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档案
“档案消失?这话是什么意思。”吴邪看向阿宁的目光透着质疑。
阿宁是中央情报组的组长,管理着所有成员的资料和巨大的情报网。一个庞大的资料库理所当然被重重防护网保护着,而阿宁既然能够担此重任,也是有胜任的能力。
而现在,阿宁却告诉他张起灵的档案资料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人删除,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无迹可寻。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阿宁直言。
“那我是不是该质疑你的能力?”吴邪看着他,以往温和的目光变得锐利。
吴邪跟阿宁不是认识一两天只限于公事公办的陌生人,他们认识也有一两年,虽不至于经常见面但也算是好友。
也正是因为两人认识很久,吴邪才会如此诧异。
阿宁做事谨慎细心,向来处理事情都是毫无纰漏,吴邪认识她那么久从未怀疑过她的能力。
“我很抱歉,但这是事实。”
张起灵的档案是在吴邪向吴三省要求留下他的时候录入的,那份资料并没有特别之处,载写的事情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并没有秘密。
这样一份普通的资料之所以特别受关注是因为他的身份。
“这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我这次来主要提醒你们两个近期要小心些。”这不仅仅是攸关张起灵一人的事,档案库被入侵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潜在威胁,毕竟张起灵的档案没有重要内容但不代表别人没有。
就好比吴邪这种曾以多种假身份执行任务的人,档案里是清楚记载着他每一次任务的详尽资料。
“你担心什么?”
“就凭你们的关系,那些人不可能注意不到你。”阿宁看了眼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神色严肃的说,资料丢失犯不着她亲自前来,她会来主要的目的是提醒两人。资料库里所有人的资料都没有被动过,甚至连多层加密的机密档案对方也只是破解了其中一两份但没有进行查阅,反而张起灵那简单又不重要的资料却被删除。对方这样的举动如同示威,不仅告诉他们对方打定主意要把张起灵的一切资料从他们军营里抹去,同时也在告诉他们对方随时都能把这些资料公诸于世。
机密资料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如果对方是冲着张起灵来那不可能不知道他近期跟谁走的近,而吴邪的档案没有任何被查阅的痕迹那就只有两个原因,要不吴邪不成阻碍他们对吴邪没有兴趣,要不对方便是了解着吴邪的一举一动。
阿宁认为是后者。
阿宁想到的事情吴邪同样想到,这让他想起之前任务时遇到的另一批跟踪者。那时他没有细想过那群人的来历,现在想来这群人或许就是冲着张起灵来的。
吴邪朝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张起灵望去,他知道这个人的过去很复杂,也预料过总有一天会有事情发生。
只是安定的日子短的那么吝啬。
这个人经历过失忆,因为忘却一切如同一个初生孩童般不知善恶是非而遭利用误导,好不容易安定一段时间却又再次成为别人的目标。
吴邪垂在两侧的手暗暗握拳,心想他一定要尽自己最大能力保护这人。
即使在实力上他并不需要他保护。
“我知道了。”
“吴邪你……”阿宁看向吴邪,开口想要提醒吴邪别不重视,这时一个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我会保护他。”你就无需记挂。
这宣誓主权般的话无疑让阿宁一噎,她看了眼像是完全不在状态而没有出言打断的吴邪,心想你就继续装傻护着你的人吧。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那人只破解了两份资料是因为再往上他也破解不了?”按阿宁的话那两份被破解的档案是加重机密里最低层的,那两个破解的了不代表面对其他档案对方也有能力。
“……”
“你是不是也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吴邪瞥了一眼阿宁略显呆滞的表情,心里越加越肯定自己的猜想。按那人示威的性格如果能往上破解,不可能停在最低层。
所以只能说他也能力不够。
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吴邪这个简单的猜想反而让人忽略了。阿宁被吴邪这猜想说的愣了半天,自我消化了半天最后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这事我会处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放心吧。”吴邪笑得一脸轻松的拍拍阿宁的肩,随后跟张起灵并肩离开。
两人离开后阿宁叹叹气朝身后的解雨臣无奈的说了句。“你说的没错,是没必要。”
其实她这一次来还有一个任务,但这个任务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提起过。
张起灵归属到他们Z国也有一段时间了,风平浪静时自然不会有人想起他。
但眼下这事情却是瞬间提醒大家麒麟除了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他还是许多人眼中觊觎的目标。
上级给她的第二个任务就是让她请麒麟到中央部走一趟,这一趟说得好听是热情款待喝个茶聊个天,但事实谁知道呢?
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借此机会对张起灵做出什么事。
譬如把他强行控制起来。
中央部有属于他们的精英部队,一旦顶级战斗模式启动,敌众我寡,就算是麒麟也是插翅难飞。
好在上级还是忌惮麒麟那无法准确统计的实力,所以这样邀请建立在不强制勉强的前提下。
当时解雨臣知道这事后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难懂的话:“让他答应很简单,但不可能。”
如今她算是明白,只要吴邪同意,张起灵必然不会拒绝,然而难就难在吴邪不会同意。
吴邪不会在明知的情况下让自己的人陷入可能存在的危险当中。
离开两人走了一路才停下来,吴邪转身盯着张起灵漆黑的眸子,目光有些出神。
他确实没觉得自己会有危险,要有危险早该发生何必拖到现在。总不能因为他现在跟张起灵走的近敌人就“爱屋及乌”的把目光往他身上挪吧?
吴邪直直盯着张起灵就是不语,清风徐徐吹过,张起灵看着吴邪炯炯有神的双眼问,“看什么。”
“在看国宝。”心里的话没藏住的说了出来,话落一顿,吴邪笑着补充道。“我心里的国宝。”
把你当国宝一样护着。
阿宁隔天便请辞离开,吴三省则在两天后回来,回来后也不主动找吴邪,明摆是等着吴邪自动送上门。
如若吴三省早两天回来吴邪就是那个不急不躁的人,但在阿宁提醒后他就坐不住了。
他现在对那群人一点线索都没有,既然对方了解张起灵的一举一动,那么那只录音笔也可能是他们故意安排的。
事关张起灵,他不得不更加重视。
首长室里只有吴家叔侄二人,吴三省一脸“就等你送上门”的表情看着吴邪,笑得一脸奸诈狡猾。“你小子终于沉不住气了?”
闻言吴邪黑着脸转身准备迈开步伐走人,这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三叔幽幽的声音。“你真不想知道?”
迈开的步伐顿时停住了,吴邪背对着吴三省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正当吴三省以为他大侄子要硬着骨气的走人时,吴邪猛地转身快步凑到他面前嬉皮笑脸的说:“我就是想去看看门关好了没有,不是想离开。”
所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比起脸皮,张起灵更重要。
吴三省十分鄙夷的看了吴邪一眼,没有说话。
“三叔你快说说你查到什么了?”
看着吴邪一脸讨好吴三省心里特别得瑟,可他哪是那种得了便宜就大方的人吗?“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就这么容易告诉你?”
“你不说我只能求助二叔了。”吴邪立刻收回他的嬉皮笑脸,板着脸开口。
“别别别!啧……臭小子还会威胁人了。”
吴三省倒不是怕吴邪找吴二白,但他联系老二也就等于让他大哥知道,他就怕这小子趁机找他大哥添油加醋的胡说一番,到时候要给他落个“没有照顾侄子”的罪名他就不好交待了。
虽然至今全家人尤其他大哥大嫂依旧不同意吴邪入伍,但这人都待军队那么久,而且还混的挺有出息的,他们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可能强制把人带回家。再说当初他信誓旦旦说会照顾这小子,要让他大嫂知道吴邪过得不好他都没胆回家。
“你过来!”吴三省瞪了吴邪一眼走到电脑前没好气的朝他吼一句,后者得意洋洋的走过去。
谁说姜都是老的辣,自古前浪不都被拍死在沙滩上。
吴邪凑过去一眼就看出吴三省给他看的是军营里的监控录像,右下角的时间正是他发现可疑人物捡到录音笔的那天。
吴三省没有开口,只是示意吴邪盯着监控。
等待是个漫长的过程,但吴邪不敢分心。这个录像他之前看了几遍,视频里只有他匆匆跑到房子后面然后拾起那封摆放在地上的信以及那支录音笔。
从错愕到听到录音内容时的愤怒,再一次看这个录像吴邪看着视频里自己才发现被利用这事他当时的反应如此激烈。
吴邪没想到,吴三省也没想到,并且后者更是心慌。
视频到吴邪握着录音笔离开那一刻终于有了变化,屏幕上原本没有人的画面中突然闪过一个黑影,然后恢复如初。
“还有一段。”
另一段视频很短,是吴邪出现在房子后面之前,前一秒地上那个位置没有东西,下一秒视频里清楚看到一个包裹着整张脸的男人拿着信件和录音笔放在地上,那人身上还穿着他们营地军服。
“这……”
“这是后备监控的后备录像。”在吴邪把录音笔递给他之后他就抽取了监控视频送去鉴定,鉴定结果显示监控录像有几秒内容被删除再从别的片段重复覆盖。这是很常用的一种手段,那人知道他们会找人恢复所以还在最后埋下了一招,如果操作不恰当,这段录像就可能毁在他们自己手里。
“后备?”
吴三省点点头,他此时庆幸当初自己也留了一手所以这问题解决起来也方便。军营里所有的监控在监控室只能看到当前画面,但每个监控在最初都让他找人改造过,自动拍下来的画面分主录像和后备录像,也就是所谓的AB录像。
这事情整个营地里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以至于那可疑人物在修改监控录像时也不知道还有一段备份的录像。
“人不好找,而且他们不只一个人。”事过几日,且不论放下信件和录音笔的士兵还在不在营中,光是军营人数众多这一点找起来都是困难。
至于视频里那一抹快速闪过的身影不难看出对方身手不错,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偷潜进来而是隐藏在营中,那才是一个绝大隐患。
“你认为他们还在营地里?”
“我不认为有那么多绝缘体的人。”虽然他至今不清楚张起灵当初是如何翻过高压网逃出来,但营地围墙外的高压网并不是摆设,就连他都没有办法在不触碰高压网的前提下翻墙出去,他不认为那名普通士兵可以。
两人的谈话是被屋外由远至近急切的脚步声打断的,门外传来敲门声。“首长,吴队长,大事不好了!”
吴邪跟吴三省对望了眼便了然的朝门口走去。“什么事?”
“刚才饲养员带着吴队的狼去喂养途中狼突然发狂挣脱跑掉了,我们都不敢贸然阻拦。”
吴邪闻言顿时蹙眉。“它现在在哪?”
“往宿舍楼跑去了。”
这话一落小士兵只感觉一个身影快速从自己眼前掠过,等他看去吴邪已经跑远了。
士兵宿舍楼前围了一群人,吴邪远远跑近就看到人群中那一人一狼,平时两两互不顺眼的一人一狼此时默契的站在一边。
“什么情况。”吴邪走过去问,人群之中躺着一个脸色发青已经失去气息的人,对方嘴唇发紫嘴角还有黑色的血迹流出,显然是中毒身亡。
“报告吴队,他是我们C队的人,刚刚走到门口突然就倒下来了。”
“前后多少分钟?”
“……五分钟。”士兵知道吴邪问这话的原因,他们也见过不少死人,但没有哪一个是在死亡五分钟内尸体僵硬得如同死了几小时。
“他倒下之前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那人认真的思考了下。“他倒下之前回头看了眼,那时候张……麒麟刚好出现。”
此言一出所有围观的士兵瞬间都看向张起灵,像是察觉到这些眼神里的猜疑,坐在一旁的合萌突然对着大家怒吼了几声,顿时所有人都闭嘴了。
吴邪笑着揉揉合萌的脑袋也朝张起灵看了眼,眼神很是平常。正是这样与平常无异的眼神才更证明吴邪没有怀疑过他。
合萌这几声吼声倒让几人恍然惊醒。
“我记起来了!当时这头狼就朝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吼,小张同志是后面追它。”说话的人是吴邪队伍里的士兵,也是较早接纳张起灵的人。
吴邪点点头让其他队长带着众人先离开。
“你怎么在这?”
“抓它。”张起灵看了眼难得老实待在脚边的合萌。
吴邪会意的点点头,没打算追问其他。他蹲下来揉揉合萌,它不是没有分寸的狼,发狂肯定有它的原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事实证明吴邪的猜想是对的,像是听懂吴邪的话,合萌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了两下吴邪的手后走到那尸体边,然后伸出爪子拍了拍那人胸口。那个位置有一个口袋,吴邪蹲下身往口袋里摸了摸,指尖触碰到硬硬的纸片,他手上动作一顿趁医疗人员倒来之前把纸片掏出塞到自己口袋里。
这一幕远处走来的解雨臣看在眼里,因为角度关系他后面的人倒没注意有这一幕。
经检查结果而知那士兵是服毒自杀的,他牙齿里藏有能瞬间毙命的毒囊。小花本打算拿毒液回去研究成分,但这种毒药一旦破囊而出就会与空气产生异变,就算研究出来也不是正确的成分,这个原因直接打消了小花要研究的念头。
跟来处理现场的士兵检查了一遍后看着吴邪询问。“吴队长刚刚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可疑的东西?”
吴邪淡定的摇摇头。
“……”
“……”
这是看了全程知情的张起灵和解雨臣。
那些人只是循例问一句并没有怀疑吴邪,尸体很快被医疗人员抬走,等人群只剩下他们三人吴邪才掏出纸片打开。
神色在看清纸片内容后一变,心知不是好事的解雨臣凑上前看了眼,纸片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该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人不知所指,但吴邪的模样并不像什么都不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我不知道。”吴邪把纸团揉成团捏在手心,有些不在状态的跟解雨臣说句“先走了”便离开,身后的一人一狼见状也只是跟上。
临走前,张起灵回头视线越过解雨臣往后面的角落里看去,不见异常。
军营里有人突然暴毙这事很快传到了吴三省耳中,死去那名士兵最后被确认正是监控视频中放录音笔的人。
因为事不单纯所以这件突发事件最终以以他是“敌方奸细”的理由应付着。好在之前的停战协议大伙一直觉得事有蹊跷,以至于这次营中出奸细反而觉得正常。
吴邪跟张起灵没走多久吴邪便被单独喊进了首长室长谈一番。他出来时张起灵正站在门外等待着,吴邪看着这个总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惆怅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张起灵没去询问吴邪任何事,一个人如果有事不想提起他就连丁点异样情绪都不会让你察觉。所以他知道吴邪不是不说,只是他也在思考。
两人一路沉默的往宿舍走去,一路上遇着的几个士兵纷纷朝张起灵望去,那目光有审视有猜疑,这样的目光张起灵不在乎,只是可惜吴邪先前的努力。
吴邪站在门口,脑海中闪过的是那两张纸条的字以及他三叔告诉他的事,他停了停随后推开门一把把张起灵拉了进房间。
一进门吴邪猛地往张起灵扑了过去,直接把人按在门上强吻上去。
张起灵被这措不及防的举动弄得一愣,下一秒立刻反按住吴邪,两人身体在纠缠间摩擦着,欲火在两人身上那拿着蔓延着。
张起灵算是明白吴邪这人如果有事憋着一定要找个途径发泄出来,至于是什么途径那就要看情况。
至上一次开荤后吴邪因为有事在忙张起灵便一直过着能看不能吃的生活,此时被一撩拨,更是燥热难耐,身体也起了反应。
从门口到床上的抵死纠缠,两人身上沾满了彼此的气息。
吴邪感觉到顶在小腹上那灼热硬挺时抱紧张起灵在他耳边说了句。“这次我让你。”
一句话让欲火燎原,再也无法忍耐。
室内温度骤升,一片旖旎,床上相拥的两人如同要把彼此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不分不离。
一番激烈缠绵后,大汗淋漓的两人紧挨着,感受着彼此强劲有力的心跳。
良久,恢复安静的房内响起吴邪的声音。
“我们离开吧。”
“好。”不问原因,愿意相随前行。
等人旁人的呼吸变得平稳匀和后,张起灵把人往怀里拥了拥。
“换我保护你。”
他没有告诉吴邪,知道那四个字的意思。
麒麟,该回来了。
《无关小剧场》
01
“super吴,你喜欢的菜,给你留了一份。”
“他吃我的。”张起灵面无表情的挡下那份菜把自己打的菜递到吴邪面前。
“super吴,去切磋吗?”
“他不去。”
“为什么!”
“跟你比不出水平。”因为不能让你碰吴邪。
“他们整天都在一起?”阿宁不解的问小花,后者点点头,提醒到。“晚上别去宿舍找他。”
“……”好像懂了什么。
02
难得被萌爷理睬一次的瓶仔拿着手中的肉顺势讨好。“吴邪是我的。”
萌爷一屁股对着他,丝毫不给面子。
瓶仔脸一黑,把肉往他面前一放。“反正你也进不了房间。”
“嗷——”(扑!)
03
“上一次我让你了,这一次是不是应该我在上面。”
张起灵默默思考了一下之前的体位,点点头,吴邪一脸开心的动手扒对方的衣服。
“……草!老子……唔……我说我在上面!”
后者一脸无辜的看着身上的人表示他很听话。
“……”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张起灵你丫别装傻,老子知道你懂!
第四十二章 离营
吴邪和张起灵要离开营地的消息第二天就在营地里迅速传开,因为以往吴邪出任务虽不刻意隐瞒但只寥寥几人知晓,所以对于此时众所周知的情况有人大胆揣测是因为张起灵奸细身份败露,吴邪才会急于把他遣送离开。
这样的言论揣测自然也传到了吴邪耳中,意外的是这一次吴邪一改以往护犊子的作风任由这样的谣传内容继续散播没有澄清说明。
而作为议论主角的张起灵由始至终都没有提过这事。
吴邪在放任谣言时也注意着张起灵的反应,对于他这种任何事都毫不在意的表现吴邪的心情显得有些复杂,说到底还是因为对这里不眷念才会不在意,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能牵制住他的事物,说不定哪一天就会一声不吭的消失。
庆幸的是,现在他是张起灵留下得原因。
离开前的几天里吴邪亲自携家属把自己队的队员调教了一顿,之后叮嘱副队好好鞭策这群人不能偷懒。
那几天里吴邪闲的有些忙碌,每天陪张起灵和萌萌在营地溜达几圈后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首长室,一待就是大半天,没有人知道这叔侄俩商量着什么,就连张起灵也完全不知晓。
其实对于军事上的事情他从不过问。
离营当天吴邪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时无意间瞥见搁放在桌面的相框。房间里没有装相片的相框,这个还是他特意找他三叔要的。
吴邪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相框,相框里是那次在湖边他向摄影师要下的照片,在他们回到营地后便被小心的装框起来摆在了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看着照片里站在他身后的人,拇指不经意去摩挲着那人的脸,意识到手上动作的吴邪猛地一顿,随后收回手指浅笑着把相框轻轻地正面朝下盖在桌上,唇畔的笑容有些无奈。
吴邪拎起简单收拾的行李包转身朝门外等候着他的人走去,房门跟随着他离开的步伐缓缓关上,房内的光线慢慢变暗直至最后落在相框上的一束光亮也随着门间隙合上而彻底消失。
一切归于平静。
临近冬季,鸟类南迁避寒,枝头上只剩寥寥几只鸟偶尔叽叽喳喳几声,少了往日的热闹。
吴邪看着营地里的一草一木有些感触,他恍然发现因为经常外出执行任务的原因几年下来他竟不曾见过营地里完整的四季景色。
脚边的合萌跟随着吴邪的目光也抬起头,它不懂吴邪的想法,只是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一下吴邪的裤管。
“走吧。”吴邪收回目光摇摇头,伸手握上张起灵的手往外走去,步伐坚定。
以往吴邪出任务总会有几个知情的来送他,这一次两人一路走到军营门口,除了守门的士兵惯例给他们行个军礼,没有任何人来送他们。
就连解雨臣也只是在宿舍前见到吴邪时跟他说声保重。
这样不被重视的感觉也更坐实了大家对张起灵是奸细的猜想,而吴邪身为他的伙伴必然受牵连。
吴三省站在营地的望风站台上看着渐渐远去的两抹人影想起吴邪刚上高中全家人一起送行的画面,想不到转眼间当年的青涩小子已经长大能够独当一面了。
直到再也见不到两人的身影吴三省才转身离开,那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被吹散在风中。
两人一狼向前走了一段路后吴邪才停了下来,他蹲下身看着同样停下看着他的合萌,伸手温柔地摸摸它的头。
合萌很有灵性,这一人一狼相处久了即使不说它也知道这将是一次未知期限的离别。
合萌抬着头用湿热的鼻子蹭着吴邪的手心,吴邪嘴角微微上扬,轻拍着合萌的脑袋嘱咐:“好好照顾自己。”他并不担心合萌在森林中的生存能力,虽然它大多数时间都是跟人类一起生活,但野外生存本事一点都不弱,混在野兽群中依旧是佼佼者。
以往都会乖乖听话的合萌这一次并不买账,张口咬住吴邪的衣袖扯了扯,深色的兽眸看着吴邪像是在央求带上它。
“听话。”吴邪板起脸加重语气呵斥了一声,合萌随即耷拉着脑袋不情愿的放开吴邪的衣服转而目光凌厉的盯着张起灵。
一人一狼目光相对着谁也不退让,良久,张起灵面瘫着脸点了点头,像是保证了什么。
“?”注视着一人一狼互动的吴邪显然还有些茫然,无法理解他们到底是怎么交流的。
所以他们到底聊了什么?
不管吴邪懂不懂,反正这一人一狼交流无障碍,得到保证的合萌不再理会张起灵,扭头不舍的缠着吴邪,完全没有一头狼该有的冷血凌厉。
用胖子的话就是对着吴邪比哈巴狗还乖。
吴邪跟宠合萌,虽然觉得一头狼这德性很掉价,倒也是放任它的粘腻。当然,吴邪不介意不代表没人介意。见合萌得寸进尺直接攀挂在吴邪身上,张起灵冷着脸的走过去把人拉了起来,“要走了。”
“我会回来的。”吴邪看了眼合萌,一人一兽目光相对,没有离别的伤感,即使种族不同无法交流,但彼此都相信会再见的。
两人转身离开,一路忍着没有回头,而合萌也一只停在原地看着越渐走远的身影,在他们身后仰天长啸一声。
军事专机停在了固定区域的空地上,吴邪跟对方打过招呼后便带着张起灵上了一辆往市里的车。
从偏僻郊外到市里需几小时的行程,吴邪靠着背椅看着窗外眨眼过去的景色,直到他有些困意才挨着张起灵小憩,而张起灵则伸手让吴邪靠在他肩上护着以防他磕到。这亲密的举动直引得开车的士兵好几次好奇回头张望,却又被那人的眼神慑得不敢多言半句。
两人旁若无人。
车子走的路段人很少,偶尔有几辆车也很快的越过他们走远,张起灵开始也并未在意,直至发现远处有一辆黑色的车一路尾随着他们。
那车离他们很远,这乡间一路弯曲较多,那车慢一点他们就会看不到,如不是张起灵一直看着倒后镜也不敢肯定那车是跟踪着他们。
张起灵看了眼还在休息的吴邪,维持着左边身体不动用手在翻到的纸张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开车的小士兵。
经这么一提醒小士兵才发现那可疑的车,当即改变路线拐进村路。
军人有他们的快捷通道,这样的路外人是不能进入的,拐了几个路口后小士兵便发现那黑色小车放弃了跟随。
身后再没有车辆,但两人都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要知道在追了一路坑坑洼洼后选择放弃,那只有对方知道前面的路他们走不了这一种可能。
他们只能算暂时脱离了对方的监视。
大概是离营之前吴邪忙着整理资料太过劳累,直到车子停在了一家居民旅馆前吴邪才醒过来,他有些迷茫地睁开眼打量着四周环境,待目光清明后直接挣开张起灵自己起身下车。
张起灵低头看着突然空了的怀里,愈加沉默。
吴邪没注意张起灵,倒是站一旁的小士兵看着他的愣愣的反应总觉得能从这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几分遗憾。
遗憾什么呢?没能把人抱下车?
这念头一出小士兵猛拍自己的脑门心想都怪以前被妹妹茶毒得太厉害。
当然,他也不知道他无意中猜中就真相。
挑选暂住的旅店与往常的不同,旅店的老板是退伍的军人,在离开军队后跟伴侣开了家小旅馆方便过客,所以相比于别的旅店这家安全指数自然也高点。
房内的窗帘被牢牢拉了起来,阻挡了屋外明媚的阳光,房内的灯照亮着整个房间。
吴邪坐在电脑前忙碌了一会才看向张起灵,对方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没有注意到吴邪看来的视线。
吴邪很早就发现这人虽然脸上很少有表情,但胜在很耐看,一张冷峻的脸在灯光照射下增添几分冷漠,却也更诱得人想前去靠近。
吴邪直直盯着对方裸露的颈脖看了几秒,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往床边走去。
也不知道床上的人是过于专注思考事情还是故意装作不知放任吴邪的行为,直到吴邪猛地扑过上床压张起灵身上后者才缓缓收回思绪朝意图撩火的人看去。
正值血气方刚又有美色当前,吴邪没给张起灵拒绝的机会便直接堵住张起灵的嘴胡乱啃了一把,热切却乱无章法,说是完全毫无技巧的瞎啃一点都没贬低。
事实证明学习技巧还是需要一定的悟性,很快吴邪便被另一个学成技巧的人渐带入境开始回应着对方的索取。
同是一起起步的新手,要论这方面的领悟力张起灵绝对甩吴邪几条街。
床上的两人缠在一起,唇间厮磨,房内渐渐升温,等一吻结束堪堪分开时两人呼吸都有些紊乱,张起灵肤色白却很难看出变化,倒是吴邪的脸上透上一层淡淡的红艳,此时在张起灵更是诱惑。
毫无被盯上自知的吴邪坐在张起灵身上,双手撑在他胸口。“我们这算私奔吗?”脸上尽是痞里痞气轻佻的笑意。
吴邪玩笑般的问出来,对于向来沉默的张起灵他根本不抱任何回答的期待,然而……万万没想到被压着的人很是配合,默了默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吴邪。
“你懂什么叫私奔吗你就点头!”这样直接的目光像是能把人看透般,吴邪顿时窘迫不已,耳根微微泛红。
张起灵不回答,伸手搂住坐吴邪的腰,一手顺势撩起吴邪的衣服往里面摸去,入手的感觉很好,指尖触碰到吴邪腰窝时他猛地一颤,张起灵的手有些凉,跟微热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长年握刀的手上长了茧反而让触感更明显。努力忽略腰上来回细细摩挲的手,吴邪也不甘示弱的伸手去揩油。吴邪一边色咪咪的笑着一边把张起灵衣服捋起让他露出整个结实的胸膛,还十分作死的伸手去轻捏了下张起灵胸前的两点,活像老流氓非礼良家妇女的模样。
难得张起灵那么乖,吴邪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翻身当主人,然而等他准备出手时突然视线一个天旋地转,再眨眼他自己就躺在下面,手脚也被牢牢禁锢住。
吴邪看着上方的人眨眨眼,再眨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挣扎,最后挣扎失败只好咬牙切齿的瞪着张起灵。“你耍赖。”
不是吴邪挣不掉,但换谁小兄弟被人用膝盖顶着都有些犹豫,谁知道他动一下张起灵会不会“乱动”,为了小兄弟的安全,吴邪果断怂了。
半怂不情愿的吴邪没有那么配合,但也更激发人的征服欲,所有不满的话语全被堵在口中,两人肌肤相贴,亲热缠绵。
房内温暖如春,大床因为激烈的碰撞摇曳着发出吱吱声。
好在因为身份关系两人独住一层,房间隔音效果好,不然路过的人听到房内动静也该羞红脸快速离开。
情事过后房内还弥漫着未淡去的情欲气息,床上两人依偎在一起不愿动弹,张起灵把滚到一旁的被子拉起来盖在两人身上。
安静的房内能听见两人还没平复的呼吸声,久久的沉默,吴邪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
“我知道你跟着我会有危险。”顿了顿,在张起灵目光看向他时吴邪继续补充道。“但我也不会放开你。”
被子下吴邪握住了张起灵的手,十指紧扣。
张起灵张了张口,在看懂吴邪眼神时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吴邪抢了他的台词,真正的危险其实源于他。
他也有事瞒着吴邪,倒不是刻意隐瞒,只是吴邪不问他也就不说,但事实上正如吴邪那个发小所说的,很多事情吴邪只是不提但并不是不清楚。
就好比此时。
离开营地之前张起灵曾见过瞎子。
“听说你跟小三爷要离开营地?”对方依靠在墙上看着张起灵,后者停下步伐朝他看去,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哑巴,现在离开不是一个好选择。”
“你知道我的过去。”笃定的语气,声音却依旧冷淡。
他不记得这个人,但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他就知道,他们认识。即使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但过去他们一定不是陌生人。
“没错,但我不会告诉你。”瞎子也并不隐瞒。
“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所以你现在所做的选择并不一定是你想要的结局。”瞎子的话等同于告诉张起灵,现在这种并不应该是他的生活。
“我只看当下。”
瞎子扯嘴一笑,笑容有些自嘲,像是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张起灵离开。
直到看不见张起灵的身影,瞎子才启齿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在呼呼的风中听得不尽仔细。
“哑巴,总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就像不愿低头的人,现实总有千万种方法能让他低头认命。
张起灵没有听到黑瞎子最后的那句话,但他也知道他们身边并不平静。
所以,其实留在他身边吴邪才会陷入危险,但如吴邪说的。
他知道,但也会不放开。
一意孤行的人有可能一败涂地,但也千万分之一的机率凭借着信念收获胜利。
赌吧,赢了是他们的幸运,输了他们也不怨。
这边吴邪前一刻离开营地,后一刻吴二白就收到消息,质问的电话打到营地里是无人接听的。吴三省原以为躲躲就好,却不知俗话有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吴三省收到吴二白要来营地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走为上计,只可惜他一脚刚迈出房门,下一秒抬头就看到上门堵他的人。
“二哥……那么早啊?”吴三省努力维持灿烂的笑容,可惜对方不为所动。
要说吴家除了他亲娘以及吴邪他母亲,他最怕就是吴二白。平时没事他还能笑笑嘻嘻开玩笑叫他“老二”,但现在他还真没这个胆。
“二哥,我今天营地里有事。”
“不就是去检查训练情况。”他抬抬眸,看向一旁前来通知吴三省遁走的士兵。“就说你们首长忙,改明天。”
话落,他重新把目光放回对方身上。“我们该聊聊了。”
“……”
休息了一天后吴邪也开始执行任务。
吴邪离开营地并不是完全自由不用执行任务的,只是现在执行任务从以前的一个人变成了如今两人的并肩合作,这其中感受大概只有吴邪本人知晓。
两人离开营地不过是为了把敌人下手的地方从营地转移到营地外,这样也能够免去不必要的伤害。
毕竟营地里的人都是无辜的。
以前吴邪的任务是由上级下达给吴邪,其中会经吴三省手。离开军营后吴邪的任务就由他自行选择,毕竟不再是一个人执行任务,所以吴邪在接任务时都会询问张起灵意见。
除了国家下达执行的任务,他们也有自己选择任务的权利,只是相对于认钱办事的雇佣兵他们特种兵能够选择的任务有很大的限定。
因为两人现在处于风头浪角所以太机密的任务别人不会找他们吴邪也不会接,这样的结果就导致了可以选择的任务危险性不高,理所当然任务完成后的酬劳也不算太高。
于是吴邪询问张起灵接哪个任务时发现对方随手选了好几个,细看一下有的距离他们现在位置几千公里,吴邪白了对方一眼,一看就知道他没有认真选。
任务最后换了几个,数量不变,比吴邪以往执行任务还积极。
吴邪也有问过对方为什么要接那么多任务,不过在询问之前吴邪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个猜想这样的状况会导致敌人摸不清他们的动态,也就不好下手。
然而吴邪的想法再怎么高大上也抵不过后者简单粗暴还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
“赚钱,养家。”张起灵面瘫着脸如是的说。
“……养你的钱我还是有的。”老子是饿着你了还是冷着你了要那么拼!
“胖子说你穷。”
“……”这话也不全错,吴邪在别人眼里一直穷的响叮当,事实也几乎无差。每次任务结束后得到的酬劳大部分都自动拨到队长夫人的名下,但如他三叔所说,再补偿也总不能连养媳妇的钱都没有吧,亏待了媳妇日后怎么补!
当然,张起灵肯不肯老实当“媳妇”一职真不好说……
选择好任务,经过谨慎的调查后两人才准备动身执行任务。
这天一早,吴邪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张起灵。
“我知道让你戴别人的假发你肯定不愿意,喏,这是你的。”以前吴邪就觉得张起灵那一头长发剪了可惜,所以他趁他没注意是保留了下来做成假发,没想到如今还真用上了。
“你呢。”张起灵借过吴邪递来的东西看了看,随后朝正准备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五十多岁老大爷的吴邪看去。
闻言后者咧嘴一笑。“我可以当包养你的色老头。”
“……”张起灵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沉默许久才开口。“你跑不快。”
“……也对。”执行任务时如果情况有变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跑得比年轻小伙还快那就神奇了。
“那就伪装成你男朋友吧。”这么想着,吴邪欢快的两下把差不多化好的妆卸掉,见张起灵还没有动手笑得一脸灿烂。“小美人需要帮忙吗?”
“……”
张起灵突然懂得了什么叫做“欠收拾”。
《无关小剧场》
- 关于上下
吴邪:你就不能乖乖躺好一次让我上吗?
小哥:……
吴邪:力气大了不起啊!
小哥:……
吴邪:你有的我也有!凭什么我要一直在下面!
小哥:(上前把人压向墙壁)……大小不同,你说的,实力取胜不能让。
吴邪:&@!%#(别的不见你那么听话)
②
萌萌看着吴邪走远,仰天长啸。
“嗷呜——”(主人不带上我)
小哥:(内心:终于摆脱电灯泡了)
③
小士兵:(幻想了一下张起灵抱着吴队长的画面)
吴邪:别想了不可能实现的!
某次任务,吴邪脚受伤,张起灵一把横抱起吴邪。
“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
“再不济你能不能用背的别抱。”
“方便。”
“……”说这话不违心吗亲。
④
“为什么。”张起灵看着手中的女装和假发。
“一人一次才公平。”吴邪指的是上次任务张起灵说是他恋人的事。
“……”
于是某天夜里,一人一次的女装落到了吴邪头上。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吴邪别给自己挖坑(ー△ー;)
第四十三章 面具
张起灵最终也没有戴上他自己头发编成的假发,反倒是迫于武力的吴邪不情不愿的把假发随意往头上一戴,一脸忿忿不平的瞪着张起灵。
即使随意套上的假发戴的有些歪,但在吴邪转过脸那一瞬间张起灵仍愣了片刻,继而恢复面无表情伸手帮吴邪把假发摆正,可谓贴心。
吴邪依旧板着脸,一脸恨不得咬对方一口的表情。
见鬼的愿赌服输,老子以后再跟张起灵比就随他姓!
吴邪很不爽,向来顺着他的张起灵也没再为难他,待帮他把假发戴好也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就动手把假发拿下来。
吴邪有些诧异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好商量了。
两人离开营地不是为了度假,向来习惯奔波生活的吴邪也闲不住。于是当天晚上两人商量后便接下了一个同省的任务,任务地点距离旅店需两个多小时路程。
吴邪用了一晚上把能够搜罗的资源拿到手研究,第二天天未亮两人便动身往任务地点去。
任务完成后他们还需要回来这家旅店,所以除了一些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其余的行李两人并不带走。
“把刀带上吧。”吴邪指了指藏在衣柜里的黑金古刀,在这个能拿枪就不会拿刀的社会里只要这刀子包裹的足够严实,没人会想到这人背的是一把古刀。
还是把很重很重的刀。
吴邪至今仍很好奇张起灵的臂力到底有多大。
张起灵的裹刀方法有点特殊,看上去是裹的严严实实,实际上很有技巧,这也方便了他用刀时能够快速的把刀子抽出来。
虽然这刀子背着有些明显,但吴邪也明白这黑金古刀对张起灵很重要,更何况相比于用枪这黑金古刀明显他用的更顺手。
闻言张起灵默了默,随后从衣柜里拿出拿包裹好的黑金古刀背在身上,全程轻轻松松的动作让吴邪深受打击,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被丢下的人快步跟上,完全不懂吴邪为什么生气。
两个多小时后两人到达任务地点附近的旅店,并不急着行动,而是先观察情况。
任务地点是一个大集团的工业生产部,按道理就算一个集团占地面积多大但这种会产生废气的生产部都应该离集团高层总楼有一定距离,毕竟没有老板喜欢从窗外闻到刺鼻的气味。然而这公司的生产部恰恰就建在总楼不远处,因此人们对这不按常理的建筑揣测理由也不尽少数。
对此集团对外的解释这样的摆布是为了严格监督自然能源生产的过程,务求把最真的产品带给大家,同时也证明了产品绝对天然无害。
也如他的声明所说集团总裁确实经常下厂监督巡查,只是次数多了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对方一般在工厂里待个几分钟就往工厂隔壁那块种温室植地走去,然后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
那个温室种植地也没有什么特殊,未免生疑他们还对外开放过几天让大家参观。温室里满满栽种着不同种类的花,占地面积不小,而那块地的花经过专业人员验证也没有任何不妥,都是一些有药用价值或是好看却普通花种,在园丁的勤劳下开的越发娇艳。
唯独有一种花,花朵颜色主淡黄或浅橙,花叶表面呈绿色,背面却是带红的紫。一乍眼很熟悉,但看多几眼就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那无意中被拍的照片被以官方理由删了,现在也无迹可寻。
这集团之所以成为任务目标是因为这个集团明面上是正当行业,实际上却在进行地下贩毒,那种不知名的花正是从国外引进的变种新型毒品原料,虽然花色鲜艳但不同于罂粟制毒用的是壳,而它采的是花叶。
这种新型毒品叫 Fairyland,无色无味,入水不见痕迹。
相比于过去的毒品 Fairyland 要显得温和些,但它的毒瘾更大,一旦染上毒瘾除非能够长期满足需求,不然它的死亡率更高。
所以 Fairyland 的主要作用不是致幻,而是让人心甘情愿的变成傀儡,为那人所用所求。
吴邪这次的任务就是要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拿到毒品样本以及他们贩毒的交易记录。
这样的任务对吴邪并没有太大难度,很快他便潜入了集团总部,在机密档案室里将贩毒的交易记录以及毒品成品资源通过军事私线发送到接应人员的手中。
容貌上做了伪装的吴邪镇定坐在电脑前,他只有短短几分钟时间,只要这几分钟内没人察觉不妥前来查看就足够时间让他把资料发送完成。
吴邪虽然眼睛盯着电脑,但余光一直注视着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好在实验室的人员不多基本也都是些一头栽实验里没太大警惕心的科研人员,没有太大威胁。
几分钟后资料发送成功,吴邪消除痕迹关掉页面起身离开,留在实验室的几个人只是自然反应的抬头看了眼又埋头工作。
任务到了这一步基本完成,接下来只要他顺利离开这任务就算告一段落。
吴邪准备撤离时张起灵已经在约定的出口等着他了,两人戴了微型耳麦,一路上虽然没有交谈但能从对方的环境了解彼此的情况。
吴邪从容的走进观光电梯,他在样貌上做了伪装,身上也带着身份证件所以没有引起别人猜疑。复制证件这种小事原本可以拜托秀秀,可惜这次离营的情况与往常不一样,所以为了这出入证件吴邪只能动手偷了。
离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敌人的目标单一指向他们两个不拖累别人,以至于如今他们还得能减少跟他们的联系。
吴邪走进电梯时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他稍稍低下头以免对方发现异状。对方似乎完全没注意他,两人一进一出目不斜视,正当两人擦肩而过吴邪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时耳边突然听到对方轻笑出声。
那笑声实际上并不恐怖,但在这个时候倏忽响起听在吴邪耳中就显得很是诡异。
吴邪猛地回过头,电梯门即将关闭,在越渐并合的电梯门间他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那人似乎知道他会回头,就站在电梯外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如春风般温润,却让吴邪感觉到寒气不断从脚底涌上心头,他愣愣的定在原地无法动弹,没有指令的楼层的电梯自动往别的楼层去。
吴邪感觉自己如入冰窖般,整个人是僵硬的,久久回不了神。
大概是恋人之间的感应,这时耳麦里传出低沉的声音,一声“吴邪”没能唤回吴邪的意识,没有得到回应的张起灵再次开口。
“吴邪。”对方压着嗓子加重了音量。
“啊?”吴邪猛地回过神。
“怎么?”耳麦另一头的张起灵看着脚边昏迷不醒的几个人,沉着脸开口询问。
“没……没事。”吴邪敛神,无意间抬头看到电梯的楼层不断下降,立刻伸手按下数字5。
好在按楼的人大概是在低层,电梯到达五楼时依旧停了下来,出电梯时吴邪还不忘给张起灵一个安心,“我马上去跟你汇合。”
门刚开吴邪便快步朝五楼长廊间的一个房间走去,站在门前掏出身份证件,“滴——”一声后门缓缓打开。
吴邪走进房内,自此便从监控中消失,直到那个真员工醒来并走出房间那便是后话了。
离开大楼的吴邪朝人迹稀罕的出口路线撤离,路线走的是不寻常的风格,但一路也省去不少麻烦。
一切如计划进行着,吴邪心里正计算着路程估算还有多久能跟张起灵汇合,意外却又来得十分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吴邪的路线经过花室后围,虽知道那花是制毒原料但也没想过一堆鲜花能变出什么花样。而正在他要经过花室时吴邪听到四周有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声音很小但军人的警惕性让他立刻严谨防备起来。
一停下步伐声音便更清楚了,声源来自四面八方,他仔细注意着情况以免正中陷阱。
他朝四周看去,这一眼看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下一秒从花室里涌出了密密麻麻的飞虫。
吴邪所经之路的两旁是有种植绿化花圃,他从未觉得这片绿化会有什么问题,但此刻不少的飞虫从花圃中汹涌飞出,铺天盖地。
成千上万的飞虫在空中汇集在一起,尤如一张黑黝黝的大网压下来,而吴邪此时便成了这张大网的目标。
振翅的嗡嗡声越来越大,在此时如同催命的合奏。
吴邪一直注意着四周动静,在见到飞虫涌出往他的方向冲来时就暗知不妙,身形一闪迅速躲开了它们的袭击。
飞虫的动作很快,吴邪无暇顾及其他只能一味闪躲。
这一群飞虫显然还有点智商,居于前方的对吴邪进行攻击,后方跟上的则是根据吴邪闪躲位置再次袭击,前扑后拥的要不是时机不对吴邪都想给它们鼓掌表扬了。
吴邪根本不需要考虑飞虫是否有毒,光是这庞大的数量真要被缠上,碰上食肉的一只一小口不用几秒他整个人就可以从这世界上消失,还一点骨头碎都不留。
他不能有任何意外呀,因为还有人在等他。
这样分秒不停的人虫追逐戏一直持续下去是不可能的,他没有飞虫那么好的体力,但他也半秒不敢松懈,因为稍慢一秒可能就会命丧群虫。
来回闪躲的路线重复几次后吴邪便开始分析最佳的逃亡路线,只是耳麦那头已经失去了信号无法联系上张起灵,他怕他改变路线后那人找不到他。
闪躲间触碰到枝叶划破了脸颊,鲜红的血液从划痕溢出,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一小点伤吴邪并不在意,任由伤口的血顺着脸流出。
吴邪闪躲的路线仍是往原计划的地点去,这里出现意外让他无法知晓前方是不是也同样有埋伏,但正是如此他才更要前去,张起灵那人做事直来直往不怕事大,让他一个人离开他不放心。
空中的飞虫突然有些躁动,有节奏的嗡嗡声突然变得繁乱嘈杂,吴邪只瞄了一眼见它们在空中停顿了一会便继续拔腿跑。好在吴邪有自知之明知道飞虫不可能放过他,果然下一秒停顿的飞虫再次成群加速朝吴邪袭去,像是被什么惹怒了般飞扑的速度更快更猛。
正当飞虫将要追上吴邪时,空气中突然出现血腥味,本来狂躁的飞虫一瞬间停在了空中像是畏惧着什么,一群飞虫不断原地乱飞愣是不敢向前。
吴邪察觉到什么般回过头,那个原该在出口等着他的人就出现在他面前。
「我爱的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吴邪觉得一定是他念书时看了太多次《大话西游》,以至于他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回头看到张起灵,脑海中就蹦出这一句话。
不是盖世英雄,严格说倒是个敌军俘虏,没有七彩祥云,但永远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张起灵挡在吴邪面前看着那在空中如无头苍蝇般乱飞散去的飞虫,他一手握着黑金古刀,刀刃上还沾着鲜热的血迹,而垂在一旁的手早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鲜血顺着掌心缓缓流下滴落在泥土里不断汇聚扩大,空中尚未散去的飞虫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般快速散开飞回花圃中,只短短几秒所有飞虫迅速散去,四周安静的恍若刚才的只是一场梦。
确定危险解除张起灵才回头检查吴邪身上有没有伤,他沉着脸伸手去检查,手刚碰到吴邪的衣服就蹭的对方一身血迹,张起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像是意识到什么缓缓收回。
想要收回的手刚到一半就被紧紧握住了手腕,吴邪咬牙切齿的开口,“回去再算账!”简单的几个字夹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可惜情商不高的张起灵有些不懂吴邪为什么生气?因为他来迟了?
几乎是吴邪遇飞虫袭击的一刻耳麦便传来信号中断的声音,下一秒他毫不考虑的朝路线往回跑。吴邪不会无故中断信号,唯一的可能是吴邪遇到意外。
“吴邪……”
“闭嘴!”走在前面的人回头愤怒的呵斥一句,却没有放开张起灵的打算。
张起灵掌心的伤口粗略的缠了一块布,但血基本已经止住了。吴邪走到张起灵滴下的血迹的地方看着那滩血迹越发沉默危险,几秒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要往地上撒去。
“不用,我没有身份。”看到吴邪的动作张起灵明白这人是在消除血迹以免对方采取血液样本找到他们的身份。
这样的行为在张起灵看来是多余的。或者也确实是多余。
张起灵在吴邪带回来时除了一个坏名远扬让人恨不得把他剉骨扬灰的名声是没有身份的,后来在军队里建的身份也在离营前被神秘人删除抹去,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黑户。
吴邪没有理会张起灵的话,三两下把血迹盖上抹去后才拖着人迅速离开。
直到两人离开后,有人从暗处由远走近,最终走到吴邪抹去血迹那处蹲了下来。风一吹,地上残剩的白色粉末随风散去,没有粉末遮盖的地上找不到一点血迹残旧。
“有趣。”那人轻笑出声。
除了那一次意外接下来一路上两人也没有遇到追赶,待确定安全后两人便找了一辆黑车回旅馆。
车子摇摇摆摆的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了,车上司机正襟危坐的,时不时用余光偷瞄确认两人有没有对他下手的可能。
再黑的黑车司机遇着这两人都得被迫从良,他原见这两人长得人模人样没准能大宰一笔,然而当两人靠近时他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下意识想要拒载然而刀子便已经搁在脖子上了。
司机欲哭无泪却又不得不听从他们的指示。
一上车吴邪便抓过张起灵随意包着的手检查伤口,因为车上没有东西处理伤口,吴邪只是板着脸看了几眼后再次用布缠起来。“没有纱布,晾着吧你。”话语中的不满是个人都听得出。
前面确认两人对他性命没有兴趣的司机这时突然插话了。“那个……后座底下有个医药箱。”
闻言,吴邪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司机,看得对方心里发恹再也不敢往后看去,老老实实的给俩大爷开车。
所谓身子正不怕影子歪,司机刚说完自己就先后悔了,他身子不正呀!
吴邪低头在车座下找了找还真找到了箱子,除了箱子还有几把水果刀。
“想不到司机你还有在车上吃水果的兴趣?”吴邪把玩着那几把水果刀,看似是调侃的语气,听在司机耳中无形中多了几分压迫感。
“两位大爷饶了我吧,我虽然开的是黑车但我真的没有伤过人,你看刀子上也没有血迹呀。”司机一边认真开车一边焦急的辩解。
这年头载客不没黑心的也就不叫黑车了,但黑车黑的多半也就价钱。
吴邪看了水果刀几眼最后“啧”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什么,不是他信这人无辜,而是就这司机的怂样,只怕有那个贼心没那么贼胆。
“刀子不错,借我了。”
“行行行,您喜欢就好。”司机默默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大概世界上的司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刚被威胁完司机开了一会再次不怕死从后视镜往后看去,看着吴邪动作粗暴的给那冷漠小哥包扎伤口,心里默默为对方掐了一把汗,就这包扎法得多疼,这小哥也是够能忍,全程面不改色,果然真汉子。
其实吴邪包扎伤口还是有技巧的,看似动作粗暴会勒疼伤口,实际上在纱布碰到伤口时动作就放轻了。
当然,为了发泄怒气,那么一小点疼还是有的。不是割手放血放的很干脆不怕痛吗!痛死你丫的。
吴邪的心思不难猜,原本张起灵不懂吴邪当时为什么生气,这下子大概能猜到原因。他记得上一次吴邪也是一样嘴上在怨着他让自己受伤,心里却在暗自难受内疚。
张起灵目不转睛的盯着吴邪的神情,果然见对方每给他掌心绕一圈纱布就皱一下眉头。他记得胖子说过这叫口心不一。
他伸出手想要去擦掉吴邪脸上的血迹,察觉到的吴邪猛地把头扭开了。“管好你自己吧。”
两个多小时后司机终于把两尊大佛送到旅店门口,这两人在处理完伤口之后的两个小时里都没有说过话,要不是那俩手一直握着没分开简直让人以为他们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说真的那紧握着的手对于一个家里有妻儿的汉子来说,简直辣眼睛!
别跟他说可以不看,问题是他好奇呀。
下车的司机战战兢兢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吴邪,目光炯炯有神。这年头出来挣口饭也不容易,不求两人肯给他黑一笔,只求不要让他亏了燃油费……
“你还想要车费?”吴邪挑挑眉笑得一脸无良。
“……”是该点头还是赶紧逃呢。
见司机没有回答,吴邪笑着朝对方走去,那笑容在司机眼里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于是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对吃人没兴趣。”不断往前迫近,逼得对方快要贴着车子时,吴邪停下了,一把抓过对方手腕上的圆环看了眼随后在自己的圆环上输入什么。
“你的酬劳。”说完吴邪便带着张起灵转身离开,临走还不忘把那几把水果刀带走。
留下的司机看了眼圆环里的新消息,是条转账信息,上面的金额不少,加上那几把水果刀都绰绰有余。
司机抬头朝两人离开的地方看去,夕阳的霞光洒照在那旅馆上,让司机恍然觉得那两人走进的是更一个世界。
他站了几分钟就往车上走,坐在车里摇摇头心想回去还是找份正当职业吧,这年头的黑车风险太大了。
想着,发动车子往来时的路开去,那个方向,有守在家里等候他归去的家人。
夜里,吴邪正坐在电脑前跟上头的人确认任务结果,张起灵突然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怎么了?”他歪头朝对方不解的看去。
“不方便。”对方举了举对方今天被他裹的一手纱布。
“我去问问老板有没有保鲜袋。”吴邪忍不住扶额,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扯住了。
“我不会。”
“?”吴邪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你想说什么?”
“你帮我。”
……老子是欠你不成?好吧伤是因为他受的也算他欠他没错,但是能不能不睁眼说瞎话呢?不会一只手洗澡以前手受伤的时候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张起灵很少提出要求,但他提出要求时吴邪基本都没舍得拒绝。
这个人现在只有他,他乐意疼他。
于是帮忙洗澡,一洗就是两个多小时。
隔天睡到自然醒,两人不急着醒来,因为这次任务意外受伤吴邪想了想还是决定休息几天,至少得等张起灵手伤愈合。
就当是放放假,过几天平淡生活。
旅馆外十分钟路程有一个就集市,闲来无事的两人穿好衣服戴了个帽子便出门了。
已经是冬季降雪的月份,街道上的人穿的厚厚实实的。
就连体质算不错的吴邪也穿了四件,偏偏走在他身边的人除了一件打底内衫外面就是一件藏蓝色的连帽衫,此时走在大街上格外引人注目。
张起灵是个不怕冷的人,虽然他的手温偏冷,但确实一点都不冷。倒是一直说自己也不怕冷的吴邪碰上这风雪天气果断怂了,人比人比死人。
“那人是不是傻,大冷天的。”经过的人有的小声与同伴窃窃私语。
吴邪瞥了眼只穿着长袖连帽衫的张起灵……心想真不是我不给他衣服,是他不穿,他出门前真的有给他塞衣服的。
吴邪叹叹气,自己人再傻再奇葩自己也认了,但哪能让别人去指说不是。
吴邪停下脚步冷瞥了那两人一眼,然后摘下自己的围巾再一圈一圈的给张起灵绕在脖子上,他笑着看着对方,似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吴邪,我不……”
“戴着!”
话落,吴邪握住张起灵的手揣到口袋里,窄小的口袋里残旧着温热的手温,一下子温暖了那冷冰冰的手。
“走吧。”
后者点点头。
空中落着毛絮白雪,雪花越落越大,并肩的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雪花落在肩上头上,很快铺了薄薄一层白色。
像不像人们说的,一路白头。
《无关小剧场》
①关于吴邪完全不灵的驱蚊术
毕竟是麒麟的人,哪能没有一点想像呢?
所以吴邪驱蚊不管用,多啪几次就好。
②关于远在营地外的萌萌
被主人抛弃的萌萌在森林里虐了几天野兽有耷拉着脑袋回营外翘首盼主人。
一天解雨臣经过营地门口时看到它便放它回房间,却不料这狼一进门就冲上吴邪的床在上面滚了几圈,最后把自己整只狼裹在被子里。
“……”吴邪你真的不是错把狗当狼养了?
解雨臣看向屋外下起雪的天空,你看萌萌都想你了,你们怎么还不回来。
③
吴邪发现张起灵似乎很排斥他伪装成女的,虽然他自己也不喜欢,但偶尔也是因任务需求。
吴邪郁闷的看着镜子里女装的自己,回头看向对方。“也没有很丑,你干嘛那么抗拒我女装去任务。”
话落,面前的人往前一步把他紧紧抱住,吴邪听到那是在他耳边沉声说。
“不能给别人看。”只能是他的。
第四十四章 袭击
养伤的几天里两人过上了几天平淡的小日子,直到一天夜里睡梦中的吴邪被张起灵唤醒。
“吴邪,醒醒。”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邪从睡梦中醒来,睁眼是对方那张靠近放大的俊脸,微蹙的眉头泄露了对方少见的情绪。
“怎么了?”吴邪当即清醒过来警惕地朝四周看去确定没有情况才把目光落回张起灵身上,他自认自己不可能熟睡到危险靠近而不察觉,而张起灵的反应也充分证实了这个事实。
但没有情况,对方为什么要叫醒他呢?总不能有什么事睡前不能说非得等到凌晨吵醒他再讨论吧。
张起灵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沉默着似乎在斟酌该怎么开口。
开着暖气的室内很是安静,橘黄色的灯火照得满室更添暖意。
“你梦见什么了。”就在吴邪忍不住想再问时,对方开口了,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追问的意味。
张起灵的询问听的吴邪愣了几秒,随即想起什么马上反应过来,等他抬头回答时已经换上一副轻松好奇的表情:“小哥你这问题倒是考到我了,梦这种东西哪是说记起就能记起呢。”
闻言张起灵也不反驳,只是继续盯着他明显并不打算放弃这个问题。在他问出问题时他有注意到吴邪那一秒即逝的闪躲眼神。
吴邪睡得很不安稳,这是他观察了几晚定下的结论。
军人必备的警惕性让吴邪的睡眠很浅,但他浅眠不会让他无故惊醒,而这两天半夜吴邪总会突然惊醒,像是做了一个噩梦眉头皱得死紧。起初张起灵还会唤他几声,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吴邪虽然睁着眼却没有醒,甚至清醒后的吴邪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惊醒这回事。
张起灵最初没打算跟吴邪提起这事,但连续两晚他能肯定吴邪是遇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
而最近他们分开行动也唯独只有那次活动。
漆黑深邃的目光直溜溜地盯着自己,看得吴邪心里有些发怵,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也正是这一举动证实了张起灵的猜想。
“任务的时候?”询问的语气中带着肯定。
张起灵是个一旦认定某件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吴邪曾跟他较劲过,结果不意外的败给对方。
如果说是一场对决,张起灵就是那个被动出手的人,即使主动权不在他手里他仍能掌握全局一步一步逼得你认输投降。
吴邪不知道自己惊醒过的事,但他确实记得他梦里的场景,听到张起灵这么说只认为是他说梦话泄露什么,他犹豫许久叹息一声反问对方:“当时我准备撤离时你为什么突然喊我?”如果不是恰好张起灵唤他,他还没那么快能够回过神。
“不放心。”
简单的三个字听懂的人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什么释然一笑,心中的顾虑也随之放下:“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这话虽然问的张起灵,但却是连他自己都不信。
没有等张起灵的答复,吴邪接着开口。“我遇到了一个人。”
“他给我的感觉很怪异,我明知道他是易容的,但那张脸放在我面前我却觉得是真实的。”
“这种情况我没遇到过但也不是不存在的,但首要条件是他伪装的样子跟他原来的容貌相差不大。”
张起灵一直没有插嘴,认真的听着吴邪的话,很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纠结和不安,他伸手揉揉对方的脑袋安慰。
“你看到谁了?”
“我……我看到的是我自己。”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就算是同卵双生的双胞胎在外貌或者性格上都会存在不同。
且不说他作为一个擅长易容伪装的人,别人样貌上有没有存在易容他一眼就能分辨清楚,更重要的是那个人伪装的是他。
正因为他清楚,所以在电梯里看到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时他才会那么震惊。
明明他就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但在那一刻就连他自己都生出一种“他就是吴邪”的感觉。
那么,如果对方是吴邪,那么站在这里的自己又是谁?
吴邪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没有发现在听到他说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他时张起灵的眼神变得深沉,随机很快恢复正常。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但这几天我也会想我到底是谁?我是真的吴邪还是说其实我只是另一个人的人生复制品。”这种想法很荒唐,明明从小到大的事他都记得,但他却总会想这会不会是别人灌输给他的记忆。
吴邪不是一个会不着边际胡思乱想的人,所谓及己则乱,反而正中对方的圈套。
“你就是你。”
橘黄色的灯光下,张起灵拉过吴邪的手在他手心写着字,一笔一划直至写完。
张起灵写的是他的名字,吴邪。
他不是任何人,他只是吴邪。
即使被拨乱的思绪没有那么快理清,但心事说出来总会舒坦些,后半夜吴邪睡得安稳不少,反倒是身旁的人在黑夜里睁开了眼,脑海中偶尔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窗外的雪纷纷扬地下了一整夜,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安定静谧。清晨醒来时雪已经停了,屋外铺起一层厚厚的雪。
路上偶尔还有人走过,踏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
清晨的阳光洒照在雪地上,映得远处的雪地闪闪发亮。天空像是被洗刷过似的一片澄蓝,万里无云。
“出去走走?”看着窗外大好风光吴邪站在窗前回头对张起灵道,休息几日这人手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但吴邪尚未有立刻接任务的打算。
后者点点头回应,他很少拒绝吴邪的要求。
吴邪特意给张起灵缠上围巾才把人领出门,两人离开房间时正好遇上从楼上走下来的老板,对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随后看着他们了然点头道:“这天气不错,是适合出去走走。”
老板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吴邪点点头目送对方离开,脑海里却开始思考这句话有何深意。
如果是一般的旅店老板吴邪不会多想,但这老板是退伍军人,再者他们平时也很少交谈,这乍然的一句话便显得有些意外。
在他们军队里,这样的对话通常是个提醒。
吴邪看了眼身边的人,恰巧对方也回头看他,彼此之间一个眼神交流便能洞悉对方的想法。
“走吧。”甭想那么多,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
雪后天气正好时也正是融雪的时候,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雪,冬日的暖阳笼罩着整个小镇,街上除了上班的人剩下便是一些爱玩的小孩裹得严严实实聚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雪地里欢声笑语的,让吴邪想起小时候在大院里的日子。
他们老家处在南方地区,雪倒是会下,但次数不多,所以每次下大雪后他们一伙人就会在大院里满院跑玩个不亦乐乎,把门前的雪地踩踏得坑坑洼洼跟被蹂躏过似的。
想起童年趣事,吴邪嘴角不禁微微扬起,阳光下的笑容甚是好看。
张起灵跟随着他的目光朝那群堆着雪人的小孩看去,想了想回头问:“想玩?”说着就拉过吴邪的手要往那边走去。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起一些事!”吴邪哭笑不得的拽着对方的手制止对方的冲动行为。
“真不想?”张起灵不确定的再问了一次,看吴邪的眼神明显不信。
“真的!”吴邪狠狠地点头,“而且堆雪人这些也就小时候的游戏,现在玩会让人笑话的。”说这话时吴邪一顿,心里不免想到张起灵小时候是否有这样玩过?
他不会问,张起灵自己也不一定记得。吴邪突然觉得如果有机会能跟对方堆个雪人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当然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压抑住了冲动,堆雪人可以有,但肯定不是现在过去跟小孩们一起。
吴邪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他这个表情落在对方眼里成了没能去堆雪人打雪仗很失落。而对方把这事牢牢记着。
两人走走逛逛消磨着时间,最后停在一个亭子里看风景,转眼便到黄昏。
日落的余晖照得整个世界都镀上一片金黄,眼前白雪皑皑的景象似乎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出门玩耍的孩童被母亲唤着跑回家,两人依旧不紧不急,看着眼前黄昏洒照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直到坐到天色暗了下来,橙红色的天空渐渐被深蓝暗紫色覆盖,最终完全变成一片黑幕。
“不回去?”吴邪起身时张起灵是以为对方准备回旅店,然而对方却继续带着他往餐馆走去。
“难道喂饱肚子不是首要任务?”吴邪摸摸肚子一本正经道,闻言后者点点头没有说话。
等两人终于回到旅店时早已过了应该“早回”的时候。
一进房间吴邪打开灯就直接整个人瘫倒在大床上,懒懒散散的模样似乎连动都懒得动。
张起灵是那种自带静音模式的人,他不说话时除了无法降低存在感外是个合格的背景墙,所以当吴邪也不说话时,整个房间静谧得只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我先去洗澡。”吴邪从衣柜里拿过换洗的衣服走向浴室准备洗澡,他刚迈进了一只脚就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张起灵一笑:“好像有客人到访了。”
浴室灯还没打开,在吴邪对着张起灵笑的同时他突然朝浴室门边举起一只手,手上握着的枪准确的顶到了一个硬物。
“啪——”一声,浴室的灯亮了起来,张起灵有点门边时浴室里响起熟悉的笑声:“天真你小子快把抢挪开,胖爷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你就这样跟我打招呼?”
灯光下对方不躲不藏,吴邪看清对方后一愣,随即放下枪笑着狠狠拍了一下对方肩膀:“胖子你鬼鬼祟祟的,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开枪了吗?”
“小天真你这要认不错胖爷我,可白费爷平时那么疼你。”胖子咧嘴笑嘻嘻的回答。
吴邪不以为然的啧了一声问:“你怎么会找到我们的?”
“你也太小看胖爷我了吧,哪有我做不到的事。”
吴邪白了对方一眼心想你就使劲吹吧。
解除了危险信号,三人便坐下来祥谈。
“你来了有多久?”
“这不今天刚到就过来找你们,谁知你们出去一整天了,这大冷天的你们还出去干嘛?”
吴邪有些心虚的看了眼对方,对方则是一脸淡定。
“你突然来找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
“是有一些线索,我也不太肯定,所以打算喊上你俩去看看。”胖子简单的说了一下路上所发现的事情以及他们被人跟踪一事,最后说这话时,胖子的目光落在了张起灵身上。
“现在?”吴邪看了看张起灵又看了眼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外面漆黑一片,窗外的路灯恰好能照亮他的房外的景物,能看出现在室外并没有降雪。
胖子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但他想了想还是说:“事不宜迟,我怕有突变,而且晚上也好行动。”
这话是有道理的,所以吴邪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这一次离开短期内可能不回来,但房间他们还是决定先租着,不然深夜带着行李退房也颇引人怀疑。
需要收拾的东西只是一些武器和记录着重要资料的随身记忆棒,剩余不适合带走的便锁在房间的保险箱里等日后有机会在前来带走。
没有耽搁太多时间,简单收拾后三人便下楼,因为不算太晚三人也没选择跳窗离开。胖子走在前头带路,由于宾馆的楼道有点窄,吴邪下楼的时候跟一个正在上楼的人擦肩撞上。
吴邪道歉时习惯性打量了一下对方,大概是外面刚进来的新客人,身形有些壮硕,但因为对方浑身上下穿的严严实实也看不出到底是胖还是壮。
对方给吴邪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哪个深山野林里走出的猎人,蒙头盖面的,头上戴着布帽遮挡着耳朵,脖子上也围着一条围巾也盖住了嘴让整张脸只剩下眼睛露出来。
吴邪莫名的多看了对方几眼便听到前方胖子叫唤,连忙收回目光跟上胖子,而走在最后的张起灵在跟对方擦肩后停在原地抬头朝上楼的人看了几眼若有所思。
深夜时分又是寒夜冷天,三人走了一路也没碰着其他人。吴邪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只是信任的跟着胖子前进。
不下雪的夜晚依旧很冷,寒风呼啸着,吴邪裹紧了大衣回头看了张起灵一眼,确认对方应该不冷才快步跟上胖子。
三人一路前行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排鞋印,谁也不说话的情况下气氛显得有些怪异。
路线慢慢偏离了大路,越往深远的地方路灯已经照不到,后面的路只能靠着他们手上的电筒照路。
又走了一会,吴邪看到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眨眨眼仔细辩识发现那是一片小树林。
“胖子,这还要走多久。”
“快了快了,甭急。”
吴邪往后看了眼,除了旁边的张起灵四周都没有人,但他总感觉黑暗中有人在监视着他们。
吴邪放缓了步伐,慢慢便跟胖子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前面的胖子似乎发现吴邪没跟上,正准备回头询问,刚扭头动作便停住了,他僵在不动,往前一分脖子触及到的是冰凉的触感,一把长刀横在了他的面前。
“我说小哥,你这是在干嘛?天真你快叫小哥把刀放下!”胖子僵着脖子用眼神瞄向吴邪,原本应该在他后面的吴邪此时持着手枪慢慢靠近,最终抵在他脑门上,目光冷漠。
“你不是胖子。”笃定的口气。
“天真你这是说什么傻话,活糊涂了?我不是胖子那我是谁?”
吴邪不语也没有放下枪,见状张起灵持刀的手往前动了动,胖子当即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
三人僵持着这个局面良久,胖子突然笑出声,熟悉的声音笑得却格外渗人,“不愧是吴小三爷,这样也骗不了你,不过临死前我想知道我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他为了这一次接近观察了这胖子很久,无论是性格言语举动上都模仿的一模一样,甚至这脸上的人品面具也是特殊材料制成就连吴邪也看不出。
“你伪装的很好,但你可能不知道但凡不清楚有没有危险的事情胖子是不会告诉我的。”其实吴邪一开始也没发现,因为那人皮面具真的毫无破绽。他以为胖子是办完事来跟他们汇合,只是别人把他跟胖子的感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这些年胖子也不止一次让他滚回大城市去当他的书呆子过好生活,在胖子眼里他还是适合过正常的生活,所以但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除非胖子有把握保全他,不然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把他剔除在行动名单中,至于还不清楚有没有危险的事情,如果不是他主动追问,胖子怕是连说都不会说。
可能就算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军队的队长,但胖子仍然觉得他不过是多了一点自保能力。
吴邪一直觉得胖子很小看他,却也十分珍惜他这种护犊子行为。
闻言,假胖子脸上的笑容一僵,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触及到吴邪不带感情的眼神突然就笑了,在笑的同时垂在一侧的右手按向了口袋,口袋立刻亮起了一点红色光亮,光点不断闪烁。
吴邪猛地抓着张起灵警惕的往后退了退,同一时刻四周突然窜出七八个一身黑子的男子,在漆黑的环境中吴邪没能看清对方的面孔。
黑衣人一拥而上,吴邪分了神等他再准备瞄准“胖子”时已经失了最好的机会。
“先解决他们。”吴邪朝张起灵看去,两人动手解决面前的人,配合十分默契。
自从吴邪和张起灵之间默契越来越高后,解决敌人的效率提高不少,很快七八个人里躺倒了五个,剩下几个正缠着张起灵,而那个假胖子则跟吴邪相搏着。
即使他们的所在比较偏僻,但枪声响起绝对会引起别人注意,所以双方都没有选择轻易开枪。
吴邪的枪装了消声器,但在黑夜里想要扑捉到对方并瞄准不容易。
眼见缠着张起灵的两个黑衣人也快要躺倒,假胖子有些着急,掏出枪支瞄准吴邪,吴邪眼疾手快近身缠住对方制住他的行动。
两人相博间枪口来回瞄准,当假胖子的枪口瞄准吴邪正要扣下扳机时,身后有人借助树干一跃而起,双腿夹着他的脖子快速一拧,那人瞪大的眼睛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看向他们。
对方还维持着握枪的姿势,却再也扣不下扳机,最终他握着手枪直直的往后倒去,躺倒在雪地上,死不瞑目。
“没事了。”张起灵走到吴邪身边时对方还有些愣神,吴邪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后走到那死掉的人身边把手枪拿了过来,并搜了一下对方身上的东西。
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被吴邪撕了下来,因为没有采用专门的药水摘面具以至于过程并不算轻松。
面具下那张脸很陌生,无法从中得知是谁派来的人,线索也就中断了。
张起灵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吴邪也没出声打扰,确定找不到有用线索后两人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半夜继续前进也不知该往哪走,至于他们的住处既然假胖子能够找到也就证明那个地方不安全了。
他不着急处理这些尸体是因为他相信之后会有人把他们处理干净,而同样如果对方的人发现派出的人员已经毙命难保不会找上门,他不可能带着未知危险回去。
吴邪没有回旅店的打算,反倒是张起灵沉默许久却开口说还必须回去一趟。
吴邪心想对方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东西也没细问,“那就先找个地方将就一晚吧。”好在离开旅店时吴邪就想过会有露宿野外的可能性所以带上了小型帐篷,两人身上的衣服也足够保暖。
没有再往深处的树林去,两人远离了事发地找了一个偏僻隐蔽的位置搭好了帐篷。
“去歇会。”张起灵指了指身后的帐篷,不大的帐篷容纳两个一米八的汉子显得有些拥挤。这一夜是注定不能舒服入睡的,唯恐敌人突然来袭,他们总得有一个人守夜。
吴邪摇摇头,拉着对方一起坐在帐篷口上,张起灵感觉到肩膀一沉,刚想转头就听到吴邪开口,“不了。”
“你怎么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路上他就发现这人比平时还要沉闷几分,只是碍于情况打算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询问。
“别装哑巴。”见对方没有回应,吴邪坐直身伸手掐了掐那张面瘫脸,大有你不说清楚小心掐红你小脸蛋的意思。
“我杀了人。”这话一出吴邪手上动作便僵住了,张起灵不是第一次杀人,所以此时他这么说他才会那么讶异。吴邪沉默半会有些迟疑的问:“你是以为我会生气?”
对方不语,但也证实了吴邪的猜想,一时间茅塞顿开。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把张起灵的手牢牢抓在手中:“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我可能已经中枪了。”话刚落,吴邪就感觉他抓着的手一僵。
“而且,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开枪的。”如果不是突然有人介入,在询问对方身份之后他也会动手解决对方。
“这种情况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容不得我去仁慈。”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吴邪觉得有些欣慰也有些无奈,张起灵会这么想证明他是真的重视他,所以在想起曾经他十分厌恶他罔顾人命后会担心害怕,但同时他也无奈这人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像个孩子般害怕自己做错事然后他就会离开般,让人无奈又心疼不已。
吴邪也有些懊恼郁闷,他肯跟这人离开军营都不能让他安心,还能让他怎么说!
“我反而要谢谢你。”又怎会怪你呢。
知道吴邪没有责怪厌恶他,张起灵的脸色缓松不少,见状吴邪白了他一眼却笑得格外开怀。
深夜里的街道上万籁俱寂,抬头能看到布满夜幕的繁星,这样清澈的星空他们在军营里也曾经见过。
“小哥,我们来堆个小雪人吧。”说着吴邪伸手把自己面前的雪拢到一起堆成一个球,张起灵默了默随后也依样画葫芦学着堆起雪人。黑夜里两人的手偶尔因为动作会碰到一起,手上冰冰凉的却依旧乐此不惫。
堆成型的雪人最后被移靠在一起,变成一对相偎并肩的雪人。
“你应该留在军营。”而不是跟着他陷入危险。
“也可能是我拖累你。”吴邪闭着眼迷迷糊糊听到对方说,这一次对方明显冲着他来,他比较在意的是对方称他吴小三爷而不是吴队,这其中涉及的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这淌水深不可测却又不得不淌。
在张起灵身边吴邪总能很安心,后半夜时吴邪还是靠在张起灵肩上睡着了,等醒来时晨光刚破晓,白茫茫的大地上慢慢被阳光笼罩,又是一日好天气。
吴邪靠在张起灵肩上醒来时就明白对方是维持了这姿势一晚上,当即去给他捶捶肩膀捏捏手臂,嘴里还不满道:“你也不怕僵成半身不遂。”
对方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表示不会。
“哎,这是你刻的?”埋怨完的吴邪目光突然触到脚边的两个雪人,昨晚两人算是摸黑堆的小雪人,因为没有装饰材料也就勉强有个雏形,甚至连个五官都没有,而此时的雪人虽然依旧没有装饰品,但五官已经被大概镌刻出来,能够看出正是两个迷你版的他们。
跟冰雕不同,雪雕少了几分精细多几分真实立体。
“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说着吴邪掏出手机把两个小雪人拍下来。
“可惜是雪人带不走。”既带不走也会融化。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带着你走。”
两人趁天刚亮大多数人还没醒来时赶回了旅店,放轻步伐上楼时刚经过三楼的一个房间听到里面传出动静,刚想快步离开却不料那门突然打开。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脑门上已经顶着一把冷冰冰的手枪,人也被拉着带进了房间。
吴邪整个人紧绷起来,他僵着身着急的朝门外看去,却见对方面瘫着脸毫无表情的走进来,然后从容淡定的关上门。
“……”什么情况?
《无关小剧场》
①
邪:你说老子都跟你私奔了你还不安心,是不是要我上了你才安心?
哥:(一本正经摇头)
邪:(崩溃)……那你老人家想怎样。
哥:(扑倒对方)上你的时候安心。
②
邪:小哥,你小时候有没有玩过堆雪人?
哥:(摇摇头)
邪:荡秋千,滑滑梯这些呢?
哥:(依旧摇头)
邪:那我带你去公园里玩吧。(心里脑补小哥坐在秋千上荡呀荡的画面)
哥:……
事实上最后坐在秋千上的是捂着脸假装自己没脸的吴邪,身后是一本正经推着他荡的小哥(推一下摸一下不可描述的部位。)
③
临睡前。
“想什么。”
“我在想我家萌萌,也不知道大冬天在森林里能不能找到吃的。”
吴邪沉溺在自己的思索里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人的脸色越来越黑。
“……你干嘛!”
“不准想别人。”
“……他妈那是狼又不是人!”
不管,吃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