很轻：“大抵是被猪油蒙了心吧。”
沈素轻叹了口气，揽住陆妍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今日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也算是一件好事。”
“沈素，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要折在这了。”陆妍露出勉强的笑容。
“好了。”沈素抬手拭去陆妍眼角的泪珠，温声道，“不想笑的话就不用笑。在我面前，不需要勉强自己。”
陆妍的脸上依然挂着笑：“还有，对不起，之前一直没听劝，你应该挺难过的吧？”
“是有点恨铁不成钢。”沈素抓住陆妍的手腕，想拉着她离开，结果杜川还想继续纠缠，于是她又踹了一脚泄愤。
这时，转角走出来蒋思恒，面露疑惑：“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沈素神色复杂地看了蒋思恒一眼，一时弄不清他是之后被逼黑化还是原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表妹，怎么了？”蒋思恒问道。
沈素指着地上蜷曲着的杜川：“你来得正好，将这个男Alpha绑起来吧，他杀人未遂。”
蒋思恒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Alpha，眼底略过一丝嫌弃之色，但又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问道：“证据确凿了？”
沈素没有错过蒋思恒脸上的表情变化，说道：“对，有监控，大概还有人证。”
蒋思恒幽幽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何不直接将人扔下海？就说实在推搡之中将人推下去的，算是正当防卫。反正这里就我们三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种人渣不如直接杀了，反正法律也判不了死刑。”
沈素的眸底略过一丝惊讶，他不装了？
她便顺着蒋思恒的话说下去：“那就劳烦表哥了将他给做了。我保证，我们沈家的律师团一定不会让表哥进去的。”
“别……别杀我！”杜川听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沈素有种梦回古代的错觉，这杜川也太……
蒋思恒轻笑了一声，又改口道：“我开玩笑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船上还有监控，这个男Alpha绝对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我们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表哥说的是。”沈素见蒋思恒一直在跟她周旋，她干脆自己拿出一条绳子，将杜川捆起来，免得横生枝节。
“沈总。”唐医生也来了，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杜川，淡淡地道，“此时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你可是从犯。”沈素敛眸道，“你协助杜川制造不在场证据，帮助他解决了杀人的后患。”
唐医生的语气依然很平静：“我没有，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要去杀人。”
沈素质问道：“可是，当你看见他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进医务室时，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我只是个医生，不是侦探。我帮杜先生开完治过敏的药之后他让我把白大褂借给他穿一下，很快就还给我，仅此而已。”唐医生低下头，看着杜川身上的白大褂沾了不少脏东西，还被绳子捆住，以至于衣服皱了起来，他皱了皱眉。
“你知道自己是医生，竟然还把白大褂借给别人……”沈素嗤笑了一声，“随你怎么狡辩，这些话留着去跟警察说吧！看看他们信不信你？”
这时，周时来了。
“沈总，今晚我来守着他，你们先去休息吧。”
沈素牵起陆妍的手，朝着周时微微颔首：“多谢。”
说完，沈素带着陆妍去了自己的房间。
沈素的房间是这个陆妍的顶配，原本，她给陆妍安排的是隔壁房间，但是没想到杜川莫名其妙说她这么做是看不起他，就是不住顶配房间，非得让陆妍向下兼容，和他住307、309这类房间。
其实这类房间也不差，这艘游轮上就没次的东西，沈素的房间只是多了几个游乐设备，其他也没什么。
现在沈素想明白了，杜川就是在怕她，怕她破坏了他的杀人大计。
307附近人员流动复杂，哪怕他猜到沈素可能就住在对面，也敢这么做。
沈素拉着陆妍在沙发上坐下：“喝水吗？还是别的？”
回到房间的陆妍整个人耷拉下去，完全没了精神气，在外头，她还能强撑着，但这里没有别人，她就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她抱着沈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事了，没事了……”沈素轻轻拍着陆妍的背，“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也没劝陆妍不要哭，哭也是一种发泄，现在的陆妍需要哭来缓解内心的苦痛。
沈素穿着的是露肩黑色长裙，陆妍就趴在她的肩头哭，温热的泪珠落在她的肩膀上，缓缓下滑，染湿了裙子。
她也没在意，只是温声安慰着陆妍：“他会受到惩罚的，别怕，我在这里。”
“沈素，有你真好。”陆妍的话里带着哭腔，“如果我能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沈素轻轻嗯了一声，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前几个世界的一些画面。
她和陆妍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但……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吗？
沈素低下头，指腹落在陆妍的肩头，将她的肩膀掰正，她定睛看着垂头丧气、抽泣着的陆妍。
浓密纤长的睫毛被泪珠沾湿，看着可怜极了。
会不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陆妍？
不同的外貌和声音，是系统给她设的障眼法，怕她窥探到更多。
沈素盯着陆妍盈满泪水的双眸，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她想，得找机会和系统确认一下。
第155章 进化
陆妍继续哭着说：“如果, 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也不会一直依赖他，他不是我的全部, 说不定，我能早点远离他, 沈素, 你之前是不是很恨我？我怎么都不听你的劝说，非得和杜川在一起的时候。”
“我怎么会恨你？我恨的人是杜川。”沈素轻叹了口气，“陆妍，一切都过去了，以后要擦亮眼睛, 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陆妍破涕而笑：“下次，我一定听你的, 如果你觉得我男朋友不行，我就和他分手！”
沈素微微恍神，还有下次……
是啊, 陆妍只是把她当成朋友。
就算这次阻止了陆妍和蒋思恒相爱, 以后呢？
末日级的灾难有太多的变数, 就算不是蒋思恒，也会是别人。
沈素敛眸道：“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陆妍笑着点了点头。
“要我送你回隔壁房间吗？”沈素擦干陆妍脸上的泪水，温声问道。
陆妍挽上沈素手, 笑着说：“我想和你一起睡，就像我们高中那会，我们就睡在隔壁床，隔着栏杆还能手拉手。”
“这里是大床, 我们之间没有栏杆了。”沈素笑着说道，内心却一阵阵发凉。
七年的友情, 还一起出去旅游过，睡过同一张床，但都没有擦出火花。
虽然十八岁前两人还没有分化，但这足以说明，这个世界的陆妍对她只是友情。
后来沈素分化成S级Alpha，陆妍分化成S级Omega，从生理上说，她们十分匹配，可她们也依然只是朋友。
记忆里的沈素看着她和杜川纠缠，数次劝分都没劝成。
今日总算是分手了，但沈素依然在为陆妍难过，也为这个世界的任务忧心忡忡。
如果她日后死在了天灾里，怎么办？
这时候，系统冒出来了：宿主可以按照之前的策略，先拿下恋爱脑，这样你正好死在天灾里了，她也许就不会爱上别人，这样也没蒋思恒的事了。
沈素：所以，这个世界的恋爱脑和上一个世界的恋爱脑是同一个人吗？
系统沉默了。
沈素：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
系统：好吧，作为上个世界几处bug的补偿，这边可以给亲亲透露一点点消息，上个世界的恋爱脑和这个世界的恋爱脑是同一个人。除此之外，这个世界绝对没有bug。
沈素：真抠啊……上次好歹给一个一生体验卡，这次什么也不给。
系统：宿主可以考虑加入快穿管理局，只要面试成功成为员工，任务完成后可以随意选择去留。而且我们是弹性工作制，只要任务完成，宿主可以自由地在世界穿梭游玩。
沈素：一般公司在招人的时候都会把自己公司夸得天花乱坠。
系统：……
沈素：真的没有补偿吗？不会是你私吞了吧？以前一个bug就给了好多东西，现在好几处bug一个补偿都没有吗？我感觉不对劲，等我完成所有任务，我就去申诉一下吧？清者自清，而且你们快穿局那么优秀，如果你没问题，那肯定不会冤枉你的，对吧？
系统：是因为以前对任务的影响较大，所以有补偿，不过，这边可以帮亲亲申请一下呢！
沈素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吃大亏，在现实世界中，某些公司的销售客服是有提成，他们为了促成交易，往往会让利。
可能会通过一些优惠吸引客户。
如果客户主动提出要什么，在能给的范围内，他们大概不会直接说可以，会比较委婉一下，说帮您申请。
看似是亏本买卖，实际上他们是赚的。
得到这种回答，大概就稳了。
—
沈素为陆妍拿来提前准备的新睡衣：“洗漱一下就去休息吧。”
陆妍轻轻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不是有一股酒味？”
沈素递衣服的动作一顿：“还好。”
“那我先去洗个澡。”陆妍接过睡衣，朝着浴室走去。
沈素坐在沙发上，拿起科学杂志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时不时抬起头，望向浴室的方向。
确认了这个世界的“陆妍”就是陆妍，沈素并没有觉得轻松。
其实，系统说的对，只要她按照原来的方法，就可以完成任务。
但是，她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是四月，天气变化特别大，有时候十多度，有的时候高达三十度。
按照陆妍前世，之后的两个月，她会和蒋思恒热恋，然后火速领证，之后就是长达五个月的分别。
现在陆妍还不认识蒋思恒，这是她最好的机会。
就在沈素沉思的时刻，浴室的门开了，陆妍毫不设防地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我好了，你要进去洗吗？”
陆妍刚洗完澡，阻隔贴还没贴上，散发出淡淡的鸢尾花香。
沈素目光渐凝，嗯了一声，将自己的眼神从陆妍身上挪开，目不斜视地拿起睡衣，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里的镜子被水雾蒙住了，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潮湿的空气里还弥漫着鸢尾花香。
沈素伸手关上浴室门。
陆妍坐在沈素坐过的沙发上，拿起沈素随意丢下的科学杂志，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
正好看到有一页的页脚被折了，她定睛一看，有专家说提到最近几年的气候存在异常，希望人类能节能减排……
这些话陆妍很熟悉，在学校里背得滚瓜烂熟，她很快就将这页翻了过去。
陆妍翻了一会，又拿起书架上的另一本新闻杂志看了起来。
很巧的是，这一本，也有几页被折了。
被折的几页是对社会现象的观察——
最近有几个Alpha在网上说自己有了特异功能，比如有个男Alpha声称自己能跳得很高，跳一下就能撞到房顶。
众人都不信，那个男Alpha开了直播，但是直播里他跳的并不高，只是比正常人高一点点。
而后就有人查出来，这个男Alpha是个体育生，所以跳高才会比较厉害。
至此，网友就说他为了引流在那胡说八道，开始网暴他。
那位男Alpha就关停了社交账号。
无独有偶，另一个女Alpha声称自己只要看一个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就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也开了直播，当街实验，路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说的过去，遭到了路人的全盘否定。
“我的过去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路人当场砸了她的摊子。
这个人也被当做神棍网暴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例，有一个电竞选手，在社交账号发动态，声称自己的手进化了，手速特别快。
的确，他的手速变快了，但是没人觉得那是进化。
“狼来了”演多了，就渐渐没有人相信人类还能“进化”了。
陆妍却陷入了沉思，她忽然想起自己被推下去的那一刻，沈素迅速抓住了她，沈素当时站得并不近，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会不会也是哪里进化了？
—
淋浴头里的温水哗啦啦地冲走沈素身上的泡沫，她缓缓闭上眼，任凭水打湿脸颊和头发，她抬起手，正想拿毛巾，手拂过的地方是一片虚空。
毛巾呢？
沈素这才想起来，毛巾好像还在外头。
她的脑海里浮现起毛巾被整齐地叠在柜子里的画面。
“砰——”
沈素感觉自己好像被门撞到了，地上很滑，慌乱之中，她抓住了门把手，才不至于滑倒。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移动到了浴室门口，回眸一看，淋浴头依然开着。
沈素连忙关掉淋浴头，目光渐凝，这是怎么回事？
是世界详情里说的进化吗？
她的能力是……瞬移？
沈素再次闭上了眼，脑海浮现起自己家中卫生间的画面。
她又自己撞了一遍浴室门。
陆妍听到浴室的动静，连忙走到浴室外，焦急地问道：“沈素？你怎么了？”
“我没事。”沈素攥紧了门把手，缓缓站起来，“浴室太滑了，刚才不小心摔了两下。”
陆妍依然不放心：“你真的没事吗？要我进来看看吗？”
“真的没事。”沈素将手覆在门上，睁开眼，回头看向浴缸，又闭上眼了，脑海里描绘出浴缸的样子。
下一秒，她就站在了浴缸里。
这下，沈素真的确认了，她的确是“进化”了，她可以瞬移到脑海里浮现的场所，但是中间不能有阻碍。
这就是为什么当时她能及时抓住陆妍。
这应该算是个不错的技能，尤其是逃跑的时候。
想明白后，沈素站在浴室的门边，出声道：“陆妍，我的毛巾好像没拿，可以帮我拿一下吗？在南边一排最下面的那个柜子里，是新的。”
门外传来了陆妍的声音：“好！我看到了。”
很快，陆妍一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免得身上的浴巾掉下来，另一只手拿着毛巾，她走到了浴室门口，看见了露出来的那条缝，泄出浴室里的暖色灯光。
陆妍轻咳了两声：“我在门口。”
“谢谢。”沈素这才伸出手，接过毛巾，然后慢慢地收回手，将门合上。
也许是沈素的手太好看了，陆妍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纤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毛巾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抓了一下。
陆妍连忙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杂念赶出去，坐回沙发丧。
因为心不在焉，她倚在沙发上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的浴巾快掉了。
沈素将自己的身子擦干后穿好睡衣，走了出去，一眼便看见倚在沙发上的陆妍，她身上的浴巾将掉未掉。
沈素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
穿得可真严实。
她转而又安慰自己，不急，勾引不能急于一时，得等把杜川处理掉，再勾引陆妍。
陆妍见沈素出来，立即从沙发上做起，胸前的浴巾险些掉了，但被她及时抓住了。
“你不穿睡衣吗？”沈素捂住自己的后颈，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鸢尾花香和红酒味都很淡。
“沈素你忘了？我喜欢裸睡。”陆妍笑着说道，“你忘了？我高中的时候口嗨，说让你过来，结果你是行动派，我当时裹着被子，跟个毛毛虫似的。”
沈素眼皮一跳，脑海里瞬间浮现起这个画面，就连当时的心情也涌上心头。
从期待到失望。
那时候的“她”有一瞬间以为，陆妍是喜欢她才对她这样的。
当她清醒地看到陆妍脸上的惊讶和动作的抗拒，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笑着说：“我可是行动派，才不像你，就知道口嗨！”
这件事就被这么打哈哈过去了。
第156章 还挺别致
沈素径直走到大床旁, 缓缓躺下，看着头顶华丽繁重的灯，酸胀感充斥在心间, 她幽幽地说：“我记得，怎么会忘呢？”
陆妍也跟了过来, 躺在了沈素的身边,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面露疑惑：“你在想什么？”
沈素轻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你说以后结婚了，要请我当伴娘……可是杜川连婚礼都给不了你。你说，婚礼太繁琐, 会花很多钱，你就放弃了。我一听就知道, 这不是你的想法，是杜川那么说的，你被他说服了。那个时候, 我就对杜川没有一丁点好感。他给不了你更好的东西, 还要拉你同他共沉沦。”
“原来那个时候, 你就已经认清杜川了？”陆妍敛眸，没有再回忆少年时期的愉快。
曾经那些与杜川相知相伴的快乐回忆都成了刺向她的一把尖刀。
她以为杜川是在宽容她，无论她做什么, 如何作，杜川都会原谅她，但实际上，那是杜川为了金钱利益忍辱负重。
身在其中时, 她不觉得有什么。
回头看，才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只是她眼盲心盲，信了杜川，将沈素话当耳旁风。
有一种沉重的气息郁结在她的胸口，久久不能散去，压得她喘不上气。
沈素依然盯着天花灯上的灯，嗯了一声：“或许要更早一些吧。我也经常去你家，虽然杜川有意要避开我，但我还是见过他几次，我看见他就觉得反感，那时候是第六感作祟。后来，我去查了杜川，发现他又开始偷偷赌博了。”
“对不起，第二次发现他赌博的时候，我又原谅了他。”陆妍愧疚地闭上了眼。
她总觉得，她和杜川走到这一步，她也有责任。
沈素轻叹了口气：“你不该跟我说对不起，你应该跟你自己说对不起。你若是不爱惜自己，我又能怎么办呢？”
陆妍沉默了半晌，然后扯出一丝苦笑：“如果那一次，我就和他分开了，没有做多余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现在的这些？这样我和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别想这些了，往前看吧。”沈素知道，这个世界的陆妍，不下一剂猛药，是不会和杜川分开的。
“谢谢你，沈素。”陆妍握住沈素的手，“幸好有你。”
沈素失笑道：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这天夜里，两人聊了很多过去的事，大部分是高中时候宿舍里发生的趣事。
聊得越多，沈素脑海里的记忆就越清晰，那种爱而不得、钝刀子割肉般的痛觉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
高中的时候，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那时陆妍每说一遍杜川对她如何如何好，沈素就加深了对杜川的厌恶，心中的痛感也加深了一分。
因为她不喜欢杜川，所以陆妍去领证都是先斩后奏。
沈素就更讨厌杜川了。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陆妍渐渐睡去，沈素才闭上双眼。
睡前，沈素又联系了系统。
很多东西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如果她不争取，这次的补偿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沈素：申请到了什么？
系统：是个盲盒哦~宿主三选一选一个吧。
沈素的脑海里浮现起黑、白、灰色的三种盒子。
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能不能再抽到一次一生体验卡。
沈素：白色的吧！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一张回溯卡，仅在任务失败后使用，任务失败后，拥有此卡的宿主不会被抹杀，而可以选择一个世界节点，重新进入这个世界。
沈素：鸡肋！我还没失败过呢！
系统：宿主不要太自信哦~
沈素：能换一张卡吗？补偿就一个盲盒？上回不是有大礼包吗？你们变穷了？反正你都带来三个盲盒了，有句话叫“来都来了”，不要你就全部开了吧！
系统：……要不宿主再开一个？只能一个！
沈素见好就收，笑着说：那就黑色的。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一张半生体验卡。虽然和一生体验卡相比，半生体验卡效果减半，只能活你的总寿命的一半，但是你在这个世界就能用。
沈素：这还差不多。
沈素满意地拿到她赢得的补偿后，翻了个身，与陆妍靠得更近了些。
困意一阵阵袭来，她渐渐睡去。
不出意料，她做了一个梦。
这里是一座荒岛，她不受控制地跟着梦中人的脚步而变化视野。
“这是哪？是谁……是谁要将我困在这？”梦中人的脚步越发急促，沈素几乎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恐惧与焦虑。
小岛四面环水，岸边没有一艘小船，无论在小岛的一个地点，看到的都是泛着波光的海面。
“杜川。”一道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杜川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陆妍又叫了一声，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站在那的陆妍：“是你？为什么？”
沈素也觉得纳闷，陆妍怎么会在这？
陆妍笑吟吟地走过来，握住杜川的双手，眼眸纯澈：“你不是要戒赌吗？我在这陪你戒赌，这里是世外桃源，你不需要处理任何事，你只需要陪着我，你不会有任何烦恼，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杜川对上陆妍幽深的目光，不禁心中一颤，声音都略微颤抖了起来，他没有回答陆妍的问题：“不是，为什么戒赌要住在这？你又为什么要人绑我？”
“就是让你有个教训。”陆妍的手摩挲着杜川的指腹，“我知道戒赌很难，所以你第一次告诉我你欠了赌债，我就知道，还会有下一次的，不过没关系，这次我会陪着你，这次一定可以的。”
杜川骤然握紧陆妍的手：“妍妍，没必要的，真的……戒赌而已，你根本不需要把我关在这里。”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和别人接触。”陆妍缓缓低下了头，幽幽地说，“你一戒赌，就会去追求别的刺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有的时候说在公司加班，实际上去了夜店蹦迪喝酒。有的应酬也是如此，杜川，我不是瞎子，我有眼睛！”
杜川猛地摇了摇头，眼眸中略过一丝惊惧与慌张，他摆了摆手，连忙解释：“没有，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去蹦迪喝酒，仅此而已。”
“我知道你没有背叛我，但你一定越界了，你应该没有注意到吧，你蹦迪回来之后，身上的酒味并不能掩盖各种Omega信息素的味道。”陆妍话音一顿，“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我还会帮你还清五百万的赌债，你会改的，对吧？”
杜川一听陆妍愿意帮他还债，点头如捣蒜：“会！我会改的！我以后再也不赌了，也再也不去蹦迪了！只要你需要，我就一直陪着你，我会陪着你一辈子的！”
他不在意许诺给陆妍多少东西或者答应了什么事，反正他转头就忘。只有拿到手里的钱才是最实在的。
陆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日光从陆妍背后洒下，沈素被刺得睁不开眼。
当她再次睁开眼，看见的是陆妍恬淡宁静的睡颜。
她不禁有些恍惚，陆妍带杜川戒赌的方式还挺……别致的？
她想起来很久之前，似乎是第三个世界，目前为止她唯一留下过的世界。
她和陆妍去了很多地方，都是两个人去的，有很多地方都是这种荒无人烟的世外桃源。
空气里都充盈着自由的气息，无需考虑任何烦恼，不需要社交。
沈素还是很喜欢这种地方的。
不过，杜川看着不太喜欢的样子。
“你醒了？”陆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含糊地问道。
沈素看着陆妍如梦中那般纯澈的眼眸，不禁勾起唇角，轻轻嗯了一声：“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在大学的四年过得不好。”
陆妍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怎么会？我的大学生活还是很美好的，美中不足的就是你不在。”
沈素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之前是怎么帮杜川戒赌的？”
陆妍眸光微闪，从床上起来，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不让他接触赌呗。我根本不该给他机会。赌，只有零和无数次。你说的对，他就是一个无底洞，要拖我下去。”
“你想明白了就好。”沈素略过了这个话题，她想，她管陆妍和杜川的过去做什么呢？反正他们分开了就行。
中午，游轮靠岸了，岸边赶来的警方将杜川带走，沈素、陆妍、蒋思恒一起去做笔录。
期间，蒋思恒看了陆妍好几眼，沈素则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蒋思恒的视线。
做完笔录，天色已晚，蒋思恒笑吟吟地看了陆妍一眼，主动提出：“需要我送你们回家吗？”
“不用麻烦了，表哥还是早点回去了，毕竟，阿姨还在家等你。”沈素挡在陆妍身前，阻绝了他的视线，笑眯眯地说道。
蒋思恒听陆妍提起他的母亲，脸色微变，但语气依然平和：“对，那我先走了，你们自便吧。”
沈素还同蒋思恒挥了挥手，神色复杂。
蒋思恒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他的父母功不可没。
尤其是蒋思恒母亲，一心想把儿子打造成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才，蒋思恒几乎没有童年。
可以说，他的变态，和原生家庭脱不了干系。
沈素的原生家庭与蒋思恒母亲相似，只是她在十八岁后选择了放飞自我，而蒋思恒选择继续父母为他选的路，走向“强大”。
蒋思恒母亲是沈素母亲的亲姐姐，一向要强，在军区也有职位，是文职，没有什么实权。
蒋思恒虽然是S级Alpha，但没进军区，早年选择随着他父亲从商，他气质儒雅，有“儒商”之称。
在外人眼里，这个人温文尔雅，谦和友善，近乎完美。
但沈素看见了世界详情里的蒋思恒，除了警惕，她对蒋思恒没有别的想法。
她不同情蒋思恒。
他以温文儒雅伪装自己，内里全是算计。
为了活得更好，他才去杀了陆妍。
不是活下去，而是“更好”。
“沈素，你和你表哥关系不好吗？”陆妍见人走远了，才小声地问道。
沈素眼眸微闪，开始胡诌，给陆妍上眼药：“不好，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还特别绿茶，就喜欢在长辈面前装可怜，我在他那受了不少委屈。”
陆妍没有怀疑沈素话里的真伪，附和道：“啊，他怎么这样？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绅士，我差点就被骗到了！”
沈素眉梢轻抬，开玩笑似的问道：“日后，他要是和我有什么矛盾，你应该不会信了他的鬼话，和我站在对立面吧？”
第157章 离婚协议
“当然不会！你可是我最好的闺蜜！”陆妍一把挽住沈素的手臂, “也是我唯一的Alpha朋友。”
沈素笑着捏了捏陆妍可爱的脸颊：“我运气可真好。”
其实，陆妍只有她一个Alpha朋友，和杜川脱不了干系。
杜川不喜欢陆妍和别的Alpha接触, 但沈素又和陆妍高中时就认识，那个时候还没分化, 成了好朋友后, 杜川便不能随意阻止她们交往了。
这唯一性，也是沈素的突破口。
“走吧，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沈素朝着周时所在的位置看去。
“我……我不想回那个家，那个家里到处都是杜川的痕迹, 我害怕。”陆妍想起昨晚的事，还是会觉得后怕。
沈素点点头：“要不先去我家住一晚？反正我有给你留的一间房, 定期让人打扫，你随时都可以入住。”
“好。”陆妍点了点头，又道, “那我想再买一套房子, 你有时间陪我去看房吗？”
两人走到了周时面前, 周时听到这话，正想提醒沈素什么，就听见沈素当即应下：“好啊, 正好明天有空。”
周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明天约了客户洽谈，但也没那么重要，于是周时便没有立即说。
周时为两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请。”
“谢谢。”
陆妍和沈素坐在后面, 周时在前面开车，他识趣地将隔板放下。
沈素似是无意地问道：“你打算买什么样的房子？”
陆妍说：“之前的那套房子是按照杜川的意愿买在了我家公司的附近, 经常会遇见很多熟人，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环境。所以，我想买在安静一点的地方。”
沈素眼前一亮：“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之后的末日，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发生混乱，住在环境清幽的地方，会安全些。
不仅如此，她要屯粮食和蔬菜，万一她能活着度过天灾呢？就算她死在天灾里的了，这些粮食和蔬菜还能留给陆妍。
“你也要买房子？”陆妍眼前一亮，“要不我们买在一起吧？这样还能时常串门。”
沈素求之不得，笑着说：“好啊！”
此时，陆妍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弹出来很多消息，都是关于杜川被捕的事。
大多数人不知内情，只知道杜川是杀人未遂，不知道他杀的是谁。
陆家的股价大跌。
沈素也低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问道：“陆妍，你公司的事怎么办？你之后要自己接手吗？”
“我不喜欢……”陆妍摇了摇头，“要是让我管理公司，公司恐怕会倒闭吧？”
沈素说道：“那也不一定，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管公司，那就找靠谱的职业经理人。”
“我对这些不太了解，那我该找谁？”陆妍疑惑地问道。
沈素笑着拍了拍陆妍的肩膀：“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你先联系公关，让他们及时处理一下。”
“好。”陆妍立即让公关紧急处理了这件事，然后联合警方发布了通告。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杜川杀妻了。
车停了下来，在前面开车的周时说：“沈总，陆小姐，我们到了。”
沈素自然地牵起陆妍的手，将她牵进自己的别墅。
两人在昏暗的玄关处换鞋，周时跟在她们身后，将灯打开。
整个别墅都亮堂起来了。
沈素回过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周时：“是。”
周时离开后，沈素给陆妍温了一杯牛奶：“先喝点，我再给你做点夜宵。”
陆妍接过温度刚刚好的牛奶，弯起眉：“沈素你真好！”
“知道好就行……”沈素从冰箱里拿出一包未拆封的意面、两个番茄，“给你做意面吃吧，比较快。”
“好，我不挑的。”陆妍笑着说。
沈素很快就做了两盘番茄肉酱意面。
酱汁浓郁，肉也很多。
陆妍吃完了一整盘：“好饱……”
“去影音室看看电影？”沈素提议。
险些被杀的事，就发生在昨天，她怕陆妍心有余悸，便想着看场电影让她转移注意力，放松身心。
陆妍明白沈素的意思，笑着说：“好啊，那我们看点喜剧片吧。”
两人窝在影音室，看到了凌晨1点。
陆妍已经睡过去了。
沈素转头看着陆妍，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敢这样毫不掩饰的看着陆妍，
她将陆妍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了陆妍常常住的卧室。
如果陆妍醒着，沈素大概会引诱陆妍和她一起睡，但陆妍没醒，她便只能这样。
沈素在窗边坐了一会，看见陆妍眼角滑落的眼泪，轻叹了口气。
深夜，沈素又做了个梦。
这次是蒋思恒的视角。
陆妍就这样靠在蒋思恒的怀里，他低眸望着陆妍瞳色黯淡的眼睛，勾起唇角：“别怕，睡一觉，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陆妍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
沈素觉得有一丝诡异，梦里的陆妍未免也太乖巧了些？
还有陆妍的眼睛，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蒋思恒将陆妍抱进卧室，给她盖上被子。
蒋思恒抬起头，望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阴鸷的目光几乎要将人洞穿，沈素的心猛地一沉，完了……
画面一转，床上、地板上血流成河。
沈素低头看去，蒋思恒的手上也全是血。
她猛地从梦中醒来，大口地喘着气。
这不是梦，是前世陆妍被蒋思恒杀死的画面。
好在今生的陆妍和蒋思恒不会再有机会了。
沈素这般想着，但还是止不住狂跳的心。
她捂着胸口，踉跄着走到陆妍房间门口，她敲了敲门：“陆妍，醒了吗？”
“我醒了，但还躺在床上，等一下，我穿个衣服就给你开门。”陆妍只是披上了睡衣，堪堪遮住了大腿根部。
沈素看见陆妍的刹那，躁动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一晚上不见，这么想我？”陆妍笑着问道。
说着，她走到衣柜前，找今天可以穿的衣服。
沈素的目光紧紧跟着陆妍，随着她的一举一动，眸色渐深，心跳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跳得更快了。
沈素低声道：“担心你。”
“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我能撑过来的。”陆妍莞尔一笑，“真的，只是一个杜川而已。如果我知道他又去赌了，我肯定不会再原谅他的。”
“是吗？”沈素心存疑虑，她想起那个梦。
她有种预感，如果杜川第三次去赌，说不定他会被困在岛上一辈子。
当然，这个猜测，不会有答案的。
—
过几日，检察院会对杜川提起公诉，陆妍还得作为证人进入法庭。
那应该是陆妍最后一次见杜川。
沈素轻轻地抽出一张纸巾，给陆妍擦了擦眼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像是回应了她的话一般，陆妍没再继续流眼泪，呼吸也十分平稳。
沈素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小心翼翼地合上门。
第二天早上，沈素特地早起做了陆妍爱喝的粥和一些早点。
她看了一眼时间，原本她应该去上班了的，但是她不放心陆妍，今日便先居家办公。
半个小时后，陆妍打着哈欠下来了看见沈素还在，好奇地问道：“沈素？你今天不上班吗？”
沈素正窝在沙发里，双腿盘在那，拿着笔记本处理邮件，一边处理，一边说道：“要啊，但是担心你，就居家办公了，而且，你不是想看房子吗？我联系了人，下午我们就去看，位置很好，周围很安静。”
“沈素你真好！”陆妍凑到沈素身板，抱住沈素的手，笑着说，“谢谢你为我安排了那么多。”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沈素笑着刮了一下陆妍的鼻间，陆妍调皮地朝着她吐了吐舌头。
中午，沈素为陆妍弄了一碗冷面，酸咸可口，冰冰凉凉的。
两人吃完后，又在卧室休息了一会，等到周时来了，她们才出门。
周时开了半小时的车，才开到他们要看的地方，带他们看房的经纪人正在他们停车的地方等他们。
沈素和陆妍下来后，他急忙上前：“两位，请——”
第一个别墅，院子里有一小片花圃，还有池塘，屋内的设备也很齐全，和沈素原来的屋子差不多，该有的都有了。
但沈素觉得院子里的花圃太小了。
接着，她们去看了第二个别墅，比起上一个，这个的绿化做的好很多，花园也比较大，除了通往车库的路，都铺满了草坪。
这些都是未来可以种菜的地方。
沈素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这个了。”
经纪人喜上眉梢，难得遇上这么爽快的人，但他还是按照流程问了一句：“不再看看别的吗？”
沈素转头看向陆妍：“你想再看看别的吗？”
陆妍摇了摇头：“我觉得这里很好了，不过，离这里最近的别墅还有吗？”
经纪人笑着点了点头：“当然，隔壁就是。如果两位想买在一起，也是可以把墙打通的。”
他以为这两位是情侣的关系，便按照经验，如往常一般提议。
两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点了点头，沈素说：“到时候再墙上开个门就行。”
“可以的。”
沈素先签了合同，她买了这两套别墅。
主要是考虑到陆妍还没离婚，如果现在买了别墅，那杜川也有一半，所以，她和陆妍说好了，等她和杜川离婚了，就把房子转让给她。
第二天，陆家的律师给陆妍拟定了离婚协议，杜川一分也拿不走。
倘若在杀人未遂之前，杜川要和她离婚，她会给他一笔丰厚钱。
但事情发生了，陆妍自问没那么大度，能在一个人下手杀她后，还给他任何东西。
杜川不是想要钱吗？陆妍要杜川一个子都拿不到，而且她会让律师将杜川往死里告。
沈素陪着陆妍去警局见了杜川。
杜川在警局的这两天，面容憔悴，隔着栏杆，他望向陆妍，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为自己辩解什么。
“我们离婚吧，你签字吧。”陆妍将离婚协议递给杜川，“不要挣扎了，否则……你可能会蹲一辈子牢。”
杜川颤抖地接过那张单薄的纸，他迅速看完了协议上的字，目眦欲裂地看向陆妍：“你要我净身出户？我不接受！”
陆妍冷淡地说道：“你和我结婚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甚至资产为负。那现在净身出户，不是很正常吗？我没有让你还钱，也是仁至义尽。”
“不行……咱们婚后你赚的钱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你得分我一半！”杜川咬牙道。
第158章 发誓
这天晚上, 陆妍依然跟着沈素回了她的别墅。
两人一起在电竞房玩到十二点，才各自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八点，沈素陪着陆妍回了一趟陆妍那套市中心的套房, 把户口本、结婚证都带上了。
她们已经和警方申请了，由两位警察押着杜川去民政局离婚。
印章印下的那一刻, 陆妍松了一口气。
终于解脱了。
临了, 杜川还提醒了一句：“到时候你们可别忘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素的手轻轻按在陆妍的肩膀上，假笑着说道：“陆妍是什么人你还不明白吗？”
杜川点点头，心想, 陆妍最为善良，一定会放过她的, 除非……
沈素从中作祟。
杜川微眯双眸，定睛看向沈素：“你发誓，你不会从中作梗, 否则就不得好死！”
陆妍瞳孔一缩, 下意识抓住了沈素的手腕。
沈素不动声色地拂开陆妍的手, 在陆川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抚过陆妍的背，以示安抚。
“好，我发誓, 我绝不从中作梗，我保证，陆妍一定会给你签谅解书的，否则我不得好死。”沈素举起手, 毫不在意毒誓，笑吟吟地说。
陆妍看向沈素, 却见她摇了摇头。
陆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不太高兴。
杜川也根本没注意到陆妍的异样，听到沈素发了这样一个毒誓，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随后，杜川就被警察带回去了。
沈素和陆妍坐在车里，陆妍双手抱胸，偏过头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路人，就是不理沈素。
“陆妍你别生气嘛！这都什么年代了？要是发誓真的有用，世上哪还有那么渣男？”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对付杜川这种小人，我不介意当个小人。”
解释不听，那沈素只能道歉：“陆妍，你就理理我嘛！我错了……”
陆妍转过头，满脸不高兴地看着她：“错在哪？”
沈素眼珠一转，试探地问道：“错在不应该随意发誓？”
陆妍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沈素轻轻圈住陆妍的手腕：“你就告诉我吧！”
陆妍叹了口气：“我不是在气你对付陆川的手段，我只是觉得你发誓的那句话……就好像你对自己的生死一点都不在乎。”
沈素微微一怔，这一点，她确实没有注意到，毕竟她终归要离开这里。
但她又不能说实话，只能尽力找补，解释的话在心中想了无数条，但每一条都像是狡辩，最终汇集成一句：“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下次不能随便说这些话了，听到没有？”陆妍哼了一声，将此事轻轻放下。
“好，都听你的。”沈素笑着摸了摸陆妍的脑袋，“走吧，我们回家。”
陆妍抿了抿唇道：“我应该要去一趟陆氏集团，处理一下管理层的人员变动。”
沈素了然：“我推荐的那位职业经理人找你了？”
陆妍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眼光。”
沈素淡淡一笑，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几个月后，这里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开庭那天，陆家的律师将杜川往死里锤，根本没有要谅解的意思。
判决下来的那一刻，杜川恶狠狠地瞪着陆妍和沈素：“你明明发过誓的……你怎么敢？”
“你也发过誓啊。你说你不会再赌了。结果呢？你要杀了陆妍。你这样的人都可以随便发誓，我为什么不行呢？”沈素双手抱胸，笑吟吟地看着杜川被人带走了。
沈素和陆妍并肩走出法院，阳光正好，微风拂面，是难得的好天气。
沈素想起世界详情里的描述，不禁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陆妍听到她的叹气声，转头问道，“你是觉得量刑太低，不太高兴吗？”
“没有，毕竟他只是杀人未遂，不可能真的判无期甚至是死刑。判十年已经很久了。”沈素不觉得天灾发生后，这个监狱里的杜川还能活着。
所以，她并不在意杜川判十年还是二十年，反正他的归宿都是死亡。
只要陆妍觉得解气，她无所谓的。
“那你叹什么气？”陆妍觉得沈素有事情瞒着她。
“走吧，回家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沈素决定先把今年夏天逐渐发生的天灾先告诉她，尽早让陆妍搬去新房子，早做准备，还能杜绝和蒋思恒的接触。
至于为什么不把近乎于世界末日的灾难告诉别人……
首先，她不知道灾难来临的具体日子和情况，现在把这则消息发到网上，有多少人会信？还可能会引起恐慌。
如果她不是沈家人，再去发这样一条似是而非还会引起恐慌的言论，无论网民信还是不信，她都会被抓走。
就算她是沈家人，用了沈家或军方的官方账号发，又能怎么样？
灾难无处可逃，人类不可能火速造出一辆宇宙飞船，就算造出来了，也无处可去。
能否活下来，要看运气。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沈素有自知之明，她不是救世主，她也做不了救世主。
如果灾难过后她能活着，她会尽力重建蓝星。
如果她死了，她想陆妍也会去做这件事。
—
两人坐在沙发上，陆妍捧着水杯，眉头紧锁，眼底略过一丝疑虑：“你是说三四个月后，这个世界会迎来长达半年之久的巨大灾难，甚至可以说是世界末日？”
“是，但是会有幸存者的，而且有些人会进化，身上出现了一些特异功能。”沈素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没有开玩笑。我也没必要特意将人带过来，说这个玩笑。”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陆妍面露疑惑地问道。
沈素思索了片刻，说道：“因为我已经开始进化了，是预言。我能看到未来。”
陆妍放下水杯，眼底略过一丝好奇：“那你看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看到了很多关于你的未来。”沈素的声音很轻，她将手放在陆妍的肩膀上，让她面对着自己，“包括这次从杜川手里救下你，也是因为我的‘预言’，我看见杜川要将你推下海，所以我才能精准地赶到那。”
陆妍没有一丝怀疑：“那我之后会发生什么？”
“你与蒋思恒相恋，因为天灾你们分离，你会在天灾中活下来，最后与他重逢，他……杀了你。”沈素说不出口“吃了你的脑子”，只能换了个说法。
“我和你的表哥？难怪你对你的表哥态度不太好……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吧？”陆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沈素，笑着问道，“所以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
沈素认真地说道：“大概是吧。所以，你一定要远离蒋思恒。”
“好，我相信你。”陆妍弯起眉，笑容恬淡，“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点什么对付天灾？”
沈素说道：“接下来天气会越来越热，要准备好足够多的水。”
“天气太热……会断水断电？”陆妍诧异地问道。
沈素迟疑了片刻，说道：“是有可能的。有备无患。”
“好，我听你的。”陆妍乖巧地点了点头。
高温天气还能提前做准备，所以一天后，沈素便让军方联系气象台发布高温预警，提示蓝星居民准备好生活用水和粮食。
当然，大部分人都没有当回事。
高温？待在空调间不就好了？
一个月后，陆妍住进了新房子里，沈素进去参观了一下，与她的房子有些不同，少了两间客房，多了一间琴房和一间录音室。
“我好久没听你弹琴了……”沈素坐在琴房的台阶上，双手托腮，一脸期待地看着陆妍。
陆妍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其实我也很久没弹琴了，有些生疏了……”
“为什么？”沈素疑惑地问道，陆妍难道没在杜川面前弹过琴吗？
陆妍在钢琴前坐下，稍微调整了一下，手指放在琴键上：“没有知音，我又弹给谁听？”
只要她提，杜川就会陪着她身边，听她弹琴，但仅此而已。
杜川听不懂琴音里含着的思绪。
说着，流畅悦耳的钢琴声回荡在琴房，沈素缓缓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场听觉盛宴。
陆妍弹的第一首很熟悉，沈素回忆了一下，是陆妍第一首自己谱的曲，在很久以前就谈给沈素听过，和之前的音调略有区别，但总体感觉没变。
这是一首比较柔缓的曲子，宛若山间缓缓流淌的小溪，流过沈素的心间，使人平和安宁。
那个时候，陆妍还没和杜川谈恋爱，她还处于快乐的少女时代。
下一首曲子就比较轻快，沈素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恋爱的陆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接着，曲调急转直下，仿佛暴雨袭来，沈素听出了她的痛苦与挣扎，这首曲子的最后是平和的，代表着和解。
钢琴声很平和地终止，沈素知道这一曲已经终了，她本以为陆妍会继续谈下一首，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新的曲子，她缓缓睁开眼，温声问道：“怎么不接着弹了？”
陆妍没有说话，背对着沈素，沈素看不清陆妍脸上的表情，只是看见陆妍的肩膀小幅度颤动着，她就知道出问题了。
沈素连忙从地上起来，小跑着来到陆妍面前，却见陆妍已经泣不成声了。
“沈素，我没有灵感了，自从帮杜川还完一次赌债后，我就写不出来自己满意的东西了。”陆妍抬起头，泪水挂在她的脸上，眼尾泛红，看着就可怜极了。
第159章 纯友谊
沈素抱住陆妍的脑袋, 温声安慰：“没关系，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而且，我相信你的未来已经被改变了。等一切尘埃落定, 你依然能心怀理想, 指尖在钢琴上飞跃着，谱写出最美丽的乐谱。”
“是啊，我不可能会喜欢一个要杀了我的人，我的人生已经被改变了……”陆妍伸手抱住沈素的腰，“我会写出更好的乐曲……”
沈素嗯了一声：“都会好起来的。先休息一下吧。”
“好。”陆妍无力地靠在沈素怀里,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松开沈素, 破涕而笑，“有你在真好。”
“谁让我们是朋友呢？”沈素并不想做朋友，她偷走了蒋思恒陪着陆妍身边的机会, 绝不只是做朋友。
陆妍笑着说道：“果然AO之间是有纯友谊的！我以前的同学从来不信, 就该让他们看看我们, 见识一下什么是纯友谊！”
沈素扯了扯嘴角，心虚地摸了摸后颈：“就是就是。”
“走吧，出去看看。”陆妍和沈素走到衣帽间, 拿了两顶遮阳帽，朝着花园走去。
准确的说，应该是菜圃，毕竟这里没有花。
“池塘里的水, 你是哪里引过来的？”沈素挑了挑眉，“是山泉水吗？”
陆妍点点头：“是啊, 你不是说可能会缺水吗？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山泉水引过来。”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所有人都知道山里有山泉水，他们从源头搬走了一桶又一桶水，如果真的到了能将山泉弄的枯竭了的程度，你怎么办呢？”沈素轻叹了口气，“你没有看气象台发的温馨提醒吧？”
陆妍小声地说：“我看了，准备生活用水……”
“但是你的用水能不能有，还是得看天意。”沈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忧心忡忡地说，“你看一下天气预报，最近七天都是晴天，而过去的一个月也都是晴天，气温虽然有升有降，但总体趋势是在走高的。看起来和寻常的夏天没有什么区别吧？但等到下个月，区别就来了，如果山泉水也枯竭了，那怎么办呢？”
陆妍听懂了，乖巧地说：“那我再去准备点纯净水吧。”
沈素莞尔一笑，轻轻拍了拍陆妍的肩膀：“没事，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定的水快到了。你一半，我一半。”
两人走出院子，门口开进来一辆小货车，司机和其他几位搬运工从车上下来：“请问要往哪里搬？”
沈素看向陆妍：“你可以将桶装水放在闲置的地下室。”
陆妍点点头：“好。”
沈素点了几个人跟着他，另外几个人跟着陆妍。
大约搬到了中午，沈素让周时送了盒饭过来，分给几位工人吃。
“这盒饭也太好吃了！肉很多啊！”
“这味道和我女儿婚宴上的菜有点像……”
工人们就坐在沈素家的庭院里吃饭，沈素、陆妍也和他们坐在一起。
“师傅，你女儿在哪家酒店结的婚？”沈素主动问道。
穿着蓝色工装的师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华锦酒店。”
沈素心中了然，华锦是沈家的产业，难怪他会觉得熟悉，因为这盒饭就是华锦酒店的厨师做的。
另外几位师傅见这位女Alpha挺好说话的，便开始聊起天来：“沈总，为什么突然搬这么多桶装水？是这边的水质不好吗？”
“你们没看气象台的预警吗？”沈素微眯双眸，问道。
“嗐，气象台年年都是高温预警，熬一熬就过去了。”师傅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沈素轻叹了口气：“那车里的桶装水你们一人两桶留着吧，留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师傅乐呵呵地说：“谢谢沈总。”
几人吃完饭后，接着搬运桶装水。
等结束搬运，已经晚上了，几位搬运工人婉拒了沈素留饭的邀请，离开了。
这天晚上，两人在陆妍的新家里吃了晚饭。
沈素简单地做了一菜一肉一汤。
陆妍喝了一口番茄牛腩汤，十分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太好喝了！沈素，你这么优秀的Alpha，怎么都没见其他人追你啊？”
沈素放下筷子，眉梢轻抬：“你说呢？”
陆妍拿着汤勺的动作一顿：“嗷，我想起来了，高中的时候我们俩待得近，有传出过绯闻。后来上大学，我们就天各一方，我就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了。”
“可能是我专注于学习，表现得太高冷了，所以别人都不敢接近我？”沈素说道。
别人爱慕者，就连朋友，沈素也就陆妍一个。
陆妍夹了一块烤翅，点了点头：“应该是的，一开始我和你坐同桌的时候，你可高冷了。”
沈素挑了挑眉：“有吗？”她怎么觉得记忆里的自己对陆妍挺和善的？
陆妍嗯了一声：“是啊，后来有一次，我没来及吃饭就来上学了，你还给我递了面包。我们之间就破冰了，之后就越来越好。”
“我比较慢热吧。”沈素莞尔一笑，“你仔细想想，如果我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你，怎么会想到给你递面包呢？”
“是哦！”陆妍恍然大悟，她夹了一片黄瓜，咬得嘎嘣脆，“你要是多跟我说几句话，也许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能好很多。”
“不重要了，现在我们也很好，不是吗？”沈素笑着说道。
陆妍看向沈素，嗯了一声，弯起眉：“是啊，现在这样就很好。就是不知道以后哪个Omega那么幸运，能和你在一起。”
沈素目光灼灼地看着陆妍：“我也想知道。”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我的发情期可能快到了，估计就这两天的事了，但是新家里还没有抑制剂。”陆妍抿了抿唇，摸了摸自己的腺体上贴着的阻隔贴。
“抑制剂对你……有用吗？”沈素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个世界，陆妍被标记过了，要想完全杜绝杜川对她的影响，就得清洗标记。
清洗标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而且风险很大。
陆妍抚过自己的后颈，眼睫轻颤：“应该可以撑过去吧。”
“需要我帮你吗？我可以释放信息素安抚你，帮你度过发情期。”沈素是S级，杜川是A级，她是可以覆盖杜川对陆妍的标记的。
就算她不标记陆妍，单单信息素安抚，也能让陆妍舒服很多。
但陆妍摇头了：“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试试看，如果到时候真的撑不住，我再给你打电话，好吗？”
沈素的确可以释放信息素安抚，但有一定几率使Omega对她的信息素上瘾。
而且，陆妍都这么说了，沈素只好暂时按下这个心思。
“可以。”沈素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千万别逞强，也不要怕麻烦我，总归我现在没有Omega，你可以使唤我的，也不必担心信息素依赖，这不会成为你的拖累，一旦你被标记你对其他Alpha的信息素依赖会被压下去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知道的，而且，我也不是在担心信息素依赖的事。”陆妍认真地说，“沈素，总之，我应该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沈素亲昵地摸了摸陆妍的脑袋，“等会我要回市里，顺便帮你买点抑制剂，明天我就给你带过来。”
陆妍微张嘴唇，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然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今晚不住这里吗？现在也不早了。”
沈素摇了摇头：“突然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今天过来就是看看陆妍的新家，以及囤水。
从几位搬运工人的态度可以看出来，大部分人没有重视高温预警。
沈素还是想做点有效的预防措施。
但她没把电脑带过来，所以今天必须回去。
“好吧。”陆妍顿时有些失落，她本来还想让沈素陪自己一晚，两个人聊聊天的。
于是两人吃完饭后，沈素便离开了。
沈素回到自己的住宅，通知周时去调查这几个月在网上声称自己有超能力的那群人。
手底下有人的好处就是，很多人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了。
除此之外，她联系了电力局和气象台，让他们发联合通知，通知医院等不能随便断电的地方做好应急电源的准备。
做完这些，已经深夜了，沈素疲惫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她开车前往陆妍的新房，顺路去一家药店买抑制剂。
买完就火速赶往陆妍家中了。
她按响大门门铃的时候，显示器里出现陆妍有些茫然的脸：“沈素？你这么早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今天下午才过来呢！”
说着，大门就自动开了，沈素朝里走去，走到别墅的门口，恰巧陆妍穿着睡裙跑下楼，打开门。
“给，抑制剂，怕你一个人在这孤立无援，就先给你送过来了。”沈素将药递给陆妍。
陆妍说了谢谢，又问：“要先吃个早饭再走吗？很快的。”
“天气越来越热，今天最高温度三十度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做好能做到的一切。”沈素明白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渺小，她当不了救世主，但她也不摆烂，尽可能地去减小损失和伤亡。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陆妍抿了抿唇，问道。
这些日子沈素这么忙，但是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总觉得有些无力。
沈素眸光一亮，笑着说道：“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能帮的我一定帮……”陆妍拉着沈素的手进门，“进来说吧，外面太阳晒，气温高，里面开了空调。”
沈素点点头，同陆妍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我记得你有个社交账号，里面有百万粉丝，对吗？”
陆妍打开手机，翻开自己的社交账号主页，有片刻恍惚。
她从前想在网上官宣来着的，但是杜川不让，他说他喜欢低调。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说：“对，只是结婚后就很少营业了，将近半年没发过动态了。”
“你发一条动态吧，具体内容我发消息给你了。”沈素拿着手机，将早就准备好的内容复制给陆妍，点击发送。
陆妍看了一眼，是一条关于注意高温天气的动态，沈素贴心得连排版都弄好了，她只需要复制就好。
她点点头，当即应下：“好，我这就发。我再投点钱，让更多的人看见，我再去和认识的人聊一聊，将这事扩散出去，让尽可能多的人做好准备。”
“这事就交给你了。”沈素轻轻拍了拍陆妍的肩膀，郑重地说道。
陆妍笑着说道：“能帮上你，我觉得很开心。”
“那我先走了？”沈素从沙发上起来。
“我送你吧？”陆妍也连忙起身，陪着沈素走到车库，看着她将车开走才离开。
陆妍低下头，慢慢地走回屋子里，看着桌上还没撤掉的两杯水。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
沈素回市区后，便去了一趟公司，处理好事情后，又匆匆赶往军区基地。
沈素这个世界的父母都在军区。
从世界详情里可知，后期灾后重建的中流砥柱是军队，但是他们内部调整了半年才出面。
如果军区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减少伤亡，那他们就能更早出现，稳定局面了。
沈素走到军区门口，就有人她带去见父母了。
她在这个世界的父母都是军区的指挥官之一。
她就将自己和陆妍讲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让他们以为自己进化了。
谁知沈指挥官和江指挥官没有一丝怀疑，两人对视了一眼，说道：“军区也有人出现了你说的进化。”
第160章 我爱死你了
沈素微微一怔：“什么？”原来军区这么早就有人进化了？
沈指挥官面色凝重：“不过, 这些人受到了同类的排斥，前几天还有人闹着要将这些异类关起来。”
“难怪……”沈素这下明白为什么军区内部陷入了长达半年之久的混乱，原来不仅仅是外部的天灾, 还有内部的问题。
进化者与非进化者之间的矛盾，也成了一大杀器。
沈素又问：“大概有哪些能力？”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点了点头, 江指挥官走到沈素面前，在她耳边说：“这事是军区的机密，不能外传。”
“母亲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沈素说道。
江指挥官接着说：“目前进化者有十人，基本体现在器官的进化, 比如眼睛、耳朵、鼻子、声带等，原本的功能被强大了。还有人有了‘金刚不坏’之身, 真正的刀枪不入。”
江指挥官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从一开始，他们难以控制自己进化的能力, 导致有几位进化者自己受伤了, 比如一位耳听八方的进化者, 他筛选不了各路的声音，导致好几夜睡不着觉，后来他学会了自己调节, 可以专注某个方向的声音。”
沈素了然，那她的进化应该是腿和脑子的进化，从功能角度命名就是“瞬移”，但是她的身体依然无法穿过门。
不知道是她的使用问题还是这个进化本身的问题。
“军区的事我们会处理, 还有你说的事，我们会部署的, 放心吧。”沈指挥官也走上前，拍了拍沈素的肩膀，“先回去吧。”
沈素微微颔首，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军区。
沈素从来都觉得人性经不起考验，在生死存亡之际，有的人为了活着，就像是蒋思恒。
何况，现在的进化者就和普通人有了矛盾，那之后呢？
等到普通人发现进化者能平安度过灾难而普通人只能靠上天眷顾，他们怎么能甘心。
最后，只要有人煽风点火，就能造成同类相残的局面。
沈素坐在自己的车里，握紧了方向盘，眉头紧锁，如果不避免同类相残的局面，就算没有蒋思恒，也会有别的人这么做。
陆妍还是会立于围墙之下。
也就是说，沈素哪怕能阻止陆妍爱上蒋思恒，也不能离开，她得确保这个世界重新恢复和平，才能更稳妥地完成任务。
系统：宿主！你终于想明白了！当你发现你在阻止蒋思恒救陆妍，我还没有提示危机解除的时候，你就该醒悟过来了。
沈素：……也就是说，你明明知道问题出在哪，却不跟我说。
系统心虚地溜了。
沈素懒得管这个坑人的系统，开车去吃了顿午饭，然后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到了晚上7点，她才下班。
沈素自己开车回了陆妍那，她将车开进自己家车库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到陆妍家门口。
按了门铃，显示屏里出现陆妍的脸：“哎呀！上回想给你录指纹来着的，不小心忘了……等下，我马上过来！”
沈素走进大门，站在了房子的门外，陆妍很快就赶过来给她开门。
“要不我先带你去录指纹吧？”陆妍问道。
沈素眸光微闪，如果她们是情侣，她是住在这里，陆妍肯定一开始就给她录了指纹，而不是被拦在门外两次才录指纹。
这还是在她们是闺蜜的情况下，如果她们只是普通朋友，估计陆妍根本不会带她录指纹。
“好。”沈素点了点头，在陆妍的指引下完成了指纹的录入。
沈素和陆妍一起吃了晚餐，晚上，沈素并没有留下，而是去了自己的新家。
她们的家虽说在隔壁，但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大概要走两分钟才能走到。
沈素回到了，便觉得无比闷热，便直接打开了空调。
趁着现在还能用空调，好好珍惜，或许之后就不能用了。
到了六月，一天中的最高气温已经高达40摄氏度了。
终于有人将高温预警放在心上了，于是这个时间的冰棍卖得特别好。
当沈素坐在家里，听着周时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沉默了很久。
周时也是高温天气的知情人之一，他连忙宽慰道：“沈总，不用担心的，冰棍化了里面也有水。”
沈素叹了口气：“那点水根本不顶用，但愿我们的提前准备能不让电力系统和水库崩溃吧。”
沈氏集团的员工已经尽可能居家办公，免得上班路上中暑。
要知道，这种天气，真的可以热死人的。
“收拾一下吧，我换个办公地点，你之后也居家办公吧。”
“好。”周时顿了顿，又道，“沈总放心了，电力系统和水库一定能撑过夏天的。”
可是，高温只是夏天吗？
世界详情里可从来没说过，地震、海啸来了，高温天气就停止了。
沈素目光渐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素将办公地点搬到了陆妍隔壁的房子。
她第一时间就去见了陆妍，陆妍的房子里开着空调，完全感觉不到炎热。
“走，我带你去听我的新曲子。”陆妍眼底满是笑意。
沈素压下内心的忧虑，露出一个笑容：“好。”
“我之前寻找灵感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为你写过歌。”陆妍一边领着沈素前往录音室，一边说道，“我都为杜川写过歌，你怎么能没有呢？我的灵感就来了，所以你过来，我是一定要带你去听这首新曲子的。”
沈素眼波微动：“好，不过，我比较贪心，希望你给我写的歌要比给杜川写的歌多得多。”
陆妍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在准备给你写第二首了。”
“荣幸之至。”沈素挑了挑眉，跟着陆妍一起进了录音室。
两人默契地同步戴上耳机。
舒缓的钢琴声，如一股清泉抚过沈素的心间，令她无比安宁、平和。
“好些了吗？”陆妍放下耳机，问道。
沈素微微一怔，有点没明白陆妍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陆妍弯起眉道：“你这些日子压力很大。我刚才一见你就觉得你愁容满面，心事重重。所以我就带你来听了我为你写的新曲子。有没有觉得放松了一些？”
沈素莞尔一笑：“原来是这样。曲子很好听，我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陆妍笑着说，“要不要再听一遍？”
“当然，如此美妙的钢琴曲，得多听几遍！”沈素说道。
陆妍却没有继续放，而是摘下了沈素的耳机，笑着说：“我人就在这儿，听什么录音？走，我亲自弹给你听。”
“好啊。”沈素跟着陆妍去了琴房。
就像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她坐在台阶上，凝望着陆妍弹琴的背影，耳边是悦耳动听的钢琴声。
每一个世界的陆妍都会给她带来新的惊喜。
遇到离别，也越来越难以割舍。
“好听吗？”陆妍弹完一曲，转身问道。
“好听，特别好听。”沈素笑着说道。
陆妍起身，走到沈素面前，朝着她伸出手：“说起来，你从市区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让你喝一杯水呢！我做了百香果柠檬茶，还有巴斯克小蛋糕，我们去客厅一边吃一边聊天吧！”
沈素握住陆妍的手，缓缓站了起来，掌心温度交汇，她的心也渐渐温暖起来。
“你什么时候做的？你知道我要过来？”沈素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
陆妍摇了摇头：“不知道呀！你又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怎么会知道呢？可能是缘分吧！昨晚觉得最近越来越热，就一时兴起，做了百香果柠檬茶，但又觉得光喝茶不得劲，我便做了巴斯克小蛋糕。”
两人走到冰箱前，陆妍打开冰箱，将冷藏的百香果柠檬茶递给沈素。
沈素提着百香果柠檬茶的茶壶柄，故作失落：“唉，原来不是为我特意做的……要不是我过来了，你就要吃独食了！”
陆妍将放在玻璃盒里的小蛋糕拿出来，合上冰箱门，说道：“某人得了便宜还卖起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个蛋糕我怎么可能吃的完？我肯定会和你一起吃的。”
“你说的对。”沈素帮着陆妍切开小蛋糕，“我怎么运气这么好，居然能沾到陆钢琴家的光！”
“好了，别贫嘴了，吃你的去吧。”陆妍轻哼了一声，将敲好的小蛋糕递到沈素嘴边。
温润的嘴唇轻轻擦过陆妍的指腹，酥酥麻麻的，带来一种奇怪的感觉。
“真好吃，你的手可真巧。”沈素含糊地说道。
甜而不腻、奶香浓郁、入口即化，芝士和抹茶的味道都很浓。
陆妍连忙收回手，负在身后，微微蜷起手指，她压下内心的那阵怪异的情绪，扬起下巴，十分自豪地说：“那当然！”
沈素坐了下来，将这一小块巴斯克蛋糕咽下去。“对了，除了水，你还有准备其他东西吗？”
陆妍点了点头：“准备了各种口味各种品牌的方便速食，包括方便面、水饺馄饨、面点，我还买了一些便于保存的脱水蔬菜。”
“那就好，这些可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我们还是多吃点蔬菜，万一以后吃不到了呢？”沈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我买了点蔬菜，我买的房子还有冰库，可以保存得久一点，但愿电力局可以坚持久一点，最好不要出什么意外。”
陆妍说：“是啊，只要有水有电有网，我可以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
沈素又喝了一口陆妍冰镇好的百香果柠檬查，酸甜可口，冰冰爽爽，很是舒服。
她点了点头：“如果真的可以不断网不断电不断水，那高温天气还是可以熬过去的，只是……后面的那些灾难，无可避免。”
陆妍脸上的笑容不减：“你不是都看到未来了吗？我们肯定能活着的！”
沈素嗯了一声，手机铃声响了，她站起来接电话：“喂？好，我马上出来。”
陆妍也随之站起来：“是送蔬菜的来了吗？”
“对。”沈素顿了顿，“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好啊！”陆妍跟在沈素身后走了出去，两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刚打开门，一股热潮铺面而来，“好热……”
“这只是个开始。”沈素目光一凛，举起遮阳伞，“其实往年就达到这个温度，只是夏天一过，就结束了。”
“但愿能早点结束。”陆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两人顶着烈日，在伞下走了两分钟，才走到沈素家门口。
她们领着搬运工人到冷库门口，直到工人确认识路了，她们才在冷库门口坐下。
她们就坐在小板凳上，身后是冷库的寒意，身前是炎炎夏日的热气。
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明明我们的家就在隔壁，居然要绕那么远的路！”陆妍微微后仰，能接触到更多的凉意。
沈素提议：“不如就按照先前说的，把墙打通，这样很快就能到对方家了。”
陆妍立即鼓掌：“好啊好啊！”
沈素拿起手机：“那我这就联系人，让他们今天晚上过来吧，晚上凉快些。”其实也没凉快多少，但至少没有太阳，温度也比白天低，不容易中暑。
搬运工人搬完，累得满头大汗，汗水将后背都浸湿了。
沈素从冷库里拿出一箱冰棍分给他们吃。
“谢谢啊！”工人一一接过冰棍，同两人道谢。
“这还没到七月，到了七月，会更热吧？”工人一边吃着冰棍，一边和同伴讨论。
沈素出声问道：“你们有准备生活用水吗？”
工人点点头：“本来气象台说的时候，我们没放在心上。后来他还和那个什么电力局发了联合通知，我们才重视了一点。再加上天气越来越热了。我们想着水反正都是要喝的，以防万一嘛，就买了两桶放在家里。”
沈素松了一口气，看来加大力度通知是有点作用的。
工人们吃完冰棍，又在冷库外凉快了一会，这才坐着车离开。
“现在这些菜都是新鲜的，想吃什么？我晚上给你做点。”沈素领着陆妍走进冷库。
冷库里基本是桶装的水、蔬菜、水果。
“这里只有蔬菜和水果吗？你没有储藏肉类吗？”陆妍疑问道。
沈素说：“肉类放在隔壁冷库了，免得蹿味。”
陆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外面看起来这个冷库还挺大的，一进去就很小。”
沈素拿了番茄和蓝莓，又带着陆妍去了隔壁冷库，拿了半成品的虾滑，这才离开冷库。
从冷库出来的那一刻，陆妍觉得自己好像踏入了火焰山，脚上穿着鞋，踩在地上都觉得在火上烤。
“快些走吧。”沈素举着伞，一手拿着虾滑，而陆妍则是抱着冻过番茄和蓝莓。
这些都是冰过的，拿在手里也凉快些。
两人直接在沈素家做饭，饶是那么一小段路，也热得够呛，两人的后背都渗出了汗水。
沈素做了凉拌番茄，酸辣柠檬虾滑，以及凉拌黄瓜。
天气太热，两人都不想吃太热的东西，便全是凉拌的。
吃完饭，两人吃着蓝莓，看着幕布上投放的电影。
这样勉强算是惬意的日子不多了。
午间休息了一会，沈素便立刻去书房工作了。
陆妍嫌外边热，便继续窝在沙发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沈素在电脑前工作了一小时，看得眼睛都酸了，她从办公椅上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看着自己院子里的风景。
院子里那片种蔬菜的地还空着，沈素实在没空自己种田，天气又恶劣，她便暂时搁置了。
她保存了蔬菜的幼苗，等天灾过去，如果可以的话，再把它种上。
沈素想起厨房里还有西瓜，便从书房走了出来，走到楼梯转角，看到陆妍侧躺在沙发上。
她放缓了脚步，重新上楼，拿了一块薄毯，给轻手轻脚地陆妍盖上。
然后走进厨房，将西瓜外皮洗干净后放进冰箱里，等陆妍醒了就可以吃冰镇西瓜了。
沈素刚走出厨房，陆妍就醒过来了，她揉了揉眼睛：“你的工作做完了？”
沈素轻叹了口气：“没，就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又想起来厨房里还有西瓜，我放进冰箱了，你要吃的话等会自己拿。”
“好。”
她又回了书房，陷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进。”沈素立即回应，指尖依然在键盘上飞跃着。
“沈素，我切了西瓜，下来一起吃吧。”陆妍探头进来。
沈素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马上，你先去吧。”
陆妍走了进来，在沈素对面坐下，双手托腮：“我等你一起。”
“嗯，我马上就好。”沈素按下最后一个回车键，松了一口气，“总算弄完了，走吧，吃西瓜。”
两人来到餐厅，西瓜已经被切好了。
她们挨在一起坐下，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聊天。
沈素说：“其实冷库的冷藏区还有好几个西瓜，不过去冷库路上要晒太阳，我就懒得过去了，直接将餐厅里放着的西瓜放进冰箱里。”
“我也不想出去晒太阳，太热了。”陆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预测，五天后就45℃了，怎么办啊……该不会大家最后被热熟吧？”
“不会，不至于到那个程度。你忘了吗？我可以预言。”沈素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清楚地记得，陆妍是在灾难发生的五个月后与蒋思恒重逢的。
也就是，陆妍至少能活到那个时候，那气温就不可能超出人体的承受范围。
“那你还预言到我会和蒋思恒在一起呢，现在我肯定不会和他在一起了，那你的预言有没有什么变化？能不能预言到我未来的Alpha是谁？”陆妍期待地搓了搓小手。
沈素点了点陆妍的眉心，没好气地道：“我辛辛苦苦工作，为你改变命运，你倒好，脑子里装着恋爱脑！一个杜川，还没给够教训？”
“我开玩笑的啦！”陆妍吐了吐舌头，“你都告诉我了，天灾以及天灾之后有多凶险，我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别人？”
“你最好记住这句话。”沈素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还是比较相信陆妍的。
毕竟陆妍和蒋思恒没有感情，又在她的介入下提前看清了蒋思恒的真面目，陆妍没必要把命放在那样一个人手上。
“你就放心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恋爱脑的！”陆妍举起手作发誓状。
沈素幽幽地说：“恋爱脑都不会觉得自己是恋爱脑。”
陆妍一噎：“那……那你给我录音，我再跟你发一遍誓，如果我以后恋爱脑，你就把我今天说的话循环播放！”
“行啊。”沈素笑了笑，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呐，打开了，来吧。”
“我，陆妍，保证以后擦亮眼睛，绝不会再恋爱脑！说完了。”陆妍放下手，双手交叠在桌上，就像学生认真听讲的姿势。
沈素关掉录音，轻笑了一声：“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还真发誓？”
“我说过的话，一定不会食言的。”陆妍身体微微前倾，对上沈素含着笑意的目光。
“好，我相信你。”沈素点点头，吃完一片西瓜，又吃了一片。
这西瓜很脆，汁水多，又很甜，还没有籽，简直是梦中情瓜。
到了傍晚，太阳西沉，没有刺眼的阳光了，但天还亮着，沈素请来的工人开始动工凿墙。
沈素和陆妍一起搬了电风扇放在那，还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有水和水果。
到了晚上八点，墙凿好了，可以重新安个门。
不过今日沈素预约的没有安装门的服务，便让工人们早点回去了。
“要安装门吗？”沈素看向陆妍，温声问道。
“我都可以。”陆妍思索了片刻，“要不不安了？安装门也挺麻烦的，万一是需要用到钥匙的门。那钥匙没带，还需要来回跑一趟。万一是电子锁还会没电，得再安装电池。”
沈素点点头说：“你说的对。那咱们就不安了！”
“那今晚你睡哪？”陆妍看了看这面墙空着的地方，转头问道。
“都可以。”对于沈素来说没差，她们是朋友，她又不能做什么。
“那我住你那吧！”陆妍挽住沈素的手臂，笑吟吟地说道，“那我们今晚吃什么？”
沈素带着陆妍走进屋子：“当然是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沈素你真好，我真是爱死你了！”陆妍激动得一把抱住了沈素。
这一次，沈素真的笑不出来了。
第161章 五十五摄氏度
沈素清楚地知道陆妍的“爱死你了”只是在表达对朋友的喜欢, 没有别的意思。
陆妍越是坦荡，摆在她面前的路就越难走。
“怎么了？”陆妍见沈素不吱声，便松开她, 问道。
沈素露出一个笑容：“没什么，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不要在别的Alpha那边说‘爱死你了’, 万一误会了就不好办了。”
陆妍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儿啊, 你又不是别人。”
“嗯。”沈素挽上陆妍的手，一齐走进屋子。
她不是别人，只是朋友。
两人一同在厨房备菜，沈素突然想起一件事，将洗好的土豆放在砧板上, 转头问道：“陆妍，上回我给了你抑制剂, 你已经用过了吗？”
陆妍嗯了一声，平静地说：“已经用过了，就在你不在的时候, 我用掉了。”
“原来如此……”沈素拿着削皮刀给土豆削皮的动作一顿, 心中未免觉得有点失落。
她理解陆妍想要一个人度过这次发情期的原因, 杜川对于她来说是一道坎，她想自己迈过去。
但是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沈素忍不住问道： “你第一次一个人度过发情期，还会受到杜川之前标记的影响, 应该很难受吧？怎么不告诉我？”
“的确是第一次……”陆妍低下头洗着青椒，“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跨过这一关，你都给我抑制剂了, 我熬一熬，发情期也能过去。而且你最近忙, 我不想让你为我忧虑，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沈素将削完皮的土豆切成薄片，一边切，一边问：“你那两天应该还给我发消息了？”
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每天都和陆妍在聊天，没有断联过。
“是啊，我清醒的时候给你发了几条。”陆妍将洗好的青椒放在砧板上，洗了洗手，“怕你担心。”
“所以，真的没事吗？”沈素一边调制凉拌土豆片的调料，一边问道。
陆妍莞尔一笑：“真没事，不然我能给你发消息吗？”
沈素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陆妍嘴角的笑容上，觉得有些刺眼，试探地问道：“你要考虑清洗标记吗？还是打算之后就这样自己扛？或者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什么？”陆妍愣在了那。
沈素连忙将话圆回来：“我开玩笑的。因为我刚才想到，我是S级Alpha，可以覆盖A级Alpha的标记，但是我要是标记你了，你以后就只能找个S级的Alpha了，与你门当户对的S级Alpha凤毛麟角，所以啊，想想还是不靠谱。”
同时，沈素想起来，在这个世界，她是S级Alpha，如果她覆盖了A级标记，那谁又能覆盖她的标记呢？
她走之后，陆妍怎么办？
系统：宿主忘了吗？咱们现在不需要死遁也可以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后，宿主可以随意选择时间离开世界。
这个世界是末世，死亡率太高了，她怕就算她不想死遁也不行。
还是得控制住自己。
陆妍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你还是和上学的时候一样，想事情面面俱到，各方面都帮我考虑到了。”
沈素自己想清楚了，于是不在意地笑了笑，问道：“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
陆妍话音一顿，眼波微动，接着说道：“可是你怎么没考虑到你自己呢？你如果标记了我，你要是遇到喜欢的Omega，那怎么办？对吧？”
“我觉得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沈素说这句话的声音很轻，随即问道，“那你要清洗标记吗？会很痛。”
她不标记陆妍，陆妍身上还有杜川的标记，每一次发情期，都会承受没有得到信息素安抚的痛苦。
“要吧。”陆妍低下头说。
沈素提醒道：“如果要做清洗标记手术，你的时间不多了。”
随着之后气温越来越高，再加上天灾以及灾后重建。
要么就立即准备手术，在这一两个月内将清洗标记手术完成。
要么就等到重建完成之后再去做清洗标记手术，但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陆妍抬眸看向沈素，问道：“那我明天就去医院咨询，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我不喜欢一个人去医院。”
沈素莞尔一笑：“当然。”
两人做的菜不多，一道凉拌土豆片，一道青椒肉丝，还有紫菜蛋花汤，备好菜后，很快就将菜做好了。
两道菜都十分下饭，碗里的饭很快就没了。
两人吃完饭，收拾了一下碗筷，放进洗碗机里，便一起去影音室看电影了。
第二天，沈素陪着陆妍去了医院。
医生先让陆妍做了一些检查，沈素和陆妍在医院的走廊上等待检查结果报告。
走廊里的人来来往往，有窃窃私语，也偶尔会有哭声。
最近新闻里已经出现了好几起中暑的病例，甚至有一起死亡案例。
两人等了一会，手机上显示报告结果已经有了，她们就直接去见医生了。
“医生，清洗标记手术可以做吗？”沈素站在陆妍身后，出声问道。
陆妍坐在医生的对面。
医生抬起头看了沈素一眼，神色复杂，搞得沈素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医生没有回答，问道：“你是她的前任Alpha？”
“不是，我是她的朋友。”沈素如实回答。
“噢……”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沈素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医生看来一会电脑屏幕上的报告，说道：“这边不建议做清洗标记手术。”
陆妍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清洗标记手术不是个小手术吗？为什么不能做？”
医生的目光落在陆妍身上，轻叹了口气：“腺体虽小，但清洗标记手术可不是小手术，况且只要是手术就会存在风险，因为你个人的身体状况，这个风险直接翻倍，你的血小板比较低，万一手术过程中止不住血，会出大问题。我建议你找个同级甚至是更高等级的Alpha覆盖标记。”
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你坚持要做这个手术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那你们需要签免责协议。”
陆妍看向沈素，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要不算了？”
沈素眸光微闪，低眸望着陆妍：“你要自己做决定。”
“那我们回家吧。”
“好。”
沈素带着陆妍回到车里，开启车上的空调，然后启动汽车，朝着新家的方向开去。
沈素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下次发情期，你记得来找我。就算我不标记你，也可以释放信息素，让你好受些。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标记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负面影响，而且还能帮到你，我会很开心。”
“真的吗？”陆妍不确定地问道。
沈素点点头：“是啊，而且，接下来几天甚至之后的一两个月，我都是居家办公，你不用担心影响我工作。”
“谢谢你，沈素。”陆妍认真地说。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沈素指腹摩挲着方向盘，眼波微动。
陆妍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你一直待在新家，那你的易感期怎么办？你的安全屋里新家近吗？”
沈素说：“我在新家准备了一个安全屋，反正我们所在的地方安宁静谧、环境清幽，安全屋本来就适合建在这里。”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地方，前往别客气。”陆妍弯起眉，笑着说。
沈素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傻瓜，Alpha易感期什么状况你不清楚吗？”
陆妍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红了脸：“好吧，但是我可以给你做点好吃的。”
“嗯，开始期待了。”沈素笑着说道。
很快，车开进了家里的车库。
两人便各自回家了。
接下来几天，沈素依然是居家办公，两人形影不离，要么一起待在沈素家，要么一起待在陆妍家里。
而气温也在一天天升高，五天后，甚至比天气预报还要高五度。
与此同时，水利局发布公告，之后几天要实施间隔供水，不是全天有水。
情况要比沈素想象得好很好。
包括军区那边，原先的冲突也得到了良好的控制，在生死存亡之际，是否是异类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七月初，气温已经高达五十五摄氏度了。
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必须要出门的话，大多数人也会捂着冰块。
网上已经出现世界要灭亡的言论了。
周时给沈素发信息，问：“沈总，要不要辟谣？”
沈素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放任不管。
这毕竟不是谣言，如果贸然辟谣，到时候事发，损害的是他们官方的可信度。
况且，也许真的有人有“预言”这个功能呢？
果不其然，先前沈素让周时去调查的那群人，已经有了结果，并且，这些人里，真的有“预言家”。
周时调查得十分详尽，做了将近百来页的PPT，阐述了每个人的进化点，以及存在的问题。
先前杂志上那三个被质疑、被网暴的进化者也在其中。
那个时候，他们刚进化，还没进化完全，能无法很好地去利用进化后的功能，一紧张就用不出功能了。
至于那个“能看到别人过去”的，她当时是被同行“算命”的给坑了——对方拿着别人的生辰八字给她看，无论她说什么，那个人都会反驳，然后引导网友去网暴她。
沈素便一大清早顶着烈日，开着车前往那位“预言家”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