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4年10月28日

牧总的omega不要信息素 by caster猫(01 – 11)

文案:

beta变成omega乐观开朗有点社恐受(信息素红莓)VS enigma冷酷霸总城府深强迫症洁癖攻(信息素寒冰)

花易没有想过做了23年的beta有一天会被变成omega。

乐观的他跟好友商量租个alpha,定期给点信息素度过发热期。

谁想看错房卡走错房间,遇到了正在易感期的enigma。

被永久标记了不说,enigma的标记目前还洗不掉。

好吧,认栽了。

可是他为什么越来越不舒服,eingma的信息素反而让他很难受。

什么?枯热症?

第一次给出标记的eingma没有等来自己的omega,反而是自己的易感期快到了。

“花易,我的易感期快到了”

“这跟我有……”

“你是我的omega。”

“你怎么总是咬人呢?”

“我要花易!让花易进来!其他人都给我滚!

前期enigma是有意也是好奇的靠近omega,中期两人感情升温,enigma很粘omega。

有阴谋,后期有变身,有耳朵尾巴的狮子粘人攻喜欢嘛?

请期待……

标签:天作之合,阴差阳错,宫廷,情有独钟,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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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标记

【盛庭】酒店,906房间,超豪华大床上,两具身体正进行着让人面红耳赤不可言说的事情。

花易轻喘着气,漂亮的凤眼泛着泪光,目光在汇交与涣散之间。

他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只是来找租的alpha做个临时标记就走的。

可是当他见到此刻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时,只记得一股强势霸气的凉意直冲鼻腔,让他瞬间双腿一软,大脑一片空白。

等终于意识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男人压在了床上变成了此时这样。

猛然间,还未做好准备,视线一转,身体被男人翻转了过来。

花易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后脖颈一阵刺疼,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咬住了。

当了23年的beta,前不久才成为omega的他,就算再怎么不懂,也明白此刻身后这个失去理智的alpha在做什么。

他本来是准备来找好友给他租的一个alpha来要个临时标记,好让自己度过即将到来的发热期的,可此时此刻身后这个明显是在易感期的alpha准备对他进行永久标记。

不行!永久标记绝对不行的!

花易在对方强大的信息素的压迫下终于找回了一点勇气,挣扎起来。

只是在易感期的alpha异常的敏感,感觉到身下的omega反抗,刀锋般的俊眉立马皱了起来,本能释放更多的信息素,压制着身下这个居然敢反抗的omega。

“不…不行…不可以…”

花易咬着牙,像花一样漂亮的小脸上布满不正常的潮红跟泪水。

被强大的信息素霸道强势的钻进身体内,强行的压住他的信息素,逼迫着他当场进入了发热期。

花易感觉到全身酥麻的同时,一股压不住的恐惧感也跟着瞬间袭来。

逃。

花易混乱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他伸出白皙的长臂,紧紧的抓着床沿,想让自己从alpha的身下爬出来。

“不要…不要永久…不可以…”

他咬牙哭泣着,哀求着,可脖子上刺破皮肉的感觉,越来越重的疼痛,以及自己明显感觉到被冲撞开的某个地方。

一股绝望从四肢蔓延。

他不想成为一个只能依赖alpha的omega,他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

花易感受着身体里越来越多的信息素,漂亮的凤眼缓缓的垂下,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长而密的睫毛无声的滑落。

最终,一切结束,尘埃落定。

花易在昏睡过去前,转头看向身后的alpha,发现他原本无神的双眸在变得清明,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惊愕过后是恐怖的寒冷。

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惊,就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花易再醒来的时候,混沌的大脑还没有完全的清醒,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漂亮的双眼轻轻的眨巴了两下。

习惯性的想抬手去拿手机,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连抬下手指的力气都做不到。

双眸中闪过瞬间的迷惑,随后慢慢的清醒过来,昨晚荒诞的一切在脑海中如惊雷般炸开。

他扭头第一时间看向旁边,漂亮如花的小脸上白了几分。

他的旁边空空如也,昨晚那个失控像野兽般的alpha呢?

如果不是空气中那股浓烈的清冷味道,以及自己身体里充斥着那股寒冷霸道的信息素,他都要怀疑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了。

花易咬了咬牙,缓了很久才慢慢的抬起手,撑着快要失去掌控权的身体勉强的坐起。

他先打量了周围一圈,很豪华的房间,高级短绒地毯铺了一地,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中钻进昏暗的房间,爬上床尾,照亮周围高级的家具。

花易眯了眯眼睛,漂亮的凤眼带着浓密卷翘的睫毛,眼尾还残留着淡淡的粉色。

漂亮如花般俊秀美丽的脸蛋,此刻看起来显得楚楚可怜。

他想起了什么,低头抬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脖颈。

只轻轻触碰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过后身体内又有一种说不清楚,又异常霸道的气息传来,压着他的信息素缠绕,融合。

他的信息素躲无可躲,只能无奈接受。

花易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随后无力的垂下手臂,又无声的叹了口气。

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他23年来平静的生活,在昨天算是被彻底的打破了。

他都不知道往后该如何。

寂静的房间忽然想起熟悉的铃声,打破了花易无限的哀愁。

寻着铃声,在床上一堆凌乱的衣服(只剩下他自己的)跟浴袍中找到了他的手机。

一看来电,花易漂亮的小脸更愁了。

“喂…”

只发出一个音,他就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出声了。

这嘶哑破碎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苍天啊!

还好对方并未发现什么,在花易电话一接通后,劈头盖脸的就喊了起来。

“小花易!你胆子大了,啊?!没有去我给你找的alpha那要临时标记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一夜不归!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刚成为omega两天并且马上就要到发热期的omega啊!你还当你是beta呢!你人呢!再哪?!三秒内告诉我!”

花易皱着眉头,将手机尽量拿远些耳朵,等手机里的声音停下后,愁眉苦脸的对着手机用着他嘶哑破碎的声音道:“我去了酒店找那个alpha,可是…好像…大概…可能…是…”

“你声音怎么了!别给我废话!说重点!”

他手机明明没有开公放,可好友的声音大的就跟开了公放差不多。

花易想了想自己此刻的状态,又转头看了眼身旁空无一人的地方。

眼睛一闭,牙一咬,对着手机道:“总之出了点问题,我在[盛庭]你给我开的那个房间里,你来的时候帮我带个信息素阻隔贴。”

意识到好友可能还要说什么,忙冲冲打断:“你先来了再说吧,就这样。”

挂上手机,整个人像泻了气的气球一样,倒在床上,目光呆滞又愁云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花易通过好友的话,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可内心深处又抗拒的不敢去往那处想。

一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接通后,好友高分贝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

“小花易我到房间了,你人呢?”

花易转头看着自己房间紧闭的房门,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力。

“苏苏,我应该是走错房间了,而且我…我被永久标记了。”

第二章 enigma

钱子苏冲进房间时,被里面浓烈刺鼻的信息素冲击的双腿一软立马扶住旁边的墙壁,再难往前迈一步。

他捂着自己的鼻子,愤愤的瞪着坐在床上一脸无辜的花易。

“什么永久标记!你给我说清楚!你昨晚到底怎么了?!这些吓人的信息素是谁的?!”

他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霸道冷冽的信息素,好像来自极寒之地的冰风,霸道的圈着自己的领地,不容陌生气息靠近一步。

钱子苏站在门口就感觉已经到了极限,再往里走他估计自己能被着信息素逼到晕过去。

花易看着钱子苏难受的样子,也意识到了什么,忙抓过旁边的遥控器,将窗户全都打开。

“苏苏你没事吧?”

新鲜空气钻进房间,冲散了逼人的信息素,钱子苏才勉强的得已站稳,却依旧不敢走进房间。

他也算的上是优质的omega,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强势的信息素,对方可能是个比优质还要以上的alpha。

钱子苏挥着手,另一只手依旧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房间里还坐在床上的漂亮少年。

“你快收拾收拾出来。”

“哦哦哦,好好好,马上。”

花易立马抓起床上散乱的衣服,匆匆的穿上,拿过旁边的手机,穿上鞋就向门口的钱子苏走去。

“你等会。”钱子苏看着花易往后退了一步,从口袋里拿出了信息素阻隔贴:“先把这个贴上,一身味儿。”

花易囧着脸,讪讪接过信息素阻隔贴,撕开,贴上自己后脖颈那处被咬的血红红的腺体上。

钱子苏放开捂着鼻子的手,对着花易嗅了嗅,确定了这惊人的味道变淡后,微微松了口气。

伸手拉开花易领口的衣服,看着他满脖子锁骨的痕迹,忍不住“啧啧啧”了几下。

“这alpha是狗吧?咬成这样。”

花易不太好意思的缩了下脖子,昨晚其实他也没有觉得被咬的有多疼,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只在对方要标记自己的时候有短暂的清醒,想阻止,可标记之后的事情他完全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还···挺满足的···

看着钱子苏的目光,花易悄悄的咽了下口水,应和着道:“就是,肯定是狗。”

钱子苏右眉微挑,双手抱胸,一副班主任看差生的目光。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搞的,609跟906都能搞错?!人家房卡上给你标注了记号,你眼睛和脑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花易像个犯错的孩子,缩着肩膀,低着头,乖乖的听着好友的数落,小声的嘀咕着。

“我也是第一次来开房啊,谁知道这房卡做的这么简单明了的。”

【盛庭】酒店的房卡统一都是黑色质地,上面的房号用的全都是烤金色,整个房卡做的简单大气。

最左上角是酒店的名字,整个房卡卡号就印在卡的正中间,当然同样为了区分9跟6,会在9和6的下面有个小小水钻做的标识。

常来的熟客都是知道的,而第一次来的花易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水钻是用来做这个区分的,他拿到房卡的时候看了一眼,心里就认为是906房间。

谁想,他刚准备刷卡开门,门就自己打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阴沉着脸,浑身低气压的站在门口。

有点社恐的他,刚开了口,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就被人一把拉进了房间。

随后他就感觉四周逼人的寒意袭来,一股冰凉到极致的味道钻进鼻腔,压着他的信息素只能诚服,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钱子苏揉按着太阳穴,看着整个人腌啦吧唧的花易,也再难开口说重话。

事已至此,现在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钱子苏看着花易,认真问道:“你现在怎么打算?”

花易迷茫的抬起头看着好友,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对方是问自己以后的打算。

他虽然之前做了23年的beta,但还是明白一个被永久标记了的omega在以后的每次发热期,如果没有标记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给予安抚的话,发热期要比没有被标记的时候更难熬。

而同时别的alpha的信息素是对他完全没用的,甚至如果有别的alpha用信息素去安抚他,他只会觉得痛苦。

也就是说,从花易被永久标记开始,他就离不开那个标记了他的alpha了。

但是他根本记不住昨晚那个alpha长什么样子,就算记得,他也没有打算去联系对方。

所以他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走了。

花易抿了抿唇,手指捏了捏衣角,悄悄的看了一眼钱子苏,小声却利落的道:“我想去把标记洗了。”

被永久标记的omega不是没有别的路走,那些跟自己的alpha离婚的,想要不被束缚着的omega是可以去申请洗去永久标记的。

只是洗标记的话,对omega的身体来说伤害太大了,所以一般都提倡一生就洗一次。

钱子苏瞪大双眼,像是要把花易给瞪穿了,他很生气,不过他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花易的性子虽然看起来软软的很好说话,只有他知道,花易决定的事情旁人很少能劝动的。

不然也不会离开那个锦衣玉食,实力强大的家族了。

“你决定了?你是知道洗标记对身体的伤害的吧?”

花易点点头,看着还在气呼呼的钱子苏,明白对方是为了自己好,生气也是气自己粗心大意把自己搞成这样。

伸手拉过钱子苏抱在胸腔的手,低声带着点哄人的意思道:“好啦,今天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你陪我去洗标记吧?”

钱子苏其实也觉得洗掉标记比较好,他来了那么久都没有见到那个alpha,可见是个不想负责人的渣男。

肯定一早就跑了,这样的alpha不要也罢。

反手拉过花易的手,大步的带着他离开了这个一秒都不想多待的房间门口。

就在他们拐角刚消失时,另一边的拐角处走来两人。

一人穿着黑色剪裁修身,一看就非常高级的西服,笔直修长的大长腿,大步向前走着。

另一个虽然同样穿的西装,但一看就是某品牌店里的大众货,而且脚步极快的跟着前面大步走的男人。

“牧总,你真把人给永久标记了?”

落后几步的男人额角挂着汗水,身板微低着,一脸的发愁。

走在前面的大长腿男人突然停下步伐,转身。

男人挺拔的身姿粗看都有一米九,天生的衣架子身材,修身的西服衬托出男人肩宽窄腰,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薄唇微抿成一条线,鼻梁挺拔,五官立体,尤其那双狭长的眼睛,像锋利的刀刃,尖锐逼人。

男人浑身气场非常强大,也可能跟他的信息素有关,以他为中心,周围的空气冷的都能结成冰。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穿大众货的男人冷汗顺着侧脸滑落,他抬手擦去,笑的痛苦:“当···当然不是···只是···只是您···”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906房间门口。

原本应该关着的房门此刻是开着的,而里面空无一人。

那个omega离开了。

男人长腿迈进,走向凌乱的大床旁边,狭长的双眼微眯了一下,扫过床上每个角落,确认没有一件那个omega的衣服留下。

空气中除了都是他的信息素之外,中间还残留着淡淡的一丝甜味,像是某种水果的味道。

牧景珩看着周围被打开的窗户,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转身准备离开,眼角随意扫过床头的柜子上,一张黑底金线的银行卡安安静静的躺在柜子上面。

穿大众货的男人犹豫着也走了进了房间,当没有看到里面有人时,他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牧总,看来人已经走了。”

牧景珩冷着脸,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伸手拿过柜子上的黑卡,转身看向身后的助理。

“他没有拿卡。”

助理看了眼牧景珩手里的黑卡,眼珠子转了一下,忙道:“或许是没有看见,既然对方走了,想必也是不想要你负责的。”

牧景珩冰块似的脸上微微蹙起了眉头,漆黑的瞳孔一闪过疑惑。

“不想要我负责?那他下次的发热期怎么过?”

助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只是个beta,虽然理论上是知道omega发热期如果没有alpha信息素的安抚会很痛苦。

但他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自然是体会不到其中的感受。

而且,再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的老板啊,那个omega也太轻浮了,知道对方是个易感期的alpha还往上撞,这不是自找吗。

可这时候人又跑了是怎么回事?

助理抓了抓头,想不明白,本来以为是个想缠上他老板的放浪omega,到时候给点钱,让人把标记洗了就是了。

可现在人自己跑了。

助理小声嘀咕着:“难道他自己去洗标记了?”

牧景珩耳力很好,助理自认为的小声还是被他听到了。

“洗标记?”

助理微愣,讪讪一笑解释道:“我也是猜想,或许那个omega是去把标记洗了。”

毕竟,没有哪个omega会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永久标记的。

牧景珩刀锋般的俊眉皱的更紧了,周围气压又低了几分,助理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也能感觉到周围骤降的温度。

“不,他洗不掉的。”

“什么?”

牧景珩漆黑冰冷的双眸淡淡睨了一眼旁边的助理,将黑卡收进口袋里,大长腿带着黑亮的皮鞋向房门口走去。

“我是enigma,我的信息素目前还没有技术能洗掉,去把人给我找出来。”

助理站在房间内感觉到了风中凌乱,一直到自家老板离开,他都未能从老板说的话里出来。

他跟了老板三年,为什么今天才知道,他的老板是个enigma。

苍天啊,他是个不称职的助力。

第三章 洗不掉

回到自己的住所,花易把自己整个人扔进奶白色的布艺沙发里。

对于一个社恐外加宅男来说,最喜欢的就是窝在自己的家里。

这一刻花易才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钱子苏给花易倒了杯水,在旁边的另一张单人花色的皮质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

钱子苏是长的比较勾人的那种,眼神微垂,视线向下的时候总是有种魅惑感。

“小花易,你这心是真的大啊,你都不害怕嘛?”

花易因为在自己家,浑身放松的过于舒适,看钱子苏都是眯着眼,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害怕也没用啊,而且现在洗标记也不算大手术了,没事的。”

钱子苏翻了个白眼,反过来一想也对,花易当了23年的beta,一时间也是很难有一个omega的意识的。

无奈叹了口气,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那你明天还上班嘛?”

花易喝了口水,点点头:“上啊,我现在被标记了,贴上信息素阻隔贴,完全没有问题,等我下班后再去。”

钱子苏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洗标记的omega不多,也不用提前预约。

“那你是决定在你上班的医院做还是换一家?”

“肯定不能在我待的医院,会被我哥知道的。”

当初他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也是去的另一家医院检查的。

“那行,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等我联系你。”

钱子苏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转身眉峰一压认真道:“这次你必须等我联系你!”

花易拿着杯子的手一抖,差点把水溢出来,脖子一缩,抬头带着讨好的笑看着钱子苏。

“当然,当然,你放心。”

钱子苏离开,花易就将后脖子上的信息素阻隔贴撕掉了。

这玩意儿就跟脸上戴了口罩一样,虽然不影响呼吸,但总归是闷热的不舒服。

23年来没有贴过这玩意儿的花易实在是不习惯。

他伸了个懒腰,鼻尖微微嗅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慢慢浓烈了起来。

以前做beta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的味道,现在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果味,还有一股冷冽寒冰的味道。

花易当初检查到自己变成omega的时候,也做了信息素味道的检测,他的信息素是红莓味。

为此他还特地去水果店买了红莓吃,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而空气中还有一种寒冷冰凉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股信息素太霸道,总是想要压制他的信息素。

花易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也不再去纠结,转身去浴室洗澡去了。

昨晚根本没有怎么睡好,现在他只想洗完澡,在自己的小卧室里舒舒服服的睡个饱。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头,灯火辉煌的高楼顶层中。

男人穿着真丝光滑的深蓝色居家服,身材修长笔直,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冰冷的看着脚下整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修长漂亮的手指拿着一份报告,上面贴着一张少年的照片,以及旁边清清楚楚的写着少年的名字,花易。

牧景珩漆黑狭长的双眸冷漠的看着前方的夜色。

“花家少爷?那前几天跟我吃饭的是谁?”

助理恭敬的站在身后,面对自家老板的问题也是发愁的答不上来。

“查清楚。”男人冷声命令道。

第二天伴随着闹钟睡饱起床,跟往常一样洗漱,做个简单的三明治早餐配上现磨的咖啡,整个人精神了起来。

换上暖色系的毛衣,搭配素色的直筒休闲裤,准备出门时,刚迈出去的一只脚停了下来。

花易轻叹了一声,他差点忘了信息素阻隔贴。

从变成omega开始,他就买了一整盒的信息素阻隔贴放在玄关的柜子里。

撕开包装,贴上,轻蹙了一下淡色的眉毛,一开始精神的状态稍稍的嫣儿了一点。

他在K市的一家公立跟私立合办的医院工作。

也正是因为他的工作,跟家里闹的很不愉快。

他的父亲是个极度看中基因的人,认为家里就必须是优质的alpha,或者就是优质的omega。

所以父亲不喜欢是beta的他,因为不能给家族带来任何好处。

然而他想做医生,父亲却一直反对。

花易知道,父亲只是不爽他是个beta,所以他做任何事情,父亲都会觉得不对。

每次都会不耐烦的说:“你一个beta还能做的有你alpha的大哥好?”

“家族的资源就不要浪费在你的身上了。”

从小他学会最多的就是忍,而医生这条路,是他唯一一次跟家里反抗,以至于最后走到几乎决裂的地步。

如果现在让父亲知道他变成了omega,估计就又是另一种态度了。

是不可能让他们知道的。

花易今天除了后脖颈有些不舒服之外,其他的状态都很好,因为被标记又贴了信息素阻隔贴,同事也并为发现他的不一样。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今天不是轮到他值班,时间一到他就整理东西准备离开。

正好钱子苏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喂苏苏,我已经下班了,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我早到了,就在门口,出来吧。”

花易心里一阵感动,挂上电话,脚步匆忙的跑向门口。

再让过一个身影时,并未发现跟他擦肩而过的人停下脚步,转身。

一双跟他有些类似的漂亮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的背影。

“怎么了?遇到认识的了?”

那人身边的朋友奇怪的问道。

“没事,大概看错了。”

说话的人转头看着身旁的朋友淡淡一笑,眉眼间跟花易有七分的神似。

花易一到门口就看到了钱子苏那辆扎眼的超级跑车。

急忙跑过去,开门上车。

“走吧走吧。”

钱子苏看着花易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担忧的问道:“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啊?”

花易刚系好安全带,抬头看了一眼钱子苏,眨眨眼,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

“现在洗标记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虽然多少对身体是有点伤害,但好好休养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安心啦。”

看着花易的样子,钱子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发动汽车,向K市靠近北区的一家医院驶去。

路程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到达北区时已经过了晚高峰期。

达到医院,两人挂号,一路畅通顺利的达到了专门给omega洗标记的科室。

跟他们想的一样,整个科室除医生外,没有一个人。

也就非常顺利的轮到了他们。

医生问清情况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说一句:“先要做检查,让你朋友在外面先等着吧。”

钱子苏眼里透着担心,反倒花易安抚着拍了拍对方肩膀。

在检查的过程中花易很配合,抽取信息素的时候很难受,他紧捏着拳头,后背布满了冷汗。

一切弄完后,医生也让他出去等报告。

如果检查结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开始做手术了。

花易脸色有些苍白,他平时做手术的时候,也会让对方先做个信息素检查。

道理他都理解,但是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真特么疼啊。

“怎么样?还好吧?”钱子苏担忧的上前问。

他其实挺想跟花易说,要不就算了,咱们把人找出来,跟对方商量一下,给点钱,让他以后每次再发热期的时候帮忙度过一下好了。

但他知道花易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也就一直压在心里没有说。

花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好,往走廊的休息椅上坐下,仰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还行,等检查结果出来,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做手术了。”

钱子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紧紧抿上,什么都没有说,坐在花易旁边配着他。

这时候,他也不舍得跟花易说什么重话。

哎,这都什么事啊。

没多一会,一名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beta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报告,目光看向花易跟钱子苏的方向。

“花易哪位?”

花易起身,往护士走了几步。

“是我。”

护士将报告递给花易,眼里流露出一丝同情,随后又恢复专业的神情平静道:“通过你的信息素检查,你是被Engima标记了,目前针对engima的信息素还没有成熟,所以你的标记目前还没有技术能洗掉。”

护士轻柔专业的话让花易呆愣在了原地。

他也是做医生的,虽然不是信息素这一块,但护士说的话很好理解。

标记他的不是alpha,是engima。

Engima是什么?那是能把alpha标记了变成omega的存在。

全世界也没有几个engima,怎么就给他遇到了?

这…以后要怎么办?

这一刻花易终于感觉到了迟来的焦虑以及恐慌。

第四章 谢谢医生

好友钱子苏已经在旁边炸开了锅,花易漂亮的脸蛋看不出太慌乱的情绪,其心里早就已经爆炸了。

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

抑制剂,对!还可以有抑制剂!

可是这不是长期的办法,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去…去求…求…不!不行!绝对不行!

“花易!花易!!”

钱子苏的声音好似从一层包膜里尖锐的破出,猛的将花易拉回现实,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家门口了。

钱子苏满脸担忧,抓着花易的胳膊。

“小易,你…你别当心,我明天就去酒店找那个enigma的信息,咱们找他谈谈,他必须负责。”

花易此刻脑袋是僵的,大脑根本没有在思考,他有些慌神的伸出手,对着智能门锁按下指纹。

“嗯…好…”

他其实完全没有想过对方会不会对自己负责。

法律上面明确规定,如果alpha在易感期内,如有omega主动走近,被易感期的alpha标记,alpha将有权只进行相应的经济补偿,无需对omega负责其它要求。

这条理律当时也是通过omega协会认可的,因为标记是能被洗掉的。

可现在他是被enigma标记的,理律上对的enigma的法律约定是直接跟着alpha来的。

钱子苏是做律师的,肯定是知道这一点的。

花易也明白好友只是在安慰自己。

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送走钱子苏后,花易坐在沙发上,左右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他是个乐观的,在刚才的那阵惊慌后,心态也稍稍的调整了一下。

花易想着自己刚被永久标记,离下次的发热期还有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总归能想出个解决的办法。

实在不行,他可以先用抑制剂解决一下,总归近期是不会太难熬过去的。

想通后,起身去浴室放水,没一会儿一具光溜溜的身体钻进布满了厚厚泡沫的浴缸中。

暖黄色的灯光,被肌肤上的水珠反射,细腻,光滑又通透。

发尾微湿,挂着水珠,随着主人的动作顺着纤细漂亮的脖子滑落,停在微微鼓起的腺体上。

腺体旁边有着一圈牙印,随着时间的过去,牙印已经结疤,只是靠近腺体的旁边有个复杂的标记。

像似藤蔓杂乱交汇而成,又像是用黑色毛笔乱画的鬼画符。

花易并不知晓,舒服的泡完澡,穿上睡衣,懒洋洋的拖着自己泡软的身体去卧室睡觉了。

以前回卧室,没有任何的味道,现在一打开卧室门,就是一股浓郁的红莓香味,中间带着一股强势霸道的冰凉味。

花易动了动鼻子,他并不知道这股凉凉的味道是什么,就自己私自定义为薄荷味道。

印象中薄荷味也是凉凉的,虽然没有这么的冰冷,但他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味道是这样的。

这几日花易一直上晚班,早上懒了个小床后,就起床洗漱去了。

之前钱子苏跟他说找到了那个enigma的信息,只是总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随后丢下一句“你再等我几天。”后就挂掉了电话。

暂时先抛开发热期不谈,现在的他贴上信息素阻隔贴就跟之前beta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做个简单的三明治,上午洗洗弄弄,打扫一下屋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花易工作的时候不至于社恐的很厉害,也只是因为跟病人或是同事只聊属于他的专业知识。

一旦设计到别的,他就自动进入闭麦模式。

晚班就是坐急诊,处理一些晚上突发转况来的病人。

只要没遇到类似于大型车祸的之类的,晚班还是不算太累。

给最后一个病人看完,花易问过护士,暂时没有人后,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拿过桌上的保温杯准备出门去倒水,顺便走动走动。

脚步刚跨出门口外,就听到不远处像他走来的小护士。

“花医生,这两位是刚挂的号,有点急,您是要去倒水嘛?我来吧。”

花易心里叹气回身对着护士温柔有礼的一笑,将手上的保温杯递给护士。

“那就麻烦你啦。”

“不麻烦的。”

护士接过保温杯,将两人带到花易坐诊的门口后就离开了。

花易刚坐下,就嗅到空气中两股味道,放松的身体瞬间绷紧。

一股味道他不认识,只是浓郁了些,显然对方没有好好的收起自己的信息素,另一股他太过熟悉了。

霸道强势的跟着他的红莓味信息素一起霸占了他的卧室。

花易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位高大的男人。

离他近的那位,双眉紧蹙,面容英俊,但此刻对方脸色并不是很好。

另一位落在那男人的身后,花易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张冷俊的侧脸,以及锋利的俊眉,还有他熟悉的狭长漆黑双眼。

当时因为被迫进入发热期,昏昏沉沉中,他并没有看清楚那晚enigma的长相。

却一直记得在被完全标记的时候,回头看见的那对狭长冷酷的眼睛。

永久标记的omega在遇到标记自己的alpha时,就算不是在发热期,就算贴了信息素阻隔贴,但那股已经被标记在自己体内的信息素,也会受到对方的影响。

更何况此刻他身上被标记的是比优质alpha的信息素还要霸道猛烈的enigma.

花易第一时间感觉到后脖颈在发热,这种感觉既陌生又让他高度紧张起来。

高大的两个男人同时走进房间,让这本就不大的会诊室,变得的拥挤。

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让花易蹙起眉头,身体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点。

“能不能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

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带着不耐命令道。

牧景珩从前面男人身后走出,花易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跟他想的一样,很帅,同时也很冷酷很锋利,男人无论是从发丝到挺拔的鼻梁,还是那双深邃墨黑的双眸,都透着一股锐利的气息,同时浑身又透着一股高冷的矜贵。

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不好惹的主。

“没办法,控制不住。”

男人说话很轻,皱着眉带着明显的不满,脸色也随着说话越来越不好。

他长腿一迈,往花易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声音很小好像很怕说话似的,语气也不太开心。

“那个…医生,我喉咙疼。”

花易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后脖颈上的腺体越来越热,隐约间他都闻到一股自己红莓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内心慌乱一团,脸上依旧保持着专业的神情,拿过旁边的小手电筒,轻轻一按,确定有光后,回头对着那男人道:“你把嘴张开我看一下。”

男人睨了一眼花易手里的小手电筒,眼里流露出不太确定的神色,但还是配合着张开了嘴。

花易另一只手拿过一根木棒,轻轻的压了压男人的舌头,伸脖子看去。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你啊一声。”

对方很配合的“啊”了一声。

花易收回木棒跟小手电筒,用着专业的语气。

“没什么事,有些红,我给你开点药,最近少吃些硬物,鱼这几天就不要吃了,以防再被卡了。”

旁边那位一挑眉,原本因为喉咙疼,站在自己身旁的损友不但不然他自家的医生给他看看,非要拉着他来什么破医院而心情不太好。

现在听到面前长的像花一样好看的医生准确说出自己喉咙疼的原因时,双眼里亮出了一丝兴趣,眉头轻轻一挑。

“医生怎么知道我是吃鱼卡的?”

花易低头写着东西,听到对方的问题,只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嘴角挂着平时对待所有患者时一样的笑容。

“只是局部微红,没有白点没有红肿,其实再过两小时的话,说不定都好了。”

花易说完垂下眼继续写东西。

····

不大的会诊室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那个alpha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花易,随后斜视着一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好友。

眼神一变,像是在说“就他?”

牧景珩没有去看旁边朋友的目光,从进门他的视线就一直在花易身上。

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可是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对方压根没有任何的行动。

明明花易那个朋友已经查到那天晚上的人是他了,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如果不是明确知道自己肯定永久标记了对方,他都要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这个omega是怎么回事?他难道不怕发热期嘛?

牧景珩冷漠的视线从花易的脸上移向对方的后脖颈上,花易因低头写字,后脖颈上的信息素阻隔贴露出了一角。

“好了,你去拿药吧。”

花易将单子递给面前的男人,打破了空气中诡异的沉默,转头看向电脑,装作很忙的样子。

这是他的习惯,看病时,开完药,确定没有再要说的了,就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然而这次,对方显然并未get到他的想法。

“我朋友的喉咙很重要,这个药一会儿我们再来请教医生怎么用,可以吗?”

牧景珩冰冷的声音在花易头顶响起,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花易。

然而花易依旧看着电脑,没有立刻回答,大概停顿了一两秒左右后,淡淡应了一声。

“嗯。”

“谢谢医生,那一会见。”

牧景珩不顾旁边早已经呆愣住的好友,转身离开。

第五章 花家少爷

取药的路上,白三宇手里拿着开药的单子,在空中随意的晃动着,眼眸睨着身旁高冷的男人。

“他就是花家那个流落在外的大少爷?”

这几天他知道牧景珩永久标记了一个omega,经过调查这个omega居然是花家很早就流落在外的大少爷。

本市富家圈里都有个传闻,花家在之前有个beta少爷,不是很受待见,任何场合花家的家主都没有带出来过。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花家家主又突然带着一位少爷出席了各种场合,而那个少爷是个omega,也就打破了花家有个beta少爷的传闻。

外界有各种的流言,有人说花少爷本来就是omega,之前一直没有出席各种场合是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修养。

也有人说,那个花少爷是花家家主在外面的私生子,因为正妻生了个beta,在正妻去世后没多久,那个omega少爷居然就出现了,肯定早就已经在外面养好了。

各种说法的都有,但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有实证过,而且也从不见花家再有过什么其他的少爷出现,大家慢慢的也就都习惯,或是默认了花家只有那个omega少爷。

牧景珩站在取药的窗口,黑色的长款风衣将人男人修饰的笔直挺拔,之前一直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男人不仅风衣是黑色的,手上还戴着同色的黑色软皮质手套。

修长的手指经过黑色软皮质手套的包裹,显得更加的纤长,骨感,甚至还有些性感。

他随意的用两根手指夹住好友白三宇手里的药单,翻转,看了一眼,随后两指懒懒的一伸,交给了窗口内的工作人员。

“嗯。”

男人声音慵懒低沉的应了一句。

取药窗口站在两位身材高大,气质绝佳的男人,总是会迎来路过人的目光。

不过还好这里的医院,人来人往的群众们也不过是多看两眼后,又匆匆的回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白三宇冷哼一声:“我说你怎么不给我叫家庭医生,非要带我来什么医院,原来是来看小情人的。”

今天两人在牧景珩家用的晚餐,白三宇酷爱吃鱼,家里的主厨就特地为他做了两道鱼,谁知酷爱吃鱼的人,居然被鱼刺卡了,伤了喉咙。

牧景珩淡淡的睨了一眼旁边懒洋洋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我说了家庭医生今天请假,而且是你非吵着要看的。”

“我可是靠喉咙吃饭的,能不担心吗?”白三宇反驳着。

这时取药窗口的工作人员将他们取药的药装好后递出了窗口,牧景珩伸手接过,并且礼貌的道了谢。

转身经过白三宇面前,不轻不重的哂笑一声。

“是啊,不然再过两小时都好了。”

白三宇瞪大双眼,一口气被提在胸口,看着牧景珩的背影咬牙切齿,却愣是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花易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心里算着两人去拿药的时长,紧张的伸手摸了下后脖颈上的阻隔贴,对着空气又嗅了嗅。

应该没有味道吧?

拧开保温瓶盖,喝了一口水,润了下嗓子,面前的门就被再次推开。

看着男人迈进来的大长腿,刚做了差不多有五分钟的心里建设,瞬间瓦解。

那该死的心脏完全不受控制的立马提速。

从男人进门,到两人视线在空中相对,一直到男人走近,花易觉得自己此刻非常需要接氧气。

“医生,我朋友有事在打电话,我来替他问一下用药。”

牧景珩坐在了之前白三宇坐的看病椅子上,将手里的药放在面前的桌上,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将药往花易面前推了推。

花易暗暗的咬了下口腔内唇,让自己恢复些理智,视线垂下看着桌面上的药,和···男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就算是手指被包裹住,花易也能想象出那双手好看的程度。

他甚至还见过,摸过···

要说摸有点不对,是对方强制性的压着他的手腕,才让他无意间的触碰到。

那是一双异常漂亮到过分的手,白皙,纤长,每一根手指的长短,粗细都恰到好处,有几次花易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就看见那只好看的大手,将他的手牢牢的压住,用力的时候会滑进他的指缝间,露出隐约的骨骼,性感的过分。

“医生?医生??”

男人清冷的声音将思绪乱飘的花易唤回。

“啊?哦···咳···那个···这个药回去后每天喷一次,一日三次,你朋友这个情况,明天差不多就好了,这药也有保护嗓子的功效,如果你朋友的喉咙很重要,也可以经常喷一下,能保养好嗓子。”

花易几乎是看着药将药效功能机械化的背出来,完全是出于平时自身的一种本能,大脑压根就没有跟上嘴的速度。

他低着头视线一直盯在药盒上,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眼睛。

“知道了,那平时有什么需要忌口的吗?医生?”

牧景珩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特意压低了几分,尾音甚至还带着轻轻划过的气声。

花易听着那两个字,莫名的心脏一抖,本就过热的耳朵感觉此刻好似要烧了起来,更有要往脸颊上蔓延的趋势。

他也不知自己是紧张还是什么,喉结上下一滑,轻舔了一下双唇,努力的保持自己专业医生的形象。

“也···也没什么要忌口的,最近让你朋友少吃鱼吧,以···以防再被卡了,造成二次伤害。”

天啊~他在说什么。

花易内心奔溃的呐喊着。

男人嘴角微扬,眼角处的锋利稍稍收敛了几分,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拿过桌上的药盒。

“明白了,谢谢医生。”

花易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脑,手指胡乱的打着键盘,看似很忙实则慌乱。

“不用谢,应该的。”

牧景珩视线落在花易红透的耳朵上,墨色冰冷的眼眸中泛出一丝玩味。

花易以为两人的对话已经结束,对方此时应该站起身,然后离开。

可是等了差不多两分钟左右,盯着电脑胡乱打字的自己都快要装不下去了,对方却完全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无奈,花易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挂上专业的笑容,转头不得不看向面前的男人,只不过视线并未落在男人的眼睛上,稍稍向旁边移了几分。

视线看似相对着。

“还有什么事吗?”

牧景珩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在药盒上轻点了几下,强势的对上花易故意错开的目光。

“医生,我想请问一下,对于永久标记的omega来说,发热期如果没有自己alpha信息素的安抚会怎么样?”

花易神情一顿,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搭在一旁的手微微卷曲,指尖收进掌中。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从两人刚见面,他们互相就知道了对方,可是男人并未表达出认识他,花易以为对方是不想跟自己有任何的瓜葛。

他能理解,也愿意配合。

可现在面前这位英俊帅气的enigma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花易在心里辗转了几番,不得果后,决定还是用着职业的态度回答。

“抱歉,我并不是专研信息素这一块,不过omega在发热期时,最好还是有自己alpha的陪伴,我想这是谁都知道的常识。”

牧景珩双唇微抿,看着花易的眼神变了又变,随后点点头同意了花易的说法。

“没错,这是谁都知道的常识,就是不知道有些omega知不知道要这样做。”

花易瞳孔微睁,脸上露出惊讶,随后又急急收回,攥在手心的指尖微微用力,嘴角缓缓的下压的弧度再次被它的主人努力扬起。

“这个……作为omega自然是知道的。”

花易紧张的结巴了一下,他摸不透对方是什么意思,也不知对方在暗示自己什么。

只是顺着对方的话回答,尽量的不表现出自己有任何的目的跟想法。

他是不是怕自己缠着他啊?所以他这是来警告自己的?

牧景珩俊眉蹙了一下,望向花易的眼神沉了几分,包裹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在药盒上重点了几下。

男人忽然气场变得凛冽,下颚线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变得异常的锋利。

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带着锐气。

“行,既然知道,看来那个omega是有常识之外的办法,打扰了。”

牧景珩起身,居高临下冷漠的扫了一眼花易,转身,不带一丝多余,大步向门口走去。

花易微张了一下嘴,感觉自己的面前吹过一阵冷风,不大,却冷厉,视线直直的落在面前被打开,又重重关上的门上。

这是···生气了?

为什么?

两个问题一直到花易下班,回到家,躺进舒适柔软的大床后,都得不到答案。

第六章 请收一下信息素

【景洲】集团,全国家喻户晓的企业,也是各大企业互相挣抢着想要合作的大公司。

国内总部在本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凛立在中心最高的一座大厦,是各界高才毕业生挤破了头都想进入的国际大公司。

只是今天公司内部,每个部门的人员全都面露难色,过的胆战心惊,只因为他们的大总裁,已经在上午两次会议上大发雷霆。

整个公司从上到下,甚至就连保洁做卫生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一群废物!我花这么钱就是养你们这群废物给我看这些废物报告的?!全部拿回去给我重新做!做不好全都给我滚!”

总裁办公室里传来男人的怒吼以及砸东西的声音。

随后,总裁办公室门被打开,一群穿着西装怀里抱着文件,一个个低着头面露惧意的各部门领导鱼贯而出。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只剩下穆景珩,殷俊的脸上满是阴森,身上浓重的信息素也没有收好,办公室内全都是压迫逼人的寒意。

助理端着咖啡敲响办公室门,也不等人回应便推门进去,还好他是个beta,对信息素不是太敏感,但现在多少也有些不适应。

他知道自家的老板为什么生气,因为上次那个被标记的omega,本以为很快对方就会主动找上门,现在都等了快半个月,对方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一个alpha受的了被自己的omega忽视,更何况比alpha还要高阶的Enigma。

而且据他了解,前不久老板就跟白家的三少爷去医院遇到过那个omega,可回来的时候脸臭的要命,心情一直压抑到现在。

心里无奈叹口气,只希望总裁的阴霾能早点散去,将咖啡杯轻轻的放下,退到一旁小心的等着吩咐。

牧景珩稍稍收起自己暴躁的信息素,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睛沉声音问道:“怎么样?”

助理心领神会,知道自家老板问的是什么,立马拿出手上的平板边看边汇报。

“我派人盯了他这几天,发现····”助理停顿了一下,又道:“他除了上班外,几乎不出门。”

牧景珩锐利的目光睨向站在旁边的助理身上,虽未开口说话,但那压迫感极强的视线已经让助理脊背不自觉的挺直。

“除了每晚八点下楼扔垃圾外,他几乎都在家里,没有出过一次门。”

牧景珩墨色的眸子划过疑惑:“他周末也不出门?”

“是的。”

助理也奇怪,从他们查到花易居然是花家的少爷时,就一直派人盯着他。

可除了平时去上班外,这人几乎都窝在家里,下班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去过其它的地方,每天一点一线的,生活简单到让人觉得无趣。

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在同样黑色漂亮的大理石办公桌上,缓慢,有序的轻点着。

“帮我约花临。”

牧景珩起身,高大的身材带着凛冽的气息。

“我倒是要看看花家倒底想玩什么。”

“好的,我马上去联系。”助理转身准备走。

“等会。”牧景珩冷声阻止,不等助理问,道:“就约下午,晚上把我所有的行程取消。”

“好的。”助理也不多问,专业的服从老板的安排。

花易这几日心情有些低沉,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生活过的还是跟以前一样,可最近做什么好像都提不起兴致。

如果非要说一个事情的话,大概就是前几天钱子苏跟他说了那个Enigma的事情。

原来他叫牧景珩,当花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熟悉,后来听到钱子苏说就是【景洲】集团的那个牧景珩时,震惊后也跟钱子苏是一样的想法。

这种人物,不是他们能靠近的。

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但也不知为什么,最近心情就是提不起来,胃口也不好,吃的也少了。

看着盘子里自己平时爱吃的肉酱意面,只吃了一半不到就已经没有要再吃的欲望了,懒洋洋的用叉子挑起几根面条看了看,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拿着盘子,倒进了垃圾桶内。

看了看时间,收拾收拾拎着垃圾袋出门了。

垃圾桶旁边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豪车,没有开灯,像个隐没于黑暗的巨兽。

有烟飘向墨色的夜空,牧景珩俊脸上浮现着不耐。

他已经在这里停了有两个小时了,漆黑的眼眸看向手腕上名贵的腕表,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夹着根染了一半的香烟。

牧景珩很少抽烟,除非心情不好,而此刻他的心情确实很差。

狭长的眼睛在漆黑的车内,透过挡风玻璃冷厉的望向某个单元小区的出入口。

不是说每天都会八点左右下来扔垃圾吗?

就在牧景珩不耐的扔掉手里的香烟,准备发动车离开时,眼尾扫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花易拎着垃圾袋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往垃圾桶旁边走去,扔完转身眼前就被一身黑色西装,身材挺拔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好巧啊,花医生?”

花易抬头,漂亮的凤眼在看见面前的人时瞳孔都睁大了几分,一脸的吃惊。

“你…你是牧…牧…”

男人听到自己的姓,深邃的墨瞳往下压了一下,本就因夜色看不明白的眼神,此刻更加的暗沉不透,只嘴角扬着淡淡的角度,却不似笑意。

“原来花医生认识我?”

花易惊讶后一怔才想起来之前两人在医院见面时,对方并未告诉自己的名字。

脸颊一热,社恐人士此刻只想回到自己安乐的小窝内。

“是挺巧,那没什么事,我…我先回去了。”

扭身时,面前高大的男人也跟着他移动了位置,嗯?怀疑是错觉,又往旁边挪了一下,男人的身体跟着又动了一下。

回去的路被挡的严严实实,花易才认定不是错觉。

抬头,疑惑的看向面前高大冷俊的男人,白净的小脸在路边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软糯。

猫?

男人脑中闪过一只小奶猫的画面。

“花医生这么不想见到我?”

牧景珩微微弯腰,靠近花易的脸,精致俊朗的脸上挂着淡淡没有温度的笑。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近距离靠近过的花易,本能的缩着肩膀身体明显的往后退让。

漂亮的眼睛瞳孔凌乱,脸上的抗拒掩盖不住。

他不习惯跟陌生人打交道,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甚至想过要不要打电话给钱子苏让对方去沟通。

左右看了看,周围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经过,今天倒垃圾晚了,小区里现在除了他们,不见半个人影。

花易咽了一下口水,紧张的吞吐着:“没…没有,只是…这么晚了,牧…牧总也快回家吧,别在外面逗留了。”

……

沉默,寂静。

花易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莫名的冷了几分,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下次出门穿个外套好了。

正在后悔自己只穿了一件薄绒米色卫衣的花易,忽然鼻尖钻进一股熟悉又冰冰凉的味道,明明是冰冷的,可花易却觉得后脖颈的腺体一热,身体一阵哆嗦,双腿间有些发软。

她勉强的控制住自己,再也忍不下去,大步的往后一退,捂着自己的口鼻闷声道:“牧总,您…您的信息素…”

“花医生还记得我的信息素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

牧景珩幽冷的目光意向花易的后脖颈,在看见脖子上贴的一角东西时,俊眉蹙起,面色深沉,眼里的不满一闪而过。

“花医生很喜欢贴这玩意儿?”

信息素阻隔贴大部分都是omega贴着,alpha只有在刚分化的时候,控制不住信息素时才会贴。

一般成年的alpha都很少会贴信息素阻隔贴,毕竟这玩意儿就跟好像在皮肤上贴了成膜一样,虽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非常的不舒服。

牧景珩只在刚分化的时候贴过几次,一旦能控制的住信息素后,他就再也没有贴过。

omega为了防止突然的发热期,就算成年后也会在发热前期贴上,为了防止信息素溢出。

难怪他一点儿味道都闻不到。

花易伸手摸了一下后脖颈,他几乎每天都会贴,因为他的工作要求,以前是beta的时候还好,现在变成omega了,防止影响到别人,医院有要求,alpha和omega的医生都必须贴信息素阻隔贴。

今晚他忘了撕掉,一直贴到现在。

现在倒是要感谢自己的疏忽。

摸着腺体越来越热,指尖轻轻一压,能感受到柔软的那里一鼓鼓的,还有莫名一阵奇怪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

花易一慌,收回手:“牧总,请…请您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好吗?”

牧景珩双手插兜,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若有若无,不会太过却也让人无法忽略。

她紧盯着花易的脸,很明显对面的omega因他的信息素有了反应。

这让心里压了几天的阴郁消失了大半。

可在听到omega说的话时,刚转晴的面色再次乌云压顶般,阴沉逼人。

牧景珩又往花易走近了一点,信息素自主的将眼前的omega圈了起来。

就像动物界中占有欲极强的动物圈属于自己的地盘一样。

霸道,强势,蛮横的不讲道理。

“你要我收起信息素?”

这个omega居然不要他的信息素?他不想度过发热期了?

还是…他真的有另外的办法?

周围顿时温度降低到极点,一股极寒之气瞬间迸发,绕着牧景珩周围,压迫一切的事物。

第七章 不需要信息素

从人类开始有第二性别分化的时候,就出现了明显的等级压制。

这等级不是说你有多厉害,你的家族有多强大,社会地位有多么的高。

是个人从基因骨子里存在的等级压制。

也就是血脉压制。

不知多少年前,那时候的人类只有两种性别,后来经过无数次的进化转变,谁都说不清楚这是一次怎么样的时代变化。

最终人类分化成了alpha、omega、beta。

alpha无论是从基因还是血脉上,信息素都是最高等级的,随后是omega,再之后是对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

就好像自然界的规律,强大的生物,生来就有对比自己弱小之物的等级压制。

草原上头狼对群狼的压制,雄狮群内狮王对群狮的压制。

那是一种存在血脉基因中的本能,不是你想反抗就能反抗的。

之前人们认为alpha是最高的级别,那些各大家族都开始希望自己的家族里有个优质的alpha。

可后来出现了另一个性别,几乎是碾压式的出现在alpha之上,那就是enigma。

据说enigma的信息素变态到能把alpha都变成omega的存在。

很多家族很快意识到什么,疯狂的想要培育出属于自己家族的enigma。

在这段历史上,甚至出现过一段极端残忍的争抢omega进行无差别繁衍事件,也是后来成立omega保护协会后才慢慢平息。

可那段事件,确实让一些家族孕育出了enigma。

花易之前都是作为beta,虽然那天在酒店的房间内,他经历了发热,被标记,但是都是在他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而且enigma也因为易感期,给他的都是求和的信息素。

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信息素压制的他,此刻身体异常的难受,双腿打颤,身体忍不住的就想要臣服下去。

这就是enigma信息素的血脉压制?

可是···为什么要对他···

花易缩着肩膀,漂亮的小脸在暖光的灯光下都能看出惨白,周围的寒意包裹着让他直打哆嗦,而最让他恐怖的是,那股冰凉的信息素此刻正缠上他的身体,直冲向他的后脖颈。

明明周围是冰冷的寒意,可后脖颈的腺体越来越热,就算贴着信息素阻隔贴,在enigma信息素的诱导下,花易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体内一股热流蔓延,燥的他脸颊更热,双腿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暗暗的咬了下唇,疼痛拉回了一点理智,花易抬着头,漂亮的凤眼眼尾泛着粉红的泪光。

“牧···牧总,不要···我会被逼的提前发热的。”

牧景珩身体一怔,暗沉的双眸微微晃了一下,在夜幕中无人发现,刚才因面前的omega被自己信息素逼的溢出一丝甜味的信息素而差点失控。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靠的非常近,花易单薄的身体几乎被牧景珩圈在怀里。

牧景珩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omega,黝黑的瞳孔中闪过震惊跟疑惑,他居然有了筑巢的举动。

不可能,他的易感期不是才刚过去吗?

牧景珩猛的收回自己的信息素,硬逼着自己拉开跟花易的距离,双眉烦躁的蹙起,狭长的的双眼微眯着看着花易,黑暗中漆黑的瞳孔泛着让人感觉危险的光。

“你发热期是什么时候?”

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前他才标记了面前这个omega,发热期不可能这么快到的。

花易像个从溺水中得救的人,在牧景珩将信息素收回的刹那,周围的空气终于能正常的被吸进肺部。

明明身体冷的发抖,惨白的小脸上却布满了汗水,身体因大喘气浮动的厉害。

“我···我不知道,我才刚分化成omega,发热期还没有规律起来。”

牧景珩俊眉蹙的更紧,看着花易面色发白,神情畏惧的样子,心里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绪。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沉声道:“抱歉。”

花易感觉自己好了一些,腰背挺直了几分,还是很怕面前高大的男人,摇了摇头,抿着双唇不知该说什么。

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两人之间刚才又危险又暧昧的气氛,散了空中冰凉的气息。

男人高大挺拔,浑身气质冰冷,一身黑色修身西装,胸口因没有打领结,敞开两颗纽扣,沉稳又性感,张扬又霸气。

冷厉的目光落在只到他下巴高度的花易上,少年穿着单薄的米色卫衣跟灰色的居家运动裤,面露惧意,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怕?

omega怕他?他标记的omega居然怕他?

牧景珩感觉自己的胸口压着一股陌生的气,这几天来的压抑,烦躁全都堵在了一起,找不到发泄口,烦闷的脸色非常难看。

好,很好。

牧景珩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

花易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终于泻了一直压在胸口的气。

抬腿刚准备走,只迈了半步,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啊,好痛…”

花易按着自己的膝盖,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缓了很久后,才勉强的撑着颤颤巍巍的腿起来,一点点的走回家。

回家后,第一时间摊软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喘气。

天啊,这就是信息素压制,真是要人命了。

还好贴着信息素阻隔贴,不然怕是真要完了。

不行,看来要提前准备好抑制剂。

休息了一会儿,花易找到手机,点开通讯录,拨了过去。

“喂?师兄?上次跟您说的那个抑制剂,能明天给我嘛?好,好的,放心吧,没事儿的。”

挂了电话后,整个神经彻底放松,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另一边,黑车豪车在空旷的高架上飞驰着,像个穿梭在夜幕中的猛兽,飞快,穿梭。

“白三宇,去V.K!”

说完男人烦躁的将手机往副驾座上一扔。

V.K是个私人会所,能进去的人身份都不简单。

金卡只能在一层普通的区域玩,黑金卡才能去最上层的包间。

整体全都是现代化的装修,冷色调的装饰反射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像热辣的舞女游走在最冷冽的金属上。

上层包间,白三宇微喘着气推开包间,大步走到牧景珩旁边一屁股坐进沙发,拿起旁边的酒杯灌了一口大。

“我说大哥,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时候喊人出来喝酒?有没有人性啊?”

牧景珩不说话,两只手肘分别压在自己的膝盖上,沉闷着只顾自己喝酒。

超大的包间,没有开明亮的灯,也没有叫其他人,桌上只有一个豪华果盘跟很多名贵的酒。

白三宇察觉到牧景珩的不对劲,收起了脸上的抱怨,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了?”

牧景珩仰头,漂亮有力的脖子能看见隐约鼓起的青筋,喉结性感的上下滑动,酒杯中的酒饮尽。

“我今天约了花临。”

白三宇挑眉略一思索:“那个花家对外承认的少爷?”

“嗯。”牧景珩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冷声道:“花家敢骗我。”

他还清楚的记得,下午跟花临见面后,他装作无意的问出:“花正洪就你一个儿子?”

花临脸上的慌张虽然闪的很快,但他还是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心虚。

白三宇目光落在酒杯上,又移到牧景珩的侧脸。

“所以,你在为这个不爽?”

牧景珩想到了什么,蹙了一下眉头,又仰头喝了一杯酒。

“不是……是另一个。”

白三宇微愣,脑海中浮现出医院里的那个omega。

“他不是都被你标记了嘛?”

言外之意还能怎么惹你?被标记的omega不是只能依附自己alpha的吗?更何况牧景珩还是个enigma.

眼尾扫过还在不停喝酒的牧景珩,白三宇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到底…怎么了?”

牧景珩饮完酒杯中的酒,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终于转头看向白三宇,漆黑狭长的眼睛里,是深沉的暗涌。

“他…好像不需要我的信息素。”

只一句话,足够让白三宇震惊住,呆滞的愣着,忘了劝自己的好友,别喝这么猛。

第八章 损招

从人们分化成第二性别后,从出生会被检查,长大后会分化成什么。

如果是alpha,在16岁分化的时候,家族就会开始给他寻找信息素匹配度高的omega。

如果是omega,同样也会在分化的年龄就开始找属于自己的alpha。

但中间有个对双方来说特别不公平的事情。

做为alpha不是只能标记一个omega,而作为omega,一旦被永久标记了,别人的信息素就没用了,只能依附于标记了自己的alpha。

所以,总所周知,被标记的omega都会非常的听自己alpha的话,甚至可以说无条件的臣服。

如果不是牧景珩说,白三宇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世上还有被标记的omega不要自己alpha的信息素的?

更何况这还是enigma的信息素。

白三宇大脑转不过来,不理解的问道:“他…他不怕发热期?”

要知道omega发热期,没有得到alpha的信息素安抚,是可以沦为欲望的野兽的。

到时候信息素积多,对身体也会有严重的伤害。

那人不是医生嘛?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啊?

牧景珩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禁欲又修长,抓着酒杯的指尖微微发力,骨头凸起,漂亮又充满力量。

是啊,他也想知道,那个人是不知道发热期嘛?

倏的想到了花易说的话。

“可能…刚变成omega还没有经历过发热期,所以不怕吧。”

白三宇又懵了,觉得信息量有点多,晃了晃手,道:“我没记错的话,分化一般都是在16岁左右吧?”

牧景珩抿了口酒,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嗯。”

“那个医生,怎么看都不是16岁吧?”

牧景珩鄙夷的睨了一眼旁边的白三宇,不耐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白三宇看着牧景珩,俊眉一挑,扔了个水果进嘴里:“二十几岁的老omega,你觉得他能一个人扛过发热期?”

牧景珩拿酒杯的手一顿,锋利的冷眸看向白三宇。

白三宇跟牧景珩从小一起长大,比旁人对他的惧意要淡一些。

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多情的桃花眼中透着狡猾。

“既然他不要,那咋们就制造个意外,让他发热,到时候你在附近,你看他要不要?”

牧景珩听了白三宇的损招,冷眸压的更低,黝黑瞳孔被浓密的睫毛挡住,包间光线昏暗,坐在沙发中的男人,像地狱出来的使者,浑身凛冽逼人。

白三宇见牧景珩不说话,饮了口酒,也没有当回事,他今天就是来陪朋友散心喝酒的。

牧景珩什么不爽,他就给他出主意,从小他的损招就多。

酒过一半,两人都放松了身子,靠近沙发里。

白三宇用膝盖撞了撞牧景珩。

“哎,不过你那么在意那个医生要不要你的信息素干什么?你的高匹配omega不是那另一个花少爷吗?”

牧景珩仰着头,压在沙发后背上,身上的西装被脱下仍在一边,里面穿着深灰色的衬衫,袖子被卷子,露出精壮有力的小臂,胸口敞开的扣子又被解开了几颗。

男人仰着头,漂亮纤长的脖子往下一直到锁骨再到若隐若现的胸肌。

浑身都透着成熟稳重的男性气息,放松后性感的禁欲与野性。

男人嗓子因为喝酒有些沙哑,低沉着反倒更添了诱人。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永久标记一个omega。”

白三宇眉角一抖,想到了什么,扭过头问道:“怎么?他的信息素跟你更配?”

牧景珩蹙着眉,烦躁的伸手去摸口袋里的香烟,抖出一根,扔进嘴里,只咬着,没有点燃。

“说了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他不要我的信息素,有点烦。”

白三宇思考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浑身放松,懒洋洋的道:“嗨,你这应该是自尊心作祟,第一次标记一个omega,对方还不要你的信息素,你牧大总裁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牧景珩咬着香烟的牙齿动了动,想着白三宇的话,觉得有点道理。

“听我的,咋就等,等他发情期的时候,看他找不找你,再不行,就用我刚说的那招。”

牧景珩抿唇不语,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浑身气压非常的低。

他总觉得,那个omega看着小小的,软乎乎的,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对方不会来找自己的。

啧!烦!

这几天花易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可是也没有到发热期,去师兄那里拿的抑制剂也是天天随身带着。

这种神经绷着,身体又疲惫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工作也是不能专心,查房的时候好几次搞错了病人的病症。

旁边小护士看着花医生苍白无血色的双唇,关心道:“花医生,要不你今天下午请假吧?”

花易摸了摸额头,有点热,估算着有可能会有低烧,便也不再强撑,点点头。

“下午我跟赵医生说一下,让他替我辛苦一下。”

请完假后,他拖鞋疲惫的身体走出医院,下午的阳光有些炙热,花易不舒服的伸手挡了一下。

虽然已经十月了,但南方的天气依旧非常的热,但晚上又会立马冷下来。

倒是有点像牧景珩的信息素。

嗯?他怎么会想这个男人?

摇了摇脑袋,穿过人群往地铁站走去。

“花临?你看什么呢?”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一位跟花易有些相似的少年站在门口,眼神越过面前人流,落在另一位少年身上。

“没什么…我们走吧。”

花临每次做信息素检查的时候都会来这家医院,因为他知道花易在这里上班。

心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明知道对方根本不认识自己,可自己就是偏偏每次来的时候,都会不自主的去寻找那个身影。

那个被自己代替的身影。

花临旁边的少年跟上,在旁边羡慕的道:“真羡慕你,信息素居然跟牧景珩匹配度高达百分之75以上,听说前不久他还约了你?肯定是选你做他的终生伴侣了。”

花临面上不动声色,想起上次牧景珩的邀约。

他兴奋的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可对方压根没有怎么在意他,问的还都是一些莫名其妙,又让他惊慌的问题。

不过还好,他的信息素跟牧景珩匹配度那么高,等发热期到了,被他永久标记后,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牧太太了。

有了牧氏家族这个背景,他花临再也不是花易的替代品,再也不用战战兢兢的了。

每次来医院,他看着身为beta的花易,都会很庆幸自己是个omega,才有机会被花正洪从那个地狱里救出来。

花易仰着头,脸上露出自信高傲的笑,嘴上却含蓄。

“别瞎说,牧少只是约我吃个饭而已。”

旁边的好友,看着花临脸上的表情,心里很清明,挑着花临爱听的说:“那可是牧景珩,景州国际集团的老大,他主动约你吃饭,还不代表什么?我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花临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第九章 不适

回到家花易第一时间就将后脖颈上的信息素阻隔贴撕了下来。

这几天贴着总是比平时贴还要难受,又闷又热,在外面几次都想撕下来。

空气中很快浓郁的红莓味带着一丝凉凉的味道在客厅散开,花易对着空气嗅了嗅,瞳孔中露出疑惑。

怎么这么浓?是不是要发热了?

可是自己除了身体有些疲惫外没有任何XY的冲动啊。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花易懒洋洋的拿出来看了一眼,是自己的好友来电。

“喂,苏苏?怎么拉?”

不想放在耳朵上,直接按了免提放在一旁听着。

“小易,在单位吗?”

“不在,我下午请假了,不太舒服。”

钱子苏声音压低带着关心:“怎么了?是不是···”

“应该不是,各个症状都不太一样,而且时间太短了。”花易知道钱子苏想说什么,打断解释道。

“那不一定,你不是说他对你用信息素压制了吗?你刚变成omega,腺体还没有完全稳定,要不这样,晚点我再陪你去检查一下。”

花易想了想觉得钱子苏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自己也是做医生的,身体有不舒服就及时去看,不能拖,这个道理肯定是比常人还要明白的。

心里决定后,软绵绵的缩进沙发里,闭上眼睛懒懒的回道:“那行,我先睡会儿,一会儿你下班了自己上来。”

门口的电子门锁里也录入了钱子苏的指纹。

“好的,那你好好休息啊。”

几乎电话刚挂上没多久,花易很快就进入了深睡眠。

感觉都没有睡多久,就被人摇晃醒了。

“小易,小易醒醒。”

花易听到钱子苏的声音,疲惫的睁开双眼,懒洋洋的道:“你来啦?”

听着花易沙哑的声音,钱子苏皱了下眉,伸手摸了摸花易的额头:“你怎么样?”

花易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还行,睡了一会儿感觉好一些了,就是没啥劲。”

钱子苏拿过旁边花易的外套,替人穿上,捧着他软乎乎的脸左右看了看,不放心的样子:“快,洗把脸,我带你去检查一下。”

钱子苏也是个omega,知道刚分化的omega会有很多不稳定的问题,何况花易这时候才分化。

花易在钱子苏的催促下,洗了脸,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好友出了门。

还是去北区的那家医院,两人上车出发,可就在刚上高架的时候,另一道的车拐弯加速,就像是看着他们车撞上来的一样。

电光火石间“嘭”的一声巨响,吓的原本都要睡着的花易猛的睁大双眼,一脸惊恐的望着车窗外。

钱子苏也被吓的脸色苍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的指尖泛白,瞳孔放大惊惧的看着自己的车头。

出车祸了,车头被旁边拐过来的一辆黑色豪车撞了个坚实。

“怎么办?苏苏?”花易紧张的开口问道。

钱子苏在确定两人都没事后,稍稍的压下了刚才的心悸,拍了拍花易的肩膀道:“没事,他们的责任,你在这里坐好,我下去沟通。”

不等钱子苏下车,对面黑色豪车内驾驶坐就先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位面容清秀,穿着非常职业得意的男人。

钱子苏微愣,目光落在车的后座窗户上。

他明白开这种车的,驾驶位上下来的绝大部分都是司机或是助理之类身份的人。

花易坐在车内担心的望着站在车旁边的人,他也注意到了对方车内可能还坐了一位不简单的人物。

不知道苏苏能不能搞定。

身体的不舒服,又担心钱子苏,花易感觉更加的难受了,后脖颈的腺体越来越热,难受的让他特别想把信息素阻隔贴给撕了。

伸手摸了摸后脖颈,按上去还有些疼。

花易无奈的叹口气,闭着眼睛,窝在车椅上,忍受着身体越来越不对劲,却无能为力。

车门被打开,钱子苏的声音传进来:“小易,你怎么样?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花易睁开眼,眼眶里湿漉漉的,眼尾因难受染上粉意,看起来异常可怜。

“还好,怎么样?能走吗?”

钱子苏露出为难的表情,抿了下唇道:“车胎坏了,车走不了,已经叫拖车的来了。”

花易心里猛的一颤,不知为什么,明明之前还没有那么难受,但此刻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冷汗从额头顺着脸侧滑下,后脖颈的腺体热的像要烧起来一样。

他难受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唇色发白,微张着只能喘着气。

钱子苏脸色骤变,也顾不得其他,忙转身对着一直站旁边的男人着急喊道:“薛先生,能不能麻烦您送我朋友去医院,他现在非常的不舒服,拜托您了。”

薛峰一愣,目光不动声色的转向车内的后座位方向。

明显的请示举动,钱子苏当然看在眼里,完全没有了刚才嚣张的神情,大步走到那辆豪车的后座方向,弯下腰,面色凝重带着丝请求。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朋友生病了,现在非常的难受,可是我的车车胎被你们撞坏了,能不能麻烦您送我朋友去医院?”

黑色车窗缓缓摇下,在一半的时候停住,露出车内男人英俊锋利的侧脸。

钱子苏看见车内男人时,刚张口还准备说些什么的话卡在喉间,脸上只剩震惊跟一丝惧意。

怎么会是牧景珩?

完了,他会不会不肯帮忙。

“薛峰,把人带过来。”男人冰冷的吩咐着。

钱子苏错愕在原地,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立马转身跟着薛峰一起扶着花易上了牧景珩的车。

把人放好后,当他转身去开副驾的车门时,薛峰比他快了一步,上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动作一气呵成到钱子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豪车从自己的面前绕过,一路远去。

“喂!我还没上车呢!喂!!靠!什么情况!”

花易只觉得身体难受的不行,整个人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咬着牙关,忍受着后脖颈上如灼烧般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好像换了一辆车,可现在他根本没有任何精力去管周围的一切,只想这种难受快点过去。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么难受?

肯定不是发热期,应该是腺体出了什么问题。

作为一名医生,虽然不是专研信息素的,但多少还是能了解一些。

这几天,他一直防止着自己突然的发热期,身边一直准备着抑制剂,可是身体只是疲惫的难受,使不上劲,一点没有想要信息素的欲望。

他也就没有当回事,可是现在明显的不对劲,他的腺体应该出了问题。

“你怎么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花易身体一阵哆嗦,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咬着牙,勉强的睁开眼睛好奇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俊美的五官,锋利的轮廓,狭长的双眼,矜贵的气势。

“牧···牧总?怎···怎么是你?”花易声音沙哑,说的吃力。

牧景珩看着花易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刀锋似的俊眉皱成一团,他伸手小心的碰了碰花易的额头,感觉到滚烫的温度后,面色骤沉。

“薛峰,联系医院,马上!”

第十章 生气

车内,花易难受的呼吸困难,整个人卷缩成一团,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不清楚到底怎么了,只觉得身体很难受,腺体烫的发疼。

他想过要不要问牧景珩要些信息素,看能不能缓一缓。

可是想到在医院时牧景珩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上次对他用信息素压制,他从心里就觉得牧景珩不会给他信息素的。

当然,他自己内心也是有些排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要牧景珩的信息素,不想自己成为依赖alpha的omega,不想要一天离开alpha的信息素就魂不守舍的omega。

所以他从心底里其实是排斥alpha信息素的。

但现在腺体难受的让他身体都连跟着发疼,花易就想着,是不是要些信息素会好一些?

颤抖着伸出手,小心又胆怯的拉了拉牧景珩的衣袖,难受道:“你…你可不…可不可以…给…”

牧景珩低头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跟自己比起来,小了一半,很白,纤长,可能因为现在难受,手背上青筋鼓起。

他有洁癖,不喜欢旁人触碰,就算是最好的好友白三宇,也只能看在他心情不错的份上,搭一搭肩膀。

可现在,他看着花易冷汗的手,颤抖的抓着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他要信息素的样子,居然不觉得抗拒。

牧景珩低下头,凑近花易,一贯冰冷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些诱人的沙哑。

“可不可以什么?你想要什么?”

冰冷低沉的男音,听起来诱惑,语调里隐约还带着一丝玩味。

花易身体一抖,抬头对上牧景珩那双冷漠幽深的双眸,猛的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心里后悔之意升起。

抓着衣袖的手松开,身体颤抖着往旁边角落缩去,紧咬着唇强忍着难受,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花易的突然转变,让牧景珩微愣,冷漠幽黑的双眸中染上寒霜,锋利的俊脸上露出怒意。

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的逼近角落的花易。

霸道,强势的将人圈进自己的领域中,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压上花易白皙的脖颈,强迫着人抬起头。

车内中间的挡板缓缓升起,将车后座隔出了一小块私人空间。

男人幽黑的双目变得极度冰冷,咬着牙,逼近花易的脖子,低沉温怒道:“躲什么!”

花易被迫仰起头,男人压着他脖子的手指正好触碰到了腺体上,疼的浑身抽搐了一下,眼泪从通红的眼角滑落。

“别…好疼…”

为什么还不到医院啊。

牧景珩脸上闪过烦意,身体又压近了几分,不耐的“啧”了一声。

“我的信息素是有毒吗!”

低吼完,不顾花易的抗拒,撕开他后脖颈的信息素阻隔贴,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花易反抗的身体剧烈挣扎起来,瞳孔骤大,扬起脖子,压抑不住的尖叫出声。

“啊!好痛!不要!好痛…放…放开我。”

痛?怎么会痛?

牧景珩蹙着眉头,脸上恼意更深了几分,咬着omega脖颈的犬齿更用力了些。

他不是自己的omega吗!为什么自己给出的信息素会让他的omega痛?

不可能!

花易的闪躲已经让牧景珩烦躁,现在连他的信息素这个omega都不要,还说疼,更是气愤的让他不知道该如何。

犬齿紧紧的咬着那一块腺体,倔强的就是不肯松口。

花易疼的小脸皱成一团,脸色白的像张白纸,泪水打湿脸颊,眼睛通红带着祈求,楚楚可怜。

“好痛,好痛啊,牧景珩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真的好痛。”

这是花易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牧景珩幽黑深沉的双眸微明了几分,眼里的不甘怒意散了一些。

同时车停下,隔板对面传来薛峰的声音。

“牧总,医院到了。”

牧景珩心里怒骂一声,松开花易的腺体,看着怀里的omega瑟瑟发抖,惊恐万分的样子,磨了磨发痒的犬齿,长臂将人一带,搂紧怀里,横抱着下了车。

几人一路疾步走进医院,早已经等待门口的几位医生,立马上前查看。

花易一路被送进急诊室,没一会儿又被转进了手术室。

牧景珩看着,立马拉过旁边的医生,冷声问道:“为什么进手术室?他不是发热吗?”

医生被牧景珩拉着领口,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吓的老脸一变,冒着冷汗急忙解释道:“牧…牧总放心,只…只是做检查,您的omega应该是枯热症,不…不会有事的。”

牧景珩松了手上的劲,满头冷汗,被吓的身体发软的医生,赶紧转身就跑。

“枯热症?”牧景珩扭头看向旁边的助理薛峰:“什么是枯热症?”

薛峰一顿,一项沉着冷静的脸上露出难意。

他只是个beta,连信息素都不敏感,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枯热症?

牧景珩见薛峰脸上的困惑,也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答案了。

烦怒的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周身寒气凛冽逼人。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几位医生从手术室走出,几人左右讨论着。

牧景珩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上前一把就拉过刚才那个医生,脸上冰冷温怒。

“人呢!”

那医生立马恭敬回道:“牧总放心,您的omega没大碍,马上就出来了。”

话落,花易就被两位护士推着从手术室出来,漂亮似花的小脸全是虚弱的疲意,一双凤眼里溢满剔透的水光。

脸色虽苍白,却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花易想到在车里的场景,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害怕的立马扭头避开男人锐利的视线。

牧景珩看着怕他,躲他的omega,心底早已压不住的烦躁,像被火芯点燃的炸药。

大步走到花易旁边,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大手一把捏住花易的下巴,逼迫着对方跟自己对视。

“躲什么!”

花易湿润的双眸露出惊恐,旁边高大的男人身上传来冷冽的气息让他抗拒,好不容易稳住的腺体又开始隐隐发烫。

恐惧之下,花易扭头反抗。

“不要,不要信息素,疼…会疼…”

他不想再承受那种难耐的疼痛了。

牧景珩漆黑冰冷的双眼微顿,看着花易恐惧挣扎的说疼,不要他信息素,最后的克制也彻底消失。

男人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直冲向面前病床上的omega,霸道,蛮横的剧烈。

黑色软皮质手套紧压在少年苍白的脖颈上,危险又诡媚。

男人压低身体,靠近躺在病床上畏惧他,抗拒他的少年,嘴角上扬着寒冷逼人的弧度。

“你是我标记的omega!你身体里都是我的信息素,你说你不要?你敢说你不要!”

最后的一句话,牧景珩几乎是压着花易耳边低吼出声的。

第十一章 枯热症

从标记了花易后,他就一直等着omega找上门,他想过对方可能威胁着他让他负责,也想过会求着他让他在发热期时帮忙。

甚至想过对方会用自己的信息素勾引自己。

想到最后,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那样一个哭哭啼啼,软软糯糯的omega。

只要对方来找自己,不管是什么目的,到时候把花易养起来,易感期的时候还能各自解决问题,也不是坏事。

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跟花易的那一夜。

Enigma信息素霸道猛烈,很多时候光只是信息素,omega就受不了可能会晕过去,所以他之前都不会找omega。

可是找alpha,没有哪个alpha会愿意做O,变成omega。

牧景珩从分化成enigma以来,有过喜欢的omega或是alpha,但最后都没有发展到床上的关系。

每次的易感期都是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靠抑制剂,过度的运动发泄度过。

也正因为如此,信息素中心这几年才不得不逼着他必须找个omega。

原本花临跟他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本就准备凑合着对付对付政府单位。

可阴差阳错的让他遇到花易,让他们发生了那一夜,让他知道原来有omega是可以这样满足的事情。

他甚至想过,如果花易来找自己,不管任何原因,他都可以接受,他也可以养着这个omega,只属于他omega。

不管这是一场真的巧合,还是花正洪的阴谋。

他的omega,他可以养着一辈子。

可是…所有的事情跟他想的都不一样!

在等花易的日子里,他变得越来越烦躁。

终于忍不住去花易工作的地方找他,暗示的这么明显,可对方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这让身为enigma的他非常的愤怒,就像白三宇说的,自尊心收到了挑衅。

好!很好!

那就等!

omega的发热期一个月一次,到时候看谁忍的住!

可现在!就在他眼前的omega,他的omega,居然抗拒他,恐惧他,居然说不要他的信息素!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不可能!也不可以!

牧景珩因愤怒释放出惊人的信息素,不仅花易,周围的一众医生护士都察觉到了。

有的受不住立马后退很远,有已经承受不住,双腿颤抖就要跪下了。

“牧…牧总,你不能释放信息素啊,那个omega会疼的。”

最后还是那个医生,因为是beta,虽然也感觉到了一些不适应,但比周围的那些alpha和omega,还是要好一些的。

他快步走上前,急忙开口阻止牧景珩。

被愤怒气红了眼的男人,见到自己胳膊上搭上来的陌生手,气愤的一甩。

“别碰我!”

医生差点没站稳,但还是鼓着勇气道:“牧总,请您收一下您的信息素,您的omega会受不了的,您看,他很疼。”

牧景珩深沉的瞳孔微顿了一下,视线移向花易,狭长的双眼闪过惊愕。

花易整个人卷成一团,身体不停的发抖,刚刚还好一些的脸色此刻白的吓人,冷汗几乎湿透身上的棉质衣服。

漂亮的小脸痛苦的皱成一团,缩在床边,明显的就想远离他。

医生趁此刻急忙开口解释到:“牧总不用担心,您的omega只是得了枯热症,暂时不能承受您这么浓烈的信息素,等调理好了,自然就正常了。”

牧景珩的愤怒被稍稍压下去了一些,收回信息素,转身冰冷的视线盯上身旁那个医生,冷声:“说清楚。”

旁边的护士见状,趁着周围信息素变淡,匆匆的推着病床离开。

薛峰很快反应过来,跟了过去。

那医生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里埋怨院长让他过来,面上恭敬的解释道:“牧总,您的omega是刚从beta分化成omega的,腺体还没有完全的发育好就被您标记了,您信息素又霸道太过浓烈,一直积压在他的腺体里得不到舒缓,而又一直长时间没有新的信息素滋润腺体,时间久了,omega腺体就会自主的发出警告,也就是我们说的枯热症。”

医生一边说,眼角一直小心的打量牧景珩脸上的变化。

见他冷俊低沉的脸上闪过阴霾,漆黑的双眸中气压又低了几分,立马继续说道:“得枯热症的患者,不能一下子接受太多太浓烈的信息素,不过没关系的,等积压的信息素慢慢的排出,您再配合着他腺体发育的情况给予信息素,等omega完全适应后,就能痊愈了。”

感觉到周围一直压迫着空气的东西消失了几分,那种仿佛来自极寒之地的气息也跟着散了些许。

医生终于缓缓的吐出了提在胸口的一口气。

不愧是enigma啊,连他一个beta都受不住。

“只要痊愈了,我给他信息素他就不会疼了?”

医生点头,道:“omega腺体脆弱,您一下子给太多,太浓烈的不行,您可以慢慢的来,等他适应,毕竟是从beta分化成omega,年龄上也有些大了,腺体发育的会慢一些。”

他也是第一次见23岁才开始分化的omega。

听完医生的解释,牧景珩心里最后的阴郁也消散了,没有再多看面前医生一眼,转身向另一边大步走去。

身后的医生见人离开,神经一放松,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

下次这种活他绝对不干了,谁爱干谁去!

花易躺在病床上,正用手机跟好友钱子苏说自己的情况,让对方放心。

手背上扎着针,挂着水。

病房门被推开时,拿着手机的手一哆嗦,这种身体本能的条件反射让他蹙了下眉头。

视线移向门口,高大英俊的男人挺拔的站在门口,好似能将整个门堵住。

随着男人的走近,原本宽适的病房,都感觉变得拥挤了起来。

花易想尽量忽视,奈何男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

更何况,怎么说也是对方送了自己来医院,再怎么抗拒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

花易放下手机,抬着头,努力的让自己放松身体,露出自然的神情。

“牧总,您…您好。”

对于一个社恐人士来说,跟不熟的人打招呼真的太艰难了。

牧景珩冰冷的视线从花易的脸上缓缓往下移。

最后停在他没有贴信息素阻隔贴的后脖颈上。

从进门他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甜味,让他浑身都舒畅的不行。

甚至走近花易时,他不动声色的偷偷用力深吸了一口。

恨不得立马将面前的omega压在身上,将脸埋在他的腺体上,嗅个痛快,还想舔…

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立马沉着脸压下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

长臂伸出,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一只长腿搭在另一只长腿的膝盖上。

动作优雅高贵,带着王者般的气场。

“花医生,还要跟我装不熟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