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1年3月22日

言灵 by 哈克连の欧克(二部16 – 28)

Chapter 16

这句话没头没尾,不明所以,我忽然想起这小子进斗前知情不报,如果现在还和我们玩无间道,那就太他妈不够哥们儿了。

“这斗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之前黑眼镜说这斗里没有粽子,但是这斗建在养尸地无外乎就是要僵尸护墓,没有粽子是不可能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斗里有镇邪的玩意。”一口气说了这么一段话,我又感到胸口有些发闷,我使力揉了几下,继续问:“小白,你还不肯说吗?你隐瞒的那件事。”

“说什么?你刚刚不是说完了吗?”小白奇怪地看着我:“就是这么回事,这斗里有镇邪的东西,而那就是我希望张家小哥拿到的东西。”

我怔了怔,如果小白说的是真的,那东西就绝对是超级龙脊背了!先不论他的价值如何,至少对土夫子来说,那绝对是神器。如果让闷油瓶带着它去倒斗,我想我也会放心很多。

不过以小爷的冷静与睿智自然不会被那小子轻易唬过去:“为什么一定要给小哥,如果小白你只是很够哥们地想送给小哥个大礼,没必要这么强调吧。”

我想了想,又继续说:“难不成这个斗和小哥有什么关系?或者是那个东西和小哥有什么关系?”

听完我的话,小白笑了一阵子才说:“吴邪,和我打交道,永远不要用正常人的一套来衡量我。我希望张家小哥得到它的原因很简单:小花用不到它,我和黑眼睛不熟,我自己对那东西没兴趣,至于你们三个……我觉得交给张家小哥更能发挥出它的价值,所以我希望张家小哥拿到那东西。”

“只是这样?”我惊讶地看着他。

“只是这样。”他一边点了点头,一边用陈述句复述了一遍。

于是,我放弃了和这孩子讲述人生的大道理和人类应有的复杂思维。

“那你刚才说的那句‘看来没错了’是什么意思?什么没错了?”我继续问。

小白想了想,说:“这不是一个将军墓。”

“这件事我们和黑眼镜分开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道。

小白笑了笑,说:“那就好解释了,按照进斗以来的经历来看,我的推测是,我们现在所经过的所有范围都是虚冢,而真正的战国墓,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入口。而再之后的东西,就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了,不过一定和那样东西有关。”

“你是说隋唐时期有人费尽心机建了这么一座墓,只是为了在这里放一个龙脊背,来镇住战国墓内的某些不好的东西?”我惊诧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堪称恢弘的布置,如果这么大排场只是为了当一个虚冢,那战国墓的正主该会有多邪门?而能镇住那么邪门的战国墓的东西该是多大的龙脊背?

不过仔细想想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关键的是如果我们真拿了那东西,会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我把我的疑问对小白说了。

小白的回答是这样:“不拿走那东西才会有严重的后果,不然我怎么请得动张家小哥,具体的事情我说不清楚,下不下这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小白说完,目光转向闷油瓶。

我也看了闷油瓶一眼,他似乎没有半点要打退堂鼓的意思。而且小白说得没错,我怎么看他都不是因为“小白希望他下这个斗”而下的,而且直觉告诉我,他的目的不在龙脊背,而这之后隐藏着什么,恐怕只有出了墓他才会告诉我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劝自己一下,不要再纠结于闷油瓶对我的隐瞒,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不过那混蛋是有前科的,他之前还瞒着我想把自己关进青铜门一辈子,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不知道他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无论如何,从闷油瓶嘴里撬出消息来是不可能的。既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不如换一个,“小白,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吴邪你的问题越来越多了,你当我是百科全书吗?”小白看了我一眼,说。

“如果你真是百科全书就好了,正好能弥补小哥语言功能缺乏的系统漏洞。”我刚说完就感觉到闷油瓶看了过来,我立刻闭了嘴。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反正我们也已经到这了,如果不走下去就太可惜了,更何况不是还有两个外国人出去了,最不济就是空手而归,我们总归还是能全身而退的。

在我们讨论这些事的时候,闷油瓶已经进了与耳室相连的墓室,想来这些无名画和竹简也没什么价值,我便立刻跟上了闷油瓶。

这间墓室比七星棺墓室要宽敞很多,大小堪比西王母国陨玉下的石坑,而且天花板极高,看起来极为壮观。墓室四周被八根石柱支撑,石柱上刻着象征将军官职的虎纹。

让我更加在意的是,这间墓室连接着包括我们走出的耳室在内的八个耳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八个耳室应该是几乎完全相同的,都是连接着建在风水宝穴上的机关陷阱,包括我们之前遇到的伪死循环,七星棺墓室,甚至还可能有一模一样的祭祀坑,槐尺蠖巢穴。

我忽然感觉背后有温度靠近,回头时发现闷油瓶正站在我身后,打量着面前的石柱。

“小哥,这柱子有问题?”我随口问了句,之后又看了看那柱子,忽然间注意到了那漆黑的虎目,看起来不像漆色,也不像镶嵌了黑曜石。我伸手摸了一下,猛然发现那虎目是凹陷下去的,恐怕这虎目是一个小孔,我立刻就手敲了敲石柱,果然传来了空洞的声音。

柱子都是为承重而用,如果将柱子掏空,承重能力一定会大幅度下降。那么这中空的柱子一定有它的用处。

我看向闷油瓶,他也摇了摇头。

“既然搞不懂,那就先去开棺吧。”我指了下墓室中央的高台,棺椁置于高台上,那高台有几十级台阶,而且按照我的步伐,至少要走三步才能踩到下一级。这墓室至少也该是虚冢的主墓室级别了,我有一种预感,从这里走下去,我们就能摸到正主的大门。

Chapter 17

我们三个走上了那台阶,闷油瓶在前面探机关,小白殿后。

闷油瓶刚踏上第一步就皱了皱眉,回身对我说:“踩着我走过的地方走。”

闷油瓶说这种话就意味着,这石台上基本处处是机关。不过事实证明,对我们这群人来说,机关的杀伤力远没有粽子大。

我们万般小心地走到高台之上,终于见到了那棺椁的全貌,那是一个做工极其精美的金丝楠木棺,棺椁边整齐地摆放着一排青铜器。

小白打量了那棺椁片刻,说:“没有尸体。”

“小白,其实我一直在好奇,你是怎么判断棺材里有没有尸体的?难不成是闻出来的?”在张家古楼和合江汉墓也是这样,小白只是随便看那么一眼就判断了棺材里面有没有尸体,不是闻出来的难不成是透视?

“你真想知道?知道你会后悔的。”小白说道。

我看了小白一眼,他的微笑让我一阵脊背发寒。算了,这种高端的东西我还是不要纠结了。

我推了推闷油瓶,说:“小哥,那就快开棺吧。”

“先休息一下,棺内没有尸体,开棺会有变故。”闷油瓶说完,便在石台上找到一处空地坐下。看闷油瓶和小白那生龙活虎的样明显是不需要休息的,所谓的休息完全只是为了照顾我一个人而已,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有些自责。

“吴邪,别多想。”闷油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我点了点头,现在情况还算平和,我顶多浪费点时间,等到了危急时刻我绝对不能扯后腿。

“吴邪……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刚坐下,就听到了小白的声音,让我意外的是,小白的声音明显没有以往的淡然,竟然多了一点干涩。

闷油瓶的脸色也变了变,他看向小白,目光中满是询问。

“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陷阱墓室里的棺材?”小白分别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说,“我开棺前都会先注意棺木里有没有尸体,在你们开那个棺之前,我并没有觉得棺材中没有尸体。后来被傀儡上的火药打岔,我就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想想这件事问题很大。”

问题的确很大,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人偶,但是小白却觉得棺材内有尸体,按照那人偶的形状来看,它怎么也不可能藏着尸体,之前我特意确认过那不是人俑的。

“怎么可能?这墓里不是有镇邪的东西吗?”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这件事儿,我们之前的一切推论都是建立在这斗里没有粽子起尸的基础上,如果这个基础被推翻,那么我们的推论就都要作废。推论作废倒没什么,我们可以慢慢重新思考,但是如果因为这种事而使我们陷入了危险,那简直就太悲催了。

小白摇了摇头:“黑眼镜会那么推测,是因为我之前便告诉过他这斗里有什么,所以所有人的思维都是按照这条轨道走的,这没有错。你刚才也见到了,那些人偶四肢纤细,根本不可能放一个人进去。所以这个问题我也无法解释了。”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顿时觉得脚底窜上一股凉气,我看了小白一眼,之后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放一个成年人进去不行,但不代表不能放进一个婴儿。”

婴尸在盗墓史上一直是个邪门的东西,婴儿出生没多久便死去,怨气必然是极重的,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想即使那镇邪的东西再神,也镇不住这些人偶。

“的确是吴邪说的那样。”闷油瓶肯定了我的想法。

我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仿佛这墓里的空气都变得有棱有角,在我身上摩擦。我下过的斗不少,但是寒意从心底往外窜还是第一次,我感觉浑身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为了建这座虚冢,建墓人居然杀了几百个婴儿,很有可能还不止,因为那陷阱不只是一个,而是遍布这山上的每一处风水宝穴。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全身,以前下汪藏海的斗的时候我都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惧意。如果说汪藏海是个智商超高,心思缜密,喜欢给我们下套的人;那么这个虚冢的建墓者就是一个丧心病狂,手段狠毒,很可能会直接将我们逼入绝路的人。

我立刻看了看闷油瓶,发自内心来讲,我不希望闷油瓶继续倒这个斗了。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和他折在里面,那岂不是太憋屈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明明才这么短。

闷油瓶看了看我,淡淡地说:“别担心。”

“小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有几分把握?”我抬头看着闷油瓶,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闷油瓶将我的手掰开,说:“相信我。”

我愣了下,很快安心下来,闷油瓶他不是个乱来的人。现在没有什么大谜题束缚他,他总不能没事闲的去送死玩,更何况他敢把我带来,就证明他是有着绝对把握的。

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有种不想在这斗里多待一秒的感觉。

我冷静了很久,心情才平复下来,毕竟这只是中国古代神秘而危险的一面,这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青铜门,西王母国的人头罐一样。残忍这种东西,永远是封建社会上位者的专利,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我能做的也只有为此愤慨和惋惜而已。当务之急还是拿了东西,之后带着所有人平安地离开这里。

如果现在胖子在的话,估计我早就能恢复状态,忘了这些让人不舒服的事。所以说粗神经果然是地下工作者必备的素质之一,我想我也稍微锻炼出一些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对他们两个笑了笑,示意我没事了。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你们先休息,我再去那耳室看看。”小白拿起一个手电,一盏矿灯说。下到平台底下,他又回头补了一句:“之后你们做什么都可以哦。”

我越发怀疑这混蛋根本就是个腐男。

Chapter 18

下意识地看了看闷油瓶,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正在研究墓室的天花板,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良企图。

或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我,说:“这危险,回家再说。”

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很饥渴一样,明明你丫才是危险人物吧!

算了,小爷不和他一般见识,我要用实际行动表明我的立场。我立刻向旁边挪了挪,保持安全距离。忽然又觉得这样的行为非常幼稚,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些脑残妹子说过,恋爱会降低人的智商,虽然这句话既脑残又矫情,但是或许还有点可信性。不,我想我实际是被这闷油瓶子刺激出内伤了。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闷油瓶递给我一包牛肉干,还有一瓶水。

我接在手里,忽然觉得我们相处模式除了闷油瓶对我更照顾了以外,和以往也没什么区别,正常的情侣间应该是什么样的呢?虽然小爷从小到大连大姑娘的手的没碰过,但别人把妹我好歹还是看过的,但是想来想去我只能想到女人靠在男人怀里发嗲的样子,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那种相处模式绝对不适合我们。

我顿时有些佩服自己的神经,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古墓里我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些。当然,我更佩服自己的是天天陪着这么个闷油瓶子也不觉得厌烦无聊,貌似还蛮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虽然小爷脾气好大人有大量容忍他的闷,但是闷油瓶子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是让我有些失落。我又向闷油瓶的方向看过去,胸口忽然一阵钝痛,仿佛被人用铁锤敲了一下一样。

“怎么了!”或许是因为我没有防备,反应有点大,闷油瓶立刻抓住我的肩膀,让我面向他。

闷油瓶看了看我们来时的过道,皱了皱眉,问道:“刚才被尸气冲了?”

我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之后立刻说:“没事,有麒麟血呢,歇一会就好了,小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闷油瓶还想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叮——”的一声轻响,在空旷而宁静的墓室显得无比突兀,声音是从小白走进的那个耳室的方向传来的。

“能走吗?”闷油瓶转过头问我,我愣了一下,结果他还没等我回话就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我了个去,既然您早就已经内心决定了干嘛还来征求我的意见?不过对付那机关阶梯,这样的确比较快,我也就由着他抱了。

下到高台下面我立刻从闷油瓶怀里挣了出去,我们都没废话,直接冲向那个耳室。结果我们却什么都没看见,没错,是什么都没看见,包括小白在内。

“难道这里也有我们在七星棺那里碰到的那种会把人翻下去的机关?”我立刻四下去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这时闷油瓶忽然拍了我肩一下,指了指上边。

我刚抬起头,就看到白影一闪,小白已经落到我面前。

靠,原来这小子刚刚是躲到天花板上去了?

“出什么事了?”我立刻问道。

“这墓室上面很奇怪。”小白说:“上面有一个青铜机关,但是我没搞清楚它的作用。”

闷油瓶看了小白一眼,说:“刀。”

小白倒是完全没珍惜他那两把宝刀,直接扔给了闷油瓶。闷油瓶抽出刀,身手敏捷地爬上石壁,我打着狼眼照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块造型奇特的青铜器。

这墓室天花板极高,如果不是特意用手电照过去,绝对不会发现天花板上居然会有这样一个青铜机关。

没过多久,闷油瓶便已经爬到了青铜旁边,他将青铜机关作为落脚点,伸出他发丘中郎将的奇长二指,开始在机关上摸索起来。

紧接着,他居然开始摸向他身后的墙壁,而且是沿着墙壁向下,顺着他指尖划过的轨迹,我不自觉地看向了墓室高台上的棺椁。难道说这青铜机关是连接在棺椁上的?开棺便会启动这个机关?

但是这机关有什么用呢?我想一定不会是流矢飞箭之类的东西,因为我们开棺是在中央墓室,这机关却安在了耳室。那么会是什么?我看着那机关出神,回过神来才发现,闷油瓶正准备跳下来,这高度少说也有十几米,我被他下了一跳,我刚想阻止,闷油瓶已经轻巧地落地了,一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

“这机关由开棺控制。”闷油瓶精简地说道,果然是这样。

“那这机关的效果是什么?”

闷油瓶又抬头看了看那青铜,才说:“如果我们开棺,那青铜会移开,露出一个通风口。”

“果然还是张家人靠得住。”小白一边说,一边从闷油瓶手里接回他的双刀。

通风口么……什么东西会需要通风口呢?

对了,那些柱子!

“这机关难不成是尸降术?”我立刻道,“这样的话,那些人偶里的婴儿尸体也就能解释了。”

尸降术与湘西的赶尸一样,都是苗疆蛊术的一种,大概是类似于人工起尸的那种功能,对尸体用了降术后尸体将不再因为感受到生气或者沾染了邪气而起尸,而是会因为某种关键被触发而起尸。我们之前没有触发这个关键,所以那些婴尸人偶由于尸体本身力量不足而移动得极慢,只是普通的被我接触而导致的起尸,如果我们现在触发了这个关键,恐怕那些炸药包会飞一样地冲过来。

“你说那青铜机关能引发尸降?”小白看了我一眼,“我检查过,那是单纯的青铜,没有附加任何蛊术。”

Chapter 19

我摇了摇头:“关键不在青铜上,而是打开那个通风口后,这斗里会出现某些能引发尸变的声音,而外面那些中空的柱子便是充当这样一个乐器,原理类似笛子。”

我想了想,继续说:“我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如果这东西真的能引发尸降,那些婴尸人偶会从哪里出来……”

这时,闷油瓶走出了耳室,仰头注视着中央墓室的天花板。

我心说小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和天花板培养感情?难道这货是在回答我刚刚的疑问,不太可能吧,如果婴尸人偶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岂不是还没等杀人就直接摔爆了?

闷油瓶看了一会天花板,之后转头看向我,说:“他们两个人应该就在上边。”

听他说完这话,我立刻脑内补完了一个古墓立体图,按照方位来看,很有可能!最重要的是那间墓室和婴尸人偶所在的墓道是相连的。

“你是说如果我们现在开棺了,声音可能会传到上面去,之把上面的婴尸人偶引导他们两个那里?”我问。

“差不多。”闷油瓶淡然地答道。

小白想了想,提议说:“先去耳室连接的那条墓道的另一端看看吧,我们是直接顺着墓道的一个方向走进这墓室的,墓道的另一个方向通向哪里我们还没检查过,说不定出路或者转机就在那边呢。”

现在也只这样了,开棺的危险性太高,闷油瓶虽然厉害,但也总不能单挑一个自爆军团,如果没到最后,绝对不能尝试开棺。

我看了看闷油瓶,说:“小哥,我们走吧?”

“没事吗?”闷油瓶问,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尸气的问题,我点了点头,说:“没什么感觉了。”

另一侧耳室连通的壁画保存的很完整,我们走了一段路,那些槐尺蠖没回来惹事,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墓道走到了尽头是一个陪葬墓室,估计另一边也是这样。

当然,这陪葬墓室也是假的,里面放着一个婴尸人偶,闷油瓶直接给了它一枪。

闷油瓶收回枪,枪口的烟雾还没有散去,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脸色变了。

我被闷油瓶的反应吓了一跳,在斗里这往往代表着要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发现了什么。

那婴尸人偶没有爆炸。

不只是没有爆炸,而是干脆没有裹上火药,那人偶全身洁白,四肢纤细得几乎只有两指粗。这人偶不会爆炸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枪的作用已经没有那么大,如果蛊术运作了,我们必须与其肉搏,这比面对一堆炸药包还凄惨。

如果说外面那些人偶是为了阻挡一些水准低劣的盗墓贼而采取的同归于尽政策,那里面的这些人偶恐怕就是真的想把即将触及入口的人赶尽杀绝。

闷油瓶的紧张使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忽然,我听到了刚刚由于神经紧绷而忽略的“咔咔嚓嚓”的机括运转声。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碰主墓室的棺材,刚刚开棺的时候闷油瓶也应该仔细检查过了,怎么可能还会触发机关?

“小哥,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闷油瓶摇了摇头,之后我听到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声音从身后传来,开始极轻,后来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很耳熟,只要听过一遍就绝对不会忘,正是那八音盒里的声音。

这时,我们面前陪葬墓室正对着我们的和左右两侧的墓室开始缓缓升起,我看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那墓墙后面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婴尸人偶,如果墓墙上升到足够高,恐怕它们会直接涌出来。

“小哥,先离开这吧。”我看着那一堆人偶,扯了一下闷油瓶的袖子。

闷油瓶摇了摇头,说:“已经来不及了。”

他这句话提醒了我,那鬼叫声是从中央墓室传来的,另外八个陷阱耳室后面恐怕也是同样的布置,往回跑一定是人偶开联欢,这里反而是距离人偶大军最远的地方,我们只能在这里坚持到机关结束。不过天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偶,那密密麻麻的一片已经宣告了情况并不乐观。

那一瞬间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猜想,立刻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7:30了。我们解完七星棺之后已经下午六点,的确是耽误了些时间。而我的猜想便是,这个时间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那个八音盒内的假钟表表盘上铸上的时间,这个意义很可能是,每天7:30都会自动开启一遍蛊术,以保证人偶的灵活性。

在我考虑原因的这段时间,困住人偶的石门越升越高,明明危险就在前头,却因为腹背受敌而不能逃跑,这墓设计的简直相当变态,我越发好奇这入口之后的战国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会让后来进墓的人忌讳到这种程度,不仅为其修了一个虚冢,而且是一个机关精密,堪称大凶斗的虚冢。

其实这看似复杂的推理只是在一瞬间完成的,闷油瓶说完那一句“已经来不及了。”就立刻把我推到了墓道口,拔刀备战,小白的双刀也早已出鞘。

如果这些人偶依旧有火药,或许我还能帮得上忙,可惜现在这些人偶等同于粽子。

这一幕简直太熟悉了,在巴乃玉洞里面对密洛陀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躲在他们后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在前面搏命拼杀,最后遍体鳞伤。

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闷油瓶在光线昏暗的山洞里,浑身浴血地笑着对我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因为这个场景曾无数次在噩梦中出现,比每一次遭遇斗里的怪物,或者被困入绝境时都要可怕。

Chapter 20

我随便擦了下掌心渗出的冷汗,掏出了枪,虽然不能一枪打爆,但如果瞄的准说不定还能爆头。他娘的,这简直就是生化危机。

就在这时,大量白花花的人偶冲了出来,很快就占满了墓室,它们没有思想,不懂得什么叫迟疑,瞬间就冲上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我被闷油瓶挡在了墓道口,心里顿时有些着急,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巴乃那次的经历以及不好的预感。

好在这次我们有光,闷油瓶乱来的话我还能看见。那些人偶有了蛊术的催化速度极快,行动时仿佛能带起风声,顿时有几个人偶抬起纤细得如骨骼般的手臂,伸出爪子向闷油瓶抓过来,闷油瓶面色平静如初,挥刀横削,直接将几只爪子砍了下来。

我立刻举枪几个点射打向那些人偶的头。那层白色的外壳打爆后露出了一个十分小的脑壳,人偶内的婴尸在养尸地的作用下没有腐烂,看起来有些像云顶天宫的尸胎,皮色灰黑,眼球突起,上面盖着薄薄一层皮,被我一枪打爆后那层剥皮破开,露出了里面棉絮状的大脑。

我的胃里顿时翻涌起来,这他妈简直比生化危机还恶心。

然而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些被爆头的婴尸人偶没有直接停下,反而向被激怒一般向我冲了过来。闷油瓶立刻挥刀直接砍下它们的脑袋,被砍头的人偶挣扎了几下,居然又重新站了起来……

难不成只要有一点尸块在,这些人偶就会有机能?那这些人偶要多久才能杀的光?

看来枪不是没什么用,而是完全没用,我收回了枪,想拔出那把小黑金,这时我忽然想起小黑金也是很有分量的,估计我挥不了几下就会没力。

小白看到我的情况,把他的刀丢了一把给我,结果就是这一下迟滞,立刻有几只人偶近了他的身,他勉强踢开,之后闪到一个还算安全的角落。

我拿着小白的刀,却一时有些无从下手,我几乎没用过冷兵器,更没真正意义上的和什么东西对打过,完全不知道怎么使力。

闷油瓶挡开几只人偶,之后忽然俯下身,向人偶的腿砍了过去。对了,就算这些人偶被砍成渣也还能动,但是如果砍了它们的腿它们也绝对是走不了路的。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砍人偶的腿。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罢了,随着人偶越来越多,闷油瓶和小白也渐渐显得左支右绌,而那人偶却源源不断地从墓门后钻出。

“吴邪,你先退后。”闷油瓶回头对我说。

这时我看到有几只人偶冲向了他身后,我想提醒他,不过他的反应远比我要快,立刻回手把它们劈了,不过纵然闷油瓶反应够快,还是有几只从缠上了他的左臂,将他往地上按。

我立刻冲上去砍那几只,结果看到闷油瓶忽然看向我身后,神色一紧。

按理说以我的反射神经是没那么快的,不过我几乎是在他神色改变的同时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因为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颈间吹起,那绝对不是风,而是确确实实的吹气。

几乎是同时,我立刻感觉到脖子一痛,那感觉就像从身上硬生生割下一块肉,估计是被咬了,那个咬着我的东西冰凉冰凉的,表面粗糙,摩擦过我的皮肤就像被数百根针划过一样。我立刻挣扎起来,回手给了那东西一刀,没想到小白那削铁如泥的宝刀居然被那东西挡了回来,甚至连一点皮也没割破。

不过我好歹从它嘴下挣了出来,同时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东西的样子,那也是一只人偶,不过表皮损毁的差不多了,露出的婴尸的皮纠结在一起,上面长满了白毛,使婴尸整个看起来膨大了一圈,那粽子嘴上还沾满了我的血,就在我看到它之后的一刻,它睁开了眼睛,眼睛里纠结在一起的烂肉就像在蠕动。

如果是在平常估计我就要吐出来了,可是现在哪有那个美国时间。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的,我刚从它嘴下挣开,它的两只爪子立刻向我抓来,狠狠掐住我的肩,把我向那人偶钻出来的墓墙拖去。

恐怕这不是个普通的婴尸人偶,里面的婴尸已经变成了白毛旱魃。

这粽子的力道极大,我狠狠向它踹过去也始终挣不开,当然我没和他僵持多久,闷油瓶就已经赶来救驾了。旱魃的皮坚硬得像钢铁一样,闷油瓶也干脆放弃了用黑金古刀,直接握住了那旱魃的手腕,两指一发力,硬生生将其捏断了。

那白毛旱魃立刻放了手,一闪身钻进了黑暗中。

那旱魃消失之后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将闷油瓶抱过来往后退了一段,我感到我的手在他的背上触到了一片潮湿,果然是这样……刚才和那白毛旱魃对峙的时候,闷油瓶完全没办法再防备那些人偶,人偶的抓伤就被他这么硬生生地受了下来。

“**骂了句,一边掏出枪将人偶逼退,一边去砍它们的腿。

这样的情况没有坚持太久,当然我也坚持不了太久,闷油瓶从身后环上来,握住我拿刀的手,砍掉了就近几个人偶的腿。闷油瓶的使力方式很特殊,和我那种乱砍一气完全不同,我觉得按照我那种砍法,说不定会报废掉小白的这把刀。这种感觉无比奇特,就像有人握着你的手教你写字一样,周身环绕着闷油瓶的体温,我顿时感到无比安心。

不过这闷油瓶真的没问题吗?刚刚和旱魃对峙的时间并不短,足够那些人偶把他身后犁一遍了。可惜闷油瓶现在在我身后,我根本没法去查看他的伤势,只能感觉到我被咬的地方一阵抽痛,仿佛还透着丝丝凉意。

靠,闷油瓶你他娘的肯定又在逞强,我勉强回头看了看他,说:“小哥你先下去歇会,至少把伤口包扎一下。”

闷油瓶看了看我,另一只手直接抱住我,低头吻了下来。

我操你个闷油瓶,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娘的在干嘛?

“别说话。”他低声说了句。靠,原来是想让我闭嘴,您能不能换个正常点的方式?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闷油瓶已经打退了那些人偶,又将我塞到了墓道口后面。

Chapter 21

然后我看到他背后的伤势比我想象中要轻一些,不过即使如此,他的帽衫也被血沾湿了一大片。虽然我很想问他刚才到底是发什么神经,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我真的非常想和他并肩作战,可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候我还是半点忙也帮不上,这次出去说什么也要好好练练身手,老子就他娘的把后半辈子交到倒斗和闷油瓶手里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脱困,小白那边情况也不好,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是老九门第二门不以力量见长,时间久了他一定会体力不支。

那人偶也是十分难缠,它们没有致命处,普通的格斗方法在此时便排不上用场,只能找机会砍它们的腿。幕墙后还有人偶不断往外走,再这样下去就算闷油瓶和小白是铁打的也要被累死了,我稍微凑上前点,说:“这样不行,还是炸了吧。”

小白横刀挡住了几只,回头对我说:“我们没有炸药了。”

真是操蛋的神展开,以后我下斗一定要连睡觉也背着背包,关键时刻没有装备真要命。这种时候到底该怎么办?我唯一能帮上忙的推理现在派不上半毛钱用场,我该怎么帮他们?从战斗开始到现在,我除了连累闷油瓶受伤之外根本就等于是个不存在的人!而为了帮我防身,小白还给了我一把刀,我还真他娘的是个累赘。

“小哥小心身后!”刚才那一瞬间闪现的白影我绝对不会看错,就是那白毛旱魃!它在这种时候居然又回来了,这绝对是雪上添霜。然而它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便消失了,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闷油瓶根本分不出第三只手来顾身后,那白毛旱魃随时会从墓壁后冲出来,我掏出枪,一直指着闷油瓶身后的方向,很快,那白毛旱魃就又出现了。然而它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冲到闷油瓶身后攻击他,而是冲着我的方向,露出一个诡秘而狰狞的笑。

这下我着实被吓了一跳,我心说他娘的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这粽子咬我一口咬出感情来了?还是说真像胖子说的那样,我天生就有招引粽子的体质?

这绝对不能让闷油瓶发现,如果再让他分心,说不准那些人偶就能要了他的命。我举枪瞄准着那只白毛旱魃凹陷的眼睛,看着它越来越浓的笑意我顿感脊背发凉。我顿时产生了一种与我对峙的不是粽子,而是人的感觉。

冷汗渐渐沾湿了枪柄,我没再犹豫,准备扳动扣机,然而就在这时,我胸口肺部的位置忽然像被捣碎了一样一阵炸疼,我顿时感觉眼前一黑,然而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脚腕被什么东西一扯,之后我整个人向着墓墙后的地方摔了过去。

我摔下去的时候越感觉得这一切就像个阴谋,从进斗开始我就已经被设计进去了。

闷油瓶反应极快,立刻拉住了我的手,而那白毛粽子的力量极大,如果闷油瓶真下死手和他扯,说不定我会被直接撕成两半。

我拼命地踢着脚下的白毛旱魃,结果他一口咬上我的脚腕,又狠狠撕下一块肉,我顿时疼得失力,闷油瓶无奈之下丢下刀抱住了我,和我一起被那白毛旱魃扯了进去。幕墙后的地面不是水平的,而是很陡的斜坡,少说也有45°。那粽子刚把我们扯过来就立刻没影了,我保持不了平衡向下倒去,闷油瓶一直用他的身体把我护在里面,直到我们一起摔到水平地面。

“小哥,你怎么样?”我立刻从他身上爬起来,之后把他扶了起来,他身上沾满了泥土,但是看起来没受什么伤。不过那斜坡那么高,如果是脑震荡什么的我也看不出来。

“我没事。”闷油瓶立刻回答,而且加大了声音,声音往往能反应一个人的身体情况,按照声音来看应该是没什么事,不过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也不可能毫发无伤,说不准就摔断了胳膊腿什么的。我立刻就想扒了他的外衣好好检查一下,闷油瓶抓住了我的手,说:“旱魃还在附近。”

我抬头看了看我们掉下来的地方,那里还透着矿灯的强光,我正想着该怎么爬上去,那缠绵不绝的鬼叫声忽然停了下来,我还没来得及惊喜,就听见了一声枪响。

小白没有带枪,这枪绝对不是他打的,我刚想问小白他那边的情况,密集的“啪嗒”声立刻阻断了我的声音,我看到还幸存着的人偶都纷纷往回走,刚过了墓墙的门就仿佛失了生命般停滞下来,立刻沿着斜坡滚下去,结果直到墓墙再次落下,我都没问出那句:“你没事吧。”

“小白!”我大喊了一句,也不知是墓门的隔音效果好还是那一枪直接把他干掉了,我等了很久都没听到他的回应。

我又喊了几声,直到气喘吁吁,我脱力地坐到地上,脚腕冒出的血淌到地面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响。

我们立刻掏出狼眼手电打开,这里还不知是什么情况,而且还有一只白毛旱魃,不过任谁都能看出我已经开始乱了起来。

胖子一直都说我天真,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至少有一点还是符合的,那就是每次下斗我都希望所有人都能完完整整地回去。胖子他们总说干这行的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都要做好折在斗里的准备。可是我一直都认为我们不一样,我们这么多凶斗绝境都闯过来了,什么样的斗也都是难不倒我们的,可惜我忘了一件事,这个世界是有意外的,而斗里更是意外聚集地,我们之前没死是运气好,并不代表我们有着永远都能规避意外的实力。

更何况,这次的意外不是斗里的机关,而是人。

上次我为了去张家古楼救闷油瓶和胖子,我曾经和真正的穷凶极恶的土夫子打过交道,深知这一行的人大多没什么人性。也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但是至少它们有枪,而小白唯一的武器双刀还分了我一把。我越想越觉得小白生还无望,乱七八糟的事想了一大堆。

比如如果夏连知道了会怎么样?还有小花,他看起来和小白感情也不错。

不,不只是小白,刚才那阵鬼哭声说不准还要害死胖子和黑眼镜,在种种消极想法的交织我顿时感觉到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力感。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这种事以前遇多了,但是每次我们不都是挺过来了?既然除了相信什么也做不了,那我就只能相信。

“小哥,过来,我帮你包扎一下。”我翻出贴身带着的那些绷带和伤药,说。

闷油瓶皱眉说:“你先止血。”他说完抢过了我手里的止血药,我们带的是三叔的那种土方止血药。闷油瓶在伤口上方三四寸狠狠地压了一下,疼的我直想抽腿,但是被他死死地压住了,没办法,只好任凭他摆布了。血流得慢下来之后,闷油瓶抬头看了看我,说:“创口处的肉得切下来。”

Chapter 22

“没事,小哥你来吧。”我咬了咬牙说,可是已经疼得浑身直冒冷汗了。闷油瓶抬手在我脸上轻轻摩擦,没过多久就扶住我的后脑,将嘴唇压了上来。他微凉的舌头扫过我口腔的每个角落,看起来不强硬,但是却让人难以挣脱。这闷油瓶转性了?终于不上来就咬了?

我正在奇怪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将我压在了背后的斜坡上,吻也变得粗暴了起来,原本扶在我后脑的手开始掀开我的上衣向里面探去,我被闷油瓶的动作弄得一惊,刚才打架的时候他偷袭我的帐还没算呢,这会儿又来这手?!

我刚想挣扎,腰间就被他捏了一下,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手段,酸麻的感觉瞬间涌上来,我一下子便浑身瘫软了。闷油瓶的动作没有停下,我被他吻得越发窒息。这时我忽然感觉到脚腕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我浑身一阵颤抖,闷油瓶的吻反而更加卖力,将我的痛呼声都堵回了喉咙里。

我被这狂乱的吻夺走了注意力,脚腕处的剧痛仿佛也变得麻木起来,闷油瓶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的,我内心深处不断暗骂。也不想想这闷油瓶是谁啊?小爷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他忽然给我来这么一下子,我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才不正常了。

我的身体瞬间被他点爆了,我勉强睁开眼睛,瞟见他颈间的黑色纹样,顿时心理平衡了不少,看来这闷油瓶子也不是表里如一的禁欲系……不对这不是重点!

虽然我知道闷油瓶这么做是为了让我忽略脚腕的疼痛,但是他至少也该想想该如何善后啊?这里可是斗里!如果真被他就地正法,过程中再钻出几只粽子全程围观,那小爷可以直接撞死在着和那只白毛旱魃做伴了,正好那货也对我一见钟情。

闷油瓶的外科手术终于结束了,他也终于放开了我充血的嘴唇,去帮我包扎伤口。我躺靠在斜坡上,大口喘着粗气,顺便狠狠剜了闷油瓶一眼,不过吴氏眼刀的攻击力自然赶不上张氏眼刀,闷油瓶干脆无视了我,淡定地给绷带打结。

不过我有这个信心,这个闷油瓶子现在一定也忍得很难受,麒麟纹身都爬到脖子了还装淡定,这种人非常值得鄙视。

“脖子的创口也要切。”闷油瓶看了看我,淡然地说。

“你不会手抖吗?”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麒麟纹身,被他一把抓住,他将我的手按在地上,之后说:“转身。”

靠,这货还真淡定,我无奈地转过去。闷油瓶的手环上来,将我紧紧箍在怀里。同时在我没受伤的那边脖子上细细地吻了下去,“喂你还来!你他娘的停下来,否则小心贞操不保。”

闷油瓶没理我,继续他的动作,惹得我浑身越来越热,等他把我颈间的伤口包扎好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他又抓住我的手,放在我的皮带扣上,然后在我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自己解决。”

我当时就想一板砖拍过去,闷油瓶的节操都被驴蛋蛋吃了!

无奈之下只能照办,在成百上千的婴儿尸体面前DIY,真他娘的刺激。

给闷油瓶也包扎好伤口之后,闷油瓶忽然转过身来,十分严肃地看着我。这表情虽然很正直,但是在我看来无比瘆人,如果不是因为和这闷油瓶混熟了,老子一定会觉得他下一秒就能像拧海猴子一样拧了我的脖子。

闷油瓶把我盯得发毛了之后,他终于发话了:“你吸进的不是普通的尸气。”

他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其实我早就隐约有这个感觉了,不过每次想起这事的时候都被另一件更加紧急的事打断了,现在闷油瓶提起来我才出现了危机感。我从来没见过能让人间歇性肺疼的尸气。

“小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试探性地问了句。

闷油瓶又盯着我看了一会,说:“你确定你要听?”

“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这是爷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再出状况。”我心有余悸地说,事实证明强健的体魄很重要,这点小爷已经深有体会了。

闷油瓶沉默了很久,忽然伸出他的发丘二指,按在了我的胸口肺部的位置,说:“这里有槐尺蠖的幼虫。”

听了他的话,我足足反应了三秒,之后反身“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不是小爷娇气,当初在西王母国陨玉里被蛊虫钻进身体里我都没吐出来,但是这次真心恶心了,妈的!那些桦尺蠖是吃尸体长大的啊!老子居然直接当了它们后代的温床?不行……不能再想了,太他娘的恶心了。

“吴邪,如果正常来说,这虫子会钻破人的肺致死,但是因为有麒麟血,暂时没有危险。”真亏闷油瓶舍得一口气说这些字来给我解释,然而说完这些他的神色又凝重起来:“但是,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去医院做手术取出来。”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娘的,一想到这东西留在身体里我就不自在。

“等等……那你和小白没事吗?你们也过了那个虫穴。”我立刻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问。闷油瓶他们可是要上去真刀真枪地干的,如果关键时刻忽然被那虫子给来了一下子,掉链子倒没什么,关键是会有危险!

闷油瓶摇了摇头,淡然道:“我们在闭气。”

我万分沉痛地说:“那你们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尸臭很重,我以为你闭气了。”闷油瓶一脸的理所当然,真欠抽。

“小哥,不然你帮我直接切了算了。”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不行,这里条件不允许。”闷油瓶直接给我下了死命令,倒斗王牌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得努力忽略那种从内到外透出的恶心,只当那些玩意儿不存在。

我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拥有这百虫克星的宝血,不然小爷一世英名毁在一点虫子卵上岂不是把脸丢到青铜门后去了。

我们又在这里歇了一会,那白毛旱魃始终都没有出现。

《番外剧场》

1

“二十米以外,如果给我一把冲锋枪,我都有信心弄死小哥。 ”

“二十厘米以内,如果给我一个杜X丝,我都有信心干死吴邪。”

“等等这小哥是肿么回事哪来的精神分裂了吗喂喂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谁总之肯定不是小哥对吧。”

2

“小哥,青铜门是你家大门吧,为毛到处都是,是不是还分东西南北有四扇?啧……原来是这样,三苏打算一本写一扇来圈钱对不对?真是太过分了啊,这么说少年篇还要有一扇,还有铁面生的那个番外也要有一扇?啧于是盗墓笔记系列一共是4X9=36本对不对?嘲笑三苏码字量的三少你可以洗洗睡了。”

“吴邪……”(小哥内心:旁若无人地进行脑补的能力真恐怖)

3

Q:为什么吴邪看背影就知道石像是小哥呢?石像穿得那么厚阿喂,而且戴着帽子看不出发型阿喂!!难道小哥有什么生长畸形或者天真出现了幻觉?

A:因为三叔要营造耽美小说的既视感啊!!

(事实再次证明了天真招男人小哥招女人。。啧原来陈雪寒看上的是天真,啧啧啧啧啧)

《小三爷把四大出来卖的都得罪遍了的小剧场》

1

小花:“吴邪,话说我送你们两个的手机怎么一直没见你们用?”

小三爷(尴尬):“嗯……那个……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小哥都在斗里,没信号用不着手机……”

小哥:“颜色。”

小三爷:“小哥你还是说出来不要这样会伤害到小花自尊心的啊嘲笑别人的兴趣非常不礼貌的啊虽然小花的兴趣的确很少女很苦逼但是我们私下里笑笑就好了啊当人家的面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小花:“吴邪……”

2

“我即使消失了,也没有人会发现。”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如果你要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

“不是你说的吗?二次元和三次元从来就没有墙!”

“……”

“……”

3

“眼镜兄,听三苏说你戴墨镜是因为阴阳眼。”

“嗯,差不多。”

“哦……是原来眼镜兄一眼大一眼小……”

“小三爷你他娘的没常识吧!”

4

“小白,虽然说二爷是为了隐藏你的身份所以让你扮女装的,但是你和你妹长得一样,别人一眼就会认出来吧,这种变装有什么意义吗?”

“不要在意细节……”

“其实你一定是在没人的地方一直偷偷照镜子吧!”

“……操你妈的逼”

5

据说小哥是个大触……

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个情景,黑暗的古墓里,小哥的本子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文件夹里存折各种各样的文件:青铜门.jpg 青铜门.avi 青铜门.bmp 青铜门.gif 青铜门.MP3 青铜门.sai等等……

小哥刷新着论坛(别问我怎么有网),发了一个帖子:青铜门文字冒险AVG试玩版已经发布了,可攻略角色有云顶天宫青铜门,西藏青铜门等若干角色,吴邪的青铜门是隐藏角色,只有玩家张起灵可攻略……

Staff:原画:张起灵

CV:云顶天宫青铜门:万奴王

西藏青铜门:阎王骑的尸

通贩在墨脱8月漫展,前五十有特典,淘宝预定请在下面报名留下你的邮箱。

6

“喂胖子小哥的青铜门出新作了,快去给我买三套回来。别问我为什么都和你说一百遍了,收藏用,传教用,实际用。”

“天真,胖爷想说的不是这个,我只是想问,你拿什么实际用,不是小哥才能实际用吗?”

7

“小哥,你给我解释一下,吴邪的青铜门是怎么回事啊娘的!?”

“卧槽我让你解释不是让你用实际行动解释喂你他娘的……”

“吴邪,游戏没实感,我要等身1V1的吴邪青铜门手办。”

“滚。”

8

“小哥,听说我也是量产的。”

“嗯。”

“而且你只是量产名字,我是量产脸。”

“嗯。”

“之后呢?”

“一个吴邪做家务,一个吴邪卖菜,一个吴邪看店,一个吴邪暖床……”

“滚你MB!”

9

“吴邪,你为什么觉得你的文学素养比我高?”

“靠多简单一问题,三苏是第一人称写的盗墓,所以三苏的文学素养=我的文学素养所以我的文学素养绝对比你高。”

10

三苏说盗墓会拍动画,声优会是怎么样的呢?比如……

“渣渣!都是渣渣!我到墨脱县来,嫂夫人胳膊腿儿都是断的!张起灵那渣渣还不如斯大林!”

“小朋友们,还记得我吗?没错,我就是闷油平!我要给吴邪剃成光头!”

Chapter 23

墓墙后面是一个规整的墓室,而且连接着一条墓道,看来这里应该不单单是婴尸人偶的储存仓库,那么这墓道连接的是什么?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入口?不过按照古人的强迫症程度来看,入口无论如何也该放在中央墓室的棺椁那里,这里最多就是连接着另一个陷阱。

“小哥,你说对小白放枪的那对人是什么来头?”我耐不住寂寞,开始没话找话。

闷油瓶倒是没无视我,淡然地说:“其它盯上这斗的人。”

虽然他没无视我,但是这不是废话么,不盯上这斗为什么要来?不过这么不由分说地放枪还真是少见,就算是穷凶极恶的土夫子,见着人好歹也得问问斗里的情况再害命。难不成是因为小白穿了一身白,被他们当成斗里白花花的人偶了?还是说那群人放枪是在打那些人偶,根本没对小白开枪?现在只能希望是这样了,不然这次小白绝对是凶多吉少了。

“吴邪,别担心。”闷油瓶说。

“我没担心,我担心也没用,小白身手比我好无数……”倍字还没说出口,我就被闷油瓶捂住了嘴,这时我听到了墓道另一端传来了轻慢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墓道中回荡,显得阴气逼人,我神经骤然紧张起来。

闷油瓶扶着我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墓道。墓道里的脚步声随之变得更慢,真他妈有几分鬼在走路的感觉。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立刻抽出枪,向着墓道的出口处瞄准。我下意识地瞄了闷油瓶一眼,只见他微微蹙起了眉,不像是紧张,反而像是在思索。他的眉头舒展开后,按下了我握枪的手,拉着我向后退了几步。

我看着一个圆滚滚地身影从墓道里慢慢挪出来,紧绷的身体顿时松懈下来,忍不住大骂了一句:“胖子,你他娘的装神弄鬼个毛啊?还嫌这墓不够惊悚吗?”

“小吴?!”胖子试探性地问了句,之后立刻转身向我这边走过来:“靠,胖爷我终于找到组织了,天真你怎么样?小哥在不在?”

“小哥在这,那黑眼镜呢?”我反问。

我话音刚落,黑眼镜就从墓道里钻了出来,挥了挥小手说:“小三爷,你这么关心我也不怕哑巴吃醋?”

“别没正经的,其他盯上这斗的人已经到了,运气不好的话小白很可能栽在他们手里。”我说完,简单解释了下我们分开之后遇到的事。

胖子时不时地插科打诨两句,黑眼镜默默地听完之后,笑了笑说:“我觉得白爷中招的可能性不大,按照我对白爷的了解,凭他的速度,一百米外的子弹他基本都能躲得过去,如果有人接近他一百米内估计他早就发觉了,白爷没回你的话大概是有别的原因。”

我还是不放心,说:“但是当时他被那么多人偶缠住,就算发觉到有人对他放冷枪,恐怕也来不及躲。”

“小三爷,你也别想太多,就算白爷真折了,也有他老婆帮忙剁碎那帮犊子。”黑眼镜毫不在意地笑着,让我总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我又把关于人偶内有婴尸的推断和他们说了,黑眼镜依旧是欠打的笑呵呵的样子,胖子随口骂了两句,之后又坚定了一遍摸光斗里所有值钱明器的决心。可惜目前唯一发现值钱明器的那间墓室,已经被关在这扇幕墙之后了。

然后胖子立刻给我们讲了分开之后发生的事,大体是这样的:

在我们掉下去之后他和黑眼镜仔细检查了一遍地面,没有发现任何可能是机关的痕迹,甚至连接缝也没找到。他们尝试着去找别的出路。手欠的胖子耐不住寂寞,开始去我的包里翻扑克准备和黑眼镜打牌,结果翻到了我的八音盒,一时起了兴趣,就给八音盒上了弦,

结果八音盒刚打开没多久,一堆火药人偶便冲上来围住了他们,即使用机关抢扫射,子弹也肯定不够用。于是黑眼镜干脆破釜沉舟地把那些人偶引到七星棺处,让它们来炸棺,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炸出了出路。

他们立刻跑进刚刚开启的墓道,一路跑过来为了甩掉那些人偶,直接用炸的,把那边的墓道炸塌了之后终于阻住了人偶的去路,然后他们便顺着墓道一路走到了这边来。不过虽说是逃出来了,他们两个也还是伤得不轻,他们那边的人偶可是带炸药的,黑眼镜似乎伤了腿,现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可惜他们半点值钱的信息也没带过来,唯一排的上用场的就是剩下的那些炸药。

“总之咱们先炸了这幕墙,之后去中央墓室找正主的入口。”我做出了总结性发言。

“天真,你不是说开棺之后会粽子暴动吗?”胖子问。

我回答说:“对方的目的也是这虚冢下的正主,那么就一定要经过那个入口,开棺趟雷是他们的事,既然他们敢截我们的胡,就说明他们知道开启入口的方法。”

“那我们还等什么?来吧,炸门开棺去。那群兔崽子居然敢让咱们趟雷自己在后头捡便宜,这次也让他们趟趟雷。”胖子一股脑把所有找得到的炸药都翻了出来,走到了斜坡下,混乱中我估测过墓门的厚度,我们带的炸药足以炸开它,而如今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爬上去。

那斜坡很陡,如果有小白的两把宝刀说不定能爬上去,可惜我这里只有一把,而且黑金古刀也扔在了外面。如今之计唯有踩着那些堆叠在一起的人偶爬上去,不过那些人偶接触到生气会起尸,虽然行动力弱且没有火药,但是如果它们张牙舞爪的也绝对不好攀爬。

黑眼镜伤了腿,于是这个光荣且伟大的任务就只能是落在了闷油瓶头上。闷油瓶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就选了稍微平缓的一处攀爬起来,闷油瓶的脚刚刚踩上去,那些人偶就开始挣扎着想要动,不过闷油瓶脚下一发力,直接将人偶踩得陷下去一块,裂缝处隐约能看到灰黑的婴尸。闷油瓶很快就爬到了墙角,将炸药装到了墙上,那些张牙舞爪的婴尸人偶根本对他购不成威胁。

装好炸药,闷油瓶直接跳了下来,对黑眼镜伸出手。黑眼镜会意地点了一支烟交给他,闷油瓶拿出了飞黑金古刀飞小刀引爆人偶的气势,将那支烟飞过去点燃了炸药。

说起来自从上次在张家古楼伤了肺,我就在医生的建议和闷油瓶的眼刀威胁下强制戒烟了,因此闷油瓶并没有管我借火。我发现我的肺最近几次下斗总是倒霉,他娘的都快赶上小白他那肺痨的老弟了。

Chapter 24

墓墙顺利地被炸开,胖子刚想去查看,我拉了他一下,说:“让我做一下心理准备…”

现在外面的情况还不清楚,胖子如果清理完炸开的土石,我说不准会看到我不想看到的结果。当初在塔木陀,阿宁死在我怀里的场景还记忆犹新,我清晰地感觉到她还温热的身体又最初几秒的颤抖逐渐变得僵硬,变冷……我对阿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甚至还有些许防备,但是她的死带给了我极大的震撼。

除了她之外还有潘子,潘子对我的忠义虽说有很大程度是因为三叔,但是他是因我而死,而且救我的次数一点也不比胖子和闷油瓶少,我知道他是真心为我好。

然而小白和他们都不同,虽然我认识他很晚,而且我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但是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比胖子小花他们低,而且他为了帮我所做出的一切牺牲都是我无法释怀的,他那么一个淡薄一切的人,对我却是没有任何目的性地帮助,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接受他死在我面前。

在我做好了几万分的心理建设后,我示意他们可以走了。闷油瓶先爬了上去,踢开一堆人偶开出一条通路,之后吊下一条登山绳将我们拉了上去。当我从被炸开的墙洞探身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滩血迹,和一地残破的人偶。

黑眼镜拍了下我的肩,说:“没有消息就不是坏消息,小三爷你别太担心。”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消息,至少我还能确定他活着。如果那伙人真的杀了小白,没必要带走尸体,无论小白是落到他们手里还是逃掉了,总之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我松了一口气,从墙洞跳了出来。

闷油瓶收起了他的黑金古刀,大概是因为他重,那群人并没有把它带走,否则这命途多舛的黑金古刀就要再丢一次了。

我们收拾好行李,向墓道外走去,我们的枪都上好了膛,随时准备应对前面那群第二梯队。同时,我们也放慢了前进速度,看到闷油瓶也十分谨慎,于是这次就连胖子也一直都没出一声,当然也也没有放出某些多余气体。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先前的耳室附近,闷油瓶让我们停了下来,自己一个人闪身绕到耳室里,之后用自己的黑金古刀加上小白留给我的一把太刀一起攀上了青铜机关,之后又熟门熟路地跳了下来。他回到我们这边低声说:“机关没被处理,他们应该有别的开棺方式。”

我尽量压低了声音,在闷油瓶耳边说:“你是说……他们有钥匙?用钥匙开棺就不会引发青铜机关?”

闷油瓶点了点头,继续说:“他们还在外面。”

我被闷油瓶这话惊到了,我本来以为那群人摸到入口之后最多也就留下一两个伙计,没想到居然还全员在外面聚会。我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两个:一是他们也不会开,二是他们在等待时机。

我内心比较倾向第二种可能性。

按照对方对小白雷厉风行地开的那一枪来看,他们应该是完全不需要这斗的情报,那么他们没理由连正主的大门都打不开。如此看来,恐怕这机关的开启还需要其他条件。

我想了想,又问:“小哥,小白在吗?”

闷油瓶摇头道:“从耳室的角度看不到所有人。”

我顿时有些沮丧,我想对面的人一定不在少数,如果只是四五个狠茬,闷油瓶早就上去拧了他们。闷油瓶既然这么谨慎,就代表对方一定不好对付。

我正自纠结,忽然听到一阵怪声。我仔细分辨了一下,觉得那怪声无比耳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什么声音。下意识地向闷油瓶看去,他的脸色很凝重。我的心随着他的脸色而揪紧了,这次下斗太背运了,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没凑上。

等我分辨出这阵怪声是什么的时候,闷油瓶脸色大变,一下子就把我搂在了怀里。我这次经验丰富地死死抓住了我的背包,穷什么也不能穷教育,丢什么也不能丢装备。那阵怪声不是不别的,是水声,而且是非常壮观的水的冲击声,简直赶上瀑布了。

闷油瓶刚抱住我,中央墓室的高台就像被砍漏的高压水闸一样,猛地喷出一股巨浪。中央墓室连带着八个耳室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流淹没了。我们几个被水流吞没之前,闷油瓶只来得及大声对我们说一句:“虹吸潮!”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他话里的意思,就被高压水流冲得晕头转向,辨认出那是水流后深吸的一口气瞬间就被冲散了,闷油瓶依然紧紧抱着我,而此时胖子他们早就看不见了。可怜咱们持续还没到半个小时的胜利大会师就这么被破坏掉了。

我们被冲了没多久,我忽然感觉到后背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恐怕我们已经被卷到了高台之上的入口。骤然缩窄的通道使我们经常碰壁,那一瞬间我非常煞风景地想到了某个卫生间必备工具。

现在我是被闷油瓶环在中间的姿势,承受的冲击很少,不过闷油瓶被这样冲下去岂不是会被撞断几根骨头?我顿时急了起来,想让他松开我顾好他自己,可是我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是大脑缺氧,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水流越来越急,我感觉自己全身正在被水流撕扯着,即使闭气,水也会猛地撞进鼻子以及口腔内。我死死抓住闷油瓶的衣服,骨节都有些泛白,可是依旧敌不过水流的巨力,更重要的是我感觉自己现在头脑十分昏沉,似乎还呛进去几口水。

最后我已经连闭气的力气都没了,上次在巴乃湖下的恐怖感觉仿佛在这个大型抽水马桶下复苏了,如果小爷是被入口的水淹死的,将来道上会不会出现关于“吴家小三爷还没进斗先死在了门口”的传言?

就在我觉得眼前发黑就要晕死过去的时候,闷油瓶忽然凑过来,灌了些不太新鲜但是却有着闷油瓶特有的清冷气息的空气给我。与此同时,我似乎感觉到水流也缓了下来,难不成快到了?我稍微松懈了一下,结果只是这么刹那间的功夫,一股水流如巨锤般砸了过来,直接砸开了闷油瓶紧紧抱着我的手。

闷油瓶的身影直接被气泡丰富的水流屏蔽了,我胡乱抓了几下,周围除了水什么也没有。又一股水流打来,我直接被冲得撞上一面岩壁,全身的骨头架子几乎都要被撞散。也就是这么一下子,我习惯性地狠狠吸了口气,然后,利索当然地呛进了一口水,肺部顿时炸开一样疼,我狠狠地咳了几下,就失去了意识。

Chapter 25

事后想来,其实那水压还不足以撞开闷油瓶,但是如果闷油瓶刚刚不放手,我很可能直接被水流的冲击力扯伤。总而言之,我终于在这个斗里完成了第一次必然的习惯性落单…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片漆黑,甚至让我怀疑我根本没有醒过来。不过那随之苏醒的痛觉让我认清了现状,我立刻向四周摸索起来,幸好,背包还在。

我们的背包十分给力,除了断了一条背带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损坏。背包内的伤药装在防水袋里,都还能用,手电本身就是防水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手枪一定是不能用了……等等,我貌似忘了一个重要的东西,我立刻翻出压在背包最下面的八音盒,也顾不得能不能招来人偶,

立刻给它上了弦,可惜我都快把金属扣扭断了,它也发不出一声了。直觉告诉我这个八音盒不会是只能招人偶那么简单,否则小白也不会提醒我妥善保管,那么这个不能响了的八音盒还能有什么用处?

我考虑片刻,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拆了它。

当然不能在这里动手,首先这里光线不足;其次我现在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必须立刻找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不然我的脚就会泡发炎甚至直接泡废了。

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山洞,因为我背后的洞壁很不规整,我仔细摸过后基本可以确定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可能是被水冲刷干净了,也可能这山洞干脆就是被水冲出来的。

我扶着洞壁站起来,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右脚已经基本没有知觉了,但是全身上下的骨关节都传出了针刺般的疼痛。我咬了咬牙,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扶着洞壁,选了个方向一步步向外挪去。

能下脚的面积很小,我几乎是趟着水向外走,走到双腿快完全肌肉僵硬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前方透出一点光亮!

为什么这 种地方会有光亮?难道这山洞是通到外面去的?我们好不容易冲出了那个风水宝地的陷阱,如果现在出去,这趟岂不是要走空了?最重要的是八音盒还在我这里,如果因为缺少这八音盒而误了他们的事该怎么办?

种种疑问交织着,我犹豫了不到一秒,决定继续向前走。我现在的状况并不乐观,体力消耗极大,至少也该出去歇一歇,大不了等恢复之后再进来。

随着我的前进,那光亮越来越强,我关了手电,迈出一个洞口,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震撼了……这是一个被群山包裹的腹地,在连绵不绝的山间是一处如天坑般的地域,而其上建着一座城,按照面积来看那是货真价实的古城邦。

当然,这古城已经仅剩一个遗址了,只能见到些建筑痕迹,很少有完整的建筑物,不过即使如此,这座古城遗迹如果被开发出来,也绝对能成为中国一大热门风景区。

这时我脑中涌现出一个怪异却不容质疑的想法,难道这古城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那座传说中的战国墓?春秋战国,诸侯割据,有无数叫不清名字的小诸侯国,恐怕这就是一个处在深山的小国,估计在历史上也是少有记载,不过把国家建在这么个风水走势大凶的地界,这君主他娘的还真是相当有个性。

我爬出的洞口临着一个湖,这湖貌似是城内唯一的水脉,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恐怕就是巴乃那魔湖的上游。而这湖也是四周山脉唯一的缺口,如果想不走水路出城,恐怕就只能爬山了。说起来这古城倒有些桃花源的意境,我一边暗自感慨着自己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一边寻找上岸路线。

最后我攀着临水的山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爬上了岸,脚踩到陆地的一刻我腿瞬间一软,直接倒在了枯黄的野草从里。

如今当务之急是和其它人会合。我们应该是和另一批人一起被水流卷到了这里,如果先遇到了那批人,估计随便一个伙计都能把我撂倒。

我把已经泡得发白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上药包扎完毕之后,我向一处灌木走去,现在最好还是躲一躲。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在灌木从间看到了绝对不可能看到的东西……我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了一只粽子!那粽子干瘪的黑皮裹在骨骼上,身上插着一根断戟。那粽子的尸骨已经残破不堪,估计是不能起尸了,不过它同样意味着危险,因为在粽子的旁边有一个深坑,这古尸明显是最近有人挖出来丢在这里的。

仿佛在验证我的猜想一般,我立刻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极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小心翼翼,如果没有张家体质我恐怕还注意不到。我装作还在检查尸体的样子,同时全神防备。我看到了地面的一个影子,影子的主人手里拿着一块石头正向我砸过来。

他动手前的一刻,我用出了我最快的速度,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别到了他背后,之后将他脸朝下按在地上,踩住了他的肩膀。

被我制住的那小子痛呼一声,大喊道:“靠!你他妈的放开老子!”我还没来得及吐槽这货偷袭得理直气壮,立刻就因为他的声音而惊讶了一下子,这声音太他娘的年轻了,多说也就十六七岁,而且这小子的身手怎么看也不像个土夫子,估计比我还业余。

“你是谁?”我没放开他,问道。

“你们把我绑过来还问我?你先放开我,伤口又要裂了。”那小子一边说,一边连连抽气。很快我就瞟见他背后被一片血红晕湿。没办法,我只好先放开了他,顺便用登山绳捆住了他的手。不是我虐待未成年人,而是我想起了来之前黑眼镜说的话——谁见到我就杀谁。

我随便打量他几下,这小子看起来是个高中生,而且绝对是刺头系的。小爷告别了学校那么久,忽然看到这个年龄段的人,不由得有些别扭。“我可以告诉你,我和绑你来的那群人不是一伙的。”我还没说完,立刻被他打断了:“那不重要,反正都是挖坟的,一个性质,你和那群混蛋都是一类人,别用这种理由和我刷好感。”那小子特欠打地说,不过一张小脸已经煞白了。

“你要是想就这么让血流干,那就继续废话。”我说完,走到他身后掀开了他的衬衫,在他背上看到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伤口。

惨烈程度简直赶上闷油瓶从合江汉墓出来的时候了。我翻出一包止血粉,小心地撒了上去。这小子倒是挺硬气的,我还以为他能叫得像杀猪一样。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背后的伤口,那不是随便划上去的,而是像一幅图,他会被卷进来,多半是因为这图案。

我记下了图案的大致形状,之后帮他包扎了起来,他娘的,报销了小爷大半卷绷带。

Chapter 26

帮这小子包扎好伤口之后,他也没有之前那么欠揍了,我走到他面前坐下,说:“你知道把你绑来的那伙人的来历吗?”

他惊讶地看了看我,说:“有你这么当盗墓贼的么?自己不调查清楚抢货的人的资料,还来问我一个被绑来的人?叔,你不适合盗墓。”

“靠!老子哪里长得像你叔了?”我当时真想一脚把他踹坑里去,虽然小爷实际年龄三十五,但是外表怎么看都是二十几岁的好青年一枚,这快赶上我高的小子居然管我叫叔?

我压下火气,立刻注意到一个细节,这小子恐怕真的和道上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年头道上哪有管倒斗叫盗墓的?这么官方的称呼,也就只有这些还在受素质教育荼毒的小孩才会用。

“那么叔,你想做什么呢?”那小子看着我,十分得意地笑了笑。

算了,小爷不和这小鬼一般见识,我想了想,说:“把你留在这,物归原主。”

那小子被噎了一下,说:“叔!别开这种玩笑,您一看就是心地善良天真无邪的好人,遇到我这种落难少年怎么可以不伸出援助之手呢?”

“行,那你最好别跟我扯皮,我脾气没以前那么好了。”我打量他片刻,问:“你是谁?”

他看了看我,说:“张起灵。”

“听好了,我叫比尔盖茨。”我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连我媳妇也敢冒充。

这小子会报出张起灵这个名字,无外乎是两个原因,一是想试探我认不认识张起灵,二是对张起灵的好奇。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另一伙人曾多次提到闷油瓶,或者提到闷油瓶时做出了某种引起这小子注意的反应。难道说他们是冲着闷油瓶来的,倒斗只是其次?

“你认识张起灵?”那小子立刻道,一边说还一边试图往前凑。不过这小子还是太嫩了点,“认识”也是分两种的,一种是互相认识,另一种是一个普通人认识一个名人。他忽然来那么一句根本套不出我什么话,反而会增强别人的警惕性。

我笑了笑,说:“当然认识,道上有名的哑巴张,谁不认识?”

虽然这小子套不出我的话,我还是需要从他嘴里套话出来的,多年奸商生涯告诉我,这种时候我越表现出对闷油瓶的关心,就越会成为那小子拿来威胁我的把柄。

“哑巴?他是个哑巴?”

那小子立刻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

“别转移话题,你是谁,最好别说谎,否则我就只能执行我一开始的计划了。”

那小子讪讪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叫黎簇,现在在念高中,离家出走之后撞到一个黑社会,那脑残在我背后刻了一堆东西,之后就有大批黑社会把我抓到了这。我和他们被棺材口冒出的水冲散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只粽子也是你挖出来的?”

“粽子?。”黎簇不解地看着我。

土夫子的行话简直就他娘的是一门外语,对这小子果然还是需要普通话教学。我指了指他身后,说:“就是那尸体。”

黎簇点了点头,说:“是我挖的。”

之后没用我问为什么,他就挣着站起来,走到了坑边,用下巴指了指那坑说:“你看看我挖出来的那些土,有没有什么古怪。”

我走过去蹲下来,想捡起几枚土块捏开看看,黎簇立刻喊道:“别碰,可能有毒。”

我没理他,继续检查土样,就算有毒老子还有宝血呢,怕什么的。我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我拿着一块碎土回到黎簇那里,说:“这土里没有根系,恐怕土面上也是寸草不生,你是因为这个才挖的?”

黎簇点了点头:“这里的杂草这么茂盛,而有几块地方的表面是空的,我怀疑土下有什么东西,所以就挑了一个地方挖了。那边还有几块这样的空地,你可以去看看。”

“不必了,估计下面都是埋着尸体的,尸毒渗透到了土里,所以植物会回避这片区域,向旁边生长。”我答道。

“喂……尸毒现在就握在你手里呢,真的没问题吗?”黎簇瞟了瞟我的掌心,说。

我没心情再和他解释一遍麒麟血的原理,我找到一处灌木比较浓密的地方,抽出小黑金砍了些杂草开辟出一块空地,随后把那小鬼揪了进来。

我拿出了那个八音盒,准备继续我之前的计划,拆了它。这八音盒的做工的确精致,如果按照正常方法来拆估计天都黑了,看来必须得采取点暴力手段。我拆下几颗螺丝钉,之后直接撬了起来,一连串的螺丝和链条被我扯下来,看起来无比惨烈。虽然我不懂外国古董,但我现在的心情就像砸碎了一只元青花,都他娘的是血淋淋的人民币啊。

黎簇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直到我彻底把它分尸,于是我终于发现了这八音盒里的秘密。

八音盒的底部有一个夹层,夹层内垫着缓冲材料,其上放着一只玉镯。那玉镯成色极佳,随便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天价的古董,不过玉镯上有一个铭刻,看来应该是个对镯,如果不能找到一对,这镯子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黎簇惊叫了一声,道:“这镯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镯子为什么不能在我这里?他不是一直好好地封在八音盒里么?我疑惑了一瞬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应该是见过这对镯的另一只!

“你见过一模一样的?”我立刻问道。

他点了点头,说:“就在绑我来的那伙人的手里,我看到他们把那镯子放到了之前那个大棺材的一个缺口上,之后棺材就打开了。”

看来这镯子果然是钥匙没错了,只不过为什么钥匙会有两个?而且从刚才在中央墓室里小白的表现来看,小白不知道这八音盒里有钥匙吗?

Chapter27

我在那个水洞里昏迷了一晚上,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搞定了那八音盒后我顿时感觉又累又饿。

翻遍了背包只找到两块压缩饼干,现在还要养一个屁用没有的小鬼,如果再不和其他人会和,恐怕我就要先饿死在这了。

我解开了黎簇手上的登山绳,递给他一块压缩饼干,他看着压缩饼干反胃了五分钟,最后还是向饥饿投降了,他一边啃压缩饼干,一边说:“我真佩服你们这群人的味觉。”

“这算什么?以前我从一个地方往外逃的时候断粮了,连肉虫子都能生吃。”其实我更想说,以前爷连老闷牌辟邪粥都他娘的吃了五年。

之后,我毫无悬念地看到他又恶心了一下子。

说实话,我并没有欺负外行的恶趣味,不过这小子让人看上去就很想欺负,我当初还是个愣头青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出色气质?这个猜想让我恶寒了一下子。

“叔,你接下来到底有什么想法?”黎簇吃了一半压缩饼干,之后问道。

我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道:“你至少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吧,不然我不叫你叔叫什么?”

“我叫吴邪,你直接叫这个名字就可以了。”我回答,“至于我有什么想法……休息一下咱们就往里走,至于能碰到和我一起的人,还是把你绑架来的人,就要看运气了。你给我机灵点,要是坏了我的事我也能宰了你。”

黎簇看起来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耍起狠来没气势。”

“有没有气势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没搭理他的调侃,靠着一颗古树开始闭目养神。以我现在的听力,自然不用担心这小子自己一个人先跑,而且他跑不跑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唯一在意的只有他背上的那个诡异图案,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能让另一伙人愿意把这个货真价实的拖油瓶带到万分凶险的古墓中来。

我休息了几个小时,又换了一遍药。在张家变态体质的帮助下,我这身伤已经开始结痂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不得不说,张家人体质天生就他娘的是方便倒斗的。

我站起来辨明了一下方向,带着装备向古城的方向走去,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古城应该有四方城门。而南面有水,恐怕古城的正城门就在南边,一直向南走,应该就会发现线索。从另一伙人的目的性来看,他们的目标应该都是这座古城,如果我猜的不错,我手中的这只镯子到时候就会派上用场了。

“走了。”我对黎簇说了句,之后沿着河岸向下游处走去。

湖光山色,一切看起来都无比平静自然,甚至还有那么些许优美。可惜这山这水所笼罩的恐怕是大量的不朽尸骨。

曾有人问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会如何?”而关于这个问题最权威的解释应该是这样的:那个人是无法生存的,首先所有的食物会在一年到两年内过期,其次没有了人的使用和维护,城市内的各种管道,线路都会很快瘫痪。甚至连公路,楼房都会在一两年内被长满杂草,坚实的钢筋混凝土将很快被挤裂,最终坍塌。

眼前几千年没有人迹的古城展现的正是这样一番景象,曾经的繁荣留下的只有一些人类生存的痕迹,以及不断掩埋,沉寂的尸骨。

或许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物是人亦是。

即使没有人为的毁坏,时间也会逐渐将一切毁灭给你看。而寻求长生也不过是一种愚蠢的行为罢了。

这古城面积极大,我们沿着河道走了两三个小时,依旧没看到头。我痛觉复苏的右脚腕很快就又开始发痛,看着黎簇那小子还轻松得像郊游似的,我也不好意思叫停。

说实话,如果是搁在五年前,在斗里锻炼了几个年头的我体力无论如何也稳压这小子好几头。结果现在全方位退化,如果不是还沾着点麒麟血的光,我现在早就直接瘫死在之前的地方了。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我能感觉到已经越来越接近城门了,我拦住了打算继续往前走的黎簇,指了指南边的山说:“先看看情况在走,我们上山。”

“喂,这中间还隔着一条河呢。”黎簇又说。

“前面河道有一处拐角,这里水势平缓,我们游过去。”我很果断地说道。

在山上居高临下,说不定能看到其他人的动向,现在我手里除了一把小黑金外没有其他的武器,现在去城门边上就是一活靶子。

我和闷油瓶是最后关头才被冲开的,我想我们距离应该不远。我必须尽快找到他,一方面是保命,另一方面是得把那镯子交给他。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中午,现在还是夏天,在太阳暴晒之下很容易失水,但是我是绝对不敢喝河里那些浸过尸体的水的,黎簇那小子自然也是不敢的。于是我们现在只能满头大汗口干舌燥地上山,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快视野较好的山头,从那里已经能看到古城的南城门了。

等爬到山头的时候,就连精力过剩的黎簇都是半死状态。但是还没等我歇口气,就又听到了脚步声,我一把拉过黎簇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结果我看到了无比似曾相识的一幕,又是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

“胖子,是我。”我松了口气。

胖子一见是我,立刻满脸喜色地跑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天真,胖爷我总算再次找到组织了,小哥呢?你怎么带着个小白脸?就算你反压小哥无望也不用搞外遇啊!”

靠,这死胖子嘴里就吐不出一颗象牙,我没理他那张跑火车的破嘴,指了指黎簇说:“这小子是另一伙人带过来的,不是道上人,还是咱们祖国未来的花骨朵呢。我和小哥被那股水流冲散了,我也不知道小哥在哪。”

胖子打量了黎簇几眼,说:“祖国未来的花骨朵也终于回归咱们的革命正途了?要不要跟着胖爷混?胖爷传你点手艺。”

《小剧场》

今天心情真好,又有新的藏海花供我吐槽了。

不对。胖子忽然道,“天真,你入套了,恭喜你升级成天真的二次方,又天真又二。”

(胖子是怎么知道“二次方”的有待考证!)

那到底是什么培训机构,专门培训人恶心我的吗?“恶心吴邪培训班”,专门教人怎么恶心吴邪的?

才不是呢只是族长夫人审核团而已,天真好好表现,争取死后葬入张家楼。

总体来说,我的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此时不免有些小得意。别人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仅仅一天的时间,我其实就了解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另外,我心情好的第二个原因是,我从心里觉得,小哥的同族人是不会伤害我的。

按一般道理想,他们应该喜欢真的那个,所以,我让他们知道我是真的,也许他们就会开始和我交流了。

(族长夫人你……)

我赶紧翻开,爬起来就看见那家伙捂着脸疼得都蜷曲起来。

我转过头去,正看到那姑娘拿弹弓对着我,我立即道:“住手!我很乖的——”

没说完,就见她弹弓一抖,我哎呀一声,翻倒在地上。

姑娘:“这货是怎么回事?三胖子附体了吗?我们的族长夫人哪有这么欠操?”

《小剧场》

1

“吴邪。”

“嗯?”

“我听说……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异性恋,为什么会这样?”

“……(我该怎么吐槽原来小哥那么坦然地出柜是因为不知道世界上有异性恋吗这太可怕了吧小哥你卖萌么噗老子被戳中了啊)”

2

“小哥,那女的也是你们张家人吗?”

“嗯。”

“为什么我搭讪她立刻被鄙视了?”

“因为那是我太奶奶,也是我舅妈,还是我侄女……”

“(尼玛这混乱的关系是怎么回事啊天神右翼流的乱伦吗吐槽点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开吐比较好阿喂!)”

“就算是这样为什么我搭讪会被鄙视?”

“她不敢调戏族长夫人。”

“尼玛。”

3

“吴邪,你为什么要在窗户上粘头发。”

“那个……其实是小白给我看了死亡笔记……”

“……”

Chapter 28

黎簇特鄙视地看了胖子一眼,转过头问我:“盗墓贼也有这么胖的?”

“这花骨朵不会说话,什么贼啊贼的多难听!胖爷我是最后的摸金校尉,祖上一脉单传,一身神膘走遍祖国各大油斗,拯救明器让它们重见天日,这是多么伟大的职业。”胖子说完还拍了拍他那像怀了一样的大肚子。

“得了,胖子你别扯了,这里视野不错,我们赶紧找到小哥,之后再想下一步怎么办。”我打断了胖子的话,说道。

胖子虽然嘴欠手欠了点,但还是能分清事情轻重缓急的,他把包裹丢在一边,立刻上山边的断崖处开始蹲点。

现在看来这条古城唯一的水脉是被当护城河用的,其实按照这古城的地势来看,这就是一条天然护城河,四面环山只通水路已经决定了它的易守难攻,而这古城为何会被毁,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粗略地观察了下这座古城的布局。其实说是古城,实际上只是一个石块与杂草,树林交织的地方,即使这里真的有什么宝物,要拿出来,工程量也堪比盗墓了。古城临山的位置已经被树林占据,还有几片槐树林,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也有那种食尸的槐尺蠖。

有的可能性很大,毕竟这里有那么多粽子。

看了一会觉得无聊,我便去翻了翻胖子带来的包裹,包裹里只有一包压缩饼干,一瓶水,还有两个手电,一个撞坏的矿灯,以及若干泡得不能用了的火折子。我想我们不需要等太久,对方人数很多,估计他们的装备也没剩下多少了,他们一定比我们更急。

这时我忽然想起来忘了问一件事,我走到胖子旁边,说:“胖子,你遇到我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我被冲到一个水洞里,按着光亮爬出来之后,就发现我在山上,四处走了走就碰着你了。”

胖子说完,我道:“我和你一样,只不过我被冲到了离这里挺远的地方,而且还是在河对岸,我就是在那里碰见了这小鬼。”

我想了想,继续说:“把我们卷进来的水,应该就是这条河的水,我们被冲进那棺材连接的入口后,又接着被冲到了四通八达的河流冲出的水洞里。而那棺材恐怕就是所谓的入口了,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真正的‘战国墓’,我想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才需要用一样宝物来镇邪,并且在唯一的入口处建了座那么复杂的虚冢陷阱。”

胖子听完后说道:“这么大一座城,咱们上哪翻明器去啊?”

“还翻什么明器?我连小哥到底想干什么都不知道。”说到这,我又开始产生了一些挫败感,我说过要和闷油瓶站在一起,可是我连他想干什么都不知道。

这并不是他对我隐瞒的错,而是我的实力不足。如果现在换做是我在做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一定能立刻就查出我想干什么,而我面对闷油瓶永远是一筹莫展,从刚认识他开始,就一直都是这样。我现在只想说:靠,老子就不信离了这闷油瓶子我什么都干不了!

这时候,黎簇忽然走过来问了句:“你们总说小哥小哥的,小哥是谁?”

胖子刚想说,我立刻掐了他一把,说:“小哥是和我们一路来的,身手很好。”

黎簇又看了看我,说:“他和你……是那种关系?”

这熊孩子是谁教坏的!他娘的不用问了,肯定是刚来的时候胖子的贫嘴被他听了去。虽然小爷不觉得和那闷油瓶子的关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爷自认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不过我还是不希望这种事总被人哪来说三道四。

没想到那小子说了句让我喷饭的话:“这年头高帅富就该去搞GAY。”

他似乎还嫌我不够震惊,又补了一句:“你这当事人怎么比我还保守?你不知道同性恋增多标志社会的进步吗?”

“好吧……老子和你们有代沟还不行么?”我忿忿地说了句。

黎簇还是很知道分寸的,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很久,立刻主动表示正事要紧,我自然没兴趣和他们扯皮。

我回到悬崖边去继续监视,我的预测没有错,我们在这等了大概半小时,就看到了四个人正在向城门边走。三男一女,走在最前面的男的看起来应该是个领头的,而那女人三十岁左右年纪,看起来竟然有些眼熟。

他们走到城门前五百米左右的位置就停了下来,之后在河边开始扎营,没想到被水卷了一遍他们的帐篷居然还没坏。安置好帐篷后,女人捡了些干柴点着了火,之后扔了个东西进去,火堆中瞬间腾起一股白烟。

蛇沼的经历告诉我,她这是在给没到的同伴指路,看来他们是要在那里**。

这让我立刻想起了一件事,那阵水流虽然重得我浑身快要散架子了,但是还是来的相当及时的。首先,它让那群人丢了黎簇这个线索,其次,如果小白没死,现在小白一定是不在他们手里了。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走向了他们的营地。那是个小个子,背上还背着把枪,估计是被水泡得不能用了,说不定还能拿来当钢管砸人。

胖子忽然拍了我一下,指向了营地边的一片灌木,说:“我刚刚看到那里动了一下,估计有人。”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说:“你没看错?你确定那不是风吹的?”

“天真,你可不能质疑你胖爷的眼力,你就盯着那里看吧,他迟早得再露出破绽来。”胖子信誓旦旦地说。我摇了摇头,答道:“就算真有人,那也是我们的人,还是注意别的地儿吧。”

胖子对我说的也没什么意见,于是我们继续盯梢。这次隔了很久也没人来,胖子偶尔还会往那灌木的地方瞟一瞟,但还是没发现什么。

我没有丝毫放松,一直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前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现在好不容易调换了位置,我绝对不能放过分毫线索。

《小剧场之胖子的围脖》

1

王胖子:听说 @ 张起灵 上微博的原因就是期待有一天@ 吴邪 能关注他,请大家帮助他达成这个愿望吧!

张起灵:他居然没有关注我

王胖子:回复@ 张起灵 可能是悄悄关注,爱你在心口难开啊。

2

亲爱的 @ 吴邪 小天真同志,很多人从张起灵最近的文字里看到了成熟和思考,但我看到的是对您的温情和忏悔。希望您接受他,能够关注他。

3

王胖子:发现这两天粉丝涨了1万多,本来以为是和@ 云彩 的感情打动了大家。一搜索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某道上的名人在我微博下回评论卖萌被人挖出到处张贴鸟,吸引了各大论坛的八卦帝们纷纷前来。

4

“小哥,我们来聊天吧。”

“好。”

“今天换你说我来听怎么样。”

“……”

“别给老子装哑巴,你在藏海花里不是很能说的吗魂淡。”

“好,我来说。”

(以下省略小哥朗读5000字瓶邪H文内容)

“……”

“吴邪?”

“……”

《小剧场》

1

众所周知,小三爷极为别扭,尤其是在(哔)的问题上。(分明是你不会写H不要推卸责任)

小哥对此无比纠结,于是小花给了他一台电脑,让他百度一下怎么把小三爷骗上床。

于是某一天。

“吴邪,开门啊,窝来给你送水了,开门啊,窝有两桶水,窝有三桶水……”

“靠,你他娘的给我滚进来丢死人了啊魂淡!”

2

一个计策失败了(那也叫计策吗!!)

百折不挠的小哥继续去用酷爱舟上度娘。

于是又一个某一天。。

小三爷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蓝帽衫的“艰难苦恨繁霜鬓”的老爷爷拿着一蘑菇说:“吴邪,我为你种出了天使菇……”

“砰——”

小三爷果断地砸上了门。

3

某天,刚刚看到三苏发来的初稿的370看到躺平任操之后。

“三胖子,老张到底对吴邪做了什么?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难道是我做过的?”

“滚!!”

4

“阿祈小姐,采访您一下,作为一个龙套,而且是登场了一下子就不见了的龙套,你有什么感想?”

“啧,比戏份很多依然被作者忘掉的黑瞎子好多了。”

“那么对于很多人认为你是阿苏你又有什么感受呢?”

“第一我不姓被诅咒的陈,第二,我是黑长直哟,才不是七彩的哟,第三,老子自己就是画漫画的,只有别人苏我的份,没有我苏别人的分。”

“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看到这个小剧场的人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