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0年7月20日

相亲 by 蒜香小龙虾(十三 – 十五)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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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下班后找房东拿到了店铺的平面图,他小心翼翼地把这薄薄的几页纸装进了无纺布的手提袋,珍重得像是揣着一个美好的未来。中午他和杨修贤联系过了,师兄告诉他今晚要加班,让他拿到了平面图后到公司找他。

白宇骑上自己家的二八大杠来到了杨修贤工作的地方。这里是新建的商业区,大型商场、酒吧、饭店应有尽有,当然价格也能把人吓一跟头,反正白宇觉得自己是不会主动来这边儿消费。杨修贤工作的公司设在一幢高大的写字楼里,白宇站在楼下数了数,得有20多层,鹤立鸡群地俯瞰着整座城市。深秋夜长,大楼的玻璃幕墙跟电影里的一样,被路灯霓虹映得流光溢彩。

白宇在下面转悠了两圈才在一个小胡同里找到了停自行车的地方。看车大爷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守着寥寥几辆,看见白宇过来连忙起身张罗:“随便停随便停,收费三毛啊。”

白宇本来想讲价,但一想到这大北风呼呼吹看车的也不容易,便也没好意思开口。从小胡同出来,就看路边商场写字楼附近停的一水儿的小汽车,白宇也就认识桑塔纳和富康。想到这些车的价格,忍不住咧了咧嘴。

杨修贤他们公司设在大楼的19层,门口前台没有人,看样子是已经下班了,但是办公室里依然灯火通明。白宇轻轻敲了敲玻璃门,推门走了进去。工位设在门口的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白宇微笑着解释自己是来找杨修贤的。

姑娘伸手往后指了一下,示意他往里走。此时杨修贤没在座位上,白宇便站在一边等,同时打量起师兄的办公桌。和他想象的不同,杨修贤的工位丝毫不乱,除了必备的工作用具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简单到甚至有些冷清。

过了一会儿,杨修贤手里拿着文件夹从最里面的一个独立办公室走出来。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接过了白宇手中的平面图。他粗略扫了一眼后说:“我这几天争取给你出个简单方案,看过之后你要是觉得可以再说后面的事。”

白宇一口答应,笑嘻嘻地和师兄道谢。杨修贤收拾了一下手边的东西告诉白宇自己马上就可以下班,让他稍等一下。

结果两个人一起坐电梯时,杨修贤直接就按了地下一层:“井然的车在下面,等下让他送。”

白宇愣了一下,连忙说:“我哪能麻烦你们老板啊,再说我自行车还在外面呢。”

杨修贤无所谓地摆了下手:“没事儿,不算麻烦。自行车放后备箱就行。”

白宇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到:“师兄你不是说没追上么?他怎么还送你下班啊?”

“没追上他就不能送我下班了?再说也不算送,他今晚要去我家。”

“去,去你家干嘛?”

杨修贤有些奇怪地看了白宇一眼:“去睡啊。”似乎他问了个特别傻的问题。

等见到他师兄的老板后,白宇就更纳闷儿了。井然长着一双温柔的桃花眼,头发有些长,在脑后梳了个小揪揪。他热情地和坐在后座的白宇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听修贤提过他有个可爱的师弟,今天一见,我发现他说的没错。”

说完后他十分坦然地和杨修贤交换了一个亲吻,把白宇看得一愣一愣的。

车开到地上,杨修贤示意井然停车,他陪着白宇去把自行车推过来。路上白宇憋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师兄我觉得你老板挺喜欢你啊。”

杨修贤笑了一下:“是啊,他挺喜欢睡我的。”

“不是!”白宇有点儿急的解释:“我的意思是他看上去是在和你谈恋爱啊。”

杨修贤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意大利生活了很多年,对谁都是绅士又热情。”

说完后便不肯再开口,打开后备箱示意白宇把自行车塞了进去。白宇不好意思极了,小心翼翼地生怕蹭到车漆。

晚上躺在床上,白宇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知道在同性恋的圈子里,像自己和朱一龙这样儿,追求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其实不多。大多数人都和师兄那样,就只是随随便便谈个恋爱,不求什么结果。但如今杨修贤的状态他实在有些看不懂,按过去的标准,这不就是已经成了么,还纠结个啥?

他这边儿干操心也帮不上忙,结果两天后还迎来了个晴天霹雳。

那天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倒是不大,还夹着雨。为了让超市里保持整洁,白宇特地在门口放了专门用来装伞的桶,趁着没客人的时候一遍遍地拖地。临近中午,朱一龙提着保温桶从外面进来。两个人头挨着头在收银台后面吃了饭。

外面彤云密布,店里暖和又明亮,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却丝毫不觉尴尬。瞅着现在超市里没有顾客,吃饱喝足的白宇舒服地半靠在朱一龙身上,张嘴打了个小哈欠。

但这悠闲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白宇发现他龙哥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不停地在腿上擀面,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怎么了?”白宇问。

朱一龙沉默了一下后严肃地开口:“小白,你可不可以离你师兄远一点儿?”

白宇愣了一下,坐正了身体看着朱一龙问:“为什么?”

“你信任他,他昨晚却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酒吧接他。还,还勾引我。”话开了头,后面就好说了,朱一龙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宇。

白宇听完沉默良久,最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当天晚上,白宇就约了杨修贤见面。在去师兄家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白宇依然不觉得他这么做目的会是真的想要勾搭朱一龙,按他对杨修贤的了解,对方十有八九是为了自己去试探一下朱一龙的真心。

这可真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啊。白宇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更加生气起来。

两个人见面后,白宇也懒得绕弯子,一共说了三件事:“师兄,从上大学开始我就一直很信任你,才会来找你请教那么私密的问题;但是你的行为让我很生气,即使你是为了我好,我觉得你不尊重我,不尊重我男朋友,更不尊重你自己;那个效果图我会另外找人做,以后也不会麻烦你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他很遗憾,也很难过,但是他没有回头。所以他没看到杨修贤小孩子一般茫然无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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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几天,白宇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虽然面对顾客的时候依然是一张热情的笑脸,但是每当超市里安静下来,他整个人也随之安静下来,默默地坐在柜台里低着头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对着朱一龙话也少了一些。

朱一龙知道白宇是个重感情的人,这件事情对他肯定打击很大。他估计白宇找杨修贤谈过了,尽管不知道他俩具体谈了些什么,但想必不会很愉快。朱一龙并不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白宇,可看着白宇这样低落他心里也有些难过,就想着得做点什么哄他开心。

上个礼拜和陈伟栋一起吃饭的时候听他提到过,电厂为了增加营收办了个三产,在厂区的一块闲置用地上开设了一个溜冰场,进了一批双排轮的旱冰鞋。这个溜冰场对外收费,对本厂的职工免费,他每个月都能拿到几张溜冰券,算是一项福利。可陈伟栋这个人喜静不喜动,爱好是钓鱼和品茶,就和老年人似的,对这种年轻人的时尚活动不感冒得很。他送了几张溜冰券给朱一龙,那意思就是让他有空可以带白宇去玩。当时朱一龙拿到券以后就把这事儿忘了,现在想起来,或许白宇会喜欢呢。

“溜冰?”白宇听到他的提议,稍微有点茫然,“我不会啊……”

“没事儿,我会,我来教你。”朱一龙摸了摸他的头发,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有没有兴趣?”

白宇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好呀。”

这天下午下班以后,朱一龙先回家拿了溜冰券,又和白宇一起骑车赶往电厂。电厂厂区离超市并不算很远,骑车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朱一龙以前经常来找陈伟栋,对这一片很熟,领着白宇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溜冰的场地。

有了本厂职工的溜冰券,管理员连押金都没问他们收,问过鞋码之后直接拎了两双旱冰鞋给他们。那旱冰鞋果然都是双排轮,上面有亮红色的漆皮,大概是因为开张还没多久的缘故,鞋帮上虽然有点儿划痕但还是显得很新,鞋子里也还没有那一股子令人窒息的脚臭味儿。朱一龙很快系好了绑带,正打算回头去帮帮白宇,谁知他已经无师自通地穿好了。

“准备好了吗?”朱一龙指着场地里面问。见白宇点了点头,就牵着他的手,扶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进去。

此时天色还早,大部分电厂职工都还没下班,场地里人不算多,只有十几个附近的年轻人在玩儿。白宇是初学,朱一龙把他带到一处比较平滑的角落,握着他的两只手慢慢带他,一边和他口授技巧。

“……身体前倾,慢点儿,掌握好重心……”

白宇滑得很小心,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他在这方面很有些悟性,踉跄了几步就学会了怎么稳住身体,脸上渐渐多了些笑容。

两个人在溜冰场玩儿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期间白宇还是不可避免地摔了两次,好在天冷穿得比较厚,倒不至于受伤,就是疼得龇牙咧嘴。第二次他摔的时候连朱一龙一起带倒了,两个人在水泥地面上滚成一团。朱一龙特意拉了一把让他摔在自己身上,白宇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就往他屁股上摸。

“龙哥!龙哥你没事吧?”

朱一龙红着脸按住他的手,连连摇头:“我没事,你摔疼了吗?”尽管这个屁股蹲儿摔得他有点儿疼,但他更关心白宇有没有受伤。

“我摔你身上当然不疼了。”白宇咬了咬嘴唇,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咱俩摔倒的样子一定特滑稽。”

朱一龙回想了一下,觉得确实摔得不太雅观。不过在溜冰场里摔跤是常态,周围的人也未必会注意,反倒是白宇再次露出了单纯愉快的笑容这件事,让他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

两个人又玩了一会儿,刚刚那一跤好像摔出了灵感,白宇忽然就福至心灵一般,滑得相当顺畅了,尽管速度还不敢很快,但最起码不用他再扶着。

等到天色渐渐黑起来,四周开了大灯,溜冰的人也陆续开始多起来的时候,朱一龙和白宇就准备走了。他们到管理员那边还了旱冰鞋,换回自己的鞋子,找到了各自的自行车推着往厂区外走。

朱一龙问:“怎么样,好玩儿吗?”

“好玩儿,这还挺有意思的。”白宇笑眯眯地说。

朱一龙满意了,说:“那下次我还带你来玩儿。”

白宇抿唇笑了笑,忽然凑近了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小声说:“对不起,龙哥,让你担心了。”

周围不时有电厂的职工走过,朱一龙不好意思在公开场合做出更亲密的动作,只得象征性地拍了下他的胳膊,什么都没有说。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了,白宇懂他的苦心,理解他的好意,并且很愿意从负面情绪中尽快走出来,这就够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朱一龙又带白宇去了几次溜冰场,玩上两个小时之后一起吃饭,然后再送他回家。

白宇的溜冰技术一次比一次好,胆子也大,第三次去的时候就敢去挑战波浪形的滑道了。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一点不愉快,玩得高兴了还要拉着朱一龙比赛,扶着他的双腿说“哥哥咱俩比蹲下”。朱一龙一边笑话他“幼稚”,一边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有一天正好赶上陈伟栋回厂里办事儿,朱一龙和白宇溜完冰他刚好下班,在厂区里碰上了,陈伟栋做东请他俩到电厂的员工食堂里搓了一顿。很久没吃集体大锅饭,白宇好像觉得很怀念,一边吃一边夸其中一道麻婆豆腐做得很地道。吃饭完以后三个人还聊了很久,直到食堂里都快没人了才离开电厂。陈伟栋和他们告别以后就回家去了,朱一龙照例送白宇。

那几天皮皮借走了朱一龙的捷安特,他骑着白宇的二八大杠带他。把白宇送到他家楼下以后,朱一龙走出小区准备打车回家。那个地段并不是很好打车,他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辆空车开过来。而当朱一龙坐上车正准备对司机说出地址的时候,忽然看见白宇风风火火地从小区里跑出来,满脸焦急地四处张望。

朱一龙心里打了个突,担心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让司机把车停到他身边,摇下车窗问:“怎么又下来了,家里有事儿?”

看见是他,白宇似乎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不是,是杨师兄,他喝醉了让我去接他。”

听到这个名字朱一龙就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杨修贤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希望白宇再去见那个人,但是既然白宇不想放着杨修贤不管,他也不会横加阻拦。朱一龙打开了车门,往座位里面挪了挪,拍着空出来的位置对白宇说:“上车,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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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杨修贤的事情,白宇难受了好几天。为了不让朱一龙担心,他一直尽力不表现出来,然而并没能瞒过对方。

所以当朱一龙要带他去溜冰的时候,尽管不会,白宇还是答应下来。到了里面,白宇发现了这项运动的好处,他和朱一龙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搂肩,即使是抱在一起摔成一团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白宇拉着朱一龙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前滑,抬头看着朱一龙关切的眼神,只觉一直梗在胸中的一股浊气渐渐散去,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

之后几天,他刻意不去想杨修贤的事情,由着朱一龙带他散心。

结果就在他觉得这事儿过去了的时候,却又接到了杨修贤打来的电话。那天他刚刚到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听楼下小卖部老板高声喊他的名字:“白宇,电话有人找!”

白宇连忙从阳台上探头应了一声后又急匆匆地往楼下跑。

下楼的时候他还有点纳闷儿,这大晚上的是谁找他?

接起电话后,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白宇喂了半天,才有人大着舌头说话:“白、白宇,来喝酒啊,师兄请你!”

白宇不自觉握紧了话筒,刚想说什么,就听那边换了人接电话:“您好,杨先生喝多了,他说您可以来接他。”

放下电话后,白宇长叹了口气。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糟心事,他到底没法儿把喝多了的杨修贤扔在鱼龙混杂的酒吧不管,最后还是问了地址打算去接人。

因为担心杨修贤,白宇破天荒地决定花钱打的赶紧过去。他急匆匆跑到出小区四处寻找出租车,却看到了刚刚坐上车的朱一龙。见到他,白宇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件事瞒着朱一龙,同时他也笃定朱一龙不会拦着他。

果然朱一龙皱了下眉后马上打开车门:“上车,我和你一起去。”

那家酒吧离杨修贤公司不远,他和朱一龙一进门,就险些被里面劲爆的音乐顶出来。酒吧里灯光昏暗,舞池上的镭射光晃来晃去,没增加半点亮度,反而搞得忽明忽暗,看什么都不分明。

白宇本来就有些近视,这下更是抓瞎。幸好朱一龙在旁边,白宇被他牵着手一路来到了吧台。走到近前,白宇看到了趴在吧台上的杨修贤。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杨修贤没吵没闹没作妖,在一片声色犬马中,安静得像一幅挂错了位置的美人图。

白宇见他没事,先是松了口气,刚要上前却有人挤开他半扶半抱地要将杨修贤带走。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拦,那人却自称是杨修贤的朋友。

白宇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见那男人五短身材,满身酒气,红通通的酒糟鼻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都异常夺目。

别的不说,对于杨修贤的眼光白宇还是有数的。眼前这位的尊容,想必入不了他师兄的眼。白宇心下了然,伸手拉住杨修贤的一条胳膊轻唤:“师兄,师兄?”

杨修贤抬了抬眼皮,见是他后先张嘴打了个酒嗝儿,然后抬手想要够他,嘴里嘟哝:“来,和师兄喝酒。”

发现够不着后又推旁边儿那人:“你谁、谁啊?”

白宇连忙上前试图把杨修贤接过来,结果那人居然拽着不放,嚷嚷着先来后到,让白宇靠边。

朱一龙哪里会看着白宇吃亏,拉过那人的胳膊一别一扭,对方便不由自主地送了手。这时候吧台里的酒保也探出身子高声说:“您是白先生吧?他之前说了,只跟你走。”

先前企图带走杨修贤的那个人见讨不到便宜,只能讪讪地离开。

杨修贤老老实实地靠在了白宇身上,呼吸间全是浓重的酒气。也得亏他瘦,否则白宇一个人还真未必抗得动。朱一龙上前和酒保打了招呼,那酒保一边儿招呼客人一边儿见缝插针地告诉他们账会记在杨修贤名下,不需要现付。

“你们赶紧带他回去吧。他今天一来就点了一排深水炸弹,一口气把自个儿喝多了。”

绕是喝醉的杨修贤不吵不闹让干嘛干嘛,白宇把他塞到出租车后座上还是出了一头汗。要不是之前那一出,他完全可以叫龙哥帮忙的……

想到这里白宇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想骂两句。看着他皱着眉头靠在座位上的可怜样子又觉得不落忍,只能没好气地嘱咐:“你别吐人家车上。”

司机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发愁地跟坐在副驾驶,看着就靠谱的朱一龙说:“你们看好他啊。”

好在一路上杨修贤都十分安静,白宇几次以为他睡着了,但仔细一看他只是坐在那里发呆而已。上楼的时候,朱一龙实在看不过去白宇被压得摇摇晃晃,上前想搭把手。杨修贤却像是被烫着了似的一把推开他,嘴里还嘀嘀咕咕些什么。

白宇离得近倒是听懂了:“师弟让你离我远点儿”。他无奈极了,不想跟醉鬼掰扯主语宾语,最后哭笑不得地叹口气,心说师兄你早干嘛去?

到家后,杨修贤先去厕所吐了一场,白宇跟在后面生怕他一脑袋扎马桶里。吐过之后,白宇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认命地跑去厨房烧水。朱一龙跟在他身后:“我来吧,你去看着他。”

白宇看着半躺在沙发上发愣的杨修贤,实在是没忍住数落他:“你这是干什么啊,好好的干嘛非得把自己喝多?”

杨修贤循声看他,半天才开口:“白宇?你怎么在这?”他疑惑地问。

然后不等白宇说话又自问自答:“哦,我打电话叫你来着。”说罢还点了点头,像是肯定了一下自己的答案。

白宇无奈极了,上前拿了个靠垫放在他背后,让他坐得更舒服一点儿,然后问他:“为什么喝这么多?”

“失恋了。不对……没在一起过,不算。”杨修贤自嘲地笑笑。

话说到这,白宇也顾不得他喝多,干脆问出来自己一直纳闷儿的问题:“你和你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谈恋爱么?”

杨修贤想了半天,最后挤出来几个词儿:“一夜情、炮友、性伴侣、姘头。”说完又补充:“我明恋他。”

说完这些后,杨修贤似乎是用光了所有仅存的清醒和理智,也顾不得白宇和朱一龙还在这边,居然蜷缩在沙发上哭了起来。白宇吓死了要,他认知中从来只有别人为了他师兄要死要活,哪有杨修贤为了感情掉眼泪的时候啊。

白宇手忙脚乱地找纸巾塞他手里,听他一边儿哭一边儿含含糊糊地嘀咕:“炮友干嘛要喊宝贝啊?他跟公司保洁大姐都叫甜心,他个意大利假洋鬼子是不是脑子不好?”

白宇眼角抽了抽,觉得他师兄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朱一龙拿水进来的时候,杨修贤还没哭完,但是声讨对象已经换了人:“好好的师弟让人给拐走了。我也没勾搭他男朋友啊,怎么就得跟我绝交了。”

白宇见朱一龙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忙把水接过来安抚地说:“龙哥他说胡话呢。”

杨修贤吸了吸鼻子补充:“小王八蛋没良心!”

我能不能把水扣他脑袋上?白宇发自内心地想。

等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白宇本想和朱一龙一块儿离开,结果杨修贤却死拽着他不肯放。眼泪汪汪地盯着他:“我怕黑。”

当天晚上为了照顾杨修贤,白宇和朱一龙商量了一下,自己留在了这边。朱一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对,只嘱咐他有事的话要联系。白宇乖巧点头:“龙哥你帮我去告诉我爸妈一声呗?”

“好。”朱一龙答应下来。

杨修贤喝多了并不怎么折腾,就坐那絮絮叨叨地数落别人。一会儿说井然瞎,一会儿说自己傻,一会儿说单位哪个同事的香水不好闻,嘴巴碎得像换了个人。白宇被迫听了半晌他师兄带着强烈个人色彩的点评,最后强行用毛巾给他擦了脸:“快去睡觉!”

杨修贤睡踏实后,白宇在沙发上盖着外套对付了一宿,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和他师兄面面相觑。杨修贤给他找了新毛巾和牙刷,还拿出了前不久刚买的新大衣:“你今天穿这个去上班,之前的放我这里,洗完了还你。”

白宇莫名:“你没吐我身上,不用。”

杨修贤瞥了他一眼说:“都皱了。”

那皱皱巴巴的外套在沙发背上缩着,似乎正在为这句话感到羞愧。白宇只好“哦”了一声,把衣服接了过来。

杨修贤沉默了一会儿,难得地端正坐好,跟白宇道了谢,也道了歉:“之前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冒犯了你,也冒犯了你男朋友。我一直想找机会道歉,但是看样子他不怎么想搭理我,你帮我带个话吧。如果你们愿意,超市的设计还是可以交给我,打折。”

白宇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见杨修贤这个态度,他也心软得一塌糊涂。只能点点头:“好。”

杨修贤像是松了口气,又起身回卧室翻了翻,拿出来一个细长的瓶子,看上去比摩丝小一圈,递给了白宇。白宇见上面写的都是外国字,还不是英语,有些疑惑。

杨修贤解释:“润滑剂,井然从意大利带回来的。这瓶是全新的,没拆封,送你。你和朱一龙做的时候可以用。”

白宇瞬间觉得这瓶子有点儿烫手,脸一下就红了。

杨修贤却坦然得很,继续面授机宜:“做的时候先不要急,循序渐进,做好扩张。如果一次不行,可以多试几回,有必要的话先用细一些的玩具适应。”

“还,还有玩具?”白宇懵。

“有啊。”杨修贤起身问他:“我送你一套?”

“不用不用不用!”白宇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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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里看到烂醉如泥的杨修贤时,朱一龙对这个人的厌恶感又多了一层。要不是有个中年胖子不怀好意地要带他走,而白宇又死拽着他的胳膊不放人,朱一龙是打从心底里不想掺和。然而他可以不管杨修贤,却不能不管白宇。

他俩费了番功夫把杨修贤送回家,烧了水给他灌下去一杯热茶,白宇还用热毛巾给他擦了脸,朱一龙觉得这也算仁至义尽了。他正打算拉着白宇走,不料杨修贤眼泪汪汪地将白宇拦腰抱住,委委屈屈地说:“小白陪我,我怕黑。”

朱一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当着白宇的面真想揍他一顿,额角的青筋都蹦起来了。

大概是看到他面色不善,白宇赶紧按住他已经攥紧的拳头,软下声音说:“他喝醉了,龙哥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但是、但是你看他这样……要不我今天就在这儿照顾他?”

白宇眼巴巴地看着他,软乎乎的小手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头掰开,讨好一样地摩挲他的掌心。朱一龙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散了。他家小白哪儿都好,就是心肠太软,愣看不出这是杨修贤的苦肉计。

“那你自己注意点儿,有什么事儿就直接打我家电话。明天也不用赶早开门了,晚点儿来吧。”

白宇乖乖地点头答应,让他给自己父母带个话。朱一龙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发顶,又看了一眼半趴在沙发上嘟嘟囔囔的杨修贤,有点不情愿地走了。

他打了个车到白宇家楼下,让司机打着表等一会儿,上楼敲了敲白宇家的门。来开门的是白宇爸爸,听朱一龙说白宇晚上要照顾喝醉的师兄不回家,老爷子也没说啥,就抱怨了两句这种事情打个电话就行了,干嘛还大老远跑一趟。朱一龙笑了笑说没事,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给白宇家里装个电话了,不然天冷了楼下小卖部关得早,真有啥事儿一时半会儿还联系不上。

第二天早上白宇只比开门的时间晚了一点儿到超市,朱一龙一眼就看到他身上穿了一件新大衣。那衣服的款式不是他日常喜欢的休闲风格,显得很职业也很贵气。看材质大概是某种毛料,剪裁非常修身,很厚实垂感也很好,越发衬得白宇身高腿长。

白宇注意到他的目光,笑嘻嘻地蹭到柜台跟前,摆弄了一下衣领对他说:“这是师兄借我的,你要不喜欢我就换了。”

“挺好看的,穿着吧。”朱一龙也笑了,“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我龙哥最好了。”瞅着店里还没有顾客,白宇大着胆子抱了他一下,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朱一龙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也没问他头天晚上的事儿,只说:“你喜欢这个款式,下次我给你也买一件。”

他们交换了一个短暂的亲吻,默契地没有提到杨修贤,如往常一样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过了十一月,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距离元旦也越来越近了。

月初发工资那天,朱一龙把装了钱的信封塞进白宇手里,问道:“小白,需不需要给你家也安个电话呀?”

白宇开开心心地正在数钱,听了这话不由一愣,赶紧摇头:“不用,初装费几千块呢,还要排队等。过了年咱们要开分店,正是用钱的时候,以后等分店挣了钱再装吧,现在你要找我还打楼下小卖部电话就行。”

听他口气俨然就是半个当家人了,精打细算完全是为了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在考虑,朱一龙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欣慰,就把这个话题暂且按下,又说:“再过一个月咱们就订婚了,我想着这周末把咱家的墙壁重新粉刷一下,已经叫了皮皮和伟栋过来帮忙,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呀,”白宇眼珠一转,笑道,“我把阿通也叫上,出力的活儿他这个介绍人可不能不到场。”

于是周末这天简图超市关门歇业,五个大小伙子齐聚到朱一龙和白宇的婚房,帮他们粉刷墙壁。朱一龙早早从市场里买回涂料和各种工具,白宇从家里翻出几件他爸以前在厂里干活儿的时候穿过的蓝大褂,一人发了一件穿上防止弄脏衣服。陈伟栋从他们单位顺了一大堆报纸,和皮皮两个人先把家具和电器盖起来,又在地砖上铺了一层。阿通说他爸年轻时干的就是泥瓦匠,从小耳濡目染,也算半个专业人士,就由他来指挥。

白宇先把皮皮给阿通介绍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分工合作。阿通负责调配涂料,其他四个人两人一组,各自选了一面墙开始刷。

阿通低着头不住抱怨,说哪有这样刷墙的,肯定要铲掉旧墙皮重新抹上腻子再刷才会好看,这样简单弄一下顶多两三年肯定又有问题。

白宇一边刷一边说:“这墙皮没开裂也没起泡,就是刷个颜色看上去鲜亮一些,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不愿意干出去,我还不想管你两顿饭呢。”

阿通撇了撇嘴,调侃道:“到底是老朱家的人了啊,这就开始帮人家说话了。”

皮皮和陈伟栋听了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白宇臊得满脸通红,回头拿刷子用力一甩,甩了他一身白点子,就连头发上都溅到了一些。阿通哇哇大叫着让朱一龙“管管你男人”,气得白宇丢下刷子要追打他。

朱一龙走过去一把拦住白宇,笑着搂了一下他的腰:“别闹了,先干活儿。”

白宇悻悻地走回去继续刷墙,回头看了朱一龙一眼,见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亮晶晶的大眼睛里都是温柔的情意,也就没好意思再闹腾。

中午几个人就在客厅里席地而坐,吃朱一龙准备的方便面当午餐。

这套房子里从来没开过火,但厨具和餐具都是齐全的。朱一龙在厨房里烧水煮面,白宇摸进来说要帮忙,可到底也没什么好帮的,就站在一边看着他煮。

朱一龙朝冰箱努了下嘴,说:“里面有我妈昨天刚做的茶叶蛋,你拿出去给他们吃。”

忙活了一上午,白宇也有些饿了,听说有茶叶蛋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也不和朱一龙客气,打开冰箱一看,搪瓷饭盆里满满地装了一盆,少说也有十几个,个个都是诱人的焦糖色。

见他迫不及待地拿了一个要剥开吃,朱一龙又说:“凉,你胃不好先别吃,等会儿下在面汤里焐热了再吃。”

白宇咽了咽口水,听话地把茶叶蛋放了回去。

等到煮好了面,五个忙碌了一上午的小伙子立刻开始狼吞虎咽,满屋子都是呼噜噜吸溜面条的声音。阿通对朱妈妈煮的茶叶蛋赞不绝口,一口气吃了三个,要去拿第四个的时候,白宇一筷子打开了他的手。

“科学研究一个人每天只能吸收两个鸡蛋的营养,你这都吃三个了,再吃也是浪费,留给别人吧。”

阿通一听就不干了:“我就馋这个不行吗?你都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抠?”

朱一龙按住打算怼回去的白宇,主动拿了一颗蛋递给他,笑道:“爱吃就多吃点儿,下回我妈再做了让小宇给你捎一些。”

“好嘞,这介绍人当得真值。”阿通心满意足地剥着蛋壳,还冲陈伟栋扬了扬下巴,“是吧,老陈?”

朱白二人不约而同地红了脸。朱一龙看着面带善意笑容的挚友和表弟,又看了看吃得头也不抬的阿通,用力握住了白宇的手。

他们的关系在这个时代无法被社会大众认同,但是有了这些身边的人的祝福,他们就有了面对未来无数风雨的勇气。

简单吃完一顿饭,大家继续干活儿,一直忙到天擦黑,才算把所有的墙壁都粉刷了两遍。阿通以他二代泥瓦匠的挑剔眼光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基本表示满意。于是朱一龙做东,请众人到楼下的小饭馆里好好搓了一顿。

刚粉刷好墙壁的房子还不能住人,朱一龙到他爸妈家住了几天。一个星期以后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才带着白宇一起去看效果。

两个人自己动手,把铺在地板和家具上的报纸都收拾干净,又仔仔细细搞了一遍卫生。尽管累得动都懒得动,但是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着崭新的白墙,畅想着接下来即将一起在这里生活的场景,心中都充盈着满足和幸福。

元旦当天两家人约了一起吃晚饭,但朱一龙他妈妈从下午三点就开始梳妆打扮。老太太特意翻出平时舍不得穿的毛领大衣,配了一个红玛瑙的胸针,给自己化了精致的妆容,还去楼下的理发店做了个发型,打扮得非常时尚漂亮。她光自己打扮还不够,非让老伴儿也换上新买的羊毛衫,还硬让朱一龙在羽绒服里穿西装。

老爷子不敢不从,心里却是不情愿的,只能和儿子小声抱怨:“你看你妈那妆化的,那衣服穿的,就和旧社会的地主婆似的。”

朱一龙一边打领带一边笑:“我妈不是重视么,第一次见面想给亲家留个好印象。”

“那也不能太过分了,”老爷子摇着头叹气,“小白爸妈都是工人阶级吧?这要让人家以为咱家是腐化堕落的资产阶级毒瘤可不好。”

朱一龙哑然失笑:“爸,时代早就变了,小白爸妈都开明着呢。”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老太太使唤儿子拿了给亲家准备的礼物,一家人光鲜亮丽地出了门。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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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贤喝醉那事儿之后,白宇心里也就把上次的事情翻了篇。毕竟是多年的情谊,再加上拿人手短。那瓶润滑剂和硬塞过来的一套不同尺寸的假阳具被白宇严严实实地藏在了家中衣柜的最里面。他下定决心,这润滑剂到时候不得不用,但是那盒,那什么,这辈子都不要想重见天日了。

之后阿通伟栋哥还有皮皮又一块儿帮他和朱一龙粉刷新房,白宇觉得自己真的十分幸运。虽然现在大环境下同性恋依然要藏藏掖掖,但起码他身边的父母亲人好友,都给出了最好的祝福。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瞅着就要到元旦。白宇他们家老太太特地提前去理发店烫了个头,回来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又招手支使白宇他爸过来帮忙涂染发膏。

老爷子撇了撇嘴:“老了老了,还挺臭美。”

结果到了晚上趁老婆在厨房刷碗,他又偷偷把儿子叫到厕所:“快,帮我把鬓角染染,都白了。”

白宇又是好笑又是心酸,父母为了他操了太多的心,如今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两位老人却没抱怨过什么,一门心思地想着他好就行。

白宇接过染发膏,仔仔细细地帮他爸染好了头发。

“爸,您可真帅!”白宇对着正在照镜子的老爷子说。

他爸咳嗽了一声,不置可否。迈着方步甩着手出去厨房晃悠,像是生怕媳妇儿看不见。

白宇高兴之余还有点儿发愁,自己到现在也没和爹妈老实交代,朱一龙就是超市老板。本来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当时自己刚下岗,和龙哥又刚刚确定恋爱关系,总觉得不好张口。结果拖到现在给自个儿留了个大坑。

白宇抓了抓后脑勺,最后还是咬牙决定早日坦白,争取个宽大处理。

等他妈擦着手上的水进屋,他特地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露出了个讨好的笑。

自己养的儿子,一看他这样,老太太就问:“说吧,又怎么了。”

白宇搓着手嘿嘿笑:“爸妈我跟您二位说个事儿啊,那什么,就我上班那个超市,老板其实就是朱一龙。”

说完后,白宇眼睛都不自觉地闭起来,等着他爹妈发难。结果老太太只是“哦”了一声,就张罗着让他爸把元旦时穿的衣服拿出来熨。

没想到是这么个反应,白宇又跟在他妈屁股后头问:“妈您听清楚我刚才说啥了?”

“去去,别挡道。”老太太一边儿拿熨斗一边儿数落他:“你是不是当我和你爸都是傻子?这么长时间,我们看不出来?”

平安着陆,白宇得了便宜卖乖:“爸妈明察秋毫!”

他爸横了他一眼:“你一直不说是委屈了人家小朱,不像话!”

“是是是,我错了,这不马上就要给他名分了么。”白宇讪笑。

到了见面的正日子,白宇和父母打车去了朱一龙订好的那家火锅店。朱一龙站在包房门口,看到他们连忙快步迎上来,一边和白宇父母打招呼一边接过白宇手上拿的酒。

两家的妈妈都是爽快外向的性格,虽然是头一次见面但却一点儿都不生分。等朱一龙和白宇商量着点好菜,人俩已经开始交流现在什么样式的烫发最流行了。

两位爸爸矜持一些,但等到开席,白宇他爸拿出来前些日子特地请老家亲戚寄来的西凤酒,朱一龙他爸眼睛都亮了。这围绕酒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彻底刹不住车,老白介绍西凤酒的历史,老朱眯着眼睛评论口感和香气,两个人侃侃而谈,竟是一副酒逢知己的样子。

本来应该是主角的白宇朱一龙哥俩沦为了伺候局儿的。

热气腾腾的火锅把包房蒸得热闹又暖和。因为白宇不太能吃辣,所以特地点了鸳鸯锅。羊肉鲜、牛肉嫩、毛肚弹牙,煮透了的蘑菇一咬一包鲜美滚烫的汤。白宇觊觎辣锅里的手切牛肉,却被朱一龙严防死守,看着他不许多吃。恨得白宇一边笑眯眯地和两边老太太聊天,一边往朱一龙碗里夹自己不吃的南瓜。朱一龙也不恼,闷头从锅里捞大刀腰片吃。

酒过三巡,朱妈妈终于想起来今天的主题,起了话头:“小白是好孩子,能看上龙龙是我们家儿子的福分。来之前我特地请人看过日子,今年2月5号,正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宜嫁娶,还是个星期天。虽说两个人都是男孩子,咱们该办的也得办。你们说是吧?”

白宇妈妈连连点头:“我那天还和老白说这事儿,我们还纳闷儿,小朱哪儿哪儿都优秀,怎么就看上我们家邋里邋遢的白宇了。如今咱们双方家长见了面,可不能反悔了啊。”

朱一龙赶紧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表态:“不能不能,阿姨您和叔叔别不同意就行。”

白宇跟着在一边儿乐:“合着是我捡便宜了。”

两家人说说笑笑,最后订下来2月5号给两个人正式操办一场仪式。但由于性别特殊,说是仪式,也不过是两家人外加最亲的朋友凑一起吃顿饭而已,到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喝酒喝舒坦的朱爸爸却不同意:“那咱们该有的也要有,宾客的请帖我来写。”

白爸爸握着酒盅的手一紧,接着说:“老哥没文化,这事儿就拜托老弟了。但是瓜子糖果烟酒茶和酒席的钱得我们家出。”

不待其他人反对,他接着说:“咱们两家都是男孩,不讲究嫁娶那一套。但现在新房是小朱的,白宇又是给小朱打工,怎么说我们也得出点儿力。所以这个你们就别争了。”

说罢他就开始拉着朱一龙他爸接着喝酒,左一杯右一杯,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

正热闹着,服务员进来换接碟,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打开包房里的卡拉OK设备。白宇连忙点了点头:“麻烦你帮忙开一下。”

包房钱都交了,不用岂不是赔了?精打细算的白宇哪能吃这个亏。

所以本来就吃的差不多的他一点儿不客气,拿起来厚厚的歌单开始研究,这一看发现歌还挺新挺全。他拿着遥控器,按下一串数字点了首《讲不出再见》。

这年头,会唱粤语歌的比会粤语的人要多多了,白宇就是其中之一。尽管一句粤语不会说,歌唱的倒是字正腔圆。

白宇身先士卒给“孩子表演一个”这项家人聚餐的保留节目开了个好头,接下来就轮到朱一龙了。白宇晃着腿开心地期待他龙哥的表演,朱一龙翻了半天的歌本也没决定到底唱什么。最后还是两个老太太起哄点歌,要他唱《涛声依旧》。

“毛宁多帅啊!”两家妈妈感慨。

朱一龙的嗓音温柔绵软,说话时候甚至会带点儿奶气,倒十分适合唱这种节奏不疾不徐的歌,白宇跟着摇头晃脑,无声地应和。等朱一龙唱完他第一个鼓掌叫好:“好!再来一个!”

朱一龙红着脸放下麦克风,过去在父母看不到的角度捏了捏他的手,笑着说:“别闹。”

接着白宇开始撺掇两家妈妈唱歌:“妈,你看你和朱阿姨今天打扮的,都跟才18似的,不得唱个邓丽君的《甜蜜蜜》啊?”

两个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笑够了又撵他:“自己玩儿去,别耽误我们聊天。”

最后倒是朱一龙他爸自告奋勇地站起来:“给我点个《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白宇刷刷地翻歌本,输入数字按下确认,电视上就出现了个穿着垫肩式半袖长裙,烫着大波浪的年轻姑娘。姑娘在一片大草坪上来回溜达,时而闻花时而扑蝶时而捧心。

表现形式十分地资本主义大毒草,一点儿都不前苏联。

老爷子看样子也对这货不对板的画面很不满意,对白宇他爸抱怨:“怎么没有喀秋莎呢?”

老白同志连连点头:“腐化堕落!”

接着两位爹似乎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抱着麦克风就不撒手了。从《三套车》唱到《红莓花儿开》,从《共青团员之歌》唱到《小路》。跑调没关系,唱错词更没关系,反正有白宇捧场……

最后酒逢知己千杯少的两位老爷子是被各自的媳妇儿硬拽回家的。隔老远还要扯着嗓子喊:“下次再聚还要唱啊!”

1×25

饭局散场的时候,两边的老爷子都有些喝高了。朱一龙难得见他爸这么高兴,出租车都停面前了,还握着亲家公的手不放,大着舌头和人家相约下次一起喝酒。

好不容易把父母都劝上了车,朱一龙让司机稍等一下,回头看到白宇一家人也上了一辆出租车。他走过去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等白宇把车窗摇下来,先和叔叔阿姨打了个招呼,然后他凑到白宇耳边小声说:“一个小时以后,我到你家楼下接你。”

他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撩了。白宇大概没想到朱一龙胆子这么大,当着自己父母的面就敢主动约他一起过夜,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看后座,见他爹妈根本没注意这边,才抿着唇微微点了点头。

元旦是公历新年的第一天,一个崭新的开始,他们的父母在这一天见了面,并且如约定下了他们的婚期。朱一龙特别想和白宇单独度过这个美妙的夜晚,让他正式走进自己的生活,从此成为彼此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把父母送回家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两位老人平时生活规律,到这个点儿也都该睡了。朱一龙帮着他家老太太安顿好喝大了的老爷子,看看时间也差不多,急匆匆地就出了门。他家老太太

见他一个劲儿看手表,知道接下来他一准儿还有安排,也就没留他在家里过夜。

朱一龙又打了一辆车开到白宇家楼下,让司机打着表在楼下等。果然就过了几分钟,白宇便蹑手蹑脚地从楼上走下来,背上还背着一个包,大概是拿的换洗衣物之类。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后座,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朱一龙向司机说了他家的地址,悄悄握住了白宇的一只手。那只小手潮乎乎的,被他握上来的时候似乎还瑟缩了一下,透着几分紧张,让朱一龙不禁产生了一种两个人打算私奔的错觉。

对于那套商品房白宇已经比较熟悉了,进门以后他也不用朱一龙让他,自己去鞋柜里拿了拖鞋换上,然后以时间已经很晚了为由,推着朱一龙去洗漱。

朱一龙身上还穿着那身西装,沾了一身的火锅味儿确实不太舒服,就让白宇先坐会儿喝点饮料,自己走进洗手间洗澡。等他洗完出来的时候,发现白宇换了身新买的睡衣,正站在卧室的床边背对着他看什么东西。

“你干嘛呢?”朱一龙走到他身边,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问。

白宇似乎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儿没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东西塞到睡衣口袋里。他速度太快,朱一龙根本就没看清那是什么,隐约觉得像是一瓶小号的摩丝。

“龙、龙哥,”白宇回过头冲他笑,连笑容都有点不自然,“你洗完啦?”

“嗯,你要洗吗?天儿冷,你不洗澡就这么睡也行。”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朱一龙并不打算揭穿,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

白宇摇了摇头,从他的背包里翻出毛巾和牙刷,飞快地钻进了洗手间。

他这一洗就洗了很长时间,哗啦啦的水声一直没有间断。朱一龙略有些困惑,期间去敲了两次门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宇却都表示自己没事。这个场景让朱一龙不禁回忆起一个多月前白宇第一次在这里过夜时的情景,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白宇说过“下一次想怎么做都可以”。这个念头就像是一点火星,一下子点燃了在他脑海中盘桓了一晚上的绮念,并且以燎原之势越烧越旺,让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浴室的水声停了,白宇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走进卧室。也不知道他洗澡的时候水温开得多高,全身都红了,粉嘟嘟地看着就很诱人。

朱一龙半躺在床上,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白宇抿着嘴唇犹豫了片刻,依言走到床边,刚在床沿上坐下,就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两个人的嘴唇默契地凑到了一起,交换了一个湿吻。朱一龙的舌尖在他口腔里舔过一圈,故意扫过他的上颚让他浑身发颤,随后他放开白宇的唇舌,抵着他的额头问:“藏了什么好东西?”

白宇的脸色红得火烧一般,把头埋在他的肩窝说什么都不肯抬起来。朱一龙也不催促,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温柔地轻抚他的发尾。

又过了好一会儿,白宇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抬起头,眼睛却还是不敢看向他,垂眸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小瓶子塞进他手里。

“这是什么?”朱一龙翻来覆去看了看,还拧开盖子闻了闻,只能看出来里面是透明的半流体,无色无味,但是上面的外文他完全看不懂。

“润、润滑剂……”白宇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进口的,意大利货。”

朱一龙的脑子足足转了两圈才明白过来这东西是用在哪里的,顿时又惊又喜:“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白宇咬了咬嘴唇,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你答应我的全都做到了,我答应你的当然……当然也不能食言。”

这幅含羞带怯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朱一龙胸中的爱意和欲念瞬间满涨到了顶点,他翻身把白宇压在身下,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笑道:“这次我可不会半途停下来了。”

他像拆一件礼物那样剥掉了白宇的睡衣和睡裤,不顾他的抗议扣住他的手腕让他展开身体,就着夜灯的暖光一寸一寸打量他,就像是猛兽盯着送到口边的猎物,正在思量着该从那个角度下口。

油酊卖力地工作着,卧室里温暖如春。不知是由于羞涩还是温暖,白宇全身都泛着粉红色,胸口的两粒乳头在他如有实质的视线当中充血挺立,就像两颗小小的花苞。朱一龙知道那里是他的敏感点,搂住他的腰直接舔了上去,又吸又吮地让他呻吟出声。

似乎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一次白宇显得格外敏感,朱一龙的唇舌吮吻到哪里,他的身体就会随之微微颤抖,胯下完全没有接受任何抚慰的阴茎更是早早硬了起来,前端渗出了些许体液。

朱一龙总算还能保持他的好耐性,几乎将他从头到脚亲吻了一遍,甚至一根一根舔过他的十个手指,在想要将他的脚趾也含入口中时,被白宇用尽全力挣脱了。

“不要这样……”大概是太过于羞耻,又或者是漫长的前戏让他也有些焦急,白宇主动把润滑剂塞进朱一龙手里,“东西都给你了,直接来。”

面对这样诱人的邀请,朱一龙哪有不从命的道理。他脱掉了自己的睡衣,把白宇翻转成跪趴的姿势,用手指摸了摸那个羞涩的入口。那里有一点点潮湿,可能是白宇洗澡的时候自己清理过,但却远远不够。朱一龙拧开润滑剂的瓶子,挤了一些在自己的手上,先在周边的褶皱上涂抹了一圈,随后先用一只手指叩关而入。

白宇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呜咽,腰部弹动了一下,像是想要挣扎却忍住了。进口的润滑剂果然有效,一根手指进入得基本顺畅,紧致又温暖的肠肉紧紧裹住入侵者,让朱一龙额头上渗出汗来。

“小宇,放松点儿。”他安抚似的摸了摸白宇的脸颊,柔声说道。

白宇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努力做着深呼吸,穴口渐渐打开了。

朱一龙又挤了一些润滑剂,用两根手指插入,那里渐渐被带出了细微的水声。他强忍着体内不断叫嚣的欲望,回忆着过往查阅的资料,用指尖在内壁四处探索。当他摩擦过某一处时,忽然听到白宇拔高嗓音叫了一声,不像是痛苦倒像是愉悦。

“是这里吗?”朱一龙有些兴奋,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在那个刚刚发现的秘处反复按压。

白宇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喘息声越来越粗重,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扭腰摆臀,像是要躲避,又像是要迎合,硬挺的阴茎在床单上摩擦,前列腺液汩汩地冒出来。

“别揉了,哥哥……”他红着眼睛回过头,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快射了……”

就算是没有实践经验,朱一龙也知道射过之后再被进入的感觉不会舒服。他捏着白宇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嘴唇,说了一句“忍着点儿”,随后便撤出手指,扶着自己的阳具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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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等父母睡下后,进屋翻出了杨师兄送他的润滑剂。明明是冰凉的金属瓶子,却让他有种烫手的错觉。白宇深吸口气,把润滑剂塞进了包里,轻手轻脚地溜出了门。出租车上他和朱一龙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目光都没有交集,心却跳的又急又快。

洗澡的时候,白宇蹲在花洒下面看着水落在瓷砖上溅起的小水花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一想到他龙哥胯下那玩意儿的大小,他就觉得双腿发软甚至想要临阵脱逃。直到朱一龙在外面敲了两次门,白宇才扶着墙站起来。等洗的差不多,他用食指试着往后穴捅了一下,然后又白着一张脸蹲了下来,心里默默祈祷师兄给的润滑剂可千万要对得起它进口货的身份。

最后白宇几乎是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壮烈心态走进了卧室。他龙哥半躺在床上,睡衣扣子只系了最下面两颗,露出了大片结实的胸肌。白宇又羡慕又喜欢,明知道是美人计却也心甘情愿地被蛊惑,乖乖过去给人亲。

白宇被亲的浑身发软,干脆趴在朱一龙身上不肯动弹。等朱一龙问他之前藏了什么的时候,白宇咬咬牙从睡衣兜里掏出润滑剂交给了他龙哥,那感觉就跟五花肉自己蹦菜板上顺便还带磨刀的。

接下来白宇被朱一龙用力按到了床上扒了衣服密密地亲。他臊得不行,推不得躲不得,只好小声求朱一龙:“龙哥,你把灯关了好不好?”

朱一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笑得格外温柔,却一口拒绝了他:“让哥看看,多好看啊。”

白宇觉得朱一龙的目光似有实质,落到哪里哪里就忍不住发热。被亲到敏感的乳头和腰侧时,白宇舒服得要命,快感上了头,也就不那么紧张了,下身也没羞没臊地升了旗。

结果朱一龙竟然耐着性子做起了水磨工夫,从头到脚亲的那叫一个细致,就连手指缝都没有放过。那平时根本不会被注意的一点儿地方被舌头细腻地舔舐,带出来说不出的滋味儿,白宇试着想把手缩回来,却被朱一龙不轻不重地掐了把腿根的嫩肉,不疼,却唬得他不敢再乱动,只能可怜兮兮地哼哼两声。

最后在朱一龙想亲他脚指头的时候,白宇臊得快要哭出来,他下身已经硬了半天,跟朱一龙的小兄弟磨来蹭去,再这么下去,他觉得自己得背上个早泄的名声。于是白宇把润滑剂瓶子塞到了朱一龙手里,示意他要杀要剐赶紧的吧。

一分钟以后,白宇就后悔了。手指头伸进身体里的感觉奇怪极了,只可惜这种时候已经容不得他临阵脱逃,只能咬牙坚持。这就样儿朱一龙还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让他放松,白宇忍不住翻白眼,小声嘀咕:“换你试试。”

他不是不想放松,但这事儿实在不以他主观意志为转移。白宇趴在床上把脸埋到松软的被子里,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听不到后面随着朱一龙手指进出发出的粘腻水声。然而当朱一龙的手指擦过一处时,尖锐的快感直冲大脑,白宇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即使咬着牙也无法控制呻吟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白宇事后回想起来甚至记不住更清楚的细节,仿佛眼不可见耳不能闻身鼻不可嗅,身上所有的感官都麻木了,只剩下直击大脑的快感,清晰绵长。仅剩下的一点理智让他在射出来之前拦住了朱一龙,到这一步白宇已经彻底没了脾气,顾不上他哥那门炮到底是有多粗多长,主动发出了邀请。

然后白宇就没出息地哭了出来。人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折腾自个儿,多想不开非得当0啊?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了,全当自己是个地基,朱一龙跟那打夯呢。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被捅到肺的时候,朱一龙终于停了下来。

白宇呼出一口气:“都,都进来了么?”

朱一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还没。”

白宇眼前一黑,带着哭腔问:“还差多少啊?”

“一半。”朱一龙说。

白宇除了哭什么也不想说。最可恨得是朱一龙居然还软声征求他意见:“要不,我先出来?”

白宇吸了吸鼻子,委屈极了:“出去了之后不还得进来?还不如一下就到位呢。”

不知道这句话给了朱一龙什么样的提示,他亲了亲白宇的脖颈:“宝宝你忍一下。”说罢掐紧了白宇的腰,一鼓作气地把剩下的半截塞了进去。

白宇想,嗯,真到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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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龙看着自己的阳具完全被吞入,被紧致湿滑的肠肉紧紧包裹,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快感比上次白宇用手或者用腿给他弄出来时强烈了数倍,让他几乎没办法维持自己的理智。

白宇一直在小声地啜泣,吸着鼻子就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朱一龙有点儿于心不忍,伸手摸上他因为疼痛而软下几分的阴茎,控制着力度小心地抽送了几下,凭着记忆去蹭他的肠道里的敏感点。白宇的哭声立刻就变了调,眼泪汪汪地回过头来看他。

“你别……别老蹭那儿……”

他嘴里这么说,被蹭了几下之后阴茎却诚实地又硬了起来。朱一龙在别的方面脑子未必有这么灵光,在这件事情上倒是很有些天分,凭着手里的感觉就知道白宇是爽到了。于是也不再理会他的口是心非,双手掐住他的细腰,用了些力气抽插起来。

蜂拥而至的快感从两个人结合的部位直冲脑门,那个穴口就像是一张生涩而又贪婪的小嘴,尽管吸夹得有些不得章法,却让朱一龙爽得魂飞天外。他粗重地喘息着,目光灼灼地盯着被摩擦到艳红的穴眼儿,着迷似的看着自己的阳具进出之间带出的那一点粉嫩的肠肉,胸中欲念高涨。到了这个时候,男性的本能完全占了上风,朱一龙再顾不得温柔体贴,只会追随着自己的本能尽情肏他,整根抽出又尽根插入,恨不得把两个睾丸也一起塞进那个温软的天堂。

白宇被他干得浑身战栗,上半身早就软倒在床上,只能靠朱一龙扶着他的腰才勉强保持这个姿势。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床单,喉咙里不断溢出带着哭腔的呻吟,那声音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悦,落在朱一龙耳朵里却全变成了变相的鼓励。

“哥哥、哥哥……啊……慢一点……”

到底是初次承欢,被朱一龙狂抽猛插了不过几分钟,白宇就有些受不住了,可怜兮兮地哭喊着求饶。然而他龙哥正在兴头上,大脑已经被分泌得脑满肠肥的荷尔蒙占满了,根本听不进去。他持续地高速抽插,俯身含住了白宇的耳垂,粗重的喘息声尽数灌进他耳朵里。

“小宇,你里面太舒服了,又热又紧……哥忍不住……”

他这一辈子也没体会过这样绝妙的舒爽,就像是刚刚学会了捕食的猛兽,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从白宇的耳畔一路舔到嘴角,张口含住他肉感十足的红唇,舌头强势地挤进他的口腔,模拟着下身性交的节奏在他口中进出,吻得白宇连叫都叫不出来。

疾风骤雨般的抽插又进行了十几分钟,硕大的龟头似乎碾压到了什么地方,白宇整个人忽然狠狠抖了一下,肠道猛地收紧,眼泪流得更凶了。

朱一龙被他这一下夹得险些精关失守,咬紧牙关忍过这一波快感,慌忙将阳具从他后穴里抽出来,不顾白宇软绵绵的挣扎,硬是将他翻过身,对上他布满泪痕的脸。

“别、别看我……呜……”

白宇颤巍巍地抬起手臂,却不是要挡脸,而是捂住了下身。朱一龙生怕自己弄伤了他,强硬地扯下他的手腕,这才发现他已经射了。浓稠的精液从发红的马眼中渗出,滴落在床单上,濡湿了一小片。

“你、你这是……”朱一龙反应了一下,顿时更兴奋了,“就那么舒服?”

白宇吊起眼睛看着他,明明应该是含着怒意的目光,却因为眼角的泪水和潮红的脸蛋而显得媚意十足。他抿了抿唇,忽地抬起头,在朱一龙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刚经历过高潮的身体没什么力气,这一下咬得并不重,顶多能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朱一龙就当他是默认了,手指抹了抹他的脸颊,擦去一些泪水,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你当然不觉得这是坏事。”白宇小声嘟囔,声音软软地还带着点儿鼻音。

朱一龙的阳具还硬着,听着他撒娇一样的声音就有些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亲他的嘴唇:“继续?”

不等白宇回答,他就分开那两条长腿往上推了推,就着这个姿势再次插进仍然湿软的小穴。一只手握住了白宇湿漉漉的阴茎,一面小幅度地干他,一面尽心尽力地给他手淫。

还处在不应期的身体没那么快恢复过来,朱一龙费了一些时间才让他软下去的阴茎重新硬了起来。白宇起初还要哑着嗓子骂他,后来被伺候得舒服了,骂人的话再说不出来,只能喘息着呻吟。

有了方才的缓冲,朱一龙这一次更加游刃有余。他刻意放缓了节奏,一面变换着角度在湿热的肠道里摩擦,享受被柔软的肠肉吸吮的快感,一面凑近白宇的耳边问道:“润滑剂,哪儿来的?”

白宇万没料到他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件事,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朱一龙舔了舔后槽牙,故意在他敏感点上狠狠一顶:“说!”

他撕开了平日里温和的表象,在床上暴露出强势的内核,白宇的眼中渐渐流露出些许惧意,断断续续说道:“杨、杨师兄给、给的……啊……”

这个答案早在朱一龙的预料之中,他缓缓加重了顶撞的力道,每一下都肏到了肠道的最深处,唇舌却温柔地亲吻了白宇的嘴唇,压低了声音说道:“以后不许再有事瞒着我。”

白宇目光迷离地看着他,讨好一般搂住他的脖子,委委屈屈地说:“知道啦……嗯……哥哥轻点儿……”

小猫黏糊饲主一样的语气彻底满足了男性的征服欲,朱一龙再不说话,低头舔吸着他的乳头,一心一意地继续干他。

原本羞涩的穴口完全被肏开了,白宇慢慢地也开始懂得如何追逐快感,扭动细腰主动去迎合。尺寸可观的阳具每次抽出,他都呻吟着扭着屁股往上凑。涨红的阴茎在朱一龙的腹部不断摩擦,溢出的汁液弄得那里湿了一片,后穴里也自动分泌出淫水,随着朱一龙深重的抽插搅出一片水声。

两个人似乎都被强烈的快感迷惑了心神,完全忘记了天地五方,像两只不知餍足的野兽反复交合。直到白宇哭喊着再次被插射,朱一龙才在他的肠道深处射了精。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两个人相拥着沉浸在高潮过后的余韵里,久久回不过神。

不知过了多久,朱一龙已经软掉的阳具从白宇的后穴中滑了出来,带出一股白浊,顺着白宇的大张的双腿直往下流。他低头看了看,原本紧闭的穴口已经被彻底撑开了,一时无法合拢,周围的褶皱显得有些红肿,但好在没有受伤。

“疼吗?”

他在那个地方揉了揉,却激得白宇差点儿跳起来:“你……你……难道还想再来一次?”

朱一龙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禽兽。就是、就是我记得资料上说,精液留在里面好像不太好,我帮你弄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白宇已经精疲力尽,连站都站不起来,哪里还能自己走到浴室?朱一龙又缓了几分钟,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干脆将他打横抱起,一路抱进了洗手间。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导出精液的过程变得漫长无比。白宇一直想要赶他出去自己来,朱一龙却说什么都不肯,坚持让他跪趴在淋浴房的防滑垫上,用手指蘸着热水在他后穴里抠弄。

仅仅一次的释放让朱一龙多少有些意犹未尽,但他又舍不得让白宇用已经红肿的后穴再次承欢,只得苦苦忍耐。可是理智终究抵不过本能,等白宇后穴里的精液导出得差不多了,他胯下的巨物再次硬了起来。

白宇一回头就看到他重新勃起的性器,顿时有些瞠目结舌,本就红彤彤的小脸蛋又红了一层:“……你居然还能硬?”

朱一龙多少有些尴尬,扶着他站起身,趁机在他红艳艳的丰唇上亲了一口:“今天就放过你了。自己能走了吗?”

白宇忙不迭地点头,生怕他反悔一样颤巍巍地走出了洗手间,顺手还给他关上了门。

朱一龙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欲望居然如此强盛,面对着白宇好像有发泄不完的精力一样。他冲了个冷水澡,好歹让叫嚣的欲望平复了一些,然后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卧室。

白宇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眼睛闭着似乎已经睡着。朱一龙知道他肯定是累了,于是更加放轻了动作,关掉夜灯,掀开另一边的被子爬上床。床单还有一些潮湿,都是方才他俩弄上去的体液,但是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刚一躺下,一个热乎乎的身体就贴了上来。白宇四肢并用地缠在他身上,被他冰冷的体温刺激得一个激灵。

“怎么这么凉?”

“洗了个冷水澡。”朱一龙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便由着他抱,在黑暗中摸索着位置亲了亲他的额头,“快睡吧,很晚了。”

“嗯。”白宇软软地应了一声,将他搂紧了一些,好像希望把自己的热量分给他似的,又用脸颊在他脸上蹭了蹭,“哥哥,下次、下次我一定不让你冲冷水澡。”

朱一龙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抬手回抱住他,柔声说:“没关系的。”

为了你,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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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他被朱一龙紧紧地从身后箍在怀里,本来就酸疼的腰更是雪上加霜。屁股那里还硬邦邦地顶着一根棍子,时刻提醒他头天晚上是怎么被人翻来覆去地收拾的。

白宇红着脸试着往外挣了挣,距离没拉开倒是把朱一龙给弄醒了。朱一龙打了个哈欠,手自然而然地滑到了白宇的小腹轻轻摩挲,嘴里含含糊糊地问:“醒了?”

白宇生怕擦枪走火,连忙捉住他的手。不过冬天外面北风呼呼地吹,暖和的被窝实在是让人觉得舒服又留恋。

不想起床,也不想上班。

思及此处,白宇突然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趁着脖子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经快到中午11点。而他,超市收银员,还陷在被窝里和男朋友腻在一起,白宇脑子里有关“工作”的部分拉起了警报,但刚响了一声就被他按灭了。

开玩笑,老板也在床上搂对象呢,不虚。

但白宇还是问了一句:“龙哥,超市今天怎么办?”

朱一龙一边亲他后脖颈一边儿解释:“我昨晚联系过皮皮了,让他在门上贴了临时休息的告示。”

说完他顿了一下,接着带着笑意解释:“告示上写,东家有喜,休息一天。”

一想到这“喜”从何来,白宇脸又开始发烫。朱一龙把他往怀里搂了搂:“再睡一会儿?”

白宇还没等回答呢,肚子先叫了起来。他装作可怜巴巴地说:“朱老板你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朱一龙笑出一串小奶音,轻轻拍了下他屁股,翻身起床。

等白宇扶着腰洗漱完毕,他龙哥端上来两碗华丰三鲜伊面放在茶几上,仔细一瞧,里面还打了蛋花儿。

白宇也不嫌弃,他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埋头吃的唏哩呼噜。倒是朱一龙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搓着裤腿解释:“我本来想给你卧个荷包蛋,结果进锅里就散了。你先垫吧垫吧,中午咱们出去吃。”

白宇摇了摇头:“不用,我也不太想动。”

白宇是真的不太想出去,外面冷啊,家里多好。有吃有喝有龙哥,而且今天不适合再干犁地打桩的体力活儿,可以去各个方面都很合心意了。

朱一龙刷完碗,看白宇窝在沙发上又打起了哈欠,就问他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白宇想了想说:“不了,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朱一龙听完也没说什么,转身搬凳子进了屋。白宇好奇地跟上,就见他从衣柜上头拿下来一个盒子和两个游戏手柄,笑眯眯地问他:“玩不玩魂斗罗?”

“玩儿!”白宇瞬间不困了。

小霸王游戏机看着挺新,上面还贴着圣斗士星矢的不干胶,看上去不像是朱一龙这个年龄会有的东西。

“龙哥这是你买的?”白宇问。

“不是。”朱一龙一边儿接电视一边儿回答:“咱妈一个朋友家孩子的,结果买回去一个学期,孩子期末数学语文加一块儿考了40来分。家长急了要把游戏机扔掉,咱妈心疼东西就让我买了。”

说完他忍不住笑:“我去拿机器那天,他们家小胖子哭的啊,我偷偷跟他说了,他要是之后成绩进步了再还给他。”

白宇想了想那场景也笑了出来。但他俩显然都对这份建立在小胖子痛苦上的快乐适应良好,一下午玩的不亦乐乎。

因为平时不常玩,所以两个人水平都不咋地,前面两三关还好,后面那基本上就是比着赛的死去活来。朱一龙玩游戏还特别虎,闷头就知道往前冲,白宇喊都搞不住。

但水平差不代表热情低,白宇玩的都忘了腰痛屁股痛。结果中途上厕所的时候起急了,险些没把自己那小腰板给折了。

就这样还嚷嚷着轻伤不下火线,没办法朱一龙给他垫了好几个枕头靠垫。

从那之后白宇住在这边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不过最开始几次两个人都是玩游戏玩到半夜,朱一龙想干点儿什么他就哼哼唧唧喊腰痛,唬得人不敢下手。

最后朱一龙实在没忍住,趁他洗澡的时候硬是把人按在墙上细细看了看,才发现早就没事了。当天晚上白宇没捞着玩魂斗罗,倒是跟坦克大战一样,被朱一龙攻城拔寨,直捣黄龙。

情场上两个菜鸟磕磕绊绊地携手前进,谁也不嫌弃谁,事业上白宇也一直挂着心。

之前杨修贤说要给他继续出设计图,白宇当时顾忌朱一龙的态度所以未置可否。如今事情过了这么久,再加上得知润滑剂是杨修贤送的之后,朱一龙看上去也并不介意白宇和杨师兄继续交往。

所以白宇还是把设计这活儿托付给了杨修贤。

一天下午,白宇一个人在超市上班,杨修贤推门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白宇抬头一看有些精喜:“师兄你怎么来了?”

外面天寒地冻,杨修贤依然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打扮,别人都穿棉袄,就他还穿着大衣,脸都冻的有些发白。

白宇给他倒了杯热水,又把放在收银台下面烤腿的小太阳拽到他跟前。杨修贤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纸塞给白宇:“给你送设计图。”

白宇连忙道谢,然后仔细看了起来。虽然很多专业的地方看不懂,但白宇却能看出来杨修贤十分尽心,整体设计紧凑又不显得拥挤,配色也和现在常见的大红大紫不一样,用了大面积的白色,看上去明亮又宽敞。

白宇越看越喜欢,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修改的地方,就问师兄设计费多少钱。

“送你的,不花钱。”杨修贤随手摆弄着货架上的小玩具说。

白宇却没当真:“师兄我知道你够意思,但你不还得给你们老板赚钱么,所以一码归一码。”

杨修贤听完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我辞职了,没有老板,说送你就送了。再说,其实这个设计你们也未必能用得上,这是国外一些地方流行的便利店的模式,我觉得不错,你可以和朱一龙商量一下。”

说完他便起身要走,临走前上下打量了下白宇又补充:“润滑剂用差不多了吧?下班来我家一趟,给你补货。”

白宇瞬间就红了,杨修贤笑得不行。

当晚,他和朱一龙打了招呼还是去了杨修贤家。补货不补货的倒不是关键,主要是他得知杨修贤辞职后多少也有些不放心。

杨修贤见他来了,将他带进了卧室,拉开床边的柜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除了润滑剂,还有的是白宇叫不出来名字的小玩意儿。

白宇有些好奇,抻着脖子看。杨修贤见他好奇也不避讳,挑出来几个没拆包装的当场打开:“你猜猜,都是什么?”

白宇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胡猜一气。他指着一个看上去比普通镯子小一些,上面还有一个扁扁小盒子的圈圈试探着问:“这个,是玩具戒指?”

杨修贤未置可否,让他再看其他的。白宇又拿起来一个圆溜溜的,比鹌鹑蛋大比鸡蛋小,后面接着一截线圆球,琢磨了一会儿:“溜溜球?”

最后一样儿长得更奇怪,主体有点儿像绑头发的皮筋儿,不过皮筋儿絮着半指长的毛,摸起来有些扎手。

白宇想了半天,最后福至心灵:“是不是化妆用的假眼睫毛!”他一边儿说还一边儿拿起来要往脸上比划,被杨修贤一把按住。

最后,杨修贤把这几样都送给了他,又找出来几张封皮上画着几个外国男人光着屁股搂搂抱抱的光碟连带润滑剂一起让他带走,让他和朱一龙好好学习。

但无论白宇怎么问,说到辞职杨修贤也只肯说一句:“老板要结婚了,我担心老板娘以后要来管账,于是就辞职了。”

很久以后,白宇才知道那几样东西分别叫震动环、跳蛋、羊眼圈。而杨修贤那句”老板要结婚”居然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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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人一旦开了荤,品尝过了水乳交融的甜头,想要再退回以前清心寡欲的生活就不大容易。

经过了那一晚的翻云覆雨,朱一龙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对于床上那点儿运动越发热衷起来。再加上白宇到他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了,没事儿亲个小嘴搂个小腰,擦枪走火简直再正常也没有。

起初白宇还比较抗拒,他但凡流露出一点儿那方面的意思就嘟着嘴撒娇,不是推说腰疼就是推说屁股疼,给朱一龙憋得肝火上升,嘴上长了一串燎泡。后来有一次他实在没忍住,趁着白宇洗澡的时候摸进浴室,把人按在墙上来了个全面身体检查。

当时他耐着性子把白宇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摸了一遍,还重点摸了摸他的后穴,把白宇摸得手软脚软,阴茎硬得直流水儿,根本就忘了该如何反抗。见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问题,朱一龙再没和他客气,直接把人湿淋淋地拖到了床上。

第二次两个人都有了些经验,朱一龙明白了扩张要更细致耐心,白宇也懂得了该如何有技巧地放松身体,进入的过程就变得比较顺利。为了不给白宇再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这次朱一龙控制着欲望极尽温柔,伺候得白宇舒服极了,还没干几下就先射了一回。

他高潮时的表情特别诱人,眉尖微蹙,双眼迷离,从头到脚都粉嫩嫩的,漂亮的丰唇半启半阖,露出一点儿鲜红的舌尖,勾得朱一龙兽性大发,掐着他的腰又捅了进去。

白宇一边用小奶猫一样的声音求饶,一边却把腿环在他腰间不放,里面的软肉也吸得更紧。朱一龙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干脆再接再厉,慢条斯理地磨着他的敏感点,等白宇再一次硬起来的时候,再用力地摆腰干他。

也不知道是为了达成上一次的承诺,还是白宇也从性爱当中品出了滋味,那天晚上他虽然也求饶也哭,倒是再没想着逃避,任凭朱一龙放开手脚折腾了他半宿。到最后他自己都不记得被插射了几回,好像一直处于高潮的云端就没下来过。

朱一龙终于尽了兴,付出的代价就是第二天上午谁都起不来床,超市一直歇业到皮皮下午来换班。白宇叫得嗓子都哑了,腰酸背痛了好几天,他还不敢让别人看出来,只能假装是得了感冒。朱一龙心里难免有些内疚,私底下和他约定了,以后每周只能做不超过三次,也不能再这样做得毫无节制。

但是不管怎么说,两个人都从和意中人身心结合的快感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越来越恩爱了。

情场上他俩双双得意,事业上也有了新的进展。杨修贤到底还是给他们把新店的装修设计做了出来,图样朱一龙看过觉得挺有新意,对于杨修贤说的国外的那种便利店模式他也很有兴趣。

白宇趁机在一旁敲边鼓:“龙哥你看,我师兄真不是坏人,这次出设计图他都没收咱们钱。听说他最近刚辞了职,又……又失恋了,咱们就把这个活儿交给他做吧,让他给个友情价,就当……就当是节约成本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巴巴地看着朱一龙,就像是一个生怕触怒了大人的孩子。

朱一龙是不太看得上杨修贤,但这设计图做得着实不错,而且白宇对他早就释怀了,自己要再揪着那点儿事情不放,倒显得他不够大度。

“行,就听你的。那你看哪天有空把他约出来咱们谈谈,要是他愿意,价格也谈得拢,就交给他做。”

白宇一听就笑了,左右瞅着店里没人,吧唧一口亲在了朱一龙脸上:“我龙哥最好了,刚好今天晚上他找我,我顺便问问他啥时候有空。”

朱一龙眯了眯眼睛,准确找到了这话里的漏洞,问道:“他找你干嘛?”

白宇一张脸顿时红得和过年的灯笼似的,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小声说:“他……他让我再去他家拿点儿润滑剂。”

他的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不留神还真听不清。好在这时候店里没人,朱一龙又听得专心,这才没听漏了。他看着白宇低头抿唇的样子,脸上也有点发烧,心说这东西也不能一直蹭杨修贤的,就说:“那、那要不你顺便再问问,哪儿能买。如果进口的咱们这儿不好买,就问问国产的哪个牌子好,咱们多买点儿备着。”

白宇抬头看他,眼睛都瞪圆了:“你还打算搞批发啊?”

朱一龙有心想要逗他,故意摸了摸下巴,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说:“我觉得这个应该也算生活用品,可以考虑多进点儿搁超市里卖。”

白宇白了他一眼,再没和他扯这个话题。

和杨修贤见面的时间约在了周六下午,朱一龙让皮皮提前一个小时来交接班,和白宇一起去了约好的咖啡厅。

这个地方以前他俩约会的时候来过两回,但是白宇嫌卖的东西太贵,后来一直都不肯再来。这回地方是杨修贤挑的,而且咖啡厅确实也比较安静,适合谈事情。

杨修贤还是和上回爬山的时候差不多的打扮,皮夹克配着牛仔裤和铆钉靴,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日子里,看起来和旁人好似不是一个季节。但是这次他和朱一龙记忆中的有点不一样,不再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脸色虽然不太好,但看着还算有精神。

他叫了三杯炭烧咖啡和几样小点心,开门见山地指着设计图开始说自己的设计思路,那专业素养让对他没啥好感的朱一龙也不禁心服口服。

说完以后杨修贤抿了一口咖啡,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想法,咱们可以交流一下。”

朱一龙沉吟片刻,看了看白宇,见白宇冲他直努嘴,便说道:“我们对你说的便利店模式挺有兴趣的,你能详细说说一下吗?”

“便利店啊,其实就是小超市,和你们现在的经营模式差不多,但是不管从装修、服务还是管理上都要更正规一些。”杨修贤翘起一双长腿,背靠在卡座的沙发上说,“你们那个新店址我去实地看过了,很适合开这样的便利店。现在国内也有这种模式,不过才刚刚开始,都在南方的大城市,也有几个连锁品牌。如果你们想加盟,我有现成的人脉可以介绍给你们;如果你们想自己干,我也建议先去考察一下,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

朱一龙和白宇对视一眼,都有些心动,于是白宇又问:“师兄,这加盟是怎么个加盟法儿,自己干又需要注意点儿什么,你就别卖关子,多和我们说说呗。”

杨修贤笑了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继续侃侃而谈。三个人从下午聊到傍晚,连晚饭都是一起吃的。

经过了这一次,朱一龙心里对杨修贤的那点儿厌恶至少去了一半。他不得不承认,正经谈起正事来,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他见识广,脑子也活络,对于白宇托付他的事情更是尽心尽力。可见当初他们师兄弟关系那么好,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吃完晚饭,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朱一龙和白宇表示回去商量商量,等有了正式的想法再和他进一步沟通。

杨修贤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表示反正他现在辞职了,闲着也是闲着,能有点事情做挺好。说完他看了一眼白宇,像是随口问了一句:“听说你俩快办喜事了,新房装修得怎么样,要不要我也一起帮你们弄了?”

白宇连忙道:“不用,我们都弄好了,等师兄有空的时候欢迎来玩儿。”

“哟,这都同居了啊。”杨修贤戏谑的目光在他俩中间转了一圈,“那我就等着喝喜酒啦。”

白宇顿时又红了脸,想要调侃他两句,一想到他目前的状态又没好意思说什么。

等到杨修贤打车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朱一龙开口了:“小宇,你师兄倒提醒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搬过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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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虽然现在隔三差五就会住到朱一龙家,但还没有正式在那边安营扎寨,搬过去的东西也仅限于一些换洗衣物洗漱用品之类。前两天,他龙哥突然问起了他搬家的事情,白宇没敢告诉他自己及压根儿就还没想到这茬儿,只好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不提这事情还好,提起来一次后,白宇自己也开始犯了嘀咕。要是一男一女,扯了证就可以光明正大住一块儿过日子,这俩男的应该怎么算?按说他俩父母也见过面,算是订过婚,两个人也滚一块儿把该干的干过了,按说是不是可以搬一块儿了?

这事儿没人打听没人问,白宇憋了两天自个儿做了决定,搬!

毕竟把他龙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屌美人自己放家里,他也不怎么放心。

老两口没多过问他搬家的事情,只让他没事儿多带朱一龙回家吃饭。头几天,他和耗子搬家似的,今天一包明天两袋的往那边运东西,细水长流十分不引人瞩目。直到他把夏天穿的大裤衩也放到了衣柜里,朱一龙才反应过来白宇这是搬家呢。

当晚白宇就瞅着朱一龙不知为啥总是坐那儿傻笑,美人一笑他心情跟着好,忍不住也嘿嘿乐,眼睛弯弯的像个毫无戒心的小白兔。

第二天朱一龙拎上五斤红富士苹果和白宇一块儿回了家。白宇父母自然十分高兴:“正好咱们晚上下馄饨吃!”老太太说完又打发白宇下楼再换两斤馄饨皮上来,嘴里还埋怨他:“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人家小朱要来,幸好你爸今天拌的馅儿多。”

馄饨是韭菜虾仁猪肉馅儿的,白宇他爸这么多年在厨艺方面就掌握了这一项看家本事,煮好之后配上提前熬好的鸡汤,再撒上一把虾皮香菜,闻起来就鲜味扑鼻。

白宇担心他哥来的少,不好意思,上桌之前特地小声嘱咐他:“我妈最羡慕人家养个能吃的大胖小子,我朋友之前来家里,吃得越多她越高兴,所以龙哥你就放开了吃。”

朱一龙听完这话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你放心,我尽力。”

白宇家吃馄饨的时候习惯拿大一些的碗,一碗连汤带水能装7、8个元宝似的大馄饨。对于白宇来说这一碗进肚能撑得他直打嗝,结果朱一龙整整吃了四大碗,最后还单独盛了碗鸡汤溜缝儿。白宇他妈高兴极了,虽然自家儿子吃饭跟猫似的,这半道捡回来的儿子却有一个让人看着就欢喜的好胃口。

白宇他爸也难得地全程眉开眼笑,十分骄傲地表示:“我调这馄饨馅儿是不是特别香?”

朱一龙比了个大拇指:“香!”

白宇在一边儿看他哥左一碗右一碗的都傻了眼,生怕他吃撑。饭后见他行动自如,神色如常才算放下心来。饭后哥俩把爹妈撵屋里看新闻,两个人一块儿收拾了碗筷。朱一龙一边儿擦着手上的水一边儿小声示意白宇:“带我去你房间看看?”

白宇一点头,冲他勾了勾手:“来!”

恋人的房间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即使看上去再普通再不起眼,但只要一想到对方在这哭、在这笑、在这隐藏起欲说还休的心事,那么仅仅是踏入这里都会变成一件十分具有仪式感的事情。

朱一龙仔细打量了白宇的房间,然后十分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床边,张开双臂:“让哥抱一个。”

白宇爱极了他温良中带着几分坏的模样,乖乖走过去跨坐在他腿上,自然地交换了一个吻。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光是亲了亲便双双升了旗,吓得白挣开朱一龙流连在自己腰背上的手蹦了下来,红着脸瞅了一眼门的方向,小声说:“等回家了再……”

好在朱一龙也没有再接着撩他,白宇为了转移注意力,继续收拾起了柜子里放的东西,想看看还有哪些需要带回去。衣柜里的衣服已经搬的差不多,显得空空荡荡的,结果之前被他塞到最里面的杨师兄给的那些叫得上来名字叫不上来名字的玩具大喇喇地出现在了明面上。

白宇反应过来要关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朱一龙一把握住了门边:“袋子里是什么?”

白宇眼睛转了一圈,强作镇定地说瞎话:“啊?哦,就一点儿没用的杂物,不用收拾,不用带过去。”

朱一龙见状也不多废话,硬拉开柜门拿出那个包装看上去就不太正经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的是从细到粗好几根假阳具。

他促狭地笑着问:“那这是什么?”

白宇简直恨不能钻进地缝儿里:“龙哥你快还我,之前杨师兄送我的。”

朱一龙才不会听他的,相反他把柜子里的东西都划拉进背包,雀跃地说:“咱们不能辜负了你师兄的一片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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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龙本以为搬家应该是个大活儿,所以晚饭特意多吃了一大碗馄饨,就等着搬东西时好好卖卖力气。谁成想白宇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前些日子已经快把柜子里的四季衣物搬空了,如今就剩下一些零碎。俩人把东西归了包堆儿装了一个大蛇皮袋,另外还装了两个背包,差不多也就齐活儿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白家二老难免有些伤感。老太太扯着儿子的袖子好一通嘱咐,说让他和朱一龙好好过,互相都谦让着点儿,别动不动就吵架闹矛盾,说着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白宇赶紧扶着老太太坐下,安慰道:“我们住的又不远,以后常回来看您,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来看看我们呀。”

“对,我俩肯定每个星期都回来。”朱一龙也在旁边附和,“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对小白好的。”

他这一声“妈”,倒是把老太太给叫愣住了。虽说他俩已经订婚,但婚礼还没办,一时也都没有商量好改口,现在他这么一叫谁也没想到,老太太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哎”了一声。

“行啦,小朱是好孩子,我们都相信你。”老爷子也走过来劝自己老伴儿,“时候不早了,让孩子们早点回去吧。小宇要结婚这是好事儿,以后咱不光多了一个儿子,还多了一门亲戚,逢年过节走动走动多热闹啊,快别难过了。”

老太太这才缓过来,抹了把脸赶他俩走,打开门一直目送着他俩下了楼。

直到出了小区,坐上了出租车,白宇才像是想起来一样说:“龙哥你刚才反应够快的啊,要不是你叫那一声,我妈非哭一场不可。”

朱一龙挠着头发笑道:“我也不是……就觉得挺理解咱妈的。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没娶上媳妇还让我这个大男人拐跑了,以后家里就剩下老两口怪冷清的。”说完他想了想,悄悄握住白宇的手,又说,“要不,以后咱们逢一三五去我家吃饭,逢二四六到你家吃饭,你看好不好?”

“哟,这倒好,敢情咱家就礼拜天开火啊,那不是给你省事儿了?”白宇笑吟吟地看着他,语气倒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朱一龙捏了捏他的鼻子,说:“这不是我厨艺不行嘛,哪有咱妈做的饭好吃?”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回了家,把带回来的东西简单归置了一下,就准备洗澡睡觉。

从白宇衣柜里翻出来的那一袋东西又被朱一龙塞进了他们家衣柜的最里层,但他单把那盒假阳具挑出来,光明正大地摆在了床头柜上。

白宇擦着头发出浴室里出来,一看到那个盒子小脸就是一红:“你、你把它拿出来干嘛?快塞回去,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朱一龙不怀好意地笑:“这会儿又没别人。我说了,不能辜负杨师兄的一片心意,好赖咱们得试用一下。”

打从看到那一袋子东西开始,他就留了心。里面有很多物件都是进口的,包装上一个中文字也没有,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用,唯独这一盒假阳具,无论形状还是用法,看着就很简单直白。他趁白宇洗澡的功夫挑了一根看了看,无师自通地装上了电池,也摸到了开关,嗡嗡作响的电动马达声和那玩意儿旋转震动的样子,让他光是想像一下就忍不住地兴奋起来。

白宇还想再争辩几句,朱一龙却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把将人搂到床上压在身下,低头就给了他一记火辣辣的热吻。

经过这些日子的探索和实践,他俩的吻技都长进了不少。朱一龙肆无忌惮地舔舐着白宇的口腔,含住他软嫩的舌头吸吮,故意用舌尖反复清扫他敏感的上颚,把白宇吻得浑身发软,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

他一边保持着接吻的姿势,手底下一边脱白宇的衣服,等到四片嘴唇分开的时候,已经把白宇脱得一丝不挂。他俯下身亲了亲颜色粉嫩的乳头,掰开那双细白的大腿往上推了推,把白宇摆弄成一个门户大开的姿势。

“你……唔……你想干嘛?”白宇羞得全身都红了,习惯性地捂住眼睛,声音颤巍巍地还带着一点儿恐惧。

“试用啊,看看你师兄给的东西好不好。”朱一龙说得理所当然。他从床头柜里取出润滑剂,先用盒子里附赠的消毒棉片把他挑出来的那根假阳具上上下下仔细擦了一遍,又挤了些润滑剂在上面,然后就拿着那东西凑近了白宇的下身。

他挑的这根尺寸不算很大,只有成年男人两根手指那么粗。他先用沾着润滑剂的顶端绕着周围的褶皱转了几圈,冷冰冰的触感让白宇哆嗦了一下,穴口缩得更紧了。朱一龙咽了咽口水,尝试着慢慢往里面塞,耳边听得白宇轻哼了几声,身体倒是缓缓放松了。

平日他俩要做全套,因为朱一龙天赋异禀,前戏总要折腾很久。而这根假阳具表面光滑,粗细和长度又适中,进入起来更容易一些,很快就塞进去一半。朱一龙循着记忆用那东西的头部往白宇的前列腺上蹭,试了几次终于试对了地方,白宇的腰部弹动了一下,呻吟声拔高了几度,前面的阴茎也硬邦邦地支了起来。

等到那根假阳具完全没入小穴,白宇的喘息声都粗重了不少,他有些难耐地扭了扭腰,阴茎顶端的马眼不停地流水,显然是有些不满足。

“师兄给的东西好不好用啊?”朱一龙故意要逗弄他,在他圆润的屁股上拍了拍,问道。

白宇哼哼唧唧嘟囔了一句:“还、还行……”

朱一龙笑了笑,握着底下的手柄浅浅抽插了几下,让白宇的呻吟声又甜腻了几分,随后他猛地抽出半截,又飞快地插入到底,手指拨弄了一下,打开了电动开关。

马达声嗡嗡作响,假阳具以极高的频率震动起来,连带着白宇的下半身也抖个不停。他似乎被吓了一跳,声音颤抖地问道:“怎么……啊……怎么回事?”

朱一龙笑而不答,他捧起白宇的屁股往上抬了抬,让他的腰部以下几乎悬空,然后低头在他红润的龟头上舔了舔,舔去了一些他分泌出的汁液。

“……啊……哥哥,别……”白宇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手忙脚乱地想去掰他的肩膀,但是这个姿势他根本使不上劲,手指只是徒劳地掐住了肩部的肌肉。

虽说这不是朱一龙第一次给他口交,但是白宇对这个行为总是显得有些抗拒,倒不是他觉得不舒服,而是被人舔吸自己的阳具这件事儿让他万分羞耻,心理上不太能接受。

朱一龙明白他的口是心非,根本不为所动,张口含住一半上下吞吐了一番,又打开喉咙将整根阴茎都吞了进去。手指摸索到假阳具的手柄,又在开关上拨弄了一下,震动的频率越发剧烈,那玩意儿还扭动着在肠道里开始旋转。

白宇顿时哭喊出声,被前后同时夹击的快感刺激得失了神,除了放声呻吟之外什么也不知道了。他近乎本能地按住了朱一龙的头,挺腰在他口中抽送了十几下,很快就射了精。

朱一龙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缴械,毫无防备之下被激射而出的精液呛到了。他抬头把阴茎从口中抽出,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儿。

刚刚经历过高潮的白宇强撑起软绵绵的身体,拖着哭腔紧张地问:“哥哥,哥哥,你没事吧……对不起,我……”

“咳……没、没事……”朱一龙摆了摆手,擦去嘴角边溢出的精液,平复了一下呼吸才看向他,“我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有那么舒服吗?”

白宇一张小脸红得火烧一样,抿着唇不肯回答。

假阳具还在尽职尽责地震动,朱一龙关掉开关,一点一点从白宇身体里把那东西抽出来,然后换上自己的真家伙顶了进去。

紧致的肠道比平时更显湿软,他进入得毫无窒碍,直接就进到了最深处。白宇还处在不应期,却手脚发软地无法拒绝他的进入,只能轻哼着表示抗议。

朱一龙重新把他按倒,面对面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软下声音说:“你舒服了,也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

白宇搂住他的脖子,撒娇一样蹭了蹭他的脸颊,嘟着嘴小声说:“你比它大多了……”

是男人就没有不爱听这个话的,朱一龙眯着眼睛舔了舔后槽牙,分开他的大腿往下按了按,就开始小幅度地抽插起来。

白宇咿咿呀呀地呻吟着,脸上的神情从忍耐渐渐转变为迷醉,等到他开始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嘴唇,朱一龙感觉到一直在他腹部摩擦的阴茎再次硬了起来。他知道白宇进入状态了,也就不再留情,加快了速度一下一下狂抽猛送起来。

他一边摆腰用力干他,一边舔吮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问道:“是哥干得你爽,还是那东西干得你爽?”

这原是毫无意义的比较,他本来也不是那么没有自信的人,但是在这样的情动时刻,只要一想到白宇前一次射得那么快,他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非要从对方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或许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幼稚,白宇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朱一龙心里面那点滴醋意有了扩大的趋势,他稍稍用力往白宇粉嘟嘟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勾出他一声惊叫,下身变换着角度去摩擦他的前列腺。

“啊……是你,是你行了吧……”白宇粗喘着将他搂得更紧,讨好一样亲了亲他的脸颊,“什么也比不上我的龙哥……”

软软的语气和他的夸奖让他心里很舒服,湿软收紧的肠道让他的阳具更舒服,身心俱被满足,朱一龙高兴了,下身肏干得越发顺畅,每次都抽出至龟头再插入到最深处。

这一次他干得格外尽兴,连续将白宇插射了两回。一直做到夜都深了,两个人才匆匆清理一番,又回到床上相拥着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