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小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后面的剧情呢?”
元景在脑子里唿唤系统,很快系统就有了回音:“这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元景轻笑一声:“是系统你也不知道后面的剧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所以给了我这个万能回复,是不是?”
系统没声响,元景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又问:“小五你是不是能跟世界意识沟通?可以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回系统有回复了:“抱歉,世界意识处于虚弱之中,无法进行沟通,本世界的世界线比较混乱,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行吧,我知道了。”元景还能怎么说,只能靠自己摸索了,不过好在原身的愿望还是很容易满足的,一个是不要让双亲遭遇车祸身亡,让双亲安享晚年,一个是摆脱恶心男人的纠缠,让抓他的人贩子罪有应得。
尽管原身在上一世让那些人贩子跟他同归于尽了,可再来一次,人贩子还是人贩子,他希望那些人能落入法网,接受法律的制裁,元景表示非常赞同,即便原身不说,他也会将那些人绳之于法网。
此外,原身希望有可能的话,将身边的种种异常情况搞清楚,也就是说,这个任务即使没有完成也不要紧,也许是原身觉得太过诡异,超出常人理解的范围,所以不强求元景查清楚。
可对元景来说,他替代了原身活下去,那么到那个时间线,他一定会遭遇上与原身一样的诡异情况,所以,就算原身不强求,他也会查个水落石出。
所以这一次,他不打算改变原身的路线,决定按步就班地沿着原身上辈子的路线走下去,他想看看,等进入原身上辈子进入的大学之后,身边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不管是人是鬼,他都不会放过。
他边想着就边意识模煳起来,这身体有点弱,需要睡眠,临睡前还在想,这个世界居然没感觉到灵气的存在,难道说是个无灵世界?无灵世界应该没有鬼怪存在了吧,所以装神弄鬼的肯定是人无疑了。
这一觉睡到天黑,元景睡出一身汗,不过不再有昏昏沉沉的感觉了。
严家村不算太落后的村子,有几户人家是通了电的,元景家是其中之一,不过也就在元景的房间中装了电灯,是用来学习的,一直点煤油灯眼睛容易坏掉,所以这会儿房间里一片漆黑,外面堂屋里有昏黄的煤油灯灯光。
元景刚动,床板发出声响,房门就被推开,房间里的灯拉开了。
元景眯起眼看过去,进来的是元景的爹亲,一个挺清秀的中年哥儿,叫杨树。
原身其实不是他怀的第一个孩子,在原身之前还怀过一胎,却因为他不是老嬷嬷喜欢相中的儿夫郎,只是严老二一心喜欢非要娶回来,所以自进了门就对他看不顺眼,就算怀了胎还让他忙里忙外,结果怀的第一个孩子就因为劳累过度没了。
一条小生命让严长江的脑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夫郎在家中受的是什么待遇,并不是委曲求全就能换来家庭的和睦,伤心之下的严长江坚决要求分家,当时几乎是被净身出户的,不过两人都是手脚勤快的,所以没过几年,一穷二白的夫夫俩又过上了不错的日子。
身体调养好的杨树又怀上一胎,这回顺利生下了一个小哥儿,正是原身,夫夫俩都没有嫌弃生的是哥儿不是小子,将全部希望都放在小哥儿身上,更加惹得严家二老不痛快。
杨树一进房间就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摸元景的脑门,然后声音里带了股欢喜:“太好了,烧退下去了,景哥儿出了身汗吧,阿爹在灶上烧了热水,这就给你提水去。”
“我来吧,景哥儿身体全好了吗?”门口,严长江关切的声音响起。
元景笑道:“阿父,阿爹,睡了一觉我舒服好多了,我要洗澡。”
“好,阿父给景哥提水去,景哥儿慢慢来。”严长江欢喜地去厨房给哥儿提洗澡水,杨树则留在房里将元景睡过的床单被套都换了,沾上了汗再睡就不好了。
元景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一家三口人坐在一起吃晚饭,这是刚刚十月的天,之前一场雨让温度降了不少,所以原身才受了凉发起了烧。
饭桌上,元景主动提起大伯家的事:“我睡迷煳的时候好像听到外面阿爷在跟你们说话,说二堂哥在相看对象要娶夫郎了?”
大伯家两个儿子,大堂哥严家根,二堂哥严家宝,听听这名字就知道大伯家和二老有多重男轻哥儿了,原身一直是他们眼里的赔钱货,要不是严长江夫夫自幼疼爱原身,出生前就与那边分了家,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性子也要变得卑怯起来。
杨树不高兴道:“到底是吵着景哥儿你了,那严家宝就是个眼高手低的,初中毕业就不肯念下去了,成天待在家里都不想找事情做的,一个好吃懒做的东西,居然还有镇上的哥儿看中他,不过人家条件也高,你二堂哥想将人家娶回来可不容易。”
元景想了想,他阿爹对严家宝的评价真准确,严家宝可不就是这么个好吃懒做又眼高手低的人么,城里哥儿为什么看中他?元景笑起来:“也许是看中了严家宝那张脸吧。”
杨树噗哧笑起来,严长江也憨笑几声,杨树说:“可不是,你二堂哥能拿出去的也就那张脸了,你阿父当初也是靠这张脸才能娶到我的。”
严长江脸微微发红:“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
元景乐起来,杨树说的大实话,严家人其实长得都不差,原身又是专挑他们的优点生的,所以相貌自然更出众了。
吃好晚饭,元景抢着洗碗,农村的孩子再怎么宠,也不可能不会做家务的,杨树没抢过,也就由着哥儿去做了,别人都说哥儿是赔钱货,当初哥儿外家也将他当成赔钱货,可杨树看着哥儿的身影却满足得很,他家一个哥儿顶别人家几个儿子。
“洗好碗你就回房间温书去吧,等明天让你阿父送你去县城学校,家里的事你别理了,越理他们越闹腾得厉害。”
“好咧,我知道了。”
洗好碗收拾好厨房,元景就回了房间,的确需要好好温书,总不能比原身考得还差考不进原身读的那所大学吧。
严长江夫夫如今的日子过得不错,其实挣的也就是个辛苦钱,这个年代,其实只要肯干活,总能把日子过起来,指望靠别人可是不行的。
严长江早年跟炒茶师父学了炒茶的手艺,改开后就承包了几亩山地用来种茶,最初几年欠了不少外债,这几年才把债还完日子好起来。
杨树除了帮严长江一起种茶外,还养了好几头猪,人挺辛苦,但一年到头的收入也不少,最初最困难的那几年,他们家可就是靠杨树养猪过活的,就是现在杨树也没肯将养猪的活放下,用他的话说要给哥儿多挣点钱。
他家挣的钱多,可不就让严老大家眼红了,可这发财的路子就放在那里,任谁都看得一清二楚,但严老大两口子都是个懒胚,就盯上现成的钱,而不肯卷起袖子自己去干,叫元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严老二家里很温馨,严老大家就不一样了,他们两口子撺掇着二老去老二家要钱的,结果一分没有,就在家里咒骂老二一家。
严老大严长海的夫郎杨兰其实跟杨树一个村子里嫁出来的,没出嫁前他日子过得比杨树好,出嫁后又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在公公嬷嬷面前也比杨树得意,向来在这弟夫面前是拿乔的,可现在杨树居然不肯拿出钱来帮他儿子娶亲,让杨兰十分不高兴。
“阿父阿爹,有他们这样当叔叔的吗?家宝娶夫郎的事情难道不比他家那赔钱货读书重要?就算读出头了也不是送别人家的,咱家又能沾上什么光?真不知道老二是怎么想的,家宝娶个镇里的哥儿难道老二一家脸上不跟着沾光吗?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那哥儿可是吃公家粮的。”
就因为这点,老爷子和老嬷嬷心动得很,气狠道:“那个煳涂蛋,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你们等着,改天我再去找老二好好说说。”
杨兰又酸熘熘地说:“前阵子镇上还有人家看中老二家的景哥儿了,光是彩礼钱就能拿出这个数,”杨兰竖出三根手指头,“三千块!可他们愣是给推了,要是说成这门亲事收了这彩礼钱,家宝的亲事可以办得风风光光的。”
可不是,想到这彩礼钱,二老也心痛得很,可老二家两口子就跟头牛似的倔得很,愣是不肯点一下头,让杨兰后悔当初没再生个哥儿,不然养大了也可以收一大笔彩礼钱。
严家根的夫郎赵英在里屋听得不痛快,当初他以为他要的彩礼钱挺不错了,可没想到严家宝娶夫郎要的彩礼钱更高,凭什么啊?不都是严家的儿夫郎,凭什么还没进门就要比他高一头?
小心眼的他在严家根面前明里暗里的挑拨,意思家里在老二身上花多少钱,身为大哥的当然不能少一分钱,不然这当大哥的在家里有什么地位?严家根这么一琢磨,可不是如此么,不过先等等,看这亲事能不能成,要是能成的话他有话要说。
杨兰不知道,他在谋算严老二家的钱时,他这后院也要起火了。
不过这跟元景可没什么关系了,想打他的彩礼钱主意得先过他阿父阿爹这一关,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活动身体,昨天夜里他修炼内功了,虽没有灵气,但一夜下来,加上灵泉水的作用,内劲已经修炼出来了,原身体弱的这个毛病可以改善了。
虽然修炼出内劲了,可他不敢松懈,谁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是怎么回事,总之他越强,面对各种未知的情况越会有底气,还有啊,这回爱人又是什么身份?
要下午才回学校,他决定白天在村里转转,指不定就落在同一个村子里呢。
村子里没有的话,那可能是学校里,也可能要等到以后考上大学才能碰到,他当然希望越早遇上越好。
严长江和杨树起得同样早,不过夫夫俩先关心孩子身体:“难得休息在家,怎不多睡会儿?”
“阿父,阿爹,我身体真好了,我想着我平时身体抵抗力差,肯定跟我缺少锻炼有关系,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锻炼身体。”
严长江笑了,锻炼身体不是坏事:“好,锻炼身体好,不过不要累着自己了。”
“诶,我知道了。”
锻炼完身体元景还帮着双亲做事,比如帮着杨树一起喂猪,猪养在老房子那边,那是刚分家时出来的旧屋,漏风漏雨的那种,现在的房子是后来挣了钱新盖的,老房子就被扒了盖起了猪圈,那味道可不好闻。
等他们喂完猪回来经过严家大屋,里面居然还没动静,杨树没好气地说:“就没个勤快人,就这样还想发财天上掉钱下来让他们捡呢。”
元景笑道:“咱家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让他们眼红去。”
杨树也笑了:“对,叫他们眼红妒忌,又得不到。”
吃了早饭后元景跟双亲说了声,到山脚下转转,严长江和杨树都没阻拦,出去走走也好,他们家哥儿的学习从来不用他们操心的,再说他们想操心也没那个本事,严长江识得几个字,杨树就是个睁眼瞎。
严家村的环境挺好的,有山有水,只要勤快些,吃喝不用犯愁,最艰苦的时候也没饿死多少人。
严家二老还有严老大家一口一个赔钱货地数落原身,可村里人挺喜欢原身的,懂事又聪明读书好的孩子,谁会不喜欢?所以路上有不少人跟元景打招唿呢,元景也一一回了。
等元景过去了,大家就八卦起来,一个村子的,村头发生的事,村尾立马就能知道了。
“他家老大又撺掇着老的去老二家闹了吧,真是的,景哥儿虽是个哥儿,可照我看,比老大家的两个小子争气多了,以后考上大学成了城里人,说不定能把老二两口子接进城里去享福呢。”
“可不是,不知道两个老的怎么想的,尽做些得罪老二两口子的事,把老大家的两个懒货当成宝,真靠他们养老,以后不知过什么日子呢。”
“到底是小子呢,严长江没个小子还是不行啊。”有人不赞同。
“啊呸!村西头的严老孬家的儿子多吧,可严老孬瘫在床上有哪个儿子过问的?结果还是嫁出去的哥儿抽出时间回来侍候老子,靠儿子?不知哪天就饿死在床上了。”
元景走到山脚下的河边,看到河里有鱼游来游去,想到自己的通灵之心,不知道对河里的鱼有没有作用,要是有作用的话,不是能逮几条鱼回去吃?
元景心念一动,咦,居然真的行,有鱼向他游过来了。
元景心念又一动,游来的鱼又散开了,等回去的时候再抓几条好了,现在他要上山去逛逛,有这通灵之心,不必担心山里的野兽了吧。
绕过河流,元景刚要往山上走,停了下来,因为山上有一人背着筐打猪草往下走,那熟悉的灵魂气息让元景雀跃无比,没想到爱人跟他是一个村子的,真是太好了,用不着费心四处寻找。
山上往下走的少年也看到元景了,有些羞涩,这个村子里的少年,有几个不喜欢元景这个哥儿的?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读书也好,人又落落大方,放眼村里的同龄哥儿,就没有比得上他的,会偷偷喜欢上他,私下里议论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简辉也是一样的心情,甚至比其他同龄人更加自卑一些,因为不仅早早辍学在家,而且在家里地位十分之低,别人还敢想一想,他连想都不敢想一下,因为凭他的身份地位跟景哥儿相差太远了。
等走近了,元景认出爱人现在的身份,这颗心顿时疼起来,爱人这回的身份太糟糕了,因为他是当年的知青留落在村子里的孩子,当父亲的抛夫弃子,简辉的阿爹只能带着他改嫁,可改嫁的又不是什么好人家,导致简辉是在后父亲爹家中打骂长大的。
这下可怎么办?如果爱人没有觉醒的话,他要怎么帮助爱人脱离眼下的困境?
走到元景面前,简辉就要背着筐低着脑袋走开,元景突然伸出手,手心里托着颗阿爹塞进他口袋里的鸡蛋,说:“给你鸡蛋。”
简辉愣住了,抬头不敢相信地看向元景,景哥儿给自己鸡蛋吃?他以为景哥儿这样的哥儿根本不会注意到他这样的小人物呢,居然会主动跟自己说话。
元景又往前送了送,说:“我早饭吃得太多了,鸡蛋吃不下,你帮我吃了吧。”
担心简辉不肯接受,元景直接塞进他口袋里,然后转身就往山上跑。
简辉无法把人叫回来,从口袋掏出那颗还带着体温的鸡蛋,脸,不争气地红了,快要冒烟了,景哥儿竟然给自己鸡蛋吃,是不是说景哥儿他……简辉又连忙摇头,不可能的,景哥儿只是同情自己。
简辉一点不觉得这样的同情有什么不好,景哥儿在他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善良的哥儿。
看着鸡蛋,他一点都舍不得吃,很想藏起来,然后偷偷地拿出来看,可又知道,带回去的话肯定会被家里其他人发现,然后将鸡蛋抢过去。
想到这个结果,简辉狠狠心,找了个村里人看不见的角落,将鸡蛋壳磕破了剥去,一小口一小口十分珍惜地吃,他想,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吧。
第289章
幸好元景并不知道简辉心中的想法,否则非得酸得掉一把金豆豆。
不过简辉的处境也让他心焦,简辉他阿爹嫁给现在的后父,又生了两子两哥儿,简直就将前面的这个继子当牲口使唤,简辉留在那个家中绝不可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所以唯有一个办法,就是从那个家庭中走出去,去外面闯出一片新天地。
留在严家村,迟早要被那个简家给拖累死,活活给累死的,他亲阿爹不心疼,元景心疼。
元景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心想他得给简辉好好规划一下,离开严家村后该怎么打拼,现在才是1983年,一穷二白的年代刚过去,一切正欣欣向荣,只要抓住机会,就算是文盲那也能挣出一片金山来,何况他相信壳子里装着自己爱人灵魂的简辉,不可能安无贫穷。
第一步,就是劝说简辉离开那个家走出去。
嗯,他会给简辉讲道理摆事实,实在不行,就豁出去色、诱一把,反正这么多世穿越下来,他这脸皮早锻炼得比城墙还厚,再说那是自己爱人,能叫色、诱吗?
山上转了一圈,碰上一只兔子将自己一头撞死在树桩上,元景捡了起来,路过山下河边,又逮了两条大鱼,元景美滋滋地拎回去,有这通灵之心,他想无论穿到哪个世界都不会饿着自己了吧。
虽然空间里食物丰富,但自己可以吃,在家人面前却无法过明路的。
回到家中,严长江和杨树听哥儿说了这兔子和鱼的来历,欢喜得嘴巴都合不拢,果然他们家哥儿是个有福气的,走在路上能捡着将自己撞死过去的兔子,路过河边,那鱼能自己跳到岸上来。
“正好,你阿父割了两斤肉,再把这兔肉炖上,等你回学校时,将剩下的肉菜都给装了,在学校里也能吃上两顿呢。”杨树安排道,没有条件时,他们两口子宁愿自己节省一点也要给哥儿吃点好的,现在有了条件,更加不会亏待了哥儿,何况哥儿身子原本就偏弱,更要吃得好一点补一补。
“阿爹,我听你的,不过你跟阿父在家也不要太省了,养好身体了,以后要等着享我的福。”元景嘴巴甜得很。
杨树果然被哄得很高兴,连连道好,他跟孩子他阿父当然要活得长一点,让村子里那些瞧不起他没生儿子的人看看,他家哥儿有多能干孝顺。
吃过午饭,元景拿了本书熘熘达达又到了上午与简辉见面的山脚下,他找了避风口看书,希望能再碰上简辉。
恰好这天简辉无论做什么事,脑子里都会浮现元景的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差点将饭做煳了,挨了他阿爹好一顿骂,简辉知道无论辩解什么都不会落得好,早学会默默地听着这一切,反正骂累了就会自己停了的。
只是他心里到底不甘,尤其是上午那一幕,让他内心的不甘变得强烈起来,他与景哥儿间的差距太遥远了,可他又不愿就此放弃,哪怕只是追在景哥儿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好的。
可在这个家中,弟弟们瞧不起他,后父不是无视他就是家暴他,因为弟弟们闯了什么祸就栽赃到他身上,后父不问青红皂白就一顿揍,亲爹将他当牲口使,告诉他不是后父他早就没命了,要他懂得感恩。
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如此下去,永远没有接近景哥儿的机会,可要怎么办,他心头又一片迷茫。
吃过午饭做了家务后,他鬼使神差地又离开了家,去了后山那边,上午在那里碰到景哥儿,也许这会儿还能碰上。
听到脚步声的元景抬头一看,顿时露出笑容,简辉真的来了,而简辉则既兴奋又浑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他真的又碰上景哥儿了,一看到景哥儿的笑容,他整个脑子都迷煳了。
这里并没有外人,元景也不怕有人看到了会说闲话,所以大大方方地朝简辉招手:“简大哥,真巧,你又上山吗?”
简辉同手同脚地走过去,与景哥儿相比他自惭形愧,结巴道:“我、我就随便走走。”
元景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真巧,我也是随便出来走走的,下午我就要回学校了,等周末才能再回来。简大哥,坐下来说会儿话吧,这样抬着头挺累的。”
“好的。”简辉走到元景身旁,小心地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觉得光是这样坐着就幸福极了。
转眼元景又掏出一个红红的苹果递到他面前:“我请你吃苹果,我也有,看。”他又拿出一个在简辉面前晃了晃。
“谢谢你,景哥儿。”简辉考虑了一会儿,伸出手去接住了这个苹果,看元景咬了口苹果,他也小心地咬上去,甜美的汁水顿时让他一颗心都要化了,他要推翻上午的结论,不是鸡蛋,而是这个苹果才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元景边啃边说:“好吃吧,咱们这地长不出这么好吃的苹果,这是外面运来的,我一个同学他叔是开运输车的,外面跑过好多地方,光是听他说外面的事情就觉得开了眼界。”
元景没直接怂恿简辉离家出走,而是借同学的口,不断地向简辉描述外面的情景,那当然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逐渐的,简辉心中出现了一幕幕场景,勾起了他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原来外面的生活可以这样好。
“我是不是很笨?什么都不会干。”简辉问道。
元景微笑:“哪有什么人生下来就会做事的,不都是通过摸索和向别人学习来的,简大哥干活是把好手啊,我听村里叔叔伯伯们都提起过的,简大哥要是学习其他的事情肯定也会上手很快。”
“真的?”简辉惊喜道,没想到在景哥儿眼里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当然了。哎呀,跟简大哥说话时间过得太快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阿父要出来找我了,简大哥,下回再见。”
“好,下回再见。”简辉傻笑着目送走元景,心中十分不舍,可也知道叫景哥儿阿父看见了更加不好。
再回到家中,元景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书包,严长江骑上二八大杠的自行车送他去镇上,再从镇上坐车去县里。
原身成绩向来好,在镇上中学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县一中,就是不能常常回家,每星期只有周日一天休息,这时候还没实行双休制。
严长江不放心,一直将元景送进县一中学校里,又帮他买了不少饭票,让哥儿不要舍不得吃,这才转身离开,再坐车回到镇上,取了寄存在别处的自行车骑上回家。
元景就着家里带来的肉菜吃了晚饭,晚饭一吃过就带上书包去了教室自习,他得将所有的课目都从头到尾好好理一遍,暂时顾不上简辉那里了,不过他已经丢下了一粒种子,想来应该会发芽生根壮大的吧。
这天晚上,简辉又是最后一个爬上床,他的床摆在杂物间里,是家中最为简陋的,不过用不着跟弟弟们住一块儿他反而高兴,以前没少被他们恶作剧,大冬天的能泼瓢冷水到他被窝里。
睡前他还在想着景哥儿下午说的那些话,嘴里也在回味下午吃的香甜美味的苹果,渐渐地进入了梦乡。这天夜里月色很好,月光从窗外映照到他脸上,可以看出眼皮底下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不知他在梦里梦到了什么。
一夜好梦,当第二天天蒙蒙亮时,简辉就睁开了眼,这一回再睁开眼后,他的眼神里没了自卑与怯弱,而是变得深沉起来,坐在床上回味着梦里的场景,他狠狠搓了把脸,然后又笑起来。
“景哥儿,元景,你是认出我来了吧,景哥儿,”这三个字让他念出一股缠绵之意,“难怪你会找上我特地跟我说那番话。”
简辉想起来了,想起他的爱人叫元景,严元景这个哥儿就是他的爱人,他记起来,他上一世是个和尚,不叫简辉而叫福能,当然最后还俗了,不然和尚能跟元景做道侣恩爱一辈子吗?
不止上一世,还有上上一世,他叫秦遥,是个红遍全世界的明星,元景则是他身边的保镖,一个混混出身的保镖,想到这些往事,简辉眼里的笑意更浓。
他只想起这两世,但也许不止这两世,不管是明星那世还是和尚那世,明显元景都是认得自己的,就如同这一世,元景眼神深处藏着的是对自己的爱意,他又怎能辜负爱人的一片心意?
眼下他的情况的确糟糕透顶,不离开这个家庭,他与景哥儿要走到一起会遭到许多阻碍力量,尤其是他的这些家人,会拼命地扯景哥儿家的后腿,他可不希望景哥儿的阿父阿爹对自己有个坏印象。
景哥儿现在是高三,还有一年就要离开这座县城去另一个城市读大学了,所以他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无论如何也要利用这一年的时间追赶上景哥儿,不能只让景哥儿一人努力。
只要他做出成绩,相信景哥儿的双亲一定会同意让景哥儿嫁给自己的,想到这一世可以光明正大的娶景哥儿,简辉又高兴地咧开了嘴巴,这个男子哥儿的世界其实挺不错的。
虽是由男子哥儿组成的世界,但其他方面却与他上上一世的世界近现代历史差不多,所以以后的走向也不会发生太大变化,简辉顿时浑身充满干劲。
就在他畅想未来蓝图以及将景哥儿娶过门过上幸福美满生活时,房门被砰砰敲响:“作死啊,睡睡睡,到现在还没起床,怎不懒死你?还不赶紧起床喂猪做饭洗衣服,难不道要等我来侍候你?”
简辉的脸立即黑了下来,这就是他的亲阿爹,不像是亲阿爹,倒像是仇人,就他现在这具身体都被这个家折磨得糟糕极了,不好好调养的话都活不了多长时间。
忍,他再忍他一天,以后这个简家的人的死活,关他鸟事!
上一世修的无心佛,上上一世更是不在意别人眼光的毒舌明星,到了这一世他更不会被这些所谓的家人拖住脚步,离开这个家,他半点不舍留恋都没有。
在亲阿爹的叫骂声中,简辉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生活,要不是这具身体习惯了这些劳作,简辉非得累得趴下来不可,亲阿爹的心理他明白,他恨简辉那抛夫弃子的亲阿父,所以视简辉也为自己的污点,恨不能这个儿子从没出生过,有他在就会时时提醒自己是怎么被抛弃怎么被别人嘲笑的,以至不得不找了个条件最差的男人嫁了。
所以他将满腹的怨气与恨意都发泄在简辉身上。
简辉也想替原来的人问一出,他是愿意被他们生出来的吗?
周一这一天简辉努力让自己和原来一个样,可当晚上躺到床上时,觉得浑身酸痛,幸好这日子不用再忍受下去了,他在晚饭里添加了点好东西,保准让这一家子睡得死沉死沉的,他倒是想再添点什么干脆让一家子再醒不过来,可到底忍住了,他上世毕竟修了一辈子的佛法,真要因为这些极品让自己手上沾上人命,对自己,对元景都不会有好处。
不为自己,也要为了爱人,所以简辉只是让简家的人睡得沉一点,睡得久一点,他自己也是一头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等天麻麻亮时生物钟又将他叫起来,起床一看,果然一家子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于是简辉给自己做了顿丰盛的早饭,又煮了十几个鸡蛋,橱柜是他用亲阿爹藏好的钥匙打开的,这个家中其实又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吃得饱饱的,又从藏钱的地方掏出一个铁皮小盒子,里面是简家的全部积蓄,简辉也不多拿,只拿了属于他那份的那一半,然后锁上门扬长而去了。
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简家人才从沉睡中醒来,一看外面的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简家两口子忙不迭地爬起来跑出去,想不明白怎会一觉睡到这儿的。
“简辉那个死小子呢?他怎没把我们叫醒?不知道他弟弟们还要上学的吗?”简后父气得拿了根棍子就四处找简辉,非得将这臭小子揍一顿不可,可他跟简阿爹谁也没找到简辉的身影,可四个孩子叫肚子饿,他们对于没能醒来上学一点想法都没有,反而高兴得很,可以光明正大地逃学。
第290章
发现橱柜里的鸡蛋变少,简阿爹就怀疑上了,等吃了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顿饭,将四个孩子赶了去学校,两口子喂猪喂鸡一顿忙碌下来,肚子里的怨气更重了,出门寻找这个臭小子,结果有起了个大早的村民看到简辉出村去了。
简后父从来就没将简辉当自己儿子看待,一听说出村去了心里就生出不好的预感,他立即跑回去翻自己的钱,结果看到钱少了一半,怒吼一声,于是没半日,村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简家的那个简辉,偷了家里的钱跑了。
不过一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简家的情况,因而对于简辉的事情说什么的都有,倒没有一味地批评他的做法。
严长江和杨树在吃晚饭的时候也说起了这事,杨树对那一家子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他家就是活该,说起来简辉多好的孩子,都是他们逼得太狠了,才把人给逼走的,要不走,那孩子还不知被他们两口子糟塌成什么样呢。”
严长江认同他夫郎的说法:“村里有人说那孩子拿了家里的钱去找他亲生的父亲了,不拿家里的钱连车票都买不起,唉,那也是个可怜的,希望他城里的亲生父亲能对他好一点吧。”
“哼,那个男人也不是个好的,是好的话当初就不会丢下夫郎孩子自己一人跑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回来看一眼。”
严长江说:“城里人嘛,都要面子,至少明面上不会像简家亏得这么狠吧,只要给那孩子找份事情做做,他自己能养活自己,怎么着都比留在简家要好。”
杨树一想也对:“还是你说得有道理。”
简辉是去找亲生父亲了吗?简辉对简家人没好印象,对那个亲生父亲同样没好感,再走投无路也不会去投奔他的,他离家出走后第一站就去了县城,怎么着也要跟景哥儿见一面把身份的事情说清楚,再摸一摸爱人的小手,他会更有干劲去闯拼事业的。
白天元景要上课,所以他就在县城里游荡,想着县城里有什么好挣钱的活可干。
看来看去,他发现最来钱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干倒爷,可是吧,虽然现在改开了,但火车汽车上查得都很严,查不到那是你的运气,查到了所有的东西都要没收了,等于一趟白跑了,钱也扔水里了。
但他没有金手指,他爱人元景却有的啊,别以为他不知道昨天吃的苹果真是外面买来的,那苹果跟他上一世还有上上一世吃的水果味道是一样的,而且还带着灵气的。
逛到快中午时,简辉就按捺不住早早跑到县一中等着下课。
门口有门卫守着不让进,可他翻个墙就能混进去了,下课铃声一响,他就紧紧盯住高三(1)班的门口。
刚来时不知道景哥儿在哪个班级,可景哥儿成绩数一数二的,只要看一看橱窗里张帖出来的表扬名单,就知道他在哪里了。
别人都争抢着去食堂早点买到饭菜,元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别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出教室,就听到外面有人叫“景哥儿”,抬头看去,看到简辉笑得像个大傻子向他挥手,元景诧异极了,这副模样的简辉,跟前几世的爱人重迭起来。
元景忽然眉心一跳,难道……他急急地跑过去,果然在对方眼里看到熟悉了然的笑意和浓浓的可以将他淹没的感觉,元景喜得脸都涨红了,然后拉起简辉的手就往外面跑。
简辉在后面还笑得跟傻子地说:“慢点儿跑,急什么,慢点儿。”
越叫慢元景越等不了,反而速度再快了。
元景的同学和其他班级的人都看到了,元景在县一中挺出名的在,成绩好,人长得又好看,还带了点清高,因为追求者不少,可他谁也没应,一心扑在学习上,现在看到他竟然抓着一个男人的手往外跑,怎么看都很有问题。
“卧槽,那男人是谁?我想将他的手给剁了!景哥儿的手是他能牵的?”
“你想牵倒是牵一个啊。”
两人手拉手一起跑到了学校外面,这才停住,然后互相看看,又一起撑着腿大声笑起来。
元景眼里笑出了泪花,是高兴的,然后眼神变柔和,说:“还没吃饭吧,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边吃边说话?”
“好,听景哥儿你的。”简辉的眼神也能溺死个人。
两人再走在一起,不时一个眼神交流,不用说话,那气氛也插不进第二个人,眼中只剩彼此。
两人都有好多话要说,可一时间又不知怎么开口了。
校外找了个小饭馆,元景还特地要了包间,服务员先给他们上了壶茶,出去后包间里就剩下两人了,简辉立即蹭到元景身边,抓住他的手,光明正大地摸小手,然后头靠头低声说悄悄话。
元景好奇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记起了多少?”
简辉说:“果然你是一直记得我的吧,我只记得上一世我们一个道士一个和尚,活了六百多年,上上世,我们一个明星一个保镖,日子也潇洒快活得很,再往前我就不记得了,但肯定有是不是?”
元景点点头,眼里的笑意止也止不住,爱人能觉醒一部分记忆,比不觉醒让他更高兴,因为他什么事都可以和爱人有商有量地进行了。
简辉一只手抓住元景的手不放开,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低声说:“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有两世的经历了,仔细回想一下,你每次是不是都带着任务的?这一回又是什么?现在我做事情比还在学校里的你方便多了。”
这可不是自己告诉他的,元景问脑海里系统:“小五,我能告诉他吗?刚刚也是他自己猜到的,我爱人的身份原本就不简单吧,不然为什么每一世都能跟我一起穿越。”
小五:“请宿主自行斟酌。”
得,又是个万能回复,元景只当系统是允许的了。
元景的声音也压得挺低,虽然他灵魂力放开来不用担心被人偷听到,再加上如今这年代可没有遍地是监控头呢,但所说的事情到底匪夷所思,还是谨慎些好:“不错,上上世,是为了对付那白眼狼弟弟的,上一世,是为了帮助师父避过死劫,还有查明与江家的情况,原身最后是死在他们手上的。”
这么一说简辉就明白了,难怪上上世元景盯着那白眼狼弟弟不放,上一世,更是亲眼看着江家人人头落地才离开京城的:“那这一回呢?”
这一回景哥儿的双亲待他都挺好的,所以不是家里的问题,而是在别的地方。
元景说:“要等去大学里才查一查究竟是什么情况,原身一家三口都没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的。”
正说话着,包间里的被敲响,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了,等饭菜全部上齐,元景才又低声将剧情里比较混乱的情况告诉简辉,咯崩一声,简辉将一双筷子给咬断了,居然有个王八蛋觊觎他家元景,弄不死他!
元景好笑地瞟了简辉一眼:“说来那家伙跟你有得一拼,他是重生回来的,你嘛,现在跟他也不相上下了吧。”
简辉想想的确如此,虽然他对这年代的记忆不是很深刻,但有上一世的记忆足够弥补这些缺陷了,有时候记忆也不是完全可靠的,既然知道那边的情况,那他等于处于暗处,而那家伙处于明处了。
不过在对付那家伙之前,还是要先发家致富,最好的让那家伙知难而退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有钱了,那小子不是自以为有几个钱别人见了他就要爱得死去活来?那他就用钱砸醒这个王八蛋。
“你身上应该有储物器具的吧,借我个使使,我多往南边跑几趟,挣笔原始资金。”都几世的爱人了,简辉觉得不用客气的,直接跟爱人说明白就好。
“这还真有,这的确是目前来钱快的路子,不过现在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事?你说,我去办。”简辉拍胸口说。
元景看着他笑了:“当然是先帮你调理下身体,就你这身体,能活多少年头?”
简辉顿时胸膛挺不起来了,低下身嘿嘿乐起来:“要的,要的,我可不想先走,留你一人在这世上。”所以有一副好身体是非常有必要的。
两人在包间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幸好饭馆老板也没赶他们走。
元景以前制作过空间道具,尤其是星际世界那回收集了不少空间钮放在空间里,想了想,他还是取了个空间钮给简辉,这个容易绑定,现在的简辉可是毫无修为的,然后他往空间里钮里塞了不少东西,比如金条玉石,还有吃的各种水果,幸好挑的这个空间钮空间是最大的,不然放了这些还能装多少货?
帮简辉绑定并教他怎么使用,简辉立即感应到空间里的好东西,他高兴地捧住元景的脸,啪唧一口就亲了上去,亲了一口后更加蠢蠢欲动,又想逮着亲上几口。
元景连忙将他推开:“好了啊,我快到时间上课了,你找地方将里的那东西处理一下吧,不然走到哪里都口袋空空的。”
简辉立马蔫了,可不是,他现在算是典型的吃软饭吧,谁让他老婆收藏丰富,吃老婆的软饭,似乎也挺不错的。
第291章
简辉将元景送进学校里,看着他身影拐了个弯再看不到了,才转身离开。
虽然元景在时黏得紧,可一旦离开了,简辉又立马忙碌起来,他去了汽车站买了去市里的车票,金条在县里出手不太好,容易让人认出来,再说这里也许未必能出个好价钱。
简辉马不停蹄地奔波了两日,兑出去一些金条,摇身一晃,变成了万元户,他是分散开来兑换的,再回到县里,他在县一中旁边租了套房子,用来当他和元景的临时爱的小巢,下课之余元景可以直接回这儿,方便他们之间见面和联系。
外面有套房子,元景也很高兴,留住简辉没让他立即往南边跑,先调理他身边,吃食全部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而且用了药材帮他药浴,并给了他一套内功心法,就是之前某个世界爱人曾经练过的功法,这中间元景还回去过一趟,他要不回家,严父杨爹肯定要怀疑,从家里冲到县里来,而且他正好也可以帮简辉看看村子里简家的情况。
元景回家了,简辉只能孤苦伶仃的一人守着他们的小家,不过很快振奋起来,还是继续做攻略吧,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该怎么走。
回到家中的元景则享受双亲的爱护,这回除了割了肉,还杀了一只鸡,叫从严老二家门前路过的老两口那个心里酸啊,他们就搞不明白,一个哥儿这么好吃好喝地养着干什么?端给侄子吃,以后侄子还会念着他们的好处。
可这儿子就是个死脑筋,怎么说都不听,他俩只能同别人发发牢骚。
元景家吃饭时,杨树果然主动提起简家的事,其实简家是严家村的外来人口,严家村七八成的人家都姓严,简家就只有那么一户。
杨树语气挺幸灾乐祸的:“简家还请了村里人帮他们出去找了两天,可连人影子都没找着,要我说,换了是我的话,也拿了钱买了车票跑得越远越好,还等着让简家的人抓回去继续给他们当牛做马?”
元景好奇道:“就在镇里找了?没去县里找找?”
杨树说:“他们倒是想呢,可谁出这车票钱?那两口子抠门得很,就想让村里人给他们当白工,谁乐意啊?没跑腿费不说,还要倒贴车票钱,谁都不是蠢的。这不,人都一星期没回来,村里人都说肯定跑远了,你是没瞧见,就这一星期,没了简家的那大小子,那一家子可够乱糟糟的,为啥,没人干活了呗,下面的那几个小孩可没他家大小子勤快。”
元景眼珠转了转,这也是简辉敢留在县里的原因,简辉将简家的脾性摸得透透的,另外一个,就像他阿爹想的那样,这时候大概谁也没想到简辉居然还留在县城里,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元景说:“这样也挺好的,只要肯干活,出去了说不定能挣出一条路来,再怎样也比留在村里简家强。”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村里除了几个死脑筋的,谁不说简家大小子跑得好,叫我说啊,以后简家有得后悔的。”
“阿爹,二堂哥的亲事怎样了?”
杨树撇嘴道:“谁管他家?听说僵着呢,掏不出那么多彩礼钱呗,你只管上学,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元景笑着点头,将他阿父挟给他的爱心菜给吃下去。
元景留在家中时也会帮阿父阿爹调理身体,人健健康康的才好。
就这般,元景在学校与家之间来回奔波,而经过两星期的调理后,简辉出发了,前往华国最南端的城市,那里如今是华国改开的最前沿。
两个星期的时间足够简辉修炼出内劲了,所以元景很放心他的安全,他想灵魂是有记忆的,就算本人不记得了,魂魄中也有着本能,所以简辉修炼内功时上手很快,不过简辉只以为是元景给他吃的好东西带来的。
转眼两个月过去,元景完全适应了现在的学生生活,并将成绩保持在与原身一样的水平线上,以他如今强大的灵魂力,不需要花多少心力就能达到这样的要求,所以剩下的时间,元景给自己找了件事,他没办法像简辉那样东奔西跑利用空间钮当倒爷,但他可以写小说啊,一个高中生写文章投出去发表,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吧。
他也没写别的,就写上一世季景怀那样的山精鬼怪故事,当然不是照抄季景怀的话本小说了,而是将上一世碰到的事进行再加工,取名为新聊斋的系列故事一《青狐》已经投出去了,其实也就四五万字的模样,不算很长的故事。
元景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投出去的稿子应该有结果了,他对自己写的故事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上上世写过好几个大热的剧本,上一世又接受过季景怀畅销话本的熏陶,再有,简辉这一次走了半个多月了,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吧。
“严元景,收发室那边有你的信。”同班同学叫住元景说。
“谢了,我这就去看看。”元景微笑道,心知应该是投稿的回复来了。
他走后,其他同学又议论起来:“你们有没有发现,景哥儿越来越好看了,最主要那股气质,不管做什么都淡定得很,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哈哈,努力吧,底气足了,当然做什么事情都淡定了,不过要长成他那模样,得靠阿父阿爹,这可是命,求不来的。”
元景去收发室那边取信,拆开来一看,果然是投稿的杂志社的回复,他的稿子通过了,并且把这次的稿费也寄来了,千字八块,以五万字来计算,就是四百块钱,这收入不比一个工人家庭的月收入低了。
投稿的事情是能过明路,可以告诉家人的,这样也可以让阿父阿爹放心他的生活,不用总是塞钱给他,他们挣的钱可以用来好好改善自己的生活。
上午的课结束后,元景同去食堂吃饭,而是去了外面租的房子里,还没打开门,就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饭菜香味了,元景心中一喜,简辉回来了,立马开了门跑进去,果然这人在厨房里挥舞着铲子给他做好吃的呢。
简辉听到声音回了下头,看到元景也很高兴:“还有一个菜就可以吃了,景哥儿你先去洗手吧。”
元景跑厨房里洗了手,然后捏了块红烧肉丢嘴里,真好吃,这年头的猪肉也比以后的猪肉香,边吃边问:“你几时回来的?都没去我学校找我,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简辉转头看他说:“当然了,惊不惊喜?还因为时间来不及,赶着给你做好吃的呢。”因为简家的家务活大多是他做的,所以烧菜一点都不成问题,加上现在舍得下调料,厨艺比在简家高出不止一档。
“当然惊喜了。”元景蹭蹭,蹭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他腰,踮起脚尖凑过去亲了记他脸颊,“这是奖励你的。”
简辉大笑起来,主动将脸凑过来,指指自己嘴唇,不要脸地说:“要奖励得亲这儿才算。”
元景快速地凑过去在他嘴巴上咬了一口,真的用咬的,留了牙印的,然后跳开来得意洋洋道:“奖励完了,满意了吧。”
简辉眼中笑意盎然,外面跑得很辛苦,万事开头难嘛,不过一回到这小屋有爱人在身边,这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满不满意,你会不知道?哼哼,都给你记着呢,等你成年以后,你就瞧着吧。”
“哦,我好怕怕哦。”
用那淡定的语气说好怕怕,叫简辉看得想将这小家伙逮过来狠狠亲得他喘不过气来,不过想想也是算了,到最后也不知是谁撩拨谁了。
将元景投喂饱后,简辉又让元景在客厅看书,他去收拾碗筷和厨房,收拾完洗好手出来,简辉向元景汇报这些出去的成果,嗯,非常有必要,他们家是由景哥儿管账的。
简辉专门做了个账本,将这次的收入加加减减,最后得出一个数字:“这次去除本钱和路上的开销,总共赚了5490块,还有些货没出手呢,这次总共赚上八千块没问题,加上前两次赚的钱,我们现在的资金超过四万块了,我们俩早迈入万元户的行列了。”
元景听得笑起来:“看你跑得挺起劲。”
简辉将账本推开,抓住元景的手玩他的手指头,说:“我没经历过这个时代,上上世也只演过相关的电视剧还有看过一些书,总感觉这是个挺神奇的年代,不是有句话说,这就是处于风口的年代,哪怕是一头猪,也能被吹得飞起来,现在亲身感受的确如此,不过大多数人都胆小得很,只要胆子大,没有发不了财的,跑出去看一圈,就可以知道处处都是商机。”
元景是经历过的,不过他身处的环境不一样,不需要这样挖空心思赚钱,他说:“钱虽然好赚,可这时候外面的秩序也没以后好吧,你别仗着现在练武了就掉以轻心,外面行走万事小心没错的。”
简辉亲了亲元景的手指头:“放心吧,我还跟你长长久久的呢,哪能不保护好自己?对了,我这回发展了几个下线,准备接下来就专门跑货,货拿回来后就让他们代销,这样就可以多点时间回来做饭给你吃了。”
“对了,”简辉还想起一事,“你家里的茶叶要不要我在外面顺便帮忙跑跑看?伯父的炒茶手艺不错,比我在外面喝过的茶都好,完全可以做成品牌的。”
元景想了下说:“等明年看吧,如果茶销不出去我再找你,如果卖得出去就暂时算了,因为他们挣得越多越被我大伯那边盯着,烦。”
简辉也想到元景那个二堂哥了,特别是他那二堂哥相看对象还打上元景的主意,不是想打他彩礼主意就是盯上他的大学学费,眼里闪过一股冷意,说:“要不我来想办法弄一弄你那二堂哥?省得他们蹦达惹伯父叔叔他们厌烦。”
元景觉得这主意好:“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以后我会在我阿父阿爹面前替你邀上一功的。”
简辉笑起来,如果这时候他身后有根尾巴,肯定会得意地摇摆起来,讨好未来的丈人,那是非常有必要的,家世不好,学历又没有,那就要在其他方面下功夫了,谁让元景看重这世的双亲呢。
“我也要账要报给你。”元景也得意地将自己的取款单拿出来,钱还在邮电局没去取呢,“我写的小说要发表了,这是稿费。”
简辉接过一看:“你什么时候写的?居然都不告诉我一声,也是给我惊喜的吗?不错啊,要我也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吗?”
虽然只是四百块钱,对如今的简辉来说九牛一毛,可也替元景高兴啊,他家景哥儿就是这么能干,他看着元景两眼发光,很期待给元景奖励呢。
“待一边去,才不要。”当他不知道这人心里的念头。
“不行,刚刚你给我奖励了,现在轮到我给你奖励了。”简辉说着作恶虎状扑过去。
“不要啊,救命啊。”
元景跳起来要逃,简辉在后面装模作样要追,两人就非常幼稚地在屋子里打闹起来,最后元景到底落入“魔掌”之中,被逮着狠狠亲了一大口,这回真的给亲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等平息下来,元景赶紧回学校,再待下去要擦枪走火的。
这几日留县里陪元景,不过元景上课时简辉也没闲着,他找人去教训那严家宝一顿,结果才盯了严家宝两天,简辉就发现一件事,严家宝居然参与赌博,虽然现在还只是小赌,可长时间发展下去,受累的还不是严家这些亲戚,元景家是首当其冲,谁叫他家日子过得比大伯家富足。
就算是小赌简辉也没放过,写了封匿名信送到镇上的派出所,然后就等着结果,如果这次没结果那再想其他办法。
到了周末,简辉将元景送上去镇里的汽车,然后自己坐上去市里的车子,处理剩下的那些货物。
第292章
元景到镇上下车时,天已经黑了,他四下张望寻找他阿父,每回都是阿父骑自行车来接他回村。
“景哥儿!”一人叫着跑到他面前。
“振国哥,怎会是你来的?我阿父呢?”来的人是元景还没出五房的堂哥,严振国的祖父跟元景的祖父是亲兄弟。
严振国伸手接过元景手里拎的书包,说:“走,边走边说,你阿父想来接你呢,可根本没时间,现在你家正闹腾着呢,严家宝那个浑小子被派出所给抓了。”
元景露出惊讶的表情:“家宝哥?他好好的怎会被抓的?”
严振国也看不上严家宝这小子,成天嘴皮子耍得挺厉害,说要怎么怎么发财,还对别人指手划脚,可成天正事不干,还朝阿父阿爹伸手要钱,可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被抓,严振国当时也大吃一惊。
严振国走到自行车边上,将书包放在车笼头上,对元景说:“景哥儿你先坐上去,抓牢了。”
“好了。”
“那就走喽。”出了车站,严振国继续说,“那臭小子居然被派出所抓到跟人一起赌博,你说说他这不是找死么,消息传到村子里,你阿爷还有大伯他们跟挖了心肝似的,还非要叫你阿父想办法找人将严家宝那小子给弄出来,说什么他是被冤枉的,啊呸!他要是被冤枉的,我就不姓严了。”
元景皱皱眉,虽然简辉没跟自己说,但他也猜到是简辉出的手,心里乐开了花,嘴巴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以一副担心的语气说:“家宝哥怎能干这种事?派出所不可能抓错人的,证据确凿的话,家宝哥的确应该受些教训,阿爷阿嬷他们就是太宠着两个堂哥了。”
严振国也知道元景家的那些烂事,成天数落景哥儿是赔钱货,将严家根严家宝当成宝,要严振国说,那两个小子都顶不上景哥儿一个哥儿,现在出了事就想让元景他阿父跑关系得罪人,是他也不可能去做的。
到了村子里,果然大伯家大门敞开,里面还有高亢的哭嚎声传出来,那是大伯么的声音,还有一些村民端着饭碗看热闹,看到有自行车过来,杨树立即挤了出来。
“景哥儿,”杨树被今天的事情闹得满心不快,还耽搁自己给景哥儿做晚饭,“这边事你别参合了,晚饭还没来得及做,今天晚上就将就些,你回去看看弄些什么吃的。振国啊,今天多谢你去接景哥儿了,改天叫你叔请你吃酒。”
“没问题,那我先回去放自行车,景哥儿,你也回去吧。”
“振国哥再见。”
元景提着书包跟杨树说了几句话,没进院子,然后就回自家了,虽然里面挺热闹的,但他进去了,很可能惹火烧身,那家子老的小的都看他不顺眼呢。
看元景回去了,杨树心里稍安,转回去跟严长江说了句,严长江面色也缓了缓,但转头看他阿爹,脸色又黑沉下来,他就算有关系,也不可能为侄子去走门路将他放出来,要他说也该给严家宝一个教训,居然学了去赌博,还不是被大哥两口子给宠坏的。
村长是也严姓人,看这家子没完没了的,怒道:“村里早就宣传严禁赌博,严家宝成天干些什么你们长辈会一点不知情?他去赌不要钱的?那些钱哪里来的?还不是从你们身上掏出来的,他跟你们要钱的时候你们就不多想想?”
“别说什么去捞人,现在可不是旧社会,再说咱们严家村还嫌丢人呢,可别让严家宝一人败坏我们整个严家村的风气,严家村可从来没出过赌博的人呢。”
“要真依你们说的是派出所冤枉了严家宝,你们去告状啊,到政府门口去告状,到县里去告状,看结果到底是被冤枉了还是最后罪加一等!”
“村长,”严老爷子哀求道,“家宝他还小啊,肯定是被他那些朋友忽悠过去的,家宝向来是个懂事的,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等他回来了我们好好教他。”
村长不高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叫我们捞人?告诉你,没这本事,只可能帮你们多打听下严家宝犯事的情况有多严重,希望他是初犯情节又比较轻,那受的罪会小点,可别想其他主意,我告诉你,真被查到了,那是罪加一等,你们不想一起进去陪家宝吧?想的话那就去做,也别逼着你们家老二,这跟老二有什么关系?”
严长江眼神晦暗不明,脸上还有几道被抓出来的印子,每闹出一件事,都会让他对自己亲阿父阿爹心凉一回,明明严家宝犯了事,可在他们眼里,自己却成了那十恶不赦的人。
村长的话将严长海他们吓住,老嬷嬷的哭声也弱了些,村长心里叹了口气说:“行了,都散了吧,都回去吃晚饭,长江你和杨树也回去,景哥儿该从学校回来了吧,赶紧回去,别饿着孩子。”
“诶,诶,村长,我们这就回去。阿父,阿爹,我会帮忙打听消息,其他的我就没办法了,二老要是觉得不行,那就让大哥去吧。”严长江说完就拉上杨树转身走了,老嬷嬷还想将老二叫回来,可叫村长瞪了一眼,声音又缩了回去。
元景刚蒸上米再准备炒上两个菜,严长江和杨树就回来了,杨树一回来就急忙洗了手进厨房接过手,元景只好给杨树打下手烧烧火。
杨树一边手脚麻利地切菜炒菜,一边跟元景唠叨今天的事:“人是在隔壁村子里被抓到的,抓了十几个人,就包括那严家宝,今天被他们气都气饱了,居然逼着你阿父去捞人,好在村长他们过来了,要不是让你阿爷阿嬷他们这样胡搅蛮缠下去,今天就别想安生了。”
元景附和道:“这说明大伯家还是有钱的,不然一边发愁彩礼钱,一边居然还有钱给严家宝去赌,他们就是爱占便宜的心理,将咱们家都看成他们家的了,找着借口就想来挖一挖。”
“就是这个理,不过这么一来,我想他们相看的镇上的那门亲事估计要黄了,活该!看你大伯么还怎么在村里蹦达,说他儿子找着一个镇上的哥儿,成天炫耀个没完,这下好了,就是严家宝也该吃个教训,捞什么捞!”
元景也坚决不同意,看他阿父也来厨房里,元景提醒他:“阿父,可千万别将人捞出来,要让严家宝栽个跟头才能受教训,不然这个赌开了个头,哪有完结的时候?有几个赌棍有好结果的?最后会连咱家也一起栽进去。”
这可不是分家就能断得开关系的,就是那些债主也不会将他们当成两家看待。
杨树回头对男人说:“听到没有,你可千万别心软,不然我宁可带着景哥儿跟你分开过日子。”
严长江苦笑道:“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可不想让家宝连累了我家景哥儿。”
锅里滋滋地响,杨树一边挥铲子一边说:“对,就是这样的,要是敢坏我家景哥儿的前程,我跟他们拼命!”
这晚上大房那边就没个清静时候,好在元景家房子离那边有些距离,并没受影响,第二天元景除了帮杨树喂猪打扫猪圈,就没离开家,在院子里活动身体,待家里温书,一副绝不去参与大伯家事的模样,叫杨树和严长江看得都放心极了,到了下午,严长江就赶紧将哥儿送去镇上,这回没送去县里,但在上车前向来话不多的严长江叮嘱了好些事。
准备掏钱给元景的时候,元景才想起一事,都是被严家宝被抓的事闹的,都忘了跟阿父阿爹说:“阿父,别给我钱了,我身上有不少呢,之前我闲着没事时写了篇小说投了稿,现在稿子通过要发表了,已经给我寄了笔稿费过来,有四百块钱呢。”
严长江惊喜道:“真的?那小说什么时候发表?是在报纸上还是杂志上?阿父到时去县里买回来给你阿爹看,看看你这孩子,怎就将这样大的事情给忘了呢,等我回去告诉你阿爹,他肯定高兴坏了。”
元景嘿嘿笑:“这不是严家宝的事情给闹的,要不是阿父提钱的事我都没想起来,是投的杂志社的,等出来了我带杂志回去,阿父你就别去买了。”
“好,好,不过不会耽误你学习吧?”在严长江看来,还是学习要紧。
“不会的,而且可以锻炼我写作文啊。”
“对,对,阿父等着看啊。”
车子终于开动,元景挥手跟阿父道别,看他阿父脸上笑开了花,元景心里也暖暖的。
这边有人送,到了县里,刚下车就看到简辉,元景露出笑容,虽然现在物质和社会发展程度都不发达,但这样简单的日子却让人舒心得很。
元景又带了不少肉菜过来,还有他阿爹做的牛肉酱,都叫简辉接手过去。
元景空着手跟他并排走,笑道:“严家宝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简辉挑眉:“是被抓了?看来派出所那边的行动挺利索的嘛,我就是写了封匿名举报信,心想没行动的话再想其他办法,结果还行。”
第293章
两人说完严家宝的事便丢开在一边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他们费太多心思,有这时间还不如说两句贴己话。
两人的相处模式完全是老夫老夫式的,吃了晚饭后简辉说起下一步的发展计划,这次出去将剩下的货全部处理完了,有的都是低价处理的,当然对于进价来说还是赚了不少。
“我想着等再跑两批货,手里的钱应该足够我们盘一个工厂下来了,与其跑货,还不如自己来生产,正好那时间你应该放寒假了。”简辉说着又叹了口气,将元景圈在怀里,“这个新年我们是没办法在一起过了,有点遗憾,毕竟是我们相识以来我第一次记起往事。”
元景靠在简辉身上,摸着他手上的老茧,是这个身体以前常年劳作留下来的证明:“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现在是严元景,不过也只是暂时的,以后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简辉轻笑起来:“其实想想也挺有意思,你说我们两人现在,像不像搞地下情?如果这时候被你阿父阿爹发现了,会不会来一出棒打鸳鸯的戏?”
元景被他逗乐了,这人脸皮越来越厚,撕扯他的脸蛋:“你不说我不说,怎会发现?除非你故意惹我阿父阿爹生气是不是?”
简辉连忙告饶,他有这个心,可也只敢想一想,毕竟他现在还在吃老婆的软饭,简家还有一群扯后腿的,老丈人能同意他跟元景在一起才怪。
元景心里偷乐,他俩现在可不就搞得跟地下恋情似的,有点小刺激,还别有滋味。
简辉把话扯回正题:“我想盘个厂子下来的话,这技术上面还需要景哥儿你来指导一下了,这个你肯定比我擅长吧。”如果他能多记起几世的记忆,也许就不必景哥儿烦心了。
元景点头:“这个可以的,你打算开什么厂子,决定下来后跟我说一声,到时或者把厂子里的产品带来我看看,或者我亲自跑一趟。”
两人亲热地说了会儿话,简辉便起身将元景送去学校,周日晚上需要晚自习的,好在只剩半年多时间,进了大学后时间安排上就能自由得多。
简辉站在暗处,看着元景进了学校大门后才转身离开。
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他跟之前大变模样了,不仅外表,还有那股沉稳的气质,也许简家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也未必敢确认他的身份。
一周后,元景回家时将寄到学校的杂志带回去了,看着上面刊登出来的油墨文字,严大江和杨树那个激动,都恨不得供起来了,杨树只认得自己和家人的名字以及其他一些简单的字,所以叫严大江将青狐这篇小说念给他听,甭说,这夫夫俩没一会儿都没沉浸在故事中了。
因为是连载,这次刊登的只有三分之一的量,等严大江读完后两人都意犹未尽,并且掏心挖肺地想知道下面的故事发展,元景作为作者当然可以剧透给他们听,但夫夫俩想了想,很坚决地拒绝了这个诱惑,他们要等下一期的杂志。
第二天,元景才从杨树口中知道,严家宝的那门亲事吹了,大伯两口子对严长江有不少的怨言,认为就是严长江没有帮他们出彩礼钱,不然亲事早能定下来了,又怪严长江不想办法将严家宝捞出来,否则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元景听得好笑,对大伯一家子来说,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有错,那都是别人的错,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
因为元景在杂志上发表了小说,让杨树发展了一个新的爱好,那就是识字,他要多认识一些字,以后不用严长江念给他听他也能自己看懂,不然自己哥儿写的文章他都看不懂,那多亏啊。
杨树投入了百倍的热情到识字当中,严长江被迫当起了他的老师。
识字还有劳作之余,杨树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项本领。
村里总有一年纪大的哥儿明里暗里的说杨树生不出儿子,要给严大江绝后的,也有那生了儿子的哥儿在杨树面前大声炫耀,说自家儿子如何如何。
跟杨树谈得来的哥儿挺替他打抱不平的,不过这一回,杨树却特地拔高了声音说:“你说我家景哥儿真是的,明明学习时间那么紧张了,他居然还抽出时间写什么小说,要说去搞稿,我还说了他一顿,这不是浪费时间么,人家年纪比他大都投不中,怎就会挑他写的稿子呢?可他非不听劝,就是要试试,我说试试就试试吧,咱家又不要景哥儿挣那几个稿费钱。”
严振国的阿爹郭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景哥儿真投稿了啊?呀,那景哥儿不就是大作家了么。”
杨树拍了他一记说:“可别瞎说,他就是小孩子家家写着玩的,不过稿子真的通过了,这不,杂志都寄到他学校了,还挣了笔不小的稿费,我跟阿父说了,这稿费让他留着零花就是了,可景哥儿就是不同意,他说这钱拿了去当学费还有生活费足够了,而且他还在接着写,以后还会有稿费,挣的钱不仅够自己花,还要给我们买什么礼物呢。你说说,这孩子咋主意这么大呢。”
“哎哟,景哥儿这么能干啊,那得老不小的钱吧,这还没毕业就能给家里挣钱了,我看你啊,就等着景哥儿买礼物回来孝敬你们两口子吧。你说的那啥文章,能让我瞅瞅不?”
“当然能了,杂志都叫景哥儿带回来了,他阿父前儿个念给我听来着,走走,到我家去,我给你看景哥儿发表的文章。”
“也带我开开眼吧。”其他哥儿说。
于是几个哥儿随杨树一起去了家里,留后面的那些碎嘴哥儿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真写了文章还给发表了?”这年代的百姓,对于这种文人总是抱着一种敬畏的心态,能在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的,那不是大作家又是什么?
“稿费就能给自己交学费还有当生活费,那要不少钱的吧,哎呀,景哥儿还没毕业就比咱们这些人挣得还多了,难怪读书好,读书好的人脑袋瓜子就是聪明。”
“对,对,看他那堂哥严家宝,初中毕业好几年了吧,挣了几个钱回来的?不仅没挣钱还拿家里的钱去赌博,换了我啊,宁愿养景哥儿这样的哥儿,也不要严家宝那样的小子。”
风向立即变了,等郭夏等人从杨树家里出来,被人问起都夸个不停,问到到底挣了多少钱,郭夏没说具体数字,但说比厂子里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多多了,顿时叫村里人羡慕无比,不少人上杨树家膜拜元景发文章的杂志,然后纷纷发出惊叹声。
这时候,严家宝的处罚结果也下来了,他运气非常不好,八三年正好碰上第一次严打,就算他的情节比较轻的,也给判了三年牢狱,判刑下来时,家里的两个哥儿哭晕了过去。
村里虽有不少人同情他俩,但也看得出来,何尝不是他们宠溺的结果,尤其是严家宝和严元景这两人境况的鲜明对比,让村里人越发重视自家孩子的教育问题,孩子可不能一味地宠着,不然会落得跟严家宝吃牢饭一个结果,不仅丢全家的脸,就是严家村对外形象也受到影响。
这还导致另一个结果,那就是严长海两口子,原本对二弟一家是眼红妒忌,这回却将他们恨上了,有时元景走在路上碰到他俩,连看元景的眼里也带着恨意,这让元景有些不放心,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万一这两口子对他阿父阿爹做什么小动作,他远水解不了近渴。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从不去低估一些人的恶意,像严长海夫夫这样的人,是甭希望他们能从自己身上寻找出原因,而是恨上了严长江一家子,这样的恨意很可能驱使他们做出一些越线的事。
元景看到他们这样的眼神后,特地在自家猪圈还有山下的茶园里走了好几圈,还找严振国说了会儿话,让他多注意着严长海两口子的动作,直白地说自己担心他们心里憋着坏。
严振国哪里会看不到这两口子阴恻恻的眼神,点头应下来:“你放心吧,我会留意他们的动作的,他们好没道理,居然将严家宝的事迁怒到你们头上。”
大房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但对严家根两口子来说却是件好事,因为在他们看来,阿父阿爷更看重严家宝,不然凭什么要给他掏那么多彩礼娶亲?现在他们知道这个家还得靠谁了吧,只能靠他这个大儿子,严家宝只会拖后腿。
严家宝坐牢了,家里的钱肯定得用在他们身上,而且坐过牢的严家宝,以后出来了也会低人一头,甭想再蹦达到他这个大哥头上。
只不过他们心里的高兴劲都没敢流露出来,知道让长辈们知道了讨不了好。
严长海的夫郎杨兰日常在家咒骂严长江两口子,特别是村里走了一圈,听到别人都在说景哥儿怎么怎么争气,还没毕业就写稿子挣钱了,他更呕得慌,忍不住心里生出了歹毒的主意,让你们高兴,等你们倒霉赔钱了看你们还怎么高兴。
第294章
一日下午,杨树与几个谈得来的哥儿在树下纳鞋底说话,杨树其实被不少哥儿羡慕的,严长江相貌长得不错外,人有几分精明但又本分得很,对杨树向来体贴得很,在农家汉子中也是少有的,早早的带着杨树从严家分家出来过自己的日子,就算杨树没给他生一个儿子,可对杨树依旧爱重得很,哥儿这一辈子,可不就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么。
大概杨兰视杨树为眼中钉也正是如此,严长江不仅对杨树好,而且严长江还会挣钱,挣来的钱都交给杨树保管,可严长海呢?尽管杨兰向来以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为荣,觉得可以将杨树死死压在下面不得翻身,但不得不承认,如今杨树的日子过得比他快活多了。
“等景哥儿考上大学,你这日子就更有盼头了,等景哥儿成了城里人,肯定给你们两口带回一个城里的哥婿。”
杨树笑道:“城里不城里的我可不在意,只要对景哥儿一心一意就好,我当初嫁给景哥儿阿父时,他可是一穷二白的,可这日子不也过起来了。”
“时代不一样了,景哥儿要真给你找个一穷二白的农村哥婿,我看你和长江肯将哥儿嫁给他?”郭夏打趣道。
忽然猪圈那方向传来猪叫声,还夹杂着一个人的惨叫声,杨树差点将针戳到自己手指头上,连忙放下鞋底,急急往那边跑:“不好,猪圈那边出事了。”
“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猪都好好地待在猪圈里,怎会有人惨叫的?”
这话说得几人心里都生出不妙的预感,其他村民听到那边的猪此起彼伏的叫个不停,纷纷放下手里的事过去查看。
最先赶到的还不是杨树他们,而是就是猪圈附近干活的村人,他听到有人惨叫就急忙跑过去,结果看到一人跌倒在地上,地上有个瓶子歪倒在一旁,更叫他惊讶的是那猪拱翻了一面墙从墙里跑了出来,正是那头猪将地上的人给撞倒的,而且后面还有猪从猪圈里跑出来,将地上的人团团围困住。
“杨兰!你跑这边干什么?这些猪怎么了?”
就说话这会儿工夫,杨树他们跑过来了,杨兰急得满头大汗,想爬起来跑路,可不仅有那村人看着,还有几头猪将他围住,大有他再跑继续将他拱翻的架势。
杨树一看到杨兰心里就咯噔一声:“大哥么,你跑来我家猪圈干什么?你地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杨树见杨兰想要将那瓶子藏起来,上前几步就将瓶子抢过来,看清瓶子上贴的标签后杨树上去就扑打杨兰:“杨兰,你带敌敌畏来我猪干什么?我怎么你了,你想要毒死我养的这些猪?我的猪都快要出栏了,你就这么看不过眼,你心怎能这么毒,你知道毒死了这些猪我一年到头就白干了,要损失多少钱?”
“你个烂心肠黑心肺的,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想要毒死我的猪!”
“不是的,我不是的,我就是路过……”跌倒在地上腿明显不便的杨兰一边挣扎一边为自己辩解,他心里暗恨,这些猪怎就见鬼地冲他喊叫起来,还跑出来将他拱翻,该死的!
“天,真是敌敌畏!路过?带着敌敌畏路过猪圈?杨兰,你倒是说说你想带敌敌畏到哪里去想要做什么!”其他人也无比震惊道。
“快帮我叫我男人,对了,还有村长,我要让大家看看,这杨兰的心肠到底有多黑!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罢休的!”
村长和严长江很快就被人叫过来,听杨树和其他目睹者说明看到的情况时,严长江看到后面赶来的严长海,冲过去就揍了他一拳头,他不好打杨兰一个夫郎,还不能揍他大哥吗?
“老二,你干什么?”
其他村人上前阻拦,可还是让严长海挨了严长江好几记老拳,现场一片闹纷纷。
村长弄清事情后也震惊无比,谁不知道杨树养的这八头猪费了多少心力,光是天天喂食还有打扫猪圈就是非常累人的活,挣的就是个辛苦钱,要是这八头猪都被毒死了,那杨树要损失好几千块钱。
这件事绝不能容忍,不然放过这一次,以后肯定有样学样,闹个矛盾就去投毒,严家村以后还能安生?
又是严长海家闹出来的事!他家的人是不是都从根子上烂掉了?
严老爷子和老嬷嬷跑过来,居然也站在杨兰一边说只是路过猪圈,并不是想要投毒的,还说杨树和严长江小题大作,整个胡搅蛮缠,从订亲彩礼钱说到严家宝被抓坐牢,又到现在不肯放过他大哥么,严长江和杨树在他们眼里就完全成了恶人,将严长江气得直哆嗦。
“好,既然你们说是我冤枉了他杨兰,那好,报公安,让公安派人来查,公安要是查出他杨兰是无辜清白的,我给他磕头赔礼,可要是他故意投毒,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你敢!”老嬷嬷跳起来要挠杨树,在他看来都是杨树挑得他二儿子不孝顺,跟二老离了心。
村长也看出来了,老嬷嬷就是胡搅蛮缠,坚决道:“报公安!马上就去镇上报公安!我们严家村绝对不能容忍故意投毒损害别人财产的人,也绝不无辜冤枉任何一个人!”
这可不是几十块几百块钱的事,而是几千块钱啊!有的人家总共家产也没有几千块。
严振国一听到元景家出事了,就立马赶了过来,见村长叫人去镇上报公安,别人不动他马上就回去取了自行骑上跑镇上去报派出所,如果查明真的用敌敌畏想毒猪,那这件事可是严家村天大的事了,叫其他人也听得浑身发寒,就算是仇人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听听这老嬷嬷的话,严家宝的亲事掏不出彩礼钱要怪严长江,严家宝因为赌博被抓坐牢居然也怪严长江,见过偏心的,也偏心到这种程度也是少见的,这是逼着严长江跟老夫夫俩分心啊。
杨树将跑出来的猪又赶回猪圈,还要找人将被撞翻的墙重新砌起来,放猪食的槽都被他和严长江取出来,就怕里面已经倒了敌敌畏。
杨兰想跑,可大家都将他围起来不让他跑,杨兰既恨又忐忑不安,他想应该查不出来的吧,那些猪不都还没死么,相反他被猪撞了一下,说不定要送医院才行。
派出所接到情况就立即派了人赶来严家村,听说是投毒事件,涉及到快出栏的八头猪,这案子涉及的金额可不小,两位公安赶到严家村将整件事查了个底朝天,最后将杨兰给带了回去,非常分明,杨兰就是有故意投毒的嫌疑,其中一只猪槽里就检查到敌敌畏的成分,幸好猪机灵没吃杨兰喂的食,相反他自己还被这猪跑出来撞倒。
这个结果大快人心,除了老夫夫俩还有严长海一家子十分不痛快,可他们又不敢拦公家的人。
尽管杨兰被带走了,可严长江还是被大哥一家还有二老的态度搞得心寒不已,他当着村长和其他村人的面放出狠话:“严长海,我自问从没做对不起你这大哥的事,只不过就是没帮着你们两口子养儿子而已,可他们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吗?什么时候轮到我这当叔叔的来养了?就因为这样你们就要毒死我家八头猪!你们既然不讲情分,以后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大哥,以后该孝敬二老的我们夫夫俩一分钱都不会差,可自此后大哥一家归大哥一家,我家归我家,以后就算我家穷得去要饭,我也绝不去大哥家沾一分钱的光!”
“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了,谁也别劝我,今天能毒我家的猪,明天不肯养侄子就能毒死我全家!也别说你这大哥不知情,但凡你私下还顾及几分兄弟情分,杨兰他今天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阿父阿爹你们也别劝,真惹火了我,干脆我跟大哥一家同归于尽,谁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那一刻,严长江的眼神真的是恨极了的,看得两个老的都心里发凉,想说的话也卡在嗓子眼里,想撒泼打滚也不行,因为他们看得出,这个老二不是嘴巴上说说的,真要逼狠了,他真的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好了,长江别生气,我们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呢,可别把杨树给吓着了。”
“对,对,以后还要享景哥儿的福呢,说什么同归于尽的话,呸呸!快呸掉!”
“猪还在外面呢,赶紧地将猪赶回去,猪圈也要补一补。”
在村民的劝说下,严长江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和留下帮忙的人以及杨树一起起整理猪圈,其实严长江在村子里比严长海一家子受人欢迎,今天这话他说得并不过分,要放在别人家里,说不定要拿刀跟亲兄弟拼命见血的。
事后想想,今天这事太怪异了。
“杨树啊,我说你养的这些猪都快成精了吧,它们怎就知道杨兰不怀好意要给它们投毒的?那猪食不仅没吃一口还跑出来将杨兰给撞倒,要是没杨兰那一嗓子的叫喊,估计都没人发现猪圈这边的事,想想,猪真要被他毒死了,连凶手都找不出来,那可冤不冤?”
“可不是,被你家猪来了这么一手,什么都遮掩不了了,看今天把你家猪给吓得,你可得给它们喂一顿好的安抚犒劳它们一下。”
杨树嘴上说碰巧了,可回去后跟严长江也嘀咕,今天这事的确挺让他后怕的,但猪的表现也让他惊奇不已,难不成他养的猪真就这么机灵?真这么机灵的话,最后他还能舍得卖掉?
严长江琢磨道:“是碰巧了吧,你想咱家的猪除了自家的人去喂食,可没吃过别人喂的食,杨兰什么时候去过?碰到陌生人这些猪当然不依不饶了。”
严长江现在心里的气消下去不少,今天这事也有个好处,趁机跟大哥一家撕捋开来,以后严大海家有什么事他绝不会插手了,村里人也说不出有意见的话来,谁叫严大海他们一家先不做人的。
他算看透了严大海一家子,虽说严大海生了两个儿子,可那两个儿子的性子真算不得好的,老大是个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小家的,老二现在还在牢里,等三年后放出来也是个拖后腿的,不把关系撕清了,严大海一家还会没完没了地纠缠他们一家,让景哥儿都没办法过安生日子。
“真这样?”杨树质疑道。
“难不成真成精了?”
“好像也不是。”杨树自己将这答案给否决掉了。
“那还能是什么?”严长江没好气地说。
杨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想到杨兰恶毒的行径,他不放心,跟严长江又去了山上看茶树,担心杨兰对茶树也下了手。
好在虚惊一场,山上的茶树都好好的,也许杨兰还没来得及下手。
的确如杨树所想,杨兰的确没来得及下手,按他原本的计划,是想将杨树家的猪和茶树一起祸祸掉,看杨树家以后还靠什么发财,凭什么就他家日子过得不好,家宝还被抓去坐牢,杨树却整天在外面得瑟炫耀。
要不好,大家一起遭难,他这颗心才能平衡下来。
结果反倒将自己也送进了牢房。
元景周末刚回村子还没进家门,就听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将这件事告诉他了,元景当然流露出无比震惊又愤怒的表情,得了叔叔伯伯们好一顿安慰。
元景心里暗道,幸好他早做好了准备,不然真将阿爹养的那些猪祸祸掉,恐怕阿爹给被气得倒在床上,而且阿父那么果断要求报警,还趁此机会跟大伯一家撇清关系,虚惊一场,结果还算是好的。
为什么猪会自己跑出来?当然是元景利用了他的金手指通灵之心,上次休息在家,他就去猪圈那边转悠,反复跟它们沟通,在学校里还担心这些猪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逮不住坏人。
幸好它们没辜负他的通灵之心。
回到家严长江和杨树都没对元景提起这件事,也就杨树私下里跟元景嘀咕了几句,说他阿父这回被气得不轻,他也没想到杨兰能恶毒到这种程度,现在被抓了跟他儿子一块儿坐牢才好,难怪严家宝能被教养成那个样子,果然这根子在杨兰这儿。
“原本不想跟你说的,就怕影响你的学习,可你回来后肯定从其他人嘴里听说了这件事,所以只能私下里叮嘱你几句,家里有你阿父和阿爹我,你不用担心,经过这两遭,那一家子以后该老实了。”
“阿爹你放心,影响不了我的学习的。”
第二天他还去山上走了一圈,就连严长江都不知道,山上的茶园里埋伏了两条蛇,带毒的,如果严长海或是杨兰想对茶园的茶树不利,这两条蛇会让他们尝尝蛇毒的厉害。
茶园和那些猪对元景来说没那么紧要,可对阿父阿爹来说意义不同,要真给毁了对他们的打击可不小,元景容不得别人动这两块地方。
等元景离开茶园后,草丛里悉悉索索一阵,两条毒蛇退回了更深处,不过依旧会时不时出来巡逻茶园子的。
杨兰的结果很快就下来了,因为他故意投毒,虽然未遂,但因为涉及的金额过大,所以给判了五年,比他儿子还多了两年。
经此一事,元景在休息天的时候特地找村长聊了会儿,然后,严家村就开始了普法宣传,大部分村民都是法盲,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触及了法律底线,就像这次杨兰被判刑,村里好些人都吃惊不已,在他们看来杨树养的猪又没被毒死,没造成损失,怎就还要坐牢了?
村长也觉得普法宣传很重要,没看短短时间内,严家村有两人被抓坐牢,就是严家村在外面也丢了脸面,为了杜绝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让大家知道什么事情可干什么事情绝对不能干就非常有必要。
元景还特地搜集了一些法制小故事,让村长在村里的广播里广播,一直到年底元景放假回来时,都能听到村民们聚在一起说话,这回不再是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而是在说那些普法小故事。
“村长都说了,这回的普法宣传都是景哥儿的提议,还有那些法律小故事也是景哥儿从外面搜集回来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景哥儿不愧是咱们严家村的高材生,这回咱们村都被上面点名表扬了。”
“可不是,因为咱村出了两个吃牢饭的,都被别的村子笑话了,这回咱被表扬了,看他们还笑话谁。”
“所以说还是长江两口子有远见,只要景哥儿肯读下去,他们就是费再大的劲也供景哥儿读书,真听了他阿爷阿嬷的话,早早帮他定了人家嫁出去,哪里会有现在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