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1年7月8日

醒来 by summersea21(下部23 – 32)

第二十三章

“老板。”

我们走过去,中年人唤了我一声,我瞬间意识到他是谁,“王盟?”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转头看看我身后的黎簇,又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老板你记得?!”

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只是我的猜测。王盟有点失望,但还是欢迎我回来。

每一次我表现出自己想起了什么,身边的人总是露出惊喜和充满希望的神情,但当我表示只是想起了一点片段,大家都会显得有些沮丧,即使是闷油瓶,面上虽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我总感到他失望。

那种以为有希望,转头又失望的纠结我最清楚,或许没有确切想起什么之前,我还是不应该太一惊一乍地表示自己想起了什么,没必要让身边的人因我的记忆而起舞。

我跟他们进到店内,一种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地方我是熟悉的,但又有一种我说不出这里发生过什么。

正当我想四处看看,一直跟在黎簇身边的大黑背凑了过来嗅我的脚,它嗅了嗅我,似乎有点疑惑,有点不知应该把我当什么,我不怕狗,但我怕它在我身上不知会不会闻到什么死人气味来咬我。

黎簇似乎也想到这点,发现大黑背走到我身边嗅就喊:“豆丁,回来。”

那只一点也不豆丁的大狗听到他叫唤,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走回他身边。

黎簇说他接手的初期只有狗能使唤,现在看来倒是不假。

他看到我在看着他,于是就跟我介绍一下身旁的黑背,“这是小满哥的孙子。”

他揉揉大狗的脑袋,不知这狗是怎样生的,明明是一只黑背但样子看上去总是有点蠢。

“老板,你还记得小满哥吗?”

听到这名字,我完全没有印象,老实地摇摇头,梨簇就告诉我小满哥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一条神犬,是我当年计划的一大助力。

他说这些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最后黎簇也只有摊手表示无奈。

黎簇带着豆丁缩到一角去,小花也找到个位置坐下来开始玩电话, 苏万要王盟待在柜台后面,然后他让我坐到一张椅子上,我看了一眼站在书架前的闷油瓶,不知为何看到他在店里的模样我有点隐隐的不安。

“吴老板,你有觉得这里有什么特别的熟悉感吗?”

老实说,这里的摆设的确让我很有亲切感,我近乎肯定自己一定是在这里待了好一段日子,但记得这些没有令我想起任何与我现在的情况有任何确切的关连,我内心交战了一会,决定还是不把那小小的熟悉感说出来。

苏万似乎没泄气,打算开始催眠,这几天跟这孩子相处起来,我发现在这一群人中他特正面,而且很有耐性,或许是这样的性格才能胜任得了照顾黑眼镜的工作。

对于催眠的程序,我已经很熟悉了,催眠其实也讲求配合,只要我把自己调节好进入催眠的状态,要被引导到“看到”东西的过程并不困难。

我在苏万的指引下闭上眼睛,再睁眼的时候,我看到了过往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有些是平淡无波的日常,我检查货品,王盟在扫雷,我因为没有生意而在躺椅上打瞌睡,还有好几次我还想不起原因的匆匆离开。

但依然没有对上我目前所知的任何情报。

苏万似乎有点累,我们接下来还说好要去楼外楼吃饭,要是他累趴了会很扫兴,于是我示意要他停下来,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结束就退开了。

我抬头,自然就看向闷油瓶,窗外投下的光斑在他身上洒下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转过头来,我正想向他微笑,就看到他淡淡地看视着我,然后我看到他开口说话了,“我来和你道别,我的时间到了。”

我的心一沉,一阵近乎是要贯穿我脑袋的刺痛炸开,痛得我眼前一白,闷油瓶为什么要跟我道别?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是他已经没耐性要这样照顾我吗?

“吴邪。”闷油瓶在我走神的时候走过来,一手拍在我肩上。

“小哥,你刚刚说什么?”

闷油瓶看着我,眉宇间流露了一丝不解,似乎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有此一问。

难道刚才他什么也没说?我瞪着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我刚才听到那句话又是什么回事?是我作噩梦吗?

“吴老板?”

在旁边的苏万这时唤了我一声,我突然想到这是我“看”到的过去,配合我所知道的事情,这大概就是闷油瓶上长白守门之前的场面。

想起记忆的头痛和闷油瓶跟我告别的心慌同时袭击,令我忍不住烦躁起来,可是我的记忆不全,想发作也找不着出力点,最后只好忍下去说了一声“没事”。

看到我们这边的事情似乎告一段落,黎簇由刚刚陪豆丁窝着的角落冒出来,说是他已经在楼外楼订了位置,大家可以转移过去吃饭。

当众人出发到楼外楼的时候,我却感到一丝丝的违和,跟那一直不肯退去的头痛一起提醒我,接下来应该只是闷油瓶陪我走了一路到楼外楼吃饭,而不是现在一样一群人高高兴兴地出门聚餐。

但我提醒自己,那只是我的错觉,要专注眼前发生的现实,于是我堆起笑容虚认着众人的说话,跟他们一起走到楼外楼。

因为头痛,那段路好像比由斗下重返人间还要长,还好老子的忍耐力十足,才抵得住痛楚跟他们哈啦着走到楼外楼,而那些人精们也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样,我觉得自己也可以学学闷油瓶去挑战问鼎影帝。

每一次我想起以前的事情都会头痛,只是没有一次会维持这么久,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既然我已经全身机能死透透,为什么还会感到痛楚,虽然粽子起尸本来就不科学,但会头痛这点实在太奇怪,我相信是心理上的反射,既然不存在实质的伤害,我决定努力无视它。

楼外楼就在店子旁边,走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黎簇早就订好了位置,但当服务员来领我们就座时,我却把视线投向店的另一端,刚退了一点的刺痛又再度加剧,我知道那时我跟闷油瓶坐的就是那边的位置。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在没有苏万的帮助之下,彷佛看到闷油瓶就坐在我对面跟我吃告别的那顿饭,另一方面我又清楚地知道现在餐桌上发生的事情,还好我善于同时处理多项事情,加上且我不必进食,成功偷到一点小空隙消化幻觉和现实同时接收到的信息。

那种感觉有点像上课的时候对着老师发呆,一方面你感知到老师在干什么,另一方面你的大脑却在想其他事情,只有老师偶然的几句说话飘入脑中,你只需要抓紧那几句话来作反应,就可以产做出自己在留心听课的假象,只是这种技巧只需要提防老师突然点名问你题目,现在我却要同时承受着脑袋的刺痛。

第二十四章

就像梦境一样,回忆里的时间流逝得更快,就像是快放一样,席间众人才刚开始起筷,回忆里的闷油瓶已经跟我说他要去长白山了。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这一别就真是一个长久的不见,还很二傻地叫他要多和我联络,我看着他在回忆中动作轻轻地吃着东,我想起我当时还觉得他吃东西是力度运用的很精准,感觉很微妙而印象深刻,怎么我跟他生活了那么久,差不多天天看着他吃饭时没有想起来?

我在回忆中看着他向我道再见,我知道他接下来就是要上长白,要是我当时就察觉把他拦住,事情的发展会不会完全不同?

我坐不住地动了动,差点想站起来,却想起自己并不是在那二十年前的楼外楼,只有制止着自己的冲动,但我的小小动作已经惊动了坐在我身旁一左一右的闷油瓶和小花。

“怎么了?”

小花停下了筷子看着我,我发现刚刚我不是隐瞒得太好,可是我就是不想在大家的关注之下回想起对我来说可算是相当私人的回忆。

“没事,只是坐久了。”

“让你无聊了?”

我想我现在的情况应该跟无聊相差很大的一段距离,一方面在“看”过往的事情发生,一方面要应对面前的对答,就算我的能处理两边的讯息,但当中带来的情绪让我恨不得其中一边可以按暂停。

“怎会,难得能跟你们见面,我高兴也高兴不及,只是你接下来就要回去,一定要保持联络。”

小花笑着看向我,向我微微的举杯,示意我跟他干杯。

“下次我把秀秀和孩子们也带过来。”

我用给我的那杯龙井跟他碰杯,小小的啜了一口茶水,就不知我身体吸收了水份之后会不会带点茶香了。

接下来大家高很高兴地进餐,我坐在这欢乐的笑语中,内心有关闷油瓶告别的记忆却没有停止播放。

出了楼外楼的记忆变得断断续续,但我还是一点一滴地记起自己怎样后知后觉地发现闷油瓶告别的真意,手忙脚乱地追在他身后直到二道白河,死命地想拉住他的脚步,但是我其实感觉到他根本不会留下来。

桌上的食物已经清扫得差不多,小花也是时候去机场,于是准备要散席。

我看着小花乘机刮了黎簇一笔,王盟好像喝高了抓着苏万吐嘈他师傅,闷油瓶在我身边跟着他们一起离开,我却独自品尝着在二道白河旅馆时的不安和焦虑,而且更附带着没停止过的头痛。

我看着闷油瓶,虽然知道自己没那胆子,但这刻我真是特他妈的想揍他一拳。

除了因为那头痛之外,还有一种我还不知道的烦躁感,或许是因为我对这段记忆之后的事一无所知,而我唯一知道的最后结局是我再没见过这家伙,我死了。

我不是因为自己的死迁怒闷油瓶,而是一种对之后那些我不知道的岁月中,所发生的一切感到莫名的无措和愤怒,我竟然至死也没有见到他。

我想因为他没出现而生气,但我的理智知道他对此亦是无能为力,结果这些情绪只能归纳成我在生闷气,但是这些情绪都是源自他,我想揍他也是无可口非。

想到这里,我不禁遗憾自己抽不了烟,或者说尼古丁对我起不了作用,要不我还可以抽一根来隐定情绪。

王盟喝高了,黎簇决定要送他回店里休息,要苏万开车送小花到机场,因为机场人多,小花不让我送,我们就此别过。

“吴邪,记得有事可以找我们帮忙,别又一声不响地单干了。”

我忍着头痛对他笑着点头,心想照纪录看那不是闷油瓶的专利吗?我何时染上了他的恶习?

“回来就别乱跑。”

“跑不了。”我笑着跟他挥挥手,送别了远道而来的发小。

黎簇已经跟我们打过招呼,扶着王盟走远了,我身旁又只余下闷油瓶,他回头看我,然后向前走,“我们回家。”

由这步行回家的距离虽然不是非常远,但是我的头现在痛得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下来,实在走得有点困难,我近乎是下意识地跟在闷油瓶身边走,正好跟在我脑里播着的雪山路重合。

那时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执意想阻止他离开这个世界,当时我还能不停扯谈世上有什么美好的事情值得他留恋,现在我只是指示自己的身体跟着他的脚步已经令大脑差不多要当机。

我只是想办法跟着闷油瓶,也没留意到他把我带到哪里,而且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他拉住我,我才发现我们走到了一个地下车库,怪不得周围静了下来。

闷油瓶看着我,脸上竟然有一丝担忧,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我不禁想笑。

那时我追过了万水千山,这种表情只会出现我脸上,不见他有什么反应,现在情况却好像反过来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点事情,先让我消化一下。”

不单是头痛,还有想起记忆所带来的情绪,要是不让我自我消化一下,我搞不好都是会忍不住赏闷油瓶一拳,所以我还不打算告诉他我想起了什么。

闷油瓶的表情更凝重了,加上我们又身处地下的车库,整个气氛害我以为有粽子出现了,当然那粽子不是指我。

因为附近没人,他握住我的手,我心里不知为何冒起一声冷笑,怎么那时我用尽方法想抓住你,但你还是推开了?现在抓住我又怎样?

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心底会涌起这样强烈又愤怒的不甘。

或许我的表情还是多少出卖了我的心思,闷油瓶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沉着脸将我牵到一辆车旁,不由分说就把我塞到车里,然后自己拐到另一边上了车。

知道不用再走路,我不禁放松了一点,整个靠在座位上,闷油瓶发动了车子,却没驶出去,他伸手碰了碰我的脸。

我知道他在担心我的情况,谁都不知粽子的身体变化代表什么,也不知四周的环境对粽子会有什么影响,这里不比斗下,要是我狂性大发引起的麻烦一定不少。

在我的私心里,多少希望他担心的是我本身,粽子头痛了怎治疗,真是谁都不会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闭上眼。靠了靠他我手,他好像对我说了什么,但是我好像在水里一样听不仔细。

“吴邪。”

突然,他唤了我一声,我好像破开水面一样,四周的感觉清楚了不少,声音也清晰了,我看向他,发现他身上穿的不是比较单薄的便服,而是厚重的登山装,耳旁呼啸着凛冽的风声。

他伸手抚上了我的脸,仔仔细细地摸着,好像检查世上最复杂的机关一样,脸上的神色无比的专注,好像我下一刻就会消失在他眼前一样。

我也在注视着他,好像谁也不想把视线移开,要是视线可以将人吞噬,我们早把对方拆吃入腹,我模糊想起能对视八秒的两人是相爱的,我还未计算到我们对视了多久,闷油瓶已经吻下来。

第二十五章

我的意识被他这举动吓到了,但我的身体似乎对此全无抵抗,甚至自动搂着闷油瓶把自己的嘴送上去。

我的内心在震惊着自己的反应,手却不自觉地抚摸着闷油瓶的背,舌头卷着他的加深了这个吻,动作自然得像我们已经亲过千百次。

显然我们的互动还不止于此,我耳边还能听到那鬼哭神号的风声,闷油瓶的手已由衣服的下摆探进来,沿着我的脊骨摸上去,一直推高我的衣服,我还能能受到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的冰冷,但随即闷油瓶贴过来把我压入睡袋中,手不继在我身上点火,我很快就不觉得冷了,甚至有一种要在他手上溶掉的感觉。

我一定是疯了,在这种环境之下竟然还想跟他做,不知是想把他榨干让他走不了,还是想让他把我做死免得我要头痛怎阻止他。

闷油瓶看上去一副禁欲的样子,办起事来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三两下就把我的裤子扒了一半,老二已经在他手上被上上下下撸动着,骚动由下身传来,我不愿就此被他压制,不甘示弱地解开他的裤子,探进去就摸他的鸟,一时之间我们各不相让,好像把对方撸射了就能让对方折服一样逗弄彼此。

闷油瓶的攻击不只是我的性器,他拨开我的衣服舔我胸前的两点,另一只手开始摸索到我身后。

我揪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拔离我的胸前,闷油瓶却是执意把我那点吮出来一样死口不放,手指探到我股间,找到那敏感的入口,恶意地在肛周揉弄。

近乎火花一样炸开的刺激,令我双腿忍不住一绷,接着我张开了双腿让他更深入探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放浪地欢迎他的入侵,闷油瓶老实不客气地把他那黄金二指捅进我的后门。

我羞耻地发现后穴竟然是热切地吸吮着他的手指,我的身体差不多是扭着屁股求操。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放浪的表现简直是不忍直视,我一方面抽离地看着自己在闷油瓶身下承欢,一方面打从心底知道每一个触碰都是一个倒数,不久之后,我就再碰不到他。

所以我还有什么要矜持?在根本不知还有没有下次的缠绵中,我为什么不放开来感受他的全部?

想到这里我反客为主,翻身就把他压在身下,不知何时耳边的风声已经消失,反而变成了被流动的水声。

闷油瓶不知何时放开了逗弄我前后的手,一只手扶着我的腰身,一只手垂在身边,我们两个正坐在浅浅的温泉中,我跨坐在他腰间,双手捧着他,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恨不得把他一切秘密看穿。

那样我就知道如何可以阻止他,但闷油瓶的眼依然是静如古井,我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不甘心无法引起他一丝动摇,伸手扶着他的老二就坐下去。

热铁般的肉棒塞进体内,又没有使用任何润滑,即使已在事前扩张,仍是避免不了撕裂似的痛楚。

我闷哼一声伸出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依然不肯停下下压的动作,即使是痛,我也要逼出闷油瓶的一丝动摇,即使那只是在肉体的刺激上。

我努力放松让自己容纳闷油瓶的阳具,一点一点还他进来,我差不多是抱着他的脑袋在他的耳旁喘息,闷油瓶单手扶着我的腰,我有一瞬疑惑他为什么没有两手拑着我控制我的动作,然后我才想起他的手断了。

我感到一阵心酸的痛楚,我们两人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闷油瓶决定了的事谁也阻止不了,一路上我已经用尽了方法拉住他的脚步,连张腿任操的事我也干了,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留下来。

好不容易把他整根肉棒吞进去,我差点动不了,但想到这我连阻止他也不行,只是性事的主动权老子怎能还被他这样随意摆布?挺起老腰就在他身上扭,也不管会不会弄伤自己这这样吞吐着他的老二,我已经完全陷入不顾一切的情绪之中,反正会捅我后门的只有他,他走了谁管得了它坏不坏,只少到最后我也要他记得我的感觉。

我发了狠地在他身上骑乘,我以为自己的动作很剧烈,但经过一路以来的奔波,我早就没气力跟他大战三百回合,没多久我再挪不动老腰,只是整个人伏到他身上,脑袋就埋在他颈窝。

我不知自己有没有哭,只感觉到他摸着我的头发,在我耳畔一声声地唤着我的名字。

“吴邪…吴邪…”

“吴邪!”

突然他大喝了一声,我吓得睁大了眼睛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长白的温泉旁,而且躺在家中的浴缸里,衣服已经被脱掉,全身泡在血水之中。

第二十六章

闷油瓶半跪在浴缸旁,双手捧着我的脸,我第一个念头是怎么闷油瓶的手好了?然后才发现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只是多年之前我追着闷油瓶上长白山的记忆。

我完全没了上车之后的记忆,不知道闷油瓶是怎样把我弄回来的,我看了看比平日浓很多的血水,立即知道他又放血了,他是把自己的血当是万能药了吗?

一股愤怒从心底爆发,那是一种非常混乱的情绪,我搞不清是对目前的情况,还是来自过去被遗下的不甘。

对他这种把血当水放的乱来态度,我再一次感到愤怒,我是死人,活人决没理由伤害自己来救我,混着这天我想起的事情,这混蛋到底是多喜欢无视他人的意愿去救我?谁要他代我守门?谁要他放血来救我?即使被当作不识好歹,但谁要他牺牲自己来救我?

他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闷油瓶看到我睁开眼睛,好像松了一口气,但我一点也轻松不起来,我一手提住他的衣领,他大概没想到我一醒来就如此激动,竟然被我拉得失去了平衡,一只手插进水中在我身边撑住,另一只手好不容易扶住浴缸边缘。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像是搞不清我是不是发狂了,但我什么管不了,手扯着他的衣服,近乎是额头顶着额头,咬牙切齿地问了他一句,“你怎么没告诉我,我们是这种关系?”

我看到他的瞳孔缩了一下,半晌才哑声地开口,“什么关……”

我没让他再装傻,凑上去就吻他的唇。

他只是怔了一下,我感觉到他在挣扎,像是不知道应拿我怎么办,我不给机会他犹豫,双手改为搭到他肩上,舌头舔上他的嘴唇。

不得说作为一个闷油瓶,他的嘴巴真是闭得有够紧,我在他唇间费了不少唇舌,他还是不肯张口,我更生气了,在回忆中他是吻得那么自然,怎么现在就是不肯回应?

闷油瓶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任我亲着,就在我快要把我们的嘴唇磨得破皮,他松开了紧闭的嘴唇,我不敢放过这机会,正想把舌头塞进他的嘴巴里,闷油瓶的手扶到我的后颈。

这个动作令我心头一惊,当年他就是这样把我按晕,现在他已经不可能这样就把我弄晕,要对付我只有把我的脖子扭断。

我有一下心慌,退开了一点,“别……”但我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已经被他打断。

闷油瓶按着我的后颈把我拉近,不容我拒绝地吻下来。

他的吻像回忆中一样,带着一种侵略性,霸道地无视了我不安的小小反抗,探进来就与我来个舌尖交缠。

我不让他拿回主动权,抓住他的肩就把舌头顶回去,他没那么容易放过我,差不多上半身压在浴缸上吻我。

拉拉扯扯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溅得湿透,贴在身上,我还有心思想到他这身衣服大约是毁了,还能有余暇想到这种事情,大概只因我是不用呼吸的粽子,不会像过去一样被他吻得头昏脑胀,要比耐力的话,我甚至还能把闷油瓶吻昏,但我不打算这样做,所以还是由我来先结束了这个吻。

我退开了一些,闷油瓶察觉了我的意图,改为轻轻地擦着我的嘴唇,我感觉到他的气息有点不隐,我不禁心里得意,没想到也有这么一天我没被闷油瓶吻翻,反而是令他处于下风。

闷油瓶盯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出什么,他现在的姿势半身压在我身上,半上却被浴缸顶着,但他却不愿放手,索性穿着衣服跨进来跟我挤一个浴缸。

虽然这个浴缸也不小,但是挤进了两个大男人还是很挤拥,不过我们差不多是全身上下贴着地抱在一起,其实也没差,只是闷油瓶这一身衣服也算是毁了。

他抱着我,脑袋在我颈窝蹭了蹭,体温透过衣物渗进来,但我却没被这一刻的温存转移了视线,我扳过他的脸,眼神地看着他。

“你其实已经想起了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吧?”

这解释了他在想起我之后太过亲蜜的态度,我在笔记上那些不自觉流露出来执着,还有我很自然地接受了我跟他的关系大概并不普通的想法。

闷油瓶看着我,我知道他又在考虑告诉我多少,我不会给他这机会,对付他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给他任何时间考虑。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已经肯定了我是吴邪吗?”

闷油瓶没作声,我继续逼问,“是因为我是粽子?还是你他妈的后悔了?!”

闷油瓶听到这句话,绷紧了肌肉,死死地盯着我,我毫不退让地瞪着他,到这个地步老子也不怕他要扭断我的脖子,今天我一定要把他瞒我的事情挖出来!

我们就这样各不相让地互瞪着,要是胖子看到了一定会嘲笑我们幼稚得像小学生,但对于某方面像小学生一样的闷油瓶,这搞不好是最好的方法。

他习惯了我的无条件听从,就是没看过我对他撒野,不过以他的身份能力,大概没有过别人敢向他哑巴张撒野吧?老子就当这第一人,现在你捏不晕搁不倒我,我要看你如何应付。

我松开捧着他脸的手,退后一点双手展开向他嘲笑,“抱了我之后又不想承认吗?”

闷油瓶绷紧了脸瞪着我,“不是。”

“不是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因为不想我记起我们是什么关系?不想我以此为由缠着你?张起灵,我就算是死人,我也他娘的有这骨气,要是你不想再跟我有任何关系,你把我抛回深山还是把我的脑袋扭下来我也绝不会有半点怨怼,但你救了我又瞒着我是什么回事?满足你那泛滥的责任心吗?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也好,不明不白死在斗里也好,都是我的决定,你不必纠结!”

闷油瓶不回应,一手把我扯过去,低头就吻下来,我只是怔了一下就开始反抗,开什么玩笑,才刚开始摊牌就想将我封口?

我伸手想将他推开,他却不管不顾把我搂紧,我想挣开他,却还是怕会伤到他而不敢用尽全力,但其实就算我尽力也不一定能把他推开,他近乎是用尽全力的力气来把我抱住,扶着我的后颈就吻,我对他又啃又咬,很快嘴间就充满了鲜血,他却好像不会痛一样,就算会被我咬下嘴唇也不肯放过我,甚至把混着血的舌头送到我口中,也不怕我就这样把他的舌头咬断。

我也不知在这唇枪舌剑之间我吞下了他多少血之后,他才慢慢地松开我,轻轻地吻在我的脸上鼻上眼帘上。

“吴邪……”他近乎是低叹地在我耳畔唤我的名字,抱着我的手在我背上抚摸,不知是想安抚我还是安抚他自己。

这挨千刀,以为这样唤我几声就算是尽在不言中吗?老子不会读心,他这样的交流我不会懂,我不服地扭了一下身子,他立即把我搂紧。

“我不想你记住。”

听到这答案我懵住了,然后火烧的怒气由心底爆发,我扯着他,再也忍不住地大声质问。

“什么叫不想我记住?!是谁说若果我十年后还记得就去找你?是谁说消失了也没有人发现,所以我才答应你会发现?我不记住怎办?现在又全盘否认了?玩人不带这样啊!”

闷油瓶任我揪着,只是看着我,最后他闭上眼睛,“记着,你连死也不安息。”

我听到呆住了,然后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什么烂理由?闷油瓶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不告诉我?没想起我就能安息了吗?开什么玩笑?

我揪住他,猛然发力,就把他按到身下,他的衣服经刚才的一阵拉扯已经敞开来,我甚至看到他身上标志性的麒麟纹身已经隐隐浮现出来,我跨坐在他身上,就着因为姿态而形成的身高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若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找小花他们来帮我恢复记忆?”我逼近他,一字一句地说出我的看法:“你,还,是,想,我,记,得,的。”

“我们的事谁也不知道。”

“张起灵我从来没想到你有那么蠢,我把其他事情想起来就不会想起我们之间的事吗?”

“记忆需要线索触发,我们之间什么也没留下。”

“可是我想起了!你不会认为我们这样朝夕相处我会记不起吗?”

我第一次在闷油瓶脸上出现了可算是悔恨的神情,反而令我更生气了。

“若果你真的不愿让我想起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帮我恢复记忆?”

“这是你的希望。”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一直以来无视我的意愿行事的闷油瓶竟然说是为了我的希望而违背了他的本意?我是不是应该仰天大笑兴幸死了一次之后,闷油瓶终于听我的说话了吗?

但是他的行动,最后还不是违反了我的意愿?我的确是想找回过去,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些闷油瓶的确都双手捧到我手上了,但是他偏偏收起了我觉得最重要,最想知道的一环,我要找到过去,想起身份,其实都只是想知道与自己约定的人是谁。

我对闷油瓶笑了起来,双手搭到他的肩上,凑到他的耳畔,“你知道我最希望的是什么吗?”

我感觉到他浑身都绷紧了,好像我说的不是自己的愿望而是他的判决一样。

“我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让我立下了至死不忘的约定,他是什么人?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想不起他我会如此心慌?为什么我觉得找不回他是犯下了天大的错一样,这些才是我最希望知道的。”

我蹭了蹭他的脸庞,沾上了一点体温,然后我退开,额头贴额头地跟他形成了一个温存的姿态。

“我由此至终最希望的都是你,而你把妈的把这一切隐瞒了!”

第二十七章

我第一次看到闷油瓶有口难言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在这个情况下,他也说不出说谎是为一个人好的屁话。

我不知我回忆中那份感情对他来说是什么一回事,可能只是他执行张家伟大的责任中途的小小插曲,是连提起也是多余,说实话,我内心真的愤怒得恨不得掐死他,但到这一刻我还为他找没说出来的理由。

“还是你也忘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无数次我陷入绝境的时候,只要看到他的眼睛,我就觉得自己可以平静下来,他的强大给我极大的安全感,但这次即使是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也抑制不住内心中那种说也说不清的情感。

我看着他不如平日淡然的眼睛,想起不知是谁说过张家人不会痛,所以我搞不清闷油瓶现在眼中的感情是什么。

一股排山倒海的郁结情绪凶涌而来,我不知该对谁生气,是不知记得多少的闷油瓶,还是竟然把这样的感情忘了的自己。

若果能怪他,我大概不会如此纠结,问题是我也把他忘了,我又有什么立场怪他?闷油瓶说过他知道我的存在,但是他记不起我,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跟我说的原因?因为他也不肯定?但这解释不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亲昵和他刚才的举动。

他一定是记得什么的,即使不是全部也应该多少知道我们之间不普通。

刚才他说记忆需要事物触发,他会有这样说,证明这是他回复记忆的方法,照理我只要找出记录我们过去感情的事物,他就有机会想起来,虽然他说没什么能证明,但我却偏偏知道一样。

我捧着他的脸,低头又吻下去。

闷油瓶大概被我反复无常的举动吓了一跳,手搭在我腰上不知要推开还是抱住,我却不理会他的犹豫,伸手就探进他差不多被扯坏的衣服里。我想看那只因为我而出现的麒麟,再一次在我面前踏火焚风。

若果世上没有任何事件记录了我和他的关系,至少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也可以算是一种证明。

我吻在闷油瓶的嘴上眼上鼻上,轻咬他的耳垂,接着沿着他的脸侧一路吻下去,来到他的脖子,近乎是噬咬地亲他的锁骨,已经探到他衣服内的手就在他胸前乱摸。

我急躁地爱抚着闷油瓶,嘴上的亲吻也不知轻重地在他身上弄出红印,差不多是想挪开他的衣服把他吃抹干净。

面对我近乎抓狂的举动,闷油瓶先是一怔,然后扶着我的腰把我拉开,“吴邪?”

我不理他,一手抱着他的头又亲过去。

闷油瓶的动作一滞,我感觉到他好像是想响应我,但又立即硬起心肠把我拉开,“你干什么?”

我双腿一紧,夹住了他的腰,上身动不了我改攻下身,扭着腰磨蹭着男人最敏感的地方。

“帮你想起来。”说着手也不摸他的胸,改为解他的裤头。

闷油瓶一手按着我想乱来的手,用很危险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对他笑了一下,又挨身靠到他的面前,贴在他唇上说话,“帮你恢复记忆。”

说完在他的嘴唇舔了一下,我看到他的目光立即变深沉了。

“你说没有事件留下就触发不了记忆,可以证明我们关系的人就在他面前,我也不知道太详情,但我可以重演我知道我们做过的事,这样你能想起来吗?”

“不用。”我冷笑一下,手已经摸到裤子内把他大鸟掏出来。“别客气,你那么‘尽力’帮我找记忆,我也要回报你,”

我开始上下撸着他的老二,一副坚持礼尚往来的态度对他说:“我说好了也要帮你找记忆。”

我看得出闷油瓶在挣扎,不知道他是挣扎自己竟然被另一个男人撸着鸟,要不要把我推开,还是挣扎到底要不要掩饰下去。

我无比庆幸闷油瓶之前跨进这浴缸陪我挤,细小的空间限制了他的行动,不能随时挣开,加上即使是他,现在内心一定也是十分混乱,才给我有机可乘按在浴缸里鱼肉。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跟他来一发能不能唤回他的记得,或是逼他说出实话,但是这刻我已经无计可施,有说有种记忆叫身体记忆,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赌一局,希望闷油瓶一直清心寡欲,跟男人做是非常稀少的事情,跟我来一炮就想起曾经跟我有过这一段。

我一手握着他那二两肉,一手抓着他的手在我身上摸,我让他摸我的胸,我记得那时他总爱逗弄我胸前那两点,而我竟然也会因那没用的两点而兴奋,他没开始弄下面之前已经令我硬了。

我又凑过去吻他,因为那时我比不过他的肺活量,老是交战没开始之前已经先输半阵,我努力重现着以前的习惯,希望为他带来一点熟悉感。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样主动对不对,不论记忆中闪过的片段,还是“看到”的长白山上记忆,哪有不是他主动把我逼成痛哭求饶?这样与回忆有出入的举动,我真的不知作用有多大。

闷油瓶听了我的话之后不作声,只是任我在他身上折腾,但是不管我怎么弄,他也是毫无反应,根本不知道我是死人还是他才是死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一沉,虽然我被他养得会跑会睡样子好能见光,但我怎能忘了我其实还是一个死人,我现在这样做,跟引诱闷油瓶去奸尸有什么分别?

想到这我抬头看他,只见他已经收起了刚才的动摇,只是像平日一样,那双眼睛变回了淡然平静地看着我。看得我就这样硬生生地停了手。

这下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时气昏做了什么。我放开了闷油瓶,挪后了一些,尽力不碰他。我看着他,发现自己对他做了多恶心的事情,他竟然没有把我宰了,是多么的手下留情。

“小哥……对不起,我一时昏了脑才会,一定是我被刚刚想起的事情搞疯了,我不是想对你,想对你…只是因为头太痛所以才失控了,不,我没有发狂,我只是……”

说到最后我已经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我掩住面不敢再看他,“对不起,我知道我很恶心。”

我想起身,我实在不能再跟闷油瓶这样再窝在一起,但我的手才刚搭到浴缸边,闷油瓶的手覆上来。

他看着我,然后牵起我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地吻着。

我因为他的动作怔住了,只能呆住任他亲着,他吻得很仔细,每个指头关节都被他亲吻,他探索着握住我另一只手,手指插到我的指缝之间,十指紧扣地扣着我的手,他轻轻地提起来,并着另一只手吻着。

我没想到他会对我做出这样温存的举动,有一种颤栗由心脏扩散,好像有一股电流自尾椎向上冒,我知道那不是我身体真正的反应,而是我的意识给我的错觉,但却比身体反应更震撼。

闷油瓶拖力扳开我不自觉紧握的手,亲吻我的掌心,甚至伸出舌头舔我掌心的纹路。

我就这样由他舔吻着,直到他的唇贴在我手臂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上。

突然我好像触电一样缩开了手,刚才被闷油瓶营造出来的温存气氛瞬间被我打破了,我们有些惊愕地看着对方,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他碰我手上的疤痕。

闷油瓶似乎不打算勉强我,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手环过我的后颈把我拉过去,这个动作比他亲我手上的疤痕更触动我的神经。

那时他就是这样把我捏晕,然后头也不回把我抛下的。

我反抗性地挣扎,闷油瓶只是把我摁在怀里,然后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发,他的嘴唇碰着我的额头,我不知道只是位置使然还是他在亲我,然后他侧过脸,脸贴脸地蹭我。

这动作近乎是一种撒娇的安抚,我很没原则地受落了,不过只要对方是闷油瓶,我又何时有原则过?

我安静下来之后闷油瓶就凑过来啃我的嘴,最初我还意思意思地反抗了一下,没多久就顺从地开口让他进来。既然他也不嫌吻死尸恶心,我又介意什么?索性放开来回应他。

我被他抱在怀内,一只手揉我颈项上的发尖,另一只手在我的背上抚摸,我不甘示弱地摸他的胸膛,整个人靠上去蹭他。

这样肉贴肉地蹭着,不上火才怪,我感觉到闷油瓶的动作急躁了点,放在我背上的手向下滑捏我的屁股,我顺势骑坐到他身上。

这个动作的暗示太明显,我感觉到他那根东西已经硬了。

我伸手去撸他的老二,却扭腰避开了他想帮我服务的手。

闷油瓶哪会那么容易放弃,顺着大腿摸上来,我放开帮他撸管的手,拨开了他。

不明白我推拒原因的闷油瓶退开了一点,察看我的表情,而我避开了他的视线,伏在他的颈窝亲他。

“吴邪?”

他不让我蒙混过去拉开了我,我不死心地想靠过去,却被他死死地按住了,他上上下下地审视我,我耻辱得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闷油瓶有点不懂我闪闪缩缩的原因,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原因,我感到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沉着声音开口了,“别勉强自己。”

第二十八章

我想多死一次的心都有了,咬着唇瞪着他,几乎是在牙缝中把字句挤出来:“我,没,有,勉,强。”

我知道令他有这样的误解是因为我那令人难堪的表接,但是就算我生前那根是什么大钢炮,死透透又风干过没掉下来已经很客气了,而且我根本没有血可流,哪里能给你大爷反应?

我气疯了似的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扯过来,乱七八糟地啃他,挣开了他的手就摸他的老二。

“吴邪。”

他又唤了我一声,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理他,老子硬不硬得起来跟做不做有什么关系?反正在他身下我那二两肉就没有过实际作用,但他的说话还是令我停下来了。

他抚上我的脸,让我抬头看他,他墨黑的眼睛里竟然有着一丝的难过。

妈的,难得闷油瓶脸上看到表情,为的却是因为我的不举而难过?这也太伤自尊了,虽然我们都懂得那是因为我是死人的关系,但这种男性尊严的丧失,即使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但也使我非常难堪。

更痛苦的一点,是我打从心底想跟他靠近,所幸他也不在意我的情况,但我的身体却不能响应他甚至让他误会我不甘愿,这简直令我无地自容。

我闭上眼睛笑了起来,这一刻我深刻地感受到我们果然已经站在生与死的两个世界。

“我的确没有反应,但我真的想跟你做。”

我伸手,摸向闷油瓶还是硬如铁的阳具,慢慢地撸动。

“我想碰你。”我说完,浴室就只剩下闷油瓶比平日略沉重的呼吸声,还有我手上动作带来的水声。

闷油瓶没有推开我,我当作他是接受了,但当我拉着他的手摸向我的后穴时,他却定住了不肯动。

“别继续了,你会难受。”

“少傻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的身体没有这样纤细的感觉。”

“我不是说身体。”

我睁大眼睛瞪着他,一时间千百万个念头在脑内闪过:不是身体,闷油瓶指的是心情吗?

但是我经过过被他在长白山抛下,只余孤身一人,只能咬牙走下去的日子;死在无名墓里,在斗下无天无日地挂念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谁的生活,这点小小的身体问题会比那些日子更叫我难受吗?!

“我不会。”我说完还是不管不顾地逗弄着他,闷油瓶 “啧” 了一声,扳开了我的手按着,“我不需要。”

开玩笑,他当我是无知少女吗?老二硬成这样哪有可能不需要,看他眼睛也红了,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跟我说话,就知道这家伙在强忍。

我感受到一种近乎是痛楚的高兴,即使我变成这样,闷油瓶还是想要我,但因为我的问题,难受的却是他。

要是我还能流泪,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已经哭了。

我看着他为我忍耐的表情,对他微微一笑,扭身退后了一点。

他以为我听话了,稍为放松了对我的钳制,我却乘机一弯腰,一头埋到水里。

我张口把他的肉棒含住,毫不犹豫地开始吸吮,我感觉到他抓着我的手一紧,按住我肩膀想把我推开。

比力量的话现在的我不会比不过他,所以我就是顽固地伏在他两腿之间为他做口活。

在恢复的记忆里,我不是没为他做过口活,但那都是我半推半就的妥协,这样主动还是第一次。

因为不用呼吸,我可以一直把脑袋埋在水里,伴着混了闷油瓶宝血的水吞吐着他的性器,由于喉咙不会因为入侵而感到反胃,我放松了双颚把他吞得更深。

闷油瓶扶着我的脑袋,我听到他叫我松开的声音,但我硬是装成我在水下什么也听不到,执意就是要把他弄得射出来。

最后我感觉到他放弃了,改为一下一下抚摸我的头发,得到他的默许,我更起劲地刺激他的老二。

我回忆着自己所知的技巧卖力地服待着闷油瓶那根凶器,我感到他突然抓住我的头发,一股灼热的液体灌到我喉间。

因为我把闷油瓶含得很深,当他射出来时,我很自然地把他的精液吞进肚里。

当闷油瓶邪把我扯起来,叫我把咽下的东西吐出来,他的百子千孙已经在我肚子里。

我得意地在他面前舔了一下嘴角,显示我已经把他的东西吞下了,我不知这种幼稚的叛逆有什么意义,只感觉到有一股热气顺着食道落至胃间,温热又沉重地压在倒在我心胸,令我有一种四肢百骸也温暖起来的错觉。

没得意多久,闷油瓶一手把我拉过去抱住,细细密密地吻起来。

我没有味觉,但我想我现在一定是一口的子孙味,也不知道闷油瓶是怎吻下去的,他好像想把我吞进去的亲我,把我的嘴舔了一圈之后还不够,他开始吻我的脸,眼睛、鼻子、耳朵,没有一处遗留,用鼻子蹭我的鼻子,然后向下亲我的脖子,在颈上那不知成因的伤疤上轻舔。

要是我还活着,这些吻一定会让我颤抖起来,但我已经没了被这种亲蜜的动作有任何感觉的敏感神经,但我还是无比渴望可以跟他这样亲近。

我顺着他的姿势挨在他的肩上,双手环在他的背上,一只手像他刚才摸我一样,轻轻地揉弄他的头发,忍不住侧头在他颈窝亲吻。

他一手搂着我的腰把我扯起来,他拉了旁边的浴巾把我包着,然后短暂离开我一下,他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我们光溜溜的跌跌撞撞走回床铺。

闷油瓶把我压在床上,也不管我身上的水没抹干,又在我身上吻起来。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拉起我的手亲吻,手上的伤疤又被他吻了一遍,然后他伏在我胸者吻我致死的那个伤口。

因为被他的滋养,身体没有以前的枯干,皮肤没有之前的绷近,胸前的伤口也没之前狰狞,但是也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东西,但是他吻得很仔细,好像单靠亲吻就可以把这个裂口缝来似的。

大概是因为泡了闷油瓶血水的关系,躺在床上我只感到一阵倦意,虽然还想跟闷油瓶多缠绵一会,但由胸腹涌起的暖意让我开始昏昏欲睡。

闷油瓶察觉了我开始迟钝的反应,凑还来看我的情况,看到我眼睛已经差不多睁不开,只是把我搂好,扯来了被子覆在我们身上,嘴巴在我额上蹭了蹭,“睡吧。”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到他怀里,轻轻地问了一句,“小哥,我可以留下来吗?”

闷油瓶没有响应,我以为他听不到,就在我闭上眼睛差不多要睡着时,他摸上了我的头发,贴着我的耳朵轻轻地回答了,“好。”

第二十九章

醒来的时候,闷油瓶从身后抱着我,阳光已经晒到床上,我知道闷油瓶已经醒了,稍微动了动他就挨到我肩上,在我耳上亲了亲。

他的胸膛把我的背后烘得暖暖的,我看着墙上长白山的相片,手扣到他环着我的手上。

我还记得昨天我问他的事情,只是对自己已是这样的身体,竟然还会被他的那些小动作糊弄过去而感到生气。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闷油瓶在我肩上耳边磨蹭的动作突然停下来,我知道他一定没想到我这时还会提出这个问题,可是我不打算让再蒙混过去。

“你已经想起来了,对吧?”

身后的人搂紧了我,他把脸埋在我颈窝,沉声的“嗯”了一声。

果然这个人已经想起来了,可是为什么不说?

我挣开他的怀抱,转身面对着他,他无声地看着我,温暖的手抚上我的脸,我安静地看着他,再问了他一次,“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把额头靠着我的,太近了我们的睫毛差不多可以扫到对方的,闷油瓶闭上眼睛,嘴巴贴到我的唇边,“忘了也没关系。”

我差点跳起来赏他一拳,只是被他夹得死死的,一时之间揍不了他。

“我出来的目的说是要找回记忆,要是我没找到,难道你就让我赖在这里了?”

“没关系,就留下。”

我瞪着他,难道他一直是这样的打算吗?要是我没想起来就让我留下。

的确细一想,他没有特别帮我找过记忆,最多只是没有特别隐瞒,甚至后来为我提供了大量帮助的小花也似乎不是他找来的,小花来的当日,闷油瓶也是不知情的,他是打算我想不起来就在这里留下去吗?

“为什么我不想起来也没关系?”

我答应过要记得十年后去找他,答应过他消失了我也会发现,难道对他来说真是毫无意义吗?真的如他所说,意义本来就没有意义?

闷油瓶睁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你记得,然后变成了这样。”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只能紧紧地抱住他亲上去。

我们唇舌交缠了好一会才放开了彼此,我细细地看着他的脸,终于说出了在斗下时已经渴望说出的道歉。

“对不起,小哥,我没守住约定十年后再找你的约定。”

闷油瓶搂紧了我,在我颈窝摇摇头,哑声地回答我,“别道歉。”

我们又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又亲又摸,最后我怕闷油瓶擦枪走火之后又要难受,才挣扎着扯他起来。

当我们起来准备收拾被单时,发现我们昨天没把身体上的血水擦干净,蹭了一床铺的血迹,只好老老实实地把一床的布料都换过。

把床单扔进洗衣机之后,我们莫名其妙地就站在隆隆作响的机械前看着它运作。

闷油瓶准了我留下来,接下来我们就这样一起生活下去?接下来我该做的又是什么?

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洗衣机,闷油瓶也似乎不介意这样陪着我,直到洗衣机开始干衣,我牵住了他的手,“小哥,我们去找胖子吧。”

既然答了小花不乱跑,我把打算去巴乃的计划告诉了他,他在电话的对面静默了一下,然后笑着跟我说期待再见到我们铁三角重聚,接着很爽快地为我打点好路上要准备好的一切,本来我以为只有我跟闷油瓶一起出发,谁知出发的早上,黎簇早早就出现在我们家门前,一面无奈地表示是跟来当帮手的。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把我的行装全塞给他了。

那只鸭梨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认命地把东西都搬到车上,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太乐意的样子,我在路上向他打听要他跟来到底是谁的意思,他只是瞄了坐在我旁边的闷油瓶一眼,含糊其词地透露了想他跟来的不止一人。

他至少知道被我拉入计划之后十年间的事情,把他放在身边,要是碰上了我们不清楚的事情,可以随时抓着他来问也是好事。

我看了在看车顶的闷油瓶一眼,就不知他是不是要黎簇跟来的其中一人,不过看他没把人赶走,这个可能性很大。

我们先是坐火车南下,到广西之后,小花已经为我们准备好车辆,送我们进巴乃。

七人车上,我和闷油瓶坐在后座的前排,黎簇跟行李被塞在后排,小花选的司机技术很好,开在山路上也很稳定,黎簇没一会就挨着行李睡着了。

我看了看睡着了显得稚气的家伙,又看了看闷油瓶在座位上握着我的手,竟然觉得有一点带着儿子一家出游的感觉,不禁感到有点好笑,闷油瓶不解地看着我的笑容,我只是笑着对他摇摇头。

临近巴乃,路况好了很多,明显是有修过路,那时候黎簇也醒了,揉着眼睛搭在我们的椅背上,告诉我这段路是我出资修的。

我听了不免惊讶,在杭州买了一栋楼已经出乎我意料,原来我还有修桥筑路?是方便闷油瓶去祖墓扫墓,还是为自己积德?要是为了积德,我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成功还是不成功呢?

黎簇接着说下去,是当年胖子问我要钱建的,他也不清楚是为了计划的一部份还是纯粹我们之间交情的结果,不过结果方便了村庄的出入,吸引多了游客来访,倒是把这地方弄得热闹起来。

车子已经驶入村子,对比我的记忆,这里多了很多新楼,大概还了吸引游客,看得出虽然他们的环境已经改变了很多,但还是采取高脚楼的传统建筑,然后我想起了一件事,笑着跟闷油瓶说:“这里跟你的麒麟长得不一样了。”

闷油瓶看着我,大概也是想到那时我们按着他用他身上的纹身对照地图的事情,眼中露出了一点笑意,“要对照一下吗?”

没想到会被他这样说,我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要看麒麟,闷油瓶一定不会让我拿热毛巾捂一下就了事的。

我说了声“不用了”就扭头去看风景,只剩下不懂我们说什么的黎簇看我又看闷油瓶

车子慢下来,驶近一栋高脚楼,我认出那是在阿贵的家附近,远远就看到一个圆润的身影,我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那个除了王胖子还有谁?

车子停下,他就迎过来,我看着车门外的他,又想到闷油瓶说胖子因为我的关系一直不肯见他,鉴于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然拆散了铁三角,令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胖子。

不过王胖子就是王胖子,他才不给我犹豫的机会,车子没停他就示意司机打开门锁,车子才停下,他就打开了车门把我拉出去。

迎接我的,是一个份量十足的拥抱,“我的小天真,终于懂得来投靠组织了?”

听着跟我记忆中别无二致的语气,我知道胖子对我的观感完全没变。

他把我这把骨头狠狠地挤压了一下之后,把我从他的肚皮上拔下来,然后捧着我的脑袋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把我转了一圈,看够之后满不在乎地双手在我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变成了什么怪模样,看来也不过是营养不良嘛,别担心,人家看到只会觉得是小哥不会疼媳妇。”

一见面就听到他这样满嘴跑火车,什么不安的情绪也没有了,没好气地捶他一下,“媳妇你妹。”

胖子瞪了我一眼,然后笑了出来,“天真你回来就好。”

我也忍不住笑了,跟他紧紧地抱了一下,“胖子好久不见了。”

胖子这个时候露出有点唏嘘的表情捏捏我肩膀,然后看向我身后的闷油瓶,“小哥,你也好久不见了。”

我看向闷油瓶,小花之前说有关他们两个好久没见的事令我有点不安,我看向闷油瓶,只见他脸色平静地对胖子点点头,胖子看了他一会,然后笑起来,“看我们这是干什么的,快来快来,我们进屋再说。”说完就引领我们到屋子里。

黎簇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跟胖子打了个招呼,跟司机跑了一圈把东西搬到客房之后就溜不见了。

屋内只剩下我们三人,彷佛之间,我想起了那时在霍家宅子里,只有我们三人生活短暂时光。

不过这里跟当年的宅子不一样,没有脏乱得不能住的情况,反而整洁而且有生活气息,看周围的布置,这里不止胖子一个人住,甚至能看出这里有小孩生活的痕迹。

看到的时候,我是打从心底高兴的,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我们三个之间有人可以找到个对象,平平稳稳地过过小日子是最好不过的。

胖子引我们在餐桌坐下,为我们添了茶,然后我们就陷入一片静默。

久没见面,加上我已经是已死的状态,我们之间都有点拘谨,不过有些事情是过多久也不会变的,胖子最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没多久就开始找话题。

“家里没酒,小哥也不爱喝,我们就以茶代酒庆祝我们铁三角重聚!”说完也不等我们反应,就在我们的杯上碰了碰,“热烈欢迎天真同志回归组织的怀抱。”

我跟闷油瓶对望一眼,然后我们一起跟胖子碰杯。

这个动作好像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拘谨,我们彷佛回到了那时还在寻找闷油瓶的记忆,来到了巴乃的日子,只是今次要找记忆的是我。

胖子拍着我的肩,说自己这些年来他混得怎样风生水起,因为路修好了,多了外面的人,就这样给他遇到了他女人,据说嫂子本来是这里人,在外面给夫家欺负了,最后离了婚,知道家乡的旅游做起来,于是拖着没懂事的孩子回来试着做点游客生意过活,胖子看她们母女苦,就多加照顾,这么一来二往就好上了,这么一算我这个给他铺桥筑路的还真是他半个媒人。

我不是不想知道胖子的近况,但是我更想知道闷油瓶和胖子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回事,更重要是我生前是留下了怎样的遗言。

但无论怎说,我们的话题好像怎样也从我想知道的事情上绕开,我们就这样闲话家常到晌午,胖子看看时间,好像突然醒觉是午饭时间,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着搭上了我的肩膀,“来让胖爷大显身手给你们准备好料,天真你来帮忙打打手,小哥能麻烦你去溪边把我绑在那里的鱼笼拿回来吗?就在我们以前在溪边纳凉那位置。”

说完胖子按着我像是要把我拖走似的把我拉到厨房,好像完全不担心闷油瓶不知道那是在哪,闷油瓶看着我,见我点头示意没问题就转身出去了。

当确定闷油瓶走远了,我拍拍胖子的手,“说吧,有什么不能当着小哥面前说的?。”

“我们家的天真同志就是冰雪聪明,虽然不及以前水灵灵,但脑袋没缩水啊。”

“你少贫了,小花说你一直不肯见小哥,是什么一回事?”

“小天真你这样说我就冤了,我连兄弟也不见还不是为了你?”

我心里一沉,我以前到底做了什么?

“你别我一说这句就露出了自己背叛了小哥的小模样啊,你当年要瞒他一切,把他当猴子耍的气魄去那了?”

把闷油瓶当猴子耍?我以前是疯了吗?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不知这是不是胖子又满嘴跑火车地乱扯,只好惊讶地瞪着他。

胖子看着我就笑了,好像很怀念的拍了拍我的背,“看你的模样又回归天真无邪了,也好,比起那几年的神经病模样,这样顺眼多了。”

胖子这样的话,让我不期然地想起了小花说我不把事情想起可能更好的话,到目前为止,虽然想起的事情绝对不能说都是好的,但我还是很高兴能想起来,不知道他们是担心过多,还是真正痛苦的事情我没想起来。

“小哥很快就回来,有什么你快说。”放任胖子继续说下去搞不好闷油瓶回来也没有说到点上,于是我只好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

胖子塞了一把菜让我洗,自己拿起土豆削起皮来,“你的事情鸭梨那小子给我提过,天真你先跟我说你想起了多少?”

“我记得小哥说要去守门的事,但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在那之后,到我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胖子叹了口气,简单地说了一下我在闷油瓶离开之后怎样上山下海要把他的身世还有背后的势力挖出来,又是上墨脱又是去古潼京,坑了高中生帮我执行计划,拿小花的身家来当诱饵,把秀秀推到危险之中,把那个跟张家敌对的汪家挖出来,像疯了一样执着把那千年的局破掉。

我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做出过这样的事情,听上去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厉害了很多,但我到底是从哪里获得那些信息的?

胖子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很唏嘘地摇摇头,“那时你发现了自己能读懂蛇的什么费洛蒙,搞来了一大堆已经失传了的情报,不过也把自己搞得神神经经的。”

我想起黎簇也跟我提过蛇的费洛蒙,这就是我之后所有行动的原因吗?读懂了天启,所以要拯救世界?

胖子手上的土豆已经削好了皮,开始切成块,他听了我的疑问,闷笑了一下,“天真同志你当自己是水手服天真吗?代月亮惩罚你?”他抓过了我洗好的菜也开始切起来。

“照花儿爷的说法,这是你们老九门的反击,不过照我看,大王你只不过是不爱江山爱美人,想把小哥由他那牛逼的使命中解放出来。”

“我成功了吗?”

“大致上的问题是解决了,不过你说还有尾巴要收拾,接着就不见了,你失踪之前来找过我,把鬼玺给我,说要是你出了什么事,说帮你把这东西藏好,而且千万别让小哥找到,免得他有方法去守门,不过你以为小哥是什么人?要不让他发现我只好躲起来了,搞得我好像是怨他害死了你的样子。”

“他没有!”我不自觉反驳了胖子的说法,谁害死谁的说法令我非常不舒服。

胖子摆摆手表示别想太多,“我也没有这样想,为他做到这地步是你甘愿的,既然这是你那时最后拜托我的事情,胖爷我也只好为兄弟守密了,不过你们两个都喜欢离开之前给胖爷交待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次你回来了,就别再给我搞这么一套。”

我不好意地对他笑笑,然后发现他说的是“你们两个”。

“小哥那时也拜托过你什么吗?”

“不就是照顾你这个小媳妇,还有留下给你的情书?”

要是之前我不知道跟闷油瓶是什么关系,我一定会吐嘈胖子是乱说的,但当我们在浴缸里不能做的事情也做过一次之后,我有点不知道应该怎样反应,只好把话题转一转。

“小哥就没有找过你吗?”

我留下了那么多资料,闷油瓶也知道胖子的事,要是他要追查,一定会找上胖子的。

“关于这点,你就要感谢我了。”

突然一把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我们立即转身,才发现我们身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站了一个人。

第三十章

要不是我的心理质素过硬,看到来人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吓傻了,有说人死前会看到另一个自己,那么我已经死过一次,站在我眼前的又是谁?

站在门口的人跟我一模一样,这个说可能不太精准,应该是说跟活着的我一样,他身上有的生命活力是我所没有的,所以还是能很明显地看出我们的分别,但要是我还活着,恐怕站在一起谁也分不出来。

我立即想到我们进张家古楼前的假吴邪,我瞄了一眼身旁的胖子,他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过面上更多的是不爽的神情,这样看来他可能知道这“另一个我”?但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你是谁?”

看到他满不在乎地站在胖子家中,主人家也没有显出要赶他的意思,可能在我没想起的记忆之中,我们已经跟这个人建立起非敌对的关系?

但我目前实在完全判断不出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只是单看着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实在是很挑战神经。

“看来重来一次你也是这样的水平,”第一次”看到我的反应都是一样啊。”

跟我一样的人笑道,我才知道自己笑起来能如此的欠揍,我死死地瞪着他,思考着一下步应该怎应对。

“别紧张,我不会害你,”那人摆摆手,像是走进自家厨房一样自在,随便抓起一个杯子倒了杯水,“我可不想被族长捏死。”

“你这家伙很不客气啊,就没一点到人家家中作客的家教吗?”

“客人来了连水也没一杯是待客之道吗?”

“闯入人家中就是客人应有的行为?”

胖子跟这个人抬杠起来,看来他不单对我们没有敌意,还跟胖子有一定交情,而且我在他的说话中抓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族长?你是……”

他停下了跟胖子的互相吐嘈,拿着水杯向我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笑着自我介绍,“张海客。”

“你是张家人?”

“如假包换,还是你那个闷油瓶的发小。”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得意和调侃,要不是他说话的信息大得令我震惊,我应该会忍不住想揍他一拳。

“你为什么会在?”就在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时候,被胖子使去取鱼的闷油瓶回来了,冷冷地在那跟我一样的人身后质问他。

那人露出有点遗憾的表情,转身向冷着一张面的闷油瓶打招呼,“master zhang,不就是为了向你报告?”

接着他快速地用广东话跟闷油瓶说了点什么,因为语速很快,我只是勉强分辨出大约是广东话,但根本听不出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但不论广东话还是特快的语速,对闷油瓶似乎不是什么问题,只见他听了张海客的话之后几不可见地皱了眉,看了我一眼,把鱼篓塞给胖子,点头示意就领着张海客出去了。

看着两人走出去之后,我问开始宰鱼的胖子那个毫不客气的客人的事,还有他跟闷油瓶是什么关系?真是他的发小吗?

当我在胖子口中得到证实的时候,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闷油瓶一直给我一种遗世孤立的感觉,我一直没见过那传说中牛逼得不得了的张家人,我甚至有种闷油瓶不单是最后一个张起灵,已经是最后一个张家人的印象,不过看来张家还是有不少族人在。

胖子告诉我张海客不算是张家的本家人,他们是在海外发展的一支,主要居住在香港,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了我们,所以我们才会跟他们扯上关系。

“他说小哥没找上你要多谢他?到底是什么回事?”

胖子有些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不就是他连着海外张家人那一伙把小哥拐到香港去?说什么族长是时候回族里看看,要不是张海客那家伙能证明是小天真你拜托带走小哥,我打死也不会让小哥回,俗语说得好,生娘不及养娘大,小哥跟我们的革命感情哪是他那坑爹家族能比的?天真对吧?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小哥没找上我,后来我已经躲好,帮你把东西藏得好好的。”

“我拜托张海客接走小哥?但小哥他不是住在杭州吗?”

“这个完全可以证明张家真的不是一个人该待的地方,即使是小哥也好像在第三年受不了他们,要张海客找上花爷,当然因为你的布局,花爷没多说什么,把你杭州那楼交给小哥,接着小哥就在那里住下来了。”

我的脑海中完全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每个人都对我说是照着我留下的计划,我当年到底是设下了一个多大的计划,下了一盘多大的棋?

我看看自己的手,我真的有过能力去做这种事情吗?

胖子看看我,拍拍我的肩膀。

“靠,你拍得我一身鱼腥。”

午餐准备好的时候闷油瓶和张海客回来了,张海客看着眼前的饭菜眼前一亮,也不考虑有没有受到邀请,不客气就找个位置坐下了,闷油瓶走到我身边,脸色阴沈地看了我一眼,我吓了一跳,难道张海客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但是看着张海客一脸坦然地想去偷食,不像有什么大问题,就不知闷油瓶到底是因此什么脸色不好,我带询问地拉拉他的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的手握紧了。

可能胖子煮的东西很香,黎簇那家伙近乎是踩点地跑回来吃饭了,大伙儿围在餐桌前,因为多了张海客和黎簇,这两人跟胖子很熟悉的样子,这三人抢食就差不多把房子吵翻天了。

我因为不用吃东西,只是捧着茶看着他们在胡闹,闷油瓶当然没有参与,只是维持着一贯速度消灭眼前的食物,不过眼中添了点笑意,看来心情不错,那么刚才张海客带来的消息似乎不是什么大坏事,那么刚才闷油瓶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沉着脸色?

桌上的食物很快就被扫光了,黎簇被使唤去洗碗碟,余下四人在外面,胖子揉了揉肚子,斜视着一脸舒适在喝茶的张海客。

“你老远跑来到底是为什么?我才不相信你要跟族长报告的废话。”

张海客好像有点为难地瞄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坐在我身边的闷油瓶,“要告诉吴邪我刚才报告的事吗?”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不避讳地握手我的手,才对张海客点点头。

张海容叹了口气,才转过来对我说,“我想,我们知道你为什么会下那个斗了。”

那斗?我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张海客说的是哪斗,他说的是我死去的那地方。

小花说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什么失踪,虽然记忆还没完全回复,不过我潜意识觉得我不告诉小花行踪更不会告诉张家人。

张海客见我不太相信的样子,笑了笑说下去,“我们依Master Zhang的要求到那斗调查,找到了一个不知算不算大的发现。”他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看我的反应,但却被闷油瓶撇了一眼,只好接着说下去,“你大概是找到巴乃张家古楼的雏形了。”

听到这地名我瞪大眼看着他,难道我是死在张家的祖坟之一吗?这样算是进了闷油瓶的祖坟吗?

“你家还真不孝啊?怎么到处是祖坟,后代还没立即认出是自家祖坟?”

旁听的胖子听了张海客的话忍不住吐嘈,闷油瓶那时失忆了,想不起自己祖坟在哪很正常,可是一整个海外张家总没可能一起失忆吧?而且胖子告诉我海外一派是保留比较完整的一支,不可能没有祖坟相关的纪录,张家人果然坑爹,要不然也不会让族长差点折在自己祖坟。

张海客听了胖子的吐嘈也没动怒,只是摇摇头露出一副“你们就是不懂事”的表情。

“我只是说雏形,并不是初代的张家古楼。”

接着他解释下去,张家人在机关设置上会吸收各种古墓的设计,然后改进收为己用,我折在里面的那个墓中,他们找到了很久之前张家人到过的痕迹,而且根据里面的机关设置,他们找到了不少和张家古楼相似的地方。

被他这样一说,我就想到了那个要推动的石盘跟四姑娘山上那个要滴血的盘在设计上有相似的地方,只不过四姑娘山上的那个设计更复杂,那些陶罐上的头发活像是斗下的长毛怪身上拔下来的。

而已整个楼藏在山体之中的设计,还有大量的古怪生物盘据在墓中也像是张家古楼的情况,只是四姑娘山那边和张家古楼的设计要复杂多了,那么说来很久很久之前张家人可能的确到过那个墓,在那个墓中得到了不少机关的启发。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小郁闷,我没被张家古楼这些改良版搞死,反而被初版坑死了,真是说不出的坑爹。

“就你说的那是张家古楼的雏形好了,跟我要下去有什么关系?”

张海客露出有点微妙的表情,不知是同情还是揶揄地看了闷油瓶一眼。

“你很久之后说过要告诉Master Zhang是一个病人,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了,他只要好好休息,所以你要找出解除‘张起灵’职责的方法。”

“所以那个斗有解决方法?”

我在那斗下跌跌碰碰那么久,完全不觉得有任何有关张家宿命的东西,难道我这样就跟答案错身而过吗?不过既然张家人大规模调查了一次,那么他们一定能找出来,只怕他们又会因为什么狗屁理由而不放过闷油瓶。

“没有,那个墓只有机关可能被张家参考过,本质上根本跟张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恐怕你那时也不知道,只是其中一个调查目标。”

“所以,我甚至连解决方面的皮毛也没摸到吗?”

张海客遗憾地摇摇头。我苦笑了一下,原来我拼上性命也没摸到边吗?

闷油瓶握着我的手扣得更紧了,我回头看看他,在他眼中看到了担忧的情绪,我笑着对他摇摇头。

其实听到自己的死因,我没有太大的情绪,好像我早有预期自己会这样死去一样,真要说的话是最后也没有找出一个解决方法的不甘吧?

张海客干咳了一声,我们转过去看他,然后他很无奈地摊手,“没有时间了。”

又听到这句说话,我都快要吐嘈他们是不是故意说这句来令人紧张了,没头没脑突然说一句谁知是什么回事?

但闷油瓶似乎知道是什么一回事,抬头盯着他,胖子竟然也有几分紧张,张海客无视了他们的注视,神色自若地对胖子张手,“所以我是来问你要鬼玺的,守门的时间到了。”

第三十一章

胖子猛地站起来,瞪着他,我也慌了,连忙看向闷油瓶,我刚知道青铜门的问题没解决,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临决择。

我望向闷油瓶,他看看我,又看向胖子。

被两个张家人盯着,胖子一下子有点底气不足,他啧了一声,坐下来看着我,“天真你自己决定。”

我?我可以决定什么?张海客已经透露了鬼玺在胖子那里,他要拿鬼玺是我可以阻止吗?二十年前他已经证明过没什么可以阻止他了。

张海客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很有趣,笑着看向我,“放轻松,这次不是你的宝贝小哥去守门。”

我怔了一下,想起那时闷油瓶说过应该是轮到我,难不成他是指我?粽子可以守门吗?若果是这样我的确是最佳人选,不用考虑民生大事,麻烦少了很多,要是也是待上个十年,大概跟我那时在斗下的情况差不多,想想或许不是过不下去,只是青铜门后大概不会有闯进来的土夫子,不会有血,不知不能动对守门有没有影响。

“是要我去吗?”

我感觉到闷油瓶和胖子瞪着我,我怀疑闷油瓶握着我手的力度可能要把我的手骨掐碎,我不敢看他们,只是直视着张海客。

张海客看着我,然后掩着面,肩膀一抽一抽,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宝,那么急着为族长履行职务了?”

他笑了好一会才止住笑声,可是还是收不起脸上的笑意,最后闷油瓶竟然看不过去了,“你还是回香港吧。”

张海客很努力地去配合他,死死地压住了向上翘的嘴角,但是眼中的笑意反而加深了,最后他摇摇头,换回了比较正经的表情,“不是你们,这次是我。”

我和胖子都一副惊呆了的样子看着他,张海客一脸平静地看着我们,好像刚才他不是宣布自己要去守青铜门而是去街口打酱油一样。

我惊讶地看向闷油瓶,发现他皱起了眉头看着张海客,难道闷油瓶也不知道这个决定?

“吴邪那是你跟我们的协议,你帮我们解决汪家,张起灵不再需要守门。”

张海客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很好心地给我解释,“你把那家族连根拔了,那么张家也应该信守承诺,虽然我们不是本家,不过要找能守门的人还是有的。”

言下之意那个就是他自己,我一时之间有些消化不来,先别说我怎么有那个底气去跟张家交易,内容还是他家族长的职责问题,单是他们明明有人当年还要他们的苦逼族长去当守门大爷就有够坑爹了,现在一副友爱的表现要来代替闷油瓶去守门是什么一回事?

张海客转向闷油瓶,脸上竟然认真有严肃,“当年你跟我们断了联络,要不绝对没可能要族长你去守门的,你应该留在门外复兴张家的,守门的事还是由我来吧。”

“不成。”闷油瓶冷冷地打断了张海客的话。

“这不是开玩笑的,你……”

“你女儿怎办?”

我看着张海客变了脸色,半晌才露出一个苦笑,“她会懂的,她是张家的子弟,她会懂的。”

“她只有八岁。”

“你那时不也就……”张海客似乎还想抗辩什么,但在闷油瓶的注视下闭了嘴。

“我去。”最后闷油瓶用他的族长权威下了这个决定。

一阵沉默笼罩在我们之间,突然被一声瓷器的碎裂声打破了,然后传来一阵碗碟的撞击声,我才想一直没听到洗碗的声音,鸭梨那小子可能一直在偷听。

胖子听了骂骂咧咧地走进厨房,搞不好是怕闷油瓶向他要鬼玺。

张海客看着胖子走开,然后转向我们,“要是你去了青铜门,你打算拿吴邪怎么办?”

“就让我去守吧。”我近乎没有考虑就回答了他的问题,两个张家人瞪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望着闷油瓶,“你说过青铜门本身就该轮到我去守,这次正好由我去守。”

两个张家人露出像是见了鬼的表情,看到他们的反应,我不禁有点小得意,看来我还是有能力给张家人一个出其不意的突击。

张海客为难地看着我,闷油瓶的眼神差不多像是要把我吃掉地盯着我,这家人是不是都这个德性?苦难的事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呼吸般平常,别人要为他们分担责任却像是欠了他们全家似的?难道张家是奉行英雄主义教育吗?

老实说被闷油瓶这么一盯我有点没底气,但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所以不退让地回瞪着他,张海客看着我们僵持的状态,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闷油瓶决定了的事近乎不会改变,但他已经守了一次门,要是那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再让他再代劳一次。

“你守不了。”

“为什么?你一个大活人能在门后守十年,我能不吃不喝,而且力量已非常人,为什么守不了?”

“没有血你不能动。”

我一噎,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虽然现在被闷油瓶的血滋养得可以长时间不”充电”,但我还是需要他的血才能活动,要是我去守门,就等同回到那墓中一样,不知何时就不能活动了。

“你进去我不也一样没了你的血?”

“血还有其他选择。”

“其他的血我会发狂!”

我一手抓着他的衣服,狠不得猛力地摇晃,他不是没见过我沾了其他人的血暴走的样子,只有他的血我没有不良反应,虽然之前没有确实地研究过,但我们也大致认定那是闷油瓶宝血的关系。

看着闷油瓶没表情的脸,我忍不住笑了,我们还在坚持什么,要是闷油瓶不打算让我变回干尸,我的命运根本是捆在他身上了,现在他只有一个选择。

“我说过要陪你你到最后,要是你要进去,我陪你一起。”

我头也不回地跟逃到厨房,但我不相信他不八卦的胖子说,“胖子,把鬼玺交给我。”

“天真……你这是何苦呢?”

我没理胖子,只是定定地看着闷油瓶,“你要去青铜门就只有带上我。”我转头一手扯过胖子就往屋外走。

“带我去拿鬼玺。”我瞪了一眼两个想跟过来的张家人,不客气地制止了他们,“别跟来!”说完我就拖着到胖子走了。

第三十二章

一直到屋外,胖子才挣了一下,示意我把手放开,“哎哟天真,你怎么这样不怜香惜玉,把奴家扯疼啦。”

闻言我才想起自己的手劲有多大,连忙松手,胖子舒一口气,甩甩刚才被我握着的手,一手搭在我肩上带着我走,“老实说胖爷好久没看过你天真无邪的模样很怀念,不过你瞬间把自己卖了,让我对你二的程度有了一个新认知。”

我还在纠结青铜门的事,突然就被他这么一说,我一时之间抓不着重点,胖子看我一脸不解,回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按着我凑到我耳边,“你怎么就中了张海客的苦肉计?我还指望你会去阻止小哥。”

“苦肉计?”

胖子露出了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痛心疾首地地跟我讲解,“要是他真的那么忍辱负重地打算去守青铜门,他怎么不悄悄来找我?非要他族长跟你这个族长夫人大驾光临的时候才过来,明着是演给你们看的,小哥一向谨守他那见鬼的责任先不说,你怎么也跟着送上门?两人一起守万奴王会给你们加薪吗?”

我没想起张海客是谁,因为他是张家人,下意识对他有好感,倒没考虑过他有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我知道没什么能阻止闷油瓶去守门,二十年前我已经试过了,而且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已经没有时间找方法阻止闷油瓶去守门,要是能跟他一起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小哥最后怎决定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去守门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天真你是认真的?”

我苦笑,其实除了一时气愤之外,这的确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我已经死了,在这社会上要怎样生活?”

“你现在不就过得好好?黎簇那小子告诉我你的模样比初见的时候好多了,你就不能跟小哥好好过日子吗?”

或许我关上杭州那座大楼的门,再不出外,我真的可以跟闷油瓶好好过日子,但我不可能这样过的,也不能这样把闷油瓶困住,虽然我觉得他那家族的责任很坑爹,但是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意愿而去阻止他。

而且我消失的时间很尴尬,难保道上还有没有人能认出我,要是再牵涉入道上的事端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会露馅吗?

这个问题由闷油瓶答应我可以留下时我就开始思考,我真的可以再在地上生活吗?就躲在家里过日子,闷油瓶要下斗时就陪他去跟粽子们进行外交工作?听上去很美好,但这真的可行吗?还有一个我一直下意识去回避的问题,我应该去见我的家人吗?

在人世间生活的问题,似乎跟进青铜门的问题一样多,选哪一边也不比另一边容易。

“跟小哥生活也要看小哥的意愿吧?要是小哥要进青铜门,我就跟他去。”

胖子看着我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没救了”,他摇摇头,拍拍我的肩膀,“没想到族长夫人你没过门就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觉悟。”

我捶了他一拳,有些没好气,“去你的。”

“不过天真,要是你们决定真的要走上这么一趟,一定要叫上胖爷我,我年纪大了,别让我留下什么遗憾,你两个有前科的臭家伙。”胖子搭在我肩上的手掐得死紧,的确我和闷油瓶也试过一声不响地消失,确实欠了胖子一个交待。

我满怀歉意地应他一声,胖子用力地搂了我一下,“要是天真你决定了,我们回去拿鬼玺吧。”

“回去?”

“当然是回去,要不你以为我把那宝贝放哪了?”

“胖爷您创意无限我哪里知道您会怎安置它。”胖子似乎是被我逗乐了,笑着就把我往屋里带。

回到屋子里,闷油瓶正和张海客讨论着什么事情,两人都有点凝重,黎簇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们都没想到我会那么快回来,也有点讶异,我没理他们,跟着胖子进了他闺女的房间。

一个大男人进小女生的房间还是有那么的一点不自在,胖子弯腰钻进他闺女的小书桌后,只露出他的大屁股对着我,不知他捣弄了什么,我听到”啪”的一声,然后胖子就扭着屁股退出来,手上拿着一个蒙着尘的小型手提保险箱。

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我看着那个数字锁,一连串数字在我脑海中浮现:02200059

“咯”的一声,保险箱的锁解开了,我打开箱子,麒麟踏鬼的鬼玺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把鬼玺握在手里,想起当年闷油瓶将它放到我手上时的心慌。多年之后这东西重回我的手里,但带给我的感觉还是没有改变。

我紧握着鬼玺,压下心里的不安,看着胖子真诚地向他道谢,“谢谢你这些年来帮我保管他。”

胖子嗤笑一声,摆摆手,“我们兄弟俩这等小事还要你道谢吗?”

我忍不住抱他一下,胖子在我的背上拍了拍,“天真,到底要不要去长白山,你要好好想清楚。”

我放开他,只能对他报以一个微笑。

当天晚上我没有睡,怀里揣着胖子交给我的鬼玺背对闷油瓶躺在床上。

要睡下的时候,闷油瓶很坚持要跟我一起,虽然我们没因守门的事吵起来,但刚刚已经是我们这段日子以来最大的冲突,要像平时一样亲密地睡在一起,难免有点尴尬。

胖子对此没有异议,把他和媳妇的房间让给我们,自己跑去挤闺女的房间,不请自来的张海客只分到一张被子在客厅窝一晚,黎簇那家伙早就溜到村内认识的小伙伴家里蹭床了。

躺在胖子夫妇的床上,我格外不自在,闷油瓶躺下来的时候,我转身背对他。

闷油瓶对我的抗拒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紧贴着我平躺,手臂刚好挨在我的背上,胖子的床为了配合他的身型已经加大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即使平躺也很宽敞,闷油瓶是故意挨着的睡的。

人体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背脊被他蹭暖了,因为我只有对体温的感觉,近来好像得了体温依存症,人的体温对我变得非常吸引,加上我跟闷油瓶的关系已经厘清。

我习惯了抱着他睡,但今天我至少要摆出姿态表示对他那决定的不认同,现在他这样靠着我绝对是一种勾引!背后的体温如芒刺背地骚扰着我,最终还我还是忍不住向后靠。

“小哥。”我轻轻地开口,我知道闷油瓶根本没有睡。

“如果你认为我不能去守门,一定要由你去守也没关系,只是今次别遗下我。”

身后的闷油瓶沉默着,当我以为他已经睡了,他伸手环住我的腰把我拉进怀里,从后把我抱住。

闷油瓶的脑袋埋在我的颈窝,在我颈上亲了一口,然后我感觉到他贴在我脸上点点头。

我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脸上忍不住露出满足的笑容,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态,跟闷油瓶前胸贴后背地挨得死紧,我稍作考虑之后把手上的鬼玺塞到枕头下,然后闭上眼睛。

当我睁开眼睛,我发现闷油瓶不在身边,顿时心里一惊,下意识往枕头下摸,发现鬼玺还好好的藏在枕头下,心瑞安定了一点,我把鬼玺收好,推开了房门。

出外就看到胖子和张海客在说话,他们听到动静看过来,胖子就笑着向我打了个招呼,“小媳妇你醒啦,快来见公婆。”

我懒得吐嘈他重婚对象的口味,看了房间一圈却发现闷油瓶竟然不在,我的心当刻就凉了半截,该不会又一次把我留下来吧?

“小哥呢?”

张海客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心里的不安更大了,难不成这一切真是他的苦肉计?然后我发现他的视线不是停在我身上,而是在我身后,我转身,看到闷油瓶和黎簇就在身后。

大概是我的脸色很难看,黎簇好像被我吓了一跳,闷油瓶一步上前按着我的肩膀,我在他眼里看到担忧的情绪。

我看看他和黎簇,语气有点生硬地说:“你们去哪儿了?”

“老大我什么也没干!不对,我跟张爷只是去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会用到的东西!”

“接下来的行程?”我看着闷油瓶的眼光:“我们要去哪?”

“Master Zhang要带你去墨脱。”回答我的不是闷油瓶,而是在一旁看好戏的张海客。

“墨脱?”初听到这名字我没想到是什么地方,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到过这样的地方,然后我模糊地记起那好像是国内唯一没有公路可达的地方,不过那已经是我多年前的记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改变,但闷油瓶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带我去那种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

“那里有什么?”

张海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的记忆。”

于是我们就踏上了前往墨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