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1年3月19日

言灵 by 哈克连の欧克(一部60 – 61.番外2篇)

60

文锦向我招了招手,自己向一个地方走去,我立刻跟了上去。遇到文锦虽然吃惊,但是至少我不是一个人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心里有底了许多。

她带我到了一个切割得很齐整的玉室,屋子里摆着一些简洁的玉质家俱,还有几盏灯,灯光微弱,不过能完整的照出这间玉室的情况。她在一张玉桌的一边坐下,示意我坐到另一边。刚坐下我就忍不住问道:“文锦阿姨,你找到解决尸化的方法了?”

她摇了摇头,神色依旧是一派淡然。

“那你这是……!”我急道。

“我不是你的文锦阿姨。”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说出的话却让我脸色彻底的变了。“不过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可以帮你,而且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就算是装,也勉强能装得冷静点,于是,我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您是谁?”由于担心她的未知性,我还是用了敬语。

“西王母,或者说,是西王母的一个执念。”

西王母?!!!我相信我刚才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答案也太惊悚了吧,我愣住很久,最后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一句:“我……我不太明白,您说……说仔细点,行吗?”

这“西王母”倒是很实在,立刻非常仔细地给我说了一遍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禁有些感慨,还是古人厚道,哪像我家那三老狐狸,给我将那么些个故事就没一句实话。

“你是从正确的‘门’进来的,应该知道那青铜古树的特性,而那特性并非是它所具有的,而是这陨玉内的一个物事所具有的能量从‘门’泄露出去,被那青铜树所吸收的。”

西王母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想那“门”说的就是虫洞,毕竟咱不能指望古人知道霍金起的名字吧……

“我为了看守那个物事,几千年来不断借助那个能量重塑肉体,但是我的记忆在这几千年间变得不完整,渐渐我只记得和我的使命相关的事。”

“那么您的使命是?”她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了她一下,她说她是在守卫那个长生的关键,那她要是知道我是来毁了那东西的,她岂不是要和我拚命?我可不认为我能打过传说中的西王母……

西王母笑了笑,我总感觉她笑得有些狡猾,尤其她是在用文锦的脸笑,这一笑我就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笑够了,终于开口道:“我的使命就是等待它的毁灭,所以你不用担心。”

“您……您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我们曾见过一面,只不过那时候我用的是那具身体。”西王母随手指了指其中一具尸体:“我记得你是叫‘天真’吧……”

“不不不!是那死胖子乱叫的,我叫吴邪。”我立刻说,没想到这西王母还爱搞笑?

当时我被西王母那张怨气很深的脸吓得后怕,我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和她坐在一起聊天的这一天。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她说她是在等待那东西的毁灭,那么,她和我是目的一致,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吴邪?那绰号取得还真不错……”西王母又调侃了一句,之后继续说:“后来这位姑娘来到了这里,她误食了我研究失败的不老药,问我如何解除尸化。但是我没有研究不老药的记忆,所以没有办法帮她彻底解除尸化,但是有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方法。”

我知道她说到关键了,立刻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我厌倦了因为不断物质化而变得狰狞的脸,于是和她做了一笔交易,她将身体交给我,我可以保证她的身体不会尸化,但是这样对她来说,与‘死’没有区别,她同意了。”

说完这句话,她沉默了许久,我也有些慨叹,这对于文锦来说大概是最好的结局了吧,我看着西王母,由衷地说:“谢谢您。”

“不必,我也是有我的私心。”西王母淡淡道。

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您应该知道我的一个朋友吧,很高很瘦,身手很好的那个,他为什么会失忆?”

西王母想了想,问道:“他姓张?”

“没错。”我点了点头。

西王母不急不缓地说:“我听说过张家人,他们的特异体质是那个东西造成的,他们一族对那个东西比较敏感,所以才会失去记忆。”

原来是这样!我不禁觉得我的决定简直太英明了,如果当时我稍微犹豫了一点,把闷油瓶带了过来,他就真的得格盘了。

“对了,您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毁掉那个东西?”

西王母收敛了笑容,神色严肃了起来:“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信,那个东西有一种类似‘智慧’的东西,接近它的人只要有一点渴求长生的意念,就会迷失在自己制造的幻境中,我经历了这么久的等待,依然无法克制对长生的追求,因此我无法接近它。”

智慧……这也太可怕了,以前我一直是个忠实的无神论者,但在见识到那么多血尸粽子之类的怪物之后,我的唯物主义精神完全被打败,就算现在告诉我那长生能修炼成精我也信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接近它,我该用什么办法毁掉它?”我试探着问。

“它很脆弱,较大的震动就能让它自行毁灭。”西王母说到这里,看了看我说:“不过你过于接近它会沾染上它残余的力量,这种力量什么时候能消散我也无法确定。而且绝对不是接触青铜树那种强度的力量,而是意念一动,便能成型。”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该怎么办?如果我真的有了那种力量,那还不如直接死在这里,否则我出去就是祸害社会,说不定随便做个噩梦地面上就百鬼夜行了。

61

“这就是我能帮你的地方。”西王母笑了笑,说:“我也在这里守得厌了,如果你能成功地毁了它,我可以帮你解决残余力量的问题。”

“怎么解决?”我立刻问。

西王母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玉盒,递到我面前。我打开之后看到里面躺着一只通体透明的小虫子,而虫头的部分有一个光点,光点散发著莹润的玉白色光芒,它在缓缓蠕动着,彷佛在寻找着什么。

没等我发问,西王母就开始解释道:“我并不能帮你消除残余的力量,这是一个蛊,把它种在你的身上,在残余力量消除之前,你都会失去思考的能力,只剩人类的本能。”

听了她的话,我下意识地立刻合上了盒子,这也太恐怖了,那不是基本就是植物人了吗?握着那个盒子,我感觉到我的手在发抖,西王母极有耐心,就那样静静地等待我的回覆。

过了很久,我抬头道:“大概……要多久?”

西王母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是永远。”

这不是废话吗!我很想吼出来这句,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个西王母就算是蜕皮过无数次的,也绝对比我强。

这未免太操蛋了吧!我们两个就和“等”字杠上了?

我不知道又用了多长时间冷静下来,抬头对西王母说:“之后可不可把我送下去,我和他们约好了。”

西王母点了点头,说:“如果你可以让我不用再被困在这里,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尽可能满足你。”

虽然我已经不想再耽搁,但是这句什么都能满足却唤醒了潜藏在我体内的奸商细胞。

“那件事也是我的目的,自然好说。我还有一件很在意的事,不知道您能不能解答我的疑惑。”

“请说。”

我斟酌了一下措辞,道:“说起来可能有点奇怪……我怀疑自己可能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一个叫齐羽的人,那个人和文锦阿姨有类似的经历,他很可能也吃过尸蟞丹药,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他?不……是不是他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我会不会尸化。”

西王母沉思片刻,说:“我无法辨别你的身份,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不会尸化,原因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和那位姑娘体质完全不同。”

我激动了那么一下子,又有些感到不值,他娘的,原来我的担心根本就他娘的是多余的……

我将这两年多以来的所有事情简单整理了一下,确认了没有漏洞之后,我对西王母说:“请您带路。”

西王母看了看我,说:“你考虑好了?”

我点了点头。

之后西王母带我走到了一扇玉门前,她告诉了我开启玉门的方法,便远远地退开了。

我靠坐在玉门旁,把我在这里瞭解到的事简单的记录了下来,最后写了句:

“如果真的等不到,就不要再等了。

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你。”

我把纸条放到小黑前腿的锦盒里。小黑刚想走,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拽住了小黑的尾巴,小黑疼的喵喵乱叫。我把那张纸条取出来,将那两句话撕下来放在上衣口袋里,之后在旁边写道:

“我很快就能醒过来,别担心。”

闷油瓶他们要去的蛇沼也是凶地,如果因为那句话让闷油瓶出了什么乱子就糟糕了。闷油瓶子,我们要一起回家。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启了玉门。

玉门刚刚打开,玉室内就掀起一阵飓风,那风打在身上很痛,我低头看了看,裸露在外的手上已经布满了浅浅的血痕,衣服也有些被刮破。同时我也看到了玉室内的场景,密密麻麻的铁炼锁住了玉室中央的一个人形的东西,那个东西是翠绿色的,折射着淡淡毫光,看起来极为绚丽,这应该就是这块陨玉的核心,陨玉可使尸体不腐的特性恐怕也是受它影响。

……不对,我仔细的看了下,忽然发现,那东西并非完全是人形,而更像是密洛陀。恐怕巴乃的玉矿也和这块陨玉有所关联,但是那都不是我需要知道的,我也不会再对此有任何好奇,因为它将在这里毁灭,一切都一切都将在这里终结。

我掏出了炸药,静静地注视着那所谓的长生。

炸了他之后,闷油瓶就可以不再被那所谓的使命困住,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些追求长生的人或者势力也永远不再有机会,这个烂摊子将会在这引信点燃之后彻底完结。

闷油瓶曾在蛇沼说过,他的事情不是我能理解的,现在我稍微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了。这东西太过特殊,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触的,而我这个普通的古董店小老板却因为种种巧合以及必然最后成为了与这个秘密距离最近的人。

面对着它,我的心情没有一丝激动,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我来到这里,是无数个巧合和很多人的牺牲堆积起来的,那些必要的条件只要缺少一个,闷油瓶就会被这所谓的长生囚禁到死,就和西王母的那一道意念一样。而他们,也只是无数的牺牲品之一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点燃引信将炸药扔了过去。

虽然我及时关闭了玉门,但那间玉室直接因为炸药的爆炸力坍塌了,我立刻向外跑去,同时将玉盒里的那个蛊握在了掌心,我能感觉到它咬破了我的掌心钻了进去,说实话,那触感挺恶心的。

蛊毒渐渐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完全不清楚了。

———— 第一部 完 ————

番外一

“小哥,我来了!”

年轻男人的声音让张起灵怔了怔,望着天花板的眼睛稍微聚了聚焦,之后就又恢复了天花板VER。张起灵不理人的性格,周围的人早就习惯了,年轻男人直接推门进去,将大小包裹随便放在了客厅。

来的人是王盟。张起灵勉强能记起这个名字,他是吴邪铺子里的夥计,三年前吴邪了出事后,西泠印社就关门了,王盟也离开了铺子,不过他和胖子他们一样,经常来吴邪家里探望。

“老板他……”王盟推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语气也带上了迟疑。“还没醒吗?”

“嗯。”张起灵淡淡地应了一声。

“小哥你也别太担心,那个……天凉了,我给你们带了几件衣服来。”王盟没有胖子活跃气氛的本事,只好有一句每一句地随便说两句。

这次张起灵连嗯都没嗯一声。

王盟倒是一点也没脾气,他知道这张家小哥的战斗力是军团级别的,当初他提出要照顾吴邪的时候,王盟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当时连胖子都被噎住了。不过事实证明这小哥的生活能力九级残障只是不明真相的人的脑补,其实小哥什么都懂,只是他性子太淡漠了,以致于让人感觉他非常不食人间烟火。

不过要说淡漠,他家的老板现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一闷油瓶第二。

一天基本上大多数时候都在睡,醒着的时候也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眼神是无机质的失焦,彷佛被抽空了灵魂。一点也没有当初那小奸商的范儿,感觉更向粽子级的小哥靠拢了。

“小哥,你和老板还缺些什么吗?或者说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王盟又开口了。

“谢谢,不用。”闷小哥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目光又转到吴邪身上,向盯着天花板一样注视着。

王盟心理暗暗叫苦,盯天花板也就罢了,盯出个洞来也能修,这要是把老板盯出个洞来可怎么办……

“那我先走了,解先生他们说这次过年来杭州聚聚,到时候我再来。”王盟觉得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小哥虽然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是那气势还是挺让人心虚的。

“嗯。”张起灵又嗯了一声。

王盟走了之后,周围又静了下来,只有晚秋的寒风划过树叶的声音。张起灵看了看窗外,空气中透着阴郁,又快到冬天了呢……第三个冬天。

张起灵站起来,坐到了吴邪床沿,松软的床垫被他压出一个凹陷,吴邪的手顺着滑了下来,被张起灵抓住,入手的温度让张起灵心脏一窒。再也感受不到以往的那种温差了,吴邪的手现在和自己一样,是冰凉的,他的容貌也和自己一样,很久也不会老去。

吴邪睁开了眼睛,眼神不同于自己失忆时的茫然,而是什么都没有,空洞得让人恐惧。张起灵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下一刻他的眼神会重新清明,然后说一句:“小哥,我回来了。”

张起灵有时候会想,如果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会不会阻止吴邪进入陨玉?想了很久后,答案是不会。吴邪现在没有任何意识,只有本能,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样要比只能漫无目的地等待的自己要幸福很多。

很快就到了除夕夜,吴邪家少有的热闹了起来,吴邪彷佛虚无般坐在桌前,张起灵坐在他旁边,默默地喂他吃饭。作为主人的两个人反而显得比客人们还见外了。

“唉……没天真陪我贫,只能对着两个人妖,胖爷我的人生啊!”胖子一边喝酒,一边抱怨着。

解家小花狠狠地踢他一脚,“如果吴邪醒了的话,得把你隔离起来,不然说不定吴邪受不了那刺激又要睡过去。”

“你这叫什么话,胖爷我和天真小哥下斗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扮女人呢。”胖子喝得舌头都大了,于是开始不懈地和小花斗嘴。

小白不会喝酒,看他们胡闹了一会,就道:“你们也太喧宾夺主了,等一会把张家小哥吵烦了,把你们全砍了丢出去。”

“就你说话煞风景,小哥那看媳妇儿呢,没时间砍我们。”胖子继续满嘴跑火车。

“嗯,一会气醒了天真的话那哑巴还得感谢你。”小花笑了笑,说。

“对了,张家小哥,你是打算继续等下去,还是想点什么办法?”小白问桌边的张起灵。

本来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没想到张起灵居然淡淡地吐出一个:“等。”

“哦,果然呢。”小白似乎完全不意外这个回答,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桌子上的水果拼盘上。

屋外的爆竹声逐渐响亮密集起来,吴邪向张起灵的怀里缩了缩,张起灵会意地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没多久,吴邪又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唉……吴邪现在的样子就像只兔子。”小花看着他,做出了评论。

刚说完,小花的嘴角就僵了僵,张起灵像是配合他的话一般,抬手摸了摸吴邪的头。

嗯,软软的,的确很像兔子。

如果是平时的吴邪,估计早就炸毛了,不过天知道张起灵现在到底多想看他炸毛。

夜色渐沉,爆竹声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客厅里堆着横七竖八的酒瓶子,这里这群倒斗的也没兴趣看什么中央人民的春节晚会,于是胖子提议打扑克,于是问题出来了。小哥不可能参加的,吴邪现在估计都拿不住牌,至于小白……嗯,他会不会都是个问题。于是只剩下胖子,小花和王盟三个人,打了几次觉得无趣,也就把牌丢下了。

等到所有人都睡下,爆竹声也停了的时候,张起灵依然默默坐在床前,看着缩成一团的吴邪,听着他平稳悠长的呼吸。

当了三年真正意义上的家里蹲,吴邪现在很白,而且消瘦了不少,比起三年前又清秀了许多。张起灵迟疑了一会,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吻上了他的眼角。睡梦中的吴邪皱了皱眉,但很快就适应了下来,继续沉沉入睡。薄凉的唇逐渐滑过他的脸颊,鼻尖,最后停在温软的唇上,轻轻触了下,就放开了他。

现在不能碰他。

张起灵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好了窗帘,又将吴邪的被盖紧些,就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这三年从未有过的安定生活中,张起灵也并非没十分枯燥,因为记忆似乎也在这安定中逐渐苏醒了。不是倒斗的常识性记忆,也不是关于张家的记忆,而是那两年的记忆,虽然只是零零碎碎的片段。

他也终于想起,在荒凉的大漠中,昏黄的灯光下,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果你要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还有云顶天宫中,自己明明已经告诉过他回去,接下来的事他无法应付,他还是满身伤痕地出现在了青铜门前,用那种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目送自己离去。

甚至还有在吴三省的铺子下的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波澜的擦肩而过。

第二天一早,胖子他们就开始收拾行李。

“小哥,我们有时间还来啊,天真要是醒了就给我们打个电话。”胖子大大咧咧地对着张起灵说。

“嗯。”张起灵还在重复他那句出场率最高的台词。

胖子看着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能摇头叹气。

当初小哥给了天真一鬼玺,结果把天真纠结到了张家古楼差点送命。现在天真给了小哥一承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当初的小哥一样,只是给人一个心理安慰。

如果是搁在以前,胖子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书卷气十足的吴邪会对自己那么狠。

年复一年,一如他在青铜门里,时间彷佛静止了一样,每一年都像上帝在倒带,没有任何起伏,张起灵继续坐在床前,和天花板二号——吴邪较劲。

五年过去,吴邪的确一点也没有老,张起灵感觉到内心的空缺被填补了,那种被时间抛弃的感觉曾一度让他麻木,让他将身边的所有人当做过客。

他们会老,会死,会像从未存在过。

而吴邪如今为他伫足。

“小哥?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知道什么都不和你说就乱来是我的错!好吧我不找藉口就是我的错,小哥你这样很可怕……!”

张起灵仍然看着他,目光平淡似水,又彷佛漆黑的深渊。

吴邪心虚地看着他,想办法转移话题。

“那个,小哥,我睡了多久?”

“五年。”张起灵挑了挑眉,淡然道。

吴邪更加心虚了:“五……五年啊,是不短呢,不过小哥我很够意思了啊,你二话不说就要诓我十年啊!”

“嗯?”张起灵轻轻勾起嘴角。

怎么说呢,吴邪现在只感觉看到了恶魔的微笑。

“好……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补偿。”张起灵平淡却透着寒意的声音让吴邪一抖。

小哥居然也会开玩笑?还是这种撒娇……阿不,威胁的语气。不,这一定是做梦,而且是噩梦!我现在一定还在沉睡中没醒过来!吴邪认真地想。

吴邪纠结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小哥,你要什么?”

张起灵坐到吴邪床边,抓住他的手。

“我忍了五年。”张起灵注视着他,瞳孔幽黑。

“什么?”吴邪依然不明白。

“你会懂的。”

说完,张起灵将吴邪按回了床上。

吴邪脑中一空,脑海中涌现出无数不和谐的想法,同时自我催眠:一定不是我想得那样一定不是!

不过貌似事与愿违,那闷油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带着一点玩味的表情,让刚刚恢复成活人的小三爷再次怀疑自己看到了幻觉。

“小……小哥,你冷静……!”吴邪的声音都颤了,他很久没说话,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听起来格外顺耳。

“吴邪,你信我吗?”张起灵没有放开手,低声说。

吴邪连忙捣蒜似的狂点头,就像小鸡啄米。

“那放松。”张起灵继续下命令。

番外二《神户之行》

Part1

我考虑过无数次我醒过来后和闷油瓶的相处模式,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是这样。闷油瓶他简直不可理喻,我醒过来之后没见他多激动……好吧,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二话不说就拉我来西湖边绕圈子,美其名曰“康复训练”。

训练你妹啊训练!小爷躺了那么久,能站稳就不错了,恢复体力这种事需要循序渐进的来吧!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大老爷们儿手拉着手在西湖边走真的很别扭!

我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三叔重新接手了长沙的盘口,王盟那小子也被他赶了回来,帮我看店。王盟回来之后才意识到,在我的古董店上班是何等幸福,至少不用面对一个群或凶神恶煞或笑里藏刀的黑社会。闷油瓶经常会带我来店里坐坐,当然,我一直在睡,他一直在发呆,不过就算是这样,以闷油瓶的姿色也足够帮我吸引一大票顾客,即使王盟那小子不擅长宰人,古董店的营业额也依然直线上涨。

我休整了一两天,就重拾奸商生活,业务放下了五年,重新捡起来有些不熟练,不过有闷油瓶坐镇,那些有钱的小姐自然心甘情愿挨宰。不过总感觉闷油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估计是错觉。

之后没过多久,小花寄来了两张机票,闷油瓶看也没看就果断要扔掉,之后小花又打来一个电话,也不知道小花说了什么,闷油瓶居然就收拾行李开始准备出发了。这让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绝对是个阴谋!

我心里有点没底,于是问小花要不要带上胖子,小花立刻拒绝了,而且态度还很坚决。(胖子牌电灯泡果然瓦数太大了吗……)

有句话叫“洞中方十日,世上已千年”,经过这五年之后地上生活能力九级残障的简直变成了我,闷油瓶雷厉风行地安排好了杭州这边的事,之后就把我扯上了计程车。

闷油瓶和我一起坐在后座,按照他的性格,如果我不问,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解释的,汽车刚刚开动,我立刻问道:“小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花他们这么急着去日本干嘛?”

“不知道。”闷油瓶回答得很干脆,也等同于废话。

“那好,我换个问题,小花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你为什么就改变主意了?”

闷油瓶看了看我,道:“你的问题比五年前更多了。”

“废话!我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五年是怎么回事儿才要问啊!我这边连我爸妈都没见过呢就直接被你送日(不是假发是桂)本去了,你好歹给我个理由吧!”

看我发火,闷油瓶居然笑了一下,说:“我和他们说过了,带你去散心。”

“他们老糊涂了吧,这种鬼话也信,快说,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樱花开了。”

“张起灵!”如果不是车里空间不够,我现在的动作一定是站起来掀桌子。

闷油瓶转过头去闭目养神,就在我要放弃与他交流的时候,他闷闷地抛出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小哥,你怎么还这么不爱说话啊……”我叹了口气,说。

我本以为他不会理我,闷油瓶却忽然看向我,沉默片刻,说:“吴邪,我今天说的话,比之前一年要多。”

靠!我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看来这闷油瓶子的闷已经成了性格,而不是被种种原因逼的。好,你不说我说总行了吧!

不过真要说些什么,我却忽然找不到话题了,我们之间有着五年的时间差,说什么呢?五年前的事?算了……五年前简直是噩梦,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对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没有问!

“小哥,你看到……那个……被我撕掉的那部分纸条了吗?”这种敏感的话题问起来果然不适应……

“没有。”

“怎么可能没看到啊!我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那个……”该不会这么倒楣吧,难道闷油瓶这五年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听你说出来,不然我很亏。”

他娘的!原来在耍我……

“不可能,就当做没看到好了。”我赌气道。

“吴邪……”

我转过头去没理他。

闷油瓶一把揽住了我的腰,将我搂到了怀里,之后我就看到司机握方向盘的手猛的一抖,车子跟着一震……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后视镜。

“他娘的你给我放开!”我狠狠推了他一把,结果他根本没怎么用力,我轻而易举地从他怀里挣了开去,还险些撞在车门上,之后他又扶了我一把。

之后,司机的手又一抖……

“师傅我们开玩笑的!您专心开……”

Part2

之后上飞机,飞到位于日本本州西南部的神户市,以及海关检查什么的都显得顺理成章,而且都是闷油瓶一手搞定,看来闷油瓶多少也是有点适应人类社会了。

小花他们比我们早到了两天,于是小花,小白以及一个我不认识的日本的年轻人很早就来机场接我们。

那个年轻人姓椎名,是小花生意上的朋友,这次我们便是寄住在他家。当然,我很好奇小花什么时候生意都做到日本去了,不过房主的身份并不重要,我也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故意拆穿小花,毕竟有这个能让千年粽子下跪的闷油瓶在,也不怕那个叫椎名的小子图谋不轨。

我们打车到了椎名家所在的中央区,事实证明我真的是对日本脑补过度了,来之前我一直以为等待我们的是木屋榻榻米木制拉门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只是普通的公寓,和中(国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差别大概是多了一个标注姓氏的铭牌。

椎名招呼我们进了公寓,泡好了茶,寒暄过后我开门见山地问小花说:“可以告诉我了吧,你们到底什么阴谋?”

小花神秘地笑了笑:“我和小白是来办正事儿的,不过你们两个嘛……可以当做是公款旅游。”

我又看向小白,小白很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貌似不像说谎。

“吴邪,你能不能别一直板着脸啊,那么多年不见你就是这么对待发小的吗?”

他的话让我一怔,说得也是,我虽然没什么感觉,可他们却是切切实实地过了五年,我有些歉疚地笑了笑,说:“好了好了,你他娘的别撒娇了,那么多年不见小花你怎么更娘了……”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要做的事也急不来,你们先休息休息,晚上让阿柊带我们出去逛逛。”小花笑了笑:“神户可是浪漫之都哦。”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连小花和小白都是一人一间客房,唯独我和闷油瓶被分到了同一间。说起来闷油瓶自从下飞机以来存在感就极低,现在也是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说不准真的是因为他今天把之后几天能说的话都预支掉了?

虽然闷油瓶一直是这样,但我很讨厌这种生分的感觉,果然打破僵局这种事还是要我来,

我静静走到他旁边坐下,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小哥,来陪我聊天吧,呃……还是我说,你听着就可以。”

闷油瓶还是在发呆,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他该不会……是在生气吧?

“小哥你生气了?”

“上来。”闷油瓶淡淡地说。

“啊?”

“上来休息。”闷油瓶继续说,还加了两个字解释。

可恶,这该死的闷油瓶子没必要对我这么不冷不热的吧,虽说当初经历了很多事,但是好歹他也说过某些疑似阿不……分明就是告白的话,大家都是男人,矫情没什么意思,难不成当初是我出现幻觉了?

“你想知道解语花对我说了什么?”闷油瓶忽然说。

这立刻勾起了我的兴趣,小爷哪次劝说闷油瓶不是费劲心思而且成功率极低,小花居然那么简单就一次成功了,这难免让我有些好奇,我立刻到:“当然想知道。”

闷油瓶看了看我,勾起了嘴角,居然有些坏笑的意味,之后他淡淡地丢出四个字:“蜜月旅行。”

“我X!你真的是张起灵吗?你不是被什么什么东西附身了吗?你是小花易容来的吧!你绝对不是那个张起灵吧……”我不由自主地爆出大段吐槽。

还没等我说完,闷油瓶按住我的肩,翻身压过来,然后非常顺理成章地吻了下来,我被他的一系列动作炸的思考不能,他放开了我,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你觉得是不是真的?”

你个随时发情的老处男!我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句,当然这种话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的。闷油瓶的脸和我距离很近,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他眨了眨眼,放开了我,继续躺回去发呆。

我有些发愣,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一会,这时闷油瓶忽然转过头来笑了笑,眼神中满是戏谑,说:“吴邪,你在期待什么?”

“去你娘的期待!”我翻身背对着他,躺在了床上,这闷油瓶子一点也不学好,完全没有以前稳重了!话不见多,反而笑起来不要钱了,而且还是清一色的坏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为老不尊?

“你现在体力不行。”闷油瓶没有继续发呆,反而不依不饶地追过来。

“都说了,我没期待!”我又往床边挪了点。

闷油瓶一把把我拽回去搂住,说:“小心掉下去。”

不行,我要冷静,和闷油瓶子相处的第一大奥义就是冷静,于是我冷静下来,拨开他的手,转过身去面对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冷静算个什么东西!

我扑上去抱住了他,嘴唇贴了上去,然后知道了什么叫玩火自焚。

别说是现在,就算搁在以前闷油瓶的力气也不是我能比的,他立刻抓住我的手腕,夺回主动权,将翻身扼杀在摇篮里。算了……这种事可以慢慢来,就算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小爷也要在心理上慢慢战胜他!

“吴邪,你真的想好了吗?”闷油瓶放开了我,淡淡地说道。

我吃惊地看了看他,说:“小哥,都五年了,你还没做足我老爸老妈二叔三叔的思想工作?”

“那不重要,我只要看你的意思。”闷油瓶注视着我,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

Part3

我思索片刻,忽然涌出一个想法,便说:“那我没想好。”

“……”

“除非……”说到这里,我顿了顿,道:“你让我在上面。”

闷油瓶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之后我清楚地看到他坏笑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地开始解我的钮子:“那我还是用强好了。”

“等等等等!……喂你住手!现在是休息时间啊,晚上不是还要出去么……混蛋张起灵你给我住手!”

闷油瓶居然真的住手了,说:“你现在走几步路就会腿软,怎么出去?”

“那就更不能做某些事了!”我忿忿地说道。

“我开玩笑的,你在期待什么?”

“小爷和你势不两立!”

不知不觉就在闷油瓶怀里睡了过去,之后是被闷油瓶推醒的,之后不由分说塞给我一件浅棕色的衣服要我换。不过那件衣服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出该怎么穿,而且看起来还有些怪异。

“小哥,这衣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折腾了那衣服半天,闷油瓶终于忍无可忍,走过来帮我穿,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件和服,而且做得非常精致,袖口和下摆绣着白色的云纹,看起来无比飘逸。

帮我系好腰封后,闷油瓶淡淡地说道:“祭典。”

说完,他转身走出屋外,又拿回了一件黑色暗蓝纹的和服,动作俐落地换了上去。这件和服很衬闷油瓶的气质与身形,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清冷帅气。

我拄着下巴看了他半天,顿时觉得长生也是有点好处的,至少闷油瓶这张年轻的脸还真是养眼。

“走吧。”闷油瓶走到我面前,伸出了手。

我习惯性地把手搭过去,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我们在西湖边绕圈子,还有人和我们一起,要是被小花看到岂不是会被他们调侃至死。于是我又抽回了手,说:“我还是自己走吧……”

闷油瓶二话不说就过来拉住我的手,随后走出了房间。

看到屋外的景象,我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小花,我的发小,你穿粉红衬衫的兴趣我们虽然不能忍,但是至少只是占了领口那点面积,但是你穿个粉红和服算是怎么一回事!也真亏得椎名能找到粉红色的男和服……不过颜色虽然过不去,穿在身上的效果还是没话说的,小花的身段加上姿色穿什么都是衣服架子。

椎名穿了一件普通的浅青色和服,这小子话不多,但是脸上却始终带着一丝坏笑,彷佛能把一切都看得透彻,给人一种很难相处的感觉。

于是我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我看了看小花,问道:“小白呢?”

“他有点事儿,先出去了,一会说不定能碰见。”小花回答:“吴邪,如果刚才哑巴张没对你做过什么的话我们就走吧。”

“废什么话,赶紧走。”我没好气地说,之后拉着闷油瓶就往外走。

小花他们也跟了上来,椎名走到了前面,带着他招牌性的坏笑说道:“人很多,不要跟丢我。”

他居然会说汉语?这让我吃了一惊,虽然声音带着浓浓的关东腔,但是咬字却极为清晰。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椎名看着我说:“我有一个朋友,中国人,画漫画的。”

日本人还能看得上中国的漫画家?这还真是有些诡异,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没必要好奇。

椎名带我们到了祭典的现场,我对日本文化瞭解甚少,只知道日本祭典极多,简直是日本学生的顶级福利,虽然不太清楚这是什么祭典,但是祭典上必备的玩意还是一应俱全。

放眼望去,遍布街巷的都是小吃铺子,我能认出的有章鱼烧,关东煮,铜锣烧,以及苹果糖。还有捞金鱼和射击,说起来这些玩意都是更吸引情侣和小女生的,我们来纯属是凑个热闹。小花和椎名很快就以各种理由和我们分开了,说在东边的河岸广场那里会合看烟火。实际上应该是怕被我和闷油瓶闪瞎?呸……我怎么也开始满嘴跑火车了?跑的还是自己的火车……

我和他漫无目的地穿过一条又一条街,我忽然想起闷油瓶喜静,他大概不喜欢这样的局面,说不定只是勉强陪着我。

“小哥,你觉得这里吵吗?”我问了句。

闷油瓶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先去烟花广场,那里应该很安静。”

“再走走吧。”闷油瓶看着我,漆黑的瞳孔在祭典的光火照耀下显得有些明亮。

“我也不是很想看的,正好我也有点累了,小哥你也知道……我现在脚的耐久度有点低,这木屐穿起来不舒服。”如果是因为他自己,他绝对不会选择带我离开着,所以我只好这么解释,闷油瓶子爱逞强的毛病永远也改不了,无论是在斗里还是地上都一样。

结果事情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闷油瓶沉默片刻,说:“累了的话我抱你。”

“不是这个问题!”我愤慨地喊了一声:“我是说我对这里没兴趣,你不用勉强自己留在这。”

闷油瓶忽然有些神秘地说:“你有兴趣的东西马上就会出现了。”

“什么?”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闷油瓶忽然示意我噤声,之后拉我跑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街,我开始还有些疑惑,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Part4

小白正站在繁华区的边缘,他穿着一件白色和服,领口和袖口有浅葱色水纹。说起来,小白那厮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留了回来,现在也到了及腰的长度,大概是他真的就喜欢长头发……小白的兴趣总是这么怪异,我们也习以为常了。他将长发用一条白色丝带高高地束成马尾,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日本武士风范。

他看起来像是在等一个人,难道闷油瓶说的“有兴趣的东西”是指他?我询问地看了闷油瓶一眼,闷油瓶淡淡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闷油瓶还是一派淡然,我有些无聊地看向祭典的方向来打发时间,闷油瓶忽然捏了下我的肩,我立刻回神,却发现前方早就没了小白的人影。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问。

“忽然消失。”闷油瓶淡淡地回答。“他身法很快。”

“难道他知道我们在看他,为了避免被跟踪所以立刻闪开了?”我继续问道。

闷油瓶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于是闷油瓶成功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早就怀疑小白他们此行目的不单纯,难道说他们闯了什么国际级别的祸需要我们来帮他们收拾烂摊子?阿不……应该是只需要闷油瓶。

小花是我的发小,他的性格我很清楚,他虽然不会害我,但是利用我的事儿绝对没有少干,无论是四姑娘山破密码那次还是后来我扮成我三叔那次。更可恨的是那混蛋利用起人来心安理得,美其名曰互惠互利,虽然小爷不介意被他小小地利用一下,但是总是这么被动未免太丢人,必须要把小花的阴谋诡计扼杀在摇篮里。

最重要的是这次有阴谋的不只是小花一个,还得加上看起来就不简单的小白和看起来就不是好鸟的椎名。

“小哥,之后怎么办?”

“跟我来。”

我满怀期待地等待着闷油瓶神勇地戳穿他们的不良用心,结果闷油瓶只是带着我买了些有名的小吃,之后直接去了约好会和的地点。

还没到放烟火的时间,广场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我和闷油瓶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他瘦削的侧脸,我忽然有些迷茫感。

人们常说三年一代沟,我和他们断了五年,好歹也是三分之五代沟了。古墓是永恒的,而人心是不断改变的,总而言之就是这样……我唯一能引以为傲的推理现在排不上半毛钱用场,只能像飞来日本的时候一样,完全跟着闷油瓶走。

这种感觉真不爽,就像个小媳妇,不行,我需要抓紧时间重新把攻略进度好感度什么的刷回去,在战略上占据主动权,否则我翻身的计划就永远无法达成了。

“小哥,这五年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我问道,小爷想要和他们站在对等地位,掌握资讯是最重要的第一步,虽然从闷油瓶嘴里基本问不出什么,也总比没有好。

闷油瓶淡淡地反问:“解语花不是都告诉你了?”

“那不一样!他说的那些事谁都知道,我是说特别的,比如胖子胖子被禁婆调戏被血尸强奸被阴兵SM之类的。”胖子,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只有你不在……

闷油瓶想了想,说:“你睡觉经常从床上掉下去。”

我剜他一眼,终于放弃了从他口中得到资讯的痴心妄想。

没想到我们来了没多久,小花就到了,椎名没有来,按照小花的说法他是去上班了。

听他说了上班我第一反应就是夜店,椎名那小子有几分姿色,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牛郎气质,怎么说呢……不愧是小花的朋友。

广场上的人依然不多,距离烟火晚会应该还有两个小时,期间小花一直在看表,难不成也是等人?现在等人反倒成了流行趋势了?

闷油瓶忽然将手覆到我的手上,低声问:“冷吗?”

我摇了摇头,神户的三月基本等于冬天,不过对于我和闷油瓶这两个冷血动物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我们身上的和服也很厚。

我见他看了看小花,小花在玩手机,注意力完全没在我们着,闷油瓶确认了小花无法发现后,悄悄在我手上写了两个字:“小心”。

这闷油瓶显然是发现了什么,而他显然是不想告诉我,时间彷佛倒退到了五年前,我依然是那个什么都会被蒙在鼓里的吴邪,他依然是那个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的张起灵。我躲避开他的视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小花道:“我说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花的视线终于从手机转移到我身上,他刚开口想说什么,忽然神色一凛,而我身边的闷油瓶比他反应更快,直接抽出了一把匕首,当初带着匕首的时候我还觉得他警戒心太强,现在想起来还真他娘的走运。

在我刚刚看到闷油瓶抽出匕首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一阵金属撞击声,吸引厄运的体质在哪都不会变,没想到来到日本还要拚命。我刚想抬头看看偷袭我们的是谁,已经被小哥一把扯进了怀里,我还在昏头转向中,就听到了一个刻意被压低压粗的声音用很流利的中文说道:“这身手……你不是解语花。”

等到我的视线转移到声音来源的时候,那里已经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我又向小花的方向看去,他一派事不关己地玩着手机,彷佛刚才被点名的人不是他。

我刚想问闷油瓶要不要去追,闷油瓶的匕首已经抵上了小花的脖子,我清晰地感觉到他针对性极强的怒意与杀气,而小花依旧无比淡定,我不得不佩服这厮的定力。

“你想怎样?”闷油瓶冷声道。

“别这么紧张,我让他们误会吴邪是我,那是因为有你在嘛……刚才那人那一下子我可受不了。”小花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Part5

“靠,大花你他娘的拿我当挡箭牌!”我冲着他吼了一句,自动忽视了他因为“大花”这称呼而变黑了一下的脸。

小花像变脸一样忽然笑了起来:“吴邪你这不是没事儿么?”

我不甘心地继续问:“那你干嘛把我推出去,说小哥是你不是更直接?”

“喂,敢偷袭我的家伙会那么简单?他们多少也是得到了点关于我的线报,哑巴张可和我一点也不像,究竟是什么白痴能把他认成我啊?”小花很轻松地扯皮,彷佛完全没看到横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匕首。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放心吧,那人出手一次不成,就不会再试第二次,这件事从现在开始和你们无关了,你们也别再去偷窥小白。”

“你说不去我们就不去吗?把我们扯下了水,现在想起说和我们无关了?”我知道我的语气有点冲,不过总是被人隐瞒,我对这件事尤其敏感。

小花又笑了笑,说:“其实这件事儿和我也无关,是小白他自己的事,我只是帮忙的。”

我还想说什么,闷油瓶忽然扯住了我,说:“听他的。”

这倒是奇了,我只是个小小的古董铺老板,即使被小花利用了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但是他闷油瓶是谁?那可是道上有名的“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哑巴张啊,他也咽得下被人利用的这口气?

难道说有什么东西是让闷油瓶也忌讳的?这个想法让我不禁有些紧张,我们虽说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好歹也是长生事件的直接接触者,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就算白大美女搞不定的事儿,我相信闷油瓶也能轻而易举地搞定,或者是闷油瓶觉得强龙不压地头蛇,懒得掺和进这麻烦里?

越想越是奇怪,我又将目光投向小花,他倒好,又玩起了手机来。

我只好又去看闷油瓶,他更强,又重新坐了回去,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叹了口气,只好收起好奇心,小花说得没错,这事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如果小白真的解决不了,那我就更派不上什么用场了。闷油瓶虽然厉害,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在人家的地盘和人家对着干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当初在张家古楼还有合江汉墓,小白和我还算萍水相逢,可是他拼了命的帮我,却从未向我求过半点回报。虽然我不知道小白这次惹上了什么事,但是光看刚才来偷袭小花的那个人,我就知道事情极为凶险,小花在那个人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而且他还在闷油瓶眼皮子底下逃掉了。也不知道那群人手下,像这种棘手的家伙还有多少,小白他真的能安然无恙吗?

其实仔细想想,小白对我来说和当初的闷油瓶差不多,完全是个谜。虽然他的身家都透露给了我,可是我总有种对他是一无所知的感觉,就像现在,我可以肯定,他身上的故事绝对不会少。

因此我可以想像得到小花死掉,甚至是胖子死掉,唯独无法想像小白会死,如果小白在这次神户之行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心里一定会有疙瘩的。这不是出于友情,也不是出于任何感情,而是单纯的出于人类对未知事物的猎奇心理,就像我当初绝对不相信闷油瓶会死一样。

这时,闷油瓶皱了皱眉,他将我揽到怀里,低声说:“别想了。”

我心说你这闷油瓶子该不会吃醋了吧,就算吃醋也该挑个时候啊,虽然小花说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了,但是我们的脸可都给对方看着了,说不准对方会来一起杀人灭口呢。

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周围逐渐吵嚷起来,我们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因此即使被闷油瓶像个娘们儿一样揽在怀里也没人会注意,按照平时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挣开他,不过今天小爷有求于他,还是让着这闷油瓶子点吧,我犹豫了很久,刚打算开口让闷油瓶子悄悄帮小白一把,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我抬头看去,小白就站在我的面前,没有丝毫不自然地坐了下来。

或许注意到我的视线一直胶着在他身上,他看了看我,说:“要勾引我好歹挑个张家小哥不在的时候吧。”

靠!我他娘的就不该管他!我很有一种把他那张嘴撕烂的冲动,他这五年一定是跟胖子学坏了!

我气愤地往闷油瓶子怀里靠了靠,真是的我为什么要往他怀里靠?好像我心虚了在解释一样……不对我为什么要给这闷油瓶子解释?我就算搞外遇也该是和大姑娘搞,小爷又不是天然GAY,只是恰好遇到了这闷油瓶子罢了!

闷油瓶似乎丝毫不在意小白的话,很坦然地继续发呆。

小白看了他一眼,彷佛很开心地笑了笑,之后就转过身,望向远方的天空。

就在这时,一枚紫色的火球冲上了天空,炸响过后,彩色的光焰渲染了小片的天空,紧接着,各种颜色的焰火不断升空,整片天空都被这充满侵略性的火光所霸占,美得炫目。

我听到周围的人不断用我听不懂的日语大喊,其中以国中或者高中的小女生居多,一边喊着一边不住地笑。

这时,坐在前边的小白开口了:“在日(不是假发是桂)本放烟花的时候会有人这么喊,这是一种类似习俗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将目光重新集中到远处的烟花上,日本祭典上的烟花极美,和中国过年的时候私家放的烟花完全不同,因为没有这种遮蔽天空的气势。

与漫长的等待不同,烟花很快就结束了,我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之后说:“之后去哪?还是直接回去?”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小花说:“也好,阿柊早上才能下班,我有他给的钥匙,咱们先回去。”

我望向闷油瓶,他也正好看着我,之后他点了点头。

Part6

回到椎名家里我才意识到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多差,在外面还没什么感觉,刚躺到床上我就再也起不来了,浑身上下酸得厉害。

闷油瓶看了看我,居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说:“没关系,这也是一种复健。”

我没理他,倒也不是那么抱怨,小爷好歹也下过好几个凶斗,哪有那么矫情?就算身体矫情了,小爷的内心也依然坚韧不拔。

“小哥,这件事你到底怎么看?”我认真地问闷油瓶道:“现在你已经没必要什么都瞒我了吧。”

闷油瓶看了看我,说:“死不了。”

“什么?”

“姓白的。”

原来他那所谓的看法就是小白死不了……算了,指望闷油瓶给你理论分析是不可能的,那就接受这个答案好了,只要小白没事,那烂摊子我也懒得管。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椎名刚好推门进来,看到我他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我看到他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还有很冲的海鲜味。

“早餐,刚去买的寿司。”椎名将东西放到桌子。

我随意问道:“你和小花他们很熟?”

椎名我想了想,说:“不算很熟,见过几次面。”

我点了点头,之后回客房去叫闷油瓶起床,路过小白的那间客房时我忽然发现他早就起床了,而且不在房间里。我强压住好奇心,回到了我的客房。

闷油瓶还在睡觉,而且还搂着被子……这家伙不搂着什么睡就睡不安稳么?不过这个样子还真不像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妖怪,我走过去坐到床边推了推他,说:“吃饭了,小哥你快起来!”

闷油瓶像睡死过去一样,我又推了他一下,他还是不醒。

“喂!你他娘的赖床赖习惯了吗!”我掐了下他的脸,居然还不醒。我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伸手探向他的额头,这时他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直接将我扯到床上压住。

“你……你装的!”我气愤地喊了一句。

闷油瓶没有回答,将头埋进我的颈窝,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很久都没动,这种脆弱的姿势让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闷油瓶。

“小哥,你怎么了?”我问道。

我话音刚落,闷油瓶就起来了,淡淡地说了句:“我没事。”

我还是有些怀疑,忍不住问道:“小哥……你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闷油瓶迟疑片刻,居然点了点头。

究竟是什么噩梦能把闷油瓶吓成这样……我有些好奇,但是没敢问,不过总之不算什么大问题。

我们出去的时候,小花已经醒了,他坐在桌边看了我们一眼,之后笑道:“吴邪,你叫哑巴起床要用这么长时间吗?”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被胖子附体了?”我也坐了下来,不客气地拿起一盒寿司开吃。我拿到的是三文鱼的寿司,和印象中包着紫菜的寿司不同,这是一团米饭上盖着一条三文鱼。吃起来似乎没什么味道……日本人都吃这种东西吗?

椎名看着我笑了笑,之后将一个小碟子推到我面前,里面盛着一些绿色的酱,我将寿司蘸进去尝了一下,差点把眼泪咳出来,我忽然意识到,那原来是芥末。日本人的味觉简直是……无法形容。

“吃不惯的话还是吃普通的寿司吧。”椎名递给我另一盒,的确是我印象中寿司的样子,上面盖着一层鱼子酱。

这个味道还勉强过得去,我看了看闷油瓶,他像吃压缩饼干一样,完全不在意味道地吃,我觉得那寿司一定被他吃得很委屈。

我们都快吃完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花脸色一变,立刻去开门。门刚一打开,我看到小白直接倒在了小花怀里,白色的衣服上到处是血。

我和闷油瓶都顾不上吃,直接冲到了门边。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之后低声对我说:“他没事。”

“怎么可能?这种出血量绝对是要命的……”

闷油瓶还没说话,小白先回答了我,他自己站了起来,靠在门上,呼吸还不均匀:“这些都不是我的血。”

“那你……”

“累的。”小白回答。

“你杀猪去了?”

“杀人。”

小白一句话把我的玩笑堵了回来。

小白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没杀死,我很有准头的。”

Part7

“吴邪,该告诉你的你都看到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别再好奇了。”小白将穿在外面的白风衣脱了下去,直接回到了他的房间,留下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你们也真行,闯祸都闯到日本来了,难不成是有出手到日本的货?”我看着小花说。

小花摇了摇头:“生意纠纷可不会闹到这个地步,我说了,是小白自己的问题。”

闷油瓶忽然从背后抱住我,低声说:“回去睡觉,才六点。”

“转移话题也不是这么干的吧,我不困。”

“不是转移话题,是你的身体需要多休息。”闷油瓶不由分说地将我扯了回去,我也没有办法再问下去了。

躺在闷油瓶身边,我却迟迟也睡不着,这时闷油瓶忽然说:“没事的,相信我。”

我点了点头,闷油瓶很快就睡着了,我不是很困,就开始看他睡着的样子,没想到他睡着没多久,忽然皱起了眉。

我抬起手轻轻按在他眉间,他的眉头却越皱越深,之后他忽然很慌张地喊了一句我的名字,然后彷佛要验证什么一样粗暴地咬上我的嘴唇,然后捏住我的下颌强迫我张开了嘴,迅速地将舌头伸了进去,扫过我口腔的每一个角落,让我有些想要咳嗽。而闷油瓶没有一点要放开的意思,还直接伸手扯碎了我的上衣。

这闷油瓶绝对不正常,我拚命推开他,可是推了像没推一样,我只好狠了狠心,咬了下去。血腥味在口腔内翻涌,闷油瓶只是停了一下,又着了魔一样继续疯狂地吻下去。我立刻没了主意,只好抱住他,轻轻抚上他的脊背。

闷油瓶的身子一颤,立刻回抱住了我。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做噩梦可以解释的,闷油瓶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小哥,你到底怎么了?!”我轻轻晃了晃他,问道。

“吴邪……别死……”闷油瓶狠狠抱住我,声音有些沙哑。

忽然,有人撞开了门,我望向门口,居然是椎名。

我立刻有些窘迫,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我被闷油瓶强X,这被人看到怎么得了,没想到椎名一点也没有避讳,反而直接走了进来。

“那……那个……”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椎名在闷油瓶身边停了下来,看了看我,之后用食指指向了闷油瓶的颈间,我看到那里不知是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斑纹。

“那个是小哥的纹身,平时不会出现,有什么问题吗?”我疑惑道。

“不是纹身,我说这个。”椎名在闷油瓶颈间点了一下,缩小了范围,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居然在遍布的麒麟纹身中看到了一只黑色的蝴蝶,蝴蝶很小,但是存在感极强。

这时闷油瓶醒了过来,他扯了扯领子盖住了那只蝴蝶,之后像没事儿人一样坐回床上。

“小哥!你等等,那蝴蝶是怎么回事?”我立刻问道。

闷油瓶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你他娘的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我继续问,从它能让闷油瓶做那种噩梦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椎名发话了:“这是咒,一种巫术。”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闷油瓶说:“是昨天那个人干的?”

闷油瓶点了点头,说:“没事。”

我有些激动地说:“你没事我有事!你他娘的别逞强。”

椎名看了看闷油瓶,说:“这小哥应该有什么辟邪的东西,那咒的效果是让人产生幻觉,在幻觉中自残而死,而这小哥只是做了些噩梦,看来问题不大。”

我看了看椎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有办法解吧?”

椎名笑了笑,说:“我继承了我家的神社,当然知道,至于解法……其实这巫术对这小哥来说没什么危险,做半个多月的噩梦就能自己解掉了。不过真要解的话,我需要一样东西。”

我可不想让闷油瓶做半个多月的噩梦……如果下次他把持不住真的把我那个了怎么办?我立刻问道:“什么东西?”

“下咒人的血。”

我想到那个身手诡秘的人,立刻觉得有些希望渺茫。

闷油瓶看了看我,说:“以后我睡客厅。”

“不用,我们去给那家伙一刀就一切都解决了。”我说:“正好我也想帮小白一把,他既然敢对你下咒,咱们也不必和他气!”

就算闷油瓶真的能忍,我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闷油瓶是什么人?在斗里能砍粽子拧血尸的神一样的人物,怎么能在人类手下吃这闷亏?!

“吴邪,先穿上衣服。”闷油瓶递给我一件换洗的衣服,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是一堆破布条……都是该死的闷油瓶子害的,我抓过衣服胡乱套上去,也没心情睡觉了,直接走到了屋外。

小花正坐在电视前面玩手机,电视还开着,真够浪费的,不过让小花看电视估计他也看不懂,里面的人说的都是日语,我看到电视里的人不时地爆出狂笑,可惜就是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Part8

小花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闷油瓶,之后又低头去玩手机。

我没什么消遣,就问椎名有没有电脑,他去他的卧室搬出一台笔记本,之后指给我几个游戏,游戏这种东西是无国界的,基本操作的按键都是那几个。我开始奋力打BOSS,闷油瓶就坐在我旁边发呆。

打着打着忽然听到了开门声,我循声望去,小白换了一件新的白风衣,正准备出门。我想打个招呼,却直接对上了他的视线,即将出口的话就那样哽住了,小白冲我笑了笑,之后出了门。

椎名看了看门口,说:“赶着去约会?”

小花无奈地说:“说不定就是呢。”

“妹子姿色怎么样?”椎名又问。

小花继续道:“绝色美人。”

“靠,你们两个真沉得住气,你们也不怕引起国际纠纷?”我说。

小花又说:“当然不怕,小白又不会随便杀人。”

“砍人也是犯法的好吧!”我一摔滑鼠大声说道。

小花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没关系,小白是正当防卫。”

“靠!原来是小白被人杀而不是小白去杀人?”我立刻沉不住气了,如果小白去惹事我自然没把握能帮他,但如果是事惹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吴邪,你冷静点。”小花说。

我看着他,等着他的后文。

“一会还要去看樱花。”小花笑了笑。

我忽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如果小白真的有事,这家伙应该比我更急,一定是他们知道些什么关键的事,所以才这么从容不迫。

我干脆不再理他,坐回电脑前玩我的游戏,过了半晌,我看了看小花说:“小花,说起来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一个妹子也没把到?”

“我的女人一周一换,没时间给你介绍。”小花一边玩手机,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人渣。”我顿了顿,继续说:“你该不会是看上小白了吧?”

“靠!吴邪你嘴什么时候这么能跑火车了,人家小白有老婆,你别随便八卦。”小花一把扔了手机,吃惊地看着我。

没想到我随便贫了一句,竟然隐隐触碰到了事情的关键:“原来小白喜欢跨国恋啊,他究竟拐走了哪个家族的千金,才被追杀成这样?”

小花自觉失言,又坐回沙发上,平稳了一下语气说:“吴邪,你都吃过多少好奇的亏了,也不吸取教训。”

我看了看闷油瓶,说:“不是我不吸取教训,是我要帮小哥解咒。”

小花吃惊地看着闷油瓶,沉默很久,才说:“他娘的,那家伙也太冲动了,居然敢惹哑巴张……”

“怎么样?小花,招了吧,那天来偷袭我的人到底是谁。”我就这个这当口不依不饶地问,就不信问不出真相。“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什么人派来的杀手,但是杀手没理由会下咒,更没理由说那么流利的汉语。”

没想到小花立刻就冷静了下来,看着我,说:“给哑巴张解咒的事交给小白,你们专心玩就是了。”

没想到这次闷油瓶发话了:“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们只要别把吴邪牵扯进来就行。”

小花看了看闷油瓶,说:“那好,我来满足他的好奇心,你负责看着他让他别乱来。”

闷油瓶点了点头。

这算什么意思?小花的话的意思很明显,他可以告诉我真相,但是不允许我插手,而那件事如果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而闷油瓶会制止我……这样的话我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

“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我自己去查。”我立刻道。

小花看着我,干脆无视了我那句话,他神色淡然地说:“小白要去杀他的外祖父。”

听着小花的话,我的手心立刻渗出了一层冷汗。我曾经想过无数次小白此行的可能性,而且是尽可能往坏了想的,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到小白会去杀他的亲人……

“接受不了吧?接受不了下次就别好奇。”小花说完,又继续回去玩手机。

我看了看闷油瓶,他没有什么反应,神色依旧淡然,只是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时间没了主意,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吴家小三爷也不是泥捏的,我立刻发现了问题,于是问道:“小花,你说要满足我的好奇心是吧。”

小花一边玩手机,一边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个人是谁?”

小花按键盘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我,一句话不说,看得我一阵发毛,之后他忽然笑了笑,说:“小白拐走的千金。”

Part9

“靠!”我忍不住骂了出来,“不愧是小白,真他娘的重口味……难怪人家要袭击你,她一定是担心你把小白掰弯!”

小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觉得无趣,忽然看到胖子QQ线上,我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没有胖子在日子简直是少了许多精彩,胖子那张破嘴简直可爱爆了。

胖子的QQ号是我有一天看他上网偷偷扒来的,他应该还不知道我是谁,我被小花耍得那么惨,不如耍耍胖子。于是我把QQ资料改成了女,名字也改得很惹火,之后去单敲胖子。

这时我发现闷油瓶也在看萤幕,看起来对此非常有兴趣,难道闷油瓶和我一样有这种恶趣味?我看了看闷油瓶,他指了指萤幕示意我继续。

既然如此,小爷也无需客气,立刻开始了耍胖子大业。

我:在吗?

胖子:在,美女,什么事儿?

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美女?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美女。

胖子:这你就不懂得,女人不能看外表,要看内在。

这死胖子还真能扯……我忍不住笑了笑,之后继续。

我:但是我看男人是看外表的,你外表怎么样?

胖子:当然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一只!

这死胖子简直太能扯了!如果是个小姑娘在这里,岂不是要被他残害了!我想了想,之后继续打下一行字。

我:我不信,你有证据吗?

胖子:有啊,你等着,我找张照片传给你。

我当时吓了一大跳,这胖子的照片要是传出来了,不得当场把妹子吓着啊!于是我静观其变,等着他一会自圆其说。

之后没多久,胖子传了一张图片,我这边在日本,那传送速率可想而知,收到照片一打开,我当场笑喷了出去!

照片上的人容貌俊美,刘海细碎,一双深邃的黑眸目光淡然。身着蓝色的帽衫,身材修长消瘦,的确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美男子一只,可是怎么看这不都是闷油瓶吗!这死胖子,这次回去估计他是活不成了!

我看了看身边的闷油瓶,他依旧神色淡然,但是明显降低的室温宣告着这活阎王已经愤怒了。

我立刻叫来小花一起看,小花看到聊天记录和那张图片已经笑趴到桌子底下去了。

胖子:怎么了?美女,被震撼了吧,是不是帅得说不出话了?

我:是啊……太帅了!小哥这张照片拍得真好,角度,光线,取景都好的没得说啊!胖子你以后改行当摄影师去怎么样啊?

胖子:等会,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吴邪,小哥就在我旁边。

胖子:我操!

之后我看到胖子的头像立刻黑了。

我笑得胃疼,指着闷油瓶说:“小哥,胖子用你的照片来把妹……”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盯着萤幕。

小花说:“吴邪,你要还顾念兄弟之情,就赶紧给胖子一张机票,让他逃亡去国外吧。”

我说:“好主意,小花你说胖子会哪国语言?去哪才能没有交流障碍?”

小花继续说:“唐人街!”

我说:“好,就这么办!”

小白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这次他完全没事,只是看起来非常疲惫。

我们换好了和服去了一处赏樱的地方,事实上我很快就接受了小白要去杀他的外祖父的事实,我知道小白不是一个嗜杀的人,所以他才没有对那些追杀他的人下杀手,而他现在却要去杀他的亲人,那么一定是有着非常沉重的理由。

现在劝他没有任何意义,我能做的只有用很正常的状态与他相处,不用异样的眼光去看他。

日本的樱花果然名不虚传,樱花和桃花不同,樱花开起来是可以遮蔽一方天空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只有漫天与遍地的绯红。

我们找了一处草地坐下,周围还有一些人,基本都是一家人在一起,还有小孩子在四处追逐,场景无比温馨。

回过神来,闷油瓶已经没有坐在我身边了,他站在一棵樱花树下,静静地仰头看着满树樱花发呆。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喀嚓一下拍了下来。闷油瓶听到这个声音向我的方向看去,我讪讪一笑,之后走到了他旁边。

“小哥,你还真是非常上镜。”我赞叹道。

闷油瓶看了看我,之后将我抱了过去,按在树干上。

“小哥,有人……”

闷油瓶没理我,吻了下来,一触即分,之后轻轻在我耳边说了句:“吴邪,我不想忍了。”

Part10

闷油瓶湿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加上空气中漂浮的淡淡香气,让我有些神志不清,我迷迷糊糊地就说了句:“……好。”

这时候,又听见喀嚓一声,我就看到小花正拿着手机按快门!

“小花,你给我删了!”我立刻冲过去抢他的手机,但是以小花的身手怎么可能让我抢到,我抢了一下立刻放弃,之后转头对闷油瓶说:“小哥,交给你了。”

小花得意的脸色在那一刻僵住了,之后他愤慨地指着我说:“吴邪,你男人点行不行!别总麻烦你家小哥!”

“我这不叫娘们儿,这叫理智。”我笑了笑:“我们各司其职,体力劳动交给小哥。”

于是小花在小哥杀人的目光下乖乖缴械了。小花接过被删除完照片的手机,遗憾地说:“好可惜啊,我可是找了半天角度才拍的。”

闷油瓶没理他,坐回地上发呆,我忽然意识到我刚才答应了他什么不得了的事……

“吴邪。”我下意识地看了闷油瓶一眼,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这是小白的声音,我尴尬地向小白的方向看去,一个小巧精致的玻璃瓶子闯入了我的视线,里面装着粘稠的殷红色液体,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血。

我伸手将那瓶子从小白手中接过,小白解释道:“用它给张家小哥解咒吧。”

我大吃一惊,说:“小白,你把那个人砍了?”不会吧,小白还没仗义到为了兄弟砍自己女人吧!

小白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到了黄昏时候,我们才回去。回去之后,我需要面临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就是怎样才能压他而不是被压。

虽然我觉得希望渺茫,但是闷油瓶总不能真的强X不是?

我带着那瓶血加上椎名去了我的客房,闷油瓶正躺在床上发呆。

“那个……拜托了。”我对椎名说道。

他点了点头,之后走到了闷油瓶面前,停了下来,就没了下一步动作。

我疑惑地看着他,椎名沉默片刻,说:“我觉得还是你来比较好。”

“我?!”我惊讶地看着他,我可是天朝人,对日本的民间巫术一窍不通,我怎么可能帮人解咒。

“其实谁来都可以,只是我觉得这小哥只信得过你,如果我贸然帮他解,说不定他会回身给我一刀。”椎名很无辜地说。

原来是这样,关键只在于那个血,我立刻道:“我该怎么做?”

椎名飞速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刻刀,递给我说:“把蝴蝶印记下种的东西剜出来,之后立刻涂上血。”

他说什么?我怀疑我没听清楚……用刀剜一下闷油瓶?!他娘的难怪他小子自己不敢上,换谁谁敢上啊!这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说不定就直接被闷油瓶子当粽子拧了!

闷油瓶坐了起来,之后拉开了领角。我开始有些打退堂鼓了,我体会过从身体里剜出东西的感觉,那是和被粽子抓伤,被机关刺伤都不同的剧痛。既然这个咒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那么解它就太不值了。别说由我来剜,就算是让闷油瓶自己去剜我也很不忍心。

闷油瓶看了看我,之后向我伸出了手,明显是要拿刀自己来。

“小哥……要不然咱们别解了,椎名也说了不会有实质伤害。”我犹豫着说。

闷油瓶与我对视良久,之后摇了摇头,说:“吴邪,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一句“吴邪,别死。”我听得很清楚,他会选择宁可自己去剜自己,完全是因为不想看到噩梦中我死掉。

我没有介面,他却自己说了下去:“我看到你在张家古楼里,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死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

“小哥……”

我叫了句,闷油瓶没理我,继续说:“第二次我看到十年之期到了之后你来青铜门找我,发现鬼玺是假的之后,一直等在青铜门边,之后被口中猴啃食,只剩一具白骨。”

算了我还是不要劝他了,只是我至少确认了一件事,闷油瓶这次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偷袭的人的,我完全能感觉到他淡然的目光与平静的叙述中隐藏的怒意。闷油瓶一直以来都是淡漠如水的,一旦让闷油瓶愤怒了,即使是胖子也要被飞黑金古刀。只是我有些担心,那个人是小白要把的那妹子,如果闷油瓶真较起真来,把那个人给砍了就糟糕了,看来我必须得寸步不离地跟着闷油瓶,防止意外事故。

“小哥,我帮你吧。”我走到床边坐下,握了几下拳避免手抖。

“那我先走了哦,有什么意外再叫我。”椎名打了个招呼,之后离开了房间。

我又看了一眼那只该死的蝴蝶,说:“小哥,要不要打点麻药什么的?”

闷油瓶回头看看我,立刻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闷油瓶什么时候怕过痛了?就算真的痛,他也不会承认的,大概是他异于常人的自尊心在作祟,抑或是他已经把痛觉都看得淡漠了,无论是哪种原因,我磨磨蹭蹭的一定会让他不耐烦。

于是我把刀对准了那只蝴蝶,用力切了下去,很快就触到一个硬物。我没敢用刀去剜,直接用手挤了一下,然后嘴对准伤口将那东西吸了出来,吐到了地上。闷油瓶被我这一下弄得措手不及,来不及阻止。

我将立刻将下咒人的血涂了上去,担心不够,还多涂了几次。

Part11

闷油瓶从我手里抢过血瓶,二话不说就开始啃我的嘴,我心说这闷油瓶没这么饥渴吧!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他要干什么,他用舌头把我嘴里残留的血都卷了出去,之后吐到了纸巾上。原来他是担心那些血有害。

“没事的,这只是一个咒而已,又没有毒。要有毒也是我的血有毒,这种东西总不能比西王母的蛊毒还厉害吧。”我立刻道。

“那也不行。”闷油瓶的态度很坚决。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总之先包扎一下。”我答道,之后便去找椎名要绷带,伤口的位置很刁钻,直接缠绷带不现实,只好用胶布。处理伤口的时候我依然很手抖,可是闷油瓶比刮骨疗毒的关公还淡然,这么深的伤口也真亏他能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好了,去洗一下吧。”

我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泛黑,他娘的,怎么看都是适合犯罪的气氛。

闷油瓶站起身向浴室走去,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断涌入脑海,我觉得自己简直比闷油瓶还饥渴,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小爷好歹也是一个身体年龄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还被迫清心寡欲了五年,现在面对着闷油瓶要是还有自制力那就不是男人了。

于是那个问题再次出现了,究竟怎样才能不被闷油瓶压!算了……这次他是伤患,随他便好了……

我正在内心纠结着,闷油瓶忽然停了下来,我心中立刻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于是闷油瓶很快证明了那个预感,他向我走过来,轻轻抱住我说:“一起?”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闷油瓶倒好,完全没有任何不自然地将我扯进了浴室。喂你好歹也稍微纠结一下吧!你是要和男人上床啊喂!或者说闷油瓶太超凡脱俗了,根本不在乎是和男人还是和女人?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已经被闷油瓶按在了浴室的墙上。

“我会小心。”闷油瓶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除了僵硬地点头已经什么都不会了,闷油瓶便开始解我的衣服。发明和服的人一定有阴谋,扯开一个带子基本就会自己滑下去,完全就是为了方便脱衣服的!

我的一只手被闷油瓶压在墙壁上,他静静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很久都没有动作。

闷油瓶的眼睛此时真的非常美,这闷油瓶子发情的样子都非常迷人,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我情不自禁地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轻轻触上他的眼睑,这个动作彷佛触动了什么敏感的开关,闷油瓶一把抓住我的手,吻了上来,从眼睛开始一路向下。

闷油瓶的嘴唇很凉很软,到嘴唇的时候,他顿了一下,之后探进舌头来深吻。我忽然发现我非常喜欢和闷油瓶接吻的感觉,因为那就像一种验证,只有看到闷油瓶和我接吻后无法自控的样子,我才能确认闷油瓶真的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而不是什么见鬼的雏鸟情节。

和他被巫术魇住的时候完全不同,闷油瓶的动作很轻缓,但是他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看得出他忍得很辛苦。

恍惚间彷佛听见了水声,之后我就感觉到被闷油瓶从墙壁拉起,我暗骂自己没出息,这样一动不动的岂不是要被闷油瓶吃死了?我看了看闷油瓶,他正在调水温。我顿时又紧张起来,我看过小白面无表情地看耽X,多少也瞭解一些男人和男人怎么做,一想到那种情况,我就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轻轻用嘴唇碰了一下我的耳垂,说:“别怕。”

“靠,这他娘的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能吃了我。”我没好气地说,我要坚信,即使被压我也是纯男人。

闷油瓶看着我,忽然勾起了嘴角,上翘的弧度很小,不过绝对是昙花一现的微笑。他顿了一下,说:“不一定。”

我反应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他这是回答我上面那句话。

这算什么……?闷油瓶他,在开玩笑?我靠!闷油瓶在开这种玩笑!这闷油瓶依然是中邪了吧!

“小哥!你……你还是面瘫着吧!这种玩笑完全不适合你!”我立刻道。

闷油瓶转过身和我面对面,犹豫了很久,说:“吴邪,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习惯了少言。”

“嗯。”我点了点头:“小哥你不用勉强自己说话的,我也习惯你闷得要死的样子了。”

闷油瓶看着我,搂在我背上的手开始游移,他的目光中略带询问,我心一横,点了点头。闷油瓶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脚下一滑,就在我估算着在浴室里跌倒会多疼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勾住了我的腰,这时我才发现,我半个身子已经浸入了水里,水温刚好,不过对普通人来说应该算是冷水了。

闷油瓶也已经脱掉了和服,黑色的麒麟纹身已经爬满了他的上身,闷油瓶的麒麟纹身极有气势,我还在看着那麒麟纹身愣神,闷油瓶已经踏进了浴缸,半跪在我身前,一手支撑着身体,另一手在水中轻轻抚摸着我的脊背。

我忍不住回抱住他,我们的身体直接贴在了一起,闷油瓶立刻推开我,同时吻了上来,温热的呼吸萦绕在我唇边,我听到他低声说:“你身体不行,我们慢慢来。”

略带嘶哑的优美声线几乎瞬间引燃了我的理智,我感觉身体开始起了某些尴尬的反应。不过闷油瓶说得没错,我现在身体状况真的很差,消瘦,肌肉退化,而且还有些低血糖,这些都是需要慢慢恢复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一个迟了五年的仪式,并非任何泄欲的举动。

一想到那该死的五年我就觉得无比愧疚,以前我什么都不懂,闷油瓶让我迷迷糊糊地等十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那个我们都无法欺骗自己的时候,我却让他等了五年,而且那不是确切的五年等待,而是漫无目的,无法确认终点的等待,我能想像那五年对闷油瓶来说是何等煎熬。

如果闷油瓶不会在陨玉里失忆,我反而更希望进入陨玉的那个人是他。

Part12

她看了看我,漆黑的瞳孔无比漂亮,这张脸比小白山寨版的杀伤力要大多了,彷佛每一点表情的波动都透着异样的诱惑力。我想我的本质果然还是个直男。

她沉默许久,才说:“白是他的名字,他姓小笠原。”

现在完全可以确认小白的身份了,当然我在意的并不是小白是哪国人。我从睡醒以来就锈住的脑袋此刻飞速转动起来……

小白为什么会被遗弃到中国?而且恰好被老九门的二月红捡了回去?再加上追杀小白的那个势力,使我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长生事件还没有彻底解决。即使超自然的部分解决了,人的那部分也还是没有解决。所以闷油瓶那种人才会愿意参与进去。

“你想去找他们对么?”她忽然说。

我摇了摇头:“不,我去了只会拖后腿,我不想当免费人质。”

她看着我,道:“我还护得住你。”

我想起了爷爷所说的,土夫子的“前三后四”,这丫头对我来说未知性太强,之前见面二话不说就阴了闷油瓶,如果没搞清她的目的就贸然行动,那我就是傻子。

“你为什么要带我去?有什么意义吗?”我问。

她忽然笑了笑,说:“关键不在我的目的,而是你是否放心。”

我险些就要一时冲动应了下来,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那我去了也一样没用,我的身手你也见识过了。”

我想了想,又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小哥是站在小白那边的,如果他们真的有事,你应该比我更着急。”

“看来你也不算很废呢……”她靠在门框边站着,说:“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和我说,我等你一小时。”

按理说确认了闷油瓶他们的安全之后,我应该二话不说回卧室补眠晾他一小时。但是有一件事完全说不通,她如果想要带我去找闷油瓶他们,完全可以不必征求我的意见,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章,还偏要等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不能浪费,一定要得到一些有用的资讯。

“你和小白是双胞胎?”

“嗯,他是我哥哥。”她回答。

这点我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如果不是双生子,就算是亲兄妹也不至于像到这个地步……我想了想,继续问:“你和你哥哥应该将近二十年没见过了吧,为什么要帮他和你家对着干?”

她恶作剧般地笑了笑,说:“因为我爱他啊。”

我一下子呛到了,这混蛋也太他娘的开放了吧!原来不是小花在开玩笑!而是我他妈太天真!

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反应,依然很有定力地站在那里,不时地看一看表。

让我就此死心是不可能的,我又问了一遍:“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只要你告诉我原因,我们都没必要浪费这一个小时。”

“……你因为好奇而纠结的样子果然很有趣。”

“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耍我,那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无聊。”我毫不客气地回道,既然他不打算对我动手,我也没必要怕他。

“我一直很无聊。”她说完这句话又看了看表。

她这摆明瞭是告诉我,她绝对不会告诉我那个理由,想知道就要跟她走。

跟她走未必有危险,而且我真的很担心闷油瓶,我觉得我的表情现在已经完全泄露了我到底有多想去。但是如果去了就正合她意,我无法保证她有没有布下什么我想像不到的陷阱。

我必须立刻推理出一个答案,否则我犹豫的每一分钟都是在浪费时间。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立刻问了出来:“你知道小白要做什么吗……那你也还是要帮他?”

“我永远是站在哥哥这边的。”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女孩也可以做出弑亲一类的事。

不过既然如此,我可以赌小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不求能帮上忙,只求我和闷油瓶都有命回去。

“那好,我们走。”我肯定地说。

她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扣上帽子打开了门。

楼下停着一辆车,她示意我上了车。司机是个年轻人,开车的时候一句废话也没有,显然是他自家养的。

此时我真该感谢张家的变态恢复力,下车的时候身上的不适感已经减轻了许多,至少正常走路绝对没问题。

这时我发现车子停在了一所巨大的和式宅院旁,

那院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能住在里面的人绝对来头不浅。

“那个……我们直接进去?”我问。

“这是我家里,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她倒是很坦然,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当然前提是要活着进去,看来那老家伙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愧是哥哥,做得真不错。”

Part13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

她看了看我,说:“哥哥在着手清理家族内的势力,我是家族的继承人,现在的当主是我外祖父,他手里有效的筹码只有两个,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看来你的同伴已经搞定了那个,于是,我外祖父只好下令来对我下手。”

她刚刚解释完毕,周围顿时有一群人影围了上来。

“小哥他现在在哪?”

“应该和哥哥会和去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问题真多。”他看了我一眼,之后说:“你回车里去,估计他们那边很快就会结束。”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带我来,我真的很累赘的。”我终于忍无可忍了,这家伙完全不可理喻。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们兄妹两个真是一个德行。

我透过车窗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真他娘的帅,这小丫头一点也不比她哥弱,那些来围攻的人完全只能当炮灰,培养继承人真的要慎重,否则很可能会被拍在沙滩上。

我现在并不担心小白他们能不能成功,因为我担心也没用,我改变不了结果。我只是非常想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把我带过来,为了让我欣赏她帅气的身手?虽然她有够无聊,但是还不至于无聊到这个地步。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就信了她,明明她之前做的那些事足以让我对她抱有戒心。

我想来想去大概是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她提起小白时的眼神,第二是我想去揍闷油瓶一顿,之后对他吼一句:“让你他娘的什么事儿都瞒着小爷!”

渐渐地,敢冲上来的人越来越少,我看不出这丫头有没有手下留情,只看到有很多人流血倒地。

这时,前排的司机忽然开口,说了一串圆润的日语,我一句也没听懂。

我用英语说了句我不会日语,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没过多久,他再次开口,说的是流利的英语,他问我:“你是什么人?”

我想了想,说:“她哥哥的朋友。”

之后我看到那司机用很震惊的眼光看了我半天,我下意识地用后视镜照了照,脸上应该没有东西,过了很久,那司机才吐出一句话:“不是Her,我们少爷是男的。”

我又呛了一下。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是英语?English?”

“我们少爷的确是男的……”年轻人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之后我下意识地向某人的胸部看去,靠!上帝他娘的在玩我,我小时候想要娶的是个男的,长大了的相亲对象是个男的,后来又娶了个男的,现在相亲物件他老婆也是男的!!

之后我开始和那个司机闲聊,总算连蒙带猜地搞清楚了情况。小笠原家自古以来是以制刀为生,在平安时代就非常有名,明治时期废刀令颁布之后,家族的产业便开始转型,但是依然以制刀为主,只不过装饰性更强了些。后来日本闭关锁国政策结束,家族与外国的生意往来变得频繁,到后来,当主开始和某些势力有了牵扯,其中小白的外祖父便是扯上了老九门,开始只是古董交易,后来小笠原家的一个秘辛在交易过程中走漏了风声,引起了另一个势力的注意,我想那个势力便是“它”。

小笠原家的那个所谓的秘辛,恐怕也是和长生有关。当初炸了长生的时候我就想过,我只是毁了一个长生,这世界上我不知道的角落里说不定还有什么其它的和长生有关的玩意,不过那就与我和闷油瓶无关了,只是没想到其中一个便是和小白有牵扯。

之后携带着那个秘辛的小白的母亲便躲到了英国,在那里躲了好几年,顺便造出了小白兄……弟,后来小白母亲的藏身所在被发现,小白的外祖父便催促她立刻回去。只是没想到小白的外祖父已经和“它”勾搭上了,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小白的老妈把小白扔给了二月红,把先天不足,身体虚弱的弟弟带了回去。

回去后小白的母亲立刻被禁足,而当时才不到三岁的弟弟被小白的外祖父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了,弟弟并没有像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很早死掉,反而逐渐变得越发优秀强大起来,只是他为人乖张,性格阴晴不定,让人完全无法捉摸他内心的想法。

我非常耐心地听完了这个狗血八点档,得出的总结就是,狗血的剧情,奇葩的主角。我忽然觉得,说不定他带我来这里真的没有特别的理由。

至于闷油瓶,他应该是觉得那个小白的外祖父会对我们构成威胁,所以才会帮小白一起玩火拚。这大概只是其中一次,闷油瓶应该在我背后为我做了许多对我有益,却不想让我看到的事。他和之前三叔的做法一样,只是为了将我置于保护的中心,不让我见识到他以及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我不会否定他的做法,可还是隐隐有些不爽。

只不过他这么拚命是为了什么?单纯是因为和我的关系,还是因为他在二十多年前的老九门计划中把还是小不点儿的我扯下水而做出的补偿?我不需要,我只希望能和那闷油瓶子站在一起,而不是永远躲在他身后。

想到这里,我问那司机道:“你家少爷叫什么?”

他说出一大串日语,我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说:“写出来,中文的。”

司机立刻写下两个的名字,夏连。

我要和闷油瓶站在一起。

我推开了车门,用中文念出了他的名字。

Part14

我知道,夏连能说出那么流利的汉语完全是为了和小白交流,那么我用中文叫他他一定听得懂。

我果然看到他进攻的动作停了一下,从夏连与他们交手以来其实才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但是从同司机的交谈中得到的资讯表明,他体质虚弱,不适合持久战。

我想了想,说:“虽然这堆炮灰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这样也能早点见到你哥哥。”

“听我说,你砍一下门边两根柱子从地面起一米高的位置,砍断,之后立刻退出来。”我想以他家的刀的变态程度砍断柱子应该不成问题。

没想到小爷的学的建筑学反而在这种打家劫舍的场面下派上了用场,我估算了一下木制正门的承重状况,连带日本木建筑的坚固程度也算了进去,基本能确定砍了那两根柱子之后会塌。

我没看清夏连是如何动作的,只看到两道白光一闪,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你家有侧门什么的吗?”我立刻问。

“跟我来。”他抛出这句话,立刻向东跑去。他娘的,他哪里像是身体虚弱了啊!跑起来比小爷快好几倍,我咬咬牙跟了上去,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的时候,他正靠在门边等我,看起来十分悠闲,脚边还躺着两个晕倒的门卫。

“靠,谁把你养得这么暴力的。”

“暴力?我打晕人的时候基本不会发出声音。”夏连不屑道。

“那我们赶紧走。”

他继续在前面带路,不过这次终于不是用跑的,他家复杂的跟个迷宫似的,跑起来我肯定跟不上。我们走了没多久,他在一座很壮观的木屋前停了下来,屋前也躺着几个人,估计小白他们现在正在屋里欺负老年人。

他们的谈判流程大概就是不断交换人质,直到老头子手下没了人质的时候,再把老头子以及老头子手下的卖家贼给喀嚓了。我想小白对家业和长生都没什么兴趣,他的目的完全是帮夏连清理出一个势力干净的家族来继承。

“你们的计划到底是怎样的?”我问。

夏连想了想,说:“救出母亲大人之后直接杀BOSS。”

“那他们直接和你会合不是更好,那样你外祖父也少了一个威胁你哥的筹码。”

“你也是筹码。”夏连看了看我,说:“我是被哥哥派去保护你的。”

“那你还把我带来?”我疑惑地问。

夏连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听哥哥提起过你,我认为你有一种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势的力量,我想见识一下。”

我大吃一惊,“就因为这种理由?!”

“还有……我觉得你总被所有人瞒着很可怜,也很危险,你需要见识一下某些场面来成长一下,否则你无法面对未来的各种处境。”

如果不是现在情景不对,我一定会抱住他大喊三声知己。

“所以说我的小少爷,是不是只要我们踹开门,干掉你外祖父,一切就都结束了?”我问。

夏连笑了笑,说:“我不和你抢风头了,这门你来踹。”

“多谢。”

我平稳了一下呼吸,静静地走到门前,我刚想抬脚踹,门却忽然打开了。我吓了一跳,刚想推开,却意外地撞见一双淡然的眼眸,我顿时有些措手不及。

我看到他皱了一下眉,自知触怒了这闷油瓶子。

“小哥……你别生气,我这次没扯你后腿。”我局促地说。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无奈地将我扯进怀里,低声说:“不是因为那个,我担心你出危险。”

“我知道。”我笑了笑,回答。

“两位,堵门了。”夏连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顿时有些尴尬,立刻拉着闷油瓶退到一边。

我打量了一下木屋内的情况,和我想像中的和式建筑相差无几,木屋内基本都是熟人,小白小花椎名他们都在,主位还坐着一个神色阴鸷的老头,而那老头看到了夏连走进屋内之后,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小白靠坐在椅子上,低声笑道:“如何,外祖父?您的继承人非常优秀吧。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因此我更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夏连不动声色地坐到了小白旁边,男女两版的白大美女同时出现顿时让我有些不适应。

当然,更让我不适应的是小白的样子,小白似乎得到了张影帝的真传,我印象中的小白一向是个强大而随和的人,而小白在和老头子打交道的时候看起来很像一个老江湖,腹黑指数飙升,看来我还远远不瞭解他……不对,我为什么会认为一个喜欢猎奇的东西,行事诡异的人十分纯真善良啊!

接下来的繁琐事情就不需要赘述了,有闷油瓶和小花帮忙,再加上挟持住了头儿,清理剩下的人并不麻烦,夏连虽然身手极好,却不喜欢管这些破事,于是我们两个在旁边看热闹,我顺便给他讲了些认识小白以来发生的事。我觉得小花对小白的瞭解应该比我多,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找小花讲,他很欠打地回了我一句:“你的天真视角很有趣。”

Part15

“你的性格还真够恶劣的。”我白了他一眼,说

“多谢夸奖,我很喜欢这个词。”他十分厚颜无耻地应了句,我被他的说法弄得一惊,立刻道:“你和你哥除了外貌还真是一点也不像……”

他似乎比我还惊讶,问:“我为什么要像哥哥?我们原本就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我愣了一下,我觉得这种话一般都是小说里生活在社会阴暗面的人用来形容生活得很阳光向上的人的,我觉得小白的生活绝对是他娘的社会阴暗面,而能培养出他弟这种奇葩人物的地儿也绝对不会阳光向上。

我把我的想法和他说了,他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阳光向上的生活只有一种,但是社会阴暗面有很多种。”

“你他娘的真像个诗人,老实交代你和托尔斯泰什么关系。”我感叹道。

夏连说到这里,忽然看了看我:“我汉语没过九级,听不懂你们那汉译英文名。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关注哥哥?难道因为他某些方面和张起灵很相似?”

“也只是相似而已,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想了想,道。

基本局势稳定下来之后,闷油瓶就立刻回到了我这边,我忽然想起我忘了生气,现在生气起来也没有价值了,只好说:“小哥,看到你们都不在我真的很着急。”

“这是最后一次。”闷油瓶淡然道。

我不知道他这最后一次的份量有多重,但是我能想像到。

“小哥,这五年辛苦你了。”我看着他,认真地说。

我们在神户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在老妈的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跨国长途召唤下准备回家。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小白居然也选择和我们一起回中(不是假发是桂)国,难道他还对祖国的倒斗事业有所怀念?夏连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他到机场送我们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皮衣,长发及膝,那种脸加上那种身段长在男人身上简直太浪费了,让我简直觉得上帝也是个GAY,所以在我们这群人身上开了一个接一个的玩笑。

“哥哥,没什么想说的吗?”夏连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低声道。

小白思考片刻,说:“不需要。”

“的确呢……”夏连走到小白面前,笑道:“哥哥,等你回来。”

“嗯。”小白抬头看着他,说:“头发,剪掉也可以。”

夏连表情一滞,没有回答。

我在旁边越看越他娘的着急,我总算明白当初我和闷油瓶别扭来别扭去的时候小花他们是什么心情了,这种事都是当局者迷的吗?

上了飞机之后我就忍不住问小白:“你和你弟有奸情吗?”

小白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之后无比淡定地说:“有。”

我被他反应刺激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那你在顾忌什么?别告诉我是乱伦,我不信你是会在意这种狗屁道德伦理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说:“事情不是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他真正的样子和你所看到的未必一致,他是一个危险品,为了我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们每一个人。我并不是在顾忌,

只是这是目前来说的最好选择。”

我想了很久,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说:“小白,偶尔也感情用事一下吧,你可是人,不是倒斗机器。”

他笑了笑,说:“我考虑考虑。”

“那……你真的会回去吗?”我试探着问。

这次小白没有犹豫,他点了点头说:“一定会的,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我终究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但是又何必去改变?

“小哥,我们要回去了。”我推了推闷油瓶,说。

“嗯。”

“你果然是一点也不紧张。”我很无奈地摇头道。

闷油瓶转头看了看我,说:“为什么要紧张?”

“我老妈啊!你忘了当初我被逼和小白相亲那时候了吗?”我想想就觉得浑身冒冷汗,有时候我老妈的杀伤力比二叔还大。

“她能改变现实吗?”

“我觉得不能……”

小花在一旁忽然插嘴说:“我觉得把儿子嫁出去了,阿姨会开心的。”

“嫁你个头!”可恶,到底是怎么了,无论从身高体重外貌来看都是我稳攻这闷油瓶子,为什么都认为小爷会被他压啊?!

“吴邪,认命吧。”闷油瓶轻轻抱住我,让我很想一拳甩向他那张帅脸。

闷油瓶子你别嚣张,小爷迟早会有翻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