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番外一：X星系（二）
绚丽而昏暗的灯光下, 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她们在角落，酒吧的工作人员识趣的散去。
陆妍只能听到朦胧的音乐声和沈素有力的心跳声。
“姐姐，你知道吗？我总觉得, 我和你好像相爱了很久。”陆妍趴在沈素的肩头，微微喘着气。
沈素眸色渐深, 挑起陆妍的下巴, 指腹抚过水润的嘴唇：“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不知道，也许在几百年前就来过这里吧。”陆妍舔了舔沈素的指腹。
沈素轻笑了一声，挪开手指，顺着纤长白皙的脖颈慢慢下滑，落在了陆妍的腺体上, 隔着阻隔贴有规律的按摩着。
“姐姐……”陆妍咬了咬唇。
沈素贴在陆妍的耳边问：“要回宾馆吗？”
陆妍嗯了一声：“回。”
沈素将人一路抱回白见微手底下的宾馆。
白见微给她们开的房间是这个宾馆装修最好，位置也最好的房间。
她大概是找人提前打扫过, 窗台和地上没有积灰，床也已经铺好。
陆妍抱住沈素的脖子：“我不喜欢在这里……”
沈素顺手关上门，亲了亲陆妍的脸颊：“那就不在这里, 今天忙了那么久, 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那明天我们去哪？”陆妍贴得更近了些, 低声问道。
“去看看那些废弃的实验室和工厂吧。”沈素将陆妍抱进浴室，小心地将人放在洗手台上。
“好呀！”陆妍的小腿自然地垂落下来，一晃一晃的, 可爱极了。
“那我出去了？”沈素的手放在浴室的门把手上，转头看了陆妍一眼。
陆妍眨了眨眼：“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洗的。”
“没有喝醉吧？”沈素又问了一句。
陆妍撇了撇嘴：“那酒度数那么低, 我怎么可能喝一杯就醉倒呢？姐姐也太小看我了吧？”
“没醉就好，有事的话叫我一声。”
沈素开门出去, 倚在沙发上看起书架上X星系的新闻，大多是和反叛军被捕有关。
反叛军大势已去，大多被捕，但也不是像新闻里那么乐观。
还是有极少部分的人逃掉了，不知死活逃去中央星系、A5星系的大多被捉住了，有的人逃去了更远的星系，那是联盟军未曾踏足的地方，意味着自生自灭。
还有的人，隐在了X星系的居民中。
若是安分守己也就算了，要是怀了别的心思，那她出来玩一趟，还能增加KPI。
敲门声响起。
沈素缓步走到门前，看了一眼猫眼，白见微正端着一杯水壶站在门外。
她打开门，问道：“怎么了？”
“给你们送点果茶。我就不进去了。”白见微将水壶递给沈素。
沈素伸手接过水壶，将它放在离门口最近的柜子上。
“白小姐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沈素开门见山地问道。
虽然她和白见微刚认识，但她觉得白见微应该是一个很有眼力见的人。
晚上，情侣，这两个词加起来，大部分人都不会特意来敲门。
白见微嗯了一声：“是这样，刚才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走进我们宾馆，说要找人，把你和你女朋友亲吻的照片放在前台，还企图拿钱贿赂我们。”
“人在哪？”沈素勾起唇角，kpi这不就来了？
白见微说：“已经抓起来了，就等你处置了。”
沈素点点头：“稍等，十分钟后我就出来。”
“好的。”
沈素先去敲了敲浴室的门：“妍妍，我出去一下！”
浴室里传来朦胧的人声：“姐姐，你去哪？我很快就好，我和你一起。”
“白见微抓到了可疑人物，我去见一见。”沈素说。
“三分钟后我就出来！”
“好。”
沈素正好打算换一件衣服。
她从行李箱里拿了一件黑色便行衣，将一把枪塞进黑色长筒皮靴里。
她拿起黑色鸭舌帽，戴在头上，往下压了压。
“姐姐？”浴室里出来的陆妍看见这样的沈素，微微一怔。
“嗯？怎么了？”沈素调整了一下鸭舌帽的位置，转头看向陆妍。
“姐姐，你这身看起来好A……”陆妍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道。
“我本来就是A呀！”沈素噗嗤一笑，拿起吹风机，“我给你吹头发，吹好我们就去看看白见微抓到的那个人。”
“好。”陆妍坐在沈素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十分乖巧的样子。
沈素给陆妍吹干头发后，给她梳了个丸子头。
“我们走吧。”陆妍挽住沈素的手，眼底略过一丝期待。
沈素轻抬眉梢：“我们要去见的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兴奋？”
“我这可是第一次陪姐姐工作！当然兴奋了！”陆妍笑着说道。
沈素一只手扣住陆妍的手，另一只手推开门，看见靠在墙边的白见微。
白见微揶揄的目光在两人紧扣的手之间打转：“你们一起去？”
“怎么啦？不行吗？”陆妍微抬下巴，轻哼了一声。
白见微笑了笑：“当然可以。”
白见微带着他们去了宾馆的地下室，里面的光线十分昏暗。
“这该不会是你们黑店抓了人后，关人的地方吧？”陆妍握紧了沈素的手，略微有些不安地问道。
“平时这里不是这样的。”白见微翻找出手电筒，“这里是仓库，我们这家店干的可是正经生意，不是黑店。”
手电筒打开后，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
她们正在一条长长的通道上行进着，两边都是关着门的小房间。
“我们原来想着把人关楼上的，但是有逃走的风险，而且，我们又不可能关那个人一辈子，等他走了，我们还得让人打扫。你们知道的，我们是小本生意，得注意成本。”
白见微拿出钥匙，打开一扇铁门：“就在前面了。”
“姐姐，我能先回去吗？”陆妍低声问道。
在昏暗的光线下，沈素和陆妍对视了一眼，她失笑道：“抱歉，白小姐，我女朋友有点怕黑，她没想到我来的是这个漆黑的地方。”
“是我的失误，陆小姐，需要我送你回房间吗？”白见微问道。
陆妍摇了摇头：“照亮我回去的路就行。”
“好。”白见微将手电筒照向陆妍。
等到陆妍离开地下一层，白见微才转过身，将手电筒对准离自己最近的门，然后换了一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动钥匙，打开门，里面就传来了含糊的声音，大概是嘴巴被捂住了，所以听不清。
白见微眸光微闪说：“我在外面等你。”
“多谢。”沈素点了点头，合上门。
沈素打开这个小房间的灯，一眼就看见被绑在角落的女Alpha。
“原来如此……”沈素正想推开门，却发现门打不开了，她冷笑了一声，将女Alpha嘴里的布团拿出来，问道，“你是白见微？”
“TMD……老娘在这条道上那么多年，头一次那么狼狈！”女Alpha骂骂咧咧地说，“等我出去，迟早弄死她！”
沈素目光一滞：“你……”
女Alpha转头看了沈素一眼：“对，我是白见微，你又是哪个倒霉蛋？”
沈素眼珠一转：“我是来和白见微谈生意的。”
“我没见过你，看来你是和那个冒牌货谈成了？”白见微翻了个白眼，“真是气死我，绑我就算了，还影响我赚钱，当我出去，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首先，我们要先出去。”沈素环顾四周，然后帮白见微解开身上的绳索，“这个地方连窗户都没有，你打算怎么出去？”
白见微看了沈素一眼：“那你为什么进来？刚才你要是没关门，说不定还有机会出去。”
“就算我没关门，那个人也会‘帮’我把门锁上的。”沈素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等着吧。”
“坐以待毙？我可忍不了。”白见微踉跄地从地上站起来，连身上的灰都懒得拍，径直走向门口，踹了两脚，咬着牙道，“艹，这门什么时候那么严实了？”
“不要着急，一个挑梁小丑罢了。”沈素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的其他员工呢？”
“不知道啊，应该也被关起来了吧。”白见微挠了挠头，“不然，他们没理由帮着那个冒牌货骗你的。”
“可你的宾馆产业还挺大的，她那么大本事能把这么多人抓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白见微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天天都去视察底下这些宾馆，很多员工对我不熟悉。我说的是这个宾馆的员工，其他宾馆那个冒牌货可能顶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还能混过去，这个宾馆她骗不过去。”
“原来如此。”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是有什么安排了吗？”白见微问道。
沈素淡淡地嗯了一声，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果然，这个地下室没有信号。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沈素目光一凛，“捂住口鼻，屏息！”
白见微下意识就照做了。
沈素反应很快，但还是吸入了一点门缝里吹进来的烟，酸软的不适感蔓延开来。
她想了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还闭上眼。
“卧槽，你怎么了？”白见微忍不住张嘴问道。
这一张嘴，白见微也吸入了烟，她连忙捂住嘴，但还是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沈素眼皮一抽，她好像明白为什么她会被抓了。
过了一会，白见微也倒地了。
她蜷缩起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药片，咬碎咽了下去。
这阵烟无非是迷药，这个药够用了。
就是直接吃也太苦了。
药味的苦涩在唇齿间漫开。
她希望陆妍能明白她的意思，赶紧回中央星系搬救兵。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了门开的声音。
第92章 番外一：X星系（三）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做好随时拔枪的准备。
“姐姐！”陆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骤然间, 沈素松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
沈素扶着陆妍的手, 从地上起来, 问道：“你已经处理好了？”
陆妍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姐姐你就放心吧，现在人已经被押走了，没事了。”
“你那个时候怎么会察觉到异常？”沈素挑了挑眉，问道。
陆妍弯起眉：“姐姐难道没觉得, 那个人的解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吗？”
“确实。”沈素点了点头，“从走到地下室开始, 我就觉得不对劲，尤其是看见那个铁门的时候，我还没提醒你, 你便自己反应过来了。”
“那还得是我们心有灵犀！”陆妍挽住沈素的手, 凑上前问道, “对了，姐姐这个皮靴里应该藏着枪吧？姐姐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掏枪对付她？”
“什么？你有枪？怎么不早说！那你应该能打开门吧？”躺在地上的白见微猛地站起来，眼神复杂地看向沈素, “害我白白吸了一大口迷药！”
“咦？原来这里还有人……”陆妍眨了眨眼，“大概是因为太担心姐姐了，所以眼里只有姐姐。”
白见微：“……”
沈素轻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 别闹。我当时不掏枪是为了把那个冒牌货的罪责坐实，顺便看看能不能引出别的东西, 我也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你的动作比我想象得要快得多。”
陆妍叹了口气：“可惜我原本的计划就这么黄了。”
沈素抬手指向白见微：“那可不一定，这位是真正的白见微，你不如和她谈谈。”
白见微探究的目光在两人间打转：“谈？你们想谈什么？”
陆妍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谈谈怎么让白小姐赚更多的钱。”
三人离开地下室后，坐在了一个比较安静的酒吧里。
“白小姐是什么时候被她取代的？”沈素一边调酒，一边问道。
白见微单手支着下巴，撇撇嘴：“没多久，就一个月前。”
“看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陆妍紧锁眉头，“既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为什么要把我们带进地下室。”
她们来X星系度蜜月加调研谈生意是临时起意，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沈素将一杯淡粉色的甜酒递给陆妍，将另一杯草绿色的鸡尾酒递给白见微：“她应该也是临时起意。既然她是漏网之鱼，那估计是认出我了。”
“那为什么不知道杀了？而且将你引进地下室？”陆妍不解地说道。
沈素轻笑了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想获取更大的利益，我这个人质很有价值的。”
白见微说：“你们在说什么加密语言？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
沈素说：“不重要，我们来聊一聊后续的合作吧。”
“行啊。”白见微点点头。
陆妍和白见微聊的内容和“冒牌货”聊得大差不差，不过还是有所区别的。
陆妍开的条件低了。
当然，白见微没有意见，还乐呵呵的。
沈素靠着椅背，目光灼灼地看着陆妍，莫名在她身上看到了奸商的气质。
三人谈完，白见微十分大方地带他们去X星系最高档的餐厅吃了顿饭，她买的单。
接下来半个月，白见微带着她们逛了逛X星系值得去的地方，包括那几个废弃的实验室。
一路上，都是白见微安排，两人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白见微说那个冒牌货会在熟悉她的人面前暴露。
毕竟不是谁都能那么大手笔地花钱的。
三人来到废弃的实验室外，周围立着厚厚的围墙。
白见微指着这些崭新的围墙，说道：“我一听你们要将这些废弃实验室用作教育基地，我就立刻围了起来，免得遭到破坏。”
这种实验室遍布X星，白见微还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陆妍突然有些心虚，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白小姐费心了，要不我后续将这部分钱打到你账户里？”
系统：滴！良心资本家已上线！
白见微大手一挥：“不用不用，毕竟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也没提前和你说，不能让你们买单的！你们要不进去看看？我在外面等你们。”
“好。”陆妍牵着沈素的手走近废弃实验室。
实验室荒废了几个月，一走进去就是满面的灰尘。
幸好两人提前准备好了口罩。
忽然，实验室里传来了窸窣声，一道巴掌大的影子飞快地从她们眼前略过。
“刚才那是……老鼠吗？”陆妍紧紧攥住沈素的手，身子有片刻僵硬。
“别怕。”沈素温声说道，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
她将手电筒的亮度调到最大。
这个实验室不大，也就几个实验台、档案柜，里面的重要资料已经取走了，但是实验台上还残留着陈旧的血迹。
沈素轻叹了口气：“还要看吗？其实就算用作教育基地，也不一定要将实验室内部开放的。”
陆妍窝在沈素的怀里，点了点头：“有道理，那姐姐，我们快点出去吧。我害怕……”
“好。”
白见微才在门口蹲了一会，就发现两人出来了：“这么快？”
沈素嗯了一声：“去下一个地址吧。”
“行。”
接下来的几个地址，沈素负责进去简单地观察一下，陆妍观察实验室外部，白见微在围墙外等她们。
等到半个月后，考察期结束，白见微欢欢喜喜地将人送走。
陆妍和沈素的这一趟惊险刺激的X星之旅到此结束，两人回到中央星系后，在家里歇息了两天，又陷入了忙碌之中。
陆妍要打理后续的合作，沈素要处理那个“冒牌货”牵扯出来事。
两人彻底忙完，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了。
周日，两人终于闲了下来。
到了中午，她们还躺在床上，打开手机里的摄像头APP，查看萌萌所在的房间。
几个穿着AAA宠物医院的工作服的人鬼鬼祟祟地走进萌萌的房间，然后开始抓猫。
看着监控画面的陆妍和沈素一脸平静，毕竟这是她们提前安排好的。
等到萌萌被抓走了，陆妍忍不住问道：“姐姐，你说这样有用吗？”
沈素迟疑了片刻，说道：“应该有用吧？我听林之遥说，她们养了一只猫，带着猫去做了绝育后，猫就对她们爱答不理的。我看网上就有人是这么操作的，让人上门抓猫，然后绝育完再来个英雄救美。”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陆妍挠了挠头。
两人吃完晚饭，就去AAA宠物医院演了一场“抢猫”大戏。
回来之后，萌萌就对她们更粘了。
两人将绝育完的萌萌安排好后，便回了房间。
“总有一种欺骗单纯小猫的心虚感……”陆妍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沈素笑着拍了拍陆妍的肩膀：“好了，做都做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陆妍嘟起嘴，盯着沈素看了一会：“姐姐，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那个。”
“什么？”沈素挑了挑眉。
陆妍幽幽地说：“像是渣了单纯小猫后，毫无悔过之心的渣A。”
沈素笑了笑将陆妍一把拥入怀中：“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系统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下沈素之前的话：渣点怎么了？
沈素：……
陆妍埋在沈素的胸前，轻轻嗅了一下：“我当然知道姐姐不是那种人，姐姐不会骗我的，对吧？”
沈素嗯了一声：“我不会骗你的。”
“那如果姐姐食言了怎么办？”陆妍坐在沈素的大腿上，与她贴得很近。
“那就任你处置。”沈素俯下头亲吻着陆妍的额头。
陆妍伸手揪住沈素的衣领，将人拉得更近了些：“姐姐，那之前你骗过我的怎么算？”
“之前？什么时候？”沈素微微一怔。
“也不算骗，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陆妍撇了撇嘴，“尤其是你在发呆的时候。”
沈素轻挑眉梢，没想到陆妍那么敏感，这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妍妍，你可不能虚空索敌，这样我有嘴都说不清啊……”沈素故作伤心，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好吧，我相信姐姐。”陆妍环住沈素的腰，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脖颈。
“白白被冤枉可不行。”沈素抬手勾起陆妍的下巴，浅啄了一下她的嘴角。
陆妍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那姐姐想做什么？”
“自然是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话音刚落，沈素便吻住了陆妍。
红酒味的信息素在房间里漫开，带着醉人的意味。
陆妍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一点一点地沉沦在这个情意绵长的深吻里，难以自拔。
“姐姐，再标记我一次吧……”陆妍趴在沈素的肩头，缓了口气，低声呢喃，“我真的很喜欢被姐姐占有。”
洁白无瑕的后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沈素面前，还散发着好闻的鸢尾花香。
沈素不紧不慢地抚摸着她的后颈，直至陆妍再一次出声：“姐姐……”
声线都在发颤。
沈素亲了亲陆妍的后颈，感觉到怀中的人瑟缩了一下，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将人抱到床上，俯身亲吻着陆妍的腺体，等到陆妍放松身体，才张开獠牙，一口咬下去，像是品尝到美味的食物，闭着眼，继续心满意足地吮吸着。
房间里的红酒味信息素和鸢尾花味信息素更浓了，如果有人站在房间门口，都能闻到房间里泄出来的浓郁的信息素味。
不过，这个小别墅里，除了她们，就只剩下无欲无求的萌萌了。
第93章 番外二：陆霜今生视角
陆霜从小便享受着最好的物质, 有着绝大部分人没有的资源，虽然父亲常常不在家，但母亲十分地疼爱她。
无论她想要什么, 总是能以各种手段得到。
比如进入联盟军这事，她是S级Omega, 按照惯例, 应该是要在联盟军基地训练三年才能入编。
但她不想这样，于是仅仅训练了两周，就破例成了联盟军编外。、
陆妍的出现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她憎恨陆妍的出现。如果没有陆妍，她的一生应该是顺遂无忧的。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她无力改变, 是能尽最大可能保证她的利益。
她不能愚蠢地在明面上表达对陆妍的恨，相反还要对陆妍很好, 最好能让陆妍爱上她。
她打定了主意要一边吊着陆妍，一边吊着林之遥。
当她和亲姐姐第一次见面，她惊奇的发现陆妍看向苏淼的眼神绝对不清白。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亲子鉴定的造假, 是陆夫人做的。
陆霜甚至没有明说, 她只是向陆夫人哭诉自己的担心和恐惧。
陆妍回家后, 她的权力被一点点地分出去，她不甘心，于是只能改变计划, 放弃勾引陆妍，将更多的心力放在林之遥身上，加强两家的合作，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
后来, 沈素去了联盟军训练基地。
她想，这是拉近她和沈素关系的好方式。
挑拨沈素与陆妍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和沈素亲近, 陆妍这个人的占有欲很强，如果她能表现出来自己和沈素的关系很好，陆妍一定会对沈素心存芥蒂。
可惜沈素油盐不进，她只能靠传递消息拉近关系。
这三年，她偶尔会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沈素与陆妍联系的工具人。
之后她想明白了，她还是得和沈素搞好关系。
沈素的考核任务信息是她给的，她故意没告诉沈素，目标人物的相亲对象是陆妍。
她想看看，两人三年没见面，沈素看见陆妍来相亲的时候，枪是不是还能拿稳。
婚礼前夕，她在陆青州的门口听到了一切。
那一刻，她的心情相当复杂。
原来她的亲生父母是那么厉害的人，原来陆妍是她的挡箭牌，原来她的婚礼由不得她做主。
林之遥爱她，她无法回应同等的爱意，这次婚礼是个好机会。
于是婚礼结束，她就和林之遥说：“抱歉，其实我并不喜欢你，我对你只是朋友之谊，耽误了你这么久，对不起。”
“霜霜，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你是因为这次婚礼才想放弃我的吗？”林之遥眼神慌张地抓住了她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好……”
陆霜神色冷淡地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之遥，你没有错，你很好，只是我承受不起，我们结束了。”
她说完斟酌很久的台词，转身离开的刹那，莫名地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她的心脏。
她想，她对林之遥也是有一点点喜欢的，所以，她不想再继续利用下去。
先前她挑拨陆妍和苏淼关系的时候，用了冷心冷情这四个字，其实，她也是这样的人。
和林之遥那么多年的相伴相知，让她生出了一丝不忍。
苏淼的真实身份暴露后，所有人都一致默认隐瞒她的身份。
陆霜权衡利弊后，也决定不暴露身份。
暴露身份，她能得到属于帝国元帅后裔的名声。
同时，她也会失去陆家的庇护。只有她无依无靠，陆夫人才会一直保护她。
名声和陆家，她都想要。
于是在沈素和陆妍出去避风头的时候，她也跟了过去。
最好是来点捕风捉影的新闻。
在湛星的海边遇见齐星岚是意外之喜。
但是齐星岚在她面前的形象太过完美，让她觉得有一丝不真实。
家世显赫，万众瞩目，年少成名的齐星岚一朝意外，落下双腿残疾，仍能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温柔。
如果有人做错了事，她也是温和地教人改进问题。
她好像从未与人红过脸。
直到沈素跑到陆霜的面前说了那些话，陆霜埋在心底的疑惑才被唤醒。
她的确想要争权，但是她可不想惹一个活阎王。
于是她还算温和地和齐星岚分手了。
所幸，齐星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这些天，你对我的关心，都只是利益驱使下的行为吗？你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陆霜想起沈素的话，语气温和地说：“齐小姐的坚韧令我佩服至极，会有更好的人去爱你，而我不会是那个人。”
齐星岚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放林之遥走了。
在一次同学会上，陆霜再次见到了林之遥。
林之遥的身边坐着一个娇小的Omega，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一席人推杯换盏，陆霜喝了不少酒，最后实在喝不下了，再加上林之遥和那位Omega在亲密地耳语，她便仓皇失措地跑去了卫生间。
她站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洗了把脸，水珠慢慢地下落。
“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陆霜看着镜子里温和中带着一丝疏离的林之遥，心蓦地一沉。
“我……”陆霜眼睫轻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之遥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林之遥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之遥。”陆霜下意识叫住了她。
“怎么了？还有事吗？”林之遥回眸看着陆霜，神色晦暗不明，陆霜不知道的是，她的手心都是汗，只要陆霜问一句，她就会如实回答。
“没什么。”陆霜扯出一丝苦笑，觉得自己有些无耻。
她想，林之遥都已经有Omega了，她又何必上赶着自讨没趣？
而且，当初是她先放弃的，又有什么资格再站在林之遥的身边？
陆霜回到饭桌上的时候，林之遥原本身边坐着的Omega不见了。
陆霜虽然纳闷，但什么也没问。
哪怕林之遥身边的位置空了，她也没坐在她的身边，她的眉眼间凝着淡淡的焦灼，酒越喝越多，可是她很清醒。
有许多人喝趴下了。
她跟着装醉，趴在桌上。
“霜霜？”林之遥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唤了她一声。
陆霜微眯双眸，脸颊绯红，含糊道：“是你啊，送我回家吧……”
熟稔的语气，就好像她们从没闹翻过。
林之遥凝视着陆霜一张一合的红唇，眸光微闪：“好，我送你回家。”
林之遥将陆霜抱起来，听到陆霜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之遥，我后悔了。”
陆霜当时闭着眼，所以不知道林之遥脸上的表情——
欣喜与错愕交织在她的脸上。
等到林之遥将她送到家，叫醒了她，她才假装清醒：“谢谢。”
“不客气。”林之遥低着头，脸庞埋没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陆霜看着林之遥走远的身影，不禁攥紧了拳头。
三天后，她听说林之遥去相亲了。
陆霜自欺欺人地想，相亲是条件的匹配，跟林之遥相亲的人说不定还不如她呢。她要看到林之遥遇见更好的人，她才能释然。
她坐在视野开阔的角落，暗中观察着林之遥和那位相亲对象。
两人在那谈笑风生，虽然陆霜听不清她们在讲什么，但从表情上看，她们应该聊得很开心。
她遗憾地发现，除了家世，那位Omega半点都不比她差。
可笑的是，陆家千金这个身份她也是偷来的。
她喝着杯中的咖啡，打算喝完这杯就离开这里。
陆霜喝得很慢，等到那位Omega走了，她也没喝完。
她低下了头，余光里瞥见林之遥走了过来。
陆霜抬起头，冲着林之遥勉强一笑：“好巧。”
“不巧，我在等你。”林之遥看向陆霜对面的位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陆霜捧着空杯微微一怔：“当然可以。”
陆霜看着林之遥坐了下来，才慢慢回过神来，问道：“你为什么说在等我？你不是来相亲的吗？”
“相亲的消息是我故意放给你的。其实，同学会那天，我就在等你问我那个Omega的事，那位Omega是我的表妹，但是你当时没有来问。”林之遥顿了顿，“这次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来，我就……”
“你就要放弃我了吗？”陆霜缓缓放下空咖啡杯，低眸问道。
“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林之遥认真地看向陆霜，“如果你不来，我不会再打扰你。”
“如果我来了呢？”陆霜眼睫轻颤。
“如果你来了，我想再努力一下。”林之遥单膝下跪，拿出一枚新的钻戒，“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霜霜……”
陆霜声音微颤：“之遥，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殊途同归，我不在意这个。”林之遥将钻戒拿出来，为陆霜戴上，见她没有抗拒，林之遥笑着握住了陆霜的手，“还好，我抓住你了。”
“嗯，谢谢你，之遥。”她伸手抱住了林之遥。
陆霜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命运之神眷顾了，能遇到一个接纳她所有好和不好的Alpha。
即便她放弃过林之遥一次，林之遥也依然没有放弃她。
她突然明白，她想要权力，是为了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不是受权力趋势，放弃一些珍贵的东西。
陆霜和林之遥结婚那天，沈素和陆妍坐了主桌。
虽然陆霜和沈素的关系不过尔尔，但她还是敬了杯酒：“多谢。”
如果不是沈素的提醒，她也许真的会慢慢地沉溺在齐星岚的温柔乡里，又或者心中怀着一辈子也难以弥补的遗憾。
沈素朝着她举起酒杯，莞尔一笑。
第94章 番外三：齐星岚前世视角
她是天之骄子, 肩上承载着齐家人的希望。
上一辈的人大多死在二十多年前的叛乱中，活着的人，一部分脱离了齐家, 远走他乡，还有一部分人, 为她保驾护航, 直至她执掌齐家。
所有人都觉得，只有她才能重振齐家。
她也是这样做的，年纪轻轻，就让齐家在商界重新有了一席之地。
然而她的悲剧早在她的少女时代就注定了。
齐星岚有个初恋，和她在同一所高中。
她们相互扶持着走过最艰难的时光, 后来两人分化了，齐星岚分化成S级Alpha, 她的初恋顾念分化成Beta。
齐星岚提了分手：“及时止损吧，我们不合适。与其日后相互折磨，消耗情感, 不如现在分手, 还能保留美好的回忆。”
顾念紧紧攥住她的手, 泪水模糊了视线：“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这个世上不是没有先例，即便是Alpha和Beta，也能携手一生……”
“至少我的身边没有例子, 更何况我是S级Alpha。”齐星岚低眸看着自己被抓红的手，没有立即甩开顾念，“顾念，你知道的, 我身上背负着整个齐家，我没有试错的机会。”
“我既不是Omega, 又不能在商业上帮助你，所以你毫不犹豫地抛弃我了，是吗？”顾念声音哽咽，眼尾泛红。
齐星岚狠下心，用力地甩开顾念的手：“对不起，分开对我们都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顾念踉跄着后退两步，深深地看了齐星岚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后来，齐星岚想，如果她能和顾念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当她再次见到顾念，已经是半年后的事了。
顾念瘦了很多。
“星岚，我现在已经是Omega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对吗？”顾念坐在她的对面，端着咖啡杯的手都在颤抖。
“你做了什么？”齐星岚瞪大了双眸，有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我做了腺体移植，我已经是个Omega了！”顾念放下咖啡杯，伸手抓住齐星岚的手，“我现在可以陪在你身边了，是不是？”
齐星岚眼神复杂地看了顾念一眼，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顾念，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腺体移植手术有多少副作用和风险，你应该清楚。”
“你是在关心我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在乎！”顾念拔高了声线，眼底略过一丝兴奋。
“你真的是疯了……”齐星岚揉了揉眉心，没有丝毫感动，只觉得麻烦，“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也没有复合的想法，你别再缠着我了！”
语罢，齐星岚要转身离开。
顾念连忙追上去，从背后抱住齐星岚：“不行，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抛弃我？！”
“我从没要求过你为我做什么，那个时候我和你分手，只是因为我不够爱你。”齐星岚慢慢地掰开顾念的手，“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顾念像是骤然失了力气，跌坐在冰冷的地方，直到齐星岚离开咖啡厅，服务员将她扶了起来。
她清醒地意识到，齐星岚已经放弃她了。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她为了齐星岚抛弃了一切，齐星岚还是不要她？！
她不甘心，可是她没有办法。
只要齐星岚不想，她连面都见不到。
很快，就如齐星岚所言那般，腺体移植的副作用印证在了她的身上。
医生告诉顾念，她只剩下半年了。
于是顾念又去找了齐星岚一次：“星岚，陪我半年吧，就半年，我什么也不要。”
齐星岚比上次更加冷漠了：“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其实齐星岚并没有喜欢上别人。
万念俱灰的顾念决心要让齐星岚和她一起死。
她开车将齐星岚撞了。
齐星岚双腿残疾，而她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顾念听说齐星岚没有死，而是残疾，内心惶恐不安，她登上了齐星岚所在的医院顶楼，想从这里跳下去。
齐星岚却十分平静地拦住了她：“顾念，我们复合吧。”
顾念立即远离了天台边缘，一把抱住了齐星岚：“好，我们复合，星岚，我会一辈子对你负责，永远不会变心的。”
在顾念看不见的角度，齐星岚眸色渐深，眼底略过杀意。
她要亲手杀了顾念。
顾念对她很好，而且毫不设防。
某日，齐星岚说：“顾念，我想去X星系看看，你能陪我一起吗？”
顾念答应了。
两人来到X星系的第一天，齐星岚将顾念一个人留在酒店，然后联系反叛军将人抓走。
她们再次见面，是在反叛军建造的地牢里。
一个满眼希冀，一个满眼恨意。
齐星岚坐在轮椅上，抬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我要和她再说几句话。”
顾念跪在地上，被绑着，却依然笑吟吟地问：“星岚，你是来救我的吗？”
“你觉得呢？”齐星岚逼近顾念，抬起手摩挲着顾念移植的腺体。
顾念笑着说：“他们好像很听你的话，你和反叛军是存在什么合作吗？没关系的，我不介意，我也不会说出去的，他们绑了我，应该是个误会吧？星岚，你快给我松绑吧！”
“可是我很介意……”话音刚落，齐星岚拿起匕首，剜去顾念后颈的一小块肉，“哎呀，手滑，好像割错了。”
顿时间，顾念脸色发白，嘴唇都在颤抖：“星岚，你在做什么？”
齐星岚贴在顾念的耳侧，幽幽地说道：“我在给你纠错，从你移植腺体的那一刻起，你就是错的。”
说完，齐星岚生生剜去了顾念移植的腺体。
顾念两眼发直地看着某个点，鲜血染红了顾念洁白的上衣，汗水将她的鬓发浸湿。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齐星岚笑意盈盈地看着沾了鲜血的匕首，然后拿出相机，将顾念痛苦的姿态拍下了。
“你……你很恨我，是吗？”顾念撑着最后一口气，用气声问道。
齐星岚收起相机，笑着看向顾念，缓缓道：“我怎么会恨你呢？我真的是爱你啊！活着对于你来说这么痛苦，我成全你，亲手杀了你，我会永远记着你的，顾念。”
她亲手将匕首捅进了顾念的胸口。
然后大笑声推着溅上鲜血的轮椅，离开了地牢。
经此一事，齐星岚伪装的水平越来越高。
其他人都觉得她温柔而坚韧，其实她离疯只有一步之遥。
或许，她已经疯了。
她的第二任女友，是反叛军留在她身边的眼线。
她知道，但她给过女友机会。
“我知道你是眼线，但只要你不再给那些人递消息，我既往不咎，你甚至可以成为齐家的女主人。”
可女友还是传递消息了。
她借口第二任女友和别人暧昧不清，将她带回了反叛军，杀了她。
并且再次留下照片。
所有背叛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齐星岚和陆霜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晚宴上。
陆霜一身黑色鱼尾长裙，性感而优雅，手中举着酒杯，隔着茫茫人海，与她隔空对视了一眼。
陆霜莞尔一笑，将酒杯中的红酒饮尽。
齐星岚让人将自己推到二楼看台上，拿着酒杯等着鱼儿上钩。
五分钟后，陆霜来了。
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勾引的意味。
“陆小姐想要什么？”齐星岚勾住陆妍腰间点缀的珍珠，低声问道。
陆霜野心勃勃：“我想要整个陆家。”
齐星岚打量着陆霜，幽幽地说道：“据我所知，林家的那位Alpha很中意你，哪怕你们的婚礼成了一场闹剧，她还愿意娶你。”
“她给不了我想要的。”陆霜冷冷地说道。
齐星岚朝着陆霜勾了勾手，贴在她的耳边说：“我的确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不只是陆家，就连齐家，我也可以给你。我愿意将我的一切献给我钟情之人。”
两人离得很近，只差毫厘就要亲上去了。
陆霜深深地看了齐星岚一眼，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合作愉快。”
齐星岚看见转角露出来银灰色的裙角，如果她没记错，陆霜的前女友今天也来了，穿着银灰色的裙子。
齐星岚说：“对了，提醒陆小姐一句，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请你务必与前任断绝联系。”
“那是自然。”陆霜毫不犹豫地说。
她们见了父母，定下了婚期。
在日复一日的扮演中，齐星岚竟真的生出了一丝真情。
她但依然克制，不让自己的这一点真情暴露出来。
在这场博弈中，最先动心的是输家。
当她发现陆霜与林之遥藕断丝连的时候，不怒反笑。
她庆幸自己的谨慎，也恨陆霜的背叛。
齐星岚设局将陆霜带到岛上，将她关起来，引林之遥来救她。
她就是要把陆霜最珍视的东西毁掉。
然后再杀了她。
帝国元帅之女又如何，齐家上一辈可是参与过谋杀帝国元帅的。
林之遥为了救陆霜摔死了。
齐星岚让陆霜和林之遥的失身关在一起，关了两日。
陆霜的眼神黯淡无光，像是万念俱灰：“齐星岚，你大可不必做到这个地步，这样你也会完，你的腿已经好了，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为什么……”
齐星岚笑着说：“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报复而已。”
在海上的警笛响起之际，她将匕首捅进了陆霜的脖子里，鲜血喷涌出来，洁白的墙壁瞬间染上了鲜艳的花朵，漂亮极了。
她将这幅“绝美”的画面拍下来，然后在放肆的笑声中被警察带走。
第95章 母慈子孝
多年以后, 沈素再次回到了黑色空间，内心非常地平静，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如既往地光滑细腻。
【宿主，欢迎回来~感觉宿主沉稳了不少呢！】
沈素淡淡地应了一声：“说说下一个世界的情况吧。”
【好的呢！下一个世界的背景和前三个世界都有所不同, 这次是古代背景, 而且所有人都没有腺体。】
沈素蹙起眉：“没有腺体？那都是beta？”
【也不是，就是普通人。】
沈素有些不解：“那我呢？我的腺体也没了？”
【宿主的腺体还会在。】
沈素：？那个世界有抑制剂吗？
【没有】
沈素：……你这是要我命？
【宿主可以忍一忍，就当做每半年发作一次的病，要是觉得痛苦，那就尽早结束游戏吧！】
沈素：……呵呵
系统也不和沈素继续聊这个话题, 直接进入正题。
【第四个世界详情】
该世界背景设定为古代的梁朝。
恋爱脑是个权倾朝野的长公主，先帝子嗣单薄, 后宫中只活下来恋爱脑这个嫡公主和幼帝这个儿子。
恋爱脑和幼帝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先帝中风而亡，于是恋爱脑扶持幼帝，助她摆平朝局, 想着等弟弟十五了, 再还政。
但是幼帝并不放心, 派了卧底到恋爱脑身边。
恋爱脑爱上了幼帝派去潜伏在她身边的臣子，一直被背叛，可她从未怀疑过爱人, 最后被爱人亲手杀死。
【恋爱脑小姐详情】
性格天真善良、聪颖睿智，幼年时受尽宠爱，少年时丧母，先帝就更加疼爱她了。
恋爱脑一心一意辅佐幼帝, 却遭到猜忌，在琼林宴上, 她与幼帝安排好的新科探花相遇。
探花郎明明已有妻室，为了前程，果断抛妻弃子，勾搭恋爱脑。
恋爱脑一步步走入探花郎织成的爱的陷阱里。
在幼帝十五岁那年的生辰宴上，出现了刺客，恋爱脑被背后的探花郎偷偷捅了一刀，至此身亡。
看了恋爱脑小姐的详情，沈素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政治斗争中失败。
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争，满脑子的谈恋爱。
沈素揉了揉眉：“那我开始捏人吧。”
【沈素，当朝太后，家世显赫，与幼帝、长公主的势力分庭抗礼。】
沈素：“就这样吧。”
【不捏脸吗？】
沈素：“不捏脸了，我怕你们坑我。”
【宿主确定了吗？】
沈素点了点头，她估摸着这一个世界也要搞事业，那她就帮这个恋爱脑搞事业，大不了先把幼帝废了，然后扶持恋爱脑登基，再给恋爱脑挑个好拿捏的皇夫。
【宿主不谈恋爱了吗？】
沈素：“不谈了。”
【请宿主选择要进入的时间节点】
沈素：“在恋爱脑遇见那个臣子之前。”
【好的呢！正在加载中——】
接着，她的意识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闻到淡淡的熏香，气味清醇，闻起来沁人心脾。
和煦的日光透过户牖，在书案上印下菱花阴影。
沈素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站在一旁，低眸顺眼的宫女，是这个世界的沈素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侍女青鱼。
她挪开目光，环顾四周。
不论是人还是物，都透着古色古香，只是与这个时代大多数闺秀的房间摆设有所不同。
没有书法名家的字画，也没有名贵的瓷器花瓶。
东面的墙面上挂着一幅狩猎图，西面的墙上挂着一把弓。
沈素消化了一下脑海中系统随机生成的记忆，只觉得眼皮一跳。
青鱼低眉问道：“娘娘，可要用膳。”
此时的沈素正半倚在贵妃榻上，她摆了摆手：“用膳吧，清淡点的。”
“是。”青鱼缓步退下，吩咐底下的人去尚食局。
过了一会，青鱼小声走了进来，低声道：“娘娘，陛下要同娘娘一起用午膳。”
沈素揉了揉眉心，淡淡地嗯了一声：“青鱼，帮哀家更衣吧。”
“是。”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时代，沈素初来乍到，还需有人帮衬着，才能将衣服整齐地穿好。
不过，多穿几次应该就熟悉了，她就可以自己动手了。
沈素梳洗打扮完，幼帝刚好来了。
“陛下驾到——”尖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儿臣见过母后。”幼帝不过才十二岁，行礼的动作一板一眼很是标准。
沈素扶起幼帝，开始扮演母慈子孝：“陛下不必如此多礼，先用膳吧。”
事实上，沈素这个太后也才二十二岁，家世显赫，父亲是镇国将军，母亲是世家女。
这位幼帝当然不是沈素所出，沈素刚进宫的时候，皇帝就中风了。
现在距离皇帝驾崩，也才过了三年。
沈素按照记忆，随口问了几句幼帝的功课，幼帝均一一作答。
幼帝的长相没有攻击性，看着像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就连名字也透着一股书生之气。
陆是国姓，名为文舟。
但是她从系统里得到的消息可知，幼帝大概是装的，还装得挺像。
距离恋爱脑遇见那个卧底臣子还有一个月，被幼帝弄死还有三年时间。
沈素琢磨着自己得好好琢磨一下。
“母后怎么了？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吗？”陆文舟一脸懵懂地看着沈素。
沈素莞尔一笑：“没有，你刚才说的很好。”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尖细的声音：“长公主到——”
沈素神色平静，但心跳却陡然加快，既然“陆”是国姓，那这位恋爱脑会不会是陆妍？
离开上一个世界之前，她的脑海里还在想，如果下一个世界的恋爱脑也是陆妍就好了。
其实她还是很舍不得陆妍的。
虽然早有准备，但当一身华服的长公主缓步走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失神了片刻。
满身贵气，梳着随云髻，发间插着金步摇，上身穿着鹅黄色交领上衣，领口处绣着牡丹，下身是齐腰襦裙。
陆妍神色冷淡，完全没有上几个世界的活泼，看向沈素的目光满是寒意，她甚至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在宫里，斗得最厉害的不是幼帝和长公主，而是幼帝、长公主和太后。
幼帝还小，斗不过身后有兵权、有世家支持的沈素，因而与长公主的关系比前世更加亲密。
“太后娘娘。”陆妍声音平静，“本宫没有打扰到您和陛下用膳吧？”
她的目光落在陆文舟身上，暗自松了一口气。
陆文舟笑容灿烂，同陆妍招了招手：“阿姐用过午膳了吗？一起吧。”
陆妍看沈素的时候，眸底略过一丝厌恶之色，但面对陆文舟的时候，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臣已经用过了。”
她抬眸看了陆妍一眼，眸光微沉：“陛下，臣有事要和您商量，臣在宣政殿等您。”
“啊……姐姐真的不留下来吗？”陆文舟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活像是旁边坐着的人是个魔鬼，会把她吃点似的。
沈素内心的挑战欲已熊熊燃烧了，她笑吟吟地看着陆妍：“清河，不如留下来再用点，尚食局新送来的杏仁乳酪味道不错，甜而不腻、奶香浓郁、入口即化。”
陆妍的封号是清河，她偶尔会在宫中留宿，但先帝对这位唯一的女儿很宠爱，尚未婚配就建好了公主府，大多时候陆妍会出宫。
陆妍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陆文舟身边坐下。
“阿姐，快尝尝看，这个可好吃了！”陆文舟笑容灿烂，一脸期待地看向陆妍。
陆妍本不想留下的，但看着陆文舟水汪汪的大眼睛，她不忍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受太后的欺负，便点了点头。
沈素莞尔一笑：“清河，你方才说有事要和陛下商议，不知是何事？”
陆妍蹙起眉，但依然平静地说：“是琼林宴。”
这场宴会以登科进士为主角，是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陆妍希望和幼帝早做打算，先下手为强。
沈素心中了然，但依然神色平静地说：“琼林宴上都是我朝的栋梁，是该好好准备一下。”
陆文舟嗯了一声：“谨听母后教诲。”
沈素忍不住嘴角一抽，这小孩叫母后叫得也太顺口了吧？
看起来天真无邪，黑心程度不亚于上一个世界的陆霜。
沈素一边用膳，一边观察着陆妍和陆文舟的动作及神色。
陆文舟看似毫无防备，吃着桌上的菜，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吃的每一个菜，都是沈素尝过的。
碗中的酸梅汤沈素还没喝过，陆文舟也没动。
陆妍的防备则是明面上的，她什么也没动，只是坐在那。
“临近夏至，天也渐渐热起来了，尚食局新出的冰镇酸梅汤最是除热送凉，陛下不妨尝尝。”说着，沈素自己喝了一口。
酸梅汤酸甜可口，是乌梅、桂花、陈皮、甘草、山楂、冰糖熬制而成的，比起科技的产物，这碗酸梅汤很正宗。
陆文舟也喝了一口，眼前一亮：“很好喝！”
陆妍瞥了一眼酸梅汤，咽了咽口水，依然没有动。
经过三世的相处，沈素当然知道陆妍会喜欢喝的，她开口道：“清河，你也尝尝吧。”
“多谢太后好意，本宫不爱喝酸梅汤。”陆妍将目光从酸梅汤上挪开。
沈素越看越觉得这个口是心非的陆妍可爱极了，虽然现在有些冷漠，但总有一天，她会让陆妍再次对她敞开心扉的。
陆文舟面露疑惑：“阿姐，你不是很喜欢……”
陆妍慌张地出声打断：“陛下，太后，臣还要安排琼林宴的一些事，先告退了。”
“且慢……”沈素叫住陆妍，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笑意盈盈地说，“我这新得了几匹蜀锦，眼见着琼林宴不日之后便要举办，你拿去做点衣裳吧。”
第96章 话本
“不必。”陆妍冷冷地瞥了沈素一眼, 转身离开。
沈素的脸上依然挂着笑，眼神示意贴身宫女：“青鱼，送送长公主。”
“是。”青鱼跟在陆妍身后将人送至门口。
陆妍一走, 沈素也有些兴致缺缺，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不少。
陆文舟倒是很能装, 还乐呵呵地吃着菜。
用完膳, 陆文舟并没有留下：“母后，儿臣告退。”
沈素嗯了一声：“正好哀家也乏了，青鱼，送送陛下。”
“母后好好休息。”
陆文舟离开后，偌大的宫室只剩下沈素和贴身宫女们。
“娘娘可要休息？”青鱼低眉问道。
“让其他人都退下吧。”沈素摆了摆手。
青鱼霎时间明白了沈素的意思, 示意宫室内的其他宫女退下。
沈素撩起眼皮，环顾四周, 确认没有人了，才向青鱼招了招手。
“娘娘有何吩咐？”青鱼俯身，将耳朵贴在沈素的嘴边。
沈素说：“你出宫帮哀家买几本书吧。”
青鱼的眼底略过一丝诧异：“书？娘娘想要什么样的书？”
“有趣点的, 比如话本什么的。”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手机, 才刚穿越过来没多久, 她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是。”青鱼虽觉奇怪，但还是应下了。
沈素摆了摆手，青鱼也退下了。
她在这个宫室内逛了一圈, 然后坐在床上，拉扯着床帘上的流苏，百无聊赖地呼叫系统。
系统：在呢，亲亲。
沈素：陆妍和陆文舟在哪个位置？
系统：都在宣政殿。
沈素：悟了, 在商量怎么坑我。
沈素干脆把头上繁重的珠钗给卸了，然后躺在床上, 手上依然把玩着流苏。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
想要完成这次任务，主要要解决两个人一个是小皇帝、另一个是那位探花郎。
首当其冲的就是琼林宴，她要阻止探花郎与陆妍相遇。
不过，没了探花郎，还有别的什么郎，归根结底，还是得从小皇帝入手。
现在朝堂上表面是三足鼎立，实际上陆妍和小皇帝是一伙的，情况对沈素十分不利。
她琢磨着自己得想个办法挑拨离间，但小皇帝的狐狸尾巴是在琼林宴后暴露的，她得好好思考一下。
—
宣政殿
“什么？她的贴身侍女出宫了？”陆文舟攥紧小小的拳头，肉嘟嘟的脸皱在一起。
陆妍蹙起眉问道：“是那位青鱼吗？”
底下跪着的是锦衣卫，他点点头：“正是。”
陆妍抿了抿唇，沉声道：“继续跟着，不要被发现了。”
“是。”语罢，跪着的人起身，迅速退下。
“阿姐，她是不是要有什么行动了？”陆文舟眼眸中氤氲着雾气，嘴唇轻颤，轻轻扯了扯陆妍的衣袖。
陆妍微抿嘴唇，揉了揉陆文舟的脑袋，温声说：“文舟别怕，阿姐在这。”
“阿姐……”陆文舟抱住陆妍，眸光闪烁，“这次的琼林宴，有不少青年才俊，不知道阿姐有没有喜欢的？”
陆妍微微一怔，父皇在世的时候，虽然早就准备好了丰厚的嫁妆，但因为舍不得她出嫁，所以迟迟没有选夫婿，后来父皇驾崩，她守孝三年，至今未嫁。
陆文舟委屈巴巴地说：“阿姐，安阳郡主是你的手帕交，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虽然我很想阿姐留在宫中陪我，但是我不能耽误阿姐。”
陆妍顿时间明白了陆文舟的意思，联姻的确是拉拢人心的好方法，但是她莫名觉得抗拒。
还有一层原因便是，她若是出嫁，那势必要交出掌管锦衣卫的权力，但陆文舟年纪尚轻，她怕太后觊觎锦衣卫，从中使坏。
陆妍故作不知，转移话题道：“是啊，安阳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半月前才生产，我该去看看她的。”
陆文舟眸光微闪，默默地松开了陆妍的衣袖，脸上依然是灿烂的笑容：“听说，安阳郡主和郑国公世子感情甚笃呢！”
陆妍抚过自己的鬓发，目光柔和下来：“他们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而且郑国公世子为人敦厚和善，确是良配。”
陆文舟凑近陆妍，挽住她的手臂，笑嘻嘻地问道：“不知道阿姐喜欢什么样的？”
“我吗？可是喜欢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陆妍微微出神，在少女们情窦初开的时候，她确实没对任何一个男子起过心思。
陆文舟想了想，说：“就是看见某个人，就会心跳加快，希望那个人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想要和那个人永远在一起。”
“原来如此。”陆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这就是心动，她就想起五年前的七夕，她似乎为一个女子动过心。
—
七夕那日，她偷偷跑出宫游玩。
街上有各种各样的摊子，扛着担子的小贩穿过大街小巷，叫卖声婉转。
她甩开跟着的侍女，独自一人跑到桥边，花灯如昼，好看极了。
桥上人很多，她猝不及防地被挤了下去。
噗通一声，她掉进了河里。
冰冷的河水将她团团围住，她试图挣扎，但止不住地向下沉，想要张口呼吸，却呛水了。
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于是缓缓闭上了眼，但下一秒，她感觉有一抹柔软触碰着她的嘴唇，将空气渡了过去。
但她依然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看房间的装饰，应该是一位女子的闺房。
只不过这个闺房里还有弓、剑。
“清河公主，你醒了？”一身水蓝色襦裙的女子缓缓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姜茶。
“你是谁？”陆妍咬了咬嘴唇，看着不远处的明艳女子，眼神中略过一丝戒备。
她的父皇告诫过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哪怕可能是对面的女子救了她，她还是心存警惕。
“我是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沈素，我们在宫宴上见过，不过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六年前的沈素已是倾城之姿，一颦一笑，尽态极妍。
沈素在床边坐下，将姜茶递给陆妍：“刚才大夫来过，你并没有什么大碍，喝点姜茶去去寒吧。”
刚才离得远，陆妍看得并没那么清楚，现在离得近了，她发觉眼前的女子很好看，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似乎要将人引入一个美丽的陷阱。
陆妍看着沈素，不自觉地心跳加快，脱口而出就是：“姐姐你好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沈素轻笑一声：“多谢公主夸奖。”
陆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炽烈的情绪在胸口翻涌着，好像有什么要从那破壳而出，但最终，她只是说：“谢谢你救了我。”
“公主下回出宫，最好还是带个随身的侍卫，免得遇上了危险。”沈素见陆妍没有接姜茶的意思，话音一顿，“公主放心，这碗姜茶是我亲自熬的，绝对没有问题。”
陆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接过姜茶，红着脸道：“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姐姐太漂亮，一时间看呆了。”
沈素失笑道：“公主过誉了。”
“别叫我公主了，唤我妍妍吧。”陆妍小口地喝着姜茶，不只是胃，就连心也暖暖的。
沈素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好。”
陆妍学诗词的时候，最喜欢一句诗便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和沈素也如这句诗一般，最美好的只是初见。
后来，沈素在宫中的姐姐病逝，留下半岁的皇子无人照料，沈素便进宫了。
所有的美好都在沈素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
陆文舟一脸兴奋地说：“阿姐，你在想什么？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要不我给你们赐婚吧！”
陆妍回过神来，掩下眼底的不甘，温和地说：“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喜欢温柔善良的人。”
陆文舟说：“原来是这样，我一定帮阿姐留意一下。”
陆妍勉强地笑了笑。
—
晚间慈宁宫
沈素用过晚膳后，便看起青鱼从民间搜刮来的话本。
她没看两页就皱起眉头，随手丢在一旁。
青鱼低眉问道：“可是不和娘娘心意？这些都是书局里卖得最好的话本了。”
沈素揉了揉眉心，长叹了一口气：“没意思，都是些穷书生的痴心妄想，专门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罢了。”
“那奴婢再去找找？”青鱼一时摸不准沈素看话本的口味，问道，“不知娘娘喜欢哪一种的？”
沈素朝着青鱼招了招手，在她耳边轻声说：“去找女人和女人的话本，不忌荤素。”
青鱼瞪大了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娘娘……”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吧。”沈素瞥了一眼窗外，天色已晚，她慢慢榻上下来，拨弄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碎发。
“是。”青鱼按捺在心底的疑惑，点了点头，“汤浴已备好，娘娘可要现在洗漱？”
沈素嗯了一声，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说道：“对了，若是等会清河长公主来了，便直接让人进来，不必禀告。”
青鱼愣了愣，面露疑惑：“长公主怎么会这么晚了过来？”
而且两人近些年的关系并不好，自从她家小姐进宫，就很少私下见长公主，长公主见了她家小姐跟见仇人似的，长公主怎么会来找她呢？
沈素笑着没有回答。
青鱼连忙应下：“奴婢记下了。”
宫人将浴桶抬上来后，沈素便叫其他人退下了。
她不确定陆妍今晚会不会来，但她肯定，陆妍迟早会来。
她抬起手，摊开手掌，凝视着手心的这枚香囊，脑海里浮现起这个世界和陆妍的初遇。
第97章 香囊
当时, 陆妍清醒后喝完姜茶，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忽然脸色就变了。
沈素问道：“怎么了？”
“你有看见我的香囊吗？”陆妍的眉眼间凝着淡淡的焦灼, 语气也有些急促。
“香囊？”沈素面露疑惑，“你换下来的衣物里, 没有香囊, 会不会是掉进河里了？”
陆妍脸色一白，泪水在眼眶打转，嘴唇微颤，话里带着哭腔：“那是我母后留给我的东西。”
“不要着急，我这就派人去找。”沈素将手覆在陆妍的手背上, 以示安抚。
陆妍抽泣道：“都是我不好，才弄丢了香囊, 母后肯定会怪我……”
“先皇后为人仁善，许是预料到你会遇上危险，用香囊给你挡灾。”沈素温声安抚。
陆妍睁大了双眸, 眼底有盈盈泪珠：“真的吗？”
沈素拨弄了一下陆妍的发丝, 点了点头。
后来, 香囊找到了，正好掉在了桥上。
陆妍满脸欢喜地同她道谢，还跟她说, 她是她的幸运星。
那样活泼开朗的陆妍，只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她进宫后，陆妍一贯冷言冷语，见她跟见了仇人似的, 也从未对她叫过一句母后。
—
此时，系统提示音响了：亲亲, 恋爱脑小姐进来了。
沈素拾起热汤里浮着的花瓣，轻柔地擦过如玉一般洁白无瑕的肌肤，然后双手扶在浴桶的两边，缓缓站起来，披上单薄的纱衣。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和脚步声，沈素故意出声问：“是谁？”
她朝屏风外走去，就听见陆妍说：“是我。”
屏风是半透明的，从外面能看见里面人的影子。
沈素笑着说：“不知清河长公主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陆妍瞥了一眼屏风里的人影，身形姣好，令她有种推开屏风的冲动，她清了清嗓子，背过身去，说道：“今日好像有个香囊掉在太后娘娘宫里了，不知娘娘可有看见？”
沈素嗯了一声：“看见了。”
陆妍没等到沈素的下一句话，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窣的穿衣声。
她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屏风里的人影穿好了上衣，下身却□□，露出纤秾合度的长腿。
隔着这一层屏风，反倒让人有种欲说还休的美感。
顿时间，陆妍的眼眸中掀起一阵波澜，她按捺下内心的不甘，尽量平静地说：“可以还给我吗？”
“进来拿吧。”屏风里的人走远了些。
陆妍深呼了一口气，绕过屏风，一眼就看见了榻上的美人。
毯子盖住了沈素的那双腿。
欲语还休。
陆妍垂下眼睫，避开沈素略带探究的目光。
“怎么不过来？”沈素朝着陆妍勾了勾手指。
陆妍轻叹了口气：“娘娘你是知道的，这个香囊对我很重要。”
“我当然知道，又不是不给你，怎么这副表情，弄得我好像欺负了你似的。”沈素摊开掌心，露出掌心的那枚绣着鸢尾花的浅紫香囊，“呐，给你。”
陆妍抿了抿唇，飞快地拿过香囊，指尖轻轻地擦过沈素的掌心，虽然她很快就缩回了手，但还是觉得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漫过心间。
“那我走了。”陆妍在这里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转身就想离开。
沈素叫住了她：“妍妍，不多坐一会吗？”
陆妍立即转过身，眼圈微红：“我说过了，不许这么叫我！”
沈素挑了挑眉：“好吧，我忘了。”
陆妍轻哼了一声，气呼呼地离开了。
陆妍离开后，青鱼便小步地走进来：“娘娘，方才清河长公主气冲冲地离开了。”
沈素淡淡地应了一声：“就寝吧。”
要是陆妍像白天一样平静，那才麻烦。
说起来，这得感谢系统随机生成的设定，竟然还有英雄救美的环节。
系统：不敢当不敢当。
沈素：……
翌日金銮殿
陆文舟感觉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的人都怪怪的。
陆妍似乎在回避着谁的目光，眼神飘忽不定，偶尔脸颊绯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沈素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眼眸却晦暗不明。
早朝结束后，青鱼又给了沈素一批话本。
“娘娘，这些都是按照您的要求购置的话本，您看可合您的口味？”青鱼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素看了几眼，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后就按这种找。”
“是……若是陛下或者长公主那边查起来怎么办？”青鱼有些为难地问了一句。
沈素继续往下翻，看得津津有味，毫不在意地说：“查就查呗，我又没直接养面首，能怎么样？”
青鱼毫不意外自家小姐的回答，点头应声：“是。”
忽然，沈素抬起头看了青鱼一眼，打量着这个从小就跟着她的侍女。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青鱼声音微颤。
虽然她很忠心，但是她不能……
沈素眉梢轻抬：“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娘娘……”青鱼吓得跪了下去，“奴婢有心上人了！”
沈素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将人扶起：“青鱼，你怎么越来越经不起逗了？我记得你刚来到我身边的时候还是挺活泼的。”
“娘娘就别打趣奴婢了……”青鱼失笑道。
沈素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说道：“好了，过几年，我就放你出宫，给你和你的心上人赐婚。”
青鱼的心上人是京中医馆的一名大夫，当初陆妍落水，就是青鱼将人请到府邸，因而有了来往。
青鱼认真地说道：“青鱼愿意一直陪着娘娘。”
“那你就不想和那位祁大夫在一起了？”沈素单手撑着脑袋，指节轻扣桌面。
青鱼扯出一丝苦笑：“奴婢也只敢想想，不敢奢望祁大夫能看得上奴婢。娘娘说给我赐婚，可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奴婢还是知道的。”
“甜不甜还得啃一口才知道。”沈素思索了片刻，“你说，将那位祁大夫召进太医院怎么样？”
太医院得多安插点人。
青鱼低眉道：“若是娘娘能用上祁大夫，那将他召进宫，也是一件好事。”
沈素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没说这事的后续，继续低头看话本。
前几本都比较清水，到了第三本，描写得就有些香艳了。
“青鱼。”沈素抬起眸，朝着青鱼招了招手，“这里的话本不是同一个人写的吧？”
青鱼摇了摇头：“不是。”
沈素将第三本的封面给青鱼看了看：“去找这个作者写的话本，哀家喜欢这种风格的。”
青鱼眼角一抽，她记得这本好像不太健康，她家小姐怎么这么狂野？难道是因为年纪到了？
虽然内心疑惑，她还是应下了：“是，奴婢这就去找。”
—
宣政殿
“又出去了？”听到锦衣卫探听到的消息，陆妍眉头紧皱。
“是，和上次一样，去买了话本。”
陆文舟问道：“是不是借着买话本的名义去了别的地方？你们去探查过卖话本的地方吗？”
“查过了，没有，那名女官买了话本就回来了，中途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陆妍问道：“镇国将军府呢？”
“没有。”
“会不会是这话本里藏着什么玄机？”陆妍思索了片刻，“这样，下次那名女官买了什么话本，你们就跟着她买。”
“是。”
—
沈素看得小脸通红，咽了咽口水，她下意识摸了摸后颈处的腺体。
说起来，青鱼有些怕她跟易感期有关。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Omega，也没有抑制剂，她只能硬抗，所以每隔半年发一次疯。
青鱼是见过她发疯的样子的，难免会害怕。
沈素合上话本，思索了片刻，这么好看的话本不能只有她一个人看，得找个机会和陆妍分享一下。
但是现在陆妍因为她变成小妈这事，原本的那么一点好感直接转化成了恨意。
那要怎么把这些话本分享给陆妍呢？
沈素还没想好，决定先放一放，干点正事。
最近户部又在哭穷了，拖欠军饷。
哪怕沈素和这个世界的父母关系不好，她也从没想过苛待他们。
军饷事关边界安宁，户部是小皇帝那边的人，她不能任由小皇帝胡来。
等处理好军饷的事，沈素困得都没看话本就睡了。
第二天，青鱼又购置了点话本。
沈素表示很满意：“差不多了，先不用购置新话本了，等哀家看完再说吧。”
“是。”青鱼眸光微闪，欲言又止。
沈素抬眸看了青鱼一眼，问道：“怎么了？”
青鱼低着头道：“奴婢总感觉这几天好像被人跟踪了。”
沈素了然：“盯着的你的人，无非是长公主或者陛下的人，没关系，你又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青鱼脸一红：“可是……”
“放宽心。”沈素笑了笑，“就算他们来兴师问罪，这事也和你没关系，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更何况，看个话本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青鱼也明白是小事，但要是这个消息放出去，那可不是小事了，她见实在劝不动，只能点点头，盼着长公主或是陛下不要借机生事。
—
锦衣卫拿到话本后，先给长公主过目。
陆文舟眼见着陆妍脸色一变，而且是变红了，便有些好奇话本里到底有什么。
陆妍啪地一声，迅速合上话本，说道：“陛下年纪小，看不得这个。”
“阿姐，里面到底有什么？你就让朕瞧一瞧呗！”陆文舟凑了过来，眨了眨眼。
“小孩子不能看这个！”陆妍火速将话本丢到地上，转头看向锦衣卫指挥使，“快，把这个烧了，以后都不许拿来给陛下看。”
“是……”
锦衣卫指挥使退下后，陆文舟面露疑惑，看着陆妍：“阿姐，你怎么反应那么大？”
第98章 探花郎
陆妍捂着仍有些发烫的脸, 喃喃自语：“有吗？我反应很大？”
陆文舟点点头道：“阿姐不必如此紧张，朕知道里面是男女之事，不用这般避讳。”
陆妍没有跟陆文舟解释这些话本里究竟是什么内容, 只是苦口婆心地说：“陛下才十二岁，后宫的事又由太后管着, 陛下不宜过早接触这些东西。”
“好吧。”陆文舟瞥了一眼紧闭的大门, 眸光微闪，他回过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太后要看这些？她会不会接下来就养面首？”
陆妍下意识拔高了声线道：“她敢？！”
陆文舟想了想，歪着头道：“为什么不敢？最多被大臣弹劾, 并不能将她拉下台。”
“也对。”陆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就恢复平静, 抿了抿唇，“要想斗倒她，关键在镇国将军和陇西李氏, 但这两个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镇国将军在外镇守边疆, 是为国为民的好将领，陇西李氏是百年世家，门生遍布朝野。”
“是啊, 真是令人苦恼……”陆文舟双手托腮，撇了撇嘴，他看向陆妍，笑嘻嘻地说, “幸好阿姐在朕身边，不然, 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妍话音一顿，皱了皱眉，看向陆文舟：“臣听说，陛下让户部扣押军饷了？”
陆文舟点了点头，一脸懵懂：“兵若无粮，寸步难行。阿姐不是告诉过我吗？打蛇要打七寸。”
陆妍覆在陆文舟的手背上，话语间不自觉有些严厉：“文舟，我们和太后再怎么斗，都不能威胁到大梁，不能让外敌趁虚而入。你也知道军饷的重要性，户部也不能永远不发军饷，这个举动，损人不利己。”
“现在边关无战事，就算拖欠军饷一会，也不是什么大事，万一镇国将军反了，那不就可以有处置他们的办法了吗？”陆文舟抬起头，眼眸中略过一丝狠厉。
陆妍微微一怔，但陆文舟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懵懂的表情：“我说错什么了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得有镇压乱臣贼子的能力。若是镇国将军因为不发军饷谋反，你猜这事传出去，百姓会向着谁？”陆妍将其中的利弊娓娓道来。
陆文舟努了努嘴：“阿姐，对不起，是朕太笨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陆妍盯着殿中摇曳的烛火，“琼林宴上仔细观察，不仅仅是那些中举的进士，还有今年武举胜出的那几位，至于镇国将军……他唯一的女儿都进了宫，还怕拿捏不了他吗？”
“好，阿姐，我都听你的。”陆文舟露出一个笑容。
—
陆妍离宫的时候，莫名其妙路过了慈宁宫，她朝着宫门口的宫女看了几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离开皇宫。
陆妍一走，门口的宫女就给青鱼报信了，青鱼把长公主路过的事告知沈素。
沈素一边吃着核桃仁，一边看着清水话本：“估计是知道了话本的事，没事，随她去吧。”
有时候肉吃多了，看点清水的也不错。
沈素翻着清水话本，同样看得津津有味。
—
这天晚上，陆妍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将沈素捆在柴房。
沈素没有被绑的恐惧，反而十分兴奋地说：“妍妍，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可以！你是我的庶母……”陆妍有些崩溃地蹲了下去。
“重要吗？”沈素垂下眼睫，“你很在意这个？”
“当然重要……”陆妍突然看到地上摆了好几本香艳的话本，姿势繁多。
“可你父皇已经死了，你弟弟根本管不到你，你不需要压抑自己……”
陆妍猛地从床上起来，发现天还没亮。
—
这天早朝的时候，陆妍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沈素倒是毫不避讳陆文舟，饶有兴致地看着陆妍。
陆文舟则是觉得这两人越来越奇怪了。
虽然三人之间的气氛诡异，但早朝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多数时候是大臣在说，沈素和陆妍偶尔点评一下。
有些无法决断的事，大臣会过问陆文舟，他就看陆妍的眼色行事。
沈素偶尔也会观察一下陆文舟，越看越觉得这小子能装。
她真是越来越期待琼林宴了。
早朝结束后，沈素便回慈宁宫洗漱了一番，处理了一些事务，小憩了片刻。
到了午间，她才醒来吃午膳。
陆妍和陆文舟一起过来了，商量琼林宴的相关事宜。
陆文舟一如既往地快乐干饭，陆妍则是借口吃过了。
沈素就笑笑，看破不说破。
到了琼林宴那日，沈素光是穿衣打扮就花了很久时间，她盛装出席，坐在小皇帝的左边，陆妍坐在小皇帝的右边。
陆妍今日也身着鹅黄色华服，涂的口脂也很衬气色。
沈素探过头看着陆妍，越看越觉得小皇帝碍事。
琼林宴皇帝亲临，已是莫大的恩赐，在场的才子虽然有些兴奋，但还是有些小心翼翼。
小皇帝并打算待太久，说了几句准备好的话，酒过三巡，赐了奖赏后，他便离开了。
陆妍过了一刻钟也离席了，沈素紧跟其后。
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陆妍看紧，绝对不能让她看上探花郎。
刚才她只是远远看了探花郎一眼，便明白了小皇帝为什么要安排探花郎来勾引陆妍。
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确是青年才俊。
沈素呼叫系统：探花郎在哪？
系统：亲亲，就在这条路上的亭子里呢！
沈素连忙加快脚步，一把拉住了陆妍的手腕：“等等。”
“太后娘娘有事？”陆妍满眼警惕地看着沈素。
“是有点事。”沈素挑了挑眉。
陆妍感觉到沈素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手腕上，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连忙将手抽出来：“前面正好有个亭子，就去前面谈吧。”
沈素眼皮一跳，随口说道：“要不去我宫里聊吧。”
陆妍眉头紧锁，轻声道：“你该不会想聊话本吧？”
沈素挑了挑眉，抬手摩挲着冰凉的耳坠，慢悠悠地说：“我可没这么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妍眼底略过一丝疑惑，压低声音问道。
沈素上前一步，盯着陆妍的嘴唇，贴在她耳边说：“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的口脂颜色很好看，想问问在哪买的。”
陆妍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红了脸：“改日我让侍女给你送过去就是了，何必拉着我在这说这么久？”
“你确定？你送我口脂，那陛下会不会多想？”沈素勾起唇角，盯着陆妍那双漂亮的眼睛。
陆妍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瞪了沈素一眼：“爱要不要！”
说完，陆妍就朝着沈素背后走去，正好和亭子的方向相反。
沈素在心中呼叫系统：那个探花郎现在在哪？
系统：正在和陆文舟一起，都在亭子里。
沈素决定去瞅一瞅，万一陆文舟不顾陆妍心思也要赐婚怎么办？
沈素缓步走到亭子外，陆文舟一眼就看见了她，立刻从石凳上下来：“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正巧路过，没想到陛下也在这。”沈素笑着说道，然后将目光移向这位探花郎。
探花郎章屏之拱手行礼：“草民见过太后娘娘。”
“免礼。”沈素瞥了一眼章屏之，笑着说，“探花郎写得一手好字。”
“娘娘谬赞。”章屏之微微颔首，神色平静，似是宠辱不惊。
陆文舟站在沈素身边，试探地说：“正是因为这一手好字，朕打算给探花郎授予翰林院编修的官位。”
沈素淡淡地嗯了一声：“陛下拿主意便好。”
章屏之暗中观察着两人，眸光微闪，神色晦暗不明。
“母后，您有看到阿姐吗？”陆文舟探头往沈素身后看去。
沈素笑容淡淡，说：“没有，陛下若是找她有事，派人去寻便是。”
陆文舟嗯了一声，心中有些纳闷。
按理说，阿姐会跟着他的，而且这是离开御花园的必经之路，难道阿姐看上了其他人？
“兴许阿姐还在御花园……”陆文舟看向章屏之，“探花郎可认得清河长公主？”
章屏之拱手低眉道：“方才离得远，并未看清公主的容貌，但草民记得公主今日的着装，应当不会认错。”
“那便劳烦探花郎走这一趟了，请公主过来一趟，便说朕在这个亭子等她。”陆文舟坐在石凳上，笑着说。
章屏之说：“能为陛下效劳，是草民之幸。”
“去吧。”陆文舟摆了摆手。
沈素看着章屏之走远的身影，目光渐凝，亭子周围明明有那么多宫婢、太监、侍卫守着，可陆文舟偏偏让章屏之去寻人，撮合之意，呼之欲出了。
可她又没有理由直接把人拦下。
但愿在她这个人物搅局后，陆妍不会喜欢那位章屏之。
“母后，坐下来喝杯茶吧。”陆文舟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位置。
沈素嗯了一声，坐了下来。
“母后，你觉得探花郎如何？”陆文舟试探地问道。
“才貌双全、温润如玉，堪为良配……”沈素眼见着陆文舟勾起嘴角，话音一顿，“你是这么想的吗？所以想撮合清河和探花郎？”
被这么直白地戳穿，陆文舟也不尴尬，眨了眨眼：“难道母后觉得不合适吗？”
沈素眼眸中略过一丝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合适，据哀家所知，这位探花郎在他的家乡已有妻室。”
“是吗？方才朕与探花郎谈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提过这事，看来朕是被他蒙蔽。”陆文舟一脸懊恼地揉了揉眉心，他顿了顿，试探地问，“若是阿姐真的喜欢探花郎怎么办？”
第99章 一个人的易感期
沈素声音冷了下来：“一个为了前程抛妻弃子的白眼狼, 陛下敢用？”
陆文舟点了点头：“母后说的是，是朕疏忽了，朕会和阿姐说清楚的。”
该说的, 沈素都说了，她缓缓站起来：“哀家有些乏了, 先回慈宁宫了。”
“母后慢走。”陆文舟看着沈素走出御花园, 宫女太监拥了上去，将她扶上了轿，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从石凳下来。
在亭子外守着的太监急忙上前：“陛下，可要回宫。”
陆文舟看了一眼御花园的方向, 微眯双眸：“再等一等。”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陆妍从不远处走来。
陆文舟立刻露出笑脸：“阿姐, 你总算来了！”
陆妍笑着摸了摸陆文舟的脑袋：“让陛下久等了。”
“阿姐，你觉得那位探花郎怎么样？”陆文舟问道。
“探花郎？没太注意。”陆妍对探花郎不感兴趣，她都记不清刚才叫她的男人长什么样了, “怎么了？”
陆文舟气呼呼地说：“朕从太后那得知, 这位探花郎已有妻室, 可朕方才试探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说，所以我才想着撮合你和探花郎, 真是可恶！”
陆妍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是说，太后表面上对这次琼林宴不怎么关心，实际上连人是否有妻室这种事都调查清楚了？”
“咦，朕刚才没关注到这一点, 还是阿姐细心！”陆文舟挽住陆妍的手臂，“阿姐, 我们回未央宫说吧。”
“好。”
—
沈素回慈宁宫后，十分惬意地看起了话本，她估摸着这个探花郎的问题应该解决了。
接下来得慢慢筹谋，怎么离间小皇帝和陆妍。
沈素暂时没想到什么好主意，在琼林宴前，朝局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之后的任何一件事，都可能是导火索。
可惜系统给出的资料不够多，不然沈素就可以提前做准备了。
这天晚上，沈素做了一个很长很荒唐的梦。
梦的视角是章屏之，他前世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视角。
在他的视角，陆妍是凭着权势对他强取豪夺，他是为了保住妻儿的性命才勉强接受陆妍。
即便他听从陆文舟，将陆妍杀掉，他也还是在两年后被安上结党营私的罪名，当街处死。
沈素从梦中醒来时，天蒙蒙亮，她靠着枕头，抬头看着床帐。
陆文舟果然是个过河拆桥之辈。
陆妍、章屏之都是他用过的人，最后毫不犹豫地丢弃掉了 ，当真是心狠。
她叹了口气，无论前世如何，今生的陆妍应该不会再和章屏之有什么纠葛了。
系统：是的呢！亲亲~章屏之对陆妍的威胁已解除。
沈素点了点头，忽而目光一变，她摸了摸微微发烫的后颈，当即喊道：“青鱼——”
青鱼脚步急促地走了进来：“娘娘，您醒了？发生什么事了？”
“对外宣称哀家病了，闭门不见任何人，也不许任何人靠近哀家的寝宫，务必拦住陛下，至于清河长公主……随她。”沈素闭上眼，咬着牙道。
连抑制剂都没有，该怎么熬过去呢？
她忍不住在心中暗骂系统“坑爹”。
系统：亲亲请继续努力呢！
沈素：……
“是，奴婢这就去办。”青鱼连忙走到门口，回眸道，“娘娘的膳食奴婢会亲自送进来的。”
沈素应了一声，攥紧了拳头，直到听到“吱呀”声，门合上了，她才不再压抑自己。
—
今日早朝，只有清河长公主和陆文舟在场，下朝后，两人回到未央宫，屏退了宫人。
“阿姐，太后这病来得突然，你说太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陆文舟一脸不安地扯了扯陆妍的衣角，“朕好害怕……”
“陛下不要想太多。”陆妍轻轻拍了拍陆文舟的肩膀，皱了皱眉，“会不会真的病了？不如，臣去探探虚实？”
陆文舟点了点头：“也好，若是真病了，朕也该去看看，免得落人口实。”
两人一同用了午膳后，陆妍便离开了未央宫，朝着慈宁宫走去。
两位贴身侍女跟在她的身后。
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其中一位贴身侍女：“绿绮，你先去慈宁宫问问，本宫在御花园等你消息。”
“是。”绿绮没有多问，脚步急促地朝着慈宁宫走去。
陆妍在御花园的一处亭子停下脚步，在石凳上坐下，转头看向贴身侍女：“红宁，你说，沈素究竟想做什么？”
红宁从小就跟着她，是唯一知道她和沈素那一段相遇的事，也是唯一知道她对沈素复杂情感的人。
红宁斟酌了片刻，说道：“奴婢不知，公主若是疑惑，不如直接去找太后娘娘问清楚。”
“我该去找她问清楚吗？”陆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低声喃喃，“她怎么会告诉我这些呢？”
当年沈素要进宫的消息一出，她偷跑出宫，去镇国将军府质问过沈素。
沈素只是让她回去，一句解释都不肯给。
她不甘心，动用了她父皇给她的势力，将沈素绑到京郊的一个荒庙里。
一开始，她还躲在佛像后面不敢出来，直到沈素叫了她的名字：“妍妍，不会是你吧？”
她才慢慢地从佛像后挪出来：“沈素，我不想你入宫。”
沈素目光渐凝，歪了歪头：“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陆妍一脸茫然：“我为什么要杀你？”
沈素十分平静地看着她：“那你不可能绑我一辈子吧？总有一天，我会被人找到的。”
“绑你一辈子……”陆妍像是被突然点醒了一样，痴痴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呢？”
沈素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连忙说：“我刚才也就随口一说，你可别当真！”
“我在京郊外有一个宅子，是我母后留给我的，我父皇可能都不知道，如果我把你绑在那，你就不能进宫了！”陆妍仿佛没听到沈素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
沈素长叹了口气：“妍妍，入宫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我若消失，整个镇国将军府都要受到牵连，别逼我恨你。”
“所以，你要为了一个贵妃之位与我恩断义绝？”陆妍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问道。
她听到沈素说了“是”。
陆妍这才心灰意冷地回宫。
还被禁足了半年，半年之后，沈素已经进宫。
那时候，她大约明白了沈素进宫是为了已逝的沈贵妃，也就是沈大小姐。
很可惜，那个孩子还是夭折了。
沈家只能扶持一个生母已经过世，且母家没有权势的孩子登基。
他们没有选择，这是先帝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个皇子。
先帝忌惮沈家，于是把一部分权力给了最疼爱的女儿，也就是陆妍。
陆妍理解了沈素的选择，但她还是不甘心，还是有点怨恨。
片刻之后，绿绮回来了：“公主，太后闭门不见客，奴婢进不去。除了太后的贴身女官青鱼，其他人都守在外面。”
陆妍沉眸思索了片刻，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香囊：“本宫去一趟慈宁宫，你们守在外面，不必跟进来。”
如果沈素真的病了，就不该拦下她。
除非，她有别的什么秘密。
陆妍过去的时候，也被门口的宫女拦下了：“长公主请回吧，太后娘娘染了风寒，怕传给别人。”
“既然是风寒，怎么慈宁宫里没有熏艾？”陆妍眉头紧锁。
宫女脸色一变：“还请长公主不要为难我等，太后娘娘是这么吩咐的。”
陆妍看向不远处的青鱼，远远地对视了一眼，只见青鱼小跑了过来，问道：“长公主可是要见太后娘娘？快请进吧。”
陆妍嗯了一声，眉头仍未舒展开。
青鱼跟在陆妍身后，走到寝殿门口，她才小声地说：“长公主，其实太后娘娘根本不是风寒，是十八岁起有的病症，每隔半年发一次病，一次七日。”
陆妍诧异地看了青鱼一眼，心中纳闷，为什么沈素的贴身女官会告诉她这些？
而且，从前沈素可没告诉过她这些事。
陆妍小声地推门进去，朝里走去，就听见“咣当”一声，花瓶落在了地上，瓶身四分五裂。
青鱼怕里面的声音泄露出来，便合上了门。
“是谁？”极其压抑、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陆妍站在帘子外，开口问：“是你让青鱼引我过来的？为什么？”我们不是敌人吗？
“是你啊……”紧接着，沈素咳嗽了好几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陆妍急忙掀开帘子，看见坐在地上的拿着花瓶碎片的沈素，瞳孔一缩，所有的疑问都咽了下去。
她疾步上前，攥住沈素的手腕：“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沈素的掌心出了点血，鲜红的血珠一点点地往下落，但她像是完全没看见，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走进来的陆妍。
陆妍贴近了才闻到了一股酒味，她瞥了一眼自己指缝间沾到的血，没有在意，继续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喝酒了？”
沈素缓缓站起来，与陆妍平视，眸光中跃动着欲望，她反手制住陆妍，将陆妍的双手举过头顶，然后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捂住陆妍的嘴，免得她叫出声来。
陆妍有些惊悚地看着沈素，为什么这个场景这么熟悉，难道沈素要报复她？
“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你是有多信任我啊？”沈素没有回答陆妍的疑问，只是勾起唇角，贴在陆妍耳边，温柔地唤了一声，“妍妍……”
“不许这么叫我！”陆妍瞪着她，嘴唇一张一合，轻轻地擦过沈素的掌心，像轻柔的羽毛，挠过她的心间。
沈素盯着陆妍绯红的两颊，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指尖缓缓下滑，在她的后颈处停下。
“你想干什么？”陆妍抿了抿唇，有些不安地转过头，让沈素的指尖落了个空。
沈素伸手捏住了陆妍后颈的一小片肌肤，这一捏就红了，可惜没有腺体，她不能标记她。
陆妍咬着牙说：“我若是死在这，你也完了。”
“有什么不好的？你死了在慈宁宫，我难辞其咎，你那好弟弟坐收渔利，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沈素笑意盈盈地说，“或者你杀了我也一样，你猜你的好弟弟会不会留你一条命？”
沈素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不会真的以为陆文舟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吧？撒谎、装可怜、挑拨离间，他样样都会。”
“你少挑拨离间！我绝不会中你的计！”陆妍试图挣脱开沈素的束缚，但除了动了动身躯，双手岿然不动。
她思忖着，沈素的力气可真大，难怪当时能把她从水里捞出来。
沈素贴近陆妍，下巴磕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落在脖颈处，带着暧昧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