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小老头与交易
秦耳和海御住进了之前住的那家酒馆加客栈。
当他们走进大堂时，很多人都在偷看他们。
老板看他们的眼神很无奈，但还是接待了他们，让他们像普通客人一样居住。
老板倒是想拒绝这两人入住，但不敢。他怕这两人一个不高兴就炸了他的客栈。
不过之前住不要钱，这次住，老板就要求他们付账了。
“抱歉，外面的钱币不能使用。”可能怕两人找借口开打，老板迅速补充：“我们可以接受其他相等价值的物品，武器、装备、药品、食物等都可以。”
这好说。秦耳麻利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比萝卜还大的胡萝卜，往柜台上一放。
海御侧目：你出门还带这东西？
秦耳：这不是我买的所有蔬菜，你单独把这个剩下了吗？想着带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出去，你看，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客栈老板没看出两人的眉眼官司，用手捏了捏变异胡萝卜，感觉还算新鲜，点头：“可以住一晚。一间房。”
一间房就一间房，哪怕里面是一张双人床，秦耳也没在意。
海御看着那唯一的一张大床，转身就要去找老板换房间。
秦耳拉住他：“这么大一张床呢，没必要换。你要是介意，我睡地上也成。”
海御假惺惺地坚持一秒，默默关上房门。
客栈老板见两人没有下来找他，吁出一口气，房间安排对了。他就是看播出来的电影中，两人关系匪浅，旁白说那高大男子也是秦侯的情人之一，就下意识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大床房。
房间内，海御让秦耳先去洗澡，他站在床边盯着那张大床看了半天，还把所有被子、枕头和床单都掀开看了，在秦耳出来之前又重新铺好。
秦耳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走出来，摸着胃部就喊饿，催促海御快点去洗澡。
海御没有看秦耳，快速走入浴室。
“你带了换洗衣服吗？如果没有，我可以借给你，我带了新的。”秦耳哥俩好地喊了声。
当年上大学住寝室，互相借衣服太常见。别说新短裤，就是穿过的，只要洗干净，那些不讲究的家伙也压根不在乎。
海御在浴室里顿了顿：“你放门口。”
秦耳在口袋里掏摸半天，终于找到一条他没穿过的四角短裤，挂在了浴室门把手上。
“可能腰围臀围会小一点，不过我买的这个短裤料子有一定弹性，你先勉强穿穿，等会儿我们去城里超市买新的。”
“……好。”
秦耳原本还想问海御当时放物资在他这儿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换洗衣服也放过来，后来想到海哥可能觉得换洗衣服不算特别重要的物资，就放在了房车内。
但谁想到房车会掉入地底裂缝。
当时他们又忙着应对非常情况，也没想起来去收拾那些日常用品。
半个小时后，两人下楼到大堂吃饭。
海御神色正常，没对秦耳贡献出的四角短裤舒适度做任何评价。
外面天色已经变暗，酒馆大堂内多出不少人。
当秦耳和海御从楼上下来，大堂里微妙的一静，但很快又恢复原先的嘈杂。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生唐娜过来，语气熟稔地问他们吃什么。
海御问有什么推荐，最后选择了三荤三素一汤，外加披萨面包馒头炒饭等主食一堆。
唐娜听完海御点餐，确认地问：“你们还有其他客人？”
不，是家养小猴太能吃。海御揪下一枚衬衣袖口，放到托盘上：“多退少补。”
唐娜看了眼袖扣，不再问他们到底有几个人吃饭。而是把袖扣拿去给老板，让他来判定价值。
秦耳一听海御的点餐量就知道是为了他，当即笑开花。不用装饭量小，真好，以后他就可以在海御面前敞开吃啦~
突然有点担心他上交的工资是否够他的饭钱？要么以后再多交一点？
“你准备还挺充足。”秦耳卖力夸奖。
“做佣兵会去很多地方，有些比较闭塞的小地方不用外面的货币，我们习惯会把扣子等小物件做成贵金属或宝石或小药盒之类。”海御把揪掉扣子的衣袖卷了一道。
下来吃饭，他没穿战术服，只穿了一件衬衣。
这样的海御看起来攻击性少了许多，但高冷感更足，偏偏他长得好，半干不干微微垂在额前的发丝，减少了一点距离感，让不少偷看他的人都莫名感到有点心跳加速。
秦耳压根没看海御的脸，他稀罕了一会儿海御的扣子，就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路对面，有个小老头正歪头看他。
两人目光相接。
小老头朝这边走了过来。
啪叽，小老头的脸贴在了窗户上。
秦耳朝小老头扮了个鬼脸。
小老头个头很矮，顶多一米四。银白色的头发、红润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小号的土地公。
海御自然也注意到这个贴到窗户玻璃上的小老头。
小老头看看他们，离开窗户，绕到大门口，推开大门走进酒馆，走到秦耳身边，不客气地把他往里面推了推，一屁股坐了下来。
坐在对面的海御没说话，只沉默地打量这个不请自来的小老头。
秦耳侧过身子，手掌撑着下巴，看着小老头笑。
小老头晃了晃腿，“你这小猴崽儿，可真会找麻烦。拿到出城券也不肯走，是想干嘛？”
秦耳见小老头没跟他搞弯弯绕那套，也就诚实回复他：“我想查出你们搞献祭测试的明确地点。”
“还想把这座城的活人都救出去？”小老头阴阳怪气地补充。
秦耳特别朴实地点头。
小老头哼哼：“那你干脆把这地方打碎算了。”
秦耳半真半假地说：“我要有这个能力，我会试试。”
“你不会。”小老头十分肯定地说：“你就算有能力打破这个空间，你也不会这么做。因为你会担心那么多老东西跑出来，会给这本来就不太-安生的世界造成更多更大伤害。”
不等秦耳答复，小老头就似自言自语道：“换了我，我也不会愿意。这么多老东西，有些早就被关成疯子，有些更是对外面的所有一切都充满仇恨，让他们出来，跟把变态强盗杀人狂请到自己家里没任何区别。”
秦耳苦恼：“那您说要怎么办？”
小老头呵呵：“要我说？关是不可能永远关下去的，这世上从古至今就没有完美的牢狱，总有一天牢狱会被打破，牢头会被杀死甚至同流合污。唯二的方法，要么就把所有囚犯执行死刑，要么就把他们送去适合他们的地方。”
秦耳嗯嗯：“想要杀掉那么多老东西，我肯定做不到，人太多，打不过。投掷核弹也不行，对老东西们没有杀伤力。那就只能考虑第二个方法了。”
小老头听秦耳学他一口一个老东西，狠狠踢了他一脚。
秦耳摸了摸被踢疼的腿骨，小声嘟囔：“看在你年纪一大把的份上。”
小老头突然感到一股尖锐的煞气狠狠刺向他，当即扭头看向对面的海御，那表情好像第一次注意到还有个人在对面。
小老头上下左右打量了海御一番，发出呵呵笑声：“你们这些新人类还真会玩。”
在小老头眼中，外面的新人类也好旧人类也好，统统都是新品种人类。用某些大巫的话来说，如今蓝星上的人类压根就是人妖混合体，比人妖混血儿还低一筹。
因为人妖混血是天然的，人妖混合体则充满人工痕迹。
不过小老头并不关心外面的人类如何变化，自从肉-体死亡只留下灵魂，小老头对人类的关心就已经越来越淡，被关押了三千年后，要说他对人类还有多少眷念，那就是扯谈。
“你关心他吗？”小老头指着海御问秦耳。
秦耳放下撑着下巴的手，胳膊肘放在桌面上，神情略微正经了点：“当然关心，他是我好兄弟。”
“你知道你这个兄弟活不长吗？他的异能升级速度应该比别人都快，威力也比别人更强，但代价就是燃烧他的身体潜质，直到他把自己的生命力烧干，哦，还有他的灵魂也会跟着烧，等到他死亡那天，他不但肉-体会消亡，灵魂也会跟着魂飞魄散。”
小老头语调平常，就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说话时他一直在注意观察秦耳和海御的表情。
结果秦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
再看对面那高大青年，也是淡定无比，似乎刚才提到的人跟他无关一样。
小老头笑：“你这个兄弟顶多还能活两年，不信你们可以等等看。等快到生命结束的时候，他会快速衰弱，整个人会百病缠身，甚至身体变异成一滩烂肉。你们那管这种病症叫什么？哦，叫基因崩溃症对吧？”
只两年时间，他们完全等得起。
小老头还道：“另外，这小子体内还有大量他无法控制的煞气，每次他无法控制，都会被煞气反噬，他应该经常会痛到昏厥，却查不出任何病因对不对？”
海御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手稳，心也稳。
小老头挑挑眉。小子可以啊，竟然连心跳都没有变化。
秦耳为了掩饰对好兄弟的担忧，由衷道：“……您可真厉害，他身体里有煞气，您都能看出来。”
小老头骄傲说：“我当然厉害，我可是当年最有名最厉害的巫医，现在也是。”
秦耳拱拱手，心里琢磨着要如何和小老头交涉。
“小猴崽你也别装，我知道你在乎你的朋友，如果你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我也不会来找你。”小老头直接说破。
“哎呀，您老可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被您老看出来了……说说您的条件吧。”秦耳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别说条件，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倚老卖老故意欺负你个小猴崽儿。我们做个交易。”小老头指指海御，又用手指对着大堂里坐着的城民虚虚划了一圈：“我可以告诉你治疗你这个好兄弟的方法。这些人也都可以交给你，包括那个献祭测试地点，我也会告诉你。”
“代价就是，你帮我们打开一条空间通道。那条空间通道并不会通往蓝星，而是通往我们这些老东西最适合去的世界。”
“巫神界？”秦耳问。
小老头摇头：“谁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没人去过。不过通过我们多年来的努力，稍微打开了一点点缝隙，从缝隙中透过来的些微能量和气息来看，那里应该很适合我们这些老家伙生活。就算那里不是巫神界，我们在那里也许也能摆脱现在的怨魂状态。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有所提升。”
秦耳了然，又问：“这个交易，是您个人的想法，还是所有大巫的共同认识？”
小老头神色微微改变，变得郑重和尊重：“这是圣巫的意思，也就是所有大巫的共同认识。”
“龙三是谁？”秦耳冷不丁问。
小老头没上当，但他显然并不在意龙三，随口就说道：“他啊，一个爱给我们捣乱的小家伙。哦，对你们来说，他也是一个老家伙了。”
“他是帝辛后人？”秦耳说出他和史卫枫的推测。
小老头笑：“没错，还是死得很憋屈的那个，也是帝辛所有儿女中最崇拜自己父亲的傻瓜。他也是帝辛所有儿女中唯一一个相信帝辛还没死的人。”
“帝辛是个什么样的人？”秦耳也不可免俗地问出这个问题，毕竟是三千年前最有名的帝王之一，关于他的荒淫暴虐传说有很多，最著名的末代帝王非他莫属。
小老头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一段完全不相干的题外话：“后世传说帝辛不信神、不敬仰神，实际上真正把古神拉下神台的人是谁？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代表天地的女娲和伏羲不再是最高神灵，而改为人神？”
小老头的心脏里包着一团火，心脏外则被千年冰块包裹。三千年了，冰块始终没有化掉，冰冻着他的心脏外表，而他的心脏内部则被烈火持续炙烤。
“商周之战，不止是人战，更是灭巫、灭古神之战。而历史由胜者书写。”小老头眼中有无限悔恨，但在秦耳海御看过来时，又飞快隐去。
但秦耳和海御还是看到了。
秦耳不客气地想，这位很碉的巫医八成也是当年背叛帝辛的叛徒。
可怜这些大巫背叛帝辛和周合作，无非是想要更高更大的权力，结果没想到他们被坑得坐了三千年牢，真正是坐牢坐到把牢底坐穿，还不知道有没有离开的可能。
这就跟跳槽以为能做总监总经理拿高工资，实际人公司只想把你利用个彻底，等看你没多少利用价值就直接冷藏，阴狠的一直把你藏到废。怕麻烦的就找个错处把你当炮灰一脚踹飞，连辞退金都不会给。
这换了谁，谁能不后悔、不恨自己当年眼瞎选择错误？
而从史卫枫根据一些历史记载研究出的历史来看，帝辛当年虽然不至于不敬仰古神，但他显然想要抑制和削减大巫们手中的权力。可也不至于到干掉巫者集团的地步。
但周公和支持他的诸侯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是真心想要连同巫者集团也彻底干掉。
谁让当时的诸侯国都是各地巫与各地诸侯共治，巫的权力在诸侯国中大得不到了，子民从出生到死亡、从衣食住行到刑罚奖惩，甚至连爵位继承，都离不开巫的干涉。很多时候，诸侯说话都没有巫管用。
如此这般，哪个有点野心的诸侯不想干掉巫者集团？
也就是那些巫，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一次性武器，最后落得被一锅端的下场。
对此，秦耳只想说一句“活该”！
当然啦，现在秦耳还不想把小老头和他身后的大巫们得罪透，他就顺着小老头的意思表示：
“传闻帝辛身材高大、英俊非凡、身怀神力、聪慧过人、胸有丘壑、更能以一战百，且同情弱者、尊重女性，还喜欢从底层提拔人才。就是性格有点桀骜，又致力于开疆拓土，还不懂得搞舆论战，更不知道团结一切能团结的人。
但帝王嘛，虚怀若谷、不好权力、不想独-裁的毕竟是少数。这样的帝王会被打败，大概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吧。你看古人都说商亡周兴乃是天意。”
小老头斜睨秦耳，总觉得小猴子的话在内涵他们。
帝辛如果是个优秀的帝王，他还会败给周，还能有什么原因？
那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捅他啊！
秦耳倒也不是真的认定帝辛是个好帝王，毕竟他没在那个时候生活过，也没接触过真正的帝辛。
他认识的只是一个叫子受的小少年。
那小子性格跳脱，有着少年人都有的中二病，还有点小凶残，但秦耳承认，他还是挺喜欢那个始终想要把他比下去、还经常给他带烤肉带野果的小家伙。
说起来，他和那小子也算是有同门之谊。
对自己人，当然是胳膊肘往里拐。
“看你的意思，应该是同意这一场交易了？”也许提起那位，就会忍不住心虚和愧疚？小老头强行改变话题：“如果你同意，就签下契约。我会按照契约内容，指点你学习我的治疗术，以及教你怎么寻找和破坏献祭测试地。”
秦耳举手：“等等，你指点我？不是你亲自动手？”
小老头再次阴阳怪气：“我动手你放心？”
秦耳默然，他确实不放心。
海御更不用说，他宁可让秦耳在他身上练手，也不会让这个陌生的、不知道到底抱有什么心思的怨魂巫医治疗他。
小老头冷哼：“我不问你的巫术是从哪里学来的，既然你有了基础，且能找到城门口天然巫纹的漏洞，那么学习我的治疗巫术也就不是不可能。我只答应我会尽心教授，但你学不会，那是你蠢，也是你兄弟自己倒霉。能不能治好他，全看你能学会多少。”
秦耳：“行吧，这点我接受。但为什么献祭测试地，你也不能明确告诉我？”
“因为有些老家伙并不相信你能帮助到我们，他们需要看看你的能力。你可以把救治你的伙伴、寻找和破坏献祭测试地、以及带走古城所有人等事情，当做对你能力的测试。”
秦耳无语：“我怎么感觉你们在故意为难我？这些事都需要我自己亲力亲为，那和我不和你们做交易有什么区别？”
小老头冷笑：“区别就是不做交易你不但得自己去搞定这一切，还会受到重重阻扰。如果你同意交易，不但没有人阻扰你，还会有很多老东西，比如我，帮助你、指点你，让你尽快提升。”
秦耳眨眨眼睛，“您的意思是，你们要求我做这些事，会指点我，也就是会教我很多巫术知识？”
“对，没错，你这猴崽儿占了大便宜知道吗？”小老头唰地拿出一张兽皮，“来，没问题就给我签了！”
秦耳表示他有问题，且问题大了。
“别说我占了大便宜，你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真是坏得很，明明是你们想要利用我帮你们打开空间通道，但因为我能力不足，你们不得不教我一些本事。也就是说，你们教我，其实是为了达到你们的目的而服务。所以……”
小老头瞪他：“你个猴崽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我们要教你的巫术有多么宝贵吗？就说我，如果我放言说要收徒弟，你知道得多少人跪求上门任我挑选？”
“那你放言啊，你看有多少人找上门。又有多少资质像我这么优秀到千万中都不可能挑出一个的。”秦耳对过来送餐的服务生唐娜微笑，接过她手里的盘子。
唐娜只觉得这个小猴子古怪得很。
一个人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就好像他旁边坐了个人一样。
唐娜瞄瞄那无人的座椅，暗中打了个冷颤。完球，她怎么也觉得那里像是坐了个人？
这可是酒馆内部，总不能外面那些鬼怪进入屋子里面来了吧？
唐娜放下餐盘就快步离开，她不怕人，但她怕鬼。
秦耳把带肉的盘子拖到自己面前，“哦，你们有能力，却不自己动手打开空间通道，非要找上我，还为此愿意教出你们宝贵的巫术知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空间通道想要打开，必然有很特殊的要求，而目前为止，你们只发现了我这么一个适合的特殊人才，对不对？”
小老头：“……”这猴崽儿太精了，真不好骗。
呸！他才没有骗，他明明抱着互利互惠的心前来，明明是这小猴崽想太多。
秦耳不等老头开口，一把夺过兽皮，往手边一拍：“先吃饭，有什么事吃饱再说。”
小老头翻白眼，这些食物他又吃不了，难道让他这个老前辈就坐在这儿看两个小辈吃饭？礼貌呢？
海御捏起兽皮，打开看。
小老头讽刺：“这可是巫文，你能看懂？”
海御没接话，继续看兽皮上的内容。
秦耳哼唧，炫耀：“看不起谁呢？我海哥才高万斗学富千车，不过一篇古文字写的契约，有什么看不懂的？你等着，我海哥全权代表我，接下来会由他来跟你讨论契约内容。”
小老头：“契约内容没必要讨论。”
秦耳摇头：“有必要，非常有必要。大体交换条件我都答应，但细则，我们得好好琢磨。你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狡猾，我得防着点。”
小老头被气得真吹胡子瞪眼。
秦耳突然摸出三支香，点燃，递给小老头。
小老头：“……”
别以为贿赂我，我就会真改契约内容！
嗯？这香……咋这么对他胃口呢？
不不不，他不接受贿赂，他的灵魂还不至于堕落到这种程度，被这点小恩小惠就打倒。
说是绝不堕落的小老头抱着三根香，吸得陶醉无比，两只短腿都跟着晃荡起来。
第74章 拜师、归来风波
兽皮上的巫文，海御没能全部看懂。
但有秦耳在，这不是问题。
秦耳就把正确的译文跟海御说了一遍，海御就能流畅地阅读兽皮上的巫文。
小老头有点惊讶，称赞海御也有学习巫术的天赋，还说要帮他介绍一位师父。
“你体内煞气现在只是隐藏状态，只是发病的时候会爆发一场，平时对你影响不大。但这不是治疗好你的基因缺陷就能解决的问题。”小老头作为古人，一口一个基因，说得顺溜无比。
“那是你与生俱来附带的东西，跟你的灵魂有关。你懂灵魂吗？我们死后，灵魂会归于天地，成为原始魂力之一，我们把原始魂力称之为天地之魂。
每次有人诞生，其新的灵魂就是从原始魂力中凝结而来，而有些灵魂凝结时可能受到某种影响，其魂核会吸附或自带原本灵魂的怨气、煞气、恶气、福气等等。
某些天生魂力变异的人就是受这些因素影响。还有人天生运气不好，就是因为他自带怨气，容易吸引不好的事物，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同性相吸？”
小老头侃侃而谈，正说到兴头，被秦耳打断。
“煞气能带来什么？好运吗？”
“那得看情况。”小老头深吸一口香，眼睛眯起来，“天生携带煞气者，妖鬼不近，万邪避易，就连凶兽看了他都得退让。某种程度上也算避开了阴邪凶恶之物，自然遭到的祸事就少。可这也不是绝对。
有的煞气携带者会被煞气影响神智，尤其是经常搏杀之人，血见多了，煞气互相影响，就会变得嗜杀暴虐，时间一长不是变成只知道杀戮的疯子，就是彻底把自己毁灭。这种人自然没有好运可言。”
小老头瞅瞅海御，“我不会看运，但这小子能遇到你、遇到我，就说明他运气不错。煞气这东西就是双刃剑，虽然会伤己，但利用好了，也是最好的武器。
我有一个老友，他就是以煞气修行巫术，他炼制出来的巫器，每一样都是绝世大杀器，更成为王室重宝。他也是王手下最强大的巫战士，他带领的军队勇猛凶悍，常胜不败，永不退后。”
小老头目露惋惜：“当年要不是他被众巫围杀，又被事先下药，说不得……”
说不得帝辛会靠他翻盘？秦耳拉扯了下嘴角。
“那老家伙脾气不好，会不会教你，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引荐。”小老头惜才，他也是不希望巫术就此在蓝星断绝的大巫之一。
虽然小老头对海御释放了善意，但海御和小老头“讨论”起契约内容，那也是毫不手软，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小老头气得说要去找别人。
秦耳就在他面前放上三支香。
小老头很想把香给拍断，到底没舍得。
就这样，一个人杀价，一个人贿赂，来回拉锯了两个多小时。
小老头面前堆积的香已经有一小堆。
期间秦耳把唐娜送上来的饭菜一扫而空。
小老头忍不住盯着秦耳的肚子看，怀疑他怎么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你也许还能学一个贪食巫术。”小老头嘀咕。
“具体就这么改，您看如何？”海御平静地问。
小老头哼唧，那意思很明显，就想让秦耳多上供一些。
秦耳伸手就从那堆香上取走三分之一。
小老头急了：“喂！你干嘛？”
秦耳：“等价交换。”
小老头两手一扑，抱住剩下的香：“你这猴崽儿到底还想不想我好好指点你？对师父就是这种态度？”
“你还没成我师父呢。”秦耳抓抓耳朵。
小老头歪头看秦耳，这小猴子的意思难道是？
小老头眼睛一亮，如果这猴崽儿真的拜他为师，那作为徒弟孝敬师父不就是应当的嘛？到时候他要多少香没有？说不定这小子还能调出其他口味。
小老头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再看那兽皮上的契约，顿时觉得不能让自家徒弟吃亏了。
反正圣巫给他的权限不小，只要交易内容基本不变，细则完全可以再谈。
“你们再跟我说说契约要怎么改？”小老头放下那堆香，表情矜持地道。
海御和秦耳目光对接，海御顿时大胆地又把对待己方的要求稍微提高了一些。
小老头踢了踢秦耳的小腿：“要我答应改契约内容可以，但得附加一条，不写入契约中，你口头立誓。”
“您要我做什么？”秦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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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头：“正式拜我为师。立誓不可背叛，要听师父的话，要孝敬师父。”
秦耳为难：“可我已经有师父了。”
小老头瞪眼：“他不让你再找其他师父？”
“这倒没说。”
“那不就行了。”小老头耍无赖：“你不拜我为师，这契约内容就不必谈了。我回头就找其他老东西来跟你谈，你看他们会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秦耳张嘴。
小老头又踢了他一脚，那神情就没给秦耳拒绝的余地。
秦耳默默地把刚才抓过来的香又放回去：“行叭。师父，您看咱们什么时候行拜师之礼？”
海御：“先把契约定下来再说。”
小老头抓过兽皮，对着吹了口气，又把兽皮扔回给海御。
海御再看兽皮上的契约内容，就发现全变了，他之前要求的那些都出现在契约中。
海御把兽皮又转给秦耳。
秦耳看完被修改后的契约内容，满意地点点头，非常干脆地用针尖刺破手指，挤出血液，在兽皮上留下他的名字。
巫术中，血液非常重要，经过自己同意的血液签名相当于魂签。
小老头也满意了，手指头在兽皮上一戳，兽皮上出现非常繁复的花纹。
“这是我和圣巫的魂印，这份契约将在天地宇宙的见证下成立。”小老头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兽皮无火自燃。
秦耳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和兽皮上一样的繁复巫纹，而这个巫纹似乎只有他能看得见。
通过这个巫纹，秦耳能隐隐感觉到小老头和另外一个力量不可估量的存在和他产生了一定联系，他们都将受到契约的束缚。
“拜师吧！”小老头眼睛亮晶晶。
巫并没有拜师一说，巫会收弟子，但并不把自己当弟子们的师父看。很多时候，对于巫来说，那些弟子更像是服侍他们的奴隶。
但小老头显然是个乐于接受不同文化、心胸开阔的人，他给自己弄出了一个拜师流程，重点就是让秦耳给他祭祀上供，美其名曰拜师。
秦耳心想祭祀都是用在死人身上，哪能用在拜师上。但转而他就想到小老头确实是死人，也就毫无顾忌地给他上供了。
拜师的好处很快就体现出来。
小老头把徒弟身上带着的已经制好的香都搜走了，还跟他预约了口味一二三四五。
秦耳则是从小老头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暗示中，得到了三个地名。
之所以是三个地名，而不是一个，按照小老头的意思，是为了好和其他大巫交代：三选一，也能算作考验。更何况还有时限。
因为这个时限，秦耳不得不使用出城券和海御暂时离开了封喉古城。
至于什么时候带出封喉古城的人？
按照新的契约内容，只要秦耳的能力满足了能开辟新空间通道的要求，在他开辟空间通道之前，大巫们会把封印石中所有活口都放归原本世界。
当然，小老头也答应会教导秦耳空间巫术。
实际上，教授空间巫术才是大巫们找秦耳合作的关键。
秦耳也是直到拜师后才知道小老头不仅仅是巫医，他也是众大巫中最强的空间巫者——小老头自称。
对了，小老头巫名叫子宇。
知道小老头的本名后，秦耳盯着小老头看了半晌。
商朝王室，帝辛本家，可也背叛了帝辛。
小老头被他看得恼羞成怒，抓了一物狠狠砸了他一下就跑了。
秦耳摊开手掌，是个很像小老头的手指长骨雕。
秦耳原本还想问问小老头给海御找师父的事，但小老头跑得太快，只能等小老头主动联系他。
秦耳和海御离开封喉古城后，没有立刻回去开明市，而是再次进入封侯镇。
秦耳溜入封侯镇监狱，去找寻那块埋在监狱地底下的祭台石。
但他找了一圈又一圈，把魂力放到最大去找，都没能再找到那块祭台。
秦耳猜测很可能是那些大巫知道他知道了封印石在哪里，为了避免他在外面做手脚，比如把封印石再加一层封印之类，就把祭台给偷偷转移了。
祭台虽然被转移，但封侯鬼镇并没有消失。
实际上封侯鬼镇的存在也和祭台无关，他想破除封侯鬼镇，就必须把整个监狱都拆掉，把里面的怨魂都超度，再把里面的怨气都处理干净。封侯鬼镇没了能量提供来源，自然也就无法再存在下去。
可现在他没时间处理监狱和这里的怨魂怨气。
于是秦耳就单独溜进封侯鬼镇，在那里放了十二块指路牌。
有这十二块受到他力量保护的指路牌，想要离开鬼镇的人只要顺着指路牌发出的光箭头走就能离开鬼镇。
妄想破坏这些指路牌的鬼物，除非他们有大巫那个级别的能力，否则只会被指路牌的力量吞噬，成为指路牌持续发挥作用的养分。
而第一个发现指路牌的人就是有纸鹤领路的紫荆花佣兵队队长阿紫。
阿紫把这突然出现的指路牌仔细观察了一遍又一遍。半小时前，他才从这条路路过，压根就没有这块指路牌。
细心的阿紫在这块指路牌的下方发现了一个烙印一般的签名——玄巫秦耳。
秦耳？耳……
阿紫看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了那个招风耳青年。
那个青年显然有着非常不凡的异能，而且十分好心善良（阿紫认为），那么这块指路牌有没有可能就是他留下？
就算不是那位留下，但看到这个名字，阿紫就连带产生好感，忍不住想要相信对方。
阿紫为了验证所想，顺着光箭头往前走，走了大约五分钟后又发现了第二块指路牌。
不说阿紫发现这些突然出现的、还能发出光箭头的指路牌是多么惊讶，又是如何回去叫上队友和帮了他们很多忙的本地人房磨顺着光箭头往前探索，然后就这么走出了鬼镇……
另一头，秦耳做好这些事后就跑去找海御。
至于在指路牌上留名，只是抱着做好事要留名的想法，他小气，不想自己的功劳被别人冒领。
玄门加巫者，简略一下就成了玄巫。缩写时秦耳没多想，写完才发现像是巫的名字。
但是看着浑然天成的留名，秦耳犹豫了一下就维持原样——他做这指路牌用的就是巫术。
海御就在封侯镇外等他，不过不是那家加油站，而是在更远一些的野营营地中。
野营营地里剑鱼三人都在，他们搭建了帐篷。
这也是当初和海御商量好的，因为不确定他们使用出城券后会被扔到什么地方，就约定好如果就在封侯镇外，那就在这个野营地等他们五天。
五天后不管海御和秦耳有没有回来，剑鱼三人都必须离开。
如果他们被扔出来的地方远离封侯镇，那就先回去开明市大本营。
这个野营地人数不多，大多都是前来封侯镇探险的无聊分子，或者是冲着寻宝来的冒险者。
这些寻宝冒险者还不知道寻宝活动已经结束，看到人就跟人打听能提升基因的宝贝的消息。
剑鱼三人来到这里后就有不少人跟他们打听消息。
剑鱼三人只说他们跟着雇主进入封侯镇，遇到不少危险，后来得到高手帮忙才能走出封侯镇。而他们现在就是在等其他同伴。
其他人就跟他们打听遇到了什么危险，高手又是谁。
性格外向的海豚就逮着这些打听者一通吹，说是他们遇到了丧尸，还遇到了舔食者，整一个生化危机现场。又说他们还遇到了鬼打墙、鬼迷眼等各种诡异事情。
众人不知是真是假，全都当故事听。
海豚吃着别人的烤肉、喝着别人的啤酒，吹得口沫横飞，他要讲的内容太多，他都不知道挑哪个好。
可说那么多，海豚也没说到重点。
问高手是谁，就神秘一笑。
问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摇头一笑。
问在封侯镇有什么收获，就是无奈一笑。
看得众人一见海豚露出笑脸就忍不住想要打他。
剑鱼三人看到海御时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就出来了。
“秦耳呢？”海豚急急问。
海御反问：“史卫枫呢？”
剑鱼回答：“他先走了，说是这么长时间没出现，得给工作单位一些交代。”
海豚补充：“那小子还挺有门道，出来后借用我们的联络器打了个电话，就有车子来接他。而且这小子很小心，打完电话就把记录给删了。”
剑鱼：“我调查了后台的删除记录，那个联络号码是网络随机号码，就算不删除也没什么用，无法追踪。”
海豚嘿嘿：“这位历史教授看来也不是普通人。”
虎鲸忽然冒声：“能和秦小哥混在一起，还被他带在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
剑鱼和海豚顿觉有理。
海御手指在战术腰带上勾了勾，又动作稍大地扯了下。
剑鱼看过去，还没有开口询问。
海御就主动说明：“昨晚在封喉古城休息，我没带换洗衣服，秦耳借了一条给我，有点紧。”
剑鱼：“……”老大，你要我怎么回复你才好？
海豚低头，肩膀抖动。
虎鲸抓过自己的背包：“我带了，有一条没用，海哥你用吗？”
剑鱼和海豚唰地看向虎鲸，齐齐对他竖起大拇指。
虎鲸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难道海老大刚才不是抱怨短裤不合身，想要换一条？
海御看向虎鲸，温和地说：“不用，我穿秦耳的就好。”
虎鲸：“……哦。”
虎鲸想了想，又追加一句：“海哥，你和秦小哥关系很好哦？你们很早就认识吗？”
海御语调更温和：“嗯，我们住在一起。”
剑鱼和海豚瞬间睁大眼睛：哦豁！
傍晚，一辆眼熟的越野战车从封侯镇方向开了过来。
负责值守的虎鲸一眼看到车身上自家佣兵队的标记，当即联络海御几个。
秦耳把车开到近前，示意众人上车。
海御听说秦耳回来，就让剑鱼三人收拾行李。
几个人一起动手，收拾的速度非常快，不到两分钟就把所有帐篷和零碎东西都整理好，扔上了车。
等其他人想要围过来打听时，海御四个已经坐上战车。
虎鲸接手了驾驶员的位置，秦耳坐到了后面。
“快走！”秦耳顺手往车身上贴了一张神行符。
虎鲸一踩油门，越野战车飞一般驶离野营地。
这么快的速度，把野营地众人吓了一跳。
就在五个人刚刚离开不久，加油站方向就又开过来两辆车，不过是两辆电瓶车，速度比较慢。
那两辆车的人一下来就打听刚才走的人是不是银鱼佣兵团的人。
越野车身上的标记很明显，好些人都看到了。
听说银鱼佣兵团的人已经离开，那追上来的两辆车的人露出了懊悔表情。
其他人忙问是怎么回事。
追上来的人不是一伙，有人想瞒，有人不想瞒。
在野营地某个有钱老板付出一定代价后，就有人开口了。开口的人显然不想让银鱼好过。
“封侯镇刚刚有消息传出来，说是寻宝活动已经结束，有人得到了那能提升基因的宝贝，只是暂时不知道是谁。”
“但经过排查和可靠消息，银鱼佣兵团接了一个带老板去寻找那宝贝的任务，他们在大约九天前进入镇子。”
“而我们都知道凡是能从封侯镇走出来的人，都会从那座桥上出来，经过那座加油站。”
“但是在银鱼佣兵团的人出现之前，没有谁看到他们从桥上出来。他们昨天突然就出现在野营营地。但那时还没有消息说寻宝活动结束，我们也没想到要来找他们询问情况。”
说话人隐藏了一句话没说，银鱼佣兵团的人不好惹，他们自然不敢随便找上门询问重要消息，而他们又不想付出太大的代价去跟银鱼的佣兵买消息。
“刚刚又有银鱼的人开了他们的战车从桥上出来，他的速度太快，我们看到再追过来，已经来不及。”
“他们跑得这么快，明显是做贼心虚！”
“我们有明确消息来源，银鱼佣兵加上他们带的老板，一共是五个人进入封侯镇，另外还有一个招风耳青年。据说那个招风耳青年在遇到银鱼之前就已经顺利进出过封侯镇一次。”
“现在除了那个老板，银鱼的四个佣兵都出现了，连那个招风耳青年也回来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和封侯镇里的镇民确认过，这九天来，他们并没有看到银鱼佣兵团的人。倒是那个招风耳青年，他们看到过好几次，但都是在直播或短视频上，据说这个招风耳青年是个演员。”
“我们现在怀疑，银鱼佣兵队和他们的老板很可能进入了封侯鬼镇，并在那里找到了能提升基因的宝贝。而那个招风耳青年就是带他们顺利进出封侯鬼镇的向导！”
第75章 归来琐事
秦耳跑得这么快，是因为他在离开封侯镇时瞄到有人在看最新的寻宝活动花絮，其中就以他的镜头最多，经常和他待在一起的海御、辛潞几个自然也没能逃脱。
等人们看完这个寻宝活动花絮，就算猜不出得宝人是辛潞，也能知道他们从寻宝活动中活着回来的事。
按照海御他们收集到的过往消息来看，能从寻宝活动中活着离开的人是有——否则也不会传出有人得到宝贝的传闻，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把自己的身份捂得死紧，就是以海御和辛潞的情报调查能力都没能查出这些人到底都有谁。
而除了得到宝贝的人能离开封侯镇，其他凡是参加过寻宝活动的人几乎都没能再走出来。
对于外界来说，这些人在进入封侯镇就神秘失踪了。
现在竟然有人活着从寻宝活动回来，还从传说中的封侯鬼镇中活着走出了镇子，能不引起轰动吗？
秦耳也就是打了个时间差，要不了多久，他们寻宝归来的消息就会传得天下皆知。
秦耳把他的担忧跟海御说了。他不怕有人找他麻烦，他担心的是给海御他们带来麻烦。
海御很淡定地说没事。得宝的人是辛潞，跟他们银鱼佣兵团和秦耳有什么关系？
秦耳就相信他真的能把这件事处理好。
反正那个在镜头前曝光的人叫秦侯，跟他秦耳有什么关系？
哦，有关系，那是他孪生弟弟，他也在苦苦寻找。
“我们不是还有两枚黑杏果吗？不行就拿一枚出来拍卖。”秦耳出主意。
海御抬手，似乎想要摸他的头，最终只把手掌放到他肩膀上：“我有数，东西你先收好。”
一天后，一行人顺利回到开明市。
剑鱼三人和海御需要先回去佣兵团驻地一趟，海御嘴上说没事，还是需要先想好对策，这点也需要辛潞配合。
秦耳正好也需要分别向两边的上司汇报他的工作成果，就单独一个人先回白象村的合租房。
路上，他就给两个上司噼里啪啦汇报了一堆内容。
给郑智民的，主要交代他已经按照吩咐给诺兰医生做了助手，诺兰医生对于他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另外又交代了在封侯镇外偶尔碰到任务目标辛潞，为了更好地接触任务目标并更好地赢取对方信任，他不得不陪同对方再次进入封侯镇。
至于在镇中碰到了什么，秦耳只说他和辛潞在寻宝途中分散，直到他出来都没有再遇到辛潞。
最后秦耳重点表明，他这次去封侯镇相当于是做了两个任务，后者更是冒死，他目前重伤，要求上司给他增加差旅补贴费用和医疗费用。
给红胡子的，主要交代他在封侯镇中遇到了失踪的情报人员史卫枫，以及疑似情报人员的潮叔。
秦耳又说他在救出史卫枫的过程中，从他那里得知旧人类似乎和封侯镇背后的存在勾结，打算破坏一座新人类聚集地。破坏聚集地使用的武器很可能就是主任务中要他寻找的新人类灭绝武器。
秦耳最后写道：这是一场测试。疑似测试地点有三个，分别是安华县城、吉祥小镇、封树城。毁灭时间预计在四天内。建议立刻排查，但不要打草惊蛇，免得他们更换测试地点。
信息刚发过去没多久，郑智民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
秦耳看是老郑的电话，就是不接。
随后辛潞的电话见缝插针地打了进来，秦耳秒接。
“你回开明市了？”辛潞那带着几分调笑的江湖腔从电话中传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秦耳奇怪。
辛潞幸灾乐祸地道：“消息都传遍了。你们就算有四个轮子也快不过网络传播的速度。你们驾车‘逃离’封侯镇的照片都被传到了网上。现在网上都在说银鱼佣兵团带着老板和向导进入封侯鬼镇，参加了寻宝活动，但在途中和向导合谋，干掉了老板，私吞了能提高和改善基因的宝贝。”
秦耳气笑：“狗屁！这是谁在胡扯八道？”
“银鱼的敌人。人活在世上就不可能不得罪人，尤其银鱼佣兵团规模不小、发展飞速，挡了不少佣兵团的路。你知道佣兵团有等级划分吗？且越往上的等级，保有数额就越少。”
“什么意思？”
“就是S级佣兵团最多只能有三家。A级佣兵团最多只能有十家。B级一百，C级一千，D级五千，E级一万。E级以后被称为不入流。而每个佣兵团想要往上升一级，都会把上面那个级别中的某个佣兵团给拉下来。”辛潞从喉咙里发出呵笑：“据说采用这种晋级方式就是为了保证佣兵团能永远充满活力、积极向上，也为了防止阶级固化。”
“银鱼现在是什么级别？”秦耳还真没问过海御相关的事情。
辛潞秒回：“B级。这个级别已经很牛掰，世界百强之一，可以有资格接政府部门的公开雇佣。”
秦耳反应过来：“银鱼是不是达到了可以升到A级的边缘？”
“没错。就要到年底考核期，如果银鱼向上申报晋级，按照他们公开的任务完成数量和完成率，以及委托人打出的综合评分，他们晋级的可能性很高。如此，A级佣兵团中的一家必然要被他们拉下来。就算银鱼不申报晋级，那些担心自己掉下去的佣兵团也会想方设法踩压银鱼这样的B级团队。”
“能查到是哪家佣兵团在针对银鱼吗？”
“查不难查，但范围会比较广，除了那十家A级佣兵团，同为B级的佣兵团为了不让银鱼抢走他们的晋级名额，也会想要打压银鱼。就是C级的佣兵团为了晋级，也会想要把银鱼给拉下来。这件事我劝你不要管，银鱼自己会解决这件事。如果银鱼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解决，那他们就算升上A级也会很快被打下来。”
秦耳没有就此事多言，转问：“你联系我，就是为了和我八卦这件事？”
“当然不是，那是附带。我是想让你看看我得到的奖励，我总觉得这玩意像是有毒。你什么时候有空往我这边跑一趟？或者我去你家也行。”
“我去你那儿吧。我现在和人合租，不方便带人回来。”
辛潞怪叫：“你这种级别的大师竟然还和人合租？你与其和别人合租，还不如住到我这里来，我这边地方大，也不会禁止你带朋友回来。”
“再说吧。”秦耳和辛潞约了时间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两秒，辛潞从飞信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秦耳看到照片中那像是生霉的干瘪干果，也和辛潞冒出了同样想法：就这？
这玩意实在和想象中的天材地宝差别太大。
到了白象村东苑的门卫处。
保安喊住他：“你叫秦耳对吧？”
“对。”秦耳站住脚步。
“这里有不少你的快递包裹。因为你不在家，就放到我们这里了，麻烦你签收一下。”保安还算客气地说。
秦耳惊讶：“我的快递包裹？”
他什么时候买快递了？
秦耳走进保安室，在货架上发现了好几个写着他大名的包裹，可一看电话号码，都是网络号码。
寄件人信息倒是很清楚，都是某某服装旗舰店或某某服装公司之类。
秦耳一时搞不清楚情况，可保安室也不可能把这些快递包裹一直放下去，他只能先把这些快递带回家。
因为东西太多，保安还借给他一个家用小型拖车。
“秦耳！你终于回来了！”男鬼苗帆一听到门响，就飞扑过来，那表情跟见到十年没见的亲人差不多。
屋子里同时响起咚咚的小跑声。
男孩在门口刹住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刚刚开门进来的秦耳。
“嗨，我回来了。你们看起来还不错？”秦耳换鞋进屋。
苗帆伸手去拎秦耳放在地上的包裹：“这都是什么？你回来还带了土特产？”
秦耳身体一僵：他什么土特产都没带。
男孩明显也带着一点期待地看向那些包裹。
秦耳在口袋里掏摸半天，掏出一根尖锐的猪牙，塞给男孩：“这是给你特意带的。五级变异纺锤刺牙猪的刺牙，可以做成武器，比一般的冷兵器好用。我还带回来一些刺牙猪的猪肉，到时候让你们海哥做成肉干给你们吃。”
“谢谢秦哥。”男孩眼睛更亮，接过刺牙，握在手里反复打量。
苗帆妒忌：“我呢？你就没给我带什么？”
“你几岁了？还稀罕礼物？”秦耳推开挡路的苗帆。
苗帆不满，跟在后面嘀嘀咕咕：“我怎么不需要礼物了？收礼物又不是小孩子的特权，枉我辛辛苦苦在家为你带孩子，你倒好，半点都没有想着我。果然，家庭职业就是不受重视。”
秦耳给苗帆唠叨得头疼，摸出半支断掉的香——还是小老头挑剩下的，原本这半支，小老头也想拿走，后来可能为了师父的面子，才没拿。
“给你给你。悠着点，这个劲大。一次不要吸太多。”
苗帆看只是半支香，刚想骂，接过半支香，下意识地闻了闻，当时所有抱怨都没了，脸上还笑开了花：“老板，我就知道你是世上最好的老板~。不过就半支，是不是太少了点？”
苗帆从来没尝过九阴润魂香的味道，但他本能地知道这东西对他有莫大好处。
“有就算不错了。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买的制香材料有多贵，这还不算我宝贵的人工费。”秦耳翻个白眼，把那些写着他名字的包裹放到餐桌上，找了剪刀一一打开。
快递袋都被压缩过，一打开里面爆出一堆东西。
包裹里全是衣裤鞋袜，从外衣到内衣，一应俱全。
连鞋子都有三双，分别是一双皮质软底凉鞋、一双运动型板鞋、以及一双战术靴。
衣服没有作战服，但日常穿的衣服几乎都考虑到了，除了冬天用的厚衣服没有，夏季和春秋季的都有。每个季节的都有好几套，足够他一个星期不重样的换着穿。
背心、内裤和袜子分别有一打，摸上去质地柔软，像是真正的棉织品。
而现在的人都知道，天然棉织品和丝织品有多贵。
秦耳看着这一大堆能开店的衣裤鞋袜，想都没想就给某人挂了一个电话。
电话铃声还没有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秦耳？你到家了？什么事？”海御那边似乎有点杂音。
秦耳搔了搔眼角：“我收到一堆衣裤鞋袜，你买的？”
“嗯，我买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有没有质量问题，不合身或有问题都可以寄回去。”
“你怎么会给我买这么多衣服？”从时间来看，这应该是海御出发前就订的货。
“我不是说了，你把工资八成交给我打理，我负责你的日常生活。”海御淡淡回。
秦耳疑惑：“你这么说了？”
“嗯。”海御的口气异常肯定。
秦耳只困惑了三秒不到，就把这事扔一边了，有人帮他管理这些生活上的琐碎事情还不好？
他长这么大，也就是小时候他师父给他买过衣裤鞋袜，等他能自己赚钱后，他师父就没再管过他这些生活上的杂事。重点，他能赚钱的时候才十二岁！
秦耳心里美极了，把东西全都分门别类收好，需要洗的就塞进洗衣机。
苗帆也深深羡慕，还说：“我第一次看到房东会对房客这么好。我家里，除了我妈，也就我前女友给我买过几次衣裤鞋袜。”
秦耳笑眯眯：“海哥当然不止是我房东。”
苗帆顺口问：“哦？那他还是你什么人？”
“我妈。”秦耳斩钉截铁。
苗帆笑倒，特别想让海御听到这句话。
男孩跟着捂嘴笑，看秦耳忙碌，主动说帮忙去还小拖车。
苗帆等男孩离开，这才跟秦耳说：“那小鬼简直比大人还聪明，我承认我根本玩不过他。不过你让他不要乱跑，他也确实没有乱跑，顶多在东苑范围内转悠，这里的保安和好些住户都认识他了。”
“你让他跟我学习，他每天也有乖乖跟着我看书学习，闲的时候就看电视上网。但这小孩竟然不喜欢动画片，只喜欢看动物世界和植物世界。”
“那小鬼很可能看出我不是真正的活人，但他也没有那个脑洞想到我是鬼，他似乎以为我是异兽或者外星人变的。”
“哦，他还养了一只鸟，叫小翠。那鸟是变异鸟，体型小，但速度极快，尖嘴和利爪的杀伤力也不小。我怀疑那小翠还有异能，它似乎能凭空变出食物来。那鸟偶尔会带食物过来投喂那小鬼。那小鬼貌似能和那只鸟沟通。但他们的地位应该是平等的，用那小鬼的话来说，他和小翠是朋友。”
“期间，那位警探董新来过一次，他很可能已经通过那小孩的基因查到一点东西，但因为你和海御都不在，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给那小鬼带了一点零食和一个能变形的车子玩具。”
苗帆把这几天的辛酸泪全都浓缩成了碎碎的唠叨，说了半天，最后才道：“我感觉那小孩在害怕什么，他没有到处乱跑，不是他听话，而是他不敢跑出东苑。他绝对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秦耳笑：“通过你的唠叨能感觉出这小孩的底子不坏。”
苗帆哼唧一声，也没否认。小孩会警惕、会耍心眼，九成和他原本的生活环境有关。没点心眼的孩子在那种骗子和混混身边生活，根本活不到这么大。
“你真的要收他做你的师弟？”苗帆也说不出他是什么心情，好像有点酸，又有点郁闷，还有点为那小孩的庆幸？
秦耳摇头：“不是师弟，我没资格代师收徒。”
苗帆心情更复杂了，“那你准备……”
“不过可以把他收入我玄门门墙。”秦耳收拾好行李，拿了换洗衣服向浴室走：“除了这小孩，这次我可能还会收下几个有资质的人。”
“哦？都有谁？”这下苗帆是真妒忌了，为什么他就只能当役鬼，其他人就有那么好的运气被老板收归门中？
秦耳突然转头：“这次任务旅行让我的心境和眼界更开阔了些。以前的我想法稍有些狭隘。等你和我的役鬼契约期结束，你不想超度的话，可以转为我门鬼修。当然，要不要转，全看你自己意愿，鬼修受限更多。”
苗帆呆住。他不知道竟然还有转鬼修的选项。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他需要好好想想。
秦耳也不急着苗帆的答复，吹着口哨进入浴室，关门。
进入浴室的秦耳没看到，他的手机屏幕正在闪烁。
红胡子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秦耳接电话，皱着眉头放下手机。
他接到消息后原本想立刻和秦耳联系，但那时秦耳也不知在和谁通电话，打过去老占线。
他没办法，只能先找内部人去求证某些消息。
首先打听史卫枫是否真的活着回来了。
几经辗转，红胡子收到确切的小道消息，前情报人员史卫枫确实回来了，并且主动联系了上级部门。
现在史卫枫已经被转移到安全地点进行疗养，其实就是审查。
审查包括现在史卫枫的身心健康，以及对新人类的忠诚程度。另外就是听取史卫枫在封侯镇获取的情报。
红胡子想到史卫枫回来肯定也会把灭绝武器测试的事汇报上去，就试着联系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表示他有重要情报上报。
花了点时间，绕了点弯子，红胡子终于验证——那小猴子传递给他的情报是正确的，史卫枫也上报了同样的消息，只不过史卫枫上报的消息和秦耳报的消息有所偏差。
秦耳报出了三个武器测试疑似地点，包括测试时间。
可史卫枫却说测试地点有可能是红月城，而测试时间不明。
为这件事，新人类上层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为了得到更多确切消息，红胡子急于见到秦耳，偏偏他现在怎么都联系不上人。
那小猴子不会出事了吧？
红胡子自然也听到最新的封侯镇传说，其中就包括银鱼佣兵团坑了雇主抢走宝贝的事，根据他看到的一些照片，人们口中传言的向导赫然就是秦小猴！
红胡子越想越急。
郑智民更急，他不但急，还差点气疯。
秦耳一直没有接他的电话，但他查了，那小子的手机坐标明显就在开明市。
郑智民给秦耳电话，是希望秦耳回来就跟他当面汇报工作，他有不少事要问秦耳。
一开始他急着见秦耳是因为大名鼎鼎的诺兰对秦耳评价非常高，还明确表达了对他薄待孩子的不满。
后来他急是因为他看到了一段据说从封侯镇传出来的视频。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秦耳是否真的能自由来往封侯镇和封侯鬼镇，还有视频中说他和诺兰的关系……到底是真是假？
郑智民理智上认为肯定是假的，但……他真的需要明确知道答案。无他，他能感觉出来，诺兰对秦耳的态度不一般，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第76章 忽悠老郑
秦耳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先给红胡子回了过去。
可能是考虑到手机通话不太安全，红胡子跟他约好次日早上在他店里见面，就挂了电话。
红胡子应该也很想马上见到秦耳，但还是给了手下一晚休息时间。
秦耳刚要给海御发信息，问他晚上几点回来。
郑智民的电话就又进来了。
秦耳这次接了电话。
大约郑智民也没想到这次电话会被接通，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半个小时后，六区区政府公园，老地方见。”
秦耳心想人真不能对比，口中说：“我重伤，不能动。”
郑智民：“你在医院？”
“不，我在家里。”
“那我去你家里。”郑智民想，他可以借用秦耳长辈的身份和秦耳来往，只要处理得好，也不用怕人怀疑。
秦耳：“我在和别人合租，我室友不太喜欢有外人过来。”
郑智民感觉出秦耳对他的拒绝，忍住怒意问：“你不是重伤了吗？现在谁在照顾你？”
“我室友啊。”
“我必须马上见到你，我有些事需要和你核实。”郑智民道。
秦耳：“那你问呗。”
郑智民再次忍耐：“电话中聊这些不太安全。”
“那就明天中午吧，明天中午十二点在你说的地方见面。”秦耳对探头进来的男孩摆摆手。
男孩缩回头，还很用心地带上房门。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处境？”郑智民的脾气上来了，不再忍耐：“你知道多少人在找你吗？偏偏你那张脸那么有辨识度，你和银鱼佣兵团一起回到开明市的事也没有遮掩，某些人想要调查到你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如果不想连累你室友，我劝你马上就从你现在住的地方搬出来。”
秦耳懒懒地说：“谢谢提点。老板，这次额外补贴你打算给我多少？什么时候打给我？”
郑智民被噎住，也被气倒：“你怎么就钻进钱眼里了？你不是刚继承了一大笔财产？而且补贴是能随便给的吗？那都有定额和规定，就算要给你补偿，那也得打申请。”
秦耳挑眉：“就因为我继承了一大笔财产，所以工作补贴就可以不用给我？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资金申请都需要程序，不是你说要有，就马上能打给你。”郑智民头疼。
秦耳看快把人逗火了，收起胡搅蛮缠，换了个话题：“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我记得我已经把该汇报给你的都汇报给你了。”
郑智民思考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在电话中提起洛兰：“明天中午十二点，记得准时。”
最后，郑智民大约多少想起了自己是秦耳父亲老友的身份，稍微关心了下：“你的伤势明天能出门吗？”
“凑合吧。”
“你记得掩饰下容貌。我说你怎么就给人拍下来了？还拍了短视频？那短视频又是怎么回事？”郑智民原本想就这么挂上电话，可又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语气也难免有些抱怨。
做情报人员的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秦耳打了个呵欠：“什么短视频？哦，你说封侯镇流传出的那些？你没看演员表？那不是我，是秦侯，大概是我孪生兄弟吧。”
狗屁的孪生兄弟！他相当于是看着秦耳出生，当时陶桃就只生了一个孩子。郑智民愤然。
秦耳却突然严肃地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胡扯？不，我没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冒险再次进入封侯镇？就因为接触辛潞？不，辛潞还不值得我去冒这么大的危险。而是我发现，这世上竟然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对方能力比我厉害得多。你也看到了吧，他能消灭鬼物。”
郑智民：“……”我信你个鬼！
秦耳声音认真：“我当时确实和那位医生接上了头，但我在进入监狱后就陷入昏迷，等我醒来，我再次见到那位医生，他说事情已经办好，就带着我出来了。如果不是我事后看到那个短视频，我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厉害。
后来我就察觉不对，可能双胞胎之间有灵魂感应吧，不久我就发现了他的踪迹，他留在封侯镇似乎要做什么事，实际上我能顺利离开封侯镇，我怀疑就是他出的力。于是我就借口接近辛潞，又再次进入封侯镇。”
郑智民：“……”说得像真的一样。
但也许秦耳没有在说谎话？否则诺兰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对才见一面的年轻人就那么在意？也许他也发现了什么，但没有跟他说。
而且秦耳的实力，他虽然还没有摸清楚，但也不至于厉害到让诺兰都称赞的程度，尤其他还能消灭鬼物——总觉得鬼物并不是真正的鬼物，虽然传说封侯镇闹鬼。
实际上如果不是诺兰也在那个短视频中，郑智民绝对会认为那就是一个演出来的虚假影片。
可是他又很确定秦耳确实没有孪生兄弟。
秦耳一副自己掌握了充足证据的语调，继续道：“我也不瞒你，我后来一次进入封侯镇，其实是进入了封侯鬼镇。我本人并没怎么和银鱼佣兵团的人接触，因为我进去没多久就因为救辛潞和他们分散，后来又遇到鬼打墙，一个人在一座房子里被困了好久。我重伤就是因为要救辛潞这个任务目标。
但就在昨天中午，我被一个影子引着，也不知怎的就从那栋房子里走了出来，还遇到了银鱼佣兵。奇怪的是，这几个佣兵就像认识我一样，带着我一起逃命，还和我约好在镇外见面，并交给我一辆车，说什么分头办事。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办什么事。
总之，我开着那辆越野车莫名其妙就从封侯鬼镇里出来了，然后遇到了在镇外等我的银鱼佣兵，又跟他们一起回到开明市。途中，我跟这几个佣兵旁敲侧击，才知道他们认为我是他们的伙伴，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
但我知道那不是我。我怀疑和银鱼待在一起的人就是我那个孪生兄弟秦侯。我不知道秦侯要做什么，但他显然坑了我，让不少人都以为我是他。”
秦耳一顿，不等郑智民理清思绪，就郑重问他：“叔，我还想问你，当年我父母真的只生下我一个？”
郑智民：“当然。”
秦耳追击：“你进入产房了吗？你亲眼看到我母亲只生下我？”
郑智民无语：“我又不是你父亲，怎么可能进入产房？”
“也就是说你其实并不知道我母亲当时到底生了几个孩子，只是看到我被护士抱了出来。”
郑智民：“……但不可能，如果你还有孪生兄弟，你父母不可能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可能？如果他们受到威胁了呢？”秦耳声音变得低沉：“你忘了研究所？你觉得研究所真的会放过我这样百万中都不见得出现一个的优质研究材料？”
郑智民无法回答。
秦耳又道：“当年我父母能带着我逃脱，逃到新人类那里，你真的认为是他们善于隐藏以及你们这些老友的帮忙？你就没有想过，也许研究所会睁只眼闭只眼放我父母离开，不过是手上有了更好的研究材料？也许我父母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在产房里对孕妇做手脚，对于研究所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郑智民彻底被秦耳绕了进去，他越想越觉得秦耳说得合理。
秦耳又扔出一个深水炸弹：“我在封侯镇期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消息。那时我很可能陷入幻觉，看到的都是怪物和鬼物，我听到那些鬼怪们聊天，提到了针对新人类的秘密武器。我怀疑那个和我长相一样的秦侯也许肩负某些任务，比如研究那秘密武器，或者是调查。”
郑智民挂上电话的时候，发现自己腋下竟然全湿了。
秦耳说的一些事其实已经不适合在电话中说，但他因为太震惊，没能及时阻止。
他知道上层在研究一些超大威力的秘密武器，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曾经听过一两耳朵说有人在开发针对新人类的新式武器。
但武器开发和他完全不是一个部门，他并不了解这方面的事。
现在想来，诺兰会突然前去诡异的封侯镇监狱捞出一个人，这件事本事就怪异无比。尤其那个短视频中还提到了屋脊山。
郑智民也知道屋脊山山顶发生了一些事，甚至知道那里发生的事非常重要和隐秘，上面暗中派遣了不少人前去屋脊山调查。
调查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前去调查的人几乎都没有回来。
所以那个了解屋脊山山顶当时发生了什么的仇胜凯才会那么重要，重要到需要诺兰亲自出马把他从封侯镇监狱捞出的程度。
郑智民看到短视频时还没有多想，可这会儿他却想到了很多问题。
比如，仇胜凯是被谁关入封侯镇监狱？又是为什么？
封侯镇监狱明明属于旧人类的势力范围，为什么会独立在外？而且还不受旧人类上层调度，连放个人都需要诺兰找理由去捞？
另外为什么封侯镇会有关于提升基因的宝贝的传言？
如果他们这边的高层真的有这样的宝贝，为什么要公开？为什么不专门提供给旧人类？
郑智民想到这里，理所当然就想到：那宝贝是不是针对某些特定人士的饵？比如那些据说是基因调整人的新人类统帅预备役。
由此也可以推想到，封侯镇很可能就是旧人类的某个秘密武器研究基地，这个武器不止物理方面，很可能还包括生化和精神。
那个地方会出现一个能杀灭鬼物、能力超凡的全变异旧人类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只不过对方正好长得特别像秦耳。
而秦耳会发现秦侯也完全是偶然，谁能想到他老郑只是因为抱着培养秦耳的心，就把秦耳派到封侯镇去给诺兰当助手？
郑智民想了一大圈，最后得出总结：所以秦耳真的有一个孪生兄弟叫秦侯！
秦耳这边，把老郑忽悠得找不到北后，就高高兴兴地带着男孩和苗帆出门吃饭。
等他们吃完饭回来，发现另一个室友马克西姆竟然也在今晚赶了回来。
老马看到秦耳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哟，几天不见，你连崽儿都生了？怎么不像你？孩子妈呢？还是你当了接盘侠？”马克西姆从塑料袋里掏出秦耳买的早餐面包，一边吃一边一连串地问。
男孩面对高大的马克西姆有点警惕，躲在秦耳身后，偷偷看他。
马克西姆嘿嘿笑，在餐桌前坐下，抓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水。
苗帆没跟着回来，吃完晚饭后，秦耳就借口苗帆的看孩子工作已经结束，让苗帆离开了。
男孩貌似还有点舍不得苗帆，还对他摇了摇小手。
苗帆则非常快乐地飞奔了。
实际上，苗帆只是化实为虚，重新变成了别人看不见的鬼魂，解放似地溜回鬼宅躺平。
“别胡扯了。你也不看看这小孩多大，我才多大？”秦耳也拉了椅子坐下，好奇问马克西姆：“你不是说几天就回来吗，这次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
马克西姆一听这问题就来劲了，嚼着面包嚷嚷：“这就要问你海哥！那个混蛋把他的工作突然扔给我，明明他那边都要结束，只要扫个尾，结果他也不知道接到什么超高价格的任务，竟然把扫尾工作全都扔到我这边，害我不但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还要辛辛苦苦赶到他那边。结果那边的扫尾工作还偏就出了一些小问题，就把我困住了，到今天才全部搞定。”
秦耳唔了一声：“你在驻地没有碰到海御？”
“没，我交接完就回来了，这次我可以好好休息两天。海御呢，他也回来了？”马克西姆大约还没有看到封侯镇那边传出来的消息。
“嗯，回来了，他说要回驻地安排一些事。”
马克西姆奇怪地抬头瞄秦耳，特别不小声地嘀咕：“怎么我几天没回来，你和海御的感情像是突飞猛进？他连自己到哪儿都跟你报备？”
秦耳乐：“很巧，我和海哥在他的任务地点撞上，海哥的委托人还是我的朋友。后来我们就一起行动好几天，也是今天刚回来。”
“哈？你不是心理咨询师吗？怎么会和海御一起出任务？”马克西姆满脸问号。
秦耳张嘴就来：“因为我那朋友心理有问题，他想让我陪他一起，我就答应了。”
“这小鬼又是怎么回事？”马克西姆就是个招猫撩狗的性子，明明男孩特别警惕他，他还非要去摸小孩的头，被男孩躲过。
“他和我有些渊源，暂时住在这里。”秦耳眼含抱歉，“他平时会待在我房里，不会出来打搅大家的生活。等找到他父母，或者明确找不到，我会另外安排他。”
马克西姆一摆手：“没事，我不讨厌除熊孩子以外的小孩。只要海御不嫌弃，他在这儿住多久都行。”
男孩紧张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点。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在哪座学校上学？”马克西姆摆出闲聊的架势。
秦耳把男孩拉到身边坐下：“他之前在流浪，还没上学，今年约莫九岁。他的名字还没有定下来，之前叫……”
“我叫秦满仓。”男孩突然开口。
秦耳侧头：“这是你给你自己取的名字？”
男孩略微有点紧张，抓紧衣角，用力点头。
“好名字。”马克西姆衷心称赞：“满仓的意思是不是跟发大财、吃得饱类似？”
秦耳：“……是吧。”
马克西姆对男孩露出笑容：“这个名字不错。你以后一定财富满仓、粮食满仓、肉食满仓。”
“会的！”男孩小小的笑，露出了小白牙。
秦耳揉了揉男孩的脑袋，对于男孩要跟他姓秦的事，他也没反对。以后等小孩见到真正的父母，再改也来得及。
当晚，海御打电话回来说他今晚无法赶回来，让秦耳不用等他。
马克西姆含着牙刷探头，奇怪：“为什么海御特意打电话跟你说，却没跟我说？”
秦耳推测：“也许是他不知道你已经回来。”
“怎么会，我明明跟他说了。”马克西姆心里不平衡，刷完牙就打电话给海御。
海御的回复就三个字：“哦，忘了。”
被忘了存在的老马脑中冒出了一大堆脏话，把海御喷到直接挂了他的电话，还把他拉黑了。
马克西姆气得晚上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
秦耳淡定地在卧室内贴了一张隔音符，闭眼就进入了大母的茅草屋。
小孩，秦满仓则睡得跟小猪一样，半点没有受到呼噜声的影响。
而在秦耳悠悠哉哉去找大母学习巫术时，外界就跟煮沸后又泼了水的油锅一样，噼里啪啦往外狂蹦油星子，倒霉被油星子溅射到的人无数，就算是夜晚也不得安宁。
有些人更是趁机浑水摸鱼，想要把水搅合得更混。
第77章 新任务
在秦耳进入大母的茅草屋不久，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骨雕小人忽然发出一点光亮。
“喂，徒弟，你师父我来了。”骨雕小人目光变得灵活无比。
正面没看到要找的人，骨雕小人竟然身体侧转，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的小孩时，突然轻咦一声。
他竟然发现了一个巫者资质绝佳的小娃娃。
只不过这样天生能聚集阴气的小娃娃，一般不会被巫收为弟子，而是会把他当做绝佳的巫器材料使用，或者当做优质祭品。
现在被那些死得渣都不剩的大巫看见，那这娃娃只有一个用途，就是成为神降之身。
子宇大巫心动一秒，就打消了神降的念头。
就算能神降，那也不是自己原本的身体。想要达到身魂融合，更是不易。何况封印石封的不仅是他们的身体，也包括他们的灵魂。
他神降到这个娃娃身上，也不可能逃离封印石，说不得这娃娃得跟着一起被摄入封印石中，他又何苦多背负一笔孽债？
骨雕小人越过小孩，看到了盘腿坐在阳台中的秦耳。
但他几次呼唤这个猴崽子，对方都毫无反应。
嗯？他为什么感觉他这个徒弟的身体似实非实、似虚非虚？
骨雕小人试图看清楚秦耳的状况，就凝聚一定魂力看过去。
啪嗒，骨雕小人从床头柜掉到了地上。
骨雕小人光晕消失不见，重新变回死物。
次日一大早，秦耳发现掉到地上的骨雕小人，捡起来呼唤了两声。
骨雕小人没有任何反应。
秦耳也没多想，随手把骨雕小人装进口袋里，跟小孩叮嘱两句，就赶在约定时间去了红胡子酒吧。
红胡子看到秦耳时对他打量半天，那神情就像看到家有扫地僧。
秦耳任他看，他知道红胡子在怀疑什么。
果然红胡子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你能除鬼？”
秦耳就像是最老实听话的下属，规规矩矩地坐着，点头：“以前跟了个流浪老道士学了点，没想到真管用。不过那老道说世上没有鬼，那就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体，而只要能被捕捉的能量都是科学范畴，做人不能迷信。”
“……”红胡子不晓得该怎么评价这句话，只好转换话题：“你和那位叫诺兰的医生很熟？”
秦耳摇头：“如果您说的那个男人怀孕的视频，那就是当地一位导演让我们演的剧本。我只是报名参加了这出戏。”
“为什么？”红胡子不解。
秦耳两手放在腿上，背脊挺直，一看就是军警系出身，说话也特别慷锵有力：“为了完成任务。我打听到那封侯镇监狱有秘密，为了混进去，就报名参加了这次演出，演了那个叫秦侯的角色。”
红胡子看着秦耳眼睛判断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情报人员为了完成任务，那真的是什么牺牲都能做，秦耳会这样行事也不算出格，甚至能说得上机智。
“你说你二次进入封侯镇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叫封喉古城的地方？并在那里发现了被困的先遣情报人员史卫枫以及疑似和该古城同流合污的另一名先遣情报人员范弄潮？能详细说说吗？”
“是。”秦耳就挑着能说的部分，把封喉古城的情况和他遭遇的事情跟红胡子说了一遍。
期间红胡子不断打断他，提了好几个问题。
秦耳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不能回答的就说不知道。看他的神情和模样，谁都从他身上读不出一个“假”字。
等秦耳叙述完，红胡子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史卫枫汇报的内容跟你有部分重叠，但是他提出的灭绝武器测试地点和你的不一样。另外他也不知道具体的测试时间。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三个疑似测试地点和测试时间的吗？”
秦耳抿了抿嘴唇：“其实我也不能太确定，因为这三个地点和时间都是我从一个鬼魂那里听来。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事关重大，我只能把事情上报给您。”
这话他可没说谎，那些大巫可都是千年老鬼。
“来自鬼魂的消息……你能听到鬼魂说话？”红胡子忍不住去摸烟盒。
秦耳为难道：“也不能说是听到鬼魂说话，可能是因为我的音系异能吧，我偶尔能听到一些不在人耳能接收的正常波段的音波。也可能那不是音波，而是电磁波。”
“你还听到别的什么内容吗？”红胡子摸出一根手工卷烟点燃。
秦耳摇头：“我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疑似鬼魂的说话声，能听到那一段都是偶然，甚至我觉得……”
“觉得那鬼魂在故意说给你听？”
“对。”
红胡子沉吟片刻，“你能顺利进出封侯镇和那个封喉古城的原因是什么？”
“这也是我正要跟您汇报的。我当时愿意参演秦侯那个被人骂的角色，除了想要混入封侯镇监狱，也是为了这个。”秦耳非常小心和珍惜地拿出一枚叶片。
红胡子被他的郑重态度影响，同样小心接过，没看懂：“这是什么？”
“出镇券。”
“什么？”
“封侯鬼镇的出镇券。只要拥有它，就算你误入封侯鬼镇也能从里面出来。”秦耳看红胡子满脸震惊，捏着叶片的手指下意识用力，又补充：“这叶片就是箭毒树的叶片，您小心，这种箭毒树变异了，它的叶片毒性也很大。”
“……你应该提前说。”红胡子立刻放松力道，并迅速把叶片放入盒子中，还特意抓了条湿纸巾擦了擦手指。
秦耳对红胡子满是歉意地笑了下：“下次我会记得。”
“你真的要把这么宝贵的东西上交？”红胡子确认。
秦耳点头：“是。”
红胡子丢掉湿纸巾团，把唇间叼着的卷烟取下：“你放心，我不是会让自己下属吃亏的上司。这东西我会交上去，但也会折合补贴给你。现在虽然不知道能给你多少，但只要这是真货，我想不会低于这个数字。”
红胡子比了个十。
秦耳猜测应该是十万新币。
虽然比起拍卖要少得多，但这个数额也不少了。
红胡子这边绝对比老郑那边大方得多，也不枉他把出镇券交给红胡子，而不是郑智民。
至于出镇券上的巫纹，他自然已经全部记忆下来。出镇券的巫纹可要比出城券简单多了，防盗纹也少。
说句题外话，他昨晚之前还无法搞清楚出镇券上的符纹，但过了一晚（三十个日夜）后，他已经彻底掌握。对，把他出镇券和出城券都带到了大母那里，请大母在没有激发出镇券的情况下让他看清了出镇券上的真实巫纹。
“而我能从封喉古城出来，也是因为我再次参演了当地导演的短视频节目，对方送给我的报酬就是出城券。不过很可惜，出城券我就只有一张，用完就没了。出镇券还能剩下一张，是因为我参演了好几个当地导演的直播短剧，只不过有的不需要我露脸。”秦耳摊手。
红胡子沉默：他这个下属可真能。
秦耳又满是不好意思地道：“如果您以后看到一些破廉耻的、来自封侯镇和封喉古城的短视频，演员表又有我时，请千万不要惊讶，也不要以为那些角色是真的我，那都是按照导演要求演出来的。为的就是得到出镇券和出城券。”
到底是什么破廉耻的影视剧能让秦耳提前交代？难道比和孕夫抢情人还要狗血？
红胡子深吸气：“你只要不暴露你的本职工作就好。”
秦耳非常有信心地说：“肯定不会。没有哪个情报人员会这么高调。”
红胡子忍不住说：“历史上很多有名的演员都是间谍，甚至是双面和三面间谍。”
秦耳淡定地说：“哦，那暴露出来的又有几个？”
红胡子吸了一口烟，吐气。其实秦耳如果真的是演员，他倒不用操心。演员这个职业确实是用来掩饰情报人员的好身份。
“你知道你已经牵涉到封侯之宝的麻烦中了吗？”
“可我只是一个向导，还是一个伪装的向导。”秦耳表示因为他能在封侯鬼镇找到路出去，才被银鱼佣兵团和他们的老板雇佣，而他也仗着手头还有一枚出镇券才敢跟他们进去看看。
“我只是发现那个镇子有很多秘密，而那个监狱我更是没有摸清楚情况，您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并没有完成，我想着……”
红胡子叹了口气，他能理解面前青年的想法，刚开始工作的情报人员大多都充满热情，想要做出点成绩给上面看，最好能一鸣惊人。
“那么你知道那能提升基因的宝贝落到谁手里了？”红胡子完全没信外界关于银鱼佣兵杀委托人夺宝的传言。
他知道的银鱼佣兵团可没这么蠢，就算他们真的会做杀老板夺宝的事，也会做得干干净净，绝不会让外界知道一点消息。
秦耳摇头：“我只是个向导，他们哪可能把这么秘密的事告诉我？我就算想调查也不可能，因为进入封喉古城后，我们就被扔进寻宝活动，为了出城券，我们还参演了当地导演一部新剧，之后所有人就都分散。
寻宝活动结束，所有还活着的人都被踢了出来。只是因为我和银鱼的人拥有出城券，我们就直接出现在封侯镇外面的荒野里。
我出来的地点靠近封侯镇，旁边就是银鱼的越野车，我就顺手开出来了。剩下那些参加寻宝活动的人应该还陷在那个封喉古城中。”
红胡子：“银鱼佣兵团一直以来风评还不错。你只要真的和宝贝没有关系，银鱼的人应该也不会推你出来挡灾，甚至会为你说清楚向导身份。但你能安全进出封侯镇一事，仍然会给你带来麻烦。现在就看你带回来的这张出镇券，上面能不能找人研究出一二。”
秦耳正色道：“我相信我们研究院的能力！”
红胡子深深看了秦耳好一会儿，弹了弹烟灰。
“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上面命令，封侯镇其他事情暂且不说，现在关键的是灭绝武器测试的事。因为你和史卫枫一共提交了四个地点，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把这四个地点分别排查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测试地点。”
红胡子一顿：“上面的意思是，让你把四个地点都走一遍。”
秦耳虽然已有心理准备，这时候还是适当地露出震惊表情：“啊？让我走一遍，可我也不知道那灭绝武器到底是什么样。”
红胡子：“但你能看到鬼魂、还能听到鬼魂的声音，更能消灭鬼魂。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情，事关那么多新人类的性命，上面当然不止派了你一个人排查。只是时间紧急，毕竟你说了只有四天，扣除昨天，就只剩下三天。我们现在只能从各方面一起下手，你的任务就是和这四座城市的鬼魂交流，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从人类身上找不到的线索。”
红胡子面对目瞪口呆的秦耳，鼓励一笑：“你这次封侯镇之行，任务完成得非常好。虽然你现在还是实习期，但也不妨碍我为你申请奖励和表彰。不过如果你能找到真正的灭绝武器测试点，你不但能立刻转正，军衔也能往上升最少两到三阶。”
秦耳眼神逐渐变亮。
红胡子继续给新人画饼：“你现在还是虚衔少尉，如果你能成功完成这次排查任务，你最少可以升到上尉，还是实职军衔。十八岁的上尉或少校，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
年轻的招风耳青年似乎被这个大又圆的饼给迷住了，一挺胸膛：“感谢上级信任，坚决完成任务！”
第78章 两件事
接到任务的秦耳被红胡子告知，为了减少他的旅途时间，上面将会派遣一名能瞬移的异能者过来辅助他完成任务。
瞬移异能？秦耳羡慕，这个能力太好用了。
瞬移多方便，念头一动，人就能在千万里之外。
他们玄门也有缩地成寸、御符飞行和传送符之类的法术，但比起瞬移还是差了一点点。尤其他现在依旧无法使用本门法术。
“如今那位手上还有点事在忙，三个小时后，他会在长途车站口的好乐便利店门口等你。”
“好的，正好我回去收拾点行李。”
“这是这次的任务经费。”
大方的红胡子随手一点，秦耳手机就收到了新的入账提醒。
一看金额，秦耳心里乐开花。五万星币呢！
反正就算没任务，他也要去做一次排查，还要想办法解决这次测试。
现在能有钱拿，不管多少都是赚的。
“好好干！和那位瞬移异能者好好合作。”
红胡子想说这次排查任务如果不巧很可能会让秦耳陷在那灭绝武器的测试地点，但转而就想到秦耳对排查任务的危险性应该心知肚明。他既然答应接下这份任务，自然也考虑到被陷的可能。
这也是他特意提高这次任务经费的原因。
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叮嘱：“万事小心。”
“您放心。”
红胡子看着秦耳离开的背影，立刻给他的顶头上司打了个电话。
“为什么上面非要秦耳也去？真的因为他能除鬼？可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一直都没确定……我知道了，你们是在测试他。太巧了不是吗？一个实习生竟然这么快就摸到灭绝武器的消息。”红胡子冷笑。
“……诺兰？就因为那个短视频？上面就有人怀疑他和旧人类高层有来往？如果他真的和旧人类有关系，又怎么可能和那位诺兰医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视频上？他傻吗？”
“……不是测试他的忠诚度？有人也上交了同样的消息？还把史卫枫和秦耳提到的四个地点都提到了？消息来源可靠？”
“好，我知道了。那就请那位瞬移异能者在监视我的手下的同时，也能保护好他。”
“我没生气。我怎么会因为上面让一个还在实习期的十八岁孩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任务而生气？毕竟我们这些人都是以任务为重嘛。”
“我怎么讽刺了？我这次又没说上面某些人就喜欢找一些身后没有势力的老实人下手。哦，秦耳还是孤儿，别说身后势力，他死了，谁都不会找我们麻烦。我没阴阳怪气，行了，我知道了，上面有上面的考量。”
红胡子挂上电话，骂了一声，狠狠把烧到烟屁股的烟头碾碎在烟灰缸里。
说什么要给新人机会、要对秦耳的能力物尽其用，说到底还不是有所怀疑想要测试人小孩的忠诚度？
否则在四个人类聚集地都开始往外悄悄撤出“重要人物和重要物资”的时候，为什么非要把人一个小孩派过去？
他就不信上面真的找不到更厉害更适合的排查者。而且既然上面不相信秦耳，这么重要的任务肯定早就另外安排人手，让秦耳跑一趟，不是测试又是什么？
红胡子心烦意燥地扇了扇风，他知道一切却不能说，还要亲自忽悠那个孩子接下任务。
秦耳坐在公交车上挂掉和苗帆的联系。
刚刚苗帆就留在红胡子办公室里，使用鬼手机把红胡子和上级联系的过程转发给他看。
他会留下苗帆，只不过是看出红胡子的神色不太对劲，出于一种谨慎心理才会让苗帆留下看看。
没想到红胡子果然隐瞒了他一些事，不过这种程度的隐瞒，秦耳完全能接受，也在答应龙三出演影片时就已经预料到。
他和诺兰接触过是事实，虽然那短剧上说明他是演员，还用了秦侯这个名字。
但他突然前往封侯镇绝对还是引起了新人类情报部门的怀疑。
虽然他用了一个寻宝的借口。
可一个刚出军校、健健康康的十八岁新人，就为了一个他不太需要的能提升基因的宝物就冒然闯入传言中十分危险的封侯镇，还成为旧人类高层诺兰医生的助手，同时展现了杀怪除鬼的能力。
同时又那么好运地救出了理论上比他厉害得多的情报部前辈，还得到了关于灭绝武器的重要消息。
最后更活着且无伤地从封侯镇出来。
换了他，他也会怀疑这样的人。
秦耳打开手机飞信，心想怀疑就怀疑吧，那位瞬移异能者想监视就监视，他要是能被逮住把柄他就不是玄门第三百六十六代掌门人。
秦耳下意识给海御发了条飞信。
大意就是他又接到一个工作，需要出差几天。顺利的话，三五天就能回来。
海御当即回信：你是不是要去那几个地点排查？
秦耳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海御，坦然回复：嗯。
海妈妈：回家，我马上到，有事商量。
秦耳心情莫名变好，回复一个好字。
秦耳到家后就看到海御已经先一步回来。
海御正在客厅和马克西姆说话，秦满仓坐在餐桌那里写作业。
秦耳揉了揉秦满仓的头毛。
秦满仓抬头朝秦耳露出求救眼神。现在可不是他每天的写作业时间，而且那个可怕的大哥哥一回来就把他的朋友小翠给吓走了。
秦耳忍笑：“好好写作业。”他发现这很会伪装的小鬼头似乎特别害怕海御。
秦满仓抓了抓笔杆，认命地继续写拼音。
马克西姆突然发出很大声的笑声，把秦耳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海御对秦耳轻轻点头。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马克西姆奇怪。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上面派了个出差的工作，我回来收拾行李。”秦耳答复。
“哦。你这个心理咨询师简直比我们佣兵还忙。”马克西姆调笑。那话里明显有其他意思。
“你说有事找我商量，什么事？”秦耳拍拍马克西姆的肩膀，让他坐过去一点。
海御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马克西姆捧着手机挪动屁股，挪到了长沙发的中间。
“两件事。”海御刚开口。
马克西姆就在一边又哈哈哈笑起来。
他还一边捧着手机笑，一边抬头瞄秦耳，然后再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秦耳不用猜都知道老马在看什么，给了他一个高冷的眼神。
结果这个眼神也不知道哪里戳到马克西姆，又引得他一阵疯狂大笑。
马克西姆还狗狗祟祟地对海御挤眉弄眼：“有那味儿了。不愧是能踩着几条船还没翻的妖猴。啧啧，真没想到，我老马竟然还有看走眼的时候，还以为这小子是个老实的，没想到根本就是情场老手。海啊，兄弟有点担心，你可能降不住他。”
秦耳见马克西姆越说越夸张，对他懒懒地竖起中指。
马克西姆吃吃笑，手臂一张，靠在沙发背上，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封侯镇真的有鬼？那个古城就是封侯鬼镇？还有秦耳能除鬼也是真的？”
“你不是看到演员表了吗？那就是演戏。”海御表情平淡。
马克西姆不信：“你会同意参演？”
海御：“我没有参演，只是被偷拍。”
马克西姆貌似被绕糊涂了：“为什么秦耳会答应参演，而你身在影片中却是被偷拍？还有秦耳的艺名原来是叫秦侯？”
秦耳对着海御用眼神打了个问号。
海御简单说明：“有人偷拍了我们在封喉古城的一些场景，搞成了一个叫做‘寻宝活动花絮’的剪切视频。”
“龙三？”
“不是他。导演名叫光头王。”海御把那个剪切视频地址发给了秦耳。
秦耳快进扫了一遍，发现这个光头王还比较有数，剪切出的内容几乎都与风花雪月有关，也就是重点在讨论他秦侯到底有几个情人，以及猜测他从寻宝活动中有没有得到宝贝。
其中还有不少秦侯在封喉古城杀怪灭鬼的帅气镜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有土豪特意花钱拍微电影捧新人。
秦耳用自己炼制过的手机在网络上搜寻龙三后来拍的那部寻宝狗血剧，没搜到。
其他两部有他出演、龙三导演的短剧倒是都已经出现在外界网络中。
只不过第一部的恐怖片，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脸。
第二部的《美狄亚的诅咒》，原本热度已经降下去，但当光头王拍的寻宝花絮出来后，就有不少真以为他是演员的人去网上搜索他，然后这部监狱三角恋鬼片就莫名其妙地爆火起来。
爆火的原因不是因为故事情节好，也不是因为故事过于狗血和无厘头，而是诺兰医生的盛世美颜引起轰动。
“有几方的人都在设法删除这些从封侯镇流出来的视频和影片，但每次删除后，这些来自封侯镇的影片就又会诡异出现。”海御道。
秦耳不用猜都知道：“你是不是设法删除的人之一？”
海御默认，但现在这件事不是他要说的重点。
“董新知道我回来了，昨晚打电话给我，说了他调查的结果。”海御看向餐厅方向。
秦耳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调查结果恐怕不是很理想。
果然，海御接下来就说道：“自从电脑和网络恢复后，新旧人类的基因研究所就倡导让所有人都登记自己的基因信息，尤其是新出生人口。但做到这点的人类聚集地并不是很多。”
海御用下巴指了指小孩：“董新连续查了好几个人类聚集地的人口数据库，也没有查到他和他父母的信息。”
“这么说这小孩会在我们这里待一段时间？”马克西姆接话。
海御点头，冷不丁地放出一个炸-弹：“我打算搬家。现在的房子已经不适合我们这么多人居住，我们需要更宽敞的空间。”
马克西姆呆住：“啊？就因为多了一个小孩？”
海御看向秦耳，意有所指：“不止是多了一个小孩。”
秦耳摸摸耳朵。他养役鬼的事看来是瞒不过海御了。
“你说的两件事就是董新联系你和你打算搬家？地方找好了吗？”秦耳很自然地问。
海御：“不，这只算是一件事。另外一件事就是我们银鱼接到了一个排查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