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熟悉的猫咪
陆妍背对着他们, 看着诡异的阴影笼罩住了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安，顺着沈素的目光回头看去。
领头的醉汉拿着半瓶没喝完的啤酒, 痴笑着：“哟，好漂亮的Omega, 还没被标记过呢！不如……”
醉汉正要将脏手伸向陆妍, 却被沈素用力拽住，沈素冷冷地盯着他：“嘴边放干净点，滚——”
醉汉想甩开沈素的手，却发现怎么都甩不开，怒上心头, 瞪着沈素：“你干什么？！你又不是这个Omega的伴侣，有什么资格阻止我追求她！”
忽而, 这几个醉汉脸色一白，腿软地跪在地上。
沈素懒得和他们白费口舌，直接用等级压制, 逼得他们冷汗涔涔。
她冷冷地抬起手：“我已经报警了。”
看来今天又要回一次警局了。
其他人看到这边的情况, 纷纷围过来, 举起手机拍照，老板和老板娘也连忙赶过来，同沈素陆妍道歉。
陆妍从塑料板凳上起来, 缩在沈素身后，没有说话。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这次的事，沈素不打算善了, 哪怕他们跪着道歉，她也会起诉他们。
在此之前, 她特意问过了陆妍，是否是严惩，毕竟陆妍才是当事人。
陆妍点头了，她才联系律师处理这件事。
做完这一系列事，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两人并肩从警局出来，沈素转头看向陆妍：“我送你回家吧。”
陆妍低着头，愧疚地说：“我还是不给糖糖添麻烦了，对面就有公交车站……”
“你是受害者，不需要愧疚。”沈素忍不住还是揉了揉陆妍的脑袋，温声说，“这个点，末班车已经没有了，这里离地铁口也远，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不然我不放心。”
“谢谢糖糖。”陆妍点点头。
“今天是不是玩得不够尽兴？”坐上车后，沈素转头问道。
一开始和盛苏语抢人，后来没玩多久就去警局了，还去了两次。
充实而荒唐的一天。
陆妍真心地说道：“和糖糖一起出来我就很开心了。”
其他的她什么都不在乎。
沈素轻叹了口气：“明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下个星期再一起出来玩吧。”
陆妍原本想说自己明天也可以出来玩的，但她抬眸看见沈素有些疲惫的神色，改口道：“好呀！不过，糖糖也要好好休息……”
“好。”沈素揉了揉眉心，缓了一会，然后启动汽车，将陆妍送到小区门口，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掉头离开这里。
让沈素出乎意料的是，家里客厅的灯还亮着，沈父正坐在沙发上。
“爸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沈素走上前，出声问道。
沈父面容慈祥地朝着沈素招招手，示意她坐下：“今天出去玩了？”
沈素嗯了一声。
“是那个没追到的Omega？”沈父拿出手机，将网上疯狂转发的照片给沈素看。
照片还配上了文案：“沈家继承人为爱大胆出手，点击关注，查看神秘Omega究竟是何人——”
沈素接过手机点了进去，松了一口气，当时在场的都是路人，陆妍被她挡在身后，没被拍进去。
果然是标题党。
“爸爸，你们在意AO的等级吗？”沈素将手机还回去，试探地问道。
沈父轻挑眉梢：“说不在意是假的，但如果你喜欢，那我可以不介意那位Omega的等级，但是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什么？”沈素抿了抿唇。
“你们最好去查查匹配度。AO等级只对后代有影响，但是AO的匹配度却是影响你们一生的事。”沈父脸上的笑容一淡，“不要小看匹配度。”
沈父年少的时候也有一位倾心的Omega，可惜两人匹配度太低了，只有30%，还没等到家人反对，两人就分开了。
而他和沈素母亲的匹配度高达80%，这些年感情一直很好。
“我知道了。”沈素虽然这么应下了，但是一丝不安在心底蔓延。
上个世界的她和陆妍就没有测匹配度，但她隐约猜到两人的信息素匹配度不会很高。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她们的匹配度是多少。
她在心中呼叫了一下系统。
系统：亲亲，虽然这两个世界是同一个恋爱脑，但是身体的具体情况可能是不一样的。也许上个世界你们的匹配度有70%，但这个世界就只有20%，这都是有可能的。
就算低也没关系，她可以p图。
这个世界陆妍的处境并不好，无论她是否要和陆妍在一起，她必须在死遁前给陆妍找一个足够可靠的后盾。
而沈家就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所。
“不早了，早点休息去吧，这些新闻我会处理掉的。”沈父摆了摆手。
“谢谢爸爸。”
沈素回到房间后，才看见陆妍给她发的三条信息。
【我到家了】
【你到家了吗】
【晚安】
沈素靠在墙上，指尖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跳跃着。
【到家了，晚安。】
第二天早上，沈素九点多才起来，看见陆妍八点给她发了“早安”的猫猫表情包，不禁勾起嘴角。
她回了个“早安”后，便去洗漱了，吃完早餐已将近十点。
沈父沈母大概是出门了，家里除了阿姨和管家，只有沈素一个人。
她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刷着新闻，昨晚的那条新闻果然消失了。
不过，实时动态里还是偶尔有人提起这事。
【在现场，感觉好配】
可惜，刷新后，这条也没了。
沈素轻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专属信息铃声响了。
陆妍给她发消息了。
【糖糖，我遇到了一些麻烦，你有时间吗？】
沈素手肘撑在沙发上，慢慢起身，一边走回卧室，一边回复。
【有，我去接你。】
沈素换了轻便的休闲服后，便开上那辆十几万的旧车出门了。
她开到小区楼下，看见陆妍给她发的详细地址，在小区门口找了个停车位停下。
这时，陆妍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在停车场等我就好，十分钟后我就过来！】
沈素迟疑了片刻，还是跑了过去。
陆妍住在四楼，楼道内光线昏暗，楼梯也很窄，仅能供两人通过。
楼道里贴着五花八门的小广告。
沈素确认了一下门牌号“420”，才敲了敲门。
陆妍打开门，怀里抱着一只狸花猫。
沈素瞳孔一缩，这只猫和上一个世界的木木很像。
陆妍有些惊喜地看着沈素：“你怎么过来了？”
“担心你，所有就过来了。”沈素指了指这只狸花猫，“这猫该不会是你在小区的花坛或者灌木丛里捡的吧？”
“不是。这是我今天早上在4楼垃圾桶旁看见的小猫，它被放在纸箱里，纸箱里有个纸条，上面写着，分手了、不养了，我就连带着箱子把她捡了回来。接着，它就拉稀了，我以前没有养过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陆妍的眉眼间凝着淡淡的焦灼，但是抱着猫的动作依然小心翼翼。
小猫也很乖，大概是害怕再次被人抛弃。
沈素眼波微动：“去宠物医院吧。”
“好。”陆妍点点头。
两人走进医院，首先要做的是登记，和上回的情况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的陆妍没当时那么兴奋，也许是因为小猫生病了，她迟疑了片刻，说：“名字是……猫猫。”
两人取号，便在候诊厅等着。
猫猫很乖，小心翼翼地缩在陆妍的怀里。
“为什么不重新给这只狸花猫取个名字呢？”沈素记得上个世界的陆妍对于猫咪的名字思考了很久。
“因为它有主人，它不属于我。”陆妍低下头，轻柔地抚摸着小猫的脑袋，“也许，它是认错了，把我当成它的主人了，才会这么乖。如果有一天，它的主人回来了，它还是会跟着原来的主人一起走吧？”
沈素思索了片刻，说道：“它主人写下的那张纸条还在纸箱里，如果有一天，它的主人回来了，你就将那张纸条给它的主人看，做人总要言而有信吧？”
“可以这样吗？”陆妍眨了眨眼，问道。
沈素笑着摸了摸陆妍的脑袋：“别想太多，怜取眼前猫，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
陆妍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屏幕里显示了她们的号次。
两人便带着猫猫去就诊了，所幸检查出来没什么大事，是消化不良。
医生开了点药，她们便带着猫猫离开了。
两人回到出租屋外，陆妍要拿钥匙，于是小心地将猫猫放在了沈素怀里。
猫猫还是很乖。
就好像，她们本来就是它的主人。
沈素微微出神，想起任务完成后她看见的后续，并没有这只小猫。
“糖糖？”陆妍打开门，见沈素低眸愣在那，轻轻唤了一声，“你要进来吗？不过里面很小，可能没有坐的地方。”
“没关系的。”沈素跟着陆妍走进了这个16平的出租屋里。
东西摆得很满，但是一眼看去还是很整齐，可见陆妍用心整理过了。
唯一有些格格不入的就是那个纸箱，纸箱里还垫着旧衣服。
“你确定要养这只猫吗？”沈素问道。
陆妍当然是想养的，但她可能要连自己都养不起了。
她所在的公司有盛家的股份，说不定，她很快就要被炒鱿鱼了。
不过，也许盛苏语会看在她帮着解释了两人关系的份上放过她？
总之，她即将要面临的就是失业风险。
而且Omega本就不好找工作。
“我想，可是我有点忙……”陆妍低下头，没有说出真实原因。
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来养吧，你要是想来看猫猫，就自己过来，稍后我把地址和密码锁密码发你。”
“好。”陆妍弯起眉，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这大概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她还有借口经常接触沈素。
“我看看哪个房子适合养……”沈素将猫送进陆妍怀里，自己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找到了一个离公司和陆妍都比较近，并且封窗了的公寓。
她当即联系人做一下保洁，然后在网上买了一些猫粮、猫盆、猫窝，闪送到那个地址。
做完这些事，沈素才放下手机，和陆妍一起rua了一下小猫，笑着说：“猫猫真的好乖……”
“是呀，如果我是在楼下花坛或者哪里捡到它的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它的主人回来找它了。”陆妍缓缓抚摸着小猫的头，面露无奈，“对了，糖糖，等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猫猫的新住址吗？”
第40章 梦境
这种好事, 沈素当然不会拒绝。
她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等收到公寓已经清理完毕的消息，两人才带着猫猫出发。
陆妍小心翼翼地跟着沈素进门，沈素附身从鞋柜里拿出新的拖鞋, 放在陆妍脚下。
“谢谢。”陆妍将猫猫放在地上，然后将自己穿的运动鞋脱下来。
猫猫很乖, 到了新环境也不到处乱跑, 只是凑在沈素脚边乱蹭。
陆妍顺手掩上门，抬眸间，望见不远处的卫生间。
她住的出租屋也就比这个卫生间大一点吧。
沈素将门口摆着的包裹拖到一旁，然后拿起剪刀拆开，一边拆一边说：“如果你有时间来看猫猫, 又不方便回去的话，可以住在这里, 朝南带阳台的那间卧室已经收拾好了，你随时可以来住。”
陆妍也蹲下来帮着拆包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朋友借宿一下不是很正常吗？”沈素笑着说道。
“我怕麻烦到你……”陆妍小声地说。
“怎么会？”沈素灵机一动, 眼波流转, “不如你今晚住一晚, 这样我们还能一起照看猫猫。我看过了，这里离你公司挺近的，不会增加你的通勤负担。”
“好。”盛情难却, 陆妍只好答应了。
两人很快就给猫猫安置好新家，顺便还给猫猫洗了个澡。
洗澡的猫猫就没那么乖了，幸亏她们提前穿了一次性雨衣，不然肯定溅了两人一身的水。
给猫猫吹干毛发后, 她们便一齐去超市买了点菜。
她们并肩推着购物车，沈素忍不住想起上个世界的事, 当时，陆妍往购物车里塞了很多零食。
她低眸看向空荡荡的购物车，里面只有做菜需要的调味料和食材。
“糖糖，你在想什么？”陆妍试探地问道。
沈素摇了摇头，又问道：“没什么，你不买点零食什么的吗？”
“不用啦。”陆妍腼腆地笑了笑。
但两人买完菜后，沈素还是走向了零食区，拿了一罐白巧：“这个味道不错。”
陆妍眼波微动，她吃过这个，她上大学的时候室友分的。
因为并不便宜的价格，陆妍之后都没有吃过。
她不是没有钱买，她只是想存下钱，存钱会给她安全感。
但如果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沈素，她愿意为了她花钱。
不过，最后还是沈素抢先付款了。
陆妍觉得过意不去，说道：“又给糖糖添麻烦了，下次请你吃饭吧。”
“好呀。”沈素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陆妍相处的机会。
两人回到公寓后，陆妍十分熟练地拿着菜走进厨房，刀工也十分地娴熟。
沈素凝视着陆妍的背影，微微出神，见陆妍回眸，她走上前：“我来帮你吧。”
“糖糖也会做菜吗？”陆妍诧异地问道。
“会，而且还不赖。”沈素笑着说道。
于是两人就一起留在厨房忙活了。
晚餐是菠萝咕噜肉和上汤娃娃菜。
不过，两人还是先给猫猫弄好吃的，才上桌吃饭的。
“糖糖，你这么厉害，在国外一定有很多人追吧？”陆妍看似无意地问道。
沈素起了逗弄的心思，掰着指头煞有其事地数了起来：“一、二、三……”
陆妍霎时候睁大了好看的双眸。
沈素笑着缩回手：“好吧，开玩笑的，我读书的时候没有谈过恋爱。”
“为什么呢？我看见网上有人说，一定要谈一场校园恋爱。”陆妍双手托腮，认真地看着沈素，“是因为没有看得上的吗？”
“大概是缘分没到吧？”沈素眨了眨眼，“爱情这件事，可遇不可求……”
陆妍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眼眸中熠熠生辉：“可是像糖糖这么优秀的人，只要遇见了，就没有得不到的吧？”
“也可能是我那个时候没遇到吧。”沈素笑了笑。
“那如果我也出国留学了，我们成为了校友，我们会相逢吗？糖糖会像现在这样，和我成为好朋友吗？”陆妍认真地凝视着沈素漂亮的眸子，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倒映，她不禁有些失神。
她知道这个假设不成立，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会吧。有缘分的人，无论在哪，都会相遇的。”如陆妍所愿，沈素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但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她低下头，像小猫一样小口地吃着饭菜。
—
这天晚上，沈素做了一个有些诡异的梦。
她身处一个四方的屋子里，周遭一片漆黑，唯一的窗户被木板钉死了。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几乎要淹没她，她想要逃离这个房间，却眼睁睁地看见门缓缓地合上。
门的旁边出现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支燃烧殆尽的蜡烛。
蜡烛油缓缓滴落下来。
沈素缓缓坐下来，拿起桌上摆着的卡通画，是两个小人在吃东西，但是小人的脸被凝固的蜡烛油掩盖了。
她举起蜡烛，借着烛光看遍了整间屋子的墙壁。
墙壁上贴着很多张素描，都是她的脸。
太诡异了……
没顶的恐惧像洪水一般朝她袭来。
沈素拿起桌上的小刀，目光重新落在了卡通画上，她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刮着画上的蜡烛油，胸口迅速跳动起来。
蜡烛油下露出来的两个小人在吃着糖人。
沈素的手轻轻一颤，失手滑破了卡通画。
与此同时，门开了。
“姐姐，你果然不是我的臆想。”是陆妍的声音，只是与寻常不同，这道声音里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陆妍走到沈素眼前，擒住她的双手，然后用丝缎缠绕住她的手腕，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沈素望进她那漆黑的眸子里，只觉得深不见底、难以捉摸，只见陆妍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们都说我痴心妄想。”
沈素的心蓦地一沉，她张了张嘴，喉咙跟哑了似的，说不出一句话，可是她分明听见了另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你疯了？”
陆妍忽而轻笑了一声：“我早就疯了！也许，他们说得对，我的确是在痴心妄想，可我痴心妄想的对象从来都不是盛苏语那个蠢货，而是……”
陆妍贴到了沈素的耳边，嘴唇一张一合。
但是沈素却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是手机铃声的声音。
沈素挣扎地从梦中惊醒，伸手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然后按掉铃声，缓了一会，她才从床上坐起来。
她皱着眉呼叫系统。
系统：在呢亲亲！
沈素：你确定上一个世界的记忆不会带到这个世界吧？
系统：应该不会吧，如果陆妍有上个世界的记忆，宿主你早就被拐到她床上去了，还搁着跟你玩纯爱？
沈素正要掀开被子，倏地目光渐凝，这旁边鼓起来的是什么？
她记得，她没在床上放什么娃娃。
下一秒，被窝里探出了陆妍的脑袋。
沈素顿时间瞪大了双目，脑海里转过了八百个弯，甚至已经在想怎么和陆妍解释不得已死遁还有系统的事了。
结果陆妍懵懂地睁开眼，有些诧异地呀了一声：“糖糖，你怎么在我床上？”
“啊？”沈素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好像是比她昨晚进去的房间大一点点，而且陆妍诧异的神色也不似作伪。
沈素满眼迷惑地挠了挠头：“是我梦游了吗？”
陆妍眨了眨眼，试探地问道：“是不是糖糖昨天晚上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走错了？我昨晚没有锁门……”
沈素了然，她昨晚睡的次卧，卫生间在外面。
她记得在做那个诡异的梦之前，她确实去了一趟洗手间。
可能真的是走错了吧。
“抱歉……”沈素从床上下来，抬手整理了一下松松垮垮的睡裙。
“没关系的。”陆妍仍旧缩在被窝里，冲着沈素笑了笑。
沈素走到门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你……今天要上班吗？”
“要的，我九点上班。”陆妍将手伸出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着陆妍白皙光滑的手臂，沈素才意识到，被窝里的陆妍没穿衣服。
沈素磕磕巴巴地说：“那……那我，我先去洗漱，你好了就出来，我送你去上班……”
如果陆妍已经和她领证，那她当然不会对这种稀疏平常的事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问题是，现在她和陆妍只是“朋友”，是她走错了屋子。
又因为和上一个世界的陆妍有过一段，所以她才觉得心虚。
“好。”陆妍弯起眉，笑看沈素仓促离开。
门被关上的刹那，陆妍垂下了卷翘的睫毛，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昨晚，陆妍做了一个美好而温馨的梦。
她梦见她和沈素在一个陌生的小区楼下的灌木丛中捡到了一只狸花猫，然后两人养了猫，过着没羞没臊、幸福快乐的日子。
梦里，她们做着情侣可以做的所有事。
牵手、拥抱、亲吻……
梦醒之后，她的身边空荡荡的。
她听见沈素的动静，于是偷摸着打开房门。
陆妍知道沈素也是第一次住在这个公寓，于是决定赌一把。
在沈素上厕所之际，她将隔壁的门合上，而自己房间的门大开着。
然后，她站在屋子里，看着沈素摸着墙，按照她预料的那样，迷迷糊糊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钻进了被窝里。
陆妍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被窝。
她环抱住沈素的腰，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梦里她们做过的那样。
但她不敢抱太久，在困意再次席卷之前，她撒开手，翻过身背对着沈素。
如果那不是梦，就好了。
第41章 意外的美味
沈素穿好衣服洗漱完, 看了一眼时间，匆忙煮了几个鸡蛋，温了两瓶纯牛奶, 然后放进袋子里，当做今天的早餐。
做完这些, 陆妍恰好出来, 迟疑了一会说：“我可能来不及吃早饭了……”
“我已经给你备好了，走吧。”沈素将袋子递给陆妍。
陆妍对着沈素甜甜一笑：“谢谢！”
刹那间，沈素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被那个诡异的梦带来的不安渐渐消散。
将人送到公司楼下，看着陆妍走进大厦, 沈素才转身回到车里，刚系上安全带, 就接到了沈父的信息。
“别忘了今天报道，别迟到了。”
好吧，她还要上班。
沈素长叹了口气, 将车开向自家公司, 赶在最后半分钟前到了公司。
—
陆妍从一辆车上下来的事被公司里的同事看见了, 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办公室。
一个C级的Omega却有不输Alpha的办事能力，这让很多人都觉得不可置信。
总有人自负又可悲地觉得一个Omega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一定用了什么下流手段才爬到这个位置。
为此, 陆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
她刚坐下，就有个Alpha同事问了：“陆妍啊，你有伴侣了？怎么你身上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啊？不会还没被标记吧？那公司下周的周年纪念晚宴你还是一个人来吗？”
下周就是这个公司的二十周年纪念晚宴, 可以带自己的伴侣过来。
陆妍整理文件的动作一顿，她之前和盛苏语“在一起”的时候, 盛苏语曾开着限量版的跑车送她上班，从那时候起，公司里关于她想攀高枝的流言甚嚣尘上。
“我单身。”陆妍淡淡地应了一声，懒得管那个Alpha的脑子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
她一向认为，在公司里是要靠业绩立足的。
那个Alpha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
沈素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邮箱里收到了一封邀请函，是CY公司的周年庆晚宴邀请函。
沈素正打算删除这封邮件，忽然想起来，陆妍好像就在这个公司上班，作为员工，应该会参加这个晚宴吧？
想到这，沈素便给陆妍发了个消息。
【晚上有空吗？】
沈素趴在办公桌上等了一会，等到身边的同事纷纷收拾东西下班了，陆妍也没回她的消息。
难道在加班？
可恶！
沈素从椅子上起来，把车开到了陆妍的公司楼下，抬头一看，果然楼上的灯亮着。
此时，手机振动了一下。
【抱歉，今晚要加班。】
沈素摩挲着方向盘，思索了片刻，又发了消息。
【吃过晚饭了吗？】
陆妍很快就回了。
【还没】
沈素勾起嘴角，打开陆妍的小绿书，翻到她不久之前的一个动态。
【意外的美味！】
配图是一盒生煎包，底下有评论，基本是问哪家店的。
陆妍评论回复了店铺的名字。
沈素打开导航看了一眼，离陆妍所在的公司很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于是她将车停好，然后前往那家生煎包店铺。
因为已经是饭点，所以排队的人很多，沈素大概等了十多分钟才买到。
原本沈素想自己送上去的，但是大厦一楼有人脸识别，她进不去，于是装作外卖员，给陆妍打了个电话：“您好，您的外卖已经到了，请尽快下楼来取。 ”
陆妍瞥了一眼之前嘲讽她的Alpha，他正吃着外卖。
她站起身，故作淡定地说：“好的，我马上下楼。”
实际上她的心底满是粉红泡泡，走路时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陆妍来到一楼，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沈素。
沈素手里提着那家她所熟悉的生煎包店，她加快脚下的步伐，走到沈素身边：“糖糖，你怎么来了？”
“怕你忙得忘了吃饭，所以就给你带了这个。”沈素笑着将袋子递给陆妍。
陆妍满心欢喜地接过袋子，但嘴上还是说着：“又麻烦糖糖了，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点外卖的。”
沈素挑了挑眉：“那你点了吗？”
陆妍微微红了脸：“没有，刚才太忙了，没时间点。”
“晚上还要加班？”沈素问道。
陆妍点点头：“项目正到了关键时刻。”
“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沈素笑着捏了捏陆妍可爱的脸颊。
“一楼有员工餐厅，我们可以坐在那里吃，你吃过了吗？”陆妍拉着沈素的手腕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我……”沈素原本是打算回家吃饭了，但话锋一转，“好像忘记吃饭了。”
陆妍轻哼了一声，将人拉进餐厅：“那还说我？你看看这里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点。”
沈素点了点头：“好。不过，我没来过这，妍妍帮我点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陆妍便按照自己的经验点了一肉一菜。
餐厅给的分量很足，完全够一个人吃。
两人在角落坐下，面对面坐着，沈素抬眸间便看见陆妍小口咬着生煎包，但是很快腮帮子就被食物塞得满满的。
真是可爱。
陆妍觉察到沈素的目光，眨了眨眼：“糖糖也想吃生煎包吗？要不要尝一尝？”
沈素当然不会拒绝，于是点点头。
陆妍小心地夹起一个生煎包，递到沈素的嘴边：“小心烫，第一口要小口，因为会爆汁……”
沈素按照陆妍的指示吃着，嘴唇似是无意地擦过陆妍用过的筷子。
将最后一口生煎包咽下去后，沈素弯起眉，笑着说：“真好吃。”
“你喜欢就好……”陆妍也露出一个笑脸。
“对了。”沈素一边吃着菜，一边问道，“你们公司是不是要办什么周年晚宴？”
陆妍夹起生煎包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他们给我发了邀请函，本来不打算去的，但是想起来这好像是你在的公司，我就有点想去了。”沈素缓缓说道。
陆妍眼眸微闪，问道：“为什么？”
沈素笑意盈盈地说：“我想，这个晚宴对于你来说应该挺重要的，你应该会打扮得很漂亮吧？所以，我有点想看看。”
陆妍低着头说：“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只是一场晚宴，我可能只会穿那种普通的裙子吧。”
她也穿不起高定礼服。
“也许，这场晚宴会出现很多潜在客户，可不要放松警惕……”沈素顿了顿，接着提醒，“CY既然能给毫无合作的沈氏发邀请函，也能给别的公司发邀请函，所以，也许这场晚宴藏着不少的机会。”
“谢谢糖糖的提醒，我会注意的。”陆妍抬起头，邀请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忍不住在心底嘲笑自己，一个对公司邀请函都不屑一顾的人，怎么可能会陪着她一起出席晚宴呢？
谁知下一秒，沈素凑上前问道：“我不喜欢一个人参加晚宴，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作为我的女伴，可以吗？”
陆妍微微张嘴，有些诧异地看着沈素：“这……”
“你不愿意吗？”沈素垂下眼睫，故作失望地说，“没关系的，我……”
陆妍当即说道：“我愿意。”
沈素弯起眉，眼底盈满笑意：“那太好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吗？”陆妍琢磨着自己要是和沈素一起出席，那肯定不能穿普通的裙子。
沈素嗯了一声：“对，我会给你安排好妆造和衣服的，你只需要和我站在一起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太多目光和镜头，可以拒绝，不用勉强自己，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陆妍毫不犹豫地说：“我很愿意和糖糖待在一起！”
“好，那就麻烦你了。”沈素喝了一口番茄蛋花汤，朝着陆妍莞尔一笑。
“不麻烦，而且，我很开心。”和沈素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觉得开心极了。
两人吃完饭后，沈素目送陆妍进电梯后，低头看了一眼手心攥着的一丝头发，才缓步离开。
—
沈素回到家，正好和在庭院里散步的父母碰上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呀？”沈母笑眯眯地看着沈素，然后看向她的身边，“没把人带回来吗？”
沈父微眯双眸：“该不会还没追到吧？”
沈素清了清嗓子：“来日方长嘛！”
“素素说得有道理，这事急不得。”沈母笑着拍了拍沈父的手背。
沈父点点头：“对了，如果你们要做匹配度检测，就去找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李医生，她会尽快安排的，不过，她下周就要出国开会了。你抓紧时间。”
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下周再去做匹配度检测。
正好下周她的学姐要转来京市第一人民医院了。万一匹配度不高，她还能暗箱操作一下。
“素素，那Omega长什么样子呀？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了。”沈母一脸期待地看着沈素。
说起来，很多Alpha和Omega会在成年后不久就订婚，但是沈素大学毕业后就去留学，一去就去了好几年，以至于同龄人都已经在抱孩子了，沈素还在慢悠悠地追人。
沈素想了想，说道：“估计这周末妈妈就能看见她的样子了。”
“嗯？你是打算周末把人带回来了？我们要准备什么吗？”沈父沉吟了片刻，“她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喜欢什么花？正好花园里可以种点新的花了。”
沈素轻笑了一声：“没呢，我无能，还没追到。不过这周末，我成功邀请她陪我一起出席一场晚宴，那场晚宴估计会有记者，你们大概能看到她的高清照。”
“原来如此……”沈父点了点头，“是CY的晚宴吗？那正好你去，我陪你妈妈去海边玩玩。”
“好的爸爸妈妈，祝你们玩得开心。”沈素说道。
沈父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打扰我和你妈妈散步了，自己玩去吧。”
“好的。”沈素火速溜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打开灯，走到窗边，一眼就看见了仍在楼下散步的父母，两人动作亲昵，恩爱极了。
沈素拉上窗帘，轻叹了口气，这种画面大概很难在她和陆妍身上发生。
她洗漱完，便给陆妍发了个消息。
【你下班了吗？】
陆妍秒回。
【刚下班】
沈素看了一眼手机的右上角，暗骂了一声，万恶的资本家！
等等，好像把自己家也骂进去了？
但是她家公司遵纪守法，从没搞过996。
沈素安详的躺下，接着给陆妍发消息。
【你是回家吗？还是要去看猫猫？】
过了一分钟，陆妍才回复。
【你在那吗？】
沈素看了一眼天花板，指尖飞快地在手机上跳跃着。
【我在家，猫猫我有让人照顾，你想去可以直接去看，住一晚也没事，反正离你公司不远。】
大概过了两分钟，陆妍回复了个带“好”字的猫猫表情包。
—
来到公寓外的陆妍是有些忐忑的，理智告诉她，这不合适。
但是感性驱使着她来到了这个地方。
她输入密码，门开了，里面没有人。
猫猫听到门口的动机，敏捷地走到玄关处，看见是陆妍，十分乖巧地叫了一声：“喵呜~”
陆妍那颗悬着的心在这一声中平静下来，她蹲下来，揉了揉猫猫的小脑袋：“今天乖不乖呀？”
猫猫蹭了蹭陆妍的手掌，还舔了舔。
陆妍笑着抱起猫猫：“想不想糖糖呀？可惜她没有来……”
猫猫不明所以地叫了一声。
“上回在这里做了个很美的梦，要是能接着做美梦就好了。”陆妍轻叹了口气，抱着猫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给沈素打了视频通话。
第42章 有女朋友了吗
沈素看见陆妍给她的视频通话, 立即接了，看见猫猫的时候，她眼前一亮：“哇塞, 你真的去看猫猫了！”
“嗯，因为想她了。”陆妍rua了一下猫猫, 笑着说道。
沈素有些手痒, 她犹豫了一会，说道：“等我，我马上过来！”
她将放着陆妍发丝的密封袋放进抽屉里，上锁后，才离开卧室,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下来吃夜宵的父母。
现在正是小龙虾肥美的季节, 桌上除了小龙虾，还有烧烤串串。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段这个世界的记忆。
小的时候，路过路边摊, 她想吃炸串, 父母不让：“这个不健康……”
现在看来, 他们背着她偷偷吃了不少不健康的食品。
真是泪目了。
“你们吃夜宵为什么不叫上我……”沈素头一次觉得自己多余。
沈母连忙找补：“正打算叫你呢！你就下来了，快来吃！”
沈素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分量, 刚好两个人吃。
她平静地说：“不了，我要出去约会。”
“等等。”沈父叫住了他，眼神复杂，“你要是把人标记了, 记得负责。”
“我又不是人渣。”沈素眼皮一跳。
沈母抬手道：“那就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沈素拔腿就跑, 不在这里当电灯泡，并且怒点了四斤小龙虾和烧烤。
—
陆妍听到门铃声，愣了一下，沈素明明可以自己进来，为什么要按门铃？
她迟疑了片刻，透过猫眼看向门外，并没有人，不过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陆妍打开门，便闻到了小龙虾和烧烤的香味。
她提起外卖，看了一眼单子，收货人是沈女士。
虽然有些惊讶，但她还是将外卖提进来，放在了餐桌上。
十分钟后，沈素也来了。
“糖糖，你怎么不仅人来了，还点了外卖？晚上没有吃饱吗？”陆妍抱着猫，看向正在换拖鞋的沈素。
沈素换鞋的动作一顿，缓缓道：“大概是攀比吧？”
陆妍：？？？
“没事，来，吃夜宵。”沈素拆开外卖，将一次性手套递给陆妍。
沈素带着手套剥好第一只龙虾，蘸了点汤汁，然后递到了陆妍的嘴边：“第一个给你吃。”
陆妍将裹着汤汁的虾肉含进嘴唇，慢慢地咀嚼着，咽下去后，问道：“糖糖对每一个朋友都那么好吗？”
她忍不住想起了画展那天的那个Omega。
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才华横溢。
如果那个Omega没有表白，她们应该还是好朋友吧？
沈素剥龙虾的动作一顿，眼眸微闪：“不是，我第一次给朋友剥虾。”
“那我运气真好。”陆妍笑吟吟地说着，拿起一旁的大瓶可乐，倒在了两个杯子里，然后将其中一个递给沈素。
“谢谢。”沈素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接着剥虾。
正当她剥好虾，准备塞进嘴里时，陆妍将一只剥好的龙虾递到她的嘴边，还煞有其事地补充了一句：“礼尚往来。”
沈素毫不客气地咬住虾，冲着陆妍笑了笑。
她们吃着香气扑鼻的小龙虾的时候，猫猫也凑了过来，但是两人并没有给猫猫吃，这么高油盐的东西，不适合猫猫吃。
猫猫在她们的脚边蹭了一会，眼见着吃不到，就去玩玩具去了。
两人吃完龙虾已临近12点了，沈素也没打算回去，便留在了这个公寓。
至于换洗衣物，她早就准备好了。
公寓里有两间卫生间，所以两人一人一个在里面洗漱。
温热的水从喷头里淋下来，沈素洗着澡，脑海里却止不住地浮现上一个世界陆妍在的时候。
她们经常会在浴室里打闹。
虽然系统说现在的这个陆妍是上一个世界的转世，但她还是觉得有所区别。
同为恋爱脑，人生经历不同，性格也会有所差别。
如果是上个世界的陆妍，此时已经偷偷进来了，而现在的陆妍太过小心翼翼了。
除了外界的后盾，陆妍也需要建立强大的内心防御。
沈素伸手关掉水龙头，将沐浴露挤在浴球上，摩擦出泡沫，接着抹在身上。
她想，来日方长，现在才刚刚开始。
沈素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正巧，陆妍也刚出来，白皙的长腿上还凝着未干的水珠，顺着腿部曲线缓缓下滑，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抬眸间，沈素的目光落在陆妍洁白无瑕的脸上，她几乎能看见陆妍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
沈素的呼吸一滞，心跳陡然加快，脑海里浮现起四个字——出水芙蓉。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陆妍。
她咽了咽口水，未免失控，她给自己贴好阻隔贴，才走向陆妍，却见陆妍的腺体十分光滑，没有贴阻隔贴。
并且，还散发着淡淡的鸢尾花香。
她目光一凝：“你没有带阻隔贴吗？”
陆妍微微一怔：“对不起，我忘了……我之前在家里的时候都不贴阻隔贴的。”
“好吧，没关系，这里应该还有。”沈素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阻隔贴，递给陆妍，“给，下次别忘了。尤其是出门的时候。”
“谢谢。”陆妍小心翼翼地接过阻隔贴，眼眸中却多了一些不可辨明的情绪。
沈素和陆妍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屋了，有什么事的话叫我，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班。”
“好，晚安。”陆妍也笑着朝她挥挥手。
沈素回到屋子里后，顺手锁上了门。
她琢磨着，这么晚了，应该不会起来上厕所，估计能一觉睡天亮，便锁门了，免得大晚上打扰到陆妍。
这天晚上，沈素又做梦了。
陆妍哭得很伤心，抱着她：“他们都说你不存在，我不信……”
沈素说不出话来，但她听见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嘴里出来：“我在这里，他们是骗你的。”
“真的吗？”陆妍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我会，但是，我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沈素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不自觉地伸手抚摸着陆妍的头发。
陆妍抬眸看向她：“我能帮姐姐做些什么呢？”
“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那道声音一顿，“需要一颗健康的肾，你可以做一下配型吗？”
陆妍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姐姐的身体最重要，如果配型配上了，我愿意把我的肾给你，如果没配上，我也会努力帮你找到的！”
“真好啊……”
画面一转，她看见陆妍躺在手术室里，地上又很多血，然后仪器发出“滴”的一声。
沈素猛地从床上坐起，关掉手机闹铃，大口地喘着气。
她下意识摸了摸旁边，确认没有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昨晚没乱走。
她想起这个梦，结合上个世界的经验，连忙呼叫系统。
系统：在呢亲亲！
沈素：陆妍不是心甘情愿给肾的？
系统：？是心甘情愿！
好吧，陆妍是被骗了，被骗后是心甘情愿给肾，倒也能说通。
沈素放弃继续问这个废物系统。
她再次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梦境，如果她没猜错，梦境的另一个主人是盛苏语，而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上回梁乔死了，她就接手了梁乔的所有记忆，这次是不是也是这样？
沈素低下头，摩挲着自己的手掌，做出一个刀的手势，又轻叹了口气。
算了，沈家还没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这时，敲门声响起。
这屋里除了她们二人，大概不会有第三人，沈素便朝着门的方向说道：“稍等——”
“好。”陆妍垂下眼睫，手从把手上离开，缓缓蹲下来，轻柔地抚摸着跑过来的猫猫。
片刻之后，门开了。
陆妍抱着猫猫，从地上站起来，也许是蹲久了，险些站不稳，幸好沈素伸手扶住了她：“小心。”
沈素眼见着一团红晕浮上陆妍的脸颊，连忙撤回手，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好香啊……”
“我做了香菇瘦肉粥，糖糖要尝一尝吗？如果来不及的话，可以打包去公司。”陆妍将猫猫抱回猫窝，转头看向沈素。
沈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喝粥的话可能有点赶，我记得柜子里有保温盒，我带去公司吧。”
“好。”陆妍去洗了把手，就看见沈素已经自己乘好粥了，而且是两个保温盒。
沈素看向陆妍，笑着说：“可别光顾着我，你也得记得吃饭。”
陆妍微微一怔，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沈素将陆妍送到公司楼下就离开了。
陆妍提着保温盒走进电梯，脑海里不禁浮现昨晚的那个美梦。
她梦见在浴室，她和沈素……
想到这，陆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些愧疚。
沈素拿她当朋友，她却在想这些事，真是……
—
到了办公室，那个嘴碎的Alpha看见陆妍提着早餐过来，冷笑了一声：“哟，该不会是给金主做早餐被拒了吧？”
陆妍原本心情很好，被这么一刺，笑容消失在脸上，冷冷地瞪了Alpha一眼：“你再造谣我有金主，我不介意报警。”
一旁啃着面包的Beta小姐姐连忙缓和气氛：“陆妍，你的早餐好香，是粥吗？”
陆妍嗯了一声。
“好厉害呀，我都不会做饭。”Beta小姐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Alpha应该嘴上不饶人：“不就做个早餐吗？她要是不会当什么Omega？”
Beta小姐姐有些尴尬，然后凑近陆妍：“他就那样，你别放在心上。”
陆妍点点头，打开饭盒，小口地喝起粥来。
这个嘴碎的男Alpha有后台，就算她报警将人抓起来，这个男Alpha大概几天后就会被放出来，而她的工作可能也会因此丢掉。
想到这，陆妍的眼底略过一丝阴霾。
—
这天下午，陆妍准时下班，她站在大厦一楼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那辆熟悉的车，于是打开手机，发现沈素给她的发的消息。
【今晚我有点事，不能来接你了，抱歉。】
这是十分钟前给她发的消息，陆妍连忙回复。
【没关系的，糖糖不用抱歉！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啦！】
沈素秒回。
【想猫猫的话你就直接过去吧，不过今晚我大概是过不去了。】
陆妍回复了个“好”字，便前往公寓，先是去给猫猫铲屎，然后喂食、玩耍，在公寓里等了一会，沈素也没有给她发新的消息，她才回到那个16平的出租屋。
—
“素素有女朋友了吗？”出声的是许茗的Omega母亲。
沈家人和许家人算是世交，两家关系不错，今晚便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沈素瞥了一眼许茗，估摸着是她和父母说了什么，才有了今天这场局。
第43章 闹剧
沈素放下水杯, 笑意盈盈地回答：“有女朋友了。”
沈父沈母惊讶地看向沈素，好像在说，这么快就追到了？
许茗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是谁呀？有机会一起出来见见呗！”
沈素笑着应下：“好呀！”
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出来见, 那就说不准了。
许茗父亲见女儿脸色不对，连忙转移了话题, 随着招牌菜上来, 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沈素放下手机，专心地吃着菜，对于长辈的一些日常问题，也礼貌地回答了。
许茗母亲一开始还以为沈素单身，想着两家人知根知底, 更何况许茗和沈素的信息素匹配度有75%，并不低, 所以她便答应了许茗的请求，撮合两人。
但是知道沈素有女朋友，她便不再多事, 就算做不成亲家, 两家的朋友情谊还是在的, 没必要因为小辈的事伤了感情。
两家人吃完饭后，便笑着各自回去了。
沈素跟着父母一起回去，到了车上, 沈父问道：“你追到人了？匹配度测过了吗？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面对父亲的三连问，沈素如实地摇摇头：“还没，刚才这么说是为了婉拒。”
“原来如此，我说呢, 上回你还说没追上……”沈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事, 慢慢来，下次要是还有这种局，我便不叫你来了，这次是我大意了。”
“谢谢妈妈！”沈素挽上母亲的手，笑着说道。
沈母轻轻拍了拍沈素的手背：“哎，对了，你追人家，今晚的事你得先和人家讲清楚。不然，要是明天有什么新闻爆出来，就不好解释了。”
“有道理。”沈素拿起手机，十分自然地和陆妍聊起今天发生的事。
最后聊天以猫猫表情包结尾。
沈素反复翻开聊天记录，确认陆妍没有生气，这才将手机放下。
但陆妍并没有聊天记录表现得那么平静大方。
她嫉妒许茗。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那些人有的东西，她倾尽全力也难以企及。
如果她位于许茗这个位置就好，她一定会大胆地迈出那一步，就算被拒绝也没关系。
凭着两家的关系，她还是可以见到沈素。
可她不是许茗，只要沈素与她绝交，她便一辈子都见不到沈素了。
她只能稳步向前，无法冒险。
—
第二天下午，沈素将周末晚宴要用到的礼服带到了公寓，大概等到陆妍下班后半小时，陆妍总算是来了。
“先试试礼服，如果不合适，我再让人改一下。”沈素打开礼盒，将礼服递给陆妍。
陆妍小心翼翼地接过质地柔顺的礼服，然后走进了卧室。
沈素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手肘撑在沙发边沿，侧着身子，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沙发。
当卧室门被缓缓打开，身着银白色渐变长裙的陆妍缓缓从里面走出来。
因为没有穿高跟鞋，长裙依然拖地，拖地的部分点缀着耀眼的钻石，犹如夜晚的星空一般摧残。
礼服的腰围也刚刚好，衬得陆妍身材纤细，顺着腰身向上看去，白皙性感的肌肤在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锁骨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沈素不禁咽了咽口水：“这身礼服很适合你。”
陆妍微微提起裙摆，走到沈素身边，弯起眉，笑着说：“你的眼光一向很好。”
说完，她在沈素身边转了一圈：“还有需要改的地方吗？”
沈素打量了一会：“没有，就这样很好，很漂亮。”
“那就好。”陆妍提起裙摆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地将礼服脱下了，传回自己原来的樱粉色小裙子，然后将礼服整齐地叠好，放回礼盒。
等到陆妍从卧室出来，沈素说道：“周六下午15点，我约了化妆师到这边，到时候她会负责你的妆造。”
“让姐姐破费了……”陆妍低下头，“我是不是又给姐姐惹麻烦了？”
沈素从沙发上起来，拉着陆妍的手腕坐在沙发上：“怎么会是惹麻烦呢？你可帮了我大忙！”
“大忙？”陆妍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素。
沈素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是的，大忙，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出席晚宴，我就只能一个人出席，会很孤单的。”
“一个人吗？”陆妍低眸摩挲着自己的指尖，轻声道，“如果姐姐想，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和你一起出席吧？”
沈素温声说道：“可我不想和他们出席。”
“为什么？”陆妍忍不住问道。
沈素伸手拨弄了一下陆妍的碎发，温和地说：“那你希望我和那些人手挽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席一场晚宴吗？”
陆妍下意识应道：“不想……”
看着沈素和别人亲密，她会嫉妒得想发疯。
但她很快就想到了她和沈素只是朋友，朋友之间，怎么能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呢？
明明之前，她想的是，远远看着就好，怎么现在变得越来越贪心了呢？
于是她又补了一句：“我怕你被骗。”
“被骗？为什么我会被骗？”沈素认真地凝望着陆妍的眼眸，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陆妍总觉得这双桃花眼里好像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她忍不住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你是沈家的继承人，S级Alpha，她们会觊觎你能带给她们的利益。”
而她什么也不图，只图人。
“妍妍很聪明。”沈素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这个，我选女伴才会慎之又慎。”
“糖糖这么相信我吗？万一我和她们一样呢？”陆妍试探地问了一句。
沈素没有回答，只是凝望着陆妍的眼眸，反问道：“你会吗？”
“不会。”陆妍轻声说。
她会永远守护她的月亮，至死不渝。
—
周六下午三点
沈素带着化妆师来到了公寓，而陆妍早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到了下午五点，两人出发前往晚宴所在的酒店。
酒店附近停满了车，沈素和陆妍下车后，便让司机师傅先行开走了。
沈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西装，主动挽上陆妍的手，朝着酒店门口走去。
几位摄像师正蹲在门口拍素材，看见宛若一对璧人的两人走来，还没反应过来是谁，便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酒店大堂，有工作人员迎宾。
陆妍看见不远处的同事，脚步一顿，被他们看见她和沈素贴在一起，又该说闲话了。
她不想沈素被说闲话。
沈素注意到她的目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两人走近后，那几位同事顿时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两人将打转。
经理见他们傻愣在那，也顾不得那么多，亲自迎了上去：“原来是沈小姐，请跟我来，我们王总已恭候多时了。”
经理只是淡淡地扫了陆妍一眼，掩下眼底的差异，脸上依然堆满笑意。
三人走到公司晚宴的楼层，沈素开口说道：“经理，你先去忙吧。”
“这……”经理迟疑了片刻。
“对了，洗手间在哪？”沈素问道。
经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给沈素指路：“直走右转便是了。”
“多谢。”沈素微微颔首，带着陆妍走向洗手间。
陆妍凑在沈素耳边，小声地说：“糖糖，你怎么知道我想……”
“这一路上你总是欲言又止，而且自从我带着化妆师过来，你就没去上过洗手间，我便猜到了。”前面有两个台阶，沈素便顺手帮陆妍提起裙摆。
陆妍轻声说了句谢谢。
沈素在卫生间外玩手机，站着等人出来。
好巧不巧，她好像听见有人在议论陆妍。
“你看见陆妍了吗？今天她是不是没来？”
“估计又是陪那个老总喝酒去了吧哈哈哈！”
听到这，沈素开启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我想也是，一个Omega竟然还霸占着项目经理的位置……”
“不过，她金主应该只是玩玩吧？都没有标记呢！”
“我还听说，她和咱们公司的一个股东有一腿……”
“是不是闹翻了？她应该去找新的金主了吧？”
“估计是……”
沈素盯着地上越来越近的影子，眉头紧锁，放下手机，然后抬眸说了四个字：“造谣违法。”
嘴碎的男Alpha被突然出声的沈素吓了一跳：“你谁啊？怎么站在这里！”
男Alpha身边的男Beta打量了沈素几眼，小声说：“我怎么没在公司见过你，不会是从哪里混进来骗吃骗喝的吧？”
沈素冷眼看着他们：“你们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编的吧？”
“编的怎么了？她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了，陆妍是你什么人啊！你怎么这么维护她？该不会……”男Alpha的目光变得猥琐起来。
沈素冷淡地拿起手机：“喂，110吗？”
……
这场闹剧的结果就是这俩男的被扭送公安机关拘留。
CY的总经理听说警察来了，便亲自去找了沈素。
如果陆妍只是他们的员工，这件事当然可以私下处理掉，但他听说陆妍今天是沈素带来的，那这事就不好办。
而且警察一来，记者也闻着味来了，他知道沈家在媒体这一块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沈小姐，这两位员工之后我们公司会辞退的，您看今天的事……”CY总经理试探地问道。
沈素淡淡地说道：“这事和晚宴无关，公事公办就行。”
反正现场笔录她已经做完了，警察也回去了。
之后的事，她就交给沈氏的律师团了。
CY总经理听着沈素的话，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迁怒他们公司就行。
他看了一眼站在沈素身边沉默不语的陆妍，按下心中的诧异，说道：“两位这边请——”
这次，CY总经理亲自领着沈素进晚宴大厅，无数目光落在他们三人身上。
“今晚是贵公司的二十周年庆典，王总还是去忙吧。”沈素笑眯眯地说道。
王总擦了擦额间的汗：“好嘞，两位自便……”
王总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最新新闻，顿时间松了一口气。
最近公司和沈氏的一个分公司有合作，事关千万的项目，他得罪不起。
沈素领着陆妍在角落坐下，拿起一杯西瓜汁，递给她。
陆妍接过西瓜汁，喝了一口，小声说：“糖糖，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沈素笑着说。
陆妍欲言又止地看向沈素，眉眼间凝着担忧。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这样直接在人家搞周年庆的时候报警是不是不太好？”沈素凑近陆妍，轻声说道。
陆妍点了点头，她怕沈素会遭人记恨。
沈素煞有其事地嗯了一声：“是不太好，浪费了一点时间，不然我们早就可以吃上东西。”
说着，沈素将一个蓝莓慕斯递给陆妍：“尝尝？”
陆妍乖巧地接了过来，吃完了才说道：“我还是有点担心你。”
沈素捏了捏陆妍的掌心，笑着说：“别担心，他们正愁那个项目找不到突破点呢……”
事关公司机密，沈素止住了话头，她贴近陆妍笑着说：“而且，我总不能让我的朋友在公司受欺负吧？”
陆妍几乎能清晰的听到沈素的呼吸声，她的心跳止不住地加快，说话声音很轻：“糖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她们是朋友吗？
后面这句话陆妍不敢问出来。
可惜，陆妍说话的时候，音响里正好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
沈素没听清楚，于是贴得更近了些：“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第44章 沾沾运气
陆妍眼眸微闪, 在沈素的耳畔缓缓说道：“没什么，我想说……谢谢你。”
“不客气。”沈素弯起眉，抬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将其别于耳后，似是无意地抚过陆妍的唇瓣。
陆妍只觉得自己心漏跳了一个节拍,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手, 下意识说：“糖糖，我发现你的手特别好看。”
“是吗？”沈素收回手，认真地看了看，眼底蕴着笑意，“谢谢夸奖。”
正在两人耳语之际, 陆妍的余光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脸色微变, 有些紧张地勾住了沈素的小指。
沈素抬眸看去，眉梢轻挑，哟, 盛苏语还没下线呢？
系统：温馨提醒, 该人物对恋爱脑的威胁尚未解除, 请保持警惕！
沈素：难怪……
“听说你们方才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盛苏语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沉着脸说道。
“是吗？”沈素喝了口果汁，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过，我倒是想给小盛总提个醒，公司内部内斗得太厉害，可不是件好事。尤其是将斗争的精力放在毫无意义的事上。”
不仅是CY, 盛家内部也内斗得厉害。
而且盛家有CY公司的股份，虽然不多, 但陆妍在场，盛苏语来参加晚宴这事并不是很让人意外。
“这就不劳沈小姐费心了。”盛苏语目光移向陆妍，目光微沉，“我和我的员工说点事，沈小姐不会介意吧？”
沈素挑了挑眉：“说呗。”反正她是不会走的。
盛苏语见沈素没有回避的意思，咬着牙道：“我们要说点公事，还请沈小姐……”
“呀！”沈素故作惊讶，“这可是下班时间，你们公司这会还要压榨员工，也太不厚道了吧？”
盛苏语一噎：“你……”
陆妍忍不住掩嘴轻笑了一声，怼人的沈素怎么这么“可爱”呢？
她开口说道：“小盛总，如果是公事，可以发我邮箱，如果是私事，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陆妍看向盛苏语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她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甚至连同事都不算，盛苏语又不来公司上班，她只需要适时用脚投票，坐等分红就好。
“小盛总，您还有事吗？”沈素毫不掩饰自己赶人的目光。
盛苏语冷哼一声，举着酒杯离开了这个位置。
见人走了，陆妍松了一口气：“总算走了……”
“说起来，你和盛苏语到底产生过什么纠纷？”沈素慢悠悠地问道，“你之前在网上说的爱人，真的不是她吗？”
陆妍轻声说了一句：“她不配。”
沈素挑了挑眉：“所以那个让你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陆妍挪开自己粘在沈素脸上的目光，垂下眼睫，看着杯中的西瓜汁，“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帮过我很多次。但是我配不上她。”
沈素语气很温柔，但内容却是一针见血：“所以，你和盛苏语互相拿对方当替身？”
陆妍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沈素就这么点了出来。
盛苏语拿她当替身的事，沈素很容易推测出来，但是她把盛苏语当替身的事，沈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看出来什么了？
陆妍不禁呼吸一滞，如果沈素知道她喜欢沈素，还找了个低配版的替身，会怎么样？
“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沈素的语气依然温和，听不出任何生气的意味。
但陆妍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她慎重地点了点头。
只见沈素拿起手机，打开小绿书：“呐，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发过一条动态了？”
陆妍看见沈素翻到的是她半年前发的一条动态——一张随手拍的池塘，池塘里还倒映着月亮，还配了一句文案。
【水中月，终究是假的】
其实，陆妍还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动态。
【她不是你。】
不过，沈素应该没看见。
陆妍抿了抿唇，问道：“只是因为这一条动态，你就看出来了吗？”
沈素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大的脑洞？只不过是结合了你这一年来说的话，还有你对盛苏语的态度。”
“原来是这样……”陆妍松了一口气，没看出来就好，她就怕沈素知道，她会落得和许茗一个下场，甚至还不如她。
“你就不怕因为这水中月，错过了白月光吗？”沈素意有所指地问道。
陆妍低眸道：“白月光是我难以触及的，所以我只能去捞水中月了。”
“如果你的白月光看见你找了一个赝品，不高兴呢？”沈素又问。
陆妍缓缓抬起头，将杯子放在桌上：“那我便不找了，只要她给我一点希望，我可以不顾一切。”
“看来妍妍对那位白月光小姐真是一往情深呢……”沈素单手撑着脑袋，笑吟吟地说道。
陆妍张了张嘴，差点就说出来了。
这时，晚宴的表演开始了，沈素适时地将目光移到台上唱歌的人身上，不再追问。
陆妍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随口问道：“糖糖觉得公司的这场晚宴策划得怎么样？”
“乏善可陈。”沈素喝完杯中的果汁，看向陆妍，“妍妍，你要不要考虑跳槽，以你的能力留在CY，大材小用了吧？”
陆妍眨了眨眼，既然谈到工作，她索性换了个称呼：“小沈总……这是在挖人吗？”
沈素嗯了一声，就算不是沈氏的公司，也不能是盛苏语有投资的CY公司。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挖人，实在不行，就想个办法把盛苏语踢出局。
“可是，我刚才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要和CY合作？就这么挖人真的好吗？”陆妍贴在沈素耳边说道。
“我可没说要和他们合作。”沈素拿了一小块绿豆糕，含进了嘴里，“不过他们领会到什么，我可就说不准了，不过，如果他们给的条件不错，我们这边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CY好歹辉煌过一时。”
经历重组之后，内部人员大换血，内斗不断，大不如前了。
沈素伸手轻轻点了一下陆妍的眉心：“要跳槽趁早跳。”
陆妍无奈地笑了笑：“如果我要跳槽，恐怕得转行了。”
不用陆妍解释，沈素大概就想到了原因——陆妍大概是签了竞业协议。
“等会晚宴结束，你要回去看猫猫吗？”沈素问道。
陆妍点点头：“好啊。”
话音刚落，宴会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唯有中央亮着灯。
陆续有几位打扮漂亮的人走到中央。
沈素也站了起来，拉着有些懵的陆妍走到耀眼的灯光下：“我可以请这位女士跳一支舞吗？”
陆妍的心跳陡然加快，磕磕巴巴地说：“当，当然可以。”
随着舞曲播放，灯光下的人们开始跳舞。
年会的时候也会有舞会的环节，但是陆妍从来不会去跳，一是怕盛苏语误会，二是不会跳。
但是在沈素的牵引下，她的舞步也渐入佳境。
沈素贴在陆妍耳边，提醒了她这些跳舞的人里的关键人物，能解决她们公司的面临的原材料供应问题。
舞曲结束，沈素的手从陆妍腰间抽离，微微俯身，抬起她的一只手，隔着拇指落下一个吻。
明明和沈素的嘴唇没有直接接触，但陆妍还是难以抑制地欣喜若狂。
沈素后退一步，陆妍的手心一空，心好像也跟着沈素飘走了。
沈素莞尔一笑，做了个口型：“加油。”
陆妍连忙回过神来，进入工作状态。
沈素则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继续吃着甜点。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基本不是CY的员工。
两分钟后，陆妍重新回到了沈素的身边。
“怎么样？顺利吗？”沈素递给陆妍一杯果汁。
陆妍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笑着说：“顺利，还有，谢谢你的提醒。”
“举手之劳。”沈素笑了笑，“怎么不坐下来，你一直站着，我的脖子有点酸……”
“对不起，糖糖……”陆妍立即坐下来，手下意识抚上沈素的后颈，“我来给你按摩一下？”
触碰到沈素的阻隔贴时，两人都愣住了。
沈素轻笑一声：“我刚和你开玩笑呢！怎么当真了？”
陆妍红着脸收回手。
此时，台上的主持人点到了陆妍的名字。
现在是颁奖环节，和陆妍连在一起的奖是优秀员工奖。
获奖人员定下后，陆妍就知道里面没有自己。
哪怕她的业绩比那位嘴碎的Alpha好，也比不上那个Alpha的有个股东叔叔的后台。
从那一刻起，她有了离开这个公司的念头，即便她面临的是巨大的沉没成本。
但是，沈素为她出头了，可谓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也有后台了，她又不想走了。
陆妍毕业后便待在这家公司了，多少有点感情，而且在这里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失败者离开？
而且，她一点也不想和沈素变成上下级的关系。
被叫到名字的员工陆陆续续地走上台领奖，陆妍迟疑了一会，她这个奖估计还和沈素有关。
“这是你应得的，去吧。”沈素轻轻拍了拍陆妍的肩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陆妍抿了抿唇，缓缓从位置上起来，昂首挺胸地走到台上领奖。
领完奖，陆妍拿着一张票下来了，她重新坐在沈素身边：“这个好像等会可以抽奖，不过抽奖环节在颁奖环节后面了。”
“没事，现在还早。”沈素看都没看手机上的时间一眼。
倒是陆妍特地看了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陆妍眼波微动，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抽奖券，但愿今晚能中份大奖。
颁奖环节结束，王总又站在台上说了一些套话，这场晚宴便圆满落幕了，接下来就是优秀员工的抽奖环节。
沈素陪着陆妍一同去抽奖，陆妍将手伸进抽奖箱里，目光却一直粘在沈素身上。
见沈素莞尔一笑，陆妍便将碰到的那张纸拿了出来，看见上面的字，微微一怔。
“咦，中了什么？”主持人走过来看了看，“哇，带薪休假一年，头等奖吧？”
陆妍眼皮一跳，她可不觉得是头等奖，要是真的带薪休假一年，这个公司还有她的位置吗？
她举起那张纸，看向朝着这边走过来的王总，开口说道：“王总，这个可以折合现金吗？”
王总笑了笑：“当然可以！项目一组可少不了你这样的优秀员工！”
最后，陆妍的头等奖折合了现金五万。
获奖的员工还得和公司领导合影，沈素便在一旁等着，顺便和司机师傅联系，可以开车过来了。
联系完，沈素放下手机，看见王总拉着陆妍说了点什么，不过，陆妍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敷衍。
沈素慢慢走过去，王总才放人离开，她伸出手，陆妍顺势挽上。
“我们走吧。”陆妍笑吟吟地说道。
沈素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王总，总觉得他应该和陆妍吩咐了什么，但是直到两人回到公寓，陆妍也没提一句关于晚宴的事。
猫猫和木木一样粘人，两人刚进门，就缠了上来。
不过这次，陆妍没有急着抱起猫猫，反而有些迟疑地看向沈素，欲言又止。
沈素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就是……”陆妍抿了抿唇，试探地问道，“我今天运气还不错，中了头等奖，糖糖要不要沾沾运气？”
“好呀！”沈素换上拖鞋，挑了挑眉，“那我要怎么沾呢？抱一抱？牵牵手？或者还有别的？”
第45章 检查报告
陆妍脸颊微红：“抱一抱就好。”
“好。”沈素笑了笑, 十分坦然地给了陆妍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很短暂，陆妍有些意犹未尽，但她又觉得自己该知足。
—
沈素发现最近自己经常做梦。
而且这些梦境大多不太美好。
周日早上六点, 沈素有些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
她忍不住大清早呼叫了系统。
系统：好困啊亲亲怎么了呢？
沈素：这个公寓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怎么一来就做噩梦？
系统：亲亲做什么噩梦了呢？
沈素：好像是进局子了，表演了一场铁窗泪, 后半场梦好像是在精神病院, 还看见病友了反正挺痛苦的。
说起来，就好像是“报复性消费”，上一回忽略了报警这个选项，酿成了一些无可挽回的后果。
这回已经三见警察了，算上梦里的这次, 总共四次。
系统：亲亲稍等一下，系统更新也可能会出bug, 我检查一下。
沈素：我要等多久？
系统：两分钟。
沈素就这样盯着墙上的钟表，过了两分钟就呼叫系统。
系统：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亲亲想先听哪个一个？
沈素揉了揉眉心：好消息吧。
系统：好消息, 找到bug了, 已经修复了。
沈素：那坏消息？
系统：坏消息时，因为发现得比较迟，好像有上个世界的东西穿到这个世界来了。
沈素：？？？你讲清楚, 是什么东西？是活的还是死的？！
系统：目前正在排查中呢！请亲亲耐心等待！
沈素深吸了一口气：不是陆妍吧？
系统：不是。
沈素：那就行。
系统：但是如果恋爱脑小姐和这样东西接触，可能会觉醒一些记忆。
沈素：！！！
沈素立刻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日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缓了一会又问：那我会被影响吗？
系统：不影响，如果你少和盛苏语接触, 可能会好一点。
沈素抬起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对哦，她的梦也可能是前世的盛苏语视角。
所以盛苏语前世最后归宿是精神病院？
也就是说，盛苏语脑子有病？
得出这个结论的沈素非常安详地躺下了，既然盛苏语迟早要进精神病院，那就不用管她了！
系统：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沈素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灵光一现：精神病患者在患病的时候杀人不负刑事责任。
前世陆妍的死与盛苏语脱不了干系，为了让盛苏语免除惩罚，盛家动用多方关系，将盛苏语关进精神病院，等风头过去，再放出来。
真是难搞啊！
此时，敲门声响起。
沈素揉了揉太阳穴，再次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一开门就看见了意料之中的人——陆妍。
陆妍的脸色要比沈素好很多，满面春风，眼底盈满笑意：“糖糖，早上好。”
“早。”沈素打了个哈欠，“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她好像闻到了香味。
陆妍看向餐厅，缓缓说道：“因为今天周日，我们都不用上班，时间充足，所以我做了海鲜排骨粥，现在还没做好，不过糖糖可以先吃点生煎包。”
“嗯？你还会做生煎包？真厉害！”沈素走近餐厅看了一眼，碟子里摆着生煎包，还十分精致地点缀着葱花，“感觉和那家卖生煎包的没差别。”
陆妍弯起眉，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那家店的老板我认识，我是跟她学的。”
“哦？那你的小绿书上还说‘意外的美味’，既然认识，不该是意料之中的美味吗？”沈素拿了两双筷子，将其中一双递给陆妍后坐下，夹了一个生煎包吃，味道果然和那家店很像。
陆妍将醋倒在一个碟子里，端上桌后，坐在沈素对面，慢慢地说道：“我……我六岁之后就成了孤儿，之后一直住在福利院里，那家店的老板常常来福利院看望我。”
沈素的眼眸中略过一丝惊讶，虽然她知道陆妍的身世，但是她没想到陆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陆妍将生煎包沾了沾醋，吃完一个后，接着说：“我每年都会回去一次，看看院长和孩子们，有时候会带点书、衣服。先前那家店因为位置不好，生意也不大好，我就想着帮他们做做营销，没想到真的有用。”
“原来如此。”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妍继续吃着生煎包，脑海里却浮现起昨晚的梦。
梦里，她们也是坐在餐桌上吃饭，然后她主动坐在了沈素的大腿上勾引她。
那是在现实生活中，她根本不敢做的事。
即便那只是一场梦，也足够陆妍回味很久，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餐桌的某个点，如果餐桌是透明的，她就可以看见沈素完美的腿型。
“海鲜粥大概还要十分钟，我还有点事，先走了？”陆妍眨了眨眼，试探地说道。
“我送你？”沈素放下筷子，优雅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出人意料的是，陆妍婉言拒绝了：“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十分钟后粥就好了，不要忘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沈素眼眸微闪，陆妍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
陆妍离开公寓后，按照信息上受到的地址，去了一个自己从没去过的咖啡厅。
她要见的人正在坐在角落等着她。
许茗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本海报，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低眸看书。
日光落在她的肩头，漂亮得宛若画卷中的优雅美人。
作为一个经过培训的Omega，许茗知道自己摆出什么样的造型最好看。
可惜，沈素没有跟来。
许茗抬眸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我还以为沈姐姐会和你一起来呢……”
陆妍没等许茗邀请，兀自坐下，问道：“许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茗拿出一张卡，丢在了桌上：“离开京市，这里的钱你一辈子都赚不到，足够你在其他城市生活。”
陆妍挑了挑眉，顿时觉得之前高看了这个Omega，她悠悠地说道：“你好天真呐……”
之前沈素因为在许茗面前拿她当靶子而道歉，现在许茗这样挑衅她，她不介意将靶子这个角色扮演到底。
她拿起那张卡掂量了几下，丢了回去：“这个套路我早就见识过了。“
早在她和盛苏语“在一起”的时候，盛苏语母亲就给她甩过支票了。
陆妍指节轻扣桌面，眉梢轻挑：“而且，你又以什么资格甩出这张卡呢？万一我和沈素分手后，她非得追我呢？你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许茗被陆妍说得哑口无言，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卡，抿了抿唇，过了半晌才道：“沈姐姐不喜欢别人带着目的接近她。”
陆妍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那你是不是小看了她？她能看出别人带着目的接近她，她会看不出来我？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县城来的C级Omega……”
许茗打量着陆妍：“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那天的陆妍是那样的渺小、自卑，就好像路边的蚂蚁。
陆妍笑了笑：“听你的意思，我应该是变得更好了？”
和沈素接触了那么久，她当然得昂首挺胸，自信一点。
许茗磨磨蹭蹭地收回那张卡，自言自语地说：“算了，就算他们不在意身世，你和沈素的匹配度未必会过关，我又何必现在做这个恶人。”
陆妍不在意地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慢走，不送。”
等到许茗离开咖啡厅，陆妍才给沈素发了个消息。
【帮糖糖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沈素此时正坐在车里，就停下陆妍所在的咖啡厅外。
她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地从咖啡厅走出来的许茗，勾起唇角，低下头回复消息。
【真棒】
陆妍解决完情敌就从咖啡厅出来了，她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坐上公交车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无论是陆妍还是许茗，都没有注意到坐在车里的沈素，大概是因为她开的是一辆新的车。
万万没想到的是，沈素只是去了一趟药店，买了点阻隔贴，刚打开车门，就和盛苏语撞上了。
“哟，换新车了？”盛苏语随意地说道，说着就伸出了手。
沈素拂开了她的手，幽幽地说：“小盛总应该不想随手就撒币十几万吧？”
盛苏语咬着牙道：“什么总不总的，都周末了，就别提工作上的事了。”
“除了工作上的事，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沈素淡淡地扫了盛苏语一眼， “麻烦让让。”
“不想聊聊陆妍吗？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从前是怎么给我当舔狗的吗？”说这话的时候，盛苏语还有些骄傲。
沈素视若无睹地坐下驾驶室，然后转头看了盛苏语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然后带着她的新车绝尘而去。
沈素将车开到家里，正好她父母不在，她便拿走了放在家里那个发丝。
为什么不用新鲜的陆妍头发丝呢？
因为她也没想到能见面得如此频繁，而且，这个头发丝不能就这么放在家里，不如好好用起来。
沈素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装在另一个密封袋里，将两个密封袋送到医院检查匹配度。
信息素是基因决定的，所以检查匹配度只需要用带有宿主DNA的东西就行。
不过，直接用信息素提取液会更加准确一点，但那会比较痛。
再加上沈素经历过摘除腺体的痛苦，导致她现在对腺体很敏感。
她在医院了等了一个小时，终于拿到了检查报告。
第46章 还有这种好事？
如她所料, 两人的匹配度并不高，只有40%，甚至及格线都没到, 这样的报告不能让她的父母看见。
一旦看见，他们很可能会反对她和陆妍的事, 从而对她的计划形成阻碍。
沈素拿着报告走进主任办公室：“邓医生, 我申请重新检测匹配度。”
邓医生是个女Alpha，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抬眸看了沈素一眼，慢慢说道：“你要是不相信这里的设备，我可以把那两份样本送到外国的实验室里检测, 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相信你能承担得起。”
沈素拿出另一份密封袋, 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她坐在邓医生的对面的椅子上：“学姐，你就看在我牵红线的份上帮帮我呗！”
密封袋里的是盛苏语的头发。
刚才, 沈素趁着盛苏语不注意, 扯了一根下来, 就是为了应付现在的情况。
邓医生接过密封袋，推了推眼镜：“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学姐,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下回请你吃饭。”沈素笑着离开办公室。
沈素正式穿过来前，设定里的沈素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人行走这这个社会，怎么能没有人脉？
除了在学校学习, 沈素还干了不少事，比如给邓学姐和一个小学妹牵线搭桥。
当时是举手之劳,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
这天晚上，沈素的邮箱里收到一份加密邮件。
沈素看着邓医生给她发的信息，霎时间在风中凌乱了。
密码是邓学姐和小学妹的恋爱纪念日……好大一口狗粮！淦！
这次的检查报告显示，匹配度有70%，不算很高，但是够用。
但一想到这份检查报告其实是盛苏语和陆妍的，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替身的匹配度竟然比正主更高，真是令人难过。
—
如系统所说，和盛苏语接触后，她做噩梦几率会变大。
这天晚上，沈素又梦见了做梦里，还是在精神病院。
而且解锁了新人物——盛苏语的叔叔盛泽。
“叔叔，怎么是你过来了？我爸妈呢？”盛苏语朝着盛泽身后看去，眉头紧锁，“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苏语，你爸妈去非洲考察的时候，不幸罹难了。所以我来替他们看看你。”盛泽三十出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也许是在梦中，沈素看不清盛泽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好像有一道阴影笼罩住了她。
盛苏语瞳孔一缩，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听医生说，你的精神状态不好，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医生说你可以出来了，我会带你走的。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替你好好打理盛家的那些产业。”盛泽沉声说道。
盛苏语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恐惧弥漫在心间，声音颤抖：“叔叔，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明明没有病啊！我爸妈的事，你也是在骗我对吧？”
“不懂？还是装作不懂？”盛泽推了推眼镜，眼底略过一丝寒光，“以你的本事，败光盛家是迟早的事。兄长眼光不好，选中了你这个草包，我是来纠错的。”
梦境的最后一幕，是盛苏语满怀绝望地看着盛泽离开。
因为是沉浸式体验，沈素也满心的绝望，梦醒之后，沈素悟了。
这个梦好啊……终于有办法对付盛苏语了。
算是个好消息，但是沈素还是顶着略显疲惫的脸去上班了。
到了午休期间，她才补了个觉。
下午，沈素的活就来了，她需要出差，项目还和CY公司有关。
于是这天晚上，两人几乎同时给对方发了消息。
【我要出差】
【我也要去出差】
沈素挑了挑眉，大概猜到了两人要去同一个地方，但还是没有点明。
【一路顺利】
【你也是】
如沈素所料，两人在谈判桌上碰到了。
沈素只是跟着过去考察，她不是谈判的主力，所以有更多的机会观察其他人，以及陆妍。
陆妍升职了，现在已经是项目一组的组长了。
工作时的陆妍好像会发光，自信而笃定，在谈判桌上游刃有余，明明身处劣势，却仿佛胸有成竹。
最终，这项合作意向初步达成，两边的人便约着晚上一起团建，目的地是山上的温泉。
出于避嫌和其他的小心思，陆妍一路上都没有找沈素聊天，但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陆妍先去餐厅吃了自助餐，正当她在想以什么理由偷偷去找沈素的时候，一张卡片放在了她的桌上。
“沈总在等你。”放卡的人很快就走了，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
陆妍拿起那张卡，一股怪异的感觉出现在心头，怎么有点像“偷情”？
下一秒，她就立刻摇了摇头，将这个奇怪的想法赶出脑海。
明明是纯洁的友情，她怎么可以想这种事情呢？
也许沈素是有什么事情找她？
陆妍吃完自助餐，便拿着卡，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找到了沈素所在的房间。
她抬手按下门铃。
大概等了半分钟，映入眼帘的是裹着浴巾的沈素，她的发丝上还沾着水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与身上的水珠融合在了一起。
“进来吧。”沈素错开身，眼底含着一丝笑意。
陆妍咽了咽口水，走了进来，下意识合上了门：“糖糖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一日不见就这么生疏了？”沈素笑着说道，“我怕你不习惯和其他人一起泡温泉，就让人给你送房卡了。”
“糖糖你真好，真体贴。”陆妍挪开自己落在沈素身上的目光，笑着说道。
和陆妍来的人里，有Alpha和Beta，她是唯一一个Omega。
“好好享受一下吧，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光。”沈素推开房间里的第二重门，小院的风景便映入眼帘。
明月倒映在温泉中，水雾像是一层薄纱使得月色都朦胧起来。
温泉旁的木质长凳上放在沈素的衣物。
陆妍凝视着这叠摆放整齐的衣物，脑海里不禁浮现一个画面——沈素是如何脱下衣服，然后走进温泉的。
她就站在沈素身后，看着她重新进入温泉，泉水一点点没过她的腿、胸口。
如果陆妍不在，沈素大概会在下泉水前就把浴巾脱掉，但是她考虑到陆妍的存在，还是裹着浴巾下去了。
直到温泉水没过胸口，她才将浴巾脱下，随意地放在岸边，然后舒适地闭上了眼。
陆妍看着湿重的浴巾，还有沈素白皙的手臂，眸光晦暗不明。
迟迟没有听见水声的沈素缓缓睁开眼，有些疑惑地看着陆妍：“妍妍，怎么不下来？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走神了。”陆妍在温泉边徘徊犹豫了一会，在沈素的对角下脚，慢慢地将自己泡在温泉里，找了个十分正经的话题，来缓解内心的焦躁，“糖糖会不会觉得谈判的时候，我刚才有点凶？”
“不会，你做得很好。将项目交到你的手里，我很放心。”沈素又闭上了眼，语气悠长，但有带着一丝笃定。
陆妍见沈素没有睁眼的意思，便小声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然后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沈素。
隔着重重水雾，陆妍有些看不分明，于是越贴越近，近得几乎能看见沈素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微微上挑的眼尾微微泛红。
还有那微微张开的唇瓣，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
陆妍藏在水下的手微微蜷起，眸光微动。
沈素知道某人在看自己，但她偏偏不睁眼，慢悠悠地问道：“妍妍，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我最近喜欢研究梦境。”
“你喜欢研究这个？”陆妍垂下眼睫，又靠近了一步，“最近没做什么奇怪的梦。”
做的都是美梦。
沈素松了一口气：“好吧，我倒是做了点奇奇怪怪的梦。”
“什么梦？陆妍一不注意贴上了沈素的肩膀，见她没有反应，才安心地与她并肩泡温泉。
“梦见……某人在一个屋子里摆满了我的画像。”沈素缓缓睁开眼，抬起手，单手撑着脑袋，侧头打量着陆妍脸上的表情。
陆妍眨了眨眼，面上看不见任何异样：“某人是谁？”
难道是她未曾谋面的情敌？
沈素挪开目光，缓缓道：“不知道，没看清脸。”
她总觉得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如果小黑屋的那个梦是盛苏语的视角，那就是前世的事。
前世的陆妍根本不可能认识她，也不可能说出那些话。
系统：亲亲别急，已经在检查哪里出了问题了……
沈素也不指望这个废物系统了，反正现在的陆妍不知道上个世界的事就行。
陆妍抬起手，在水面上画着圈圈：“虽然没有做什么诡异的梦，但我做过一些比较日常的梦，比如我们坐在一起吃饭。”
沈素嗯了一声：“确实很日常，而且经常发生。”
泡温泉真是舒服，她又忍不住闭上眼享受了。
“有种说法，梦是现实世界的映射……”陆妍话音一顿，目光落在闭眼的沈素脸上，“梦里可能是现实发生过的事，也可能是有的人求而不得的执念。”
“看来应证了这个说法，我们一起吃饭不就是现实里发生过的事吗？”沈素悠悠地说道。
的确发生过，但是梦里的吃饭和现实里的吃饭还是有所区别的。
陆妍低下头，按捺住内心的蠢蠢欲动：“对了，糖糖明天会回京市吗？”
“我还要在这里考察一段时间。”沈素揉了揉眉心，“等回去了再找你玩。”
“好。”
—
陆妍走的时候，沈素亲自来送，她没有管其他人打量的目光，只是很正常的拍了拍陆妍的肩膀，笑着说：“一路顺风。”
“再见。”陆妍同沈素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和其他同事一起过安检。
在晚宴上送Alpha进局子的事是瞒不住的。
他们都知道陆妍和沈素关系匪浅，满眼好奇，但两人又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他们也不敢多问。
回到公司后的几天，陆妍明显感觉到原来因为她是Omega而看不起她的人态度好转了。
也许是因为她谈成了这个大项目，也可能是因为沈素。
但是不重要了，办公室里少了那个嘴碎的人，她的工作效率都高了不少。
—
沈素考察结束后，沈父给她配了个助理，是个女Alpha，叫郑叶。
她正愁没空调查那位盛泽，就给郑叶开了双倍工资，让她私下调查盛泽。
当然，这些瞒不过沈素父亲。
这天晚上，沈父便暗戳戳地提起了盛家的事：“听说最近盛家内斗得很厉害。”
“这样吗？”沈素挑了挑眉，心想，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