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划船
陆妍今天上衣穿着露肩长款衬衫, 下身穿着牛仔短裤，大半条腿都露在外面。
水流溅到腿上，只是冰冰凉凉的, 陆妍没做出什么反应，但当小船里进水了, 水浸湿了短裤, 潮湿黏腻的不适感沿着肌肤传入脑海。
不适感刺激着肌肤，陆妍下意识站了起来：“嘶，好凉——”
然后下一秒，船动了，陆妍一时没站稳, 幸亏沈素即使拽住了她。
陆妍跌进了沈素的怀里，这下两人的半边身子都湿了。
“没事, 那边有澡堂，我还准备了换洗的衣物。”沈素松开陆妍，温声道。
“还是糖糖想得周到！”陆妍重新在小船上坐好。
渡过刚才那个口子, 眼前是平坦而广阔的溪水, 在同一片的其他人已经开始划船了。
“我们也划船吧, 朝着下一个口子前进！”沈素将一只船桨递给陆妍。
一开始，她们的船在原地打转。
两人磨合了一会，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很快就赶上了前面的人。
渡过下一个口子的时候，又是一个颠簸。
陆妍趁机又钻进了沈素的怀里，船立刻就朝着沈素那边倾斜。
沈素失笑道：“坐好，小心翻船。”
“好。”陆妍连忙坐好, 继续配合沈素划动船桨。
两人划得有些累了，便放下船桨, 任由小船在原地转圈。
沈素长舒了一口气，想起一件事，说道：“明天要不要见见我爸妈？他们说，想商量一下订婚的事。”
陆妍的父母都不在了，他们只能直接和陆妍谈。
“这么快吗？”陆妍总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好像一脚踩在了云端上。
“不愿意吗？那再迟一点也没关系，主要是他们催我。没事，那我再拖拖。”沈素笑眯眯地说道。
“不是不愿意，就是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陆妍抬眸望向两边的青山，有片刻恍惚。
只见沈素笑着伸出了手：“那你打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陆妍扣住沈素的手，飞快地亲了一下沈素的嘴唇：“应该是真的，有软软的触感。那我明天跟你回家！”
“好。”沈素重新拿起船桨，“来，继续划吧。”
陆妍嗯了一声，用力地划动船桨。
她们抵达终点后，将湿透的一次性雨衣脱掉，然后提着沈素提前准备的衣物，去澡堂换洗。
陆妍和沈素分别进了不同的澡堂。
陆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咦，我记得以前这里的澡堂没有帘子遮挡的。”
“啊那岂不是一览无遗？”
“都是女Omega，怕什么？”
陆妍沉默着低着地上流动的水，她走到最里面，拉上帘子。
陆妍很快就换洗完毕了，恰巧，沈素也刚出来。
“你的头发好像有点湿……”沈素牵着陆妍的手来到吹风机处，“我给你吹一吹。”
“好。”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响起，沈素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指腹抚过头皮，温柔极了。
“好了。”沈素顺便帮陆妍重新梳了一下头发，扎了个丸子头。
陆妍牵起沈素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走吧！”
团建结束，两人便回了公寓，一进门，猫猫一如既往地粘了上来。
沈素这才想起，这是个穿越时空的猫。
她沉默了片刻，现在带陆妍换个地方睡觉还来得及吗？
这时，系统出声了：亲亲，其实恋爱脑能不能想起来真的没那么重要，就算她想起来了，那又怎么样呢？
是啊，这个世界的陆妍似乎真的不能拿她怎么办。
顿时间，她松了一口气。
陆妍见沈素愣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声：“糖糖——”
“我在！”沈素连忙回过神来，抱起猫猫，转头看向陆妍，“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陆妍伸手挠了挠猫猫的下巴，笑着说，“总觉得你抱着猫猫和我站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像一家三口。”
沈素煞有其事地看了看陆妍，又低头看了一眼猫猫：“确实挺像，而且猫猫长得像你。”
“那当然。”陆妍弯起眉，“我先去洗个澡，刚才在哪个澡堂只是简单地擦了一下。”
“去吧。”沈素将猫猫抱到猫爬架上，回头一看，陆妍已经进浴室了。
她好像没拿衣服？
沈素眉梢轻挑，也没想着提醒这事。
她做了焖饭，刚按下定时键，就听见陆妍的声音从浴室传来：“糖糖，我好像没拿衣服，你帮我拿一下吧。”
“马上就来。”沈素拿了睡衣走到浴室外，看见门缝里探出来的半截白皙小臂，目光渐凝。
陆妍接过沈素手里的睡衣，指尖轻轻地划过沈素的掌心，酥酥麻麻的，像一片羽毛挠过心间。
沈素倏地圈住陆妍的手腕，轻轻嗅了嗅，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鸢尾花香。
好久没开荤了。
只是开个荤，不标记，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她们的匹配度那么低，她能忍住不标记。
想到这，沈素进了浴室，将睡衣丢进干净的置物篮里。
“糖糖，你怎么进来了？”陆妍故作惊讶地看着她。
沈素擒住陆妍的双手，举过她的头顶，两个人的额头毫无间隙地贴着：“你不是希望我进来吗？”
温热的气息伴着浴室潮湿落在陆妍的嘴边，下一秒，柔软的嘴唇就贴合在一起。
与今天中午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不同，沈素撬开了陆妍的唇齿，炽热的呼吸紧紧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沈素的指腹慢慢地摩挲着光滑还沾了点水的肌肤，从陆妍的尾椎骨一点点向上。
“我刚洗完澡……”趁着喘息的片刻，陆妍的眼底氤氲着雾气，看着可怜巴巴的。
沈素的指腹抚过陆妍微微红肿的嘴唇，轻笑了一声：“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再洗一次。”
密密麻麻的吻如细雨一般落下。
陆妍双手勾住沈素的脖子，与她贴得更近了些，隔着轻薄的衬衫，她几乎能感受到炽烈的心跳。
是真的，不是做梦。
“啊——”
忽然，沈素将人打横抱起。
沈素自己侧坐在洗手台上，陆妍正好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于是她的脸更红了。
她将头埋进了沈素的脖颈间，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沈素轻柔地撩了撩陆妍有些凌乱的头发，将一些细碎的头发别于耳后。
“不可以吗？”陆妍故作凶态，朝着沈素龇牙咧嘴，露出了她的小虎牙。
沈素眸光微沉，堵上了陆妍的嘴。
呼吸交错间，陆妍的手也没闲着，从下到上，解开扣子。
没有任何阻隔，每一寸肌肤亲密接触。
沈素顺手打开淋浴头，温热的水落在浴缸，等到水位差不多了，她将陆妍抱进浴缸。
“一起洗吧。”她望向陆妍，眸中泛起一阵波澜。
陆妍勾住沈素的脖子，微喘着气：“糖糖，标记我吧。”
沈素眸光一闪，说：“等我们订婚之后吧。”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陆妍低下头，舔舐着沈素的锁骨。
“我介意。”沈素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再等一等，好吗？”
她挑起陆妍的下巴，吻住了水润的唇瓣。
陆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她很快就沉沦在温柔的爱意中，将迟疑抛之脑后。
直到水不太热了，沈素才将陆妍从浴缸里捞起。
陆妍就像是抱着树的熊那样，紧紧抱着沈素。
“先下来了吧，我帮你擦干。”沈素拿着浴巾，温声说道。
陆妍低头看了看，声音微哑：“拖鞋呢？地上冷……”
沈素环顾四周，看见拖鞋就在角落，她将一个毛巾丢在脚下：“先踩着毛巾，我去把你的拖鞋拿过来。”
“好。”陆妍有些不情不愿地从沈素身上下来。
沈素走到角落，将拖鞋提起，放到陆妍脚边。
陆妍穿上拖鞋，自己拿过沈素手里的浴巾：“我自己来。”
“好。”沈素失笑道。
“你先出去！”不知道怎么的，陆妍红了眼圈，她低头用浴巾捂住自己，但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怎么了？”沈素有些紧张地上去。
“就是和梦里有点重合了……”陆妍偏过头，抽泣道。
“怎么重合了？”沈素试探地问道。
她得知道陆妍究竟做了哪些梦，她得避开。
陆妍的话里带着哭腔：“你易感期的那几天，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坐的飞机出事故了，可是一觉醒来，你又不在身边，我真的特别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沈素抱住陆妍，一遍遍地说着。
“算了，梦都是假的。”陆妍主动松开沈素，“你先出去看看，我好像听见猫猫叫了几声。”
“好。”沈素收拾好便离开了浴室，一开门，猫猫果然蹲在浴室门外。
沈素轻叹了口气，朝着厨房走去，猫猫也跟了过来。
她停下脚步，转身蹲了下来，看着猫猫圆溜溜的眼睛，低声呢喃：“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喵呜——”
沈素走进厨房，打开电饭煲，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盛好焖饭，端到饭桌上。
陆妍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放在沈素对面的饭碗，轻哼了一声，将碗筷挪到沈素旁边，与沈素并肩而坐。
“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沈素将手按在陆妍伸过来的腿上。
“我还想问你呢！今天烧烤的时候，你说你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不说？”陆妍凑近沈素，抿了抿唇，“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我能瞒你什么事？”沈素眼眸微闪，语气依然温和。
陆妍沉默了片刻，吃了几口焖饭，问道：“你是不是偷偷做过我们俩的匹配度？”
沈素动作一顿，内心松了一口气：“抱歉，当时因为我家里催得紧，我就先做了一些匹配度，好让他们放心。”
“我们的匹配度是多少？能让他们放心？”陆妍好奇地问道。
她始终觉得，一届无依无靠的孤女，还是个C级Omega，怎么能进沈家的门呢？
“我伪造了匹配度报告。”沈素看向陆妍，目光渐凝，低声说道。
陆妍瞳孔一缩，嘴唇轻颤：“所以……是多少？”
“实际上，只有40%。”沈素收回目光，接着吃饭。
“40%……”陆妍顿时觉得饭也不香了，“这是你不敢随意标记我的原因吗？”
“是。”这个回答，沈素是真心的。
上个世界她没有调查清楚就标记了陆妍，最后自己承受割腺体的痛苦。
这次，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陆妍拿着勺子的手一颤，声线也有些抖：“所以，我很难被你引诱进入发情期，也很难帮你度过易感期，是吗？”
沈素沉默了片刻，说道：“没关系的，现在科技很发达，社会上有很多学者都是唯情感论派，这群人致力于跨越信息素匹配度的阻碍，匹配度不是我们的阻碍。”
生死才是。
“但愿吧。”陆妍小口地吃着饭，眉眼间仍然凝着焦灼。
“别想这些了，当下最重要。”沈素语调微扬，笑着说道。
陆妍点了点头：“对，当下最重要。”
可是，都摘下月亮了，她又怎么舍得将人放走呢？
她垂下头，安静地吃着沈素亲手做的饭。
她要更努力一点。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将月亮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
这天晚上，两人相拥而眠。
看似平静，实则同床异梦，一个想着怎么离开，一个想着怎么将人永远留下来。
到了深夜，沈素睡得很沉，而陆妍则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趁着月色，她低眸看着沈素，神色晦暗不明。
她刚做又做了一个梦——
第57章 开摆
梦里的陆妍觉得沈素的死有蹊跷, 怀疑有人要害她。
可最后的调查结果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沈素的死，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甚至贴心地为陆妍准备好了一切。
可是她为什么求死呢？
陆妍想不明白,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沉浸在愧疚里。
她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沈素的异常。
这个梦太痛苦了，她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看着安静地睡在自己身边的沈素, 那颗疯狂跳动的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一场梦……
可她回忆了一下最近关于沈素的梦，总觉得好像能全部连起来似的。
真的只是梦吗？
会不会是前世今生？
陆妍攥紧了拳头，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重蹈覆辙的。
第二天，陆妍就去联系了自己的老同学——一名心理咨询师, 两人约好这个周日做个心理咨询。
不过，这件事陆妍没有直接告诉沈素, 她在犹豫该怎么说。
周六，陆妍跟着沈素再次去见了沈素父母。
主要聊了订婚的一些事宜，时间就定在十月末。
当晚, 她们留宿了。
沈素等到父母都睡了, 才偷偷摸摸地走出房间, 转动陆妍房间的把手，门就开了。
“妍妍？”沈素小心翼翼地合上门。
躺在床上的陆妍也没睡，她翻了个身, 朝着沈素勾了勾手：“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一滴生理性眼泪, 她随手擦掉了。
“我爸妈今晚跟打了鸡血似的，大晚上不睡觉, 跑到影音室看电影，刚刚看完，听到他们卧室的关门声，我才敢进来。”沈素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陆妍眨了眨眼：“反正我们都要结婚了，就算被看见也没什么吧？”
沈素钻进被窝里，环抱住陆妍的腰，低头啄了一口陆妍的颈窝：“确实没什么，总归有基因检测报告结果当借口，但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我怕他们想到匹配度的事。”
“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了呢？”陆妍捧着沈素的脸，在她的嘴角落下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不会的。”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多里，她会守好秘密，订婚结束后几天，她就使用系统给她的礼包。
“如果他们不让我们在一起了，怎么办？”陆妍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还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之前，我把盛苏语当替身的时候，她妈妈就不让我们在一起，甩了支票羞辱我，还有那个许茗，她也这样……”
说着，偌大的泪珠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还有一丝温热的泪珠落在沈素的脖颈上，缓缓下滑，她抬手擦了擦，温声安慰：“我们的事，和盛苏语、许茗她们都没有关系，你和盛苏语的匹配度不低，盛苏语妈妈不愿意接受你是因为门第或是等级。而许茗只是想赶走情敌，你不要把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你真的很好，妍妍。”
“可我真的很不安……”陆妍环住沈素的脖颈，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借机将酝酿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想去做一下心理咨询，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沈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又问道：“好，明天几点？”
陆妍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沈素这么快就答应了，迟疑了片刻，她才说：“下午三点。”
“好，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沈素说道。
她觉得陆妍愿意去做心理咨询是一件好事。
却没想到陆妍的目标是她。
陆妍走进心理咨询室的时候，沈素站在走廊等人，这时，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女Alpha走近，俯身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沈素想了想，估计等会陆妍从里面出来，她们就能走了，于是点了点头。
那位女Alpha又问：“你是来咨询的吗？”
“不是，我是来陪我女朋友做心理咨询的。”沈素礼貌一笑。
“原来如此。”女Alpha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也是陪女朋友来做咨询的，她最近失眠得厉害，你呢？”
“我？我也是陪女朋友来的。”沈素提到陆妍，她的语气温和下来，没刚才那么疏离，“我女朋友有点缺乏安全感，倒是没有失眠。”
女Alpha了然道：“所以，你有点失眠？不然你怎么知道女朋友没有失眠？”
沈素微微一怔，刚才倒是没想到这个角度：“没有，我睡得挺好，只是我女朋友从来没跟我说过失眠这事。所以，我理所当然地以为没有。”
“原来是我误解了。”女Alpha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手机玩了一会。
沈素无意聊天，便翻阅起陆妍的小绿书。
女Alpha大概坐了两分钟后便离开了。
沈素再次抬起头时，陆妍从咨询室里走出来。
“糖糖，要不你也进去看看？”陆妍在沈素身边坐下，试探地问道。
“嗯？”沈素收起手机，有些茫然。
“好吧，我说实话。”陆妍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今天过来的目的，我不是给我自己做心理咨询，是为了你。”
这下，沈素懵了：“给我，为什么？”
“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我回去再和你解释好吗？”陆妍挽上沈素的手，“而且，去心理咨询又不一定是心理存在问题，聊聊天缓解压力也可以呀！”
沈素转念一想，最近她升职了，工作压力确实大了不少，于是她点了点头：“好，那我试试。”
她走进咨询室，眼皮一跳，坐在那的竟是刚才那位Alpha。
“抱歉，刚才没有说实话。一开始陆小姐让我以路人的视角帮您缓解压力，但是效果并不好，所以我还是提议我们进行一次正式的心理咨询。”女Alpha站了起来，伸出手，“你好，我是心理咨询师礼思思。”
“你好。”沈素不在意地笑了笑，在礼思思对面坐下。
—
陆妍坐在原来沈素坐着的位置上，有些不安。
刚才她坐在心理咨询室里面的时候，礼思思进来告诉她，沈素的戒备心很强，很难对陌生人放下防备，回答只是礼貌性的，想以路人身份深入了解她的心理状况比较困难。
于是她就让沈素进来直接和礼思思聊了。
对陌生人有警惕心很正常，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有种异样的违和感……
陆妍有些不安地捏了捏掌心，直到咨询室里的两人笑着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糖糖，我们回家吗？”陆妍探指勾住沈素的小指。
“好。”沈素笑着点点头，转头看向礼思思，“今天和你聊得很开心，再见。”
“再见。”礼思思看着两人走远，笑容消失在脸上，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给陆妍发了消息。
—
沈素和陆妍回到车上，陆妍便开口问道：“糖糖，你生气了吗？”
“我生什么气？”沈素眉梢轻抬，不在意地笑了笑。
“其实我……”陆妍蜷起手指，迟疑了片刻，缓缓道，“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噩梦吗？我梦见你死了……然后我又做了和这个相关的梦，我梦见你的死是你自己做的。”
沈素笑意不减：“所以你觉得我有自毁倾向？然后带我来做心理咨询？”
陆妍点了点头：“我知道因为一个梦做出这样的猜测很荒唐，但我还是担心，想着来看看也好。”
“是啊，只是一个梦，你看我像是会自毁的人吗？”沈素轻笑了一声，“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其实，你的睡眠质量反而要引起重视，你半夜是不是醒来过？”
陆妍嗯了一声，然后低头看了一眼礼思思给她发的消息。
【你女朋友应该没有自毁倾向，恰恰相反，她对生活的态度很乐观，相当健谈，不过对陌生事物确实会有警惕，但经过沟通，我觉得她的警惕是必要且正常的。总而言之，我觉得问题不大，当然，不排除另一种极端情况：她在伪装。】
陆妍抬眸瞥了一眼沈素，心中升起一股疑虑，会是伪装吗？
接着，礼思思又发了一条消息。
【我倒是觉得，更值得关注的人是你自己，你似乎有点焦虑，且缺乏安全感。】
然后礼思思推给了她一个名片。
【这是我的同事，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来找她。】
陆妍微微一愣，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状态，思索片刻后回复了“谢谢”后，便放下了手机。
“可能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有点焦虑吧……”陆妍听了礼思思和沈素的话，怀疑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沈素安抚道：“别想太多，如果觉得疲惫，就请个假，我们出去放松一下？”
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沈素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好啊，我从进公司到现在，都没有请过年假，正好一次性请长一点，我们可以在订婚前好好放松一下！”陆妍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笑意盈盈地望向沈素。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素弯起眉，笑着说道。
她启动汽车，朝着公寓的方向开去。
回到家，两人在沙发上玩闹了一会，猫猫企图加入她们，但是被无情拒绝了。
沈素将人打横抱起，陆妍故作羞赧：“哎呀，猫猫还在这里看着呢！”
“没事，它还是个孩子。”沈素吧唧一口亲在了陆妍的脸颊上。
她想开了，既然只是梦，就随它去吧。反正这个世界的任务快要完成了。
简而言之，就是开摆。
孤苦无依的猫猫望着紧闭的卧室门，和里面传来的暧昧声音，一脸迷茫地趴下。
第58章 旅游
沈素和陆妍将订婚宴交由专业人士策划, 她们只需要提供宾客名单、想要的订婚宴风格以及沟通细节。
于是，在十月初，两人一齐请了长假。
第一站是雪山。
她们先是去滑雪。
陆妍是个纯新手, 需要沈素手把手教导，其中不乏肢体接触。
沈素时常觉得陆妍这么聪明应该已经学会了, 可是她看着陆妍懵懂漂亮的眼眸, 便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更加详细耐心地去教陆妍。
两人做好准备后，在起点处相视一笑，然后出发。
沈素率先到达终点，等到陆妍也来了, 帮着她脱下防护装备。
“姐姐，我滑得怎么样？没有丢你的脸吧？”陆妍扬起下巴, 语调轻快。
“给我长脸了！”沈素笑着轻轻刮了一下陆妍的鼻间，忍不住问道，“以前真的没学过吗？划得很好, 一点也不像新手！”
陆妍羞赧一笑：“只在网上学过一点点！我不打无准备之仗, 肯定会提前找资料看看的。不过, 主要糖糖教得好！”
“那我教得这么好，就没有奖励？”沈素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陆妍当然看出来沈素在索吻, 但她偏偏不顺她的意，没有亲在脸颊上，直接冲着嘴柔软的嘴唇去。
“好软好甜呀！”陆妍只是浅尝辄止了一番，眼底便盈满了笑意。
“就尝了这么一会, 恐怕尝不出味道吧？不如回酒店，好好品鉴一番？”沈素的食指轻轻擦过陆妍的嘴角, 笑吟吟地说道。
陆妍舔了舔沈素的食指：“好呀！”
两人手挽着手，回酒店吃了自助。
吃完饭，两人便去泡了温泉。
这次的是情侣温泉，酒店准备的东西很齐全，该有的都有了。
晚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温泉上还漂着樱粉色的不知名花瓣。
两人贴得很近，陆妍捻起一片花瓣，眼珠一转，放花瓣放在沈素的肩头，笑吟吟地说：“真好看，衬得糖糖更白了。”
说着，陆妍环住了沈素的腰，嘴唇印在那片花瓣上，然后慢慢地挪开。
细密的吻落在沈素的肩头，然后是锁骨，最后停在水面上的那片肌肤。
“再往下，可就要沉进水里了。”沈素微喘着气，手指穿进陆妍的头发间，无意识地把玩起来。
陆妍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沉了下去，隔着温泉，吻在了最柔软的地方。
听到水面上传来的一声喘息，她立刻浮上来，双手勾住沈素的脖子，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背后，她靠在沈素的肩窝间，话语间带着一□□惑：“标记我吧，除了你，不会再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沈素凝视着陆妍沾着水珠的睫毛，看着实在诱人，她的内心有一瞬动摇。
其实也不是不能标记，而且，S级的标记确实比较稳妥，但前提是，沈素得再摘一遍腺体。
由于陆妍偶尔会有上个世界的记忆，那摘除腺体这事风险就比较大了。
沈素眼眸微闪，用一个炽热的吻堵住了陆妍的话。
……
两人在温泉里折腾了一会，最后沈素将趴在自己肩头的陆妍抱到床上，非常耐心地吹干她的头发。
吹干后，沈素起身将吹风机放回原位，低头一看，陆妍又环住了她的腰，小虎牙抵在她的腺体处。
有点痒。
“想咬吗？”沈素迟疑了片刻，问道。
陆妍眼前一亮：“可以吗？”
“可以。”沈素嗯了一声，总归Omega不能标记她，只是表个态的事。
结果，陆妍还真咬下了下去，沈素倒吸一口凉气。
沈素一个转身，将陆妍推倒在床上：“刚才在温泉里，是不是没尽兴？”
“有点，毕竟不能在水底待太久，有些地方没亲够。”
“哪里没亲够？”沈素抓着陆妍的手，“是这里吗？”
掌心是一片柔软，陆妍的脸越来越红。
沈素俯身含住了陆妍的唇瓣。
陆妍很快做出一个更加热烈的回应。
……
第二天，陆妍睁开眼，目光落在沈素的腺体上，被她咬出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啄了一口，然后就听见了沈素的轻笑：“醒了？”
沈素转了个身，手肘撑在枕头上，手掌支起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陆妍。
陆妍将脸埋进沈素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糖糖是什么时候醒的？身上好香，不是你信息素的味道，这是什么味道……”
“可能是酒店给的沐浴露的味道？”沈素轻嗅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好像是留有一股香气。
陆妍轻哼了一声：“没有你的信息素好闻。”
沈素笑着揉了揉陆妍的脑袋：“先起来吧。”
两人洗漱完，便去酒店自助餐厅吃了早餐。
“昨晚深夜下了一场雪，山路好像被封住了。”路过的服务员这样说道，“信号都断了……”
两人同时看向窗外，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看来计划有变？”沈素无奈地笑了笑。
原本她们是打算今天就去下一个地方的。
“那就多待一天，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都没事。”陆妍牵住沈素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我就是有点担心……”沈素放下刀叉，微眯双眸，“又是封路，又是没信号，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但是来之前我还特意看了，天气预报没有说这几天会下雪……”陆妍抿了抿唇，“应该不会有事吧？”
“这场雪来得突然，希望接下来几天不要再下大雪了。不然，连续封路几天，没有信号，接下来甚至会断水断电，届时……”沈素的眉宇间凝着隐忧。
陆妍默默祈祷：“但愿山路能早点通……”
这天晚上八点多，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
这时，沈素正待在床上看杂志，陆妍在浴室里。
“啪嗒——”
浴室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妍妍？”突然的黑暗让沈素有些不适应，她揉了揉眉心，将杂志丢到一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穿上拖鞋，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你还好吗？”
陆妍没有回应。
沈素觉得不太对劲，连忙打开浴室的门，结果看见陆妍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灯光照亮了浴室，陆妍抬头看向沈素，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了？别害怕，我在这里。”沈素看了一眼地上被打碎的玻璃瓶，先用扫把扫到角落，然后走过去，将陆妍打横抱起，走出浴室。
回到卧室，陆妍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沈素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卧室里的光线才不至于太暗。
“抱我……”陆妍朝着沈素张开双手，眼里氤氲着水雾，委屈巴巴的，声音还微微颤抖。
“好。”沈素将人拥入怀中，轻柔地抚摸着陆妍的背，“别怕。”
“我以前不会怕的。”陆妍贴在沈素的胸口，听到有力的心跳声，惶恐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是因为盛苏语吗？”沈素眸光一沉，“因为她的行为，你开始害怕封闭幽暗的环境？”
“可能是吧？”陆妍小啄了一口沈素露在浴巾外的肌肤，“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转移注意力吧？”
沈素了然，伸手关掉手机手电筒的灯，轻轻地捏住陆妍的下巴：“那你说夜黑风高，适合做点什么事呢？”
“让我想想……”陆妍煞有其事地思索了片刻，舔了舔嘴唇， “要不上网搜一下晚上适合做什么？呀！好像断网了！那怎么办呢？”
沈素挑了挑眉：“那就睡觉。”
“好呀！我要和糖糖一起睡觉觉！”说着，陆妍抢先吻住了沈素。
沈素扣住陆妍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里响起暧昧的喘息和可疑的水声。
……
所幸，她们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第二天，天气晴好，信号、电全部恢复了。
手机里弹出来很多消息，两人一一回复，报了平安后，才去往下一站。
下一站也是山，不过不是雪山，是青山。
山里空气很好，两人便不紧不慢地爬山，累了就歇一会。
即便这样，她们爬到山顶的时候还是累得气喘吁吁。
沈素便小跑过去买了两只冰棍，其中一只递给了陆妍。
“小卖部雪糕卖得很快，只剩这个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沈素以为陆妍会说喜欢的。
陆妍却没有立即回应，微微出神：“我记得小的时候，家里没什么钱，我的奶奶会给我钱，让我去买雪糕，当时，她给了我两个五毛钱硬币。我本来想买那个一块钱的雪糕，当时比较矮，五毛钱掉进了冰柜里，我又不好意思叫人，就买了个五毛钱的冰棍。”
“山顶卖的冰棍是会贵一点，这个冰棍要三块钱呢！”沈素咬下一口，冰冰凉凉很舒服。
陆妍嗯了一声：“其实过了那么多年，冰棍早就涨价了，我记得现在这个冰棍的零售价好像也是一块钱。如果那个时候也是这个价，我恐怕只能空手拿着五毛钱回家了。”
“所以，小时候的你没有和奶奶坦白丢了五毛钱？”沈素含糊地问道。
陆妍咬了一口冰棍，咬碎后，冰棍很快就在唇齿间化开，冰凉中带着一丝甜蜜。
“是啊，花钱买一块钱的冰棍，奶奶不会那么心疼，但如果是丢了一块钱，她会很心疼的。”陆妍缓缓说道。
沈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正常，花钱买到等价的东西，是你情我愿，谈不上心疼。丢了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谁都会心疼的。我小时候一不注意丢了压岁钱，都觉得心疼，虽然我爸妈给我补上了，但是丢掉了就是丢掉了，除非找回来，不然，那种心痛是难以磨灭的。”
虽然补上了，她也挨了一顿打——这是现实世界里发生的事。
她想，如果是这个世界的父母，大概还会安慰她吧？
“真好。”陆妍忍不住想，如果她的爸爸妈妈还在，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如果你奶奶知道你丢了五毛钱，会怪你吗？”沈素好奇地问道。
陆妍弯着眉，笑容恬淡，语气却十分笃定：“不会。”
“这么确定？”沈素挑了挑眉。
“虽然我没说，但是我奶奶肯定知道那个冰棍的价格。她知道我喜欢吃的雪糕卖一块钱，所以才给了我一块钱，但是看见我买回来的却是另一个冰棍，她可能会觉得我有了新欢，会去超市问，一问就知道这个冰棍多少钱了。”陆妍又咬了一口手中的冰棍。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沈素望向陆妍含笑的眼眸，也被这份温情感染到。
“她不仅什么也没说，还偷偷多塞了点钱给我。她怕我买不到喜欢的东西。”陆妍偏过头，放下已经吃干净的冰棍，眼圈微红，“可是，她在我六岁那年就去世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沈素略微有些出神，那个时候的陆妍，还是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糖糖，你是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吧？”陆妍揪了揪沈素的衣角，试探地问道。
“还在想那个梦吗？梦是假的，而我是真实的，我就在这里。”沈素眼眸微闪，伸手将陆妍手里的垃圾拿过来，一起丢掉。
沈素丢完垃圾后，陆妍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我们去寺院里拜一拜吧？”
“好。”沈素跟着陆妍走进香火旺盛的寺院。
陆妍无比虔诚着上香、
沈素也有样学样，她双手合十，望着金身佛像，在心中默念：愿陆妍平安顺遂，幸福安康。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山顶的寺院出来，坐在山顶的长椅上。
沈素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陆妍眨了眨眼，笑着说。
她希望沈素能长命百岁，能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好吧。”沈素无奈地笑了笑，她想，应该是希望两人能一直在一起吧？
可惜，这个愿望终究要落空了。
两人闲坐了一会，便去吃了素斋。
吃完后，她们又在山顶闲逛了一会，拍了几张风景照，才慢悠悠地下山。
第三站是海边。
沙滩是金黄色的，海是碧蓝的。
还有一些小螃蟹在沙滩上“横行霸道”。
两人一前一后，踩着沙子，忽然沈素停了下来。
“海风好舒服——”沈素惬意地张开双臂，陆妍则从身后抱住她，亲昵地蹭了蹭。
陆妍突然想起一部经典影片，忍不住问道：“糖糖，如果我们陷入一个绝境，要么活一个，要么一起死，你会怎么选？”
第59章 回来
“我吗？”沈素想说, 希望陆妍能活下去，但她想起上回心理咨询的事，犹豫了片刻, 说：“我希望能有一个人活下去，比起殉情, 我更希望这段感情能够被珍视、怀念, 多年以后，还会有人记得这些美好。”
陆妍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希望她在寺院里许下的愿望能够成真。
两人蹲了下来，拿起在小卖部买的儿童玩具，堆起城堡。
她们在城堡前拍了个合照。
在海边漫步至夕阳西下，两人才慢悠悠地离开, 找到当地比较有名的一家海鲜大排档。
海鲜很新鲜，而且正是梭子蟹最繁盛的季节, 两人点了清蒸梭子蟹，十分鲜美。
吃饱喝足的两人回到酒店，站在窗边, 能看见波澜壮阔的海景, 很漂亮。
“下一站去哪？”陆妍被沈素抱着亲了好一会, 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玻璃。
沈素顺手拉上窗帘，思索了片刻，说道：“去看看人文吧？博物馆或是美术馆。”
“好。”陆妍撩了撩沈素的头发, 将发丝在手指上绕圈，“美术馆应该不会碰上你的熟人吧？比如青梅竹马什么的？”
沈素噗嗤一笑，轻轻点了一下陆妍的眉心：“怎么还吃上陈年醋了？”
“我听说你那个青梅竹马就在国外呢！她又是个画画的，万一碰上了呢？”陆妍轻哼了一声, 偏过头去，不让沈素亲。
“那就不去美术馆。”沈素亲了一口陆妍的侧脸, “你想去哪？我都听你的？”
“我们俩，去哪都行……”陆妍盘住沈素的腰，紧紧抱着她。
“那现在想在哪？”沈素在陆妍的额头轻轻落下了一个吻，“这里，还是那里？”
“床上吧，这边有点凉。”陆妍抬起头，舔舐着沈素的纤长白皙的脖颈，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
……
第二天中午，两人才起床，前往下一站。
博物馆需要提前预约，而且排队的人比较多，
两人因为早上在酒店耽误了一会，到第四站已经下午两点了，所以错过了预约的时间，而且就算过去了，排个队，估计很快就到闭馆时间了，她们便先去酒店休息了。
沈素趴在床上重新预约了明天下午去博物馆，至于明天早上，看看能不能起床，起床了再安排一下。
这时，陆妍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了。
沈素有种直觉，明天大概是起不来了。
……
不出所料，她们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沈素倒是能起床，但是陆妍哼哼唧唧地不肯下床，还缠着沈素不让她下床。
直到陆妍自己肚子饿了，两人才出门找了条小街逛吃。
到了下午，两人在预约的时间段之前就去博物馆前排队了。
队伍和想象中的一样长。
两人便一边排队一边聊起小时候的事。
其实沈素的记忆比较模糊，回忆起来比较费脑子，大多数时候都是陆妍在说。
说她和奶奶的事，说福利院里的事。
沈素将保温杯递给陆妍：“先喝口水吧，润润嗓子。”
陆妍嗯了一声，小口喝着水：“你呢？除了上次跟我说的丢压岁钱，好像很少听你提起你小时候的事？”
“我啊……”沈素差点就说自己从小就参加各种兴趣班的事了，但她一想，这个世界的她可是个咸鱼。
“什么？”陆妍拧好保温杯，放回背包里，好奇地凑上去。
沈素笼统地说了一句：“记不清了，就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有什么有趣的事吗？”陆妍眨了眨眼，期待地看着她。
沈素想了想：“我想起了一件事，小的时候，我父母有时候不在家，我又喜欢自己弄些好吃的东西。我想做个酱油炒饭，结果用生米炒，水也没加，最后炒饭硬得难以下嘴。”
然后她就被妈妈骂了。
“原来现在厨艺那么好的糖糖，也有黑暗料理的黑历史呀？”陆妍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是啊……”沈素揉了揉陆妍的脑袋。
队伍在缓慢地前进，两人终于排到了，走进了博物馆。
走进馆内，第一个感觉就是大气。
她们慢慢地逛着，逛到临近闭馆的点，才走进文创店，买了些礼品，准备带回去。
毕竟，这是她们的最后一站了。
—
两日后，两人拎着礼物先回了沈宅。
四人吃了顿饭，聊起雪封山路的事，沈母还觉得惊魂未定：“当时，我们看到了当地的新闻，又联系不上你们，都已经准备好派直升机来接你们了。”
“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放宽心！”沈素笑着安慰道。
沈父一边给沈母剥虾，一边说：“对对对，这不是都回来了吗？别想这些，改天我们去滑雪，我肯定看好天气。”
沈素：……合理怀疑在拉踩。
陆妍帮着解释道：“其实我们提前看好天气了，天气预报上没说会下雪。”
“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没办法。”沈父呵呵笑着，继续剥虾，“你们订婚的事安排得怎么样？”
沈素：“有序安排中。”
“那就好。”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饭，便去庭院里散了散步，到了八点多，才回到各自的房间。
沈素又偷偷进了陆妍的房间。
不过，两人什么也没做，只是盖棉被纯聊天。
“你想回福利院看一下吗？”沈素问道。
买礼品的时候，她特地多买了几份。
陆妍却摇了摇头：“我之前去过，那家福利院已经关掉了。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院长，她现在住在疗养院。”
“好，不过，可能要等到周末了。”请了个小长假，累积了不少工作。
“我也是。”陆妍无奈地笑了笑。
—
周六
两人将买的文创礼品放进车里，然后去顺路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在隔壁的水果店买了点时令水果。
沈素见到陆妍口中的院长的时候，她花园里看鲜花。
“院长——”陆妍满眼笑意地朝着院长挥了挥手。
院长是个女Beta，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腿脚不太好，所以坐在轮椅上。
“妍妍来了？”院长笑容慈祥地朝着陆妍招了招手，“快过来让我看看——”
陆妍走到在院长面前：“院长，最近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院长笑着说，抬头看向站在陆妍身后的沈素，“这位是……”
沈素将手中的鲜花递上前：“院长好，我是妍妍的Alpha沈素，十多天后就是我们的订婚宴，您有空来参加吗？”
“谢谢。”院长笑着接过花，欢喜地嗅了嗅，想起沈素的邀请，微微一顿，“我吗？可我腿脚不太方便……”
她知道沈素是谁——京市沈家的独女，S级Alpha。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陆妍。
沈素温声说道：“这个不碍事，到时候，我们会让人来接您的。”
“是啊院长！”陆妍笑着挽上沈素的手，“您要是不来，我会觉得遗憾的，这可是一生一次的订婚，您就答应我吧！”
院长见两人如此亲密，便笑着应下：“好。”
“太阳有些大了，我推您去亭子下纳凉吧？”沈素问道。
院长点点头：“好，那就麻烦小沈了。”
陆妍则是陪院长聊天，聊的基本是福利院里发生的那些事。
沈素基本都听过了，所以只是安静地陪伴。
临近饭点，院长也没有留她们：“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再去逛逛。”
陆妍知道院长是不想麻烦她们，但是说：“正好到饭点了，那我们把您推到食堂再走吧？”
“也行。”
临走前，陆妍凑在院长耳边说：“院长，你就安心来吧，我们一切都会准备好的，你只要等着吃喜糖就行。”
院长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她……对你好吗？”
沈素正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朝着两人莞尔一笑。
“好，她特别好。”陆妍也笑了。
“哎，我记得很久之前，你跟我说过，有个喜欢的人，但是你追不到，该不会就是她吧？”院长至今仍记得陆妍眼底的笃定。
陆妍笑着说：“是啊，我运气真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院长总算放心了，“去吧，你的订婚宴，我一定会去的。”
沈素与陆妍异口同声道：“院长再见——”
“下次见。”
离开疗养院的时候，陆妍还有些怅然，不过，走进餐厅后，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享受美食了。
随着订婚宴的日期越来越近，陆妍心底那份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想，可能真的是自己太焦虑了，于是去做了一次心理咨询。
第60章 第二个世界结束
陆妍去做完心理咨询后, 有好几天没有做沈素相关的梦。
她便以为那些梦，真的是因为自己太焦虑了。
陆妍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问题竟然会出现在一只狸花猫身上。
陆妍去做心理咨询前，沈素就和她商量着把猫猫送去父母家养几天, 毕竟他们馋很久了，而且她们最近实在是忙, 总是请别人来喂也没那么放心。
订婚宴当天, 京市酒店附近的停车场几乎停满了，满城的人都知道沈家的S级Alpha要订婚了。
许多人不敢置信——
“怎么会娶一个平平无奇的C级Omega啊？”
沈素当然不会让这些不太好的言论传到陆妍耳朵里，于是安排了“水军”。
水军：“那位陆小姐可一点都不普通，年纪轻轻，就是CY的项目组长了！”
“我怎么听说那个Omega和盛家那个踩缝纫机的有点瓜葛？”
水军：“那个裁缝机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从来没听说过沈小姐身边出现过Omega, 这个陆妍肯定手段高明！”
水军：“其实，是沈素倒追的。”
院长听到“水军”这话的时候, 有些惊讶，但是看向沈素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沈素十分满意地看着台下宾客看向陆妍时的敬重目光。
就是要这个效果。
虽然只是订婚宴，但是规格不比婚宴差。
当陆妍看见沈素单膝下跪, 拿出钻戒的时候, 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陆妍, 你愿意成为沈素的伴侣吗？”
“我愿意。”
沈素小心翼翼地给陆妍戴上戒指，然后两人在诸多目光下浅吻了一下。
陆妍想，如果这是一场梦, 那就永远都不要醒了。
—
订婚宴结束后，两人都喝了点酒，被司机送回了公寓。
两人进门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陆妍有点喝迷糊了：“猫猫呢？它怎么不出来迎接我们？”
沈素一把抱起陆妍, 贴着她的侧颈道：“猫猫在爸妈那，今晚, 我们可以尽兴，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们。”
陆妍轻哼了一声，声音像极了小奶猫，黏黏糊糊的。
她们先在沙发上打闹了一会，直至出了汗，沈素才将陆妍抱去浴室洗澡。
随着淋浴头的热水不断流下，温热的气随着蒸腾的雾气渐渐散开，浴室的温度越来越高。
“水有点热……”
沈素腾出一只手来关掉淋浴头：“这样呢？”
陆妍含糊地应了一声，瞥了一眼镜子：“现在刚刚好。”
她松开环抱着沈素的手，转了个身，将自己湿透了的长发撩到前面，将腺体暴露在沈素眼前：“现在你可以无所顾忌地标记我了。”
沈素微微张嘴，目光渐凝，但她还是忍住了，可是她找不到理由。
原本，她是打算订婚宴当天死遁的。
但是后来，她邀请了那位院长，她想，应该给陆妍一个完整的订婚宴。
“怎么了？”见沈素有些迟疑，陆妍面露疑惑。
沈素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她在想，该怎么打消陆妍的疑虑。
于是，她开口说：“标记这事，我想等到结婚后。”
陆妍转过头，眉头紧锁：“可你上回说订婚之后……糖糖，你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被质疑不行的沈素一股热血涌上脑门，但她意识到这是激将法，于是缓了口气道：“最近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说我的信息素有点紊乱，让我近期不要标记Omega，可能会影响到Omega。”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和我说？”陆妍皱了皱眉。
沈素信口胡诌：“昨天拿到的报告，不过，过几天就好，可能是之前诱导剂导致的后遗症。”
“那到时候我再和你去一趟医院吧。”陆妍缠着沈素的腰，双手勾住她的脖子。
“好。”语罢，沈素又吻住了陆妍，免得她再追究这件事。
……
深夜，沈素难得失眠了。
睡不着的她开始呼叫系统。
系统：在呢亲亲……
沈素：那个……一百种死法体验礼包靠谱吗？
系统：靠谱，保证能让人觉得这是个意外！宿主要选一选吗？
沈素琢磨着反正没事情做，于是点了点头。
她的脑海里一下子涌进了许多内容，看得她心惊胆战，更睡不着了。
沈素：死前记得屏蔽痛感！
系统：放心，亲亲！
沈素看了一会：这个当街被歹徒捅死，这个歹徒是哪里来的？
系统：我们会捏出一个歹徒人设滴，放心，这个人物有完整的人设，不会让人怀疑你是买凶杀死自己的！
沈素：那就这么办了！
系统：那需要恋爱脑在场的时候捅吗？
沈素：需要，我还有遗言要和她说说。
系统：好的，后天就可以随时安排啦！
沈素点了点头，闭上眼，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睡着。
第二天，两人都起得很晚，一个是因为被折腾得太累了，一个是因为没睡好。
不过，陆妍理所当然地以为沈素也是因为昨晚“操劳过度”，于是亲自熬制了排骨汤。
沈素一边喝着汤，一边在想，明天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将陆妍自然地约出去呢？
去医院？
可是那什么信息素紊乱的事是她编的，一去就暴露了。
而且，学姐未必会帮她伪造这份病例。
“想什么？”陆妍见沈素愣在那不喝汤，出声问道。
“没，我们的假正好到明天结束，我在想，明天我们怎么过。”距离这次世界结束只剩两天了，但愿一切顺利。
系统：亲亲，不要担心啦，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妍双手按在沈素的肩膀上，力度刚刚好地给她按摩：“去看电影吗？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去过电影院。”
“是哦……”沈素在现实世界里去过太多次电影院了，很多暧昧对象都会约她去看电影，所以，她很自然地将这个选项忽略了。
陆妍坐了下来，打开手机：“你想看什么类型的电影？爱情片、悬疑片、喜剧片、动画片，最近都有。”
沈素想了想，说道：“动画片吧。”
陆妍翻看了一会，点了点头：“好，我看这个口碑还不错，那我订票了？”
“可以，定明天吧。”等电影看完，一切都结束了。
陆妍放下手机，环住沈素的脖子：“那今天呢？我们做什么？”
沈素思索了片刻：“做点甜品？”
“好呀！我都好久没动手了。”陆妍期待地搓了搓手，“我看冰箱里没有什么材料了，我们先去逛超市，买点食材吧？”
“好。”沈素喝完陆妍熬的排骨汤后，收拾了一下，便陪着陆妍去不远处的超市买食材了。
两人买了棉花糖、水果冻干、小饼干、奶粉、黄油，拿到家就开始做雪花酥了。
不一会，厨房里满是奶香味。
她们将做好的雪花酥切成小块，分装到密封袋里，估计能吃很久。
至于晚餐，两人便简单地煎了饺子吃。
一天便这样短暂地过去了。
这天晚上，沈素又失眠了。
系统：亲亲，不要担心，本系统觉得你只要在临死前让恋爱脑小姐好好活着，她一定会听你话的。
沈素：我知道，只是我在思考一件事，恋爱脑真的被拯救了吗？好像只是从一种痛苦里挣扎出来跳进另一个坑里。
系统：只要恋爱脑小姐不重蹈覆辙，为爱情付出生命，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沈素暗暗下决心，下次不谈恋爱了！
不谈恋爱，她可以享受暧昧期的快乐，谈了，她得负责。
负责这件事会给她带来压力。
系统：亲亲自己决定就好啦，只要能完成任务就可以！
最后一天，两人穿了情侣装出门，看了一个3D动画电影。
沈素想着死遁的事，半点没看进去。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终于结束，两人摘下3D眼镜，手牵着手走出电影院。
这时，系统出声了：请宿主做好准备，歹徒两分钟后抵达。
沈素不自觉地握紧了陆妍的手：“我们就在这个街上逛一逛吧。”
“好呀。”陆妍笑容灿烂，“刚才那个电影的女主建模好漂亮！”
“确实不错。”沈素看见路边有个卖花的小姐姐，走了上去，买了一束花，递给陆妍，“送给你的。”
最后一束花。
陆妍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消失了——
鲜血从沈素的嘴角缓缓流下，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刀，捅进了沈素的胸口。
路人尖叫出声：“杀人了——”
有人报警，有人叫救护车，也有人吓到到处乱窜，场面乱成一团。
而“事故中心”就仿佛静止了一样。
陆妍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沈素虽然屏蔽了痛感，但看见陆妍惊慌的样子，她还是有些难过。
身后的歹徒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松开手，拔腿就跑。
陆妍深深地看了一眼歹徒，将这个人的脸刻入脑海，但她并没有追上去。
她扶住摇摇欲坠的沈素，颤声道：“你不会有事的，不要闭眼……救护车很快就会来了。”
“来不及了……”沈素摇了摇头，伸手抚过陆妍的脸颊，拭去晶莹的泪珠，“妍妍，对不起，我不能陪着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陆妍一遍遍地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沈素还想再亲一亲陆妍，但想起自己嘴角的血，还是忍住了：“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幸福。”
力量一点点地流逝，沈素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眼前一黑，耳边仍有陆妍的呼唤声。
随着“滴——”的一声，她缓缓睁开眼，是那个纯黑空间。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请选择是否要查看后续】
沈素摇了摇头，但还是问了一嘴：“那个歹徒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他的设定是反社会人格，生活不顺，打光棍，看见路上有一对恩爱情侣，于是恶从胆边生，去超市买了一把刀，把人杀了。】
沈素：……最后死了吗？
【放心，死刑！】
沈素沉默了一会：“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想知道陆妍的后续，就不用给我看了，简述一下就好。”
【好的，恋爱脑小姐在恋人意外死亡后奋发图强，扛起沈家的担子，将沈家的企业做大做强！后来，她领养了一个和恋人有几分相似的孩子。这个孩子很争气，帮恋爱脑小姐承担了很多。等到这个孩子能掌权沈氏，恋爱脑小姐便带着恋人的骨灰盒周游世界去了，逢人就指着骨灰盒说是自己的恋人。】
沈素眼皮一跳：骨灰盒？能看看吗？
接下来，眼前出现了一个精致的流麻骨灰盒。
沈素：6
第61章 真假千金
【宿主想先看看下个世界的资料吗？】
沈素点了点头, 她现在满脑子陆妍指着流麻骨灰盒说，这是她的恋人，一边觉得荒谬, 一边觉得这骨灰盒真好看。
【宿主“沈素”第三个世界详情】
恋爱脑小姐原本是京市财阀陆氏的千金，是被人设计调包, 从此流落在外, 而假千金顶替了恋爱脑小姐的位置，享受着恋爱脑小姐本该拥有的资源。
十八年后，恋爱脑小姐被认回了陆家。
但是陆氏夫妇又舍不得养育多年的假千金，于是将两人留下，对外宣称真千金是远房亲戚的女儿, 收作养女。
假千金不想放弃陆家给的资源，一边勾引恋爱脑小姐这个真千金, 一边勾搭京市第一财阀林家的大小姐。
恋爱脑小姐被假千金的表象迷惑，爱上了假千金。
最后，一场刺杀打破了假千金表面上维持的平衡。
恋爱脑小姐来到陆家的第五年, 在假千金的婚礼上, 为她挡下致命一击而死。
【恋爱脑小姐详情】
养父母早逝, 因为长相乖巧，性格温顺，得以吃百家饭长大, 考上了重点大学，在陆氏夫妇接假千金回家时，被看到后，真假千金的事才被揭发。
【宿主, 捏人物吧~】
沈素想了想，决定这次顺便捏一下脸, 毕竟这次的恋爱脑还是姓陆。
万一系统不靠谱，又像上一次一样，那她换个脸，不容易被拆穿。
她捏了一张更加温柔、具有亲和力的脸，一看就是个好人。
接着，她开始写人设。
既然换了个脸，那就换个名字吧。
【苏淼，假千金的姐姐，将恋爱脑拉扯大，恋爱脑很听姐姐的话。运气佳。】
“好了。”沈素拍了拍手。
前面这句话是针对恋爱脑小姐的，后面这句话是怕踩系统的坑，给自己留的后路。
【这么快吗？不多写一点？】
沈素挑了挑眉：“其实，这个局很好破，我只要把假千金带回来，并且在恋爱脑面前戳穿假千金的真面目，就完事了，根本不需要谈恋爱！”
【我记得某人以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沈素装作没听见：“反正原理都一样，听劝就行。”
【祝你好运~】
【对了，本系统功能升级了，宿主在时间上不用算得那么紧，快穿世界里的流速已经变成现实里的二分之一了。】
“这个功能不错，继续开发，注意别出bug。”
【好滴！请选择原始传送点！】
“穿到真假千金事件暴露之……”
沈素话音一顿，去之前还是之后呢？
去之前，那就是要阻止相认。
这不是她想要的方式，既然陆妍是那个真千金，她就不会阻止她奔向更好的生活。
“暴露之后。”
【正在加载中——】
清晨，鸡鸣打碎了重重梦境，日光爬进了窗户，照亮了整间屋子。
沈素将头蒙进被子里，但是耳边不断地传来婉转的叫卖声。
她挣扎着钻出被窝，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老式钟表，才八点。
沈素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摆着的合照。
是一家四口——苏淼、苏妍、苏氏夫妇。
合照的背景是一处沙漠，旁边还有仙人掌，两姐妹苏氏夫妇一人抱一个，四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照片里的苏妍才三四岁的样子，沈素知道第一个世界陆妍小时候的样子，所以觉得眼熟。
旁边还有一张十六七岁的苏妍和苏淼的合照，两人亲昵地挽着手。
苏妍和上两个世界的陆妍长得一模一样，再加上苏妍的亲生父母姓陆。
沈素已经猜到了，又是同一个恋爱脑。
她很庆幸自己换了脸还换了名字。
沈素慢悠悠地洗漱着，抬头看了一眼镜子。
里面的她和先前不同，磨去了原来的锋利，面部线条更加柔和，眉眼间盈着一汪春水，顾盼生辉。
穿上合身的天青色旗袍，宛若画里走出来的窈窕淑女。
她化了淡妆，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自己的花店走去。
这个时代与沈素先前的认知大有诧异，人类不再局限于地球，几千年前，人类开启了星际时代。
沈素在的星球叫湛星，位于A5星系，这个星系是出了名的旅游星系，风景好、环境佳、民风淳朴善良，很少有战乱波及到这里，也称为养老圣地。
湛星最常见的便是水。
沈素所住的是立地式房屋，六户人家一幢，都是三层。
房屋百米外就是小河。
河水清澈，能看见里面的鱼，河岸边总会有老头老太太坐在竹椅上钓着鱼。
河边还种着几棵桑树，沈素路过的时候，桑树的主人和她打了个照面，亲切地说：“淼淼，去看店啊，我这桑葚再过半月，就熟了，到时候想吃自己来摘！”
“谢谢婆婆。”沈素温婉一笑。
除了桑树的主人，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和她打招呼，甚至有做媒的：“淼淼啊，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Omega？”
沈素婉言拒绝了，她不打算招惹额外的风流债。
大概走了十分钟，她到了花店。
花店没有花里胡哨的名字，只有四字——鲜花铺子。
现在是旅游淡季，很少会有旅客过来。
沈素便坐在店里，惬意地修剪花枝，将客人提前订好的花包装好，然后放在前台，等着送货的人上门拿走。
这样闲适自由的日子真是难得。
送货的人刚接单拿走花，就有不速之客踏入了她的花店。
“你就是苏淼？”来人是个女Omega，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穿着藏青色的旗袍，披着白色绒毛披肩，头上戴着深蓝色小礼帽，脖颈上点缀着晶莹剔透的珍珠。
满身贵气，气质端庄，可惜说话的语气十分傲慢，一下子就让人觉得不适。
从熟悉的脸来看，大概是真千金的亲生母亲。
沈素想起世界详情里的描述，脸上的笑容一淡，平静地问道：“您好，有什么事吗？”
女Omega环顾四周，眼底流露出些许不屑：“我是妍妍的亲生母亲，我来这里，是想调查当年的事。”
沈素笑容淡淡，指向门外的桌椅：“陆夫人，坐下来聊吧。”
说着，沈素给陆夫人倒了一杯水。
陆夫人没有拿起水，目光不善地落在沈素的脸上：“你怎么知道我是陆夫人？莫非，你知道你父母调换婴儿的事？”
沈素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水，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昨日，妍妍给我发了消息，说有人自称是她的亲生母亲，自称是陆夫人，是个女Omega。”
“妍妍告诉你的？”陆夫人狐疑道，“所以，当年的事，你一概不知？”
沈素放下水杯，淡淡地说道：“昨天之前，我一直以为妍妍是我的亲妹妹。不知道陆夫人找我，究竟是何事？有话不妨直说。”
陆夫人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你父母已经去世了，那从前的事便一笔勾销，但我希望你能来一趟中央星系的A星，和陆霜做一次亲子鉴定。”
“当然可以。”沈素爽快地答应了，旋即话锋一转，语气坚定，“如果陆霜是我亲妹妹，我要带她回家。”
陆夫人脸色微变：“这恐怕要看陆霜自己的意思。”
“也是。”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毕竟是个成年人了，她应该自己做出选择，她在中央星系生活了那么多年，不愿意回到这个偏远星系，也情有可原。不过没关系。今年九月，我开学了，学校就在中央星系的A星，是A大，正好可以照顾她。”
系统随机补齐的设定里，苏淼开了花店后依然没放弃学习，考上了A大设计专业的研究生。
陆夫人见沈素完全没有考虑过陆霜会留在陆家的可能性，目光微沉。
“对了。”沈素不知道怎么的，见陆夫人脸色越差，笑得越灿烂，问起她这个世界血缘关系上的妹妹，“陆霜应该已经分化了吧？她分化成了什么了？”
陆夫人平静地说：“Omega。”
沈素微微一怔：“什么？”这就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原本以为那位假千金是Alpha，所以才能勾引到陆妍。
而且，也因为她是Alpha，陆家人才想将假千金留下来。
结果现在告诉她，是个Omega！
“你很惊讶？”陆夫人微眯双眸，打量着沈素脸上的表情。
“没什么。”沈素喝了口水，脸色恢复平静，“三天后，我会去A星的。”
陆夫人拿出一张精致的卡片，放在桌上：“这是我的名片，到了联系我，路费和住宿费我们会报销。”
“好的。”沈素神色淡淡地接过名片，目送陆夫人离开。
下一刻，陆妍的视频通话就打过来了。
这个时代的通讯工具依然叫手机，不过更加轻薄，功能也更加强大了，至少在续航这项功能上，很合沈素的心意。
毕竟充半个小时，能用一个月。
当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沈素慌了一下神，脑海里不禁浮现她死遁前陆妍绝望的表情。
“姐姐，你怎么了？陆夫人为难你了吗？”陆妍的语气有些紧张。
沈素很快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没有，她只是让我来一趟A星和那位……陆小姐做一次亲子鉴定。你和他们都见过了？”
“都见过了。”陆妍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觉得我融不进去，我就像一个外人一样……姐姐，我还能叫你姐姐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说你融不进去，他们对你不好吗？”沈素皱着眉问道。
陆妍摇了摇头，低声说：“也不是不好，就是不像亲人，倒是那位陆小姐，比较好相处。她也是个Omega，很温柔善良，姐姐应该会喜欢她吧？”
沈素脑中警铃大作，什么？温柔？善良？
她猛地从椅子上起来。
“姐姐？”陆妍见镜头晃动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我……明天就来A星。”沈素咬着牙道。
陆妍笑容灿烂地拍了拍手：“好呀！我都好久没见姐姐了，很想你。”
“我也想你。”沈素一边说着，一边将视频通话最小化，然后火速订票。
得在陆妍对陆霜产生好感前把陆霜带走！
陆妍见屏幕里的姐姐似乎在忙，便乖巧地说：“那姐姐先忙，我先去上课了？姐姐记得把到站时间发给我，还有在哪个站下车，我到时候来接你！”
“好，明天见。”沈素挂断通话，脸上的笑容一淡，看了一眼今天的订单，确认完成后，便将花店关门，然后立马回家收拾行李。
第62章 亲子鉴定
第二天一大早, 她就坐上了前往中央星系的星航，接着乘坐星系内线的航班赶到A星东站。
陆妍如约来接她了，但是同行的还有一个人——陆霜。
“苏姐姐你好, 我是陆霜，很高兴见到你。”
看见陆霜那张熟悉的脸时, 沈素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大脑一片空白，目光有片刻呆滞。
陆霜和她原来的脸长得很像，大概是因为陆霜化过妆，面部线条柔和了些，才不至于给人照镜子的错觉。
顶着最妖艳的脸, 化着最清纯的妆，竟没有一丝违和感。
再加上她的身材羸弱, 穿着纯白吊带连衣裙，披着雾蓝色的小披肩，戴着小天鹅项链, 气质婉约, 说话声音也温温柔柔的。
好一朵清纯无害的小白花。
而陆霜身边的陆妍不仅一脸活力满满, 还扎着双马尾，穿着淡橙色连衣裙，整个人十分鲜活明朗, 衬得陆霜更加地温婉了。
“你好。”沈素立刻回过神，露出一个微笑，“我是苏淼。”
她脸上笑眯眯，内心在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亲亲, 怎么了？
沈素：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和原来的我长得那么像？！
用着她的脸，前世还抢了她的老婆！
系统：亲亲, 没有出bug哦~
沈素：？？？
沈素笑着收回手，看向陆霜的眼眸中多了一丝不可辨明的情绪。
陆妍满眼都是两人的互动，微微蜷起手指，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名为嫉妒情绪在心底漫开。
明明是她的姐姐，现在要变成别人的了。
早知道不告诉陆霜她要去接人这件事了。
“妍妍？”见陆妍愣在那，沈素轻轻唤了一声，“我们走吧。”
“哦，好。”陆妍如往常一般，笑着伸出手，“姐姐，我来帮你提东西吧？”
陆霜弯起眉，温柔地说：“是啊，苏姐姐从A5星系长途跋涉而来，不如休息一会，我来帮你拉行李箱吧？”
两人一左一右，热切得令人难以招架。
沈素小小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两人的手，笑着道：“不用了，我是Alpha，体力好，怎么能麻烦你们，你们在前面带路就行。”
“好。”见此，陆霜也不勉强，慢慢地走在前面。
陆妍则是将沈素背着的包拿了过来，与沈素并肩而行，冲着沈素眨了眨眼：“我帮姐姐背这个！这个一点也不重！”
沈素难得见到如此活泼的陆妍，纵容地点了点头：“好，随你。”
她想起上个世界的陆妍，因为生长环境和成长经历，刚开始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到后面才慢慢大胆起来。
“姐姐，你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陆妍侧过头，有些疑惑地看向沈素。
“没什么，就是想起你的小时候。”沈素目光柔和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在记忆里，这个世界的陆妍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这个世界的她比陆妍大三岁，苏氏夫妇车祸死亡的时候，她才九岁。
第二年，陆妍就到了上小学的年纪。
沈素会帮陆妍扎好双马尾，来得及的话编几个小辫子，然后两人便一起背着书包上学。
想到这，沈素没忍住伸手轻轻抚过陆妍的头发，发尾轻轻扫过掌心，酥酥麻麻的。
陆霜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苏姐姐这几天住在哪？我开了车过来，我送你去吧。”陆霜笑吟吟地看向身后的人，说话的时候，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沈素回以温和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她看着陆霜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淡。
太诡异了……
陆妍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原本这些事都是她在做的。
从前姐姐过来看她，她也会来东站接她，然后打车，两人一起去酒店住一晚，聊一整晚。
三人走到停车场，陆霜打开后座的车门，温声道：“妍妍，你就和苏姐姐一起坐后面陪她说话吧，免得她无聊。”
“好呀！”这是陆妍今天看陆霜最顺眼的一次。
一路上，陆霜很自然地插入她们的话题，而且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乍一听，像是三姐妹在聊天。
沈素有点佩服陆霜，要不是她提早看了详情，恐怕也会和陆妍一样，以为陆霜真的是个温柔善良有亲和力的小白花。
车在沈素提前的定好的酒店门口停下，两人陪着沈素一起上楼。
“等会我送妍妍回学校，苏姐姐你就在这里放心住着。”陆霜笑吟吟地说道。
沈素压下心底翻涌的不安，微微颔首：“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陆霜拿出自己的微信，“先加个好友吧。”
“好。”沈素扫了扫，迅速加好，备注是陆霜。
陆霜给沈素的备注是姐姐。
“霜霜。”陆妍瞥见陆霜给沈素的备注，有些莫名地不爽，于是轻轻扯了扯陆霜的衣角，“我们走吧。”
陆霜温柔一笑：“好。”
“再见。”沈素笑着同她们挥手，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
不就两天吗？怎么两人看起来这么熟稔？还“霜霜”“妍妍”都叫上了？
一股无名火在她的心底乱窜。
沈素洗了把脸，冷水的刺激下，她清醒了不少。
她坐在椅子上，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先抛开这张脸不谈，现在有个很显然的问题，陆霜不会和她走的。
表面上叫着“姐姐”，看似温和有礼，实则生疏、带着距离感。
第一次见面的血缘亲人，倒也正常。
但陆霜是个有野心的人，她绝不会放弃京市的人脉，回到一个小镇上。
而且，陆妍对陆霜的态度不错，万一陆妍有些上个世界的记忆，陆霜又顶着这张脸，眼看着剧情就要往前世的方向走了。
不行！绝对不行！
沈素摩挲着下巴，要不淡淡地勾一下陆妍？
系统：我好像听到了某人的打脸声？对啦，这个世界真的没有bug，恋爱脑小姐不会有上个世界的记忆的。
沈素没搭理系统，琢磨着勾搭的可行性。
姐妹情变质，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
沈素指节轻扣桌面，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算了，还是等一等吧，看看亲子鉴定报告结果出来后，能不能说服陆霜。”沈素轻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那事情就好办了。
不行……那就到时候再说。
这天晚上，沈素做了个梦——
她穿着婚纱，挽着一个人，走在铺满鲜花的红毯上，最后在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女Alpha面前停下。
女Alpha扶住了她的手，温柔地挽着她。
突然，眼前一黑，宴会厅里的灯光骤然熄灭，厅内传来一声枪响。
灯亮了，她看见陆妍就站在她的眼前。
陆妍的胸口有个血洞，嘴角鲜血慢慢滴落下来，在下巴和脖颈处留下血迹。
陆妍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她走来，最后将抚着她的脸，用最后的力气说：“我知道你不是她，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保护你。”
沈素想要抱住陆妍，可是她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她缓缓蹲下了，俯视着跌倒在地上，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陆妍，话语温柔而残忍：“抱歉，妍妍，无论你是否把我当替身，我都不会选择你的。但我保证，为我而死的你，会永远留在我的心里。”
地上的陆妍瞳孔开始涣散，鲜血在胸前的洁白礼服上绽放一朵耀眼的红花。
沈素猛地从床上坐起，转头一看，天已经蒙蒙亮了。
根据经验，她代入的视角应该是陆霜，场景应该是前世陆霜的婚礼现场。
沈素眉头紧锁，从陆妍的话来看，她是记得她的，果然是bug吧！
系统：亲亲，前世发生什么跟本系统无关哦~为了给宿主良好的体验，就算是同一个恋爱脑，也不会有前世记忆的。当然，上一个世界是出了点bug，我们已经修复好了。
沈素了然，所以是前世的陆妍有记忆，然后又来了一次替身文学。
父母、爱人、财产都被假千金夺走了，最后还为情而死。
纯纯的大冤种！
她揉了揉眉心，既然今生的陆妍没有前世记忆，那就好办了。
只要让陆妍看清陆霜的真面目，不要被她温柔善良的表象所迷惑就好。
沈素刚收拾好自己，陆夫人派来接她的人就来了。
—
沈素、陆妍、陆霜、陆夫人，都在等着检查报告的结果。
四人神色各异。
当陆夫人拿到两张检查报告单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苏小姐，妍妍的确不是你的亲妹妹。”
沈素嗯了一声，这事在她的意料之中。
陆夫人又看了一眼苏淼和陆霜的亲子鉴定报告，露出一个笑容：“霜霜也不是你的亲妹妹。”
沈素微微一怔，怎么会？如果不是的话，那她就真的没有理由带走陆霜了。
况且，她的设定就是假千金的姐姐，系统真的没有出错吗？
系统：绝对没有！
那就只能是这张鉴定报告的问题了。
沈素瞥了一眼低眉顺眼、瞧着楚楚可怜的陆霜一眼，是她设法伪造了亲子鉴定报告吗？
前世没有亲子鉴定报告这回事，但是陆夫人舍不得多年的母女情，又觉得陆霜没有亲人实在可怜，最后才把陆霜留在陆家的。
陆夫人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手掌覆在陆霜微微颤抖的手指上：“既然如此，霜霜便先留在我们陆家，等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在做打算吧。”
陆霜垂下眼睫，点了点头。
“那夫人打算以什么身份接回妍妍呢？”沈素又出声问道。
就算不能接回陆霜，她也不可以仍由剧情朝着系统介绍得那样发展。
至少，要让陆妍堂堂正正地回家。
第63章 一箭四雕
陆夫人打量了沈素一眼, 眸光微闪：“这是我们陆家的事，我想，不需要和外人解释吧？”
“所以你打算不明不白地将妍妍接回去？”沈素眉头紧锁, 看向陆妍，四目相对间, 她掷地有声地说, “妍妍当了我十八年妹妹，你们不能让她受委屈。”
陆妍眼睫轻颤，低下了头，脸庞埋没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妈妈, 别为了我委屈妍妍。”陆霜轻轻扯了扯陆夫人的衣角，善解人意地说。
沈素不动声色地瞥了陆霜一眼, 眉梢轻抬。
这可比之前的渣A段位高多了，不愧是她的妹妹。
陆夫人沉吟了片刻：“我们会对外宣布，霜霜有一个双生姊妹, 早年被人抱走, 如今找到了, 妍妍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不会让她受委屈，她在A5星系待了那么多年, 受了那么多苦，我会补偿她的。”
陆妍忍不住替姐姐辩解道：“我一点也不觉得苦，A5星系很好，姐姐也将我照顾得很好。”
陆夫人淡淡地扫了陆妍一眼, 又看向沈素。
沈素长舒了一口气：“好，那我……走了。”
“姐姐……”陆妍抬起头, 眼眸中氤氲着水雾，“能不能不要走？”
沈素不卑不亢地看向陆夫人：“陆夫人，不介意我和妍妍说几句话吧？”
“去吧。”陆夫人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沈素轻叹了口气，走到陆妍身边，将她牵到一边。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在沈素面前的陆妍就是个小哭包，在外人面前，她还能强忍着，可是私下，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没有不要你，在陆家，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沈素拿出纸巾给陆妍擦了擦眼泪，“在陆家的时候，不要谁的话都信，尤其是陆霜的话，凡事多留心。”
“姐姐……”陆妍一把抱住了沈素，“我舍不得你，你别走好不好？留下来陪我好吗？A5星系离中央星系那么远，我舍不得你……”
“可我以什么身份留下来陪你留在陆家呢？妍妍，这不合适。”沈素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着陆妍的背，“九月，我便会入学A大，届时，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如果你在陆家待得不开心，也可以回家，回我们的家。”
陆妍眼眸微闪，在沈素的脖颈间蹭了蹭，没有应声。
“好了，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沈素松开陆妍，又擦了一次眼泪，“眼圈这么红……等会再回去吧，被陆夫人看到，恐怕要多想。”
“那我再陪姐姐说会话。”两人站在窗边，三月的春风拂面，舒服极了。
沈素问道：“在学校生活费够用吗？”
“陆夫人给了我一张黑卡。”陆妍回答道。
沈素失笑道：“那就好，不过，记得改口，不要叫陆夫人。”
“可是改口好难。”陆妍揪了揪沈素的衣角，“姐姐，我不习惯。”
“总会习惯的。”沈素揉揉陆妍的脑袋，“我送你回到陆夫人身边，你记得改口。”
陆妍偏过头，没有应声。
沈素牵起陆妍的手，回到原来站的地方，郑重地说：“陆夫人，妍妍就交给你了，我告辞了。”
陆妍也叫了一声：“妈妈。”
陆夫人顿时间眉开眼笑，这是找回孩子后，第一次被叫“妈妈”。
“乖孩子。”她想摸摸陆妍的脑袋，却被陆妍避开了，她笑容一僵，转念想，只是因为不熟，等大家都习惯了，就好了。
陆夫人转头看向沈素：“关于这些年的抚养费，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多谢。”沈素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刚走两步，就听见陆妍叫住了她：“姐姐！你一个人走吗？”
沈素回眸一笑，读懂了陆妍那双眼睛里的意思。
只要她提了，陆妍就会和她一起走。
她也一样。
只要陆妍提了，想和她一起走，她便会带她走。
但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阻碍，她希望这个世界的恋爱脑小姐能越来越好，而不是简单地活着。
“再见。”
—
沈素离开医院后，系统就开始说话了。
系统：宿主！你怎么走了？！这样剧情不就按照原剧情发展了吗？
沈素抬眸望着蓝天白月，笃定地说道：“有我在，不会的。”
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不仅仅是脸的问题，前世，陆妍孤苦无依，陆霜只要施舍一点点爱意，陆妍就会义无反顾地陷进去。
不管她是否勾引陆妍，只要陆妍的身后有人，感受过亲人间真挚的爱，便不会被虚假的爱打动。
沈素没有回湛星，她租了个离A大很近的房子，近水楼台先得月。
总归，离得近一点更好。
因为陆妍刚回陆家，所以沈素没有直接联系她。
她想等陆妍在学校了，再去找她。
没想到，陆霜先找上门了。
那天，沈素出门去超市里买了点菜，一回来，就看见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个柔弱的身影靠在墙边，似乎像是睡着了，头一顿一顿的。
听到楼梯上的动静，那人立刻回过头来，是陆霜。
她的眼底满是惊喜：“苏姐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沈素微微皱眉：“怎么是你？”
陆霜眸光一黯：“不是陆妍，你不开心吗？可我才是你的亲妹妹？”
沈素打量了陆霜几眼，嗤笑道：“陆大小姐贵人多忘事，亲子鉴定上说了，我们不是亲人。”
陆霜抿了抿唇，瑟瑟发抖地说道：“外面有点冷，可以让我先进去吗？”
沈素见多了Omega装可怜的样子，早就心如磐石了，但她不想她们的事在楼道上被别人听去，于是神色平静地拿着钥匙打开门：“进来说吧。”
“好。”陆霜有些欢喜地走了进来。
沈素先将菜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然后给陆霜倒了杯水。
“苏姐姐，你要不要和我联手？”陆霜没有喝水，开门见山地说道。
沈素挑了挑眉：“你想做什么？”
“我想拿下陆家。”陆霜毫不掩饰她眼底的野心与欲望，不再装作懵懂无知或者楚楚可怜。
沈素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说道：“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无权无势的Alpha，能做什么呢？”
“你是我的亲姐姐，你得帮我！”陆霜抓住沈素的手，目光笃定，“那份报告是假的！是陆夫人伪造的。她不愿意让你带走我。”
呵，这家人真有意思。
沈素抽回手，不咸不淡地问道：“那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原本我是打算自己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你出现后，陆妍就对我有敌意了，我想了好几个晚上，终于想明白了。”陆霜不在意沈素的生疏，她勾起嘴角，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原来，陆妍觊觎她的姐姐呀……”
沈素微微一怔，不至于吧？
她连忙呼叫系统：陆妍不会认出我来吧？
系统：放心吧亲亲，这局没有bug，陆妍不会想起来前面两个世界的事，更不会认出你来。
沈素松了一口气。
陆霜故作诧异地看了沈素一眼：“这么惊讶？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陆小姐。”沈素指节轻扣桌面，“我想你是误会了，这世间的感情，不仅仅是爱情会产生占有欲，其他感情也会。妍妍和我，是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姐妹，突然关系改变，她会不适应，甚至敌视你这个占走妹妹位置的人，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我不觉得那会是爱情。”
陆霜双手交叠在胸前，似笑非笑地说：“好吧，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无论你们之间是亲情还是爱情，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陆妍的心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陆小姐有话不妨直说，无需做那么多的铺垫。”沈素淡淡地扫了陆霜一眼。
陆霜笑了笑，看起来像朵无辜的白莲花：“其实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像从前一样对陆妍，或许可以更亲近些，给她点甜头。”
“所以，你希望我能监视陆妍？甚至是，勾引陆妍？”沈素揉了揉眉心，还是想劝劝这个世界的亲妹妹，“其实，只要你什么也不做，也能活得很好。”
“我不接受施舍，我想要的东西，我要自己争。”陆霜对陆家势在必得，“更何况，现在只是开始，日后她们关系好起来，陆家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陆霜凑近沈素，贴在她的耳边，话语间满是诱惑：“不如我们联手，将陆家收入囊中。”
沈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好啊，事成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事成之后，这陆家，我们一人一半，如何？”陆霜将手放在沈素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捏着。
“成交。”沈素笑眯眯地说道。
系统：？？？
沈素：系统你太单纯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信了吧？
系统：那您是打算？
沈素：试试双面间谍！
系统：6
陆霜松开手，笑着和沈素挥手：“那就等苏姐姐的好消息了！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慢走，我就不送了。”沈素看着陆霜走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拿出手机，暂停录音。
她在放菜的时候开始录音的。
发录音之前，她又听了一遍。
里面好像某些内容不太好发给陆妍。
沈素于是剪辑了一下，将陆霜怀疑陆妍喜欢她的那些话剪掉，然后将这段录音完整地发给了陆妍。
顺便语音解释了一下：“我想先稳住陆霜，免得她另找他人，就答应了她。妍妍你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说完，沈素便惬意地去做菜了。
—
陆妍看着手机里收到的两份录音，以及完全相反的说辞，陷入了沉思。
陆霜给她的录音更加完整。
陆霜发给的语音里提到：“我总觉得苏淼对你有所企图，你看，我稍微抛出点诱饵，她就上钩了，妍妍，你可千万要当心她。她就是看你成了陆家人，贪图钱财！前两天你好像对我有敌意，是不是因为她跟你说了什么？其实我对你很有好感，想与你和平相处，她是不是挑拨离间了？”
陆妍心里当然是偏向姐姐的，可是，从录音里的语气里来说，姐姐像是知道陆霜是她妹妹，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既然陆霜是姐姐的亲妹妹，姐姐又凭何与她站在一起呢？
陆妍攥紧了手机，而且，姐姐的录音里少了一段话。
为什么姐姐会把那段话剪辑掉？
是因为她只把自己当做妹妹吗？
可是，姐姐都已经反驳了，明确说明两人只是姐妹情，有什么不能发的呢？
她忍不住想，姐姐真的会站在她这边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是一个隐患，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
沈素想过，将剪辑过的录音发给陆妍，陆妍会不会产生疑问。
但她觉得，陆妍就算有疑问，也会问吧，就没放在心上。
沈素吃完饭，收到了陆妍的回复。
【放心吧，姐姐，我会小心的。】
这个回复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沈素便放心地躺下了。
—
陆妍又听了一遍完整录音，突然注意到一个关键点，陆霜说，那份亲子鉴定是陆夫人伪造的。
陆妍犹豫了片刻，敲响了陆夫人的房门。
“请进——”
陆夫人一看是陆妍，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是妍妍啊，怎么了，怎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是家里哪里住得不习惯了吗？”
“妈妈。”陆妍有些生涩地说道，“陆霜和苏淼的亲子鉴定报告，是真的？”
“你在怀疑我伪造？”陆夫人脸色一沉，“我为什么要伪造亲自鉴定报告？”
陆妍抿了抿唇：“您想让陆霜留下来，所以伪造了报告。”
陆夫人抄起床头上的一本杂志，飞到陆妍的脚边，疾言厉色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以后不许提这事，陆霜就是你的亲姐姐！是S级Omega！她和林家长女的那门婚事不能出差错！”
“可那门婚事，本来就不属于她。”虽然陆妍不在乎这门婚事，但她还是不喜欢陆夫人以这种语气说出这些话。
“你想说这门婚事本来是你的？”陆夫人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可事已至此，陆霜又与林家那位青梅竹马，你就算想要这门婚事，林家那位未必愿意，我会为你另寻一门好的婚事的。”
陆妍的声音冷了下来：“不必。”
说完，她就走了。
—
陆霜坐在窗边，手中举着红酒，她看了一眼手机里弹出来的消息，是林之遥发来的。
她将自己处境告诉青梅竹马的林之遥，对方心疼她了。
她轻笑了一声，将手机关机，举起高脚杯：“一箭四雕，真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