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哈哈哈，看不出来我哥这么有幽默细胞。】
【谢司珩是想笑死谁。】
【馒头确实没葱啊。doge】
阮序看出他的不悦，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找补，“啊，可以，馒头挺好的。”
打消再使唤的念头，赶紧低头吃自己的。
吃完早餐，按照节目组昨天的行程安排。大家要在镇子里，为明天的约会对象挑选礼物。
池容和贺时逸还没回来，季晏一个人在镇子里逛着。
这是一个安静的小镇，虽然有旅游业，却是非常小众的旅游地，此刻又是淡季，几乎没有几个游客，只有淳朴的镇民。
整个镇子的“商业中心”就是一条窄窄的青石板小道，两边遍布着咖啡店和文创小摊，店主仰躺在门口椅子上眯眼晒太阳，生活安逸闲适。
所有嘉宾都在这条小街上寻找合适的礼物。
季晏慢悠悠挨个小店逛过去，时不时能听到镇民带着浓重方言的好奇询问。
“你似明星么？好帅的嘞。”
“今天晚上有演出么？好嘞好嘞，我们都来看。”
看到的东西大多和其他旅游地一样，熟悉的义乌小商品款式，一时间，季晏还真不知道要送什么给明天的约会对象。
直到在一个木工艺品店看到一件有意思的东西。
一种形似长笛的乐器，木质的笛身，吹孔位置有一段金属构造，里面镶着簧片。
季晏认识它，这是巴乌，中国一种少数民族的乐器，声音比笛声低沉，比葫芦丝温柔，发声原理则和葫芦丝类似，簧片发声。
季晏觉得这个礼物很有意思。
巴乌的材质有檀木，乌木等，不同材质发声会有细微不同。
季晏选中一柄黑檀木的G调巴乌。试过声音确保没有瑕疵后，他付了钱，带着礼物满意地离开。
对面，谢司珩也在挑选礼物。可这些东西都太没意思。
远远看到季晏心满意足地离开，不禁有些好奇。
来到对面，看到季晏买的东西，愈发好奇了。
“请问这是什么？”
老板耐心为他解惑，“这是巴乌，是一种乐器。”
又为他示范演奏。
巴乌的声音低沉，却很柔软，毫无侵略性地缠绕耳中。
“很好听。”
老板笑眯眯地询问，“帅哥要亲自试试么？”
老板指导谢司珩，把手指压在各个音孔上，把唇贴近气孔。
谢司珩试着吹响，却发现想完美掌握进气方式，形成连续旋律，一点也不容易。
“帅哥要来一支巴乌么？”
“不用，谢谢。”
和弹幕一样，谢司珩放下巴乌，心里也有些好笑。
【季晏买这样一件礼物，不知道他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学会吹啊？】
【难度系数，满星！】
挑完礼物，季晏回到小院睡午觉吃晚饭。
然后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准备晚上的演出。
因为是直播综艺，取消了彩排，等会季晏将在试音后直接登台。
原本以为是来谈恋爱的，他根本没带演出的衣服。
翻了翻行李箱，最后挑出一套灰蓝色的牛仔服。
造型老师给他简单做了个造型，刘海部分稍微加了点卷，修饰脸型后，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愈发精致。
来到中心广场，节目组已经就地搭起一个很小的演出舞台。
除了必要的音响设备，只在地面铺上深蓝色的地毯，顶上的挂了几盏帕灯。
虽然条件简陋，但小镇很少这样热闹的活动，离演出开始还有两个小时，舞台前便聚集了不少镇民，以老头老太太居多。
自带着板凳，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嗑着瓜子。
“等会是要唱歌吧？”
“对啊，等会有明星演出，大明星！”
“呵呵呵，我喜欢看。”
季晏出道十八年，成名之后的巡演都是在每个城市最大的场馆演出，接受成千上万观众的欢呼。
眼前这个小场地，到是让他回忆起刚出道时的跑穴商演来。
正在看舞台，有工作人员过来喊他，“季老师，请您去后台。”
“好。”
后台，顾夏、池容和阮序都已经在等候。
大概是因为贺时逸的事情，池容的神情依旧有些低落。
阮序果然和文里描写的一样，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袖口和领口衬着黑边，打着一条浅灰色的领带，看起优雅文静，是正式演出该有的模样。
见季晏进来，他打量几眼，才微抬下巴，满意地转开目光。
顾夏显然也没有带适合演出的衣服，白色短袖和灰色裤子，穿得稍显朴素。
节目组那边定下来的演出顺序是顾夏和池容先进行表演，之后才是季晏和阮序。
很快，来到演出开始的时间。
前方舞台上，虽然只有几盏帕灯，但灯光红蓝交替闪烁间还是很有气氛，伴随着台下镇民们稀稀落落的欢呼，音响里传出一道浑厚的主持男声。
“各位现场的观众，各位直播间前的朋友，今晚是我们伴着音乐的心动旅程的第一次演出，嘉宾们在这场演出里将决出两位胜者，获得所有嘉宾的约会安排权。
所以，请大家依据嘉宾们在舞台上的表现，为他们投出自己宝贵的一票。”
【来了来了！今晚好看了！】
【到底是哪两个人能获得这牛逼的约会安排权啊？】
【第二场没有悬念，主要看第一场吧，顾夏和池容，到底谁表现好。】
【难道没有人跟我一样，只期待最后一场演出么？doge】
【懂，身为乐子人真的很想看季晏表演。doge。】
【季晏选的乐器是电吉他，我就想知道他今晚到底能不能弄出个响来。】
伴随着再次变换的灯光效果，池容走到舞台上。
黑衬衫黑裤子，舞台上的池容看起来比平时更冷，也更艳。
他握着麦克风，随着缓缓而起的前奏开口。
声线清澈，娓娓细语，竟然唱得很不错，完全不像是素人的水平。
原身出国那几年，池容去了练习生。他以前不会唱歌，现在却唱得这么好。
当练习生的时候，他一定下了很多功夫，甚至有可能过得很辛苦。
【池容唱得这么好？】
【这声线，爱了爱了！】
【没想到池容这么会唱？他不是演电视剧的么？】
【原来池容有隐藏的才艺，这唱的已经是可以当歌手的水平了。】
节目组在舞台的侧面布置了一小片区域，让A组嘉宾们坐在那里观看。
舞台上的人那么光彩夺目，贺时逸的视线落在那束聚光灯下没有一秒钟离开，眸底的情绪却无比复杂。
像是透过舞台上一身黑衣的人，看到了自己的全部过往。
池容一首歌唱完，现场观众的掌声虽然气势比不上演唱会，但直播间已经沸腾，全在刷【池容牛逼！】
接下来登场的是顾夏。
顾夏是电影演员，但演唱过电影主题曲，他的声线和池容的截然相反。
声线低沉，是粗粝的烟嗓。
他选了一首dreampop风格的歌曲，融合了些许摇滚风格的快节奏舞曲，很搭他的烟嗓。
关键歌曲节奏快，台下的大爷都听得起劲，站起身连连叫好。
【顾夏的嗓音好性感！我爱了。】
【能不能能不能出专辑！】
【怎么回事？！这一个个都是被影视剧耽误的好歌手？！】
顾夏唱完歌，主持人的声音在现场宣布，“第一场竞演结束，请直播间的观众为他们投票。
直播间随即弹出投票链接。
两人名字下面的进度条会实时显示投票情况，进度条持续增长的同时，这场竞演也被推上了微博热搜。
#玩音乐的恋综不是说说而已#
【啊？想不到池容和顾夏唱歌都这么好听？】
【音旅的嘉宾看着是演员，面具一揭，全是歌手？】
【难怪综艺要叫这个名字呢。】
【池容唱得好不好？好！那就麻烦给池容投票。】
【投池容，我们就是朋友！】
【你一票，我一票，顾夏明天就发专辑！】
十分种后，投票停止，池容的票数领先了顾夏三万多。
池容胜出，成为第一个获得约会安排权的嘉宾。
侧面嘉宾区的4位A组嘉宾都纷纷把视线投向这位攥住大家命运的人。
不禁开始好奇起来，他会怎么安排明天的约会。
苏星言拢着掌心，冲他喊，“池容宝贝真帅！对我好一点啊。”
池容笑颜灿烂地抬了抬眉梢。
乐器和收音设备调试完成后，即将开始第二轮演出。
节目组安排得阮序先上场，一不小心，季晏竟成了压台。
舞台上，一架黑亮的三角钢琴被一束深蓝色的聚光灯照亮，旁边架着收音麦克风。
阮序走到聚光灯下。
他一身白西装，身量纤细，五官清秀，先冲摄像头鞠躬，然后开口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阮序，虽然是一名演员，但今天要在大家面前献丑，弹首钢琴曲，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哦。”
他讲了几句俏皮话才在钢琴前坐下，伸手搭住光亮的黑白琴键。
【啊啊啊，美哭了！我一顿截图！】
【阮序好帅，跟白西装不要太搭！】
【画面对我的眼睛很友好！】
手指按下，清朗的琴声随即从他指尖流出。
他弹的是一首广为大众熟知的曲子《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的演奏难度在钢琴里属于四级。
难度不高，但胜在曲子旋律优美，他弹得也很熟练，手指在琴键上灵动地跳跃，即便不听琴声，光看这幅画面也极为舒心。
中间错了一个音，但也无伤大雅。
观众沉浸在这优雅的琴声中，直到一曲结束。
演出完毕，他又鞠躬后，才走下舞台。
礼节拉满。
不止弹幕在疯狂夸，没一会，#阮序弹钢琴美如画#冲上微博热搜榜。
阮序弹琴的截图被粉丝疯狂转发。
【呜呜呜，阮阮宝贝！妈妈为你骄傲！】
【弹得超好，还有什么惊喜是你没展现给粉丝的！】
【阮序，古希腊掌管美的神！能不能直接投票啊？】
【啊啊啊，好爱，这么漂亮的阮阮，我哥还不疯狂心动！】
【阮序弹得这么好，他的竞争对手季晏呢？季晏在干嘛？】
【下一位选手，咱们要求不高，让电吉他发出声音就算成功。doge】
弹幕热烈讨论着阮序的演出，无人在意，季晏已经踏上了舞台。
第011章
舞台上，电吉他也已经连接好电源和音响。
聚光灯下，摆着一只高凳子。
这是季晏要求的，不用唱歌，坐着比较轻松。
节目组为他准备的是一只红黑色的吉他，琴身线条流畅。手指触碰在上面时，有微微凉意。
如果可以，季晏想亲自调一下音，但没有留给他时间，只能简单地松松弦。
季晏把黑色的吉他带套在脖颈上，把吉他挎在胸前，侧身坐在高凳，架起腿，红黑相间的吉他顺势搭在悬空的腿上。
他一身牛仔服，个子不算高，一米七多，但人瘦，显得身形修长，黑色的短发松松地扎在脑后，额头垂着一缕刘海。
已经完成演出的阮序坐到了侧面嘉宾区，正和苏星言兴奋地说着话。
苏星言昨晚陪他在一家咖啡厅练了很久，对今天阮序的现场表现赞赏有加，“小序，你不愧是有功底在的，表现真不错！”
阮序心情好，也感谢他，“多亏苏哥你昨晚陪我练到那么晚。”
“嗨，我真没帮什么忙，主要是你自己。”
相比苏星言，阮序更想听到谢司珩对自己这场演出的肯定。
但视线余光里，看到谢司珩斜倚在凳子里，视线若有若无地一直落在舞台方向，完全没有想和自己说话的意思。
阮序心里顿时有些气闷，季晏的演出有什么好看的，他才不看。
按理来说，谢司珩不应该对季晏这场演出有什么期待。
被像狗皮膏药似的缠了这么久，他非常了解这个人。
他知道季晏不可能会电吉他。
但这段时间，季晏的变化很大，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又像是解开了身上某种不知名的桎梏。
竟让谢司珩忍不住观察着舞台上这个青年的一举一动。
他坐好后，没有立刻开始演奏，也没有试图介绍自己，只是低下头，用指尖抚过红黑相间的琴身。
因为身形清瘦，后脖颈弓出清晰的棘突。
季晏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是个富二代，不需要在像上辈子那样努力工作。可当他背起吉他的时候，那融入血液的热度在瞬间顺着脉搏喷薄而出。
大概是季晏穿的太过随意，不像之前三个看着正式，一看就唱得好听。
大爷大妈们还在闲聊，现场一时有些嘈杂。
弹幕一水地都在嘲讽。
【季晏怎么不弹，不会是压根不会弹吧。doge】
【装逼造雷劈，癫公没才艺老老实实练首儿童钢琴曲完事了。钢琴再不济你也能弄出声音吧，别抱着电吉他在台上呆半小时都弄不出声，最后灰溜溜滚蛋，那可丢死人咯。】
【幸好现在癫公颜值还是不错的，不然这么干坐着那可真是折磨死观众了。】
池容本来就替他紧张，此刻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
再不能比这更丢人了吧。
突然，音响里传来一声电吉他的啸叫。
沙哑粗粝的电流音差点击穿现场和直播间所有观众的耳膜。
现场的大爷大妈们顿时哎哟一声，坐在椅子上的往后仰身，没坐椅子的都捂着耳朵往后退，推搡间还有人差点跌倒。
【wtf！这是什么鬼！】
【草草草！！癫公发癫了。】
【赔我耳朵！不会弹也别制造噪音啊！】
【受不了了，能不能赶紧给我把季晏抓走啊。】
谢司珩也被这极其尖锐的声音弄得侧了侧头，下一瞬，电流的啸叫里蓦然流泻出一串清脆的单音。
季晏坐在高凳上，沉静地垂着视线，右手搭在琴身上用拇指拨动琴弦，左手四根手指在琴颈上轻快地按动。
弹幕还没骂完便骤然切换成了满屏问号模式。
【？？？】
【？？？什么情况？难道季晏他真会弹？】
【？？不确定，再看看。】
二十多秒的指弹后，琴声消失。
刚刚那段旋律有些迷幻，甚至让人产生他是不是随便发出一些声音的怀疑。
打字快的弹幕已经在骂了。
【就这就这？我上我也行！】
【这么几声会不会太敷衍？】
【这是歌？别装逼啊。】
还来不及多骂几条，舞台上的青年伸手从胸口的衣兜里拿出吉他拨片，捏在右手指尖，顺着琴弦扫下去。
音响里再次响起的吉他声骤然变重，他左手在琴颈品格之间的按动也随之加快。
音浪从舞台方向汹涌而来，瞬间席卷整个现场。
快速扫拨带来强烈的节奏和极重的弦音，霎时包裹了所有人的听觉。
迷幻和音浪伴随着他在品格上快速跃动的手指，如同夏日的潮热，让人避无可避。
阮序和苏星言原本正沉浸在聊天中，却在舞台上的第一声扫拨响起时，突然丢失了声音。
和弹幕一样，阮序脑子里疯狂地冒出无数问号。
这是什么？
这真是季晏？
季晏怎么可能呢？
伴随着一波又一波扑面而来的电吉他音浪，阮序忍不住看向舞台。
舞台上，聚光灯下的青年，四根手指起伏点按快速而轻灵，右手的动作却很小，没有半点冗余地精准扫动每根琴弦。
尽管他一直稳稳地坐在那里，却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连神情都无比沉静，看不出半点情绪，背脊微微弯曲的弧度也没有丝毫改变，和这让人血脉喷张的旋律形成一种奇特的反差。
长达三分钟的激烈扫拨之后，随着舞台上灯光的扫略切换，琴声舒缓下来。
拨动琴弦的同时，他左手中指在琴弦上轻快一揉，琴声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变调，像是滑下陡坡又冲上云霄。
接着又是一道颤音，像是被纤细的蛛丝勾动，连心脏都跟随颤抖。
这勾人心神的变调并没有停止，间奏部分，一连串快速的揉弦、推弦、颤音，让旋律迷幻而尖锐，宛如穿越星际虫洞，不知道下一秒将会遇到什么，却被引力牵引着，不断下陷。
最后，是重新涌来的音浪，是比之前更加澎湃的节奏，将人再次毫无还手之力的击溃。
直到最后，所有奔涌的旋律和节奏开始缓缓沉下。
随着两三下短促的击弦，所有躁动归于几枚零星的脆弱泡沫，碎裂在耳畔，溶解消失。
吉他声浪已经完全消失，却又在现场所有人的耳畔回久久荡着。
季晏起身，卸下吉他提在手里，对台下鞠躬。
此刻，现场所有人才猛然意识到，他的演出结束了。
不知道从哪一段旋律开始，直播间里的弹幕就只剩下问号。
直到季晏人已经下台，纯粹由问号组成的弹幕还在持续。
【？？？？？？？】
【啊？完了，他真会。】
【他不但会，他还弹得超好。】
【不是弹得好，是弹得像神一样。】
【糟糕，我觉得季晏有点帅，该怎么调理？】
【虽然觉得弹得挺好的，但理智告诉我，他是个癫公，他不是我的良配。】
【季晏什么时候学的电吉他啊？有点牛逼。】
和弹幕一样，虽然情绪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七位嘉宾的脑子里也全是问号。
不对劲？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刚刚的演奏状态，像极了浸淫电吉他十多年的老炮。
虽然吉他并不顺手，但季晏还是完全投入在演出中。
此刻热得一脑门都是汗。他拧开瓶水，仰头喝。
这才注意到旁边，所有嘉宾停驻在自己身上的震惊目光。
季晏握着水瓶，试图解释，“其实，很久没碰吉他了……”
又意识到这并没必要，索性只淡淡一笑。
自己和原身的不同已经让季晏这个角色脱离了原始剧情。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命运会给予最好的安排。
没有什么事值得你为之忧心忡忡。
【？季晏在装？】
【这叫好久没碰？】
【完蛋，给他装到了。】
大家还陷在强烈迷惑中，谢司珩先抬手，落下两声散漫的掌声
其他几个人才回过神，一起为季晏鼓掌。
池容又惊又喜，虽然不知道季晏什么时候练的吉他，但由衷地为季晏开心，高声欢呼，“弹得超好！季晏超帅！”
其他人或许不了解，但贺时逸最知道他弹得怎样，用力鼓掌，“牛逼！”
他昵向身边的池容，“你让我给季晏做急训，我现在觉得应该倒过来，让他给我做急训。”
池容没看他，“有自知之明啊。”
他能和自己说句话，贺时逸简直要热泪盈眶了，赶紧伏低做小，“嗯嗯，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
池容：……什么毛病。
阮序虽然跟其他人一起鼓掌，心里却不知道多憋屈。
他怎么也想不到季晏真会弹吉他，还弹得那么好。
想到直播间已经开启的投票，阮序心里着急，却还是勉力挤出笑意和大家一起夸赞，“真想不到季晏这么会弹吉他，不过我怎么听着这首歌这么耳生，好像从来没听过这首啊。”
他这么说，其他艺人也有同感。
贺时逸出道多年，各种风格的歌都听过很多，尤其喜欢这一类迷幻风格，却从没听过这么带劲的旋律。
老干部陆朝衍直接开口问：“我听歌绝对不少，但也从来没听过季老师这首。”
他举起手机示意，“甚至连识曲软件都识别不出来。”
不管是不是破绽，既然有发现，阮序立刻附和，“对啊对啊，季老师演奏的这首歌真的太特别，现在的识别软件这么精准，哪有连识别软件都识别不出来的歌嘛。”
季晏没想到陆朝衍竟然会用软件识别。
当然识别不出来，这是他上辈子自己的歌。
收录在专辑《At the place》中，歌名叫《fog》。
但他不可能这样说。
“其实识别不出来，因为……”
顶着一整片的疑惑目光，季晏思索好几秒才开口，“这是即兴solo的。”
第012章
相比穿书和自己写歌，这个解释更合理些。
……
可嘉宾们都微张着嘴，难掩眼中惊异。
【？？？？】
【季晏在说什么？？】
【即兴什么？solo什么？季晏知不知道即兴的意思？】
【季晏在装逼，装逼遭雷劈。】
【可这歌是真搜不到。】
【我打死都不信季晏还能solo吉他。】
阮序绝对不相信季晏会弹电吉他，但他刚刚的表现又怎么解释？
唯一的解释就是，季晏早就从节目组那边收到消息，提前准备好。
自己都能从副导演那里打听到约会的事，季晏怎么不能提前打听到消息？
他大小也是个富二代。
找到合理解释，阮序瞬间又充满斗志。
他轻轻叹气，无奈一笑，“不管是现场solo还是有所准备，季老师的吉他弹得真的很好。哎，我昨晚确定钢琴后才开始练习，没办法，谁让自己没人脉呢。”
他这一暗示，所有观众都恍然大悟。
原来是提前准备好的！
【虽然咱们都承认，季晏今天弹得确实好。但知道节目组内部消息，提前练好就承认，非说什么即兴表演的，恶心。】
【就是！可怜阮阮是真没准备临时硬上！】
【提前知道内幕消息算什么好汉啊，反正我要投给阮序。】
【可是就今晚的演出来看，季晏的吉他绝对是降维打击啊。】
直播间里的投票已经开始，两道进度条开始变长。
阮序的视线死死盯着，手指忍不住挠在手机壳上。
在季晏演出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季晏会给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压力。
他一直以为季晏是个对照组。
上下两条进度条变长的速度几乎完全相同，快速上涨后逐渐变慢，最后停住。
投票的参与人数超过了二十万，但两人的票数太接近，阮序最后只以三百票的微弱优势胜出。
看到结果，阮序从心底舒出了一口气。
最起码，可以把明天的约会掌握在自己手里，和谢司珩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他抿唇，对谢司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司珩，我赢了。”
谢司珩叉着双手靠在椅子里，皱了皱眉没说话，片刻后，视线却若有若无地飘落在前方。
阮序顺着他的目光，竟然看到那边的季晏，心底蓦然有些不是滋味。
反倒是季晏自己，在享受一场如此酣畅淋漓的表演后，感觉输赢已经不那么重要。
池容此刻发现，自己昨天白白担心了一整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场汹涌澎湃的电吉他演奏所感染，他心里也特别激动，重重拍在季晏肩膀上。
“你输了没事，我赢了，我替你安排。”他扬起眉梢，睨一眼四A组四个，“你想要哪个随便挑！”
贺时逸看着池容神采飞扬的笑颜，不自觉地勾了勾唇。
苏星言笑道：“感觉我们好像待宰的羔羊。”
陆朝衍也忍不住笑，“来参加这档综艺本来就是图个开心，明天跟谁约会我都没意见。”
顾夏依旧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不远处，视线停留在这边，却不知看的到底是谁。
竞演结束，已经晚上十一点，月上中天。
来看演出的镇民们都三三两两地回家。
艺人们一起踏入小院，直播间里的直播还在继续。
【是不是要确定明天的约会对象了？】
【我最期待的环节马上开始了！】
【池容和阮序决定约会对象，他们会选谁？】
【阮序应该就是谢司珩吧，池容的话，我还真看不出他会选谁，没看出什么端倪，就觉得他和季癫公关系挺好的。】
【反正池容选谁都不会选贺时逸，感觉他们两矛盾挺深的。】
【这几天我算是看出来了，池容的真爱其实是季晏。doge】
【居然有同好！容容真的好护季晏！谁说0和0不能有爱情，我直接一个花式开磕。季晏别的不说，脸挺好。】
选人即将开始。
节目组拿来了磁性白板还有八位嘉宾的大头贴。
因为池容的票数更高，第一轮将由池容先选，接着是阮序，然后两人再顺序选一轮，确定八个人的约会对象。
阮序虽然后选，但他不慌。他知道池容对谢司珩没意思。
池容拿着自己的大头贴，在A组四个男人间上下移动了几圈。
因为半天没有做出决定，成功把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半空中。
池容突然停下选人，询问节目组，“我可以先帮其他人选么？”
得到肯定答案后，他看向季晏，“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一怔之后，所有人脸色一变。
阮序失控惊呼出声，“什么？为什么？”
池容扬眉蔑他一眼，“为什么？因为我乐意。”
【？？？哈？】
【季晏先选？影帝完蛋咯。】
【我草！池容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想害死我哥么？】
【别啊，池容宝贝！池容哥哥！池容爸爸!你别让季晏先选啊。】
【妈的！我哥被颠公选走，明天约会还不得被他剥皮拆骨，吃得渣都不剩！】
【果然，池季是真的！00cp才是坠吊的。doge】
季晏没想到池容把第一次的选择机会给自己，诧异地啊了一声。
池容十分霸气，“哥说到做到，说让你选四个就让你选四个。”
七双目光汇聚在季晏身上。
谢司珩唇畔似笑非笑，盯着季晏的漆黑眸底却是一片冰凉的无声警告。
季晏并没有看他，低着头，自顾自地纠结，“很难选。”
【很难选？？】
【？？？能不能别装了！】
【演起来了？真诚点！发癫的方式真诚点！】
【啊，我快急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季晏肯定会把我哥选下来，那就别磨磨唧唧，要选就快选！】
阮序原本以为自己赢下了竞演，就可以和谢司珩约会，到时候就说自己不想谈恋爱，只想和谢司珩待着就行。
没想到池容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全世界都知道，季晏肯定要选谢司珩。
他委屈，但更觉得是自己害了谢司珩，眼眶都红了，“司珩。”
谢司珩垂下眼眸，语气略带叹息，“没事的。”
【啊，好温柔的哥哥！】
【这一声旖旎缱绻的“没事的”道尽哥哥全部感情！！谢阮是真的！】
【你得到的只是哥哥的一次约会，我得到的可是哥哥的心！】
在弹幕的大磕特磕中，季晏终于安稳开口：“我没有想约会的人，还是小池你先来吧。”
【！我就知道他……嗯？什么？？】
【什么？没有想约会的人？】
【不对劲，他不选谢司珩？没道理啊。】
【又装……装起来了？】
【小池？他比池容小吧？】
他没选谢司珩，阮序心里绷着的弦骤然一松。
随即又咂摸出点不对味来。
季晏这是什么意思？高姿态的放手？还是欲擒故纵？
池容迷惑，“你真没有想选的？”
季晏点头，“没有。”
“那我先选？”
“嗯。”
阮序看向谢司珩，刚露出些许松弛笑意，就听到池容说：“那我就选谢老师吧。”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甚至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捏着嗓子喊出口：“池老师！”
池容挑眉，“怎么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他想谴责池容，却又没有角度。
毕竟他又不是谢司珩的什么人。
池容是实在不知道选谁，贺时逸不可能，苏星言又不喜欢，索性选谢司珩。最近网上都在磕蟹软，此刻阮序的眼神倒是让池容有点怀疑，阮序恐怕是对谢司珩有意思。
睨着谢司珩，故意问：“怎么？你就这么喜欢谢老师么？”
这句话让一直窝在沙发上的谢司珩，抬起视线，拧着眉心看过来。
阮序心里一急，赶紧否认：“你不要乱说，我和司珩只是……”一顿之后，他轻轻咬出，“好朋友”三个字。
池容口齿伶俐，还看不惯阮序，看他吃瘪，心里更舒服了，更是坚定要选谢司珩。
阮序废了那么大功夫就为了和谢司珩约会，没想到池容要来搅和，正想再说点什么，谢司珩已经开口：“池老师明天想玩什么，我今晚做做攻略。”
【池容嘴巴怎么这么厉害，有点讨厌了！】
【我倒是觉得池容挺真实的有什么说什么，何况这也是他的权利，规则允许。】
【阮阮是不是想和哥哥约会啊？啊？嘻嘻嘻】
【今天也是磕到的一天！】
【我觉得池容就是因为讨厌贺时逸，不想和贺时逸一组才选哥哥的吧。】
池容不但不喜欢谢司珩，甚至因为和季晏离婚的事，对他十分讨厌。在他眼里，季晏变得那么疯，都是因为谢司珩。
故意阴阳怪气，“我可是从始至终都认定的谢老师哦，当然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听谢老师的啦。”
谢司珩轻轻挑眉，“全听我安排？”
“谢老师随便安排，我奉陪到底。”
【定下来了？池容和谢司珩明天约会？】
【这……能磕么？好像没什么来电的感觉啊。】
【何止不来电，我看他们俩的表情，挺不对付的。】
【知道的知道明天他们两要去约会，不知道的以为他们两明天要去约架。doge】
谢司珩这么说，就是接受这个安排。
这下，阮序委屈都没地方委屈了。没办法，咬牙选下苏星言。
他左思右想，觉得罪魁祸首还是季晏，就是因为他把自己的票分走了！
阮序只想和谢司珩约会，至于帮其他人安排约会对象，他没兴趣，直接起身离开了客厅。
阮序离开后，池容拿着季晏和顾夏的头像牌子，在磁性板上给两个人安排。
池容听好兄弟提过，他喜欢和陆朝衍聊天，刚把季晏的大头牌放在陆朝衍旁边。
季晏突然不慌不慢地开口：“等会。”
“可以让我自己选么？”
第013章
“你要自己选么？”池容诧异。
他以为除了谢司珩外，季晏最想约会的对象是陆朝衍。
难道他还有别的想法？
季晏走过来，池容把大头贴递给他。
在所有人注视下，他把自己的大头牌放在贺时逸旁边，把顾夏的放在了陆朝衍旁边。
顾夏心脏重重一跳，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没有人注意到，从选人环节开始的第一秒，顾夏垂在腿边的手就握紧了一次又一次。
他恨自己没有季晏那样不顾一切的决心，即便被群嘲，即便无法获得回应。
甚至，他连阮序那样用尽心思靠近喜欢之人的勇气都没有。
就算心里想了千遍万遍，他还是只敢小心翼翼地看着，甚至不敢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停留的视线。
他只想和陆朝衍在一起。
除此之外，明天不管和谁约会，对他来说，也只是让每一秒都成为折磨。
从五年前见到陆朝衍起，他就像追随太阳的夸父，不停往前奔跑，即便焚尽自己也在所不惜，只为离这个人近一些，更近一些。
现在，他终于和他站到同一档综艺里，同一台摄像机前。
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自己余生所有时间都献给陆朝衍。
这个配对，弹幕真心看不懂。
【什么情况？季晏今天吉他弹得这么好，上次在机场也和老干部聊得很开心，我还以为这两人凑在一起有火花呢。季晏原来喜欢的是贺时逸么？】
【我懵逼了？家人们，音旅的cp乱起来了！】
【顾夏和老干部又是什么组合？两个都沉闷，不会闷死么？】
【所以，季晏是真的不喜欢谢司珩了么？】
【这可不好说，没准欲擒故纵呢，季晏以前痴迷谢司珩那个疯批样子你们又不是没看过。】
季晏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他刚明白了一件事。
昨晚的心动嘉宾，池容选的是谢司珩，阮序肯定也是谢司珩。自己选的是陆朝衍。
最后的票型是：陆朝衍两票，谢司珩两票。
陆朝衍剩下那一票来自顾夏。
所以，顾夏为陆朝衍而来。
既然池容不愿意跟贺时逸一起，自己不如成全顾夏。
毕竟，他对老干部不过是同为音乐人的惺惺相惜。
四组约会对象已经确定，谁满意，谁委屈。
因为那个F先生的存在，每个人心里流淌着一份无法被窥探的怅惘。
让客厅沉浸在一种微妙却和平的氛围中。
谢司珩的目光明明无意，却还是落在季晏身上。
他神情平静，眸子又深沉如湖，像是可以包容所有的情绪。
从池容那句“我可是从始至终都认定谢老师”，谢司珩发现自己收到的那条心动信息不是季晏发的，是池容发的。
他的心动信息明明是和顾夏一起选了陆朝衍。却主动安排了顾夏和陆朝衍的约会。
只是为了成全顾夏和陆朝衍么？
谢司珩很确定，季晏不是这样的人，季晏偏执任性，以自我为中心，他什么时候考虑过其他人？
他用尽心思地追求自己，在谢司珩眼里，甚至不觉得他是真心爱慕，只不过是病态的占有欲罢了。
顾夏知道，季晏在帮自己。
他很想和季晏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忍不住在心里憎恨自己笨拙的嘴巴，只能用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的后脑勺。
季晏一转过来，就撞上顾夏又沉又重的视线。
他恣意轻快地抬了抬眉，眸底荡漾起一抹安抚般的和煦笑意。
因为无法出口的感谢而生出的焦躁瞬间被这笑意消融。
顾夏微怔，然后看着季晏在唇畔扯出一个极微小的弧度。
【啊？冰山美人这是笑了？】
【啊，我死了！美人笑起来更美了！】
【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么？】
【冰山美人被季晏逗笑了，季晏果然还是所有嘉宾里最可笑的存在啊。】
在池容选定谢司珩那一刻，贺时逸的目光就黯了下去。
参加恋综前，他就知道挽回池容无比艰难，但他这次不会再放手。
他收敛心绪，询问季晏，“季老师明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节目组刚刚通知明天每组一辆车，可以去M市转转。”
季晏很爽快，“一切听你安排。”
“我今晚好好研究一下。”
苏星言还真没想到，闹到最后，自己还是和阮序，心满意足地回房间了。
来恋综三天，顾夏终于鼓起勇气坐到了陆朝衍身边。
相比其他A组嘉宾，老干部陆朝衍在恋爱方面简直宛如白纸。
对季晏，纯粹是欣赏他对音乐的见解。现在要和顾夏约会，他也没有太多旖旎心思，甚至都想不到自己应该主动安排明天的行程。
但在顾夏眼里，陆朝衍就是最完美的存在，陆朝衍身上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光站在他面前，看着灯光下他温柔的面容，顾夏的脸颊都不禁有些发热，稍稍抬起视线，小声问：“陆老师，你明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听说明天可以去市里？”
“对，节目组那边给我们准备了车，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
陆朝衍搭着下巴想了想，“我听说市里有个美术馆，你想去看么？”
只要跟他在一起，去哪里顾夏都觉得好，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想！”
遇到志同道合的人，陆朝衍露出笑容，“好，那我们明天就去美术馆。”
“好。”
选人结束，时间已经很晚，今天的直播也将到此结束。
第二天中午十点，吃了早餐，季晏刚准备回房间继续睡个回笼觉，贺时逸就主动来召唤，“季老师，准备出发咯。”
“哦，好。”
今天要约会，节目组特意安排了造型师。
造型师给季晏把稍长的刘海修剪些许，又弄了点小卷，简单束起。衣服搭了一件深蓝色小熊短袖配牛仔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季晏只想说，年轻真好。
收拾好，来到客厅，没想到贺时逸已经更早地收拾妥当，正在急切地等待自己。
季晏心底讶异，他竟然这么期待和自己的约会。
好像有些不合适。
贺时逸催促，“好了么？我们赶紧走吧。”
“好。”季晏只能配合他的速度。
和谢司珩那种精致清贵，甚至因为那双狭长的凤眸，看多了还能品出点邪魅的长相不一样。
贺时逸五官周正，轮廓也非常硬朗。
今天他穿了一件潮流花纹的灰色衬衫，黑色牛仔裤，还搭了配套的戒指和项链。
【啊，贺时逸今天好帅啊！不愧是约会装扮！】
【池容和谢司珩刚刚出去，两个人也打扮得特别帅，虽然两人的表情依旧不像是出去约会的，但单就颜值这块，我绝对磕到了。】
【哈哈哈，谁说相杀相爱不算cp呢，我不管，谢池就是坠掉的。doge】
【弱弱地问一句，没人觉得季晏帅么？我很吃他的颜捏。】
【季晏人还是挺帅的，就是没啥才艺，人也不太正常，很难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确实，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花瓶了，没才艺没演技，怎么在娱乐圈混？】
今天的约会，节目组用赞助的汽车品牌，为每对嘉宾都准备了车。
大家可以开车到M市度过浪漫快乐的一天。
贺时逸先帮季晏开好副驾驶的门，自己才坐到驾驶位。
摄影老师在后排全程跟拍。
贺时逸虽然没和季晏说一下今天的行程，但车开得很快，看得出目的明确。
季晏也就没问。
第一个约会地点是市区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厅。
咖啡厅布置在一处宽阔的露台上，支着遮阳伞和座椅，能够从高处俯瞰这座城市的景观。
贺时逸在露台上为两人挑了一处临街的位置，“你想喝什么？我去点。”
“生椰拿铁，谢谢。”
咖啡端上来，两个人开始喝咖啡。
贺时逸话不多，季晏话更少，气氛一时显得过于沉默。
【这两个人是在约会么？要不说，我以为是班主任训话现场。】
【两个人都不说话，这约会也太和谐了吧。反观同在一家店里的那两位。doge】
【没想到这四对约会，最甜的竟然是冰山美人顾夏和老干部！强推大家过去鉴赏。】
【我刚从陆顾那边过来！太甜了！】
今天的约会因为是两两一起，直播间只开了四间。
此刻，四个直播间呈现出四种画风，除了沉默的贺时逸和季晏外。
顾夏和陆朝衍在艺术展现场，一个认真讲解，一个耐心聆听。
顾夏时不时会提出自己的见解，得到陆朝衍肯定时，他白净的面容上就会浮现出淡淡红晕，就像冰山之上的霞光般旖旎。
【嗷嗷，如果这都不算爱！】
【没想到顾夏谈恋爱时一点不冷，还很可爱呢。】
【老干部也好温柔，虽然感觉总是稍微慢一拍，但看着很可靠。】
阮序和苏星言则是苏星言单方面忙前忙后地讨好，阮序的反应则略显敷衍。
他忙着看谢司珩的直播。
看到直播里谢司珩和池容不对付，约会毫无气氛，心里才好受多了。
虽然谢司珩为今天的约会细致安排了行程，也保持着约会应有的礼仪。
但池容有话直说，谢司珩看似语气平淡却不惯着他，两人一开口就隐隐带着火星。
就连喝个咖啡都能为咖啡豆是不是烘培时间过长来一番唇枪舌战。
池容视线从谢司珩的脸落到面前的咖啡杯，又抬起，像打量货物一样，“谢老师这么懂咖啡，还拍什么电影，不如去开个咖啡店，也算物尽其用咯。”
“池老师好像不知道，我有个咖啡品牌，以后请池老师代言。”谢司珩靠着椅背，抿一口咖啡，唇角挂起懒散的弧度，“销量应该不错。”
他笑容清雅闲适，却又让人觉得捉摸不透。
池容不喜欢这样的人，他喜欢更热烈的，充满安全感的。
像曾经的贺时逸。
暗暗咬牙，清嗓子吐槽他，“不务正业。”
谢司珩挑眉，“多谢夸奖。”
其实贺时逸心里愧疚，挺想找话题和季晏聊天的，但觉得季晏不是娱乐圈里的人，跟他聊估计他也不懂，只好任凭气氛沉默着。
两个人正各自喝着咖啡，季晏无意间抬头，突然看到越过大半间咖啡厅的楼梯口，有个眼熟的男人正往楼下走。
他视线轻飘飘落在自己这里，一顿之后，走下楼梯。
有点像谢司珩？
季晏和对面的贺时逸说：“我，好像看到谢老师？”
“是么？”贺时逸的笑容一僵，快速往楼梯方向看了一眼，“他们走了么？那我们也走吧！”
第014章
“啊？我咖啡还没喝完。”
“下次再喝。”贺时逸急匆匆放下杯子，催促季晏，“我们去下个地方，听说很好玩。”
“哦。”季晏只好拿上东西，跟他一起离开咖啡厅。
贺时逸开着车，再次目的明确地左转右拐，径直来到一家名叫泥火的diy陶艺店。
还没进去，就看到门口围了一波粉丝，正兴奋地往里看。
季晏走进去，一眼就看到里面正围着师傅学做陶艺的谢司珩和池容。
【啥情况？这两组怎么行程一样？刚刚在一个地方喝咖啡，现在又一起来做陶艺？】
【是谢池先过来的，贺季跟着过来了。】
【我去，不会是姓季的跟着我哥过来的吧？】
【肯定是！季晏以前最喜欢的不就是跟踪窃听这套么？】
有一两句辩解的【这店又不是为谢司珩开的，季晏和贺时逸怎么就不能来】【不一定是季晏吧】也迅速被大家的正义谴责淹没。
【不是季晏还能是贺时逸？难道贺时逸想追谢司珩？doge】
【明摆着是癫公跟着我哥来的，癫公果然还是那个癫公，狗改不了吃屎！】
【季晏是真的恶心！侵犯隐私权啊！】
季晏发现，刚刚在咖啡店看到的真是谢司珩。
而且，贺时逸安排的行程原来是和池容的行程完美重合。
看到季晏和贺时逸进来，池容神色微变，谢司珩的神情更是凝冰结霜般迅速冷了下来。
刚刚在咖啡厅看到还可以说是偶遇，现在跟到陶艺店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司珩几乎是瞬间回忆起，以前季晏找人跟踪自己的恶寒场面。
之前还以为他变了，原来还是那个疯子。
谢司珩冷淡地转开视线，甚至不想多给他半个眼神。
陶艺店的老板也追音旅，看到谢司珩和池容进来，开心坏了，没想到贺时逸和季晏也来了。
安排两人和先到的谢司珩池容一起学习陶艺。
她还没来得及看今天的直播，听说是约会环节。
不知道怎么的，听着陶艺师傅的讲解，四个人的表情虽不完全相同，却都是一样的默不作声。
跟老板学习完，四个人被安排在同一排座位里，开始自己的陶艺作品制作。
池容在最外边，旁边是谢司珩，贺时逸挨着谢司珩，季晏挨着贺时逸。
陶艺diy分为拉坯，上色，烧制三步。
第一步拉坯就是最有技术含量的一步，要用电动拉坯机，把合好的黏土在转盘上拉出器皿的造型。
四个人继续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东西。
【嘶——知道的知道这四个人是约会，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受刑。】
【啊啊啊，你们四个能不能给我互动起来，这让大家怎么磕？】
【我只能说，看着这四张脸，硬磕。】
贺时逸手上做着器皿的造型，实则根本没有心思。
他昨晚就想好，今天的行程必须和谢池一致，一边注意两人的进展，一边看看有没有机会和池容搭句话。
他的F先生就是池容，他为挽回池容来到这档综艺。
但因为五年前的事情，池容很抗拒自己，动不动就冷脸，他也不敢太激进，免得再惹池容不高兴，此刻只以不变应万变。
拉坯的难度确实不低。
池容本就心绪烦乱，堆着杯子的造型，手一重就把圆柱体按了下去，变成一个葫芦的形状。
只好重来。
可再来一次还是没有成功，这杯子不是太细就是太歪。
他烦心地撒手，“怎么弄都弄不好，这也太难了！”
池容一开口，贺时逸立刻找到机会，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走到他旁边，俯身指导，“你其实可以稍微轻一点，对，平稳地扶着它就行。”
贺时逸说得有道理，池容按着他教的试了一下，操作确实顺手多了。
“对，然后手慢慢往上移，很好。”贺时逸采用鼓励教学法，让池容以最容易的方式接受，同时，小声和隔壁的谢司珩道歉，“不好意思，谢老师，能不能跟你换下位置。”
谢司珩：……
谢司珩不知道贺时逸要搞什么，但还是慢悠悠起身，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身边就是季晏。
从始至终，季晏都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注地做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谢司珩注意到他做得东西很漂亮。
先是做了一个杯子，杯子被一个简约造型的雪人簇拥在怀里，整体融合得非常巧妙。
紧接着，他又做了一只人手，刚开始看不出是什么，后来才发现，人手向上托举的位置可以放置蜡烛，是一个烛台。
谢司珩了解的原身，只喜欢奢侈华丽，素净的一律看不上，所以才时常穿一些吸睛的大牌设计款。
等全部做好，上完色，季晏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的人换成了谢司珩。
谢司珩做了一只杯子，早已完成，交给老板烧制。
此刻正肘撑膝盖，自顾自地玩手机。
隔壁的隔壁，贺时逸正在指导池容上色，语气温柔得简直要滴出水来，“这个黄色挺合适的。”
“不要，丑。”
“那就这个天蓝色。”
【贺时逸和池容两居然互动了？】
【他们两不是关系很差，还公开撕逼么？】
【是啊，池容曾公开骂贺时逸，两边粉丝也撕得不可开交呢。】
【十亿粉（贺时逸粉丝）解释一句啊，我们哥哥有气度，有风度，和池容互动只是为了节目效果。】
【小水池（池容粉丝）也大胆开麦，我们家优秀演员池容和歌手贺时逸，就一句话：大写的不熟！】
【懂了懂了，都是逢场作戏。】
等池容和贺时逸终于搞好自己的陶艺作品，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池容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和贺时逸说的话有点多，立刻冷下脸，交了陶艺作品就催着谢司珩赶紧走。
两个人开车离开。
贺时逸也赶紧带着季晏远远跟上了谢司珩和池容的车。
季晏既然已经知道贺时逸的计划，当然要配合。
小池年纪也不小了，不早点结婚，以后老了可没人陪伴啊。
季晏没看直播，不知道直播间已经把他跟踪谢司珩这事，骂到口水全网泛滥。
【疯子！季晏这个疯子！】
【我就知道，季晏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哥的。之前就是这故作姿态！】
【啊，跟踪什么的真的恶心透了！】
【弱弱说一句，虽然他跟踪，但他没去打扰谢司珩，只是远远看着哎。】
【那就是从疯批变舔狗了，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池容和谢司珩开车来到M市的一个小有名气的餐厅。
因为依着江水而建，取名江云丽。
因为谢司珩和池容的突然到来，餐厅围了非常多粉丝。
季晏和贺时逸等了半小时才有位置。
这餐厅整栋楼都用青竹修建，非常有当地特色。
餐桌沿江水在两岸摆设，中间以一座竹桥连接。
残阳西沉，江水半青半红，伴着阑珊灯光，绚丽多彩。
晚风过境，波光旖旎，如梦似幻。
贺时逸和季晏坐的位置和池容和谢司珩隔江相望。
贺时逸看到，江水那边，池容的面容被这多姿的光影渲染得妍丽非常，勾人心魄。
刚刚只是不说话，现在贺时逸直接看呆，连饭都不吃了，季晏只能安静地先把自己喂饱。
江水对面，池容和谢司珩这次约会无比沉闷，开始进入各自沉默阶段。
正吃着饭，突然看到对面的贺时逸和季晏。池容和谢司珩异口同声地发出恼怒地质问，“这人怎么……”
开口的瞬间，两个人又一起吞下了后半句话。
贺时逸一直跟着自己，池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承认，他一直没放下贺时逸，正是因为放不下，才如此痛苦。
情绪低落地和谢司珩吃完饭，节目组的消息推送到了各自的手机上。
音旅：「请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和约会对象交换。」
谢司珩准备的是一只精致的多彩木雕小鸟摆件，池容挑的是一枚鎏金戒指。
这两份礼物都是那个小镇遍地可见的，显然都没花什么心思。
【2333，哥哥这礼物也太敷衍了吧。】
【池容的礼物感觉更敷衍呢。】
【既然要追求敷衍，那就贯彻到底咯。doge】
【两个人看起来都对这场约会不怎么上心啊，毫无灵魂。】
【哎，果然是错误的人么？谢池倒了。】
交换完礼物，池容就直接起身，“我有事，先走了。”
见池容离开，贺时逸原本也想走，可是还没和季晏交换礼物。
他准备的也是小镇上随处可见的针织围巾，递给季晏。
“谢谢。”季晏不慌不忙地打开带来的盒子，拿出里面一根形似竹笛的物品。
抬头，唇角牵起温和的弧度，“送你一首巴乌曲吧。”
看着对面跟踪了自己一整天的季晏，谢司珩心里鄙夷，又有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结完账起身离开。
脚步刚要踏出餐厅，突然听到江水对岸飘来一道悠扬的笛声。
谢司珩顺着笛声而来的方向偏头，看到的却是季晏。
此刻，隔着璀璨江水，季晏和贺时逸面对而坐。
他手持一柄黑色巴乌，搭在唇边。
这种乐器的音色似笛非笛，更像葫芦丝，又比葫芦丝多几分温雅。
从谢司珩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和随着旋律轻微晃动的单薄肩颈。
第015章
谢司珩那天在那家巴乌店里试着吹奏，却根本没办法形成连贯的旋律。
此刻，同样的巴乌，在季晏唇边却无比听话，乐声没有半点阻滞，如水银泻地般流泻而出，和夜风纠缠在一起，听得人心都跟随漂浮到了空中。
巴乌吸引了周围吃饭的客人，季晏身边顿时围起一圈圈人群。
这一岸的客人也纷纷趴到栏杆上，隔岸叫好。
季晏吹奏间，视线从周围观众间掠过，眉眼间都是笑意，好似无比享受创造音乐给听众带来愉悦这件事。
他吹的是一首古风曲，巴乌音色原本就如夜下月色，如山中清泉，让这曲子格外温婉动人。
伴着眼前梦幻斑斓的江水，好似引人踏入了另一片旧日时光。
低矮柴扉，青石小径，雨落屋檐。
青草浪高，流萤翩跹。
月下梅香缠衣角，相思萦绕柳眉间。
让人跟随这潺潺流淌的丝竹之声，触碰到那细软的江南丝雨，嗅到那心醉的醇酒花香。
【什么情况？季晏在干嘛？】
【哥哥在看对面的季晏？出什么事了？】
【大家快去季晏直播间，季晏在吹巴乌！！】
【季晏在吹什么？谁在吹巴乌？巴乌是什么？】
【啊？季晏会吹巴乌？】
【好好听的旋律！真是他吹的么？】
【我是巴乌，我证明是他吹的。】
谢司珩忍不住点开识曲软件。
没想到，又是无法识别该曲目。
伴着悠长的尾音，一曲结束，餐厅里此起彼伏地都是叫好声。
有位大哥隔着河岸，粗声粗气地喊，“帅哥吹得太好了！再来一首吧！”
季晏侧目看过来，弯眉而笑，“好。”
谢司珩隔着老远也能看到他弯起的桃花眼和眼下细长的卧蚕弧度。
脸颊凹陷出两个清晰的小酒窝，正盛着晚霞最后的绚烂余晖。
这次，他吹了一首节奏更快的歌曲。
如果上一曲是雨打相思，这一曲就是高楼起舞。
不同的节奏和旋律，却都被他唇边一柄细长的巴乌演技得浮艳绮靡，情意悱恻。
无言胜有言。
【哥哥听呆了，我也听呆了！季晏有点东西啊。】
【我哥原来喜欢这种音乐！懂了！以后在应援现场放《月光下的凤尾竹》。doge】
【怎么？只放《月光下的凤尾竹》是看不起我《乌兰巴托的夜》？doge】
【吹得那么好，竞演那天季晏怎么不表演巴乌呢？】
【你就说季晏的电吉他弹得好不好就行了。】
【龟龟，原来富二代关系户真有点特长，难怪发专辑，想进娱乐圈。】
【会点乐器而已，我听过，唱歌挺雷人的，真没那个当歌手的命。】
旋律沿着江水蔓延后，再次慢慢消散在悠长的尾音中。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叫好。
两首巴乌曲结束，对岸贺时逸和季晏准备起身从另一个出口离开餐厅，谢司珩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站在这里听完了季晏的两首巴乌曲。
–
夜色皎洁，月光洒在小院里，给院子里的草木和葡萄棚都披上了一层白纱。
结束第一次约会，艺人们陆续回到小院。
最早回来的是苏星言和阮序，最晚回来的是顾夏和陆朝衍。
两人挨坐在一起，一起欣赏着在美术馆买的文创。
看得出，老干部和冰美人相处得还不错。
节目组宣布，今天晚上就将结束第一期录制，艺人们可以回家休息两天，再继续第二期的录制。
八个人围坐在温馨的客厅里，享受在这座小院的最后一晚。
今晚结束前，还有一个例行的任务，给今天的心动嘉宾发送信息。
发送心动信息的推送还没出来，大家各自窝在沙发上休息等待。
谢司珩靠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打开微博翻了翻热搜，看到热搜末位挂着这样一个词条，#江边的巴乌#。
大概是刚听完季晏的巴乌，谢司珩指尖一动，点进词条。
没想到这热搜竟然就是季晏的，却连他的名字都没带。
词条里，除了直播片段的剪辑，还有不少路人拍摄的高清视频。
因为全力拉近镜头的拍摄，画面中，连他轻忽垂抬的长睫都纤毫毕现。
巴乌横在唇间，眼底笑意拢着温柔月华和璀璨流光，连眉目都潋滟动人。
【这位小哥哥好帅，吹得好好听，爱了爱了！】
【景衬人，人美景更美，天知道这个视频我看了几遍！】
【这里应该是M市的江雪丽餐厅，我来过，风景特别好。】
【有没有人科普一下吹巴乌的小哥哥啊，好帅啊。】
【没看最近大热的恋综“伴着音乐的心动旅程”么？他是里面的嘉宾季晏。】
【巴乌虽然吹得还不错，但建议大家搜一搜，黑料一大堆哦。】
【啊，黑料很多么？那我粉不了！】
【季晏就是个疯子，怎么粉，他就粉不了！】
【民乐团人士前来报道，先叠甲，本人不混娱乐圈不认识这位小哥，但公道地说一句，巴乌虽然不难学，但吹得这么稳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绝对是大写的优秀。】
他样子变了，心却还是没变。
谢司珩不想再看，滑动屏幕退出微博。节目组的推送刚好进来。
音旅：「请给今日的心动嘉宾发送心动信息，这位嘉宾可以是最初选定的F先生，也可以不是F先生，一切但凭心意。」
按照恋综礼仪，不管是不是真觉得合适，约会当天的心动信息都是发给约会对象。
谢司珩快速点击屏幕，给池容快速发【池老师，辛苦了】，便起身第一个踏出客厅，连阮序都没喊住他。
池容给谢司珩发的是，【没看出你有什么魅力，下次不约了。】
季晏给贺时逸：【总有一天，池容会看到你的真心。】
收到贺时逸发来：【今天对你无比愧疚，但巴乌特别好听，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听到。】
发完消息，第一期录制就彻底结束了，直播也同时停止。
谢司珩刚走出客厅，经纪人陈焕就迎了上来。
“司珩，辛苦啦。”
陈焕白天打飞的过来接谢司珩，行李都已经提前放好在车上。
帮他开后排车门，谢司珩坐进去，陈焕开车连夜赶往机场。
一路上，后排的谢司珩都不怎么说话。
陈焕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
他侧着脸平静注视窗外，优越的下颌线锋利到能割伤手指。
陈焕跟他几年，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变化，关心地问：“司珩，录制还顺利吧？”
录制刚开始时，陈焕最担心的就是季晏缠着谢司珩作妖。
但前面看直播，季晏安静如鸡，陈焕也就放下心来，后面的都没看，不知道昨晚约会季晏跟踪谢司珩的事。
谢司珩淡淡回答：“还可以。”
“我看季晏没怎么搞事，你应该录得还挺轻松愉快的吧。”
他话音刚落，谢司珩突然开口问：”你之前是不是说季晏只录一期？”
“啊？”
陈焕想起自己为了谢司珩安心录综艺，确实拍胸脯保证过，对接石溪传媒让季晏录一期就退出综艺。
但因为季晏一点妖没作，他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啊，这……司珩，我就是这么觉得吧，季晏现在变化挺大的，人也正常不少，是不是可以不弄走呢？”
其实从季晏签下离婚协议，又在节目里安安静静的，陈焕对他就大为改观。
尤其是第一天，他出场摘下口罩时，陈焕看愣了。
这人以前到底是为什么要糟蹋自己的脸啊！
凭借陈焕金牌经纪人的敏锐嗅觉，他甚至觉得季晏这颜值，好好包装，出道能大火。
他的搪塞让谢司珩瞬间抓住重点，“你没联系石溪？”
陈焕支吾，“啊……我这最近事儿也挺多的，一直在带新人。”
谢司珩微有不悦，“没联系就现在联系。”
这人是铁了心要季晏离开恋综。
陈焕忍不住打破砂锅问到底，“司珩，以前季晏恶心到那种程度，你都没报警抓他，现在他挺正常的，怎么非把人从眼皮子底下弄走不可呢？”
“别再让我重复第三遍啊。”
谢司珩语气一凛，陈焕立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okok！别急，我马上联系石溪。”
谢司珩所签的星宇娱乐是目前国内在影视圈最有影响力的公司。
最大的股东谢氏。
所以，事实上谢司珩可不仅是陈焕的艺人，他还是陈焕的老板。
考虑到谢司珩决定了就无法动摇，多数时间还算好说话，但有时候会很臭的脾气。
陈焕直接把他奉为祖宗。
陈焕戴上蓝牙耳机，当场给石溪传媒的副总打电话，“老王啊，跟你商量个事呗。”
“第二期，你们找个什么由头把季晏给弄走呗。”
“没有为什么，就我们家司珩不想看到他。”
“什么？”
“热度刚起来？不方便。”
“有我们家司珩还缺热度？”
“什么？得先稳一手。你看你怎么能这样……”
看得出事情不顺利，陈焕刚挂电话谢司珩就问：“怎么？”
陈焕为万分难地跟祖宗解释，“司珩啊，石溪那边说，现在热度刚起来，现在还不能把他弄走。”
感觉到后面飘来的寒意，他话峰立刻一转，“但石溪答应，第三期！第三期一定把他弄走！”
谢司珩无语地把视线转向窗外。
车窗外，夜色里的景物快速后退，手机进来消息，谢司珩看了一眼，是阮序。
阮阮：【司珩，你走了么？】
Xie：【是的。】
阮阮：【第一期的录制还是挺轻松的吧？】
Xie：【比拍戏累。】
阮阮：【啊，哈哈，是么？】
阮阮：【是不是因为那个池容总是欺负人？】
Xie：【节目流程罢了。】
阮阮：【真希望第二期能顺利一些。开心.jpg】
谢司珩握着手机，注视窗外的景物好一会，才敲击键盘回他，【对于这档恋综，我们两应该明确界线。】
小院外，正拉着行李准备离开的阮序看着谢司珩回复的信息，顿时愣在原地。
什么意思？什么界线？
他心中冒出一个猜测，关于一直以来自己和谢司珩所谓的好朋友关系。
这个猜测让他有些慌乱。
不断地想起大学时和谢司珩的亲密无间，以及他现在对自己的特别，心中的慌乱才被一点点压下。
他知道，自己对谢司珩绝对是最不一样的存在。
又开心起来，回复谢司珩：【懂了！我们大后天见。】
–
第二期开始前，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季晏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作为不差钱的富二代，可以不用在努力工作。
没想到恋综是这样的恋综。
但音旅的吉他和巴乌，勾得他手痒痒的。
原身虽然不会做音乐，但原身不差钱。
季晏回到家第一天，就安排人帮自己置办了全套乐器，外加一间录音室和一间音乐制作间。
钻进录音室鼓捣一天，他录制了自己上辈子第二张专辑《游乐园》里的一首歌，《离别》。
这是一首写友情和分别的歌，旋律舒缓，也简单易学。
上辈子这首歌一经发布，立刻风靡各大高校毕业典礼的舞台。
这次录制，虽然编曲方面远不如原版丰富完整，但被季晏通透磁性的嗓音唱出来，从始至终弥漫着淡淡地挥之不去的离别伤感。
他注册了一个账号，取名“老男人”，把歌发布在国内最大的音乐分享平台“茉莉云”上。
茉莉云是目前国内活跃人数最多的在线音乐平台，除了提供正版音乐，还为独立音乐人和创作者提供创作支持和平台，同时拥有完整的社交和直播功能。
《离别》刚发布在茉莉云两小时就冲上新歌飙升榜，收获了数千点赞和评论。
第016章
【随手点进来，虽然不认识这位歌手，但真是开口跪了！】
【woc！！这嗓子，我直接听湿了！！】
【这声音爱了爱了，会持续关注老男人的！】
【叫什么老男人，叫叔！】
【这首歌好好听啊，翻唱的么？从来没听过啊！叔叔能不能说一下歌的来历啊？】
【呜呜呜，叔叔的歌听得我眼睛尿尿了！想到自己大学毕业那一夜，在操场上喝到酩酊大醉，和好基友抱头痛哭！】
【好美的旋律，好伤感的歌词，听歌的时候仿佛看到青春的自己。那个总是像捞月亮的猴子一样，打捞着虚幻影子的小孩。】
【真正的离别没有狂欢，没有哭泣，有的只是一切如常。】
【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你必定是爱上他了。——《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
【陌生人，让我抱抱你。】
这是独属于茉莉云的伤感评论文化，季晏觉得很有意思。
尤其是满屏的叔，看得人会心一笑。
大家没喊错，自己可不就是马上踏入不惑之年的叔叔么。
修整两天后，第二期录制开始。
这一期的录制地点位于Y国S市。一个欧洲的古老城镇，石板街道两侧是尖形拱门和花窗的圆顶建筑，路边还有洒满硬币的许愿池，无比浪漫的景色。
下飞机后，节目组的车载着谢司珩沿马路驶过绿植掩映，静谧清幽的老城区，最后到达一栋红砖外墙的欧式小别墅前。
这一期，八位嘉宾不是统一前往，而是各自到达。
谢司珩输入大门密码，推门而入。
进门是一楼的客餐厅和厨房，此刻屋子里空荡荡的。
只看到穿着牛仔服的季晏，坐在客厅的木质长桌前，低头摆弄他手里的东西。
想到第一期约会的跟踪，想到他还是那个恶心的季晏，谢司珩心里颇为不适，本想径直离开。
却在经过时，又顿住脚步。
这人总是拿着一个银色的小东西，他好奇很久了。
季晏没有注意到有人到来，专注地弄着。
谢司珩偏头瞅了一眼。
原来是九连环。
小孩玩的东西他玩得那么投入？
感觉到身后来人，季晏头也不回地开口：“你先上楼吧。”
用一种随意的语气说完，他拿着手里的九连环，转身。
蓦然和季晏四目相对。
谢司珩脑子刚开始思考，自己的注视行为会不会让他又对自己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坏念头。
季晏已经先一步站起身，宛如没有看到任何人般，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
谢司珩莫名其妙地在原地站了几秒，才拿着自己的行李往楼上走去。
第一期录制完，季晏看到关于那次约会的讨论，才发现这个锅竟然落在了自己头上。
哎，炮灰好难当。
因为还在录节目，不得不和主角攻见面。
但季晏提醒自己，要离他远一点，更远一点。
这栋别墅就是嘉宾们接下来三天录制要待的地方。
别墅的一楼和三楼各有三个套间，二楼有两个套间。
谢司珩提着行李箱踏上楼梯，听到高处传来阮序恼怒的声音，“你住三楼有什么影响么？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争？”
他继续上楼，看到二楼楼道里，池容抱臂站在阮序面前，质问，“这房间空着，你凭什么不让我住？”
“因为这是我给司珩占的房间！”
看到谢司珩上来，阮序脸上顿时露出委屈，“司珩，我本来给你占了二楼的房间，池老师非要把东西搬进去。”
阮序休假这两天可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
国内最顶级的导演红玲联系他，想让他参演自己的下一部戏。
要知道，电视剧演员的咖位比电影演员的咖位低烧圈内共识。
他虽然电视剧爆了，但还从来没有机会接触电影圈。
之前他曾尝试毛遂自荐，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红玲导演居然会主动联系自己。
他想到一个最大的可能性，谢司珩！
因为自己近期和谢司珩cp的热度，让自己的形象和咖位都有所提升，这才入了红玲导演的法眼。
上一期，他还觉得自己和池容一个level，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即将出演红玲导演的新片，那绝对是可以踩在池容头上的。
所以他早早来到别墅，自己占了一间二楼房间，还想给谢司珩占一间，结果池容先过来，立刻表示也要住二楼。
顶楼有露台占据了空间，一楼三个房间，二楼只有两个房间，房间最大，采光也最好，是所有嘉宾的最优选。
池容理直气壮，“先到先得！”
上一期的刻意为难还历历在目，阮序知道池容不会让，却又不想放弃和谢司珩住在一起的好机会，只能继续劝说，“池老师，你怎么不讲理呢？”
“是你不讲理吧？哪有占房间这种说法！”
“池容！你怎么这么讨人厌！”
阮序走过来，委屈地喊了一声，“司珩。”
谢司珩听他们吵架就烦，声音淡得不带一丝情绪，“我住一楼。”
说完转身离开，阮序失声喊，“司珩！”
谢司珩却像没听到一样，径直提着行李走下一楼。
阮序脚步一动，想跟谢司珩去住一楼，但考虑到一楼的房间小一半呢，还是停下了脚步。
一楼有三个房间，谢司珩进了其中一间空的。
房间里布置得还算温馨干净。
他先点开茉莉云app，把手机放在桌上，才开始整理行李箱。
手机里传来一道磁性通彻，苏到心底的嗓音。
他放的是自由歌手“老男人”发布的歌曲，《离别》。
歌曲发布刚两天，这首歌就凭借着不断攀升的热度，直接成为周榜第一。
谢司珩其实大学时也喜欢唱歌，也玩乐队，但念的是表演系，最后还是按部就班的演员出道。
他不否认自己是个声控。
更不否认，他从没遇到过“老男人”这样对胃口的嗓音。
通彻慵懒，夹杂一丝很有质感的沙哑，却并不刺耳，柔柔地缠绕而来。低音磁性，高音性感，似盛夏咀嚼冰片般极具穿透力。
这是被上帝亲吻过，让老天追着喂饭的好嗓音。
听着他的歌声，谢司珩有种在深夜被微凉手指触碰背脊的战栗和快感，指尖肆意划过身体的每个部位，最后勾动脑内绷紧的细弦，带来一阵阵细密震颤。
自从这首歌发布，他已经单曲循环整整三天。
歌只有短短三分钟，但这把嗓子听得谢司珩的脑子疯狂分泌多巴胺和内咖肽。
他无数次点进老男人的主页。
但里面填写的资料很简单，只有年龄一项，三十八岁，其他都是空白，也没有签约经纪公司。
下面的评论都在嗷嗷叫，【宝藏大叔！】、【大爱啊！宝藏歌喉。】
谢司珩循环着这首歌，越听心越痒。
很想见一见这位“老男人”。
索性把歌曲链接发给了陈焕。
谢司珩可不会发闲聊信息，陈焕赶紧点开听了一遍。
焕发新生：【哇，这把嗓子，绝了绝了！】
Xie：【还没签约，不试着联系一下？】
陈焕点进“老男人”的资料看了看。
焕发新生：【会不会年纪太大了点？我看他简介38岁，下面评论也都在喊叔呢。】
Xie：【你司推的艺人不都是实力派？和平的微笑.jpg】
谢司珩的消息竟然带上了表情！
陈焕心里咯噔一下，耳边回荡起男人微冷的语调，“别让我再说第三遍啊。”
在心里狠狠骂自己，让你话多！
祖宗对提携新艺人可从来没兴趣，难得看上一个，你就是哭爹爹告奶奶也得把人给挖来！
立刻回祖宗，【年龄不是问题，实力不是距离！我保证把人给您弄来！】
谢司珩没有在回复。
但陈焕已经对祖宗的意思心知肚明：这还差不多。
休息得差不多，八位嘉宾也已经全部来齐。
节目组那边已经准备好晚饭，大家围到一起。
桌上摆好牛排、沙拉、大虾，各类丰富的西式菜品。
同时，屏幕上直播间开启。
【啊啊啊，整整两天没看到哥哥了，想死我了。】
【这几天没法看这八个人，说实话，还真有点无聊。】
【该说不说的，这综艺的直播已经成为我的下饭神器了。】
虽然彼此间也有摩擦和不愉快，但经过一期录制，大家熟络了很多。吃着饭，餐桌间的气氛还有几分温馨。
“这次录制其实真的很难得，自从出道后，我真的很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地坐着吃饭了。”
阮序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深有同感。
不管是演员还是歌手，每天都被繁忙的通告压得喘不过气，几乎纪要忘记了和朋友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
如果没有这样的感觉，应该是你不够红。
现场就有一个不够红的，阮序自然不能放过。
上一期阮序还没注意，回去看了谢司珩的直播才发现季晏约会那天跟踪谢司珩的事。
他真是气死了。
此刻看到季晏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吃饭，心里不知多不爽，语带讥讽地开口：“季老师应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会吧？”
季晏笑笑，摇头。
这个反应让阮序非常满意。
他知道，不管季晏如何改变自己，学到多厉害的吉他技术，都永远不如自己。
因为季晏没有自己的事业。
站在灯光照亮的幕前，让摄像机记录下自己塑造的角色，让观众随之悲伤和快乐，最后成为他们心中久久无法忘怀的吉光片羽。
这种实现了生而为人最高等级的价值，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成就感，是亲情和爱情都无法给予的。
季晏喜欢谢司珩，却喜欢到丢了自己。
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又怎么奢望得到别人的爱？
第017章
八个人正吃着饭，配发的手机再次齐齐响起消息进入的声音。
音旅：「晚上好，嘉宾们。欢迎回到音旅，第二期的主题是“收获与拥有”。这一期将会是很辛苦的一期呢，因为我们不止要为爱情烦恼，还要将为生存烦恼。」
什么叫为生存烦恼？
大家正觉迷惑，节目组继续解释。
音旅：「这一期，大家没办法像之前一样舒舒服服地只管恋爱了。今天晚上的晚餐由节目组精心准备。但从明天开始，大家要自己购买食材，自己烹饪。」
【啊？自己做饭？这档恋综在玩一样很新的东西？】
【大家猜一猜，这八个人谁会做饭？】
【围裙、锅铲，一看我哥就跟这画风不搭。】
【这题我会答，我们家池容是真真一点不会。】
【得了，我瞅着这八个人一个都不会。】
【参加恋综的第一天：不饿死就行。】
“有人会做饭么？”陆朝衍开口询问。
苏星言主动举手，“我……真不行。”
阮序无语，“这节目组真是吃饱了撑的，大家很忙的，怎么有时间做饭。”
池容、贺时逸、陆朝衍、顾夏都摇头。
谢司珩不置可否地坐在沙发里默不作声。
看其他人愁眉紧锁的模样，季晏在心里轻轻叹气。
现在的年轻人，别说做饭，回家吃饭都很少。
身为一个单身了二十年的老男人，做个饭当然没有问题。
在一片沉默中，季晏温和开口：“大家不用担心，我来。”
季晏这句话说完，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
尤其是池容。
震惊的表情几乎要赶上看到世界末日。
季晏会弹吉他，他吃惊，但绝对没有季晏会做饭这件事来得震撼！
他可是超级富二代，连家里的厨房都不知道在哪里，就是他想学做饭，也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啊。
不过其他人倒是立刻接受了季晏会做饭这件事，安排，“那做饭这件事就交给季老师了？”
季晏点头，“一定让大家吃饱。”
做饭的事情定下来，节目组又推送了消息。
音旅：「很好，有人做饭。但是接下来还有一个挑战。赚取生活费。明天的食物将有节目组提供，但是后天和大后天的生活费要嘉宾们自己赚取。」
看到消息，阮序第一个表达不满，“这是恋综还是荒野求生啊？怎么又要自己做饭，又要靠自己努力赚取金钱啊？”
音旅：「大家应该还记得吧？我们是一档音乐恋综，大家赚取生活费的方式也和音乐有关。一楼的储物间为大家准备好了东西，去看看吧。」
几个人暂停晚饭，打开储物间的门。
空旷的储物间里，没有任何杂物，只在深红色的地板上摆放了一台黑色的键盘，一套深黄的架子鼓，还有一个黑色的吉他盒，一把棕红色的小提琴。
这画面让季晏的心脏轻轻一坠。
在这静谧的空气里，乐器们仿佛在等待着被唤醒。
阮序看愣了，“不是，节目组这是要我们去大街上卖唱么？”
陆朝衍纠正，“那叫路演。”
阮序还不愿意相信，“我们去路演能赚到钱么？这又不是在国内，谁也不认识咱们啊。”
苏星言也赞同，“去路演能不能赚到早餐钱都是问题，怎么养活八个人啊。”
池容倒是不慌，“没事，走着看呗，节目组还能让咱们饿死不成？”
这倒也是。
【节目组是会玩的，让艺人们去路演挣钱。233】
【哦莫，很好，难怪池容顾夏都有隐藏的唱歌技能！原来还有这样的环节。】
【咦，这倒是提醒了我，难道剩下几个人也有唱歌技能么？】
【哥哥也会唱歌么？啊，粉他这么久我还从来没听过哥哥唱歌呢，光想想他的声音唱歌我就心脏狂跳。】
【哥哥会不会唱歌我还真不知道，但我知道季晏不会。作为他直播间常驻小黑子，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
【我懂，出音味来！】
音旅：「大家猜对了呢！我们就是要出去路演啦！四位嘉宾，两场路演，既是听觉盛宴，更能为大家赚取足够的生活费。」
看得出，节目组是越来越开朗了。
但嘉宾们的心情可是半点都开朗不起来。
大家都在权衡路演这件事。
路演是要自弹自唱的，且不说做不做得到。
清唱更加考验唱功，要是唱不好，#难听#、#跑调#、#破音#、#唱功#，各种热搜够上好几轮的。
对于自弹自唱这件事，在场所有人，除了陆朝衍外，其他人恐怕都不是很有信心。
甚至连身为歌手的贺时逸，也心中发虚。更何谈从未进过音乐圈的阮序和谢司珩，以及脱离音乐圈多年的池容、顾夏和苏星言。
还有一个致命因素，这里是国外，走在路上都没人认识，怎么赚钱？
节目组可太懂大家了。
音旅：「大家不用担心啦，明天晚上，我们将通过一个小游戏，不但能让大家增加对彼此的了解，关键还能为大家挑出赚取生活费的四位路演幸运儿哟。」
幸运儿，真的特别幸运呢。
–
这一期的流程确定下来。
吃完饭，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
谢司珩这才发现，一楼的三个房间，分别住的是自己、季晏和苏星言。
几次在门口遇到，季晏都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般。
晚上，谢司珩正在房间里听歌，突然听到后窗外传来狗叫。
这栋别墅的后面有个很大的花园，里面是大片的草地和茂密的灌木花卉，看起来清寂幽深。
谢司珩出门，从客厅后的台阶走进花园，沿着草从小道往前。
这才发现，大概是节目组的关爱。
院子里来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哈士奇，被远远地栓在角落的白色木头狗屋旁。
谢司珩工作忙，没时间养狗，但一直很喜欢狗，也很想养一只。
二哈边伸着舌头吭哧吭哧喘气，边用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期待地注视着走近的谢司珩，尾巴摇得飞快。
谢司珩挠了挠了二哈毛绒绒的大脑袋，二哈尾巴摇得更欢了。
这狗还挺听话。
阮序也正在花园里运动，看到谢司珩蹲在这里，也走过来，“司珩。”
二哈好久没看到这么多人，激动得直流哈喇子，凑过来就往阮序腿上一舔。
“啊！”
阮序穿的短裤，沾了一腿哈喇子，好心情瞬间没了。
照狗头上拍了一巴掌，“这狗，真讨厌！”
狗子立刻开咧开牙齿，凶阮序，谢司珩一拽绳子，把狗拉到了自己身边，边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边淡淡提醒：“你不喜欢狗就不要过来。”
阮序真的不喜欢狗。
这东西对他来说不但会弄得家里都是毛，还要花很多时间去照顾。
他的时间是要拿来为演艺事业发光发热的。
看谢司珩只顾着撸狗，阮序待得也没意思，一个人先进了屋子。
谢司珩兴致盎然，又回房子给它找狗粮。
翻箱倒柜半天，最后在餐厅的斗柜里找到，拎着狗粮再次来到院子。
离开片刻，又有人在院子里和狗子玩。
季晏正开心地搓着狗头，笑得眉眼弯弯。
又胆大包天地把二哈从栓绳的扣子里解下来。
二哈的精力，懂的都懂。
获得自由，立刻撒丫子狂奔起来。
看得出挺缺乏日常锻炼的，季晏同手同脚地在后面追，刚跑了几步就被二哈拽倒在地，直接贴着草地滚了一圈。
谢司珩看得想笑，唇角刚翘起一个显而易见的弧度。
不知道人是不是真有第六感这种东西。
季晏明明背身坐在草地上，突然转过视线，看向这边。
谢司珩一怔，正觉自己不该对他露出什么好脸色。
对面的人先一步敛住眉眼间的笑意，默默转身，留给谢司珩一个清瘦的背影。
谢司珩：……
谢司珩恢复往常的淡漠，把狗粮往院子门口的台阶上一放，转身走回屋里。
季晏刚刚就注意到他手里那袋狗粮，见人离开，美美地拿过来喂给狗子。
H国人烟稀少，尽管住在大城市的住宅区，却并不吵闹，反而十分安静。
谢司珩洗完澡，再次听到后窗传来二哈的低声呜咽。
白天没能给狗子喂食，此刻他忍不住想去看看。
谢司珩起身，趿拉着拖鞋，踩着湿漉漉的草地走向院子角落。
这院子很大，小道上铺着氛围灯带，狗窝那边却照不到。
谢司珩走过去的路上想打个手机电筒，一摸身上发现没带。
隔着一段就听到狗子兴奋地叫声。
谢司珩慢慢走过去，让眼睛慢慢适应黯淡的光线。
走到三步开外才发现还有个人团成一团，蹲在狗子跟前。
谢司珩还没看清楚，巨大的哈士奇突然脱绳而起，向他冲来。
“别跑。”
二哈贴着谢司珩的腿一撞而过，紧随其后的人则直接撞进怀里，把谢司珩推倒在草地上。
这个人好瘦，骨头硌得人肋间微痛。趴在谢司珩胸口，轻轻喘息，“对不起，狗子太调皮了。”
周围很静，让这道声音清晰地落进谢司珩耳中。
清润中带着丝丝磁性，像有极轻的电流钻入耳中，给颅顶神经带来一缕细微的麻痒。
甚至让谢司珩在一瞬间幻听“老男人”。
谢司珩按着他的肩膀抬头，诧异，“季晏？”
季晏看清谢司珩。
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发现人类没追上自己的二哈去而复返，对着自己又舔又拱。
“别闹。”季晏使劲推搡了好半天，终于让狗子安分下来。
被压在草上的谢司珩感觉自己快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才得以脱身。
谢司珩拍了拍掌心沾的草和土。
此刻，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他看到季晏抿了抿唇，重复刚刚的话，“狗子太调皮了。”
谢司珩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然而，不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季晏转身把狗子重新栓好，径直离开了。
谢司珩：……
谢司珩看着季晏消失在灌木后，脑子里突然回荡起他刚刚那句又轻又软的声音，心底就像被羽毛搔了一下。
以前怎么从没感觉他讲话这么好听。
第018章
二哈已经跑回来，吭哧吭哧地趴在谢司珩脚边。
谢司珩席地而坐，手中无意识地揉着狗子毛绒绒的大脑袋，回想着刚刚那一幕。
还没待太久，突然听到有人推开客厅的门走到远离屋子的位置停下脚步，压着音量近乎悲愤地开口：“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懂么！”
是池容？
紧接着，另一道很急的声音响起，“为什么没可能？”
是贺时逸。
池容和贺时逸在明面上可没有交集，只有不合。连粉丝都喜欢在私底下阴阳怪气。
但此刻听两人的对话，怎么有点猫腻。
看到有大瓜，谢司珩边把二哈的狗头rua得舒舒服服，边在这个暗处角落意兴阑珊地听着八卦。
池容虽然压着声音，但依旧疾言厉色，“贺时逸，你别自作多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我错了，我后悔了。”贺时逸的声音十分哀痛，“我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口是心非，后悔自己五年前没对你坦白。”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现在对你只有讨厌！所以，我劝你别再白费力气，也别再做上次约会那样的事，带着季晏像个白痴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转了半个城市！”
池容这句话让谢司珩rua着狗子的手蓦然一停。
狗子发出不满的哼哼，让两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幸好离得不近，光线也足够黑，没人看得到谢司珩。
“半个城市算什么，再远我都会把你追回来。”贺时逸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却坚决。
让池容建设得无比坚固的心理防线瞬间裂开，他眼眶一酸，声音却依旧强硬，“贺时逸，我再强调一遍，我跟你再也没可能！”
不远处的谢司珩却没了吃瓜的心思。
原来，上次的约会，是贺时逸在追池容？
于季晏无关，也和自己无关。
所以，是自己误会了季晏么？
贺时逸和池容拉扯了许久，依旧毫无进展。
谢司珩在草地上吹了好久的冷风，坐得腿都麻了，两个人才终于谈完。
回到卧室门前，想起刚才从池容和贺时逸对话里发现的真相。谢司珩脚步一顿，视线缓缓停留在隔壁的门上，片刻后，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一早，接下做饭任务的季晏早早起床，准备出发去超市，为大家准备今天所需的食材。
有些人出去跑步，有些人还没起床。
客厅里只有苏星言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喝早茶。
注意到他查看冰箱和调料，苏星言主动询问，“季老师，你要出去买菜吗？”
“对。”
“那我陪你去吧。”
“好啊，谢谢。”
苏星言笑，“应该的嘛，你也是为我们大家忙活。”
他想了想，又提议，“八个人的食材绝对不少，我在去找个人。”
他说完，谢司珩从房间里刷着手机走出来，抬头就对上苏星言期待的目光，“影帝能不能帮我一起去采购？”
季晏和谢司珩作为前夫夫，恶劣关系人尽皆知。
但这段时间，八个人的朝夕相处，让苏星言一时忽略了这件事，想起来的时候，话已经问出口。正想找补，给影帝一个台阶下，谢司珩已经按熄手机屏幕，抬头，“好。”
苏星言：？
谢司珩的目光快速掠过旁边的季晏。
他的表情平静无澜，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让人无比怀疑，谢司珩这个名字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三个人前后走出别墅，门口的停车位上，节目组为大家准备了出行的代步车。
季晏坐到驾驶位上开车。
苏星言本想坐副驾驶，没想到谢司珩先一步踏进副驾，只好转到了后排。
季晏启动出发。
一路无话。
谢司珩的目光几次落在侧面，发现驾驶位上的人一直目不斜视，连半点余光都没有漏过来。
很快到达超市。
苏星言询问具体采购清单，方便三个人分开寻找需要的东西。
出发前，节目组给了H国货币200元。季晏已经计划好，从里面拿出几张纸币分给谢司珩和苏星言。
“我们总共200块，50块采购做饭的食材，你们两再去挑选点其他的零食水果，让大家吃好一点。”
苏星言怀疑，“50块够八个人的饭菜？”
季晏点头，“我都计划好了，你们放心。”
苏星言心想，八个人怎么也得做个七八道菜，这50块钱真能够？
但看季晏如此肯定，还以为是自己不了解国外食材的行情。
和谢司珩商量各选75块的东西，苏星言往零食区走去。
季晏推着购物车先到干货区拿了一袋大米。
虽然8个人不少，但这一袋米够吃两天了。
然后挑了八九个番茄，拿了一盒鸡蛋，往车里一装，今天的采购就差不多了。
隔着一个货架，谢司珩把他拿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这人到底准备给大家做什么？
这么点东西能吃？
谢司珩不放心，从蔬菜区拿了一小袋土豆，一袋青椒，两斤猪肉，两根莲藕，以及葱姜蒜各种调料都细致搭配好，算算差不多刚好75块钱。
结账后，三个人把食材全部搬回别墅。
季晏看到苏星言买了一堆水果，清洗出来放在客厅茶几给大家吃。
谢司珩回来就把自己买的东西放进冰箱，季晏没有看清。
开始专注给大家做早餐，拿了十六个鸡蛋，给每人做了两个水煮蛋。
其他人下来看到这早餐的时候，多少觉得有些失望，尤其相比前段时间节目组准备的丰盛大餐，两枚水煮蛋看着就没有食欲。
但考虑到现下的条件，大家也没说什么。
八个人坐下来慢慢地剥鸡蛋，慢慢地吃着。
但除了季晏，心情都多少有些沉重。
第一天节目组提供生活费都吃得这么差，明天靠路演赚取生活费，怎么活？
阮序忍不住开口：“明天路演怎么办？”
苏星言提醒他，“节目组不是说今晚通过一个游戏决定路演的人么？”
“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免得被节目组牵着鼻子走。”
【还是阮序聪明，真得提前商量一下。】
【我已经感觉到了，骚节目组绝对要搞事。】
看大家的表情凝重，陆朝衍率先开口：“大家不用担心，我去路演。”
一脸淡漠的顾夏听到老干部这句话，目光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敬慕。
陆朝衍在他心里就像一座伟岸的山，一片宽广的海，那么地值得信任。
有陆朝衍这句话，大家心里都舒出口气。
陆朝衍是真正地实力派歌手。创作能力和唱功都毋庸置疑，有他坐镇，路演就不用担心。
“但路演要两天，四个人自然就是两人一天，陆老师去一天，另外一天呢？”
贺时逸虽然是歌手，但他是唱跳歌手。
如果当街舞蹈他绝对要去，但这是当街弹唱，他真不行。
眼前这七个人，还有谁能做到？
气氛宛如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默默啃着属于自己的那枚鸡蛋，并且不确定明天是否还能吃到一枚鸡蛋。
安静中，季晏咽下嘴巴里的鸡蛋，才慢吞吞开口，“大家不用担心，我可以去。”
刚刚，餐厅里还有咀嚼鸡蛋的声音，此刻连咀嚼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转过头，眼神里都写着同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季晏舒展眉梢，想让大家放心，“我可以去路演。”
【？？？季晏说什么？】
【啊？？季晏是不是脑子不清楚？】
【我合理怀疑他把路演听成了露营，他是说他可以去露营。】
【哎，之前感觉季晏变化还挺大的，我都对他改观了呢，怎么今天……哎，还是飘了。】
几秒后，阮序像是忍耐不住般笑了起来，“你吗？”
季晏点了下头。
阮序：……这人真是心里没点数。
之前他弹电吉他带来的强烈震撼，一方面是因为大家对他不了解，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提前准备过。
至于巴乌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现在的路演是自弹自唱，要凭真功夫的！
“我知道你弹吉他还可以，但你能唱歌？”不用季晏回答，阮序直接下结论，“我觉得你就最好千万别开腔啊。”
吉他不说了，他之前直播唱歌的切片还在视频网站鬼畜区热门挂着呢，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就是，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啊。】
【季晏是不是装逼成自然了？靠着提前练习好的电吉他耍了一次帅就觉得自己行了？】
【哎，大家都听过你的歌声了。小季啊，在国内祸祸就行了，别去国外丢咱们种花家的脸。】
看季晏垂眸思索的模样，阮序十分无语，“对了，给你听首歌吧。”
那天，阮序看到谢司珩在听这首歌，他特意记下来。
点开播放软件，前奏响起，几秒后，老男人那把磁性的嗓音传来。
【啊啊啊。是叔叔的歌！】
【我也好喜欢《离别》！我和阮序都喜欢叔叔，四舍五入，我、叔叔和阮序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老男人！！这嗓子无敌了！】
听到这首歌，坐在旁边的谢司珩也抬起头，神情上有了些许变化。
“这唱得也太好了。”苏星言之前没听过，好奇地问：“这歌手是谁啊？”
“老男人是最近茉莉云新出现的民间歌手，歌刚上线三天就破了茉莉云登顶新歌榜的最快记录。”阮序给他科普完，忍不住感叹，“我也很喜欢他的声音。”
陆朝衍也开口，“这个歌手我昨天也听了，真的很会唱。”
阮序昵向季晏，“听到了么，这才叫唱歌。”
池容辩解：“人家是专业的歌手，季晏只是业余啊！”
阮序语气轻快地提醒：“可是某些人也发过专辑啊。”
阮序直抓重点让池容无话可说，旁边的季晏却只是认真倾听着手机里的歌，思索后评价，“这个编曲不是太完整。”
相比原版，伴奏里少了好几种特殊音色，录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差距很大，此刻听起来，细节问题很多。
他话音刚落，周围又是一静。
谢司珩的视线落在季晏脸上，夹杂些许疑惑和审视。
【？？？季晏在说什么？】
【季晏到底是什么外星稀有物种啊？？？讲话怎么那么搞笑。】
【啊，我受不了了，季晏为什么那么喜欢装逼！】
【他这句话是在质疑叔叔的歌么？】
【竟敢质疑叔叔的歌？给我拖出去砍了！】
阮序真被这人的脑回路震惊到无以复加，“不是，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有什么资格评价……”
一句话还未说完，旁边的谢司珩突然起身拿过阮序的手机，按亮屏幕关掉正在播放的《离别》。
注视阮序的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声音也带了几分冷意，“不管怎么样，起码他愿意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