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0年11月24日

盗墓侠侣秘史 by 安能如风(11 – 16)

第壹拾壹章  翻板下别有洞天  石道内竟藏玄机

上回说到张起灵听得怪声前去查看,发现有一只血尸正摇摇晃晃地向主墓室走过来。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连他也吃了一惊,脑里闪电间掠过几个应对方案。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他通常会正面对上,但余光瞥见吴邪微微变色的容颜,想起自己的承诺,还是避其锋芒吧。有了决断,他二话不说,立刻动手去把墓室巨大的玉门关上。

胖子也是个饱历江湖的角色,一看这阵势纵然还不十分明白也立马冲过来帮忙。他胖是胖了些,力气确实不错,厚重的玉门在两个人的努力下很快就被严密地封上了,发出了一下沉重的碰声。

吴邪知道那边暂时不用自己去添乱,就手脚飞快地把千辛万苦才找到的鬼玺塞进背囊的里层,连带收拾好各种工具。小哥和胖子关好门回来的时候,他刚好迎了上去。“是一开始那副棺材里跑出来的吗?”他率先问道。

小哥点点头。“应该是开玉衡棺的时候触动了机关,把它放了出来。”

“妈的我还以为那是老鲁在玩心理把戏呢,原来厉害的还在后头!”胖子咂舌了。吴邪没空理会他,建议道:“我们去耳室找找有没出路?”

不待小哥点头,胖子徒然大笑一声,神情非常得意,“胖爷我就是挖盗洞直接进入耳室的,带领组织从那出去不是轻而易举吗?”

“真的?”吴邪惊喜地问,想不到胖子到了关键时刻还挺有用的。“哪个耳室?”胖子爽快一指:“右!”

三人奔进右边的耳室,果然在石壁上发现一个盗洞,吴邪闭上眼伸手感受了一下洞口的空气,发现隐隐有着流动。这盗洞果然能通到外头,他对胖子更刮目相看了,向他竖起一个拇指。自觉成了英雄的胖子笑不拢嘴,俯下身就想第一个鑚进去。可是刚进了个头就挪不动了,奇怪地回头一看,原来是哑巴张拉住了他的后领,一见他回头就松开了手。

“干嘛?血尸就要来了还得唱个歌道个别才走吗?”胖子没好气地说。

“这个盗洞,直接通到地面上?”小哥没甚表情地问。

“不是。我几次打进了墓道,前后统共挖了三个盗洞才到这儿,我们顺着来路返回去就行啦。”胖子挠挠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脸色一变。“不好!这个盗洞的出口就在外面的墓道上,肯定跟它狭路相逢!”

小哥啧了一声,转而在其余三面的墙上细细摸索起来,寻找着机关。吴邪被胖子的不靠谱气得七窍生烟,几乎想用洛阳铲去敲他的脑袋,知道实在事态紧迫才暂时不与他计较,学着小哥的模样去观察墙砖。胖子的脸色也有些惭愧,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小哥打断了—

“找到了。”

小哥搂住惊喜不已的吴邪的腰间,瞥了胖子一眼,还是补充了一句:“准备好。”边说边往墙上靠近地板处的一块砖上踢了一脚。

“什么意—”胖子尚未来得及问完,已经脚下一空整个人往下掉了。

“妈的你怎么不早说!”一屁股狠狠跌坐在地上的胖子大怒骂道,终于明白了小哥所说准备好是什么意思,那机关居然把地板翻转了!

小哥左手如铁钳般紧紧箍住吴邪腰部,在机关启动的一刹那跳了下去,右脚尖落地后顺势原地打了个转减轻冲力,动作轻巧漂亮,吴邪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已经安全着陆。看见胖子的狼狈样,吴邪心里知道这是小哥在替自己报一箭之仇呢。

这个瓶子平常什么事都不在乎,偏偏一碰上吴邪的事就小气得紧,吴邪是又感动,又无奈得很,只好轻轻拍了拍闷油瓶的手臂,然后跑去扶起摔得几乎屁股开花的胖子。

还在骂骂咧咧的胖子本想推开吴邪的手,挨了小哥冷眼一记后及时改变主意,接受了吴邪的好意。“胖子,小哥他不爱说话,不是故意害你的……”

“算了,你胖爷爷我大量,不跟他计较!”胖子故作豪爽地扬扬手,看着因他的话而绽开笑容的吴邪、还有目不转睛地看着无邪笑容的哑巴张,心想我总算是看出来了:小吴邪是真精明又真天真,哑巴张却是个脸黑的闷王没趣得紧,但这么难相处的倒斗高手也会有这么一个天真软肋,果然是一物克一物啊。胖子我也鸡摸了……

吴邪手里一直提着一盏矿灯,小哥接了过来照了照四下,两边是简陋的石墙,前后都是黑漆漆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看起来像是西周的风格。”吴邪评论道,小哥“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吴邪笑了笑,边思考边说出自己的推测:“这里一有可能是修墓工匠私造的逃生通道,我们沿着走就能找到出口;或许,这里是墓中墓,也可以说是这个战国墓的第二层,那么我们走下去就能找到真正的鲁殇王所在。”

“胖爷我投第二个可能一票。”胖子连忙表态,开玩笑,他下斗怎能空手而回呢,虽说吴邪答应了回去给鬼玺估个价把胖子那份的钱补给他,但明器还是多多益善嘛。

小哥墨黑深邃的眸子淡淡地瞧着吴邪,不语。

“不管哪个,我们都得走走看。”吴邪想了想,下了决定。小哥点头,选了一边的路,再次走在前面蹚雷,吴邪紧紧跟在后头,胖子则在最后压阵。这里的格局迷宫似的乱七八糟,三人拐来拐去地走了十多分钟,四周的景色依然是无甚变化的石墙。

话说在拐第三个弯的时候,吴邪谨慎地掏出了一把精金匕首在墙上刻了一个图案。胖子好奇地凑前去看,见他刻了些类似字母的图案,用力拍了他一下:“我说小天真,你也不必处处炫耀自己是个大学生,连刻个记号都要用洋文吧?”

“你懂什么!”吴邪瞪了他一眼,可惜杀伤力对皮粗肉厚的胖爷来说是不痛不痒。“那不是洋文,是我跟小哥一起设计的暗号。”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又哭又闹地缠着闷油瓶,说什么最好的朋友之间必须得要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代号,闷油瓶表面上不为所动,却花了整整一个暑假和自己一起设计了这一套独一无二的讯息符号。时至今天,整套符号已经相当完善,甚至能表达一些比较复杂的意思,而世上能够看懂的人,由始至终都只有吴邪跟张起灵。

忆起往事,他不由看了一眼闷油瓶,不想闷油瓶也刚好瞧着他,一时之间两人目光交缠,吴邪脸上自然地展露出微笑。小哥想起了昔日吴邪缠着自己的童言稚语,眼里流露笑意。

“你俩下地还搞套独家暗号?牛!”看来胖子没有留意他们的眉目传情,吴邪心里暗暗庆幸。

且说回当下。三人在迷宫似的地道里行了十多分钟,四处环境仍是一成不变;待走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后,张起灵发现了吴邪留下的记号。他们绕了一个圈又回来了。

“这些石道的设计有些古怪,可能跟五行八卦有些关系。”张起灵说道。

“哈?”胖子傻眼了。

吴邪走到一半已深觉不妥,所以对此并不感到太意外。他知道自己对于此道只是粗通,但闷油瓶可说是个中高手,情况不算太糟糕。

“砰!砰砰!”远处的墓道倏然传来激烈的枪声。

情况真的不算太糟糕吗?开枪的又是谁呢?想知道答案的看官,请关注下一回!

第壹拾貳章  张起灵宝血妙用多  王月半臭屁时机绝

上回说到刚成型的盗墓铁三角在石道里迷了路,正要思索对策之际居然听见了枪声。花开两头,各表一枝。且不说铁三角如何应对,另一方面,另一个由三爷跟两伙计组成的三人组已经快要翘辫子了。

吴三叔觉得自己夹这趟喇嘛真是倒霉透了。

用一把绝世古刀,换来一张战国墓地图、大侄子的人情跟哑巴张的加入,本来他盘算着勉强划得来才咬牙答应的。为了淘到好东西,还下了大价钱置办装备,没想到百密一疏,没有打听清楚情况就上路了,被个老导游玩弄于股掌之间,明明有大马路不走偏去钻尸洞,自己里里外外什么老脸都全丢光了。

更没想到自己瞎了眼,竟然带来了这两个伙计,明器尚未摸着,前前后后已经不知闯了多少祸,尤其是大奎,听说左耳室有机关,也不问个清楚就按下去,结果三个人皆掉到了下一层的石道。这石道的设计非比寻常,他们来来回回走了几十个圈儿仍是搞不清楚方向,反而遇上了留下营地物资的那批人的尸体,看来对手全折在斗里了,倒也省去了防范的功夫,怕只是怕自己这群人会步他们的后尘。

老狐狸落难了也是要面对现实的,走了老半天后,吴三叔决定暂时停下脚步歇息一会儿,顺便想想该怎么破解这个迷宫。不料三人还未来得及歇口气,石隙间竟然鑚出了成千上百大大小小的尸蹩,争先恐后地向他们涌来,竖起的大敖挥动着,显得凶神恶煞。他们被这个阵势吓了一跳,然后才慌慌张张地掏武器,可纵然有精良武器在手也抵不住那排山倒海的攻势啊!

三人背靠背地站着拿枪疯狂扫射,浑身沾满了飞溅的绿色粘液,四周的虫尸堆积如山,然而尸蹩仍然源源不绝地从四方八面涌上来,几乎要把他们淹没。

吴三叔近乎绝望了,难道今天真的要埋骨此处么?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却突然觉得很想念很想念那个人……真想再听你唤我一声……

“三叔!”

不,不是三叔,是解…咦?

“三叔,你还好吧?”

吴邪近在咫尺的白净脸容映入眼帘,吴三叔忽地回过神来,惊讶地发现周围的尸蹩群已经如潮水退却般消失得干干净净,吴邪正疑惑地瞧着自己。

“大侄子!”吴三叔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还能尖叫,真的。

吴邪惊得猛然退后几步,揉了揉耳朵。“是我,三叔你吓傻啦?”

“你怎么—尸蹩群—”吴三叔顿了顿,瞄见了小哥手背崭新的刀伤,心下已是明了,于是又改道:“你三叔我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喂,这个家伙是谁?”他向胖子的方向抬了抬下颚,生死一瞬过去后,三爷的气度又回来了。

“哦,北派的王胖子,一个人来的,我让他跟我们一起走。”发现三叔没有撞坏了脑袋,吴邪心里急着要替小哥包扎,随口敷衍了两句,替大家简单作了些介绍,三言两语交代了分别后的情况,然后就去找独个儿坐在角落暗处的张起灵了。

三叔撇了撇嘴,果然是男大不中留啊。他转过身去关心两个伙计的情况,胖子笑嘻嘻地跟着。

大奎和潘子都被尸蹩咬了几口,伤得并不重,正坐着包扎伤口。说起刚才的情况,潘子语带感激地说:“幸好小哥他们来得及时,不然我们都完蛋了。三爷你没看到,那小哥一踏进来,随便扬了扬流血的手,所有尸蹩像受到极大惊吓似的逃得飞快,那场面可真够壮观,比在尸洞时更利害。”

“原来那哑巴张还带一身宝血啊?”胖子插嘴。

潘子这才发现主人身边还有一个有点眼熟的胖子。“你是谁?”

不待胖子答话,三叔就说了:“他是那个装模作样的大头怪,我们现在暂且合作。”

潘子对这个吓唬人的家伙没什么好感,要不是小哥的刀快,他也想送他一枪打爆他的大头,故而闻言只哼了一声,因为三爷说要合作才没破口大骂。咳咳,看来胖潘基友的初遇不甚美好啊。

吴邪抿着嘴,替小哥重新包扎伤口。对于小哥接二连三的自残,他既感到心疼,又生气闷油瓶不爱护自己,偏偏这闷油瓶子还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他想骂都骂不出口,只好自己生闷气。

小哥波澜不惊的眼眸静静地瞧着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抚上吴邪的面庞,慢慢滑过他的额头、太阳穴、脸颊、嘴唇,指尖的一点凉意使吴邪颤了一下,却没有退缩,继续手上的动作。终于,他绑好结,用匕首把多余的绷带割掉。小哥也垂下了右手,低下眉,不知在想什么。

吴邪放好匕首,看着小哥片刻,嘴唇蠕动了一下,忽而抬手环上了他的颈项,脸蛋埋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呼吸着他的气息。小哥楞了愣,马上伸手抱着他,在他耳畔低声问:“怎么啦?”

“瓶子,有什么办法可以迅速练成你那样的宝血?”吴邪闷闷的声音反问。

小哥沉默了半响,说:“麒麟竭。”

没想到小哥回答得那么爽快,吴邪松开了小哥,认真地说:“真的有用?”

“年代越久,对以食尸体为生的虫类就越有效。”

吴邪闻言眼睛一亮。“哪里可以找到?”

“千年麒麟竭需往古墓里找。你想要,我替你找。”小哥有些懊悔自己没早想到这点,吃了麒麟竭吴邪以后下地就能多一层保障。不过,只要自己寸步不离他身边,没有麒麟竭也无所谓了吧。

吴邪眼神黯淡了。“这就是说目前没办法了吗?”

“为什么想要宝血?”

“有我在,不够吗?”

小哥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

“帮你的忙啊!”吴邪理所当然地说,“你又要打粽子、又要找机关不是太辛苦了吗?是小爷我任性吵着要跟来,总不能老当你这个闷油瓶子的拖油瓶吧?如果我有宝血,至少下次可以帮你放放血嘛。”

小哥瞳孔一缩,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

“我若有了宝血,以后你挥刀杀粽子,我放血赶虫子,分工合作,实现效率最大化—”

小哥猛地一把紧紧搂住吴邪,嘴巴急切地覆上了他的嘴唇。吴邪大大吃了一惊,想到三叔他们就在附近,连忙大力推开他。“你疯了!”真想来个即场表演吗?

可惜以吴邪那点力气来说就如泥牛入海般毫无作用,小哥两臂箍住他反抗的双手,坚定地继续亲吻着他,但少有地并没有伸出舌头勾引吴邪与他共舞,只是覆上他的嘴唇,两人鼻息交缠,唇面相触,缓慢地移动、珍而重之地厮磨,像是面对着世界上最美好的珍宝,既不舍得放开,攥得太紧又怕有所损坏,只好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接近着、温柔着、珍惜着。

吴邪脸皮薄,一想起三叔他们很可能正在看着就浑身不自在,就算被箍住了双手也不肯屈服,拼命地扭动着,几乎想抬起膝盖…嗯,踩他一脚,小哥及时抱着他转了半个圈,把他推向墙壁,利用全身的力量把他压在墙壁上动弹不得,而那个漫长的亲吻一直没有停下。

两人进入这个墓已经有一段时间,期间都没有怎么补充过水分,彼此的嘴唇都有点干燥,这种单纯唇面厮磨的吻法其实并不怎么舒服,小哥却一直不肯放开,一遍一遍地亲吻着吴邪,亲吻着他的天真。

不愿放手,无关乎情欲,只是单纯地想告诉你……吴邪反抗的力度渐渐减少,心跳却越来越快。

他听到了。听到了小哥的感动、欣喜、珍惜、心疼、惶恐……还有,深沉的爱意。

张起灵怎么可能让吴邪替他流血呢?吴邪终于明白自己的念头有多不切实际了。

良久,小哥终于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两人额头对抵,虽然彼此一言不发,却感觉心意相通,根本毋庸再说什么。小情侣沉醉在温馨的气氛里,将其余四人全然背景化了。

“吴邪。”小哥倏然抬头,像是忽然间恍然大悟了什么。“还有办法。”他声细若蚊喃地跟他说。

“什么的办法?”前一分钟才说心意相通呢,吴邪马上就破功了,悄声问道。

“麒麟竭以外的办法。”小哥耐心地解释道。

吴邪精神一振。“是什么?小哥你快说。”

“我的精血。愈多愈好。”

吴邪脸黑了。“小哥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喝你的血?还愈多愈好?你以为你的血是自来水无限量供应啊?”

“我的“精”血。”闷骚某人面不改容地重音强调,不知道心里是不是想着“对你是无限量全天候供应,精尽人亡也无怨无悔”之类的混账话。

吴邪额头冒现三条黑线。他这是被个闷油瓶子调戏了么?

“大侄子啊,你们谈情说爱也谈够了吧,有空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吗?”三叔的大嗓音破坏了吴邪的炸毛机会。

吴邪脸色一红,狠狠瞪了小哥一眼,正想回话,小哥却忽然捂住了他的嘴巴,拉着他放轻手脚地走近坐在另一边的众人,先指了指地上的矿灯,又作了个灭声的手势。意会的吴三省伸手关了矿灯。

吴邪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却听见石道的远处传来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怪异响声。是粽子标记的咯咯声。

血尸竟然追了上来,确实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小哥示意大家靠着墙,捂住鼻子来掩饰呼吸,自己则一手护着吴邪,一手缓缓探向身后背着的古刀,全神戒备。

终于要看见传说中的血尸了,吴邪心跳有些加快,却因闷油瓶在旁而并不十分害怕,只是睁圆了双睛,屏声静气地听着咯咯的声音逐渐接近他们,而且速度似乎在加快。

越来越快、越来越近了!吴邪感觉自己的心脏提得半天高。血尸就在他们附近!咯咯声却突兀地消失了。

他下意识地抓住小哥的衣襬,想表达什么,小哥护在他胸前的手臂却向后微微按了按,示意他不要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咯咯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在向远处移动了。吴邪松了一口气,正想向闷油瓶露个微笑,不知哪个混蛋竟然在这关头放了个响亮的屁!紧接着一股奇臭的腥气向他们扑来!

刹那间吴三省亮起了矿灯,张起灵一把将吴邪推向他三叔,一手抽出黑金刀,大喊一声:“快跑!”语音未落就已经跟血肉淋漓的血尸兄对上。大奎带头、胖子第二,飞快地朝一个方向跑去,命都顾不上了哪里还管什么五行方位的,反正肯定是越远越好。

大潘叫了一声“三爷,这边!”也跟了上去。本来吴三省想马上溜的,奈何吴邪就像脚板钉在地上似的扯都扯不动。“你他妈的走不走?!”吴三省急得跳脚。

“小哥你呢?”吴邪着急地嚷道。

小哥一个铁板桥闪开粽子的攻击,一手撑地朝它踢出声势凌厉的一脚,把它逼退了两步后,回头着急地说:“吴邪,你们先走,我很快就追上来。”说话间举刀险险挡住了粽子的飞扑。

“可是—”不待吴邪说完吴三省就用上蛮力硬把他拉走。“别废话了你留在这也只是碍手碍脚!快走吧!”吴邪一怔,心里一阵难受,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拖出了老远。“三叔,我自己跑,你不用扯着我。”他气喘吁吁地说。

吴三省瞅他似乎想通了,才松开了手,两人一前一后地狂奔。大奎和胖子虽是首先跑出去的,却被担心三爷和小三爷没跟上来的潘子拉住,持着灯在一个拐角处等着他们,一见到他们接近,话都来不及说上两句,众人又开始急速奔前。

队尾的吴邪跟着跑了两步,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前方逐渐远去的灯光,又回头望了望毫无动静的漆黑来处。

不错,他是身手不好。不错,他是碍手碍脚。可他下地不是为了在危难时跟众人一起丢下瓶子的!

吴邪下定了决心,迈腿继续狂奔,但不是跟着三叔,是朝着刚才的来处!

吴邪的决定会怎么影响接下来的发展?被留在后面的张起灵将有什么遭遇?欲知后事如何,且看秘史精彩的下回发展!

第壹拾參章  叱咤风云英雄无敌  蓦然回首伊人何方

上回说到王胖子一个时机妙绝的臭屁惊动了血尸,小哥不得不留下来殿后跟它缠斗,好争取时间让众人先行逃跑。吴邪被三叔拉着跑出一段路后,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悄悄地回头了。他手中没有矿灯,只好从背包里翻出几只火折子,靠着微弱的亮光独自在曲折阴森的石道上奔跑,心心念念着独战血尸的闷油瓶,连害怕都忘了。

不提吴邪如何千辛万苦地独自往回赶,且说留下的张起灵孤身面对可怕的血尸,唯一可依之物只有一把乌金古刀,寻常土夫子早吓得手脚发软了,他却是神色淡漠、丝毫不惧,持刀的手稳定如故,若有旁观者在此,必然称赞一句:“不愧为“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哑巴张!”

这个男人虽是闷不吭声,身手机智皆是一等一的好,又是张大佛爷之后,在倒斗界可谓叱咤风云,堪称一哥。

然而,这个一哥心里并不如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

因为那个冷冷拒绝任何人越雷池一步的禁地,早就住进了一个天真无邪。既然有了牵挂,又岂能如旧古井无波、冷静如故?

第一次,远远地发现这只粽子,他望了一眼身边人的容颜,瞬间改变初衷,为安全计决定撤退。

第二次,隐隐的听见怪异声响,他一手持刀,一手护着身边的他,屏住气息、全神戒备。

第三次,黑暗里闻得腥臭扑近,他一把将他推往安全,留下自己孑然一身,不担心眼前的生死相搏,却忧虑他没有乖乖远离。

张起灵万般皆不惧,只怕失去了他的天真无邪。所以他下了决心,保证了吴邪的安全后,就不惜一切都要在此处把这个麻烦的血尸彻底解决掉,杜绝第四次危险的出现。

吴邪和吴三省的足音渐渐远去。接下来与血尸缠斗了一段时间,张起灵估摸着吴邪他们应该到了安全的地方,心下稍稍安了几分,转而全神贯注地对付起这只万分难缠的家伙。

他以前也曾在其他千年古墓里跟血尸交过手,对它们的攻击模式十分了解,不外乎是飞扑、撕咬而已,只是因为浑身剧毒和刀枪不入,才令土夫子闻之色变。自己的体质特殊,并不惧什么剧毒,几次都是以直接断首的方法来杀掉血尸。然而,眼前这只似乎属于高级版,力大无穷、反应飞快且不说,行动之间甚至有些章法,看来生前必定是个武功不弱的人物。

起初猝不及防,张起灵应付起来比较吃力,只能险险拦住不让它去追吴邪他们,落了下风。几回合过后,他便基本摸清了这家伙的底细,及后放开手脚,攻势就远非方才可比了。

既然刀枪不入,他索性把宝刀一掷,漆黑的刀身没入石地三分,然后跟血尸近身搏斗,仗着灵活敏捷的身手在千钧一发间轻松避开杀着,姿势一扭,瞬间闪往它难以出手的方位,一只手掌猛地攫住它绛紫色的肩头,手上青筋爆现,用力之大可见一斑,另一只手抓住它的手臂,动作一拉、一扯,顷刻间已经卸了它左肩关节。

血尸似乎对此毫无痛楚,就着拉卸的力度猛一旋身,大得离奇的怪脸就撞上了张起灵身体右侧,张起灵膝盖狠击它腹部将它撞开的同时,血淋淋的大口已一下咬掉了男人右肩的一块肉,顿时血流如注。

任是张起灵挨了这一下也忍不住闷吭一声,血尸趔趄后退了两步,旋即又扑了上来。张起灵啧了一声,不但不闪避,反而迎了上去。双方的打斗益发激烈,不一会儿,张起灵以胸口硬受一下重击的代价,又卸掉了血尸的一条腿。

血尸虽然不知疼痛终究不是万能,待要继续攻击,单足一下失重就要跌倒。张起灵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乘势将其踢倒。血尸两足膝盖猝然撞向地面,跪倒了在地上,沉闷的碰撞声石道里清晰可闻。张起灵闪电般拔刀上前,一手按住他右肩,一个膝盖用力狠狠地压在它背上,压制住它的行动,正要提刀将它斩首,却缓了一下,眉头一皱,隐隐听到石道上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有人折回来了?不会认错的,是吴邪!张起灵顿时心头惊怒,他竟然又跑回来了?

正当他心神大乱的一刹那,变故又生。血尸猛一发力,气力大涨,张起灵竟被它挣脱开来,踉跄后退了半步。也许它也知道软柿子比较好欺负,居然丢下近在咫尺的敌人不顾,反而单脚一蹬,飞身猛扑向提着火折子、刚巧出现在石道口的吴邪!

吴邪往回跑的时候一直惴惴不安,这种感觉之强烈甚至是前所未有的,以致他明明手脚疲软奔跑速度却丝毫不减。不知跑了多久,刚才众人休息的那段石道转弯角终于映入眼帘。他心中一喜,前方却陡然传来一下闷响,把他吓了一跳,立刻掏出了手枪,故作镇定、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吴邪没料到的是,未待他看清里面的情况,一个眼眶空洞的怪物就杀气腾腾地向他扑过来,仓促下他抬手连开数枪,同时慌忙后退几步。

眼看吴邪身处险境,张起灵脑里轰的一声,眼睛一红,连表面上的淡定都无法维持了,两步助跑跃上石墙,借力一蹬,反身向血尸压去。虽然吴邪那几枪没有对血尸造成什么实际伤害,毕竟稍稍减缓了它的行动,为自己挣来了关键的几秒。最后一颗子弹没入血尸胸膛的同时,张起灵的膝盖已重重地压上了它的双肩。要知道它的四肢早被废掉一半,怎耐得住这下狠劲,当场再次跪倒地上。这回张起灵再不敢耽搁片刻,宁愿弃刀不用,以膝盖夹住血尸的脑袋,一运强横的腰力,硬生生将其拧了下来。

吴邪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闷油瓶的强大,这可是活生生的秒杀啊,他看着都替那血尸觉得疼。

张起灵从失去头颅后再无声息的尸体身上跳了下来,向两步开外的吴邪走去。他素来平淡若水的眼眸此刻定定地盯着吴邪,各种莫名的情绪在翻江倒海,薄唇抿得紧紧的,上身的衣服在与血尸搏斗时扯破了大半,隐隐约约可以窥见麒麟黑色的轮廓,右肩上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仍在淌着鲜血。

“你受伤了!”

终于有机会细细观察张起灵状态的吴邪慌张地大叫,立刻想去翻救伤包替他处理伤口,张起灵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苍白的脸容上泛着一丝古怪的红晕,下巴绷紧。见张起灵的情绪有异,吴邪失措地唤了一声。“瓶子?”

张起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捺下胸腔里陌生的愤怒与惊慌,沉声问道:“你没受伤?”

吴邪摇摇头,嘶哑着声音说:“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了再说好吗?”

张起灵置若罔闻,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然把吴邪的手腕攥得紧紧的,一字一字地问:“你答应过凡事以自己为重,为什么跑回来?”

吴邪正为他的伤势忧心不已,见他不但不合作,还语带强迫地明知故问,不由得怒从中来,冲口而出:“我知道我是累赘,但小爷既然说跟着你下地,就别以为能轻易甩开!你看不过眼,就别管我的死活!”

“吴邪!”张起灵的语气明显透露警告之意。

“张起灵!”吴邪毫不退让,“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遇到难事就将对方推开,而是要并肩面对一切!你到底想当我的护卫,还是想做我的男人?”

“你―”张起灵的话兀然止住,侧耳细听着什么。吴邪知道他又有发现,只好咽下几欲爆发的情绪,咬着牙不去打扰他。未几,张起灵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语速极快地说了句“有东西在接近。”就要拉着他跑。

吴邪刚在长长的地道里来回跑了两转,此时两脚已是酸软无力,遽然被他扯着向前,一下子几乎摔倒。张起灵当机立断伸手就要将他抱起,吴邪倔强地一口拒绝了。张起灵也没与他争辩,提着刀,一手环住他腋下,半推半拉地跟他一起往前冲,遇上了分叉路也顾不上研究方向,任凭直觉决定。

跑了半天,吴邪手里的几支火折子快要消磨殆尽了。张起灵在一个三岔路口突然一个急刹步,始料不及的吴邪晃了一下,燃至最后一点的火折子落到地上,微弱的余光里张起灵望着他的眼神十分专注认真,似有什么欲言又止,一秒后火光熄灭。“你搞什么—”

张起灵马上打断了他的话。“吴邪,相信我,待在我身后不要动。”

黑暗里不能视物的吴邪语气有些慌张。“什么?你想干什么?”

“嘘。”张起灵示意他不要说话,将他推至身后墙上的一个凹处,然后转过身面对三条石道。

是自己大意了,错开玉衡棺后明明听见四个方向都传来了机关启动的声音,最后出现的只有一只血尸,其中的可疑自己早该有所警惕。可是寻常墓里难得一见的血尸,此处竟有四只之多,实在是匪夷所思。估计是先前干掉了那只血尸,它们之间的联系把其余三只引来,刚好给两人来了个包剿。面对生死关头,张起灵反而冷静了下来,运用所有感官去感应血尸的移动,右手持刀,严阵以待。

但有他在,谁也休想伤吴邪一根毫毛!

浓于墨汁的闇黑仿佛流露着不祥的意味,虽无声息,气氛却益发紧张迫人。倏地,三股无比腥臭的气息从三个方向同时涌现,三条人形的身影向男人飞扑而至。男人不动如山,直至最后一刻才疾快地巧妙避开,出刀逼退其中一个,并引得其余两个狠狠撞在一起。

他在三者之间快速游走,利用它们不懂合作和直线攻击的弱点让它们自相残杀,以一敌三,虽未能立刻取胜,却也不落下风。未几,他看准一个机会,趁其中一个被同伴所碍无法闪避时,跃起如电、挥刀如风,砍下其项上人头!

“小哥!呜——”

落地一刻,耳际骤然响起吴邪的呼救声,男人猛一回头,身后凹处空荡荡的,全心全意守护之人已是不知所踪。

张起灵怔怔地看着片刻前吴邪所在之处,脑里一片空白,全然忘记了身边虎视眈眈的两具血尸。

以命相护的诺言言犹在耳,却眼睁睁地任由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吴邪!!”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唤响彻古墓。

万料不及,吴邪的回头只为两人带来短暂的相会,然后却是更痛苦的分开,而这一次将会是生离?是死别?且看下回分解!

第壹拾肆章  玛丽苏不知廉耻  超级吴侦破妄念

上回讲到小哥面对强敌环伺,强行把吴邪推至身后,宁愿孤身出战也不愿他冒丁点风险。身为男人一再遭到如此对待,吴邪心里百般滋味,担忧、苦涩、愤怒、自卑、感动……想要大声斥责他、想要推开他一逞英雄,却怕他会因此受更多的伤……

是不是想和你并肩,实是我过于不自量力?

他喉头一阵哽咽,但记着小哥吩咐不许作声,双手死命地捂着嘴巴,听着黑暗里瓶子跟粽子们打斗带动的轻微风声,明知无法视物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企图看清闷油瓶的矫健身影。激荡的心情使他忽略了左肩上的一丝异样感,直到冷冰冰的什么东西碰到脖子上的肌肤,使他不由得微微一震,顿时直冒疙瘩,低头一看,一只五指均长的绿手搭在他的锁骨上,正慢慢地向前滑动。

如此出乎意料的怪事几乎把吴邪吓死,下意识想伸手去拨开,下一秒却发现右臂上传来同样冰冷的诡异触感,双脚似被什么捆住了,隐隐有股力度将他往后扯,惊慌下反射性大叫“小哥!——”不待他说完,绿手就掐住了他的咽喉。吴邪无助地悲呜了一声,后脑勺一下剧痛,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吴邪终于从昏迷中徐徐转醒,尚未睁开眼睛已感到头痛欲裂、中人欲吐,浑身难受得要命。他闭着眼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结果适得其反,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咬牙忍着头晕和剧痛。过了一会儿,虽然仍是晕得要命,至少痛楚稍稍退了些。他勉力睁开眼睛,起初几秒视线一片模糊,好不容易聚焦了,上下颠倒的世界赫然出现在眼前。

西湖古董店的小老板吴邪吴先生,现在正被树藤倒挂在半空中摇晃着,亲自示范了何谓天真版的风铃。顺带一提,有意购买且不惧小黑者请联络广西巴乃的闷先生,谢谢合作。

失重感、脑充血、呼吸不顺,再加上被勒得生疼的脚踝,除了被倒吊,还能是什么?这样子都想不到,吴邪几乎恼悔得要呻吟出声了,自己该不是被后脑勺那一下打傻了吧?这种情况下,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昏了多久,居然从墓道被拖到树上来了,说出去人家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估计闷油瓶应该已经发现自己失踪,不消说肯定暴走了。万一他急得失去理智,黑暗里那三只怪物会不会……

呸呸胡思乱想什么,吴邪心里怒骂自己,以小哥的身手肯定没事的,还是想想怎么保着自己一条小命去见他吧。

他勉强定了定神,运尽目力打量四周。这里应该是一个巨大露天的洞穴,上头隐隐透出薄弱的光线,挂着自己的这棵树则属于参天大树,枝桠茂密繁盛,大大小小的藤蔓盘绕交错,根节盘错,可惜认不出来是什么种类。

一阵风吹来,大树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随风摆动。被挂在外围的吴邪眯起眼,看了老半天,也判断不出那些是什么,只好宣布放弃。下方五六米处则是一个石台,上面躺着两具尸首,男性那具身穿兵甲,尸身保存完好,宛如安睡;另一具已然腐烂得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出性别。

裤袋里还装着先前拿来刻记号的精金匕首,但吴邪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冒险跳下去。拿尸体来垫底恶心不说,好像也太缺德了,而且这样的高度难保不会受重伤。但不跳的话,难不成就这么吊着等闷油瓶来救?且不说闷油瓶未必能找到这里,等久了脑溢血也会死人的!

正当他在纠结不已的时候,勒着脚踝的树藤仿佛听见他的心声,陡然松了松,吴邪整个人一下子下沉了几米,突如其来的离心力吓得他脸色都白了,待跌势止住,他楞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不偏不倚正好吊在男尸上头,垂下的栗色发丝几乎要扫过男尸的鼻尖。

此时他才发现,原来男尸的脸上戴着一副精巧的狐狸面具,眼洞口可看到他微微闭阖的惨白眼皮,细长的睫毛仿佛不胜侵扰似的轻轻颤动着,模样既有一点惹人怜爱,又透着几分诡异阴森。

吴邪撇撇嘴,这古人到底是怎么保持尸体的?随便哪个都能千年不腐似的,留着吓盗墓贼吗?

他掏出了精金匕首,眨眨眼,很有自知之明地承认自己比不了闷油瓶子的腰力,没办法整个人对折来抬起上身,所以要割断绑着脚踝的藤蔓只剩一个办法了。

吴邪伸手捉住男尸的衣服,将藤蔓扯成一个有点倾斜的角度,然后就把匕首朝藤蔓扔了过去。

其实,他对玩飞碟之类的东西只懂得皮毛,眼界虽然不错,但飞刀可是另一回事。也许是否极泰来吧,力度虽不怎么样,幸而仗着匕首吹毛断发的刀刃硬是把藤蔓割断了。接着他就整个人摔在了男尸身上。

其实下落的冲力不算太大,加上男尸软绵绵的尸身作了缓冲,吴邪一个翻身就想跳下玉床,可是眼尾余光不小心瞄到男尸的面具,脑里忽而一阵恍惚,意识好像也模糊了起来,又无力地倒在了男尸身上。

我怎么了?他懵懵懂懂地想着。

突然一只手捉住了他的后领,粗鲁地一把将他拉下玉床。吴邪抬眼,对上了张起灵冷若冰霜的黑眸。

“瓶子?!”吴邪惊喜地叫道,脑里的迷雾散去了,仿佛突然从梦中醒来。他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猫儿眼亮晶晶的,实在是满心欢喜,雀跃地捉住了小哥的手臂。“你没事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还以为…”小哥脸上的冷漠让他打住了嘴。“小……小哥,你怎么啦?”

是的,张起灵习惯拒众人于千里之外,却他从来不会拒绝吴邪,就算在目无表情地听着吴邪唠叨的时候,眼底也隐含一抹温柔啊……为什么劫后重逢,他竟如斯冷淡?

吴邪不解,是因为小哥过于担心自己的安危吗?抑或生气自己不告而别?于是就想给他解释自己遇到的事,一张嘴就被一把陌生的女声打断了。

“起灵,看,人家捡到了一把很漂亮的匕首耶。”

张起灵身后走出一个面容清秀、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女子,笑着对张起灵说道,手里把玩着的居然是吴邪刚才抛出去的精金匕首。吴邪冲口而出:“那是我的!”

女子转过头来看他,轻轻皱起了眉,神色之间的鄙夷昭然若揭。“你是吴邪吧?别这么小家子气的,人家喜欢这把刀。看着起灵的面子上,你送给人家吧。”

吴邪一怔,下意识望了小哥一眼,小哥却对着女子微微一颔首,自顾自找了个角落坐下休息。他心里一堵,不由有点恼怒,没好气地对女子说:“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人家叫玛丽苏啦!我家是著名的盗墓世家ABC,我爸是世界首富DEF,我妈是欧洲第一音乐家GHI,我大哥是航天员JKL,二哥是科学家MNO,他们都是恋妹狂!每个人都喜欢我!包括我的同学、老师PGRSTUVWXYZ1234567890……”

“停停停。”吴邪揉着太阳穴,根本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玛丽苏小姐,请听我说,这把匕首对我而言有特殊意义,实在不太方便让给你。要不我回去后,找一把更好的送给你?”这是闷油瓶第一次下地倒出来的明器啊……

“人家就想要这个啦!人家知道你喜欢人家想吸引人家的注意力,但你明明就是个废柴,怎么比得上起灵能保护人家呢?吴邪你就算了吧。”玛丽苏泰然自若地说。

吴邪完完全全怔住了,这女人到底哪里跑出来的?认识了不到两分钟就说自己喜欢她,她是不是有妄想症啊?吴邪下意识又望了小哥一眼,心知肚明他是故意漠视自己的。他真的生气了?为什么?

玛丽苏见吴邪愣着出神,嘀咕了几句什么拖油瓶之类的,便转过身,拿匕首去挑拨玩弄石台边缘的几根藤蔓。吴邪回过神来,看见她不知死活的白痴行为,吃了一惊,大喊:“快点回来!”

“干嘛?”玛丽苏不以为然地瞅了他一眼。

先前的手枪在遭遇血尸的时候已经丢了,吴邪解下背包,快速翻出另一把后备,心急如焚地跑去拉她,期间一直警惕地盯着那几根藤蔓。“别碰了,快回来。”

玛丽苏挣脱了他的手,故意在藤蔓上多踩几脚。“人家就要碰!”下一秒两人就被悄悄从崖底探上来的粗大树藤缠住了腰肢向后拖动,异口同声地发出尖叫。小哥顷刻间已如闪电般飞奔而至,一把捉住了玛丽苏的柔荑,抽出黑金刀将藤蔓砍断。吴邪死死抱住崖边的一处突出不放,对着连接腰间的藤蔓连开数枪,打了个稀巴烂。没有了下拉的力量,他松了一口气,手脚并用了半天,终于爬回了石台。

吴邪扯掉缠着腰部的断藤,拍拍裤子站了起来,马上瞧见了不远处的两人。受惊的玛丽苏正哭的梨花带雨,小哥温言安慰着什么,还伸手拂拭她的眼泪。

吴邪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情景,寒意一点一点地涌上心头。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他的张起灵、他的小哥、他的瓶子。

吴邪苦笑,看来自己真的变笨了,居然这么久才明白过来。之前潜意识忽略过去的种种蛛丝马迹也逐一浮现心头。

这个人是在自己神智不清的时候出现的。

这个人的衣着容貌跟自己最后一次看见闷油瓶时丝毫无差,但第一只血尸已让他负了点伤,他是怎么打败那三只怪物而毫发无损的?

而这个凭空冒出的疯癫女人,连自己都觉得可疑得很,闷油瓶为什么会和她亲昵得彷如情人?

更重要的是,他的瓶子也许会生吴邪的气,也许会闹别扭故意无视吴邪,但在陷入险境的时候,闷油瓶是绝对、绝对不可能舍吴邪去救任何一个人。吴邪对最后一点,深信不疑。

所以,这个张起灵必定是假的。他百分百肯定自己的结论。

那么,是什么导致了这场幻觉呢?应该如何破解?

吴邪想了想,咬破舌尖,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但眼前的景象如旧。就知道不可能这么容易破的,吴邪撇撇嘴,倒也不算太失望,脑里整理回放着刚才的点点滴滴,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出头绪。石台依附洞壁而建,面积不算太大,两面是凌空的悬崖,与怪树主干约有十米之距,但蔓藤沿着巨大的树冠连绵缠生至一米开外。

余下一边连接着一条石造围廊,一路围旋向上,不知通往何处;假设眼见为实,那石台上面除玉床外别无他物,躺着床上的两具尸首中,腐烂的一个都面目全非了,估计作不了什么怪,最值得怀疑的便是被吴邪压了一下的那个面具男尸,毕竟刚才那下突如其来的晕眩很可能就是幻觉的开端。

吴邪想走近些看个仔细,刚抬步就突然警觉有些不对劲,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那男尸竟然侧脸朝向自己,狐狸面具下的诡异双瞳正似笑非笑地瞧着吴邪!这下变化叫吴邪大惊失色,电光火石间想起跌落时似乎正好瞄见男尸睁眼的一刹那,接着自己就神志不清了。不消说一切肯定是这个面具男搞的鬼!

不待吴邪多想,下一秒,男尸震了震,缓缓地抬起上身,发出格格的怪异声响,似乎是想要坐起来。吴邪再没半点犹豫,举枪对准男尸的脑袋,狠狠地扣下了扳机!

男尸的头颅随即炸开,血肉横飞,青铜面具碎成片片!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对男女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吴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小样的,居然敢拿小哥来骗我,也不看看我们多少年竹马情缘了?

可是他的笑意立马就僵住了,低头一看,双腿再次被该死的藤蔓缠住,而这一回,他连惊讶的闲暇都没有,就被拖下了石台,消失在崖下的深渊。

小天真初次孤身出战,便凭籍着对自家瓶子的信任识破了青眼狐狸的幻术。然而,就在Mary Sue VS Super Wu大战刚告落幕的一刻,天真再次遭遇厄运,接下来他将要面对怎样的命运?何时才能与小哥重逢?抑或,从此再无相见之日?后续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壹拾伍章  藤树极恶意图不轨  坤哥狂怒火烧连绵

(小心!此章有重口警告! CJ者免进!不适者免进!免喷!不可不阅的剧透:非自愿性调教!触手有!巨雷有!)

上两回讲到张起灵与三血尸缠斗之际,蓦地惊觉身后吴邪不知所踪,大受打击以致心神恍惚,竟忘记了自己犹处于敌方合围中,对目眦尽裂、五指呈爪地猛扑过来的怪物视若无睹,幸而多年来训练有素的躯体感应到危险逼近,无意识地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他才没有被一击毙命,利爪险险擦面而过,在俊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张起灵毕竟是常年面对生死一线的人物,理智瞬间回笼,不管吴邪失踪的情由为何,尽快解决掉眼前的家伙方是上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他冷冷地瞧着两个模样可怖的血尸,邃黯的黑眸里是满满的杀意。时间太宝贵了,他果断放弃了游斗,反而主动出击,斩、劈、扫、切的攻势连绵不绝,每一下挥刀都带起了呼呼的风声,甚至不惜以己为饵换取重伤对方的机会。

两只血尸似是被他爆发的凌厉气势所摄,竟然毫无反抗之力,马上落了下风。没多久,他就将其中一个踢飞,并把双腿俱废的另一个逼到墙边,狠狠地运刀劈向它的脖子。这家伙无从闪避,居然主动伸出僵硬如铁的手臂抱住将要落下的利刃!张起灵刀势一顿,啧了一声,两手攥紧刀柄,咬牙双臂一发力,硬生生地将血尸的双臂绞断,随即将其头颅砍下。

身后风声疾扑而至,张起灵仿佛背脊长了眼睛,闪电般跃上墙壁,凭着冲力踩上洞顶,落下时不偏不倚正好压在跑回来的血尸肩上,接着当然是重施故技,干脆利落地拧断了它的头。

终于全歼敌方了,张起灵动作轻巧地从无头尸身上跃下,呼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吴邪刚才藏身的凹处前,灵敏的右手细细地检查石壁,不消两秒就摸到了一条巧妙地藏于视线死角的沟缝,开口不算大,只勉强可以容纳一个身形偏瘦的人,但探手进去感觉里面非常的深。判断了吴邪的确是从这里消失的后,张起灵根本没有去思考贸贸然进去有否不妥,一猫腰就鑚进了这条幽深莫测的沟缝。

背囊在翻手枪的时候已经解了下来,匕首应该还在石台上,连唯一一把手枪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自己身上什么工具都没有。被藤蔓拉着急速堕下的时候,吴邪已经作出自己这回“必死无疑”的结论了,还有心思去想该怎么去给瓶子报个梦通知他这是吴邪自己找死,别妄想要抢功劳,顺道也警告他不许改嫁。

呃…至少不要在十年之内啦……会不会太过分了?看在竹马竹马的份上,要不换成九年又十个月?

就在小天真胡思乱想的当儿,不知从哪又冒出了几根粗大的藤蔓,飞快地卷住了他的腰肢和四肢,吴邪身体重重向下一沉,坠势便剧然止住,五脏六腑像是被狠狠碾压了一下,难受得他几乎要吐血。

不待他缓过来,树藤又有动作,两条较细的将他双手反剪到身后,腰间的粗藤则勒紧至接近难以呼吸的地步,将痛苦得无法思考的吴邪卷着移动了一会儿,最终拖进石壁上一个大约只有三四平方米大的洞里。

这条洞沟比张起灵想象中更深长。他的身形本与吴邪同属瘦削一类,甚至因为练武的关系更为精瘦,空间虽说狭小也足以让他爬过。但吴邪是被树藤硬拉过去的,张起灵则要靠着手肘与膝盖用力一点点地挪动身躯,速度自然大有分别。为了加快前进的速度,他不惜在肢体屈曲的状态下勉强施展缩骨之术,过程之痛苦连他如此坚强的人也不禁脸色发白。

身体变小了,前进果然容易得多。张起灵爬了约有二十分钟,终于看见前面有光。他精神大振,加快了行动,不一会儿就出了洞口,站在一个悬崖边上,身上骨头劈里啪啦地响了几十下,便恢复了原貌。他抿着唇,神情肃穆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偌大的天心岩岩洞,清幽的月光从洞顶的开口透了进来。岩洞中央矗立着一棵巨大的九头蛇柏,吴邪并没有被吊在上头。张起灵心里一紧,不知是放心了些,还是更为担忧。

距离他身处位置约二三十米处有一个石台,连接着一条延绵向上的围廊,最终直达一个看似祭祀台的地方。张起灵看着玉床,眯起了细长的双目,那里似乎有些不妥。他从背包里找出岩石锥和锤,丢掉无用的东西来减轻重量,然后奇长二指在岩石上一掐,掰下了一小块天心岩,再微微一用力碾成石灰,抹在身上。

张起灵打算冒险攀爬光秃秃的岩壁过去石台那边查个究竟。

(最后机会避开此章!以下重口!)

诡异的藤蔓把吴邪抛进了浅窄的石洞里,他头部重重撞在地上,刹那间只觉眼冒金星一阵天旋地转,不由得痛吟出声。十余条约有男人拇指粗的藤条紧紧捆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将他拉成一个四肢高举的大字姿势。怪异的姿势让吴邪心里一下涌现了强烈的不安感,喉咙发干,忍着晕眩和难受开始用力地挣扎。

树藤似乎并不在乎他徒劳的努力,纹丝不动地将他全然拘束住。三四根藤身较幼、尖端呈球状的藤蔓滑至吴邪身前,如同蛇般昂起,对着他微微摆动着。

吴邪起初不解,接着倒抽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看着藤蔓圆形的顶端就像攥紧了的拳头那样慢慢打开,伸展出五条青绿色等长的细藤,简直就像一只乱舞的鬼手在勾人魂魄,景象恐怖绝伦。

那几根鬼手藤张开后前后摇摆了几下,吴邪吓得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可惜早被树藤缠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手藤一点点地接近自己。最前面的一条细藤碰上了他上衣的纽扣,轻轻地拉扯旋转着,像是个孩子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其余几条细藤似是有所感应,也分别去拉扯余下的纽扣。一根鬼手藤顿了一下,应该是对纽扣没有兴趣,转而探向他精致小巧的锁骨。

“他妈的搞什么鬼!滚开!不要过来!”吴邪大叫道,猛烈地摇头和扭动身体闪避着。

树藤大概听不懂人话,但不知是感应到吴邪话里的厌恶之意还是纯粹嫌他聒噪,一根鬼手藤游了上来,几条细藤野蛮地撬开了他的嘴巴,冰冷的藤身鑚进温热的口腔,吴邪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的不适感益发强烈。

探向锁骨的鬼手藤碰上了微微颤动的细嫩肌肤,沿着衣领下的细小空隙游了进去,坚韧的藤身轻轻摩擦过他的胸口。表面上穿戴依然整齐端庄,衣物下的纯洁身子却被怪物盘绕亵弄着。

吴邪因恐惧而呼吸一窒,可嘴里的细藤让他无法呼救。其中一条顺着舌面缓缓滑向了喉咙深处,恶心感使吴邪胃酸上涌,开始剧烈地咳嗽,口水因嘴巴无法闭合而流了出来。那条细藤吓了一跳缩了回去,和其他细藤一起继续玩弄他的舌头。

对纽扣十分感兴趣的鬼手藤玩了半天,终于把它们一一扯掉。于是它们改去撕扯这个人的内衣,没两下子他那白皙的胸口就暴露在空气中,两个肉粒因为温度的突变而悄然挺立。细藤找到了新的玩具,有些圈起了一边的红果,紧紧地掐住,有些则扯高着另一边的红果不放,几乎把他整个人拉了起来。

结果全然迥异于小哥那能轻易撩拨起他全盘欲望的爱抚,吴邪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感到巨大的恐惧、恶心和耻辱感,他终于忍不住流下软弱的眼泪。

然后一条鬼手藤慢慢伸向了他的下身。

呜…瓶子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吴邪无助的悲鸣低得连自己都无法听见。

张起灵倏地抬首,他隐约间好像听见了吴邪在哭叫着呼唤自己。

强行按下满心的恐慌不安,张起灵从岩壁跳下石台,一眼就瞧见了玉床上死状各异的两具尸体、玉床边吴邪的背包跟稍远一点的精金匕首,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吴邪真的来过这里!可是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会抛下了所有的装备?甚至丢下了那把对他们具特殊意义、吴邪从不离身的匕首?难道,他……?

张起灵拾起了匕首,没有再想下去,他宁愿把握时间去寻线索。他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吴邪背包的内容,把几件比较重要的放进自己背囊里,然后就去查看那两具尸首。看了几眼,他便判断出那具女尸是被盗了防腐的器物以致快速腐烂,被爆头的一具模样古怪,或许类属什么蛊惑的异物,开枪的人很可能就是吴邪。他的视线停在无头尸的腰带上,准确来说是腰带上一块刻着“阴西宝帝”的甲片。

这好像是……真的这么巧,刚说起就能碰上?

时间宝贵,张起灵无暇多想,马上用刀尖挑起甲片,随手塞进背囊里。

他正想走到崖边检查的时候,上面的祭祀台附近陡然传来一下异响。回音尚未荡开,张起灵已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了围廊。

吴三省终于向实现自己的名字迈进了第一步,第一次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所以老天爷惩罚他来夹这趟倒霉催的喇嘛。他们会沦落到如今这种情况,还真多亏了身边这三个草他妈的混蛋小子。

一号小子,芳名大奎。

这小子功劳可不小,遇见血尸后领着大家慌不择路地乱跑,结果没两下子就光荣地迷路了,后来发现大侄子没跟上来也没法去找,气得吴三叔当场狠狠甩了他两巴掌。四个人在石道里团团转了老半天,才误打误撞地来到这个洞穴。

二号小子,芳名潘子。

三爷见多识广,知道可以用天心岩来避开九头蛇柏的藤蔓,几个人顺利地去到石台上。潘子一见女尸的嘴里有异样就忙不迭伸手去掏,幸好吴三叔及时叫住了他,先把喉咙里的金丝掐断才拿出含着的钥匙,不然大家一起完蛋。至于旁边的古怪男尸闭目戴着狐狸面具,估计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吴三叔就只拿了他手上的紫金盒子,吩咐大家不要去动他的尸身。

当时他还在想,潘子毕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也有冲动之错,还是可以原谅的。谁知道四个人顺着围廊爬上来后,这小子什么好事不干,偏去乱碰那个祭祀台,九头蛇柏的树身居然裂开一个口子,青铜棺椁骇现眼前。

三号小子,芳名胖子。

这个死胖子居功至伟,鲁殇王的玉俑掖窝处就多了那么点金丝都被他瞧出来,二话不说就去扯,睡了三千年的鲁殇王也很捧场地立马推爆了棺材,发出了巨大的破裂声,总而言之就是起尸了。

鲁殇王身为墓主,变了粽子果然也是非同凡响,浑身上下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似的淌着血水,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惊吓度相当高,可惜不知是否还没睡醒,有点呆呆的。潘子跟胖子同时端起枪朝着他狂射,没想到子弹碰到他看似血豆腐的皮肤居然噼噼啪啪往地上跌,根本穿不过去。众人顿时色变的同时,围廊里匆匆奔出了一个人。

那个人,当然是小哥。但小哥的样子已经跟当初分开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张起灵的外表狼狈,呼吸沉重,右手提着黑金宝刀,上身的衣服经过多次剧烈打斗已经完全碎掉了,果露人前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一层薄薄的汗水覆盖住,精瘦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左胸上一只墨色渲染的踏火麒麟威风凛凛仿佛随时会化成实体,右肩处伤口则狰狞发黑,似乎是由于疏忽处理导致感染发炎。

他却像是浑然不觉伤痛疲惫,素来淡薄的眼眸血色弥漫,薄唇紧抿,神情冰冷地看着他们,右颊一道淡淡的血痕使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俊美无俦的杀神,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凌驾敌人的气势。

张起灵看了鲁殇王一眼,眉头微皱,冷声道:“你们从树上先走吧,我来解决他。”

大奎已经退至出口,瑟瑟发抖着,闻言拔腿就想溜,却把潘子一把拦住。

“大侄子呢?”

“小天真呢?”

吴三省和胖子同时开口问他。

“我会救出吴邪。”每一个从张起灵口中吐出的字都掷地有声,确实得令人无法反驳。

吴三叔神态有些踌躇,胖子想都不想就说:“也不能每次都要同志你殿后吧?你的伤这么重,胖子我还是发挥革命同志的友爱精神留下来帮你吧。”那鲁殇王一副呆样,就算子弹打不穿也不难干掉吧?

张起灵像是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仍是冷冰冰地说:“这只一旦醒来,比刚才那只厉害十倍,我自有办法将他解决,你们留下只会碍事。”

小哥的话这么绝,众人再无话可说,看了一眼已经学会走路正朝他们走来的鲁殇王,快速地离开了。

张起灵没有说谎,鲁殇王醒来后的确比刚才那几只厉害十倍,若是正常状态的他未必没有一搏之力,但经历连番激斗的他唯有置诸死地而后生一途而已。所以他选择了拉着鲁殇王一起从悬崖上跳下去。

听见闷响的时候,吴邪上身仍被几根鬼手藤调教折磨着,下身已经被鬼手藤扯破了内裤,犹如鬼手般的细藤抚上了垂头丧气的性器,阴森的青绿色一圈圈地缠绕在肉色的茎身上,情景既色情万分又诡秘莫名。

男性可耻的本能根本不由理智控制,下身遭到触摸必然会有所反应,就算他的心里的确由始至终只有闷油瓶子一个也没用。然而他却毫无反应,深深的恐惧感和恶心感占据了他全副思绪,就算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波霸美女恐怕也不能使他勃起。

下身骤然袭上一阵剧痛,蔓延至包皮下的细藤狠狠地入侵了端部细小的铃口,吴邪疼得猛地弓起腰,又脱力地跌回去。无力反抗的他泪流满面,心里默默地念着瓶子的名字,仿佛这三个字的声音就足以让他不致精神崩溃。

“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

他没有发现身上众多的藤蔓正在分泌一种浅绿色的古怪汁液。

张起灵并不打算跟鲁殇王同归于尽,他必须留着性命去救他的天真。下坠的时候,他巧妙地利用了交错稀疏的枝桠,摆脱了鲁殇王的纠缠,狠狠一脚将其踢下了深渊;同一时间将宝刀掷向下方洞壁,及时攀住,深深插入岩石的刀刃足足下滑了近十米才止住跌势,攥着刀柄的十指微微染红。

他吐了一口气,一蹬洞壁,借力跳至一旁的树桠,正想往上爬去,右眼角瞄见了什么,使他动作一顿。

右下方不远处,有一个像是被外力硬生生撼入洞壁、与众不同的石洞。它的质地不是天心岩。

一股奇异的酥麻从四肢百骸涌上,体内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燃起了一团火,原本痛得死去活来的地方开始变得燥热……吴邪沾满了泪痕的脸蛋泛起诱人的红晕,无意识地扭动着不堪调弄的身躯。逐渐混沌的脑里出现一种与先前不同的惊慌,有什么不对劲了,自己是被强迫的,自己绝不会对不起闷油瓶…为什么会这么?……呜…瓶子你在哪里……瓶子?

此时,吴邪下身性器违反主人意志,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张起灵跳进山洞的一刻,映入眼里的就是这么一副既香艳又悲惨的情景:

吴邪被数十条藤蔓纠缠着拉开四肢,摆出任君采撷的魅惑姿势,全身近乎赤果,白皙的肌肤漾起迷人的绯色,上面似乎还沾着一些泛着浅青的汁液;小嘴被强行插入的藤枝塞住,无法吞咽的唾液从嘴角滴落;前胸两点嫣红被拉至流血,下身的玉茎则被几条藤枝绑紧了,其中一条甚至向顶端的小孔里鑚着。吴邪眼泪汪汪地看着洞口,迷乱的神情中夹杂着强烈的不甘。

张起灵倒抽了一口气,迅雷不及掩耳间已抽刀将所有该死的藤蔓狠狠砍断,失去支撑的身子顿时软瘫在地上。张起灵温柔地抱起了狼狈啜泣的天真,小心翼翼地将他身上的断藤一一拉掉,最后紧紧地将他搂进怀里,心疼得几乎语不成调:“没事了,张起灵来了,你的瓶子来了,别怕,没事了……”

神智不清的天真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知道一生一世也不想再离开这个温柔的嗓音,所以不可以放手,绝对不可以放手!他手脚并用地死死捉住这个熟悉的怀抱,犹如丝萝得托乔木般依赖着这个男人,脸儿贴着威武的麒麟嚎啕大哭。

吴邪一向倔强,受了委屈也未必会说,如今却在自己的怀里崩溃痛哭。张起灵感觉好像被一只巨手攥紧了心脏,使他心痛欲裂得喘不过气。但他仅余的一分理智告诉自己,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他将宝刀背起,抱着吴邪跃出洞外,以极快的速度穿梭于藤蔓与枝桠间,花了约十分钟才爬上整个岩洞顶部的裂口,期间吴邪一直偎在他胸口迷迷糊糊地哭着。

凄迷的月光洒落林间,张起灵回头看着下面的九头蛇柏,心痛之余,胸臆间猛然燃起了一股滔天的愤怒,瞬间如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他一扫四下,就发现原来这个裂口极其接近他们当初挖盗洞的地方,而他们的装备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张起灵想起他们在营地发现的三桶汽油。

张起灵抱着抽泣的吴邪立于裂口边上,神情冷冽地看着下方熊熊燃烧的大火,嘴角隐隐流露一点残忍的笑意。

哑巴张一场大火为受尽委屈的小三爷报了大仇,然而事情是否到此落幕呢?小三爷的神志不清和难抑的情动,背后是否另有玄机?哑巴张又会有何反应?欲知这对盗墓侠侣接下来的遭遇,请关注下回发展!

第壹拾陸章  邪毒蔓延欲难自控  灵血治愈意乱情迷

上回讲到小三爷被诡异的藤蔓拖进了石洞里肆意玩弄,受了莫大的委屈,又乱了神智,被哑巴张救出来后一直搂着他脖子,不顾尊严地哭得可怜兮兮的,全然没有平时身为小三爷的气概,不像是吴家有点小聪明的小老板吴邪,反而像是倒退了二十岁变回不知世事的天真无邪。哑巴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守护十余年的珍宝竟会遭遇这等事情,心疼得几乎想把吴邪揉入自己怀里,永远也不要放开,回过头看见脚下岩洞里罪大恶极的九头蛇柏,自然是怒不可遏,毫不犹豫地亲手导演了一出火烧恶树,将一棵独一无二的千年巨树焚了个干干净净。

从洞里出来后,天真一直不肯松开搂着小哥的手,在他爬树和放火时增添了诸多不便,然而小哥甘之如饴,只是见天真衣衫破碎,怕他受寒,就给他披了件外衣,然后一手环住天真腋下,一手抱着他的臀部,将情人稳稳地锁在怀里,然后迈步离开,想去找条小溪替他擦干净身上的树液。走了不过十余步,小哥却感觉有些不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地顶上自己的腹部,脚步就渐渐缓了下来。

吴邪之于张起灵是与别不同的。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吴邪,他就察觉了自己对这个人莫名的心情。当爷爷说那个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媳妇时,张小哥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早就乐得忘乎所以。后来,张小哥跟小天真手牵着手,一起走过了悠悠的青葱岁月,在天真展露笑容时默默地守护,在天真哭泣时将他搂进怀里,乖乖地听着他唠唠叨叨的关心,为了保护他拼命地练武……两人逐渐建立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羁绊。张起灵慢慢地明白了,原来对吴邪的感情,是喜欢,不,应该是比喜欢还要多上很多很多。

刚踏入青春期的时候,张吴两家的爷爷就找上了张起灵,反反复复地说了一大堆废话。张起灵平心静气地听着,答应了在吴邪二十岁以前,为了让吴邪有悔婚的余地,也为了能练成缩骨的技艺,都不会与他过分亲昵。吴邪知道后,大骂他是个笨蛋,还说为了童子功还说得过去,怕他悔婚什么的全是屁话,甚至破天荒以孩童时的口吻说了一句“天真谁都不要,只想抱着个闷油瓶子过一辈子”。这是竹马竹马之间最纯真最诚挚的傻话,也是毕生不变的诺言。结果张起灵那天的笑容让吴邪看傻了。

吴邪二十岁那年的生日,张起灵正首次独自带队,在河南倒一个皇陵。

吴邪不明白两人为什么到现在尚未发生关系,又脸皮子薄不好意思问。他以为是因为闷油瓶是个惯于寡欲的人,所以不会陷于下流的云雨欲念中。

他不知道,张起灵也不会告诉他,自己苦苦压抑了多少年,洗过多少的冰水澡。就算没有诺言限制着,他也不敢纵容自己的欲望。他太想完完全全地得到这个人的所有,他唯恐自己一旦得到机会,就会失去理智地掠夺他的身体,疯狂地在他身上放纵情欲,甚至噬咬他的血肉,将他一寸一寸地吞进肚子里……所以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俩来日方长,要慢慢的来,重要的是不要吓到吴邪。

纵然他知道压抑得越久,爆发时就越激烈。在石洞甫见吴邪被藤蔓束缚的一刻,他心头闪过的除了对吴邪的心疼、对自己的责备、对怪树的愤怒,还有他不敢承认的嫉妒。

疯狂地嫉妒着一堆藤蔓,心知肚明这是毫无意义的,然而总有一把声音在脑里叫嚣着,说这个人是我的,身心都是属于我张起灵一个人的,我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甚至怕自己的欲念伤害了他,你怎么能抢先去碰他?你怎么敢这么做?

而面对着半裸着身子神情痛苦迷乱的吴邪,小哥心里最最最深的地方,居然浮现了一分绮思。当然,他马上强迫自己将这一分绮思全然抹杀,他不敢想象,吴邪若知道他有这么卑鄙低俗的念头会不会恨他。其后,自己也的确被心疼和愤怒占据了所有心神,抱着只披着一件单衣的吴邪时依然殊无邪念。

但吴邪有些不对劲。

天真一开始真的偎着小哥哭得惊天动地,但哭着哭着,也许是没了力气,声音便渐渐地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而现在听起来,居然像是动情的喘息?而那不停地磨蹭着男人腹部的东西,分明就是天真勃发的欲望!

小哥一意识到这点,先前的绮思不期然又冒了出来,喉头一紧,便住了步伐,低头去看怀里的情人。天真仰头看着他,大大的眼里没有半分清明,有的只是满满的春意,软软地喊了一声“小哥!”,扭动腰身紧紧地贴着他,磨蹭着亢奋不已的玉茎,明显是情欲难耐却又不知所措,只好向最信任的人求救。

小哥无视自己开始胀痛的下腹,努力保持冷静的思绪。他很快想起吴邪身上浅青色的液体,原本以为只是普通是树液,现在看来里头肯定还含有令人神志不清和催动情欲的成份。吴邪童稚的举动和不合时宜的动情就是证明。这种古怪的东西不知道危害有多大,必须得尽快帮吴邪解去淫毒才行。

天真似乎有些不满小哥只顾着想事情不理睬自己,转过头去看近在咫尺的麒麟纹身。“麒麟好漂亮,”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拿鼻子去蹭那黑色的线条。“麒麟最厉害了,麒麟会保护天真。”想到这里,他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小小的舌尖去舔弄最亲爱的麒麟。

小哥浑身一颤。看来来不及找什么溪涧了,他得赶紧找个隐秘之处,不然自己恐怕会被这孩子搞疯。他抱着天真加快了步伐,并低声对他说:“吴邪不要闹,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天真没有闹!”天真撅起嘴巴,脸色越来越红艳。“天真要跟麒麟玩亲亲,天真最喜欢麒麟了。”说完他又去舔弄着麒麟的鳞片,“这里怎么不一样呢?”天真奇怪地看着一点小小的突起,贪玩地拿来磨牙。无邪的言语加上淫亵的动作,小哥几乎按捺不住自己凌乱的喘息,只好越走越快,胸膛上的麒麟也益发栩栩如生。

终于,小哥发现一个被树丛遮住的隐蔽山洞,走进去快速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蛇虫鼠蚁的东西,就把披在天真身上的衣服铺到地上,想把天真放下的时候,他却闹起别扭。

“天真喜欢麒麟!天真不要分开!”他那介乎哭泣和呻吟之间的小小声音掐灭了小哥脑里最后一点理智。他没有再勉强天真松开搂住自己脖子的手,反而将天真两条白嫩的腿儿分开夹在自己腰间,一手握着他的腰扶着他,一手放在他的脑后,凑前去轻轻咬了咬天真的鼻尖,就去吻他的嘴巴。

小哥刚在天真的唇瓣上舔了两下,早就情动的天真就把舌头伸进小哥的嘴里,迫不及待地去搅动他的舌头。小哥微哼了一声,轻轻地咬了咬他的舌头,受惊的天真下意识缩了缩,马上被小哥逆转了形势,放肆地翻搅玩弄天真的舌头,还去细细的舔弄他的上颚、牙龈,乃至于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务求将藤蔓的气味消除个干干净净。

天真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毫无反击之力。放在他脑后的大手不知何时滑了下去,似有若无地抚摸着他光滑的背脊,有意无意地接近着尾椎。

吻了几分钟后,小哥往铺在地上的衣服走近两步,抱着天真跪了下来。看见天真似乎喘不过气来了,他才放过了唇舌,转而去舔弄他的耳垂,牙齿轻噙着小巧的耳廓。

“小…小哥……你在干…干什么?”天真喘息着,眼神又迷离了。

“帮你消毒。”

小哥的吐息喷在敏感的耳朵,天真浑身颤抖不已,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消毒,但小哥一定是为了自己好才会帮忙的,于是乖乖地答了一句:“谢…谢谢小哥……啊!”原来是小哥听见他可爱的回答,忍不住狠狠地吸吮了一下他的耳珠。

天真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而尖叫了一声,下身不知觉地向小哥腹部靠过去,腹间的濡湿让小哥因停下了吸吮的动作,吃惊地低头一看,发现天真已经把白稠的精华射在了自己身上,玉茎在自己湿漉漉的腹肌上磨来磨去,马上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小哥蹙起眉头,看来树液的毒性比想象中更利害。天真不让他有机会想下去,全身软绵绵地挨向他,欲望难耐的白皙身子泛着粉色,似怨非怨在他耳边娇声喊着小哥,好像在催促他继续“消毒”的工作。小哥眼色益发深沉了,再次吻上了天真红润的唇儿,但这回没多作纠缠,嘴唇移到了天真的下巴,啄吻一番后吻上了他脆弱的喉结。

人类的本能使天真下意识畏缩了一下,随即想到小哥不会害自己的,于是他反而主动昂起了颈项,接受小哥缠绵悱恻的舔舐吮吻。小哥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继续向下亲吻着,轻轻地啃咬天真优美的锁骨,仔细舔啜每一寸可能染上树液的肌肤。

天真刚平复的呼吸又逐渐急速起来,被小哥“消毒”过的地方传来酥酥痒痒的陌生感觉。小哥抬起了天真的左手,从纤纤指尖开始舔弄,接着是指腹、手心、手背,再沿着吻上手臂,漫长煽情的过程中认真灼热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天真的脸蛋儿,看得他心越跳越快,故意转过脸去。

当小哥舔舐他内侧的腋窝时,天真终于痒得笑了出声,小哥却紧紧地箍住他的身子不让他退开,对天真的右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舔吻,期间天真居然又射了一次。

完成手臂后,小哥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天真的前胸,眯起黑眸看着天真微微渗血的乳首,对藤蔓的愤怒又浮上心头。但现在不是想那个的时候,眼前的小天真正失神地凝视着小哥,等待着他的爱抚。薄唇触上乳尖的一刻,天真恍如触电般吟哦了一声,因为先前的拉伤而感到丝丝的痛楚,小哥心有不舍,并没有用牙齿咬噬红樱,只是小心地轮流舔弄着两点。温柔的舔舐加上淫毒的影响使天真很快就溃不成军,带着哭音第三次射了出来。

确定红缨再没有点滴藤蔓的气味后,小哥的嘴唇移到天真软软的肚子上,跟自己的腹肌不一样,终日坐镇小古董店的天真有一点点小肚子,摸起来肉肉的很舒服。瘫软着的天真似乎也知道接下来的地方是重点戏,微微弓起身子无声地催促他加快动作。小哥并没有如他的愿,转移阵地,抬起他的腿儿从圆润的脚趾头开始舔吻,他不能让点滴的树液留在天真身上。

可惜天真并不理解他的苦心,一直不耐地蠕动着身子,急于发泄的他已经无法满足于单纯的旖旎亲吻,直到小哥将他两腿打开,肆意品尝他大腿内侧从不见天日的细腻肌肤,他才娇喘了一声,全身泛起战栗。

“小哥…”天真呼唤的声音里带着哭音。

小哥“嗯”了一声,故意在他私处留下几个清晰的吻痕。然后他抬头与天真四目交投,微笑着在他迷离的注视下将已经发泄多次却依然精神勃发的玉茎端部纳入嘴里。天真大声地呻吟出声,因为快感而浑然忘我,在小哥的吮吸下很快就爆发在他嘴里。

早有心理准备的小哥毫不犹豫地将天真散发腥香的牛奶吞下,只是心里阴霾更深。自己已经将他身上的树液清理得差不多,但天真的欲念并没有减弱。他已经连续泄过四次了,吞咽的时候很明显地感到精液的稠浓度大不如前,再这么下去会十分危险。

而当小哥将玉茎整条舔舐过一遍、天真射出第五次的精水后,他知道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淫毒估计已经渗入了天真的五脏六腑,导致他无法自制地不断情欲勃发,直至发泄过度而精尽人亡。

他必须尽快另觅解毒办法。不过在想出可行的方法前,天真不能再发泄了。

小哥虽然不忍,还是在自己裤脚撕下了一块布,紧紧地缠在天真的性器上,渴求情欲的天真自然马上想挣扎推开他,但在小哥低喝一句“别动!”后,纵然神智模糊仍然习惯性地乖乖听话了。可是就算他不反抗,小哥还是绑了又解解了又绑了好几次,绑得太紧怕吴邪太痛,绑得太松又怕不管用。

小哥跟布带搏斗的时候,天真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胸膛。这回他没再缠着要跟麒麟亲亲,反而扁着嘴巴看着小哥左肩狰狞的伤口,真是觉得很碍眼啊。不行,小哥替自己消毒,自己也得报答他才对嘛。天真自觉十分有道理,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被小哥抱了个满怀。

“怎么—”小哥不解的问句兀然打住,震惊地看着天真伸出诱人的小舌尖去舔弄自己的肩伤,酥麻夹杂着疼痛使他不禁倒抽了口气。“吴邪,你在做什么?”

“替小哥消毒啊。”天真嘴上动作不停,含含糊糊地答道。

早已发炎的伤口被唾液直接刺激,实委一件痛苦的事,小哥看着天真像小狗似的舔来舔去,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天真舔弄了半天,将血污处理了大半,才勉勉强强地宣布满意。小哥哪里会关心这个,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真的下体,直截了当地问道:“身体还有奇怪的感觉吗?”

天真立马点头:“对!”然后又眨眨眼,自言自语地说:“咦,好像好了点?”

小哥颔首,一切都明了了,自己的血能解这种淫毒。他不假思索地将放在不远处的古刀拿过来,打算放两碗血给天真喝。自己虽然有点虚弱,应该还不至于晕倒的。

岂料天真一见到他的动作就哇一声哭了出来。

“吴邪?”小哥马上问道。

“小哥不准割自己,天真不喜欢。”天真抽泣着,幽怨地看着他。

看来潜意识还记得先前的事呢。小哥无奈地暗暗叹了一口气。“吴邪,你不想恢复正常吗?”

“要小哥的血就不行!”天真坚定地答道,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歪着头疑惑地问他:“小哥不是说过,精和血都可以吗?”

小哥震惊地看着因为身中淫毒而言行懵懂的天真,说不动心当然是自欺欺人,但一口答应又有种欺负孩子的错觉……咳咳,还是保持缄默比较好。

天真知道小哥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嘻嘻一笑,拉着他到自己刚才躺的地方坐下,自己则跪倒在他身前,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他的裤头,然后就伸出手,笨笨拙拙地试图解开。小哥本来打算装粽子由着天真摆弄,不想给予他任何压力。可天真双手在自己鼓胀的裤头摸了老半天,连皮带扣子都没解开,反而是自己那话儿越撑越高。

他实在不想出现射在裤子里的窘况,只好出手相助,灵巧的手指半秒不到就将整条皮带扯掉。天真气鼓鼓地望着他,手指戳了戳裤链,示意他自己拉开。小哥脸上出现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苦笑的表情,乖乖地从命了,而且自发地脱下长裤。

天真看见他的小鸡内裤,眼神明显一亮,主动地凑上前想拿脸去蹭可爱的黄色小鸡鸡,快要碰上的时候又忽地顿住,皱了皱鼻翼,神情迷惑。这是什么味道?不是好闻,也不是不好闻,就是怪怪的。

小哥看着爬跪在地上嗅着自己下身的天真,只觉口干舌燥,全身血液似乎都向下涌去,早就胀硬不已的昂扬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嘶哑着声音说:“天真…”他本来想说不必勉强,不料天真一听见小哥喊自己就下意识抬起头,嘴唇轻轻划过布面濡湿的一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脸上刚淡下去的红霞又出现了,嗫嚅着对他说:“小……小哥……天真难受……”

小哥心里清楚得很,毒性又发作了。“张起灵啊张起灵,吴邪需要你,你也想得要命,又何必装什么伪君子?”小哥冷静了些,终于恢复平时的当机立断,几乎想要嘲笑自己刚才的婆婆妈妈了。

他主动脱了内裤,大大方方地在天真的目光下袒露自己肿胀硕大的阳物,以眼神鼓励着他靠过来。跪坐他胯间的天真顺从的俯下身,好奇地凝视着面前蓄势待发的粗长凶器,粗大龟头的裂口处微微润湿了,麝香扑鼻,不知是因为天生的肤色还是未历情事,颜色是偏浅一点的紫红,整根的形状算是相当漂亮,下面便是两个沉甸甸的囊袋。

天真伸出柔软的舌尖轻舔了一下顶端,认真的神情跟他平日研究珍贵拓本的时候一模一样,视觉和肉体的刺激使小哥忍不住发出一下低沉的喉音,阳物又粗大了一圈。天真吓了一跳,刚想抬起身子,小哥却将一只手微微用力地压在他肩上,示意他继续。

天真听话地继续舔舐,像吃棒冰一样来回舔弄着,青涩的动作使小哥的呼吸很快就乱了起来。最爱的人正埋首自己胯间,专心致志地服侍着自己的欲望,这样的刺激太大了,更何况小哥担心天真的情况,刻意让自己沉溺在快感里,希望尽快射出来。

天真舔着舔着,突然想起刚才小哥帮自己消毒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他停下动作,歪头想了想,居然主动将小哥的硕大纳入嘴里。他不懂得任何技巧,也不知道调整角度,小嘴塞得满满的,其实只吃进了一小半。

小哥眯起黑眸失控地低吟了一声,按住天真的脑袋不让他退开,忍着狠狠抽插的冲动,小幅度地摆动窄腰。灼热一下下地压迫着喉头,天真只觉一阵反胃,小哥还要欺负自己,委屈得眼圈儿马上就红了。

十余下过后,小哥终于闷吭一声,及时退到天真的唇边,精关一松就射在了他的嘴里。天真被嘴里灼烫的稠液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吐出来,早料及此的小哥及时吻上他的嘴巴,推挤着舌头迫使他把稠液全部吞下。好不容易终于咽了下去,天真狼狈地咳了几下,眼泪汪汪地看着小哥,水光淋漓的嘴唇还沾有一点白液。

面对这样的情景,小哥下腹又是一阵燥热,故作镇定地问:“好些了吗?”

天真红着眼想了想,又看了看被绑着的下体,还是觉得这个比喝小哥的牛奶难受,于是语气无辜地问道:“小哥,你是不是说过愈多愈好?”

小哥语窒了,这孩子都记得些什么东西啊?!看着那一向天真无邪的猫儿眼里水气氤氲的情欲,红肿湿润的嘴唇,小哥下腹一紧,墨黑的眸子益发深沉。看来,这个解毒的过程,还很长很长……

为了救为淫毒所害的小三爷,哑巴张终于愿意屈服于自己的欲望,与他做出过分亲昵的事。然而,神志不清的小三爷醒来后是否还记得这些事?他又会怎么想?盗完这一趟的墓,盗墓侠侣是一起回家,抑或分道扬镳?欲知后文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