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后一面
陆妍将工具放回卫生间, 然后小心翼翼地攥紧被窝里，环住沈素的腰：“姐姐，你一个人在国外, 我好不放心，你看, 你明明已经提前告诉我了, 我还是没及时赶到，还害你受伤了。”
她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酸胀感充斥在沈素的心间，明明是她想要隐瞒事实才将自己弄伤的，如今陆妍却跟她道歉。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
刹那间，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不如留下来吧？
反正现实世界也不尽如人意。
这里有她想要的家人、朋友、爱人。
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系统：亲亲, 你要想清楚哦~也许你留在这个世界能完成任务，最后老死。接着, 你会进入第二个世界，因为年龄不变，你很快就会老死, 这就意味着任务失败, 会被彻底抹杀的。无论是哪个世界, 都不会有你存在的痕迹。
沈素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抱住了陆妍：“妍妍,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姐姐，我好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陆妍的耐心在一点点耗尽, “要是能一下子去两年后就好了，那个时候, 你回国了，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沈素轻轻嗯了一声，她倒是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这样可以多陪陆妍一会。
“姐姐，你两年后想做什么？你会继承家业吗？我感觉你好像对管理公司不是很感兴趣？”陆妍抬头蹭了蹭沈素的脖颈，“无论姐姐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好。”沈素回应得并没有那么有底气。
在陆妍规划她和她的未来的时候，她却在想着如何离开。
她心中有愧。
沈素微微低头，在陆妍的眼角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陆妍露出一个笑脸，双手捧起沈素的脸颊，吻住了沈素，撬开她的贝齿，是少有的进攻姿态。
但很快，被本能驱使的沈素就掌握了主动权。
爱意如星火燎原一般蔓延。
鸢尾花香和酒味纠缠在一起，如藤蔓一般，难舍难分。
“姐姐，我好爱你，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舔舐着陆妍腺体的沈素微微一顿，漆黑的瞳孔略过一丝痛苦，她没有回答，而是又一次标记了陆妍。
屋内的窗帘一直拉着，光线昏暗，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妍清醒过来，看着睡颜安然的沈素，伸出手，缓缓勾勒着沈素的脸部轮廓。
“姐姐，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呢？”陆妍低声喃喃，“没关系，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片刻之后，沈素缓缓睁开眼：“怎么这么暗，天还没亮吗？”
“不知道……”陆妍看了一眼窗边，“窗帘遮光性太好了，看不出来是白天还是晚上。”
“开窗透透风吧。”沈素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
陆妍嗯了一声，直接起身走到窗边，如她所料，沈素叫住了她。
“等等，先穿上衣服吧。”沈素顿了顿，“衣柜里有我给你准备的裙子。”
“好。”陆妍打开衣柜，眼前一亮，里面有很多小裙子。
以前的陆妍因为对自己分化成Omega这事耿耿于怀，所以很少穿裙子，但是和沈素在一起后，她就没那么在意这件事了。
她勾起唇角，回眸问道：“姐姐想看我穿哪一件？”
“浅粉色的那件吧，应该很衬你。”
于是陆妍当着沈素的面换上那件淡粉色的连衣裙。
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两人心知肚明，但沈素偏偏还要钓着她，仿佛真是在点评似的：“我们家妍妍简直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这件裙子衬得妍妍更加可爱了。”
陆妍穿好裙子后，从床尾上来，手掌撑在沈素的两侧：“姐姐将话说得那么满，我都不知道怎么挑刺了呢！”
沈素抬起手，指腹缓缓摩挲着陆妍红润的嘴唇：“挑刺有什么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陆妍眨了眨氤氲着雾气的眼眸，凑近了问道。
沈素轻笑一声：“吃饭。”
陆妍被这两个字整懵了：“什么？”
“肚子不饿吗？”沈素笑着捏了捏陆妍的脸颊，“都让你穿上衣服了，当然得干点正经事。”
陆妍轻哼了一声，从沈素身上起来，走到门边，果然放着热腾腾的饭菜。
她蹲下身子，将饭菜端进来，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将小桌子放在床上，再将饭菜摆上。
“那先吃饭吧。”陆妍撇了撇嘴。
沈素见陆妍这个样子，觉得可爱极了，笑着说道：“人不能不吃饭呀！更何况，这几天我们家妍妍这么辛苦，我怎么能饿着你呢？”
“好吧，我原谅你了。”陆妍确实有些饿了。
要不是沈素的脚伤到了，她就直接坐在沈素大腿上吃了。
现在这样，她只能坐在小桌子侧边，捧着饭碗与沈素一同吃饭。
“姐姐，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陆妍认真地问道。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沈素琢磨着自己恐怕收不到陆妍的生日礼物了，于是含糊过去，“现在还早，让我想想。”
“好！姐姐还有很长的时间想，到时候我来德国找你……”陆妍笑着说。
沈素已经定好了计划，就在生日那天死遁，于是说：“还是我来找你吧，我想在国内过你陪我的第一个生日。”
“好呀！”陆妍也更喜欢待在国内。
因为那里有她和沈素的回忆。
不过没关系，她也会在这里和沈素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
两人吃完饭后，陆妍便将碗筷放回了门口，然后从卫生间拿了毛巾给沈素擦嘴。
陆妍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在擦拭什么绝世珍宝。
“其实我应该能走路，伤口其实不深，不然我就该去医院了。”沈素在陆妍擦完后，默默地补了一句。
“不行！万一伤口继续流血怎么办？”陆妍将毛巾放回原位后，回到沈素身边，撇了撇嘴，“姐姐，流血不是小事，要当心的……”
“要是这么容易流血，之前我们……” 沈素话音一顿，眉梢轻挑，“我们这么折腾，恐怕早就血流成河了？”
“姐姐辛苦啦！妍妍给你揉揉腿！”陆妍红了脸，盘腿坐在沈素旁边，揉捏的力度刚刚好，舒服极了。
沈素伸手揉了揉陆妍脸颊，揶揄道：“怎么这会还脸红？”
“不可以吗？”陆妍两手叉腰，轻哼了一声。
沈素凑近陆妍，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当然可以，我们家妍妍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我还想尝一口这个……”陆妍轻轻戳了戳沈素的嘴唇，故作懵懂，“应该很甜吧？”
“你确定不再休息会？”沈素舔了舔陆妍的指腹，眼底带着一丝笑意。
陆妍呀了一声，脸更红，连忙缩回手：“分明是姐姐在勾我，我是被迫的！”
“被迫的呀？”沈素战术后仰，惬意地躺在床上，“那我们再歇一会吧。”
陆妍撇了撇嘴，欺身上前，手掌撑在枕头的两侧：“怎么，姐姐不行？”
沈素咬牙切齿道：“行，当然行。”
A怎么能不行？
说着，她将陆妍的两只手擒住，举过头顶，将人压在身下。
陆妍很喜欢沈素的这个动作，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沈素没有注意到这道目光，她凝视着陆妍一张一合的嘴唇，如往常一般吻了上去。
……
到了第七天，沈素神采奕奕地下床，脚伤也基本愈合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陆妍，眼眸中略过一丝刺痛。
陆妍还沉浸在七天的欢愉中，连睡觉时都挂着甜蜜的微笑。
沈素做了早餐，回来的时候，陆妍刚好睁开眼。
“早吃饭啦！”沈素扬起笑容，将小桌子立在床上。
两人吃完饭后，陆妍看了一眼沈素穿着拖鞋的脚，绷带已经没有了，她关切地问道：“姐姐的脚已经好全了？”
沈素抬了抬脚，嗯了一声：“差不多好了。”反正已经不疼了。
陆妍伸出双手，扬起下巴，说道：“那抱我去卫生间，我想洗个澡。”
“好。”沈素先将小桌子搬下去，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抱进洗手间后，她小心地将陆妍放在了洗手台上，温声问道：“可以自己洗吗？需要我帮忙吗？”
陆妍想了想，说：“应该可以。”
“那我去外面收拾一下。”
经过七天的翻云覆雨，这个房间相当地乱。
“好。”
沈素离开卫生间的时候顺手关上了门，简单地将外面收拾了一下。
她坐在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此时，一条短信发来。
是她预约手术的提醒短信。
她快速地浏览了两遍，将重要内容记下，然后将这条短信删除。
手术就在三天后了。
沈素看向浴室的门，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看陆妍的真人了。
明明浴室的门是不透明的，但她还是盯着看了很久，直到陆妍从里面出来。
陆妍刚走出来，就对上了沈素凝望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更甚：“姐姐等久啦！我现在身上香喷喷的，要不要闻一闻？”
沈素走到陆妍身边，笑着捏了捏陆妍的脸颊：“我怕我一闻，你就走不出这个房间了。”
“好呀！”陆妍更兴奋了，“我们就这样在这里待到天长地久，怎么样？”
沈素眼皮一跳：“你的陆氏集团，还有学业，都不要了？”
陆妍眨了眨眼，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笑容：“好吧，那还是得要的。”
沈素牵起陆妍的手：“走吧，送你去机场，你在我这里耽误了这么多天……”
“怎么能说是耽误呢？”陆妍摇了摇头，“姐姐可是我最重要的人，要说耽误，也是工作和学业耽误了我们！”
沈素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说道：“走吧。”
“好。”
沈素将陆妍送到机场后，走之前，给了陆妍一个炽烈的拥抱：“回去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准时吃饭，遇上什么困难，可以给我发消息，或者问问身边的人。”
“我知道啦姐姐！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陆妍在沈素的侧脸亲了一口，“姐姐再见。”
“再见。”
沈素看着陆妍走远的背影，心想，她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忽然，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低下头，看见陆妍给她发的消息，不禁勾起嘴角。
“姐姐别看啦，快回去吧！”
她几乎能想到陆妍是满脸笑容地发出这句话的。
陆妍不知道这是最后一面，所以满心期待地等着下一次见面。
但沈素知道，所以她还是想多看一眼。
直到真的看不见了，她眼神一黯，转身离开。
第33章 链子
沈素回到别墅后, 径直走向了那个待了七天的房间。
正巧碰见沈素的管家见沈素的脸色不大好，下意识叫住了她：“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吗？”
沈素垂下眼睫, 眼神晦暗不明：“不用了。”
管家眼见着沈素关上门，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天已经黑了, 他轻叹了口气。
沈素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将额头贴在膝盖上，仓皇无措的心在一点点地下坠。
她开始呼叫一遍遍地呼叫系统。
系统每次都会回复：在呢亲亲，有什么事情吗？
但是沈素没有回答。
到后面, 系统也开始劝沈素了：宿主，你不要太沉浸式了, 你这样怎么安全通关十个世界？
听到这话，沈素缓缓抬起头，盯着挂在墙上的钟, 已经晚上十点了。
沈素：系统, 除了创造角色和地图功能, 你就没有别的金手指吗？
系统：我也想有，但我是废物，至少这个世界我没有别的金手指了, 宿主还是安心死遁吧。
沈素：！！！
难道下个世界会有？
系统：额……只要宿主完成了任务，万事皆有可能。
沈素：悟了，这年头连系统都学会画大饼了。
系统：……
一人一统沉默了一会，沈素又叫了一声系统。
系统：在呢！
沈素：开启一下地图功能吧, 我想知道陆妍的位置，详细一点, 最好精准到城市。
系统：好的！
于是沈素躺在床上听着系统的城市播报，困意一阵子朝她袭来，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但沈素还是强忍着没有睡着。
直到她听到“京市”二字，强撑着精神骤然一松，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沈素就去医院做了术前的一些检查。
周医生认真地查看报告，表情严肃，再次问道：“你确定要摘除腺体？”
“对。”沈素没有一丝犹豫。
周医生将提前准备好的协议拿出来：“签一下吧。”
沈素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周医生轻叹了口气，目光柔和下来：“你的检查报告没有问题，今天先住院吧，手术明天下午1点开始，大概4点左右结束，别担心，这个手术除了疼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哪怕周医生不希望沈素去做这个毫无意义的腺体摘除手术，但沈素执意要做，那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好。”沈素觉得自己还得琢磨一个理由，让陆妍在这个时间段不要联系她。
不然突然联系不上，陆妍肯定会着急。
沈素办好入院手续后，特意回了一趟家，给陆妍打了一通晚安电话，假装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打完电话就要睡觉了。
实际上，被子下的她穿着衣服，电话一挂，她就赶往医院了。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12点，沈素去了一趟停车场，给陆妍打了一通视频通话：“妍妍，你还没到家吗？”
视频里显示陆妍在车上。
但国内已经是下午六点，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陆妍打了个哈欠：“没呢，好累啊，等会还要去应酬，姐姐，我好想你，好希望你的生日快一点到来。”
沈素眼眸微闪，避开了这个话题：“去应酬前先吃点东西垫一垫，直接喝酒对胃不好。能少喝尽量少喝一点。”
“姐姐，我知道啦！”陆妍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观察了一下视频里沈素的背景，笑着问道，“咦，姐姐也在车里，姐姐要去哪？”
沈素早就打好了草稿，十分流利地说出了这个谎言：“我要和老师外出交流学习一段时间，前期不能使用通讯设备，所以我可能有两三天不能和你联系了。”
陆妍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肉眼可见地不开心：“姐姐，你确定你的老师不是骗子吧？”
“当然不是。”沈素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语气十分笃定，“我们这个是秘密项目，不能外传的，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陆妍没有怀疑，甚至感受到了沈素对她的信任，这么重要、机密的事，沈素都愿意告诉她，沈素果然很爱她！
陆妍笑着说：“好吧，我会守口如瓶的。姐姐就对我放一百个心吧！不过，你们项目结束后，记得联系我，我要是四天联系不上你，我会担心的。”然后她会不顾一切地赶过来，找到沈素。
“好，项目一结束，我就联系你。”沈素问过周医生，手术后第四天，可以出院了，不过要定期来医院复查。
“我到了，我先上去应酬了，姐姐再见。”屏幕里的陆妍朝着沈素挥了挥手。
沈素的鼻间泛起一阵酸涩，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再见。”
至此，手术前的所有准备工作就绪。
沈素微笑着挂掉了电话，然后深呼了一口气，缓步回到了病房。
到了12点40分，便有医护人员将她推进了手术室。
她在手术室趴了十五分钟后，周医生进来了，给了她一块布：“实在疼就咬这个，免得咬到你自己的舌头。”
“多谢。”沈素接过布，咬住了它。
周医生一边整理着器材，一边问：“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确定要做这个手术？”
沈素含糊地应了一声。
“好，时间到了，我们开始吧。”周医生和其他医护对视了一眼，抬手道。
刀子落下的瞬间，清晰的疼痛感传入大脑，顺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几乎要把她撕碎。
她难以遏制地发出呜咽声，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指节微微泛白。
实在是太痛了……
她从来没有那么痛过。
她的刘海已经被汗浸湿，脸色苍白，嘴唇不见半点血色。
耳边传来窸窣声和说话声，可她却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些什么，渐渐地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墙上的钟表上显示，现在是六点。
沈素目光一滞，心想，是早上六点还是晚上六点？
她的后颈被医疗设备固定着，不能转头，但凭着这个病房的光线，她想，应该是早上六点。
三个小时后，周医生来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周医生看了一眼床边的医疗检测设备，松了一口气。
“好像还行。”沈素迟疑了片刻，说道，“脑子有点晕。”
“正常。”周医生做了记录后，平静地说，“再住院观察两天吧，两天后确认没事，你再出院。”
“好的，多谢。”沈素朝着周医生莞尔一笑。
周医生放下记录本，淡淡瞥了沈素一眼：“虽然很不理解你的选择，但你这种乐观的心态我还挺佩服的。”
“谢谢。”沈素又说了一次。
“没有其他事我就去忙了。”周医生见沈素确实没事，便离开了。
沈素伸手探向床头柜，果然摸到了自己的手机，陆妍给她发了很多信息。
比如昨晚应酬的后续——
“姐姐，我感觉我的酒量变好了，千杯不醉！”
“我被司机安全送到家啦！”
“晚安！”
顿时间，沈素的喉咙有些发紧，看着这些简单的话语，她却能想象出陆妍的语气，应该是那种活泼又骄傲的可爱声线。
是那种一听，心都化了的声音。
可是如今，这些字仿佛一把把利刃刺入她的心脏。
沈素压下喉间的那股腥甜，将这些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手机屏幕自动变黑了，她也忍住没有回，她怕陆妍直接一个视频通话打过来，她就暴露了。
第三天，她脖子上的设备就被拿下了了，周医生给她做了相关的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让她自行办理出院手续。
沈素办完手续后，回到自己的车上，摸了摸自己腺体处的肌肤，很光滑平整。
现在技术很发达，可以做到完全不留疤。
虽然腺体已经没有，但沈素还是贴上了阻隔贴。
回到别墅，宋管家笑着迎了上来：“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沈素摩挲着自己的掌心：“这几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她糊弄宋管家用的也是同样的理由。
“没有。”宋管家摇了摇头。
“那就好。”
沈素松了一口气，低下头拿起手机，给陆妍发了消息：“我刚到家。”
一分钟后，沈素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陆妍的视频通话就打过来了。
“姐姐，我好想你~”陆妍的脸贴得很近，乍一看像是要亲上了。
沈素失笑道：“我也想你。”
“姐姐的生日在12月1日，我是不是两个星期后就能见到姐姐了？”陆妍激动地搓了搓小手，眸光落在屏幕外包装精致的礼盒中，“我给姐姐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沈素莞尔一笑：“我很期待。”可惜，她看不见了。
想到这，沈素问道：“妍妍为我准备了什么？可以提前透露一点吗？”
陆妍弯起唇：“既然姐姐这么说了，那我就透露一点点吧……反正挺刺激的！”
“这样啊……”沈素垂下眼睫，掩去眼眸中的失望，她想，陆妍准备的礼物应该挺有意思的，但是她体验不到这份“刺激”了。
接着，陆妍又聊起了这几天公司或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
聊了一个多小时，沈素突然意识到：“妍妍，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陆妍打了个哈欠：“可是我们还没聊多久呢！”
“早点睡，你明天应该还有课吧？”沈素温声道。
“好吧，姐姐晚安。”陆妍撇了撇嘴，她记得沈素的课表，明天没有课。
“晚安。”
陆妍挂点电话后，并没有立即去睡，而是打开了那个精致的礼盒，眼眸熠熠生辉，动作无比轻柔地抚摸着礼盒里的物件。
如果沈素在这，就会发现，礼盒里的物件正是她梦中的那条链子。
第34章 第一个世界结束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 一切如常，沈素保持着摘除腺体前的作息，定时和陆妍通话。
到了周末, 她就去医院，查看信息素提取的状况。
腺体培养的状况也很好,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任务即将要完成，但沈素的心却在一点点地下沉。
就好像走在悬崖边缘前方是断头路，脚旁同样是深渊。
12月1日
沈素出发前，先给陆妍打了视频通话，语气尽量温和：“妍妍, 我要出发了，你在家里乖乖等我。”
“好, 我会乖乖在家里等你的。”陆妍语气轻快，还特意遮着了镜头，大概是准备了什么惊喜。
“好, 那我上飞机了。”沈素垂下眼睫, 掩去眸底翻涌的失望。
挂断电话后, 沈素一个人上了私人飞机。
没错，沈素一个人开飞机。
和系统反复确认已屏蔽痛觉，她按下了一个按钮。
“砰——”
死遁的时间很快, 而且毫无感觉，比割腺体舒服多了。
沈素再次睁开眼，自己身处一个黑色的空气，眼前有一束活跃的光。
“宿主宿主！恭喜你通关了！”
沈素的呼吸有些急促：“那我们直接去下一个世界吗？”
系统话音一顿：“宿主, 你确定不再看看上一个世界的后续吗？”
沈素沉默了一会，她害怕她看了会更难过。
“那就再看看吧。”她轻叹了口气,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她还想再见陆妍一面。
光影流转，画面转到她们的家里。
陆妍做好蛋糕后，小心翼翼地将蛋糕放进了冰箱，然后抱着木木在沙发上等沈素回来。
但是木木没过一会就撒腿跑了，陆妍等得有些无聊，看向放在茶几上的礼盒，已经用带子包装好了，不方便拆了。
看到这，沈素眼波微动，陆妍几乎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放在了心上，这次陆妍做的生日蛋糕，比她上次做的要精致得多，明显是出去学过裱花工艺了。
沈素就这样看着陆妍从中午等到晚上，目光从期待变化忐忑再到恐惧。
陆妍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打不通。
在她思考的间隙，沈素母亲的电话打了进来，话里带着哭腔：“妍妍，素素出事了……”
陆妍的呼吸一滞，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出什么事了？”
“她开着私人飞机过来，中途飞机出故障了，爆炸了……”沈素母亲痛哭出声。
“啪嗒”一声，陆妍的手机从掌心滑落，她低声喃喃：“怎么会出事呢？”
陆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了下来，她拾起地上屏幕破碎的手机，听着手机扬声器里传来的哭声，扬起笑脸：“妈妈，你在开玩笑吧？沈素根本就没出事吧？”
回应她的只有沈氏夫妇的痛哭声。
陆妍挂断电话，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进卧室，将有沈素气息残留的衣服抱在怀里，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
衣服里的味道越来越淡，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泪水渐渐打湿了枕头，她又拿起手机，给沈素打了一次又一次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播……”
陆妍听了无数遍，打到自己的手机没有电了，她从床上起来，一边充电，一边给沈素打电话。
期间，微信有很多消息弹出来，她都没有理。
趁着她出神的间隙，李薇的电话打了过来：“陆妍，你没事吧？我们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对了，沈素的父母已经赶过去了……”
“我没事啊……”陆妍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了，你们是联合沈素给我一个惊喜是吧？我就知道，姐姐不可能死的。你们都在骗我。你就放心吧，我还没见到姐姐呢！我怎么会想不开呢？”
门铃声响起，陆妍话音一顿，脸上的笑容略显诡异：“你看呀，一定是姐姐来找我了。”
李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通话已经被陆妍挂断了。
陆妍挂断了电话后，赤着脚跑到门口，笑吟吟地打开门，看来来人，目光一下子黯淡了。
沈素的母亲一把抱住了陆妍，哭着说：“妍妍，我们怎么都打不通你的电话，我们吓坏了……”
陆妍扯出一丝笑：“妈妈，玩笑开得差不多了，让姐姐出来见我吧，这一点都不好玩。”
沈素母亲捂着嘴，哭道：“妍妍，我们都很难接受这件事，但是，已经检测出来了，那架飞机上的人就是素素。”
“怎么会呢？”陆妍松开沈素母亲，后退了两步，忽而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她摔在了地上。
—
陆妍最终没有去参加葬礼，一些流言蜚语便开始乱传。
“陆妍连葬礼都不去参加，两人果然不和，之前的恩爱都是装的吧？”
“沈素一死，沈陆两家的财产都落到陆妍身上了，该不会……”
“可陆妍只是个Omega……”
诸如此类的谣言传入了沈氏夫妇的耳朵里，他们当然不会当真，并且在陆妍听到这些不好的话之前处理掉。
他们理解陆妍无法接受沈素的死，便由着她去了。
沈素看着画面转到她自己的坟前，一大片人穿着黑衣，戴着白花。
但她的朋友李薇却不在其中。
画面再度变化，李薇敲响了陆妍和沈素家的门，但是始终没有人开门。
她只能硬闯。
一开门，就看见坐在地板上的陆妍，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地上还有很多碎玻璃渣，李薇看着这一幕，一时分不清，地上流淌的是红酒，还是陆妍的血。
陆妍双目无神，仿佛没看见李薇走进来，继续喝着酒，低声喃喃：“都不是你的味道……”
说着，又把手上的酒瓶砸了。
“沈素——你这个骗子！”一声压抑至极的嘶吼朝着门口的李薇砸去。
旁观着这一切的沈素只觉得愧疚如同洪水一般将她淹没。
李薇张了张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妍。
她缓步上前，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玻璃碎屑：“陆妍，你听我说，我们谁也无法预料意外的发生，我想，如果沈素在看着你，她一定不希望你过得那么痛苦。”
她想，陆妍这个时候只能听进去沈素的话吧？
陆妍红着眼圈，抬眸看向李薇，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可是我好痛啊……”
“你先起来，我带你去医院。”李薇朝着陆妍招了招手。
“李薇，为什么我喝不醉？这些酒，都是假的吗？”陆妍依然坐在地上，低下头，看着周围的酒瓶，“为什么来的是你？高中的那次是你，这次为什么还是你？”
李薇见陆妍不动，只能继续往前走，缓缓道：“是沈素托我在她不在的时候照看一下，我不能让你出事，不然，我对不住她。”
陆妍沉默着不说话。
李薇接着说道：“陆妍，你是沈素此生唯一的爱人，如果你出事了，那你和她的回忆就没有人守着了，不久之后，这里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陆妍眼波微动，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陆妍扶着桌角，在桌上留下了血掌印，缓缓站了起来：“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太难受了。”
“我知道。”
陆妍看了一眼那个放着链子的礼盒，捧在怀里，避开地上的碎玻璃，走出门，李薇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后。
来到别墅门口，陆妍将那个礼盒连同里面的链子一同丢进了垃圾桶。
链子锁不住人，她也留不住沈素。
正如那晚，她用白色西装的带子捆住沈素的手，只要沈素轻轻挣脱，带子就散了。
陆妍从医院回来之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上学、处理公司事务。
所有人都很担心她，但她总是一笑而过：“我没事啊，我很好。”
没人敢在陆妍面前提沈素。
十天后，周医生带着信息素提取液来到了京市。
周医生通过李薇联系到陆妍，两人在咖啡厅见了一面。
“陆女士，节哀。”周医生听说了沈素的事，也很遗憾，她将带来的一盒提取液交给陆妍，“沈素很早就在我们这提取信息素，她怕万一有什么事，不能及时来到你的身边，你会难受，所以准备了这些。这里是两年的量，两年后，我会再送一批过来的。”
周医生还是隐瞒了沈素摘除腺体的真相。
陆妍缓缓接过这个盒子：“多谢。”
陆妍抱着这个盒子离开了咖啡厅。
回到家后，她将自己锁在她们一起待过的卧室里。
然后打开一管信息素提取液。
脸渐渐变红，她喃喃道：“终于找到你了……”
陆妍的发情期来了，这是她第一次度过没有沈素的发情期。
注射了提取液后，她抱着沈素的衣物安然入睡，第二天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二年六月一日，陆妍收到了一束花，上面还有祝福语：“祝我们家妍妍天天开心！”
送花的是个女Beta，她笑着说：“陆女士，生日快乐！”
“是谁让你送的？”陆妍的声音有些颤抖，眸光中闪烁着一丝期待。
女Beta迟疑了片刻，说道：“是一位姓沈的女士，她去年起，就跟我们定了此后八十年的花，每一年都不一样，也有不一样的祝福语，这些祝福语，都是她写的，然后我们花店这边负责摘录，写在祝福卡上。不过，她今年没有亲自过来了。”
“我知道了，谢谢。”陆妍抱着花，合上了门，眼底满是失望。
陆妍拨通了一个电话：“喂？”
“陆小姐？怎么突然联系我，是信息素提取液出了什么问题吗？”是周医生接的。
“你有没有觉得，沈素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倏忽间，陆妍抬起头，与看着这一切的沈素隔空对视了一眼。
沈素知道陆妍看不见她，但还是莫名地心中一颤。
尤其是陆妍还说出了这个怀疑。
不过，周医生答应过不要深究她的事，也要将摘除腺体的事保密。
于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兴许是沈素习惯了未雨绸缪吧。”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即便如此，陆妍依然没有放下这件事。
寻找沈素死亡真相这件事，似乎成了她活下去的一个动力。
从外人看，陆妍的生活恢复了正常。
正常毕业，正常继承沈家和陆家的家业。
沈素转过身，没有继续看下去。
系统：你不看了吗？还能看到陆妍寿终正寝……
沈素闭上眼，长叹了口气：“不看了，太伤了。”
这种心脏痉挛的感觉并不好受。
还是暧昧期好，一谈恋爱，就容易麻烦。
系统：……那好吧，我们去下一个世界。我先给宿主看一下资料。
第35章 你是她的Omega？
【宿主“沈素”第二个世界详情】
渣A的白月光出国留学与她分手, 于是渣A找了和白月光有七分像的恋爱脑小姐。
恋爱脑小姐是个孤儿，很快爱上了手段了得的渣A。
后来白月光回国，渣A对恋爱脑的态度急转直下, 即便如此，恋爱脑小姐还是要和渣A在一起。
白月光生病后, 恋爱脑小姐在渣A的劝说和哄骗下, 心甘情愿将自己的肾给白月光。
最后惨死在手术台上。
沈素看完这份资料后，沉默了。
如果说上一个世界的陆妍是被骗的小可怜，那第二个世界的恋爱脑就是上赶着被渣的大怨种。
沈素忍不住出声问：“我能回到上个世界吗？”
她觉得这个世界的恋爱脑没救了，不如回到上个世界和陆妍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系统：……不能哦！亲亲在上个世界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无法返回哦！
沈素：……
系统：但是亲亲不要灰心, 还有恋爱脑小姐的详细资料呢！亲亲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呢！
【恋爱脑小姐详情】
恋爱脑小姐刚出生不久，父母就意外去世了, 家中只剩下一个奶奶将她养到六岁后，奶奶也病逝了。
之后，恋爱脑小姐便被送到福利院。
虽然身世坎坷, 但恋爱脑小姐很励志, 经过不懈努力, 考上了重点大学，并且工作能力突出，前途无量。
恋爱脑小姐长相可爱乖巧, 性格善良温顺，看上去很好欺负。
—
沈素沉思了一会，确实很善良，都愿意把自己的肾给情敌了……
恋爱脑爱渣A都已经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了, 那该怎么破局呢？
系统没有别的金手指，她只能从创造角色这方面下手。
既然第二个世界玩替身那套,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来个？
如果恋爱脑也把渣A当替身呢？
为了一个替身都能做到掏心掏肺的地步，那正主呢？
只要正主站在那，什么都不用做，就赢了。
想到这，沈素有了主意：“好耶，系统，咱们开始捏人吧。”
系统：好滴，设定请在50字内，其余的会随机补齐。
沈素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白板，手上出现了一支笔，白板上什么都没有，人物设定需要她自由发挥。
【她是恋爱脑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家世显赫。恋爱脑对她一见钟情，但碍于现实因素，直到她出国留学也没表白。】
字数卡得刚刚好，沈素觉得自己发挥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就这样吧！”
系统：好滴！请宿主开始捏脸吧！
沈素微微一怔，缓缓道：“上回好像没有捏脸这个选项……”
系统：每次完成任务之后，系统都会更新升级啦！更新后，虽然宿主的年龄不会变，但是每次进一个世界都可以捏脸，也就是说，可能你已经三十岁了，但你可以捏一张十八岁的脸。
沈素琢磨着自己还年轻，可能用不到：“没事，这次就我本人的脸吧。”
系统：那么请问宿主要什么时候进入第二个世界？
“当然是恋爱脑小姐遇见渣A之前。”
系统：好滴，只能保证在遇见渣A之前，具体日期不能保证哈~
【正在加载中——】
—
飞机站出口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其中有一位身着黑色一字肩连衣裙的高挑女子格外亮眼。
和煦的日光下，高挑女子撩了撩卷发，露出白皙胜雪的脖颈，几根细碎的发丝落在好看的锁骨处，勾勒出迷人的弧度。
裙角点缀着耀眼的碎钻，耀眼夺目。
微风拂过，裙子贴合着纤细白皙的长腿。
沈素然后摘下墨镜，环顾四周，凝眉轻叹了口气。
她又被系统坑了。
她穿越到留学的最后一年。
这次的留学课程很紧，除了假期，她几乎没时间回国。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要回国的时候，总会因为各种不可抗力因素回不来。
沈素只能另寻他法。
所幸，这次系统的地图功能派上了用场，除了定位恋爱脑小姐的位置，它还查到了这次恋爱脑小姐的小绿书个人账号，昵称是言露。
在这一年里，她和恋爱脑小姐成了无话不谈的网友。
令人遗憾的是，沈素联系到恋爱脑小姐的时候，恋爱脑小姐正在和渣A热恋中。
系统表示：其实刚穿过来时是恋爱脑和渣A相遇前三天，和上一个世界差不多。
沈素：……谢谢你，我的亲亲系统。
心虚的系统就不说话了。
沈素看着她和恋爱脑的聊天记录唉声叹气，苦恼不能直接告诉恋爱脑：我就是你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快点和那个冒牌货分手！
这也太突兀了，而且，这个世界沈素的人设，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在恋爱脑小姐的眼中，白月光是高岭之花，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一抹无意间的温柔，便让她念念不忘了那么多年，甚至为人替身。
她只能明里暗里地给恋爱脑小姐上眼药，和她分享一段正常的恋爱是什么样的。
两人有空的时候，会在同一个软件上一起看电影。
不过，也许是还没和恋爱脑小姐正式见面的原因，她脑海里的一些记忆是模糊的，至少看不清恋爱脑小姐的脸。
好不容易熬到回国，沈素第一时间告诉了恋爱脑小姐，恋爱脑小姐兴奋地说要来机场接她。
于是，两人就以小兔子挂饰为信物。
她撑起一把遮阳伞，捏了捏伞的小兔子挂饰，朝外走去，余光里瞥见一对情侣——女Alpha和女Omega。
两人虽然没穿情侣装，但是举止亲密。
沈素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了一些信息。
这个女Alpha就是那个渣了恋爱脑的渣A盛苏语，女Omega是渣A的白月光宋星苒。
巧了，两个白月光同一天回国。
而且，她念了一遍渣A的名字，发现读起来和她的名字有点像。
看来恋爱脑小姐是个讲究人，连名字都要找差不多的。
“陆妍？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女Alpha近乎质问的声音砸向站在人群中娇小的Omega。
沈素听到这个名字，瞳孔一缩，吓得差点拿不稳伞。
她顺着女Alpha的目光看去，那个娇小的Omega和陆妍长得一模一样。
扎着元气丸子头，穿着鹅黄色小裙子，裙子上还有小兔子吃胡萝卜的印花，穿着玛丽珍鞋，白色木耳花边的袜子上还坠着珍珠。
一眼看去，可爱极了。
而且，她的手里拿着小兔子挂饰。
沈素：？？？
系统（心虚）：恋爱脑这东西会遗传，所以，可能陆妍的转世还是恋爱脑。
沈素：那她会有前世记忆吗？
系统：应该不会……
沈素松了口气，不会就好。
言露，陆妍。
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吧。
既然是同一个恋爱脑，攻略方法应该差不多，就当是再续前缘了。
沈素揉了揉眉心，踩着高跟鞋上前一步，却见女Alpha毫不客气地攥紧了陆妍的手：“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待在家里吗？”
被女Alpha丢下的女Omega面带疑惑地追上去。
当她看见陆妍的时候，目光一变，这个Omega和她很像。
女Omega不禁抿了抿唇，没有继续上前，停在了女Alpha一米开外。
“苏苏，我没有乱跑，我只是来接我朋友……”陆妍怯弱地缩了缩脖子，注意到盛苏语后面多了一个人，瞳孔骤然一缩，眸光黯淡了下来。
“朋友？”盛苏语嗤笑一声，手攥得更紧了些，她逼近陆妍，俯视着低眉顺眼的Omega，眼底带着一丝不屑，“我怎么不知道你一个小县城来的低级Omega还在京市有朋友？你是来找我的吧？”
这个世界与沈素先前经历的世界略有区别，在这里，Alpha和Omega的内部都有等级划分。
有S、A、B、C四个等级划分。
A级已经算是佼佼者，S级则更加稀少。
沈素在和“言露”的网聊中了解到，“言露”是个C级的Omega，而盛苏语是个A级的Alpha。
得亏陆妍找的替身不是S级的，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苏苏，你弄疼我了……”陆妍的眼底氤氲着泪光，她挣脱不开Alpha的束缚，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看来，这个世界陆妍的处境要比上个世界更加艰难。
沈素疾步上前，帮陆妍甩开盛苏语的束缚，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听不懂人话吗？她说，你弄疼她了。”
沈素在这个世界是S级的Alpha，哪怕她贴着阻隔贴，也完全可以在气势上碾压A级的Alpha。
盛苏语霎时间有些腿软，被身侧的白月光宋星苒扶住了，她更加难堪了。
S级的等级压制可以选择目标。
很显然，沈素的针对目标只有她一个，所以宋星苒并没有受影响。
宋星苒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盛苏语，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她顺着盛苏语的目光看向面前的这个陌生Alpha，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就好像她们在哪里见过一样。
她又看了看盛苏语，一丝诡异在心间漫开，看向陆妍的目光里多了一味探究。
盛苏语松开宋星苒的搀扶，摆了摆手，强忍着不适，对上沈素冰冷的目光：“你是谁？我管教我的Omega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的？”沈素微眯双眸，低眸看向陆妍，认真地问道，“你是她的Omega？”
第36章 我们分开吧
从看见沈素的那一刻起, 陆妍的目光便不在盛苏语身上停留。
她凝视着沈素掌心揣着的小兔子，沉寂许久的内心疯狂地跳动了起来，她张了张嘴, 声音有些颤抖：“不是。”
盛苏语瞪大了双目，不可置信地看向陆妍：“陆妍,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个心甘情愿跟在她身后三年的Omega, 什么也不图，只图感情，对她的标记是梦寐以求。
如今却当着外人的面说，她不是她的Omega。
盛苏语的白月光宋星苒就在这，陆妍和她撇清关系, 她应该开心的。
她可以直接甩掉陆妍这个跟牛皮糖似的麻烦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非常地愤怒，但是站在陆妍身边的人是个S级的Alpha，她无可奈何。
盛苏语在陆妍的目光看不到从前的爱慕和迷恋。
陆妍眸光平静, 又重复了一遍, 说话时没有一丝波澜：“我不是你的Omega。”
这种冷漠的态度让盛苏语产生了一种错觉, 陆妍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陆妍转过头，目光柔和下来，她小心地勾住沈素的小指, 轻声问道：“可以带我走吗？”
“当然。”沈素淡淡地扫了盛苏语一眼，牵起陆妍的手，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这种被漠视的感觉，盛苏语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但是白月光就在身边，她只能忍耐着不发脾气。
—
陆妍十分乖巧地跟着沈素坐进一辆车的后座, 挡板隔开了前后的视线。
沈素适时地松开了陆妍的手，温和一笑：“抱歉，刚才情急之下，牵了你的手……”
“没关系的，谢谢你。”陆妍眨了眨眼，几乎眷恋地凝视着沈素。
沈素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掩嘴轻咳了两声：“她就是你口中的爱人？她似乎对你不好……”
陆妍当即否认：“她不是我的爱人。”
她之前不知道这位相谈甚欢的网友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所以一直没有告诉沈素，她拿盛苏语当替身的事。
只是说有个爱人。
“好吧。”沈素见劝分成功，十分满意地掠过了这个话题，提起手中的小兔子挂件，“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是沈素。小绿书昵称是小糖人。”
陆妍捏了捏手中的小兔子，轻声道：“我是言露，真名陆妍，很高兴认识你。”
她望着沈素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眸光温柔，眸底倒映着她满是笑意的脸，顿时间，心跳加速。
“不好意思，今天让你看笑话了……”陆妍有些羞赧地摸了摸脖子。
“没有，我要是能早一点出来，你就不会被人为难了。”沈素与陆妍贴得很近，她若有似无地轻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扑洒在陆妍的脖颈间。
陆妍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沸腾，被阻隔贴遮住的腺体似乎也有些兴奋了起来。
不过，那种兴奋的感觉很快就散去了。
陆妍不久前才独自度过一次发情期，下一次发情期是两个月后。
“我送你到哪？”沈素当然想直接将人带回家，但是现在有些唐突并且不太现实。
陆妍低下了头：“就前面的那个地铁口就好。”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与沈素的差别，原本“网友竟是多年白月光”的兴奋顿时烟消云散。
陆妍之前住在十六平的回迁房出租屋里，沈素住在富人的别墅区里。
而且，她还和盛苏语“在一起”过。
她想，沈素是个好人，帮了她两次，她不能拖累沈素。
沈素第一次帮她是在大学的时候，她被心存邪念的Alpha逼到墙角，险些被标记，是沈素救下了她。
对于沈素来说，这是路见不平的举手之劳，她只是对陆妍温柔一笑，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然后将Alpha拖离了现场。
后来，陆妍听说这个Alpha退学了，而且坐牢了。
陆妍从沈素救下她的那一天起，就开始默默地关注她。
今天，是沈素第二次救下她。
可惜她配不上沈素。
陆妍自卑地低下了头。
车稳稳地停下，沈素温声问道：“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陆妍的脑海浮现起那贴满广告的墙壁、昏暗的楼道、还有破旧的门，猛地摇了摇头：“不用不用，谢谢。”
沈素没有勉强，只是微微颔首：“好，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回个消息吧。”
陆妍慢慢走下头，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开远的车，耳边传来路人的议论。
“我去，这车好像是最新款、限量的，似乎上千万了。”
“你连十万的车都买不起，了解这些做什么？”
“咦，你看那个人，从车上下来的。”
“看着也不像什么有钱人啊，不会是……”
“八成就是！”
“长得那么漂亮，居然去干这种事……”
陆妍装作没听见，面不改色地朝着自己39幢走去，议论声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哭喊声。
回迁房偶尔会有白事。
陆妍脚步一顿，绕了点路，走进39幢的4楼420室。
她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桌上积满了灰。
房东阿姨恰巧路过，见房门虚掩着，好奇地打开了门：“哟，小姑娘你之前去哪了？好久没见你了。”
房东阿姨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那么友善的打量，她先前看见有个年轻的女Alpha来找过陆妍，看起来是个有钱人。
“我之前……回了一趟家。”陆妍不在意地笑了笑。
房东阿姨哦了一声，便去干自己的事了。
陆妍打扫了一下屋子，整理好床铺，坐在塑料板凳上，才想起来还没给沈素发消息。
【糖糖，我到了。】
因为沈素的小绿书昵称是小糖人，所以陆妍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沈素还坐在车上，听到给陆妍设置的特别提醒铃声，连忙回复了个“好”的猫猫表情包。
“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司机师傅出声问道。
沈素瞥了一眼窗外迅速倒退的风景淡淡地应了两个字：“回家。”
陆妍是她的任务对象，但是她也得处理好这个世界的其他问题，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现在，她就要想想，该怎么说服亲爱的父母放弃让她管理家族企业的想法。
毕竟她是真的不想上这个Ｂ班。
这个世界有上个世界没有的等级观念，导致这个世界的沈素受到父母更多的关注和期待。
她是S级Alpha，很难去当一条专注恋爱的咸鱼。
早知道这个世界是这种设定，她就该来个顶级姐姐，这样她的压力还少一点。
沈素回到家时，便看见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总算回来了，说什么也不让我去机场接你，还以为你与佳人有约了呢！”沈母笑着牵住沈素的手坐下，“累不累，要不先去卧室休息？”
沈素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去休息会。”
“去吧去吧。”沈母顿了顿，又叫住沈素，“晚上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
“妈妈做的我都爱吃。”沈素笑着说道。
“好。”沈母笑得合不拢嘴，见沈素进了卧室，才随住家阿姨一起出门买菜。
沈素进屋小憩了一会，到了下午四点多便醒了。
她躺在床上，看了一眼陆妍小绿书的最新动态。
【摘不下月亮，远远看着就心满意足了】
沈素眼皮一跳，怎么能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呢？陆妍该不会还要去找盛苏语吧？
想到这，她从床上坐起来，思忖着，应该不至于……
今天陆妍都跟着她走了，再次应证了，只要她站在那，就是胜利者。
从一开始，陆妍就对她爱意满满，根本不需要攻略，但是，她出国留学期间陆妍与别人互为替身这件事，并不好办。
如果她直接死遁，那陆妍可能还会去找替身。
所以，沈素有三个方案。
方案一，和陆妍在一起，然后渣她，让她看清白月光的真面目，从此封心锁爱。
方案二，和上个世界一样的做法，但是死遁这事需要好好琢磨，免得陆妍又去找替身。
方案三，就那么吊着陆妍。
但是盛苏语已经对陆妍很不好了，陆妍这都能忍……
那方案一不可行。
方案三也不行，她又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个世界里，而且这个方案的归宿还是死遁。
看来要走老路了。
不过，按照这个世界陆妍的性子，肯定不会主动出击，那就由她来吧。
沈素思考了一会，给陆妍发了消息。
【周末有空吗？】
沈素看见聊天界面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是她等了足足五分钟，陆妍也没发出消息。
可见是过于小心翼翼了。
沈素打个哈欠的间隙，陆妍的消息总算发过来了。
【不好意思，才看到消息，我周末有时间的。】
沈素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几乎能想象到陆妍纠结的样子。
她没打算晾着陆妍，于是很快就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周末有空陪我去看画展吗？】
这次，陆妍回得很快，回了个“好”的猫猫表情包。
沈素看到这个熟悉的猫猫表情包，她微微出神。
这个世界的陆妍和上一个世界的陆妍，还是有一些共通之处的，比如都喜欢猫咪。
两人的聊天都这里就停止了。
敲门声响起，阿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饭已经好了。”
“我知道了。”沈素翻身下床，穿上了小披肩，不紧不慢地走到楼下。
和上个世界一样，沈父和沈母的感情很好，但是，这个世界沈母更听沈父的话一些，而且沈父也比较严格一些。
沈父已经坐在自己固定的位置上了，见沈素走过来，说道：“素素，过来，爸爸和你商量件事。”
沈素已经料见她爹要说什么，顿时觉得脑壳疼，于是慢慢地挪过去，缓缓坐下来，故作懵懂：“爸爸，什么事呀？”
沈父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最早的时候，国安局想要招募你，你不想去。”
这个世界S级Alpha罕见，且每个S级Alpha都有超出常人的能力。
一般情况下，成年后分化为S级Alpha的人被会国安局招募。
在沈素的记忆里，某日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来到她家，她回来的时候，父亲正在和他们交谈。
这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但是沈素拒绝了。
去了国安局是能给家里添光，同时她会面临着危险，而且，那个时候的沈素并没有表现出“超出常人”的地方。
更何况，这些剧情都是随机补齐的，沈素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是能想明白不去的理由。
沈父继续说道：“后来让你进家里的公司，你说要去留学，我们答应了。现在你回来了，是不是该考虑进公司了？”
果不其然，沈父想让她继承家业。
沈素揉了揉眉心，她想起上个世界陆妍继承家业后，忙得脚都不着地。
沈母瞥了一眼沈素，笑着说道：“要不让素素先成家也可以，要是去了公司，她该找借口说没空谈恋爱了。”
沈素心想，这倒不至于，就算她去了公司，也得抽时间谈恋爱。
她连忙顺着母亲的话说下去：“对对对，妈妈说得对！”
“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已经恋爱的样子？”沈父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沈素想了想，于是摇摇头：“还没追到。”
沈母眼前一亮，眼底铺满笑意：“咦，还真有？是哪家的Omega呀？”
沈父也有些好奇地看向沈素，在大部分Alpha谈恋爱的年纪，他的女儿沉迷学习。
“保密。”沈素笑着说道，“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好好好，吃饭。”
于是，上班的话题又这样被掠过去了。
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第二天，沈素主动提了。
最终商量的结果是，从底层做起，正常上下班。
沈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沈家的公司还是很遵守劳动法的，一般不加班，加班有加班费。
而且，他本来就打算让沈素从底层做起。
这下，双方都怀着满意的心情，约好了下周开始上班。
也就是说，这个周末是她当咸鱼的最后一个周末。
沈素就这样休息到了周六，一大早，她开车去花店，亲自挑选了一捧白玫瑰。
买完花，将花放在副驾驶，然后给陆妍发了消息。
【我来接你。】
陆妍发了个地址，还是她上回下车的地方。
沈素还没开到那个地铁口，就远远地看见有几个黑衣人强行拉着陆妍进车。
沈素：？？？
系统：是盛苏语。
看来这家伙不好对付。
也对，盛家在京市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如果他们不愿意放人，就有点麻烦。
不过，沈素没时间思考那么多，当务之急是救人。
她来不及停车救人，只能跟着那辆车。
—
陆妍被强行拉进车里，看见坐在后座的盛苏语，脸色一变：“你……”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沈家的那个S级Alpha的？”盛苏语掐住陆妍的下巴，眼底略过一丝阴鸷。
陆妍垂下眼睫，没有回答盛苏语的问题，她轻声道：“宋星苒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你？当初我说让你滚，你不滚，非得死皮赖脸地继续跟着我。”盛苏语抬起下巴，“我这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可是，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陆妍抿了抿嘴唇，眼尾泛起一抹微红，看着可怜极了，像是被欺负狠了。
“是吗？”盛苏语抚过陆妍的脸颊，顺着轮廓，指尖缓缓下滑，覆在了她的后颈上。
陆妍不禁战栗起来，嘴唇轻颤。
盛苏语猛地一下将陆妍拉近，贴着她的额头，恶狠狠地说：“别忘了，第二天我就给你机会离开，是你选择不走。这次，你也别想跑。”
“你想做什么？”陆妍手肘抵在盛苏语的胸口，盛苏语吃痛一声，两人的距离才稍稍拉开了点。
“当然是带你回你该回的地方。”盛苏语冷哼一声，“我不可能每次都来这种地方找你。”
“盛苏语。”陆妍头一次叫了她的全名，“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说话要算数吧？”
“看来是真攀上高枝了啊！”盛苏语将陆妍往怀里带，陆妍用力挣扎，却因为力量悬殊，完全挣脱不开。
盛苏语猛地一下撕开陆妍的阻隔贴，没有一丝怜惜，陆妍忍不住叫出了声，泪水从陆妍的眼角滑落：“我没有……”
盛苏语的指腹缓缓摩挲着陆妍的腺体，轻轻嗅了嗅：“真好闻。”
和宋星苒一样，都是某种花香。
盛苏语将前后座的挡板拉下来，阻隔了司机师傅的视线，然后慢慢揭下自己的阻隔贴，葡萄酒味在车的后座漫开。
陆妍霎时间瞪大了双眸，恐惧在眼底漫开：“别这样，我求求你……”
这时，司机有些焦急地开口了：“小姐，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盛苏语连忙将阻隔贴贴回去，推开陆妍，皱起眉：“什么？”
陆妍弯下腰，颤抖地将那张沾了灰的阻隔贴重新贴上去，因为有些不太牢固了，所以她一只手直接捂着腺体。
“是一辆黑色的车。”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
“甩掉。”盛苏语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由于系统有地图的功能，盛苏语的司机一直没能甩掉沈素的车。
司机擦了擦额间渗出的汗：“小姐，那辆车还跟着，怎么甩都甩不掉……”
“废物！”盛苏语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陆妍，“后面那辆车是冲着你来的？”
陆妍低下头，将手覆在双膝上，没有说话。
“我还以为你真傍上了沈家的那个顶级Alpha呢？今天一看，也就那样。”盛苏语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车，根本不像是沈素那种人会开的车。
“我没想过去傍任何人，之前对你好，是因为我……我喜欢你，我没想从你身上获取任何好处，先前在你家住了五个月，我会把房租还给你的。还有你送我的礼物，我没有带走，都在那个屋子里。”陆妍的声音很轻。
盛苏语掐住陆妍的脖子，语气不善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还是分开吧。”陆妍没有用“分手”这两个字，因为她也弄不清她们之间的关系算什么。
“看来你记性不太好，那天你亲口说，不管我对你怎么样，你都甘之如饴，怎么现在后悔了？”盛苏语打量着陆妍，冷声说道。
陆妍想掰开盛苏语圈着她脖子的手，但是盛苏语察觉到她的意图，便收紧了。
陆妍只能放下手，不再挣扎，用气声说：“那是之前，现在你爱的人已经回来了，我还待在那里干什么呢？自取其辱吗？”
主要是陆妍正在爱着的人已经回来，她不想再同一个低配版纠缠不清。
“是因为星苒你才……”盛苏语松开陆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了然道，“你不是之前就知道她的存在了吗？她回来你就不争取了？你就这点耐心？还是说，你是在欲擒故纵？”
说着，盛苏语挑起陆妍的下巴。
陆妍有些不耐地偏过头，避开对方审视的目光：“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我不想再重复。我要下车……”
盛苏语收回手，双手抱胸，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这里是高速，不能下车。”
刚才司机为了甩掉后边的车，一直在绕路，甚至上了高速。
“直接开回嘉绿馨苑，只要那人不是业主，就开不进去。”盛苏语漫不经心地说着。
她不觉得一个开着十几万汽车的人能买得起嘉绿馨苑的房子。
第37章 求爱之花
陆妍眼眸微闪, 要不是今天和沈素约好了这个点出来，她大概也想不到，跟上来的那辆车里开车的是沈素。
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吗？
那天在地铁口的时候, 沈素是不是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听到那些不好的话，沈素会怎么想她呢？
盛苏语瞥了一眼低眸深思的陆妍, 被无视的不满涌上心头：“你在想什么？”
“你就不怕, 有人报警吗？”陆妍歪了歪头，眼神晦暗不明，“地铁口那么多人，总会有人报警的吧？”
盛苏语不在乎地笑了两声：“一群小喽啰，敢管我的闲事？”
陆妍看了盛苏语一眼, 要不是当时盛苏语主动找上她，她都不知道有这号人。
所以, 盛苏语是哪来的自信，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该认识她？
还是说，就算有人报警了, 她也可以完好地出来？
陆妍抿了抿唇, 有些担忧起沈素来。
司机将车开进小区, 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后面那辆车停在了外面，刚松了一口气, 就看见小区的门又开了，那辆车居然进来了！
“小，小姐，那辆车……开进来了！”司机磕磕巴巴地说道。
盛苏语眉头紧锁：“怎么回事？停车！”
“好, 好的。”司机稳稳地将车停在了路边。
陆妍想跟着下车，但被盛苏语塞了回去。
盛苏语气势汹汹地走下车, 走到那辆破车前，毫不客气地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
车窗缓缓地放下了，露出沈素那张清贵冷艳的脸庞，寒凉的目光落在盛苏语的脸上，刮得她生疼。
“沈……沈素？你怎么在这？”沈素还没发动等级碾压，盛苏语就怂了，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沈素摩挲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上次回去之后去查过我了？既然知道我是谁，那我的人，你也敢动？”
系统十分应景地来了一句：天凉了，盛家该破产了。
盛苏语瞪大了双眸，她没想到，陆妍竟然真的能和沈素扯上关系。
虽然她盛苏语能在京市横着走，但比起沈家，那还是得低头，而且，沈素是难得的S级Alpha，哪怕沈素现在没有什么作为，她也惹不起。
盛苏语攥紧拳头，咬牙道：“沈小姐难道还要抢人女朋友吗？”
沈素轻笑了一声，眉梢轻抬：“你确定她是你的女朋友？你女朋友不是宋星苒吗？宋星苒知道你脚踏两条船的事吗？”
“我脚踏几条船和沈小姐没有关系吧？”盛苏语不屑地说道。
沈素目光渐凝，不再抑制自己的怒气，也不想多费口舌，直接等级压制盛苏语，声音淡漠如冰：“放了她。”
盛苏语腿一软，咬着牙，踉跄着回到自己的车旁，伸手打开车门。
只见陆妍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
盛苏语气不打一处来，将陆妍拖到了车外，拎着衣领丢在了草地上。
见此，沈素连忙暂停手机的录音，下车将人扶起来。
昨天刚下过雨，草地上的泥土还是柔软的，青草上还沾着水珠。
陆妍的手臂、衬衫、裙子，都沾上了泥土和水。
沈素忍不住崩人设暗骂了一声。
陆妍微微张嘴，诧异地看了沈素一眼。
注意到这道疑惑的目光，沈素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牵住陆妍的手：“走吧，带你去酒店换一下衣服。”
“多谢。”陆妍握紧了沈素的手，心底泛起粉红泡泡来。
她想，也许结果没那么重要，只要她享受过程就好了。
她能回味很多年。
陆妍舔了舔嘴唇，偷偷地看着沈素完美的侧颜。
“怎么了？”沈素垂眸问道，“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陆妍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有。”
沈素微微一怔，只见陆妍踮起脚，捧起她的脸，唇瓣离沈素的脸颊只有毫厘，但她只是轻轻地吹了一下，很快就松手了。
“现在没有了，被我赶跑了。”陆妍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是吗？”沈素弯起眉，伸手抚过刚才陆妍吹气的地方，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陆妍。
刚才陆妍离她很近，她闻到了一丝不属于陆妍的信息素味道。
是酒味，但不是沈素信息素的红酒味。
是盛苏语吗？
她的信息素也是一种酒味？闻着像是葡萄酒味。
她有些好奇，盛苏语知道自己被当做替身的事吗？
沈素挑了挑眉，她有些期待，如果盛苏语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陆妍没有注意到沈素探究的目光，红着脸，点了点头。
“谢谢你。”沈素重新牵起陆妍的手，将她领到副驾驶室，亲自打开门，取出里面的白玫瑰，“这是今天给你带的花，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陆妍小心翼翼地接过花，眼底满是笑意：“谢谢，我很喜欢。”
“上车吧。”沈素温和地将陆妍请上车，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室，“方便把你衣服的尺码发我吗？我让人把合适的衣服送过来。”
“好。”陆妍十分乖巧地将自己的尺码发给了沈素，而且十分详细。
将人领到酒店的房间后，沈素将衣服送到后，便站在走廊外等着，给陆妍留足了空间。
她靠在墙上，拿起手机，将那段录音发给了宋星苒。
她不希望宋星苒成为上个世界的李雯，所以趁早给她提个醒。
至于对方做出什么反应，沈素就不是很在意了，反正该做的她都做了。
大概五分钟后，宋星苒就给她回消息了。
【多谢】
沈素将手机收起，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过贪心，反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盛苏语这下有得忙了，大概没空来骚扰陆妍了吧？
沈素等了有一会了，但是陆妍迟迟没有出来，便敲了敲门。
陆妍软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糖糖，我的拉链拉不上了，你能帮我一下吗？”
沈素挑了挑眉，伸手将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但她记得她走出去的时候，明明关门了。
是陆妍自己开的门？
沈素走进去后，小声地合上门，目光灼灼地看向站在梳妆台前的陆妍。
她给陆妍准备的是一件米白色一字肩连衣裙。
此刻，陆妍的后背裸露在她的面前，白皙透亮，轮廓完美的蝴蝶骨好看极了。
沈素缓缓走上前，默默地帮陆妍拉上拉链，指腹不经意地略过陆妍贴着阻隔贴的腺体。
“能帮我戴一下这个吗？”陆妍感受到沈素的触碰，抬起手的动作一顿，她掌心有一条米白色的颈饰。
沈素若无其事地拿起那条米白色的丝带，系在陆妍的脖颈上，专注地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看吗？”陆妍有些紧张地看向沈素，她怕沈素看穿她的小心思，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沈素伸手调整了一下蝴蝶结的位置，勾起唇角：“好看。”
这条裙子很适合陆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腰间点缀着低调奢华的暗纹，日光下显得尤为漂亮。
光影流转，日光洒落在她白皙的肩头。
陆妍撩了撩自己自然垂落的微卷长发，低声道：“我们现在就去看画展吗？”
“不急。”沈素伸手拨弄了一下陆妍的长发，“我帮你编个头发吧。”
“好呀。”陆妍眼前一亮，满脸欣喜地坐下。
沈素小心地给陆妍编了个侧边麻花辫，看起来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
再配上陆妍灿烂的笑容，活脱脱的一个元气满满少女。
“走吧。”沈素朝着坐在那的陆妍招了招手。
陆妍走近沈素，试探地挽上她的手，见沈素没有抗拒，松了一口气。
两人走到画展的门口，沈素拿出两张票，门口检票的Beta朝着沈素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到两人进去，那位Beta才和并肩站着的另一位Beta说：“去和许小姐说一下，她要等的人来了。”
—
展厅里人不多，两人慢悠悠地逛着。
忽而，陆妍停下了脚步，莫名的不安如藤蔓一般缠绕在心间。
就仿佛应证了她的担心一样，下一秒，就有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姐姐，好久不见。”
陆妍下意识将手抽离沈素的臂弯，但沈素及时牵了回来，而且是十指紧扣。
一位身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Omega走到两人面前，她朝着沈素莞尔一笑，目光完全略过了沈素身侧的陆妍。
沈素微眯双眸，真不巧，撞衫了。
“许茗，好久不见。”沈素微微颔首，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
许茗是随机补齐的一个设定，是沈素的青梅竹马。
不过，沈素出国后，两人就很少联系了。
因为许茗在她出国前表过白，被拒绝了。
然后沈素就把两人的联系方式删完了。
陆妍在许茗面前自卑地低下了头，却见沈素握紧了她的手。
沈素笑意盈盈地说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陆妍。”
陆妍听到沈素的话，心跳陡然加快，缓缓抬起头。
“朋友？”许茗这才施施然地将目光落在陆妍身上。
陆妍与许茗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陆妍率先败下阵来，挪开了目光。
许茗太耀眼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是陆妍工作一年都买不起的。
即便她在同龄人里已是佼佼者，年纪轻轻已经是项目经理，但在许茗面前，她还是会觉得抬不起头。
许茗又是沈素的青梅竹马，她怎么争得过人家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沈素将陆妍拉到自己的身后，挡住了许茗并不那么善意的目光。
许茗眼眸微闪，狐疑道：“只是朋友吗？不是别的什么关系？比如说包……”
沈素直接打断了许茗的话：“许茗，我今天是来看画展的，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希望你能尊重我和我的朋友。”
“算了……”许茗拿出手机，“先加个微信吧？”
沈素犹豫了片刻，还是加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许茗后退一步，面露不满地为两人让出路来。
沈素没管许茗，只是牵着陆妍，往展厅深处走去。
陆妍主动松开了沈素的手，低着头沉默不语。
沈素感觉到掌心一空，但也没重新牵回来，只是开口说道：“抱歉，让你成为了一个靶子。”
听到这话，陆妍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沈素：“靶子？”
沈素嗯了一声：“许茗是我的发小，在我出国前，她和我表白，被我拒绝了，所以，她才会对你有敌意，十分抱歉。”
“原来是这样。”陆妍不禁勾起嘴角，心中有些庆幸，原来是个失败者。
“许茗是许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Omega，许家人都很宠她，她想要的东西，几乎没有得不到的。我不下一剂猛药，她就不会知难而退。”沈素顿了顿，又说了声，“抱歉，似乎给你惹麻烦了。”
陆妍朝着沈素莞尔一笑：“糖糖，我不介意成为你的靶子。”
她很乐意成为沈素的靶子，至少，那证明她是有价值的。
“但还是很抱歉，我能请你吃个晚餐吗？”沈素诚挚地发出邀请。
陆妍想在沈素身边留得久一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
两人并肩而行，离开了展厅。
许茗看着疾驰而去的旧汽车，微微皱眉，抬起手，不远处的人便凑了过来：“许小姐。”
许茗是这次画展负责人的朋友，那两张票，就是她托人赠予沈素的。
她原本以为，就算沈素不邀请她一起看画展，也不至于邀请别人。
毕竟，这么多年，沈素身边的Omega屈指可数。
“去查一查，那个Omega是什么人，怎么勾搭上的沈素。”许茗沉声说道。
“是。”
—
陆妍坐在副驾驶室，依然抱着那束白玫瑰。
沈素瞥了一眼陆妍，勾起唇角：“如果抱累了，可以把花放在后座。”
“不……不用，这样抱着就好。”陆妍轻轻嗅了嗅，白玫瑰的香气很淡，是一种自然的清香。
她记得白玫瑰的花语是纯洁、浪漫，是求爱之花。
但这个念头只是很短暂的出现了一瞬，她想，也许沈素不懂这个吧。
沈素嗯了一声：“想吃什么？”
“都可以。”只要和沈素在一起，去哪都可以。
沈素想起陆妍发的小绿书，慢悠悠地说：“不吃海带、不吃萝卜、不吃芹菜、不吃空心菜，不吃……”
“糖糖！”陆妍的脸颊绯红，“你怎么记得那么牢……”
沈素笑着说：“面基总得吃顿饭吧？我得考虑一下你的口味，所以将你的所有动态都看了一遍。”
陆妍抱着花，指腹缓缓摩挲着花瓣，撇撇嘴：“那你还问我喜欢吃什么，你这么了解我，不应该早就定好餐厅了吗？”
陆妍的指尖小动作一顿，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在撒娇。
她是不是不应该跟沈素撒娇？
毕竟她们只是刚见面不久的网友。
第38章 唯一的朋友
陆妍偷偷看了一眼沈素的侧颜, 见她笑意不减，这才松了口气。
在传闻中，沈家的那位Alpha不近人情, 很少和Omega有接触。
沈素在国内的时候，陆妍就不敢接近她, 就是怕惹她生厌。
而这一年的网聊, 让陆妍放松了警惕，这才下意识撒起娇来。
沈素弯起眉，笑着说：“那就跟我走吧，我想，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妍点了点头：“我很期待。”
前方路口是红灯, 沈素等红灯的时候，想起一件事, 看向陆妍，提醒道：“如果盛苏语还来找你麻烦，记得联系我。”
陆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后颈处的阻隔贴, 回忆起车上那个有些疯狂的盛苏语, 她一阵后怕。
“我和盛苏语……不是那种关系。”陆妍抱紧花, 有些紧张地说。
“我知道的。”沈素见绿灯亮了，踩下油门，缓缓说道, “刚才许茗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对于某些心存偏见的人，没必要向他们自证清白。他们有自己的一套闭环逻辑，没必要去证明一件本来就不存在的事。自证这种事, 是没有尽头的。”
陆妍眨了眨眼，轻声说：“谢谢。”
沈素将车停在餐厅附近的停车位上, 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陆妍：“任何事，都没有你开心快乐重要。”
陆妍弯起眉，笑容灿烂：“谢谢糖糖，你真好，你真是个好人。”
沈素微微一怔，此刻的陆妍与上个世界的陆妍有一瞬间重合了，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我们下车吧。”
陆妍没有错过沈素眼底一闪而过的恍神，这个眼神她很熟悉。
她经常在盛苏语眼底看见。
沈素在透过她看谁呢？
陆妍垂下眼睫，缓缓打开车门，走到沈素的身边。
“在想什么？”沈素见陆妍不在状况，便开口问道。
陆妍重新露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在想，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走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沈素朝着陆妍伸出手。
陆妍没有牵手，只是挽住了她的臂弯。
就像一个普通朋友那样。
两人刚走进包厢，还没来得及点餐，陆妍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请问是陆妍陆女士吗？有人报警说您在大街上被强行拉进车牌号为*****的车内，请问有这回事吗？”
陆妍微微一怔，迟疑了片刻，说道：“有这回事。”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问道：“那您现在没事吗？”
“我没事，我被人救下来了。”陆妍握紧了手机。
“请问您方便来警局做个笔录吗？”
陆妍看向沈素，抿了抿唇：“现在吗？”
“是的，请尽快。”
“好的。”陆妍挂掉了电话，耷拉下脑袋，“对不起，可能不能和你共进晚餐了。”
“你要去警局笔录？”沈素微眯双眸，缓缓摩挲着自己的掌心，盛苏语敢在京市横行霸道，无非是仗着自家在警局有人脉，这个时候要陆妍去做笔录，恐怕有问题。
陆妍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件事可能对于盛苏语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万一呢？”
“我陪你一起去。”沈素说道，“盛家在警局有人脉，你单枪匹马过去，我不放心。”
“谢谢。”陆妍真心地说道。
“不客气，我们可是朋友啊……”沈素笑着轻轻拍了拍陆妍的肩膀，“走吧。”
不出沈素所料，盛苏语果然在警局。
见沈素也跟来了，盛苏语脸色一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沈小姐还挺闲的。”
“今天周六，我闲有什么问题吗？”沈素故作惊讶地半捂着嘴，“难道你家公司周六不放假？你们的眼里还有劳动法吗？”
盛苏语一噎，旁边的警察眼见着要吵起来了，连忙道：“此处禁止喧哗！”
另一位警察从一个房间出来，看了看她们三人：“谁是盛苏语、陆妍？”
两人举起手。
“进来吧，其他人就在外面等着。”
沈素只能在过道的椅子上坐下，既然她坐在这里了，盛苏语就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将人带走。
盛家就算在警局有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能整个警局都是盛家的人吧？
要真这样，盛苏语就不会向她低头了。
沈素拿起手机，刷了会陆妍的小绿书。
大部分是分享生活。
而有些动态，看着平平无奇，连配图都没有，但字里行间隐含着陆妍的爱意。
沈素轻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门开了，陆妍走出来了。
沈素缓缓站起来，观察着陆妍脸上的表情，只见她莞尔一笑：“姐姐，我们回家吧。”
有一瞬间，沈素以为眼前站着的是上个世界的陆妍，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好。”
陆妍眸光一黯，走上前挽住沈素的手，离开了警察局。
沈素回头看了一眼，见盛苏语没有跟上来，才小声地问道：“刚才，盛苏语在里面和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陆妍攥紧拳头，“就是调解了一下，反正就是说感情纠纷，奈何不了盛苏语。”
沈素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
陆妍顿了顿，说道：“她说，只要她帮我跟宋星苒解释清楚我和她的关系，就放过我，不再纠缠。”
“盛苏语的脸皮还挺厚。”沈素的眸底略过一丝冷意，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转头看向陆妍，关切地问道，“那你还好吗？会觉得难过吗？”
在替身和正主中，盛苏语还是选择了正主，还要让替身来助攻。
真是够糟心的。
陆妍摇了摇头：“如果一句解释能让我摆脱她，我求之不得。”
“你不难过就好。”沈素抬起手正想摸摸陆妍的脑袋，又觉得这样太过亲密，便默默地放下了手。
她帮陆妍打开车门，手挡在陆妍的头顶，免得她不小心磕到。
被风吹起的发丝轻轻擦过沈素的掌心，痒痒的，但又很舒服。
见陆妍坐稳了，沈素才帮着关掉车门，回头看了一眼警察局门口，盛苏语正站在那。
惨白的灯光照在盛苏语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森。
沈素淡淡地扫了盛苏语一眼，然后绕着车走到了驾驶室外，坐了进去。
沈素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盛苏语这个人未必会说话算数，你之后还是小心一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糖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陆妍眼波微动，十分认真地问道。
她怕自己忍不住自作多情。
沈素想了想，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朋友啊！”
就算要和陆妍再谈一次恋爱，她也得先解决了家里的问题，不能让陆妍平白无故承受这份压力。
陆妍点点头：“谢谢你，糖糖，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找我。”
她又低下了头，她似乎帮不上沈素什么，又因为她的事情给沈素添了麻烦。
“那现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沈素笑着问道。
陆妍眨了眨眼：“什么？”
“可以陪我去吃夜宵吗？”沈素笑着说道。
天色已晚，皓月当空。
“糖糖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吧。今天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陆妍低下头，攥紧手机。
“不麻烦。”沈素顿了顿，“要不要去江边吃烧烤？”
“嗯？真的？”陆妍前不久和同事一起团建的时候就去吃烧烤了，正好种草了那家烧烤店，但是她总觉得，沈素和这种烟火气格格不入。
沈素眉梢轻挑：“这还有假？”
说完，沈素便启动了汽车。
陆妍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糖糖以前有和谁一起吃过烧烤吗？”
沈素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在小绿书上看见别人的帖子，很羡慕能和朋友们一起吃烧烤。”
她想起上一个世界，和陆妍领证的当天，去街边小摊买过小吃。
“糖糖身边……没有很要好的朋友吗？”陆妍试探地问道。
沈素无奈地说：“你是唯一一个。”
在随机补齐的设定里，她的身边没有交心的朋友，大部分是冲着利益来的。、
唯一一个朋友许茗也因为那次表白没了联系。
陆妍忍不住勾起嘴角：“唯一一个吗？我运气真好！”
“我也觉得我的运气很好，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朋友。”沈素将车停在烧烤摊附近的停车位上，“我们下车吧。”
“好。”陆妍抬眸环视四周，笑着说，“好巧，我来过这里，这家的味道不错，量也很足，价格也很实惠！”
“那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沈素话音一顿，脑海里浮现起上个世界的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
两人点完餐后，便在角落坐下。
凳子是塑料的板凳，桌子是木质的，看着有些陈旧，应该是用了很多年。
陆妍抽出纸巾，擦了擦桌子：“糖糖，第一次来这里，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不会，我这个人，一贯勇于尝试。”沈素弯起眉，笑意盈盈地看着陆妍。
陆妍脱口而出：“那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陆妍望着沈素温和的眸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要不要和我试试这里的土豆片，很好吃的。”
她怕自己成为第二个许茗。
沈素轻轻嗯了一声：“当然，我都来了，当然要多尝试一下。”
“那糖糖要喝酒吗？”陆妍试探地问道。
周遭声音嘈杂，有人一边吃着烤串，一边喝着啤酒，在那大声欢笑。
这些人声盖过了陆妍的声音，沈素挪动了一下板凳，将耳朵凑到陆妍嘴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要喝酒吗？”湿热的气息落在沈素的耳边，陆妍一张一合的薄唇似是无意地剐蹭过她的耳垂。
沈素微微偏过头，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想喝酒，我可以陪你，不过，我需要提前通知一声我家的司机赶过来。”
陆妍咬了咬唇，莫名地有些抗拒：“那还是不喝酒了，我想和你多待一会。”
好不容易有二人世界的机会，她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那就要一瓶饮料吧。”沈素笑着抬起手，和老板要了大瓶的橙汁。
老板一边烤串，一边应声道：“好嘞！”
随后，老板娘一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提着大瓶橙汁过来，将烤串和饮料放在桌上：“吃好喝好——”
“谢谢。”
两人吃到一半，几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劣质的酒味和汗臭味盖过了桌上的烧烤味，沈素不禁皱起了眉，她放下手里的肉串，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转头看向那几个越来越近的醉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