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4年10月20日

穿成被卖原女主以后 by 启夫微安(145 – 146.End)

第145章

嫁人这事儿有点早, 我感觉我还可以再战三年。如如今选择嫁人,那岂不是与我原本的想背而驰?人不能在艰难地到半路以后选择回头。选择了条路,就应该坚定不移地下去。我这几年在战场上流血流泪可不是为了当个千夫长。

总有日, 我会成为个威慑蛮子的猛将戍守边疆,保卫大齐。

“我不想成婚。”我看阿爹,略微思索了片刻就给了回答, “我想要成为员大将。路已经到这里,我不想半途而废,阿爹阿娘,你们帮我回绝了吧。”

阿娘先前已经问过我,所以不奇怪我会拒绝。

倒是阿爹, 那双看不出深浅的眼睛凝视着我, 似乎有笑意的样子。他没有责问的意思, 也没有问我缘。只是思索片刻, 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的选择, 里会尊重你的意愿。但是阿拆,你记住,如将来你后悔了, 阿爹也总有办法让你如愿。”

我愣了下,没想到阿爹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什么意思?如将来我后悔了, 阿爹能苏罗哥哥绑回来还是怎么?

阿爹的眼眸极黑, 看人的时候眸色沉沉的。

我心里跳,脑子里闪过苏罗哥哥的脸, 顿了顿,抬起头坚定地:“我不会后悔。”

当天阿爹阿娘就要回去了。他们来的匆忙,得也匆忙。安宁倒是想留在这里陪我,眼巴巴地看着我不撒手。或许正是如阿娘曾经说的, 安宁的营养真的全供给大脑了。这么多年,什么大夫都看过,什么苦药都吃过。连邹无老太爷都亲自待在她边替她调了好几年,安宁的体直不见好。见风就倒,说的就是安宁。阿娘也总是担心安宁慧极必伤,可能会早夭。

边疆的气候有多恶劣,每回安宁过来回去都要病场,我怎么可能让她留在这?

“,我没空搭你。”大概是远香近臭,曾经在的时候我看安宁哪里都讨厌。结离开以后,除了阿娘,最想念的人反而是安宁。

“我不来打扰你,”安宁因为太聪慧的缘故,跟京城的小姑娘玩不到起去。边除了延熹那个小猪仔跟前跟后,也没有其他的同龄伙伴。明明我对她不好,她很粘我,“外祖母外祖父就在晋州。离得也不远。我去晋州外祖母,隔几日再来看看你。”

对安宁的决定阿娘居然也挺赞同:“外祖母外祖父也挺想你们的,去陪陪他们也好。”

这个外祖母外祖父不是京城的外祖母外祖父,晋州的外祖母外祖父是地地的晋州本地人。听说阿爹阿娘年轻的时候救过他们两人的命,阿爹阿娘的缘分也是晋州的外祖母外祖父手撮合起来的。相比亲生的外祖母外祖父,阿爹阿娘对晋州的外祖母外祖父更亲近更尊重。

只不过晋州的外祖母外祖父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也过不习惯京城富贵的生活。只会在每年冬日里去京城过年待段时日,其他的时候都在晋州。他们没有自己的孩子,日子过的冷清得很。

“那行,我派支小队送你过去。”

正好我也好几年没看到外祖父外祖母了,这次跟安宁过去,顺看看他们。

我们是下午出发。这几年晋州虽然治好了,但这郡与郡之间也还是免不了有盗匪。安宁这种风吹就倒的子,路上再受个什么惊吓,估计要去掉半条命。

从边境到晋州武安县武原镇,至少得有三天两夜的路程要。有句话叫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本来是担心,结我的车队刚进武原镇就伙人给劫持了。来人特多,比我带的这支队伍还要悍勇。看情势不对,我立即叫停了队伍,避免伤亡。

然而这群人不知怎么回事,劫持了士兵没有伤人。他们谁也没动,只是抓了我。

我有点奇怪,但是他们不伤人。我也不会贸然行动逼他们行动。

天点点黑下来,我五花大绑赶进了个房间。我们劫持的这地方似乎是个荒废的山村。只有十几户人,但都是人去楼空。现在正好这空屋子这土匪给占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还真有几分让人害怕。

我木着脸进了屋,屋里点了灯。如今正是四月底,初夏时节。山上比山下冷,窗户开着,风吹进来拂动的烛火摇晃。

我突然从黑暗中出来,强光照的眼睛眯。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窗边坐着个笔直的影。那人眉眼埋在灯火里,眼底布满了阴翳。

听到门的动静他缓缓地抬起头,张熟悉的脸曝露在我的眼前。是苏罗哥哥。

四年后的苏罗哥哥,相貌更加的出众。原先面部多少还带点稚气,如今刀削斧凿的面容与不怒自威的神色,已然是个成年男人模样。不知这年经历了什么,他整个人气息阴郁了许多。体很瘦,衣裳穿在上瘦得能看到骨头。此时黑色的锦袍染了尘土,苏罗哥哥的脸色可以用难看来形容,敷了层寒霜。脸色也很苍白,似乎有不舒服的样子。

此时他就坐在桌前,言不发双目沉沉地注视着我。

看到是他,我紧绷的神经终松弛下来。虽然很久没见,但我并不觉得陌生。约莫小时候就是在他的屋子里跑来跑去,他什么模样我都见过。

我顿时皱起眉头:“苏罗哥哥你怎么在这?还有,你搞什么?”

上的绳索还没有解开,我的两手绑着背到后。或许是作为武将的缘故,这种缴械的姿态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而且现在两人的姿态让我觉得有怪异,出这段时间战斗的警惕。我没有靠得太近,只是站在门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回大齐了?我绑到这做什么?”

苏罗哥哥没有说话,还是目光沉沉地打量着我。

许久,他才叹息了声,说了句话:“阿拆长大了,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我不太喜欢‘亭亭玉立’这个形容词。虽然大部分女子都喜欢人夸赞美丽,但是相比赞叹我的外貌,我更喜欢听人赞叹我的能力出众,虎父无犬女,或者虎母无犬女。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表情怪异得很。

这种感觉更奇怪了,有种眼前之人还是我熟悉的苏罗哥哥的荒谬。我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想着这年听到的关他在大金的所作所为,九死生。大约猜到他经历了很多。注意到他捏了捏眉心,脸疲惫的样子,我终还是心软,到他的跟前。

然而我才进,就他拦腰抱住。苏罗哥哥没有解开我的绳子,只是将他的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他上传来淡淡的药味儿,苦涩的很。我心动,停止了背后割绳子的小动作:“受伤了?”

“嗯。”

苏罗哥哥从小就是个很怪的人。他的怪异不只是外貌跟般人不样,拥有双墨蓝色眼睛和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皮肤。而是种行为和想法的怪异。

阿娘曾说,天才都是很怪的,因为跟普通人想法不同。

我不知苏罗哥哥每天在想什么,但是他在我印象中直都是坚不可摧的。好像什么都不会将他打倒,什么都不会让他崩溃,更不会让人看到他软弱的面。此时,这样将自己的疲惫展露在我面前的苏罗哥哥,好像下子褪去了光环:“……怎么受伤的?”

“出了事,动了肝火。”苏罗哥哥轻描淡写,不习惯将麻烦事说给人听。

我翕了翕鼻子,站着没动,就是感觉这个氛围有点怪。

时间慢慢地过去,我感觉肩膀有点发麻。低头看了眼不知何时已经将双手搂到我腰上,脸还搭在我肩膀上的苏罗哥哥,犹豫是不是该提醒他坐正了。

看他好像很累的样子,但是我的肩膀更麻。像无数根小针在扎我。而且,他还没给我松绑,我绑在后的手好像没知觉了:“哎,哎,苏罗哥哥,我手麻了。”

我终还是忍不住,他很累,但是我胳膊疼啊!

“快,快点给我解开!我手麻了!”我没办法攻击他,就拿自己的脑袋磕他后脑勺,“你再不给我松绑,我可就动手了!”

说完,不等他开。我胳膊使劲,就听到绳子嘭地声就挣得四分五裂。

忘了说,力大无穷的我,在经过四年的战火洗礼已经不只是力能扛鼎,我能光凭力气以敌百。这或许就是阿娘所谓的,上天在关上我的扇门的时候给我开的扇窗吧。力大无穷还手敏捷这个优点让我无数次在战场上所披靡,真的非常好用。

苏罗哥哥目瞪呆地看着飞出去差点破旧的窗棂给击飞的绳子,视线缓缓地挪我。盯着我看了大概三息,才忽然不可遏制地低声笑起来。

他边笑还边体发颤,不知到底在笑什么,笑了好久好久。

终等他笑够了,窗外的天色额已经是黑沉黑沉的。他才伸手捋了捋我洒落在脸庞的碎发,轻手轻脚地给到耳后去:“阿拆,我给你寄的发簪收到了吗?为什么不戴?”

今年我及笄,按照大齐的规矩,应该未来夫君或者中兄父赠予发簪。簪发及笄。但是我的情况特殊。远离乡,在边疆。现在是以少年的份在军营,不可能回京去办及笄礼。阿爹这次过来也给我送了支发簪,早在阿爹送之前,苏罗哥哥也给我准备了支发簪。

只不过我份特殊,不可能佩戴。

“啊,那个啊,”苏罗哥哥给准备的发簪是个小狐狸,血玉雕刻的,挺好看,“我收起来了。”

苏罗哥哥好像失智般,居然质问我:“为什么不戴?”

我:“……你在军营戴发簪?”

“平时应该要戴。”苏罗哥哥忽然伸手握住了我头上的发簪。猛地抽,我头的乌发像流水样倾泻下来,披在了肩上。

我愣了下,赶紧伸手去抢:“哎你干嘛!”

苏罗哥哥按着我的手,将发簪拿到灯火下打量。这只发簪就是单纯的素簪。没有花纹,没有特殊的工艺。就是最简单的素簪,打磨得很光滑,材料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这是阿爹送我的,我拿到以后就用这个了。苏罗哥哥打量了许久以后,表情忽然变得阴翳起来。

“谁送你的发簪?军营里的那个姓章的小子送的?还是那个姓肖的?”

我愣住,虽然不知苏罗哥哥怎么知章晟恒和肖枫的。

这两个个是程将军座下员猛将个是叶将军最宝贝的外孙。两个人跟她年纪差不多,个十七个十九。都是那种难搞的刺头儿,脾气爆还傲得很。不过我拖出去揍了几顿以后,我们三个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苏罗哥哥是怎么知他们的?连阿娘都不知他们呢……

“阿爹啊,”我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如实以告:“怎么了?”

听到是阿爹,苏罗哥哥的表情顿时就恢复了清朗。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吐出气,强势地要求:“我给你的那个款式不分男女,可以戴。平时戴我的。”

我平时确实是戴他送的,这不是阿爹前两日才送,我戴两日嘛!

不过我也没反驳他,就是觉得他有点怪:“苏罗哥哥,你有话就直说。大费周章地佯装劫匪半路劫持大齐驻军,你这是想挑起战争吗?”

自从参军,我懂了很多。驻军的地位跟般官衙不同。劫持驻军,这就是挑衅。

苏罗哥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了我另个问题:“为什么不同意联姻?”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表情有点奇怪。

我不知为什么,心里紧。我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说什么。事实上,在拒绝联姻这件事上我不是没有犹豫的。因为提出联姻的人不是人,是从小照顾我虽然也打我的苏罗哥哥。如个女子生必须有个归宿的话,我想我能接受的人也只有苏罗哥哥。

但是,我的梦想呢?

阿娘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个人必须要有想。无论男女,才会勇往直前,不会浑浑噩噩混辈子。我想要往无前的人生,不想浑浑噩噩。

“……我想当个守护大齐的猛将,”苏罗哥哥说话,我总有不太直气壮,“我不想未来的人生圈在后院,成为个后宅相夫教子的女子。我想像阿娘样拥有自己的事业。”

苏罗哥哥沉默了。

显然,他是听得懂我在说什么的。如我要完成梦想,就不可能跟他回大金。苏罗哥哥现在的份已经不是寄住在我的义子,而是大金血统纯正的皇帝。他的皇后,不可能在大齐当驻军将领。

苏罗哥哥低垂的眼睑缓缓地掀起,用种很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我。

他其实明白我的想法,或者说,比我自己更明白我的想法。因为他总是那么敏锐,但是,很多事都可以任我的心思,这件事或许苏罗哥哥有坚持。

他忽然叹了气。他的嗓音哑得都有听不见,他问我:“那如,我娶人呢?”

仿佛记重锤砸在了我的心。

我瞬间抬起了头,看他。

“我如娶人呢阿拆?”苏罗哥哥眼睛悠悠沉沉的,“你也能接受吗?”

“啊,苏罗哥哥为什么……”啊,是了,苏罗哥哥不像我,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取笑苏罗哥哥,年纪不娶妻。但是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取笑是因为他不娶妻,他不想娶。

可现在,他的样子,好像是认真的。

“我总要娶妻的阿拆……”

我瞪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你能接受我娶人吗,你回答我。”

“我……”我没办法回答。我从来没想过有朝日苏罗哥哥会娶妻。

苏罗哥哥注视着我,灯火下,他的眼睛里好似在泛着水光。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手顺着鬓角下滑落到了我的唇边,按了按:“阿拆,如我娶人,你也可以接受吗?”

“我,我……”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我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可以接受吗?

我可以接受苏罗哥哥娶人吗?

我可以接受苏罗哥哥边出现另个女子吗?

我不知。

因为从未想过,苏罗哥哥边会有的女子。他从小到大对人都不假辞色,中三个孩子。虽然也会疼爱安宁,不会像对我样亲近安宁。好像直以来,我在苏罗哥哥这里都是不样的。那么,我能接受苏罗哥哥像对我样对人吗?

我的心里有点乱,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如刚才的坚定。

苏罗哥哥摸了摸我的脑袋,修长的手指有着淡淡的温度。不止是人变瘦了,他的手也仿佛变得更加细长。他看着我,用种我不是很懂的眼神看着我:“如我是普通人,我可以坚定地等你,总能等到你愿意成婚的那日。但我是个皇帝,阿拆。”

我的心仿佛只无形的手捏住,突然之间就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想着未来他可能跟我分扬镳,再不如往日亲近。只要想,我就觉得难受。可是让我放弃现在的事情跟他嫁到大金去,我又不是很愿意。

他好似看出我的纠结,但是只是笑笑:“……阿拆,我还可以等你。同意联姻好不好?可以先不成亲,我的后位只为你留着,过两年你再嫁来大金如何?”

两年后我愿意嫁去大金吗?放弃驻守边疆,嫁去大金?我愿意吗?

运气好的话,两年后我可能会升,也有可能会马革裹尸。让苏罗哥哥扛着朝堂的重担和大金百姓的期望等我,这个选择太沉重,我没有办法回答。

苏罗哥哥看我低下头的瞬间,眼里的期望渐渐冷下去。

他知,我不愿意。

无论哪种选择,我都好像心有不甘。我的脑子有点乱。现在没有办法思考。

空气中死般的沉默。

苏罗哥哥慢慢放开我,温热的触感从肩膀消失,我心里慌。手不知不觉抓住了他的胳膊,在苏罗哥哥看过来的时候又下意识放开。我不干脆的态度让人反感,至少我自己就挺反感的。苏罗哥哥也不知是从何处赶来,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拄着唇轻轻地咳嗽了声,默默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气息显得很消沉。

这刻,我忽然想起几年前苏罗哥哥莫名其妙让我发的誓言。他让我暂时不要成婚,等他四年。现如今四年已过,他登基了。然后重回到我的面前。以后位做聘,请我做他的皇后。我不知这四年他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他上散不去的药味儿可知,他付出了很多。

“那,你要娶人吗?”国帝王不可能只有个皇后,到底谁都懂。

苏罗哥哥没有说话,浓密的眼睫覆盖在眼睑上方。

气氛忽然变得很尴尬。有种自己不值得苏罗哥哥等待的羞愧。我不知这称之为自私还是怎么,但是苏罗哥哥的愿望,我无法达成。

“阿拆,我不是逼你。”苏罗哥哥站起来,“这段时日我会在大齐,给你个月的时间考虑如何?”

“个月后你给我答复。解释如你的答案还是这么,我便撤回联姻的请求。”

说完,他转就要往外面去。

我也站起来抓住他的袖子。苏罗哥哥回过头,眼神略带希冀地看着我。我瘪了瘪嘴,最终也只是问了句:“安宁呢?你安宁放哪儿了?”

“送去外祖父外祖母了,”苏罗哥哥有失望地说,“阿拆,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我,”我不知要说什么,但是确实应该说什么才对。可是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我没有应付的经验。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苏罗哥哥对我的感情跟我以为的不样。我自己对他什么感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犹豫了再犹豫,还是说不上来,“我可能会让你失望。”

苏罗哥哥眼中的光渐渐暗淡,抿着嘴笑了声,转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不知这次相遇是不是可以用不欢而散来形容。但是至此以后,我收到来自苏罗哥哥的信变少了。他从前各个几日,总会给我寄封信。但是这次,直没有消息。

我捂着胸,有点空荡荡的感觉。但是看着北疆望无际的星空,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个月后,苏罗哥哥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复杂了。深深地凝视着我,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只是问我:“阿拆,你的决定呢?”

我从前没心没肺,觉得阿爹偏心安宁也其实并不太放心上。但是此时此刻,面对可能会再也不属我的苏罗哥哥,我才终体会到种心中涩然的难过。我低着头,不想看见苏罗哥哥脸上的失望。沉默了许久,还是给出了我的答案:“苏罗哥哥,我决定留在北疆。”

仿佛是意料之中,苏罗哥哥失望又没有失态。说完,不等苏罗哥哥开,我转就了。

怕苏罗哥哥追上来,我跑得非常快。边跑,边眼泪就不知不觉流出来。我不知这算是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我对苏罗哥哥是什么感情,在苏罗哥哥说要娶我之前,我大概是他当兄长。可在他说娶我以后,我就不知了。

很快,京城就传来的消息。大金国的联姻请求没有取消,但是换了个人选。

这个人选我认得,是延月。延熹的妹妹,延月。

我以为苏罗哥哥会取消联姻,但是没想到会换人。延月我当然认得,幼年时期经常欺负延熹。延月从小就人小鬼大,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争斗。她十分喜欢苏罗哥哥,明明里没有人欢迎她,她总是死皮赖脸地借安宁的名义来找苏罗哥哥。

苏罗哥哥明明挺讨厌她的,会什么会娶她?而且延月的年纪才多大,今年才十三岁。我不懂苏罗哥哥选择她的原因,这太离谱了!

得知消息后我有坐立难安,股不明的火气从心底涌上来,烧得我头发丝都要竖起来。非常生气!很生气!为什么苏罗哥哥没有取消联姻,为什么最后会是延月!

火气涌上来,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做了什麽。等回过神,我已经与长官告病假,骑了匹快马,日夜兼程地冲往了京城。

然而等我赶到京城,切已成定局。

边疆到京城有五千多里路。我骑快马也至少得跑两个月。我从五月出发,到京城已经七月份。整整两个月,足够两国之间敲定联姻的章程。

我抵达京城的这日,刚好赶上难得见的暴雨。巧合的是,我与苏罗哥哥的马车,在朱雀街的街上相遇了。隔着瓢泼的雨幕,苏罗哥哥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我。似乎很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然后他顾不上撑伞就从马车上跳下来,到了我的马前。

我雨水淋成了落汤鸡,没有镜子,我不知自己是什么什么狼狈模样。但是我记得我在大雨中好像哭了,嚎啕大哭的那种。我质问苏罗哥哥,为什么会是延月。

苏罗哥哥没说话,将我抱下了马,带进了马车。

他替我擦干了雨水,又替我擦干了头发。很久以后,他才说:“我就知你会回来。”

第146章

于我的突然来, 阿爹阿娘没有半点疑问。似乎我来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一般。不得不说,让我有些尴尬。仿佛一言一行都被他们看穿。

家里聪明人太多是点不好,让人无所适从。我到阔别四年的家, 家中的一切还是原来的子。我的院子仍然保持着我离开之前的摆设。摊在桌子上的书依旧摊着,屋里纤尘不染。阿娘很高兴,难得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且部都是我爱吃的。

阿葺已经七岁了, 成一个小大人的模。他看到现在的我有点陌生,但说过几句话又亲近来。亲姐弟是般,何况阿葺是个从很小记事的特殊孩子。

迷迷糊糊地跟着家人用了晚膳,到了夜里,人都了。阿娘才拉着我的问我怎么想。

怎么想,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叫做出尔反尔。自己说过的坚决不后悔, 结果到苏罗哥哥跟别人联姻却没有沉住气, 千里骑马两个月赶来。事已成定局才做些多余的事, 非得个头逼苏罗哥哥做抉择, 连我自己都没有脸说。

“我,我……”我说不上来,“苏罗哥哥跟延月已经定了吗?”

阿娘看着我, 只说了一句:“联姻的事情是确定了的。”

我不知道为么,眼泪忽然流下来。

阿娘也没有劝, 只是看着我哭。任由我从无声地落泪, 到抽噎,到嚎啕大哭, 她只是在一边安静地看着。等我终于哭够了不哭了,她才叹了气:“乎你一生的决定,让你现在做太难了。阿爹阿娘只能告诉你,任何决定你在做之前, 一定要考虑清楚。勇敢没有错,但冲动不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选择拒绝的时候是深思熟虑过的,我不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我只是很难过,想到苏罗哥哥最终会属于别人,我觉得无接受。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做出了决定不该反悔,现在的行为是打脸。

阿娘也没有继续说,只是拍了拍我的后背,站身:“你跟苏罗谈谈吧。”

说完,她身打开了房门。苏罗哥哥站在门外。

“阿娘,”苏罗哥哥不知道站了多久,低头看着阿娘的表情有点温软。仿佛他还是小时候那,阿娘很依恋,“我不会让阿拆吃苦的。”

阿娘没说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进去吧。”

我觉得有点丢人,扭过头去不看他们。

苏罗哥哥看着我,扶着阿娘出了屋子才转身进来。他如今已经很高了,高大又挺拔。估计段时日没怎么休息好,神色很疲惫。他过来,轻轻脚地在我的身边坐下来。下午我大哭的子估计是吓到他,他现在的语气特别的温柔:“阿拆,你喜欢我。”

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心里顿时一惊,扭头看向他。苏罗哥哥却很笃定地又说了一遍:“你心悦我。”

我不知为何,脚有点发麻。明明反驳,但是我没有。或许,我的心里是心悦苏罗哥哥的。只是从小习惯了苏罗哥哥我的特殊照顾,至于我从未发现份特别。

我吸了吸鼻子,默默地低下头:“你么时候大金?”

既然是大金国皇帝,不能抛下朝政在异国他乡久待。我其实偶尔也很清醒,比如此刻,我很清醒地知道跟苏罗哥哥之间不到过去了。

“大概两日后便会启程。”联姻的相事宜已经安排妥当,他也必须尽快赶大金。

我脑袋垂得更低了,控制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那,后还会来吗?”

“阿拆,我已经是大金皇帝了。”

我懂了,是不会来。

一阵沉默。

许久,苏罗哥哥一只忽然搭在了我的脑袋上,揉了揉:“发簪怎么没戴?不是说后戴我送你的发簪吗?”

“你都不来了,我还戴么发簪!”我本来想憋住的。但是个人是苏罗哥哥,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掩藏过情绪。高兴笑,不高兴哭。我还是没忍住又哭来。

明明往我最讨厌爱哭鬼,结果自己却变成个子,真的是讨人厌!

“你不戴发簪,那我还怎么把个交给你?”

说着,苏罗哥哥往我跟前递了一个东西。我刚想说我不要,看到他里握着一只玉佩。我接过来拿到上,翻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血玉的凤凰玉佩。眼泪还汪在我眼睛里,导致我看不太清楚。摇曳的灯火也来干扰视线,我看了许久,才确定,是个凤凰玉佩。

“阿拆,我们做一个约定怎么?”苏罗哥哥顺着我的后脑勺落到了我的脸颊。他捧着我的脸,忽然凑的很近,气息都喷在了我的脸上,“像上次的四年之约一,我们定一个三年之约。”

“啊?”我心脏忽然漏了一拍,咚咚,咚咚地跳动着,“三年之约?”

“嗯。”

苏罗哥哥真的变了很多。如果是前,看到我做出不雅的动作肯定会出打我。现在他看到我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居然还不嫌脏地掏帕给我擦:“三年,我在大金等你。”

“是,是我……”我放不下边疆的一切。

虽然驻军之中我并非是不或缺的。但是我一直在用我的式尽力去做。如果三年后去大金,与现在放弃去大金,又有何区别?

我折腾一场,除了让苏罗哥哥娶了延月,自己还在其中搅合外,其实么也没有得到。

“你坚持守着边疆是为了你的将军梦?如果是,你来大金我也让你实现。”

“不是!我哪有那么肤浅!而且,算我想当将军,也是凭借我自己的战功一点一点爬上去,而不是你帮我!”我当然不是肤浅地为了实现将军梦。当然,如果能够实现最好,我如今的愿望,不过是维持边境的安宁,维护百姓免于战火的生活罢了。

苏罗哥哥见我有些愤怒的子,他顿时笑了:“在大金我也让你一点一点爬上去。”

我顿时伤心不来,翻着眼睛瞪他。

“既然不是为了将军梦,那阿拆,你是想为大齐边境的安宁尽一份绵薄之力吗?”

我没有说话,感觉种话说出有些羞耻。

       他两只捧了我的脸颊,里捏着帕慢慢地替我擦拭着:“我拿三年跟你赌上。三年里你尽在边疆做你喜欢的事,但是我也给你定一个目标。我跟你一,肃清北疆的突厥和羌人。让边疆保持久的安宁,你也放心不去驻守。如何?”

“是,三年能杀光群敌匪?那群人茹毛饮血,没得吃来抢。烧杀抢虐无恶不作!群人根本没有人性,在他们眼中,大齐的百姓是两脚羊!”

在边疆四年,我见过了太多的杀戮。突厥北羌那边的人是个么德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讲道理,他们是说不通的。讲人性谈怜悯之心,他们是没有的。除非将些人打怕了,让他们不敢往中原来他们才会真正地消停下来。

“人是杀不尽的。”苏罗哥哥轻声说,“但谁说和平的式只有战争一条?”

确实是,想要维持安宁。光靠战火是无做到的。战火除了一年又一年的无数战士死亡,也只会换来更多的双仇恨。我隐约明白一点,但想要用其他的式又很难。

“阿拆,三年之约,你要与我定下吗?”不知在想些么,苏罗哥哥的眼中闪烁光芒。

如果给我三年,我不知道自己做到何种地步。但是至少也能做一点事。

“你不是已经定了延月吗?跟我定三年之约,苏罗哥哥,脚踏两条船你不怕翻船吗?”我虽然某些事浑浑噩噩,但是我是在阿娘的教导下大的。有妇之夫不能沾,算喜欢也不能越过底线,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确实是定了没错。”苏罗哥哥点点头,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我心里倏地了一团火,苏罗哥哥已经确定了联姻象还来跟我定三年之约感觉到不耻。好歹是阿娘阿爹教导大的,居然跟外面那些三妻四妾的凡夫俗子一!

苏罗哥哥好似看穿了我的愤慨,笑了一声,继续道:“但是,联姻的一是延月公主,谁说另一必须是我?”

话音一落,我愣住:“啊?”

“大金与大齐联姻,成秦晋之好。不一定是我本人联姻。”苏罗哥哥捏了捏我的腮帮子,“大金皇室还有几位尚未娶正妃的皇族,与大齐定下百年之约。”

“,是……”我有点傻眼,我到的消息明明是大金与大齐……

是了,只是说大金与大齐联姻,定下百年之约,并没有说大金皇帝即将迎娶大齐大公主。联姻并未指定人选,是我为是苏罗哥哥亲自选皇后。

“三年之约,你答应吗?”

我心里有些涌动,看向他。苏罗哥哥都已经做到个地步,“是如果三年你没有完成呢?”

“不能。”

苏罗哥哥十分笃定:“为了不打光棍,我死也会完成。”

我心里一动,立即坐直了身体:“好!我跟你定个三年之约!苏罗哥哥,三年后,我在璜泾湖边上等着你来迎娶我大金!!”

苏罗哥哥勾嘴角缓缓地笑了。他的一只还捧着我的脸,大拇指缓缓地摩挲着。

我仰着头,跟着他一傻笑。苏罗哥哥见我幅傻忽然眼眸一黯,他压低了嗓音:“不过阿拆,在此之前,先让我收点好处。”

说完,他便俯下身来,吻在了我的唇上。

温热的触感带着一股清茶的气息,很淡,很好闻。

苏罗哥哥很喜欢喝茶我是知道。但是苦涩的茶味从他的唇上传过来,竟然也有些甘甜。我一时间麻了,半边身体都麻了。苏罗哥哥却在我的唇上吮了几后,试探地企图深入。我浑浑噩噩之中,过神已经被他抱在腿上,空气中只剩下我俩啧啧的亲吻声。

说好的三年之约,苏罗哥哥给了我一枚玉佩,割了我一截头发做交换。他没有等到两日后,次日跟着大金的使团匆匆离开了大齐。

我在家滞留了两日,阿娘阿爹没有问我跟苏罗哥哥说了么。或许苏罗哥哥跟他们说过么,家里没有一个人问。只是阿娘亲给我做了一套软甲,送我出城。

“一次多久来?”

我抱了一下阿娘,翻身上马:“三年!”

阿娘有没有哭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的马车跟着我了百里路。

时间如白驹过隙,快得都抓不到尾巴。

我果然在战争打仗上拥有天赋,幼年时期跟着老师学过的兵,仿佛刻在我脑子中一般。上了战场,不需要别人教导,我能自如地运用战术。因为化守为攻,我令人则色的出色战功直上青云。驻军预占与噩梦,直至将敌匪打退到草原深处。

至少十年,他们没有办才返中原。三年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不用赘述。

苏罗哥哥也没有食言。

三年,大金出兵成功收服了璜泾北的九成的游牧民族。

苏罗哥哥将些人吸纳进大金的国土,并赐予大金国民的身份。在我十九岁夏季七月初八一日,大金的使团次进了大齐京城。与大齐签订了百年和平条约。而为表视份友谊,大金皇帝耶律溯罗皇后之礼聘大齐新任战将虎贲将军周安康。

及至此,我的女儿身才被戳破。

先不说最年轻的战将是女儿身有多轰动,我是阿爹的女儿个身份也引轩然大波。曾经的纨绔安康郡主,翻身一变成了边疆一位骁勇善战兵诡变的将士,确实挺耸人闻的。

当我顶着欺君之罪和赫赫战功跪在金銮殿上,陛下也只是笑着赞了一句:虎父无犬女。

任由满堂朝臣有无数的话要说,也被一句话给噎得说不出。

说上次苏罗哥哥虽然亲自到了大齐,却没有现身。一次,他与陛下同坐在高台之上。当着满朝文武和陛下的面下来将我扶来。

“朕愿大金国母之位,虎贲将军周安康为妻,将军意下如何?”

我歪了歪脑袋,笑了:“心之所愿。”

—————— 全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