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4年8月23日

快穿之拒做炮灰 by 北风吹(504 – 512)

第504章

俞舅舅在京城能待的时间有限,而且元景也不赞同俞家这个时间就回京城,还是等老皇帝没了下任皇帝上位再说吧。

俞舅舅最担心的便是元景这个外甥,前面十几年没过过好日子,真想将外甥一起打包带走,可荆烈找了俞舅舅谈过一次话,俞舅舅没再提这个要求,带上恋恋不舍的俞梁还是离开了京城。

荆烈没做其他的事,只向俞舅舅展现了下他的武力,证明他有护住元景的实力,俞舅舅当时看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却也因此对外甥的安全多了几分信心,再说外甥的三个朋友他也见过了,虽说都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但品性都不错,而且黎延还是镇国公府的世孙,有这层背景俞舅舅也不担心外甥一个白身会被京城的权贵欺负了。

不过俞舅舅在离开的时候还是盘算着俞家进京的最好时候,现在也可以着手安排起来了,不能再把外甥一人丢在这儿不管。

一同离开的还有顺王,将几个蕃王叫到京城拖了这些时候,老皇帝终于放他们回封地去了,因为几个儿子争来斗去就让老皇帝累得够呛,担心这几个蕃王也会搅和进儿了的纷争里,所以干脆将人赶走。

大多皇帝都容易迁怒,皇子是自己人,顺王这些蕃王就是外人,自己人犯错,皇帝会觉得都是这些外人诱导的,将外人赶走,皇子间的纷争便会停下来。

要顺王和荆烈他们来说,老皇帝那是异想天开,太过一厢情愿,想要这些成年皇子放弃争夺,除非让他们倒退回孩童期,否则涨大的野心欲、望不会让他们停手的,之间的争斗只会越来越激烈。

顺王走得很干脆,拍拍屁股便离开了,像是等不及要回封地京城待腻了的模样,殊不知早在离开前顺王就与荆烈私下见面详谈过了,两人达成了约定,顺王将京城的人手都交给了荆烈,放心地回封地去了。

恐怕京城达官贵人谁也想不到,顺王会让荆烈接手他的势力,因为荆烈是什么人?那是依附曾元景生活的小白脸,吃曾元景软饭的,能有多大才干?那些个权贵皇子们,谁会瞧得起荆烈?

而顺王也很放心用荆烈和元景,除了他们的能力让顺王惊异外,也因为他们两个男人在一起,以后注定没有后代的,势力再扩张也有限,顺王不用担心这二人身后形成一个庞大的家族,荆烈又是个被除族的,在顺王眼中,这些都是他们的短处。

对元景和荆烈来说,顺王起码比那几个皇子要好不少,黄梁梦连载到现在都第八册 了,可就只有顺王想着将书里的内容利用到现实中,在自己的封地上,真心实意地想要改善老百姓的日子,与那些皇子相比,至少顺王心中是有老百姓的。

皇权背景下,这都是难得的品质了。

天热起来,黎延和赵渝没兴致跑其他地方玩,就来到元景这边纳凉,怪事一件,在其他地方待得心烦气躁,可到了元景这边就体会到“心情自然凉”这几个字的意思。

“夏舟呢?就你们两人?”

黎延嗤笑一声:“那家伙,现在眼里就只有柳大掌柜了,柳大掌柜忙着跟五皇子那侧妃打擂台,又圈地想要搞个什么场所,夏舟跟在柳大掌柜身后忙得团团转,哪有心思理睬咱哥几个了。”

其实元景也发现夏舟对柳依依的接近了,不用说他对柳依依很有好感的,但想要打动柳依依也不是多简单的事,光是夏家的那些麻烦,柳依依肯定就不愿意参与进去,曾家的教训够深的了。

元景摇着扇子说:“你是说柳大掌柜想要搞的专供女子玩乐的会所?”

“对,对,就是这个东西,柳大掌柜跟我们哥三个说了,听上去挺不错,所以我们就任由她折腾了,反正我们只管掏银子。”他们也不亏,光是这段时间柳大掌柜就帮他们进项不少,平时都不用伸手向府里要银子了,再加上元景荆烈这里的分红,所以虽没有分府出来,他们的小日子却是过得最滋润的。

赵渝凑近元景说:“元景,我也觉得柳大掌柜这主意不错,但那地方只能供女子玩乐的,毕竟柳大掌柜是女子,我就想,能不能建个差不多的地方,供我们男人玩耍的?”

黎延立即拍手:“这主意妙!”

元景眼睛亮了下,可以啊,这赵渝也是个可造之材:“不错的点子,你们可以将这点子拿来跟柳大掌柜讨论一下,说不定柳大掌柜能提供你们更好的主意。”

“对,元景说得对,我就知道这想法跟元景你提是最好的。”不用担心别人笑话他异想天开,如果真能干成功,赵渝心想,他就用不着跟府里的其他兄弟争什么了,他自己挣的说不定都比府里能分到的还多。

黎延还不想走,可赵渝将他拖走了,元景一看就是不乐意参与的,他们也顾虑着元景的身体,元景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个病殃子,不想让他操心太多,所以就只好抓黎延了,尽快找柳大掌柜商议一下,如果能行的话,让柳大掌柜也入股好了,就像依柳店铺一样。

柳依依听了赵渝的想法后并没有多想,因为当初她提这个主意时就发现赵渝的心动了,她想也许那时候赵渝就生出这样的主意了,只是还没下定决心罢了。

会所这玩意儿后世多的是,就是柳依依自己因为工作的关系也去过不少,这地方着重的就是一个服务意识,怎么让人玩得舒心又高兴,就是如今依柳店铺,她也着重于服务,让这些贵夫人们高高兴兴来,又满意而归,她就是靠这个跟对面的韩妙的店铺打擂台。

碍着五皇子的身份,她没有怒而将玻璃的秘方透露出去,但对韩妙这女人相当厌恶。

论服务,韩妙身为五皇子侧妃哪里能像她现在这样放低身姿去做?韩妙不仅亲力亲为,还能将来的夫人们哄得开开心心,韩妙哪可能亲力亲为,都是指挥下人去去做,那些下人能有柳依依这样用心?

不说如今韩妙端着皇子侧妃的身份,就算她想同柳依依一样,那五皇子也不可能同意的,那样一来他五皇子在京城还有何颜面?

元景也挺高兴,惬意地躺在竹椅上,对荆烈说:“等他们建起来,我们也有个可以玩的地方了。”

荆烈给他打扇子:“嗯,那得让他们好好建,建得好一点,再过上几年,我们可以离开京城去其他地方转转了。”

如今京城局面未定,他们也不好离开,等实现了与顺王的约定,他们就不用守在京城了,元景也不用辛苦装身体不好了。

元景吹着风想着以后的日子,惬意得快要睡着了,然后勐地想起一件事,眼睛又睁开说:“折腾了这些时候,总算将曾康一家子收拾了,那谢伯礼呢?他如今是什么情况?”

虽然元景将原身身上中的毒都推到宋氏身上,但旁人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宋氏只下了一种,另一种毒是谢伯礼下的,才解决了一个仇人,还有另一个呢,怎么放谢伯礼独自潇洒?

荆烈的手顿了顿,然后又继续替元景打扇,元景与他老夫老夫的,互相一个眼神都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所以元景轻笑起来,伸手捶了记荆烈:“说,老实交待,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荆烈噗哧一乐,低下头就在元景耳垂上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什么叫背叫你?我那是光明正大地收拾贱人,只不过你光注意着那府里的事,没顾得上罢了。”

“想知道我带你去看看?”

虽然这种天气懒得在太阳底下行走,但无论如何要对原身有个交待,所以元景还是从躺椅上爬了起来,挥手说:“行啊,小烈子,在前面带路,瞧瞧去。”

荆烈黑线无比,小烈子?正想着是不是改个时间出去,元景赶紧熘了出去,哈哈大笑声传了过来,荆烈无奈摇头,好吧,这个世界元景玩得挺愉快挺放松的,看在这份上饶过他一回。

跟着荆烈到了一处地方,元景抬头看了看,惊讶:“对面那是赌坊?老天,那谢伯礼被你用法子勾着进赌坊了?”

荆烈勾了勾嘴角:“他不是缺银子么,我只不过让人引、诱了一下,结果就是他自己心志不坚,一头栽了进去,他要是个心志坚定的,也不会干出原来那些事了。”

元景认同地点头,荆烈将谢伯礼的性子摸得很透,当初谢伯礼故意跟原身接近,图的是为什么?图的还不是原身手里的银子,谢伯礼自己想走捷径罢了,结果好处捞足了,他又嫌弃上原身,觉得以前的忍耐都是牺牲,而且还视之为污点,要将原身这个污点给抹除掉。

真的很难想像,这样的人就算科举出头以后进入官场,那也不会是个为民作主心中有老百姓的好官,更不会是个廉洁的清官,如今这般断了他的官场路也是好的。

第505章

元景和荆烈没站一会儿,就见到对面赌坊门口有了动静,七八个赌坊里的打手模样的人推攮着一人往外走,那人还要跟他们对质,可引来的只有嘲笑。

“哟,谢大才子?你就是谢大官人也没用,欠下的银子该还的还得还,你不是娶了个有钱的媳妇么,让你媳妇掏银子还债,下次再不还的话就等着我们直接上门跟你媳妇要债。”

“你们……欺人太甚!你们等着!”谢伯礼还想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谴责这些打手,可被一个打手往外推了一把,就差点摔个狗跟屎,气得他脸都涨红了,觉得羞辱之极。

元景挖挖耳朵,想起来了:“他不是娶了个商户出身的妻子么,难道还没有银子用?嫁给他的女人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荆烈低笑道:“起初谢家母子有了那女子带进来的嫁妆,很是大手大脚了一阵,后来那女人发现不对劲,就克扣起来,守着自己的嫁妆,之后我又让人告诉她谢伯礼在外面沾上了赌瘾,那谢家就更是没多少安宁的时候。”

元景无语道:“这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成天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在他心里估计觉得娶回一个商户女是很丢份的事,看不上她的出身,又想要用人家的银子,天下哪来这么多的好事。这样下去,那女人能忍受多久?”

荆烈摸下巴说:“也许忍不了多久了。”

那女子和身后的商户,看中的是谢伯礼的前程才会嫁女儿当作提前投资,可眼看着谢伯礼沾了赌瘾越来越废物,那商户还能看得到他的前程?要是精明点的就该趁早断离舍,划清界限,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

要不是荆烈带他过来看,在外面碰上了,元景也许都要认不出谢伯礼来了,看他那赌棍模样,哪里还有过去才子的气质?过去的模样还是挺能唬人的。

元景替原身不值,无语地摇摇头,拉着荆烈走了,有荆烈替他看着,他连出手报仇的事都省了不少。

后面谢伯礼恨恨地瞪着后面的赌坊,对他来说此仇不报非君子,他总有一日要叫这赌坊好看,然后站在路边不知该哪里去。

他不想回如今那个家,那个女人满身铜臭气,成天只知道银子银子,不愧是商户人家出身,哪有妙儿的半分才气与温柔,可是,妙儿如今是五皇子的侧妃,他连妙儿的面都见不着。

恍惚中,他好像又看到曾四少的背影,跨出去想要伸手将人叫住,可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快速从他面前驶过,谢伯礼吓得连忙往后躲,险险被撞着还让那车夫骂了一句。

谢伯礼定睛再看,哪里有曾四少的背影,再没有人能像曾四少那样任他予取予求,还生怕他不高兴,如今那曾四少身边有别的男人,谢伯礼告诉自己明明那么厌憎曾四少对他的念头,可偶尔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曾四少讨好他的情景,还有如今曾四少那张妍丽的面容。

谢宅。

郭氏正是谢伯礼娶的妻子,听下人打听来的消息气得满面怒容,恨恨地拍桌子:“什么才子!又欠了赌坊一千多两银子了,没挣回一钱银子,光撒出去就有多少了,还才子?我看狗屎还差不多。”

郭氏本就不是什么斯文人,自幼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也跟着她爹见识过一些三教九流的人,让她装斯文根本装不来,所以成亲后没多久就曝露真面目了,虽然被谢家母子瞧不起她的出身,但郭氏很快就摸清楚这家里的情况,牢牢把住银子,看那老虔婆还有什么嘴脸来数落自己。

可她万万没想到,堂堂的科举出身的举人,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的才子,谢伯礼居然被人勾、引进赌坊里,并且沉迷进去了,接触过三教九流的郭氏知道一旦沾上赌瘾这人就废了,不仅自己废了,还会将全家给拖进漩涡里,想到要跟这种男人生儿育女,郭氏就恨不得捶死姓谢的。

“你去叫我爹过来一趟,我有要事跟我爹商量,让爹快来。”

“好的小姐,小的这就回去叫老爷过来。”下人还是按照以前郭家的称唿来叫郭氏。

半个月后,荆烈给元景带回一个消息,谢家的郭氏跟谢伯礼闹翻然后带着嫁妆和离了,让谢家的左邻右舍看了好一番热闹。

和离不久后,赌坊的人就打上门了跟谢伯礼要欠债,谢伯礼还不起,赌坊的人不仅打砸了一通,还收走了谢家的宅子,将谢家母子赶了出去,如今那母子流落街头了。

不仅元景听得无语,就是松石松山他们听得也不敢置信:“一个举人老爷居然落魄得流落街头了?举人老爷做什么不好,连银子也挣不出来?”

怎么看举人老爷比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日子要好过得多吧,可如今这谢伯礼的日子过得还不如他们这些下人,他这举人身份到底是怎么考出来的?还是说只会死读书不懂经营之道。

元景好笑地敲他们两人:“谢大才子那是不屑黄白之物,怎能叫铜臭之气沾到他的身上?那是有辱斯文之事。”

“噗!”松石松山听出少爷话里的讽刺意味,齐齐喷笑出声。

真是太好了,幸好他们少爷醒悟过来,舍弃了这个谢大才子,现在怎么看荆烈少爷都比那谢大才子好太多了,不对,谢大才子连给荆烈少爷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元景听了心情也极好,有郭氏这样的先例,不会再有人家想不开将自己女儿嫁过去了吧,而且经此一事,谢伯礼还能沉得下心看书继续考科举?染上了赌瘾,他真的从此成为一个废人了。

看谢伯礼过得不好,元景就开心了。

柳依依也听夏舟提了这事,夏舟是替四哥元景打抱不平的,当初四哥让谢伯礼骗得不轻。

柳依依诧异道:“染上赌瘾了?妻子跟他和离了?谢家母子流落街头?”

看夏舟一直点头,柳依依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天方夜潭似的,她没记错的话,这谢伯礼是举人吧,举人竟将自己搞到这等境地?她记得古代举人身份很值钱的吧,这谢伯礼却将自己搞得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夏舟担心柳依依被谢伯礼的才子身份迷惑住,认真地跟她解释:“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四哥被他骗得好惨,其实最初是他自己主动接近四哥的,最后却嫌弃上四哥,幸好四哥早早看开了,现在荆哥虽不是什么读书人,出身普通得很,可对咱四哥一心一意,跟荆哥相比,姓谢的就是一坨屎。”

“噗!哈哈……”柳依依笑得肚子疼,不过这形容挺形象,其实想起如今曾四少的模样,她都有些无法想像曾经曾四少会看中那谢伯礼对他掏心挖肺的好,这跟她认知的曾四少一点边都搭不上。

她所认识的曾四少,那是个非常睿智又不在乎世俗眼光的好男人,看勇毅伯府的倒台,柳依依敢打赌,曾四少不可能一无所知,甚至应该参与了不少事,所以有点无法想像这样睿智的男子会被谢伯礼骗得团团转。

算了,这都跟她没什么关系,那谢伯礼,叫她也瞧不起,那郭氏毅然和离的举动,倒是叫她佩服,这叫及时止损。

她听说那韩妙跟这谢伯礼曾经也有过牵扯,被人撞破后韩妙才匆匆进了五皇子后院,柳依依不禁猜测,韩妙那女人是没有好处不可能跟当时还是举人的谢伯礼有往来的,很可能谢伯礼同曾元昕一样,以后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只是没想到谢伯礼会跟曾元昕一样,都没有按照韩妙所熟知的历史那样走下去。

也许这个时空又是一个平行世界,所以也不用在意那五皇子了。

韩妙自进了五皇子府,忙着拢住五皇子的心,忙着在后院争宠,后来又因为柳依依的事忙着要跟柳依依打擂台,将谢伯礼这个男人不知抛在哪里去了。

只是受身份限制,她不可能天天盯住新开的店铺,她的人手也有限,其实大部分是由五皇子派人经营的,她只能偶尔抽空去看一下,但送过来的账本让她发现,这跟自己预料的情况要差得多。

虽然抢了依柳店铺一部分生意,但依柳店铺的客人依旧比自己这边多,挣的银子也比她多,这岂不是说她韩妙比不过柳依依?韩妙哪可能认输。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店铺比起对面的依柳店铺差在哪里了?怎客人都往她那边跑了?”

“主子,小的打听过了,听说对面的依柳店铺手里掌握了好几个秘方,做出来的东西的确好,那去斑的护肤品的确有去斑效果,还有美白的也是,现在那些夫人就认准了依柳店铺。”

负责店铺的管事小心看了眼侧妃娘娘,有些话没敢说,他的婆娘也在偷偷地用依柳店铺里的美白护肤品,用了段时间那皮肤的确好多了,可侧妃给出的那些方子做出来的东西,却没这样好的效果。

第506章

韩妙气极,不就是美白去斑的方子么,难不成柳依依还能比宫里的御医懂得多?所以她磨着五皇子找来御医,让御医开几个好方子让她用到护肤品里。

其实依柳护肤品连宫里都知道了,那些宫妃的娘家人在外面用着好了,当然会想到宫里的娘娘,娘娘脸蛋更漂亮了自然能更讨陛下欢心,这些东西进宫后也让御医看过的,御医虽只能品出有限的几味药材,无法辨出方子,但知道这东西用了对娘娘们无害的。

可叫他们配,也配不出那样好的方子,而且叫他们开方子,用的药材那价钱肯定不低,都是贵人用的,开铺子的话还能赚多少银子?

拿到方子后韩妙又往店铺里跑,看到对面停了好几辆马车,韩妙看得非常不服气,她有这样大的后台,五皇子还是未来的皇帝,她怎可能输给一个村姑?

将柳依依打压下去,都快成了她的心魔了。

还没到店铺门口,外面有叫声响起,车夫突然将马勒住,惯性让韩妙和面边的丫鬟差点跌滚出去,外面车夫连忙给娘娘赔礼:“娘娘对不住,外面突然跑来一人差点就要撞上,小的迫不得已才勒住马停下来。”

韩妙被丫鬟扶着掀开帘子往外面看,果然看到一人趴在马车前面,那人头发散乱,衣服皱成咸菜,而且浑身散发出一股酒气,韩妙嫌弃极了,皱眉说:“还不快将这酒鬼拖开去,竟敢挡住本娘娘的路!”

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那趴在地上的酒鬼抬起头来朝韩妙看过来,忽然露出激动的神色,从地上爬起来向韩妙这里而来,嘴里不住地叫道:“妙儿,是妙儿,我是你谢大哥啊,妙儿,谢大哥终于又见到你了。”

一个酒鬼差点要扑到自己身上,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韩妙尖叫一声又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往车厢里躲,并叫道:“快拦住他,哪里来的酒鬼敢冲撞本娘娘?快给本娘娘打出去!”

“是,娘娘。”跟车的车夫和侍卫上前拦酒鬼,其中一人踹了一脚,将酒鬼就给踹翻出去。

酒鬼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车厢方向,大唿:“妙儿,是我谢伯礼,你不是一直叫我谢大哥的吗?妙儿,你出来看看我,我真是你谢大哥。”

韩妙又勐地拉开车帘往外面又跌倒在地上的人看去,试图从酒鬼那张脸上辨认出熟悉的影子:“你真是谢伯礼?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谢伯礼惊喜起来,刚刚只是妙儿没认出他罢了,妙儿还是过去那个心善的女子,跟郭氏完全不同的人,他又要向韩妙爬过去:“是我,妙儿,是我谢大哥,都是那些恶人害我。”

这回韩妙真的相信外面的酒鬼就是谢伯礼,可就因为相信才更加不敢置信,谢伯礼怎会变成这副模样的?扑过来的酒气又唤回她的意识,再度尖叫起来:“拦住他!我是五殿下的侧妃娘娘,哪里是你这臭男人能靠近的。”

谢伯礼再度被拦下,不敢置信地看向韩妙一脸嫌弃厌恶的表情:“妙儿……”

韩妙被熏得差点吐了,尤其是这酒鬼身上还有吐出来的秽物,她真要吐了,迅速躲进车厢里,催促道:“快赶马车,外面的酒鬼跟本娘娘没有关系,本娘娘不是什么人都能攀附过来的,将他快赶走。”

“好咧,娘娘。”娘娘有令,这些下人当然出手不客气了,将还挡着路的谢伯礼打了一通,打得谢伯礼惨叫不已,他两眼还死死盯着过去的马车车厢,心善又温柔的妙儿怎可能这么对待他?不可能的!

柳依依就那么巧地在楼上窗口看到街上发生的这一幕,看得她瞠目结舌,起初她可不知道那倒在地上的酒鬼是谢伯礼,还是他和韩妙的一番纠缠才确定这男人的身份,没想到韩妙如此无情,那酒鬼倒是对她念念不忘。

她想,韩妙这会儿怕又是三观要重组了吧,她肯定想不到谢伯礼会落魄如斯。

是的,韩妙如柳依依猜测的一样,连店铺都不去了,直接叫车夫回皇子府。

她惊魂未定,那怎可能是谢伯礼?可又无法否认,那的确是谢伯礼,可谢伯礼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想到曾元昕与曾康这对父子的下场,再看如此的谢伯礼,韩妙对自己的记忆越发怀疑起来,她最怕的就是动摇五皇子的未来,如果五皇子成不了皇帝,那她只不过是皇子府中的一个妾室而已。

谢伯礼对韩妙的纠缠就发生在闹市中心,看到的人可不少,于是这些话就传进了五皇子耳中,五皇子握紧拳头,虽然韩妙嫁进来后他表面上信了韩妙的那番解释,可心里却无法越过这个坎,只不过韩妙拿出来的方子太好,他还有用得着韩妙的地方,所以对以前的事视而不见。

可现在听到外面人的议论,五皇子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发绿了,别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异样,那些兄弟都在笑话自己,他给自己府里下了条命令,以后没他允许,韩侧妃不得再随意出府,于是等韩妙从失落惶恐中回过神来时,便发现自己失去了出入府的自由。

这才是刚开始,之后她发现店铺里送来的账册越来越敷衍了事,那账目明显一看就是有问题的,而她也调动不了那铺子里的管事,韩妙无力之极,她知道这一切肯定都是五皇子安排的,可她又能怎么反抗?不仅无法反抗,还想着怎么挽回五皇子的心,五皇子对她的宠爱是她唯一的出路。

至于被五皇子盯上的谢伯礼又怎可能有好下场,如果不是荆烈一直让人注意着谢伯礼,可能都无法知道他的下场。

“被打断腿丢出了京城?”元景诧异道,“五皇子干的?那好歹也是个举人,这五皇子够狠的啊,说起来还不是那韩妙故意吊着的谢伯礼?”

谢伯礼对不起原身,却没有对不起那韩妙,是韩妙给了谢伯礼希望的。

荆烈嗤笑一声:“我觉得这五皇子跟韩妙挺般配的,都是一样的人,他之所以还留着韩妙,不正是因为韩妙对他还有用处么。”

说归说,元景对谢伯礼的境况可丁点不会同情的,原身的死亡,谢伯礼也担着一半的责,这样的下场他只会拍手叫好,先是韩妙的嫌弃厌憎叫他绝望,而后五皇子叫人打断他的双腿,那才是彻底断了他的期望,原本就算境况再凄惨,好歹有着举人的头衔,又是个会读书的,指不定还能有机会参加会试考中进士,可如今双腿断了,再没有进入考场的资格,只怕韩妙将五皇子以及韩妙都恨透了。

“他知道是五皇子的人干的吗?”

荆烈冲元景挑挑眉,元景笑了起来,看来荆烈并没有放过这个挑拨的机会,那谢伯礼会来个绝对反击吗?

将一个举人的双腿打断,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五皇子只怕会失了许多读书人的心。

京城里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这天,听说老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并命五皇子给拘在府中禁足了,并且另几个成年皇子也遭到了皇帝的训斥。

元景的日子过得悠哉得很,写写话本,听听说书,就算皇宫里的事也当成说书一样听听罢了,可太过悠闲了,估计老天爷也看不惯了,于是他被老皇帝派人过来接进宫里了。

荆烈什么也没说,平静地目送着元景随太监进宫,当然元景非常清楚,要是他在宫里有半点事情,荆烈非得一路砸进宫里不可。

进了皇宫,带路的太监才告诉元景,陛下病了,病中的陛下希望见到元景,所以他们才特地出宫请元景进宫一趟,希望元景能好好劝劝陛下,不要为几位殿下动怒。

元景心里笑笑,他才不参与这些事情,皇帝和这些皇子想做什么事情,跟他有何干系。

来到皇帝寝宫外面时,元景惊讶地发现,一、三、四、六皇子这几位皇子都在,除了一个被禁足在府中的五皇子,成年皇子都齐全了,二皇子是早年夭折的。

这几位皇子看到皇帝的心腹太监亲自出来迎元景进去,同样惊讶得很,他们的父皇就如此看重这个曾四少?儿子一个不想见,却将一个不相干的人叫进宫里来。

这些皇子都不太看得上曾元景这个人,他的事情在外面传得满城风雨,就算不想听,那些风流韵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再加上他两次推掉爵位,这样一个白身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好拉拢的。

可现在有的皇子心里反省,是不是太小看曾四少了?有些传言他们以前不太相信,这回却有些信了,曾四少长了一张好脸,没想到他们父皇当真对这张脸恋恋不忘,也许他们不应该太忽略曾四少这个人。

不管他们心里算计什么,可跟元景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他迈进老皇帝的寝宫里,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药味,还有一股老人气息,不用天眼看,元景也知道老皇帝没多少日子好活了,皇子间的争斗要进入最紧张的时刻了。

“咳咳……”老皇帝咳嗽起来。

“陛下,曾四少来了。”

“元景啊,咳,来,让朕好好看看。”

元景平静地走过去,站在老皇帝床前,让他看个够。

第507章

那浑浊的眼光停留在元景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怀念,然后让元景坐下,竟跟元景拉起家长来。

元景回应的时候少,多是听老皇帝说话,如今这朝廷的局面他和荆烈看得都非常明白,和这老皇帝紧紧抓住权力也有关系,他越来越老了,力不从心,可下面的皇子不仅比他年轻力壮,还不停地在他面前蹦达,这让不愿意接受自己老去的皇帝如此受得住,于是就拼命地折腾这些皇子了。

只是原来五皇子隐在下面一点不显眼,可那琉璃铺子背后东家的身份,让五皇子从默默无闻立即变得醒目起来,也许又因为火药的试验成功,让五皇子的自信心也膨胀起来,失了原来的低调心态,积极主动加入这场角逐中,结果反而还不及原来的情形。

“元景啊,你说朕这几个皇子哪一个好一点?”

换了旁人,听了这样的话也许要惶恐了,可这跟他何干,元景只是挑了挑眉:“我与几位殿下都没有接触,所以对他们没有了解,不知道谁好一点谁差一点,殿下都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应该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

“是啊,”老皇帝笑起来,“朕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些儿子啊,巴不得朕早点死,他们就能坐上朕屁股下面的位置了,这就是朕的儿子啊。”

“原以为老五是个老实的,可没想到朕看走眼了,他没比他几个皇兄好多少,遮遮掩掩的,真以为朕不知道他那琉璃铺子是怎么回事?只怕现在朕的私库都没有老五有钱,朕看他比他几个皇兄更不安分。”

元景心里不屑,当老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他那时的心态跟现在的皇子们有什么差别吗?

而且就五皇子,老皇帝以前的确看走眼了,只不过五皇子以前还沉得住气,却因为穿越女的缘故变得迫不及待了。

“可只要陛下在,殿下们就只能是殿下。”

“对,哈哈,还是元景说得好。”老皇帝笑起来,心腹太监看得欣慰不已,除了曾四少,别人可没办法让陛下笑起来。

“你这孩子,两次了,都将朕赐给你的爵位推掉,等朕不在了,以后你就没人护着了。”

元景笑笑:“陛下只要长命百岁,那就没这个担心了。”

“哈哈,长命百岁好,长命百岁好啊。”

元景这进宫一趟,老皇帝的身体居然真的好转起来,让元景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个移动灵丹妙药了,而且他从皇宫里回来后,那些个皇子居然都往曾宅里送礼,就连被禁足的五皇子,都让人送了礼过来,可见五皇子被关在府中,那颗心也是不安定的,随时关注外面的动静。

只是老皇帝的身体虽然在好转,可到底一年比一年老,好似成心不让老皇帝有舒心日子,大臣们不断上折子让皇帝早日立下太子之位,这是生怕老皇帝翘辫子之后没有留下继承人,然后皇子们再度打个你死我活,让朝堂乌烟瘴气。

老皇帝又发了通火,反正就是不听这些朝臣的,对那些个皇子哪一个都看不顺眼,一个不想立。

然后元景就听黎延他们带来一个消息,内务府居然也弄出透明琉璃了,而且在这之前,其他地方就有透明琉璃出现了,黎延怀疑那几个地方都是其他几个皇子的运作,在五皇子赚大钱的时候,其实那琉璃方子早被其他皇子还有皇帝摸透了。

“嘿嘿,这东西一多,价格就卖不上去了,其实我娘她们早就想弄个琉璃花圃了,说到冬天的时候也能培植出春秋天开的花,就是原来这琉璃价格太高,真建一个琉璃花圃太奢侈了。”

元景一直待在京城,还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居然这么多人都知道了?那伯母也不必要去买啊,想办法将方子弄到手自己烧制透明琉璃,烧出来后想盖多大的琉璃房子都可以。”

黎延目瞪口呆,就为了盖个琉璃房子就去弄方子自己烧琉璃?

元景笑了笑:“这有什么的?反正现在这潭水够浑的,多几个人会烧制琉璃也没问题的吧。”

黎延看看外面,小心问了句:“元景你不会早就知道那方子了吧?”

元景笑而不语,黎延差点一声“卧槽”出来,然后元景提笔将烧琉璃的方子写出来,包括烧制方法和需要注意事项,写得非常详细,可以直接根据纸上写的步骤烧出玻璃来了。

黎延将这张纸当成宝贝,小心地捧回家然后孝敬他老娘去了。

镇国公府会是什么反应元景不知道,反正一个也是给了,两个也是给,索性给俞舅舅的信里也夹了烧制玻璃的方子,这东西本身廉价,五皇子非卖得那么高价让玻璃和镜子只能成为少数人使用的奢侈品,既然水都浑了,那他在后面再添把柴,让水变得更浑,说不定能让玻璃降下来,老百姓也能装得起玻璃窗户。

于是就在五皇子被禁足的这段日子内,不仅京城外出现了非五皇子所属的琉璃铺子,就是京城中,也出现了第二家第三家,当一些权贵知道烧制透明琉璃的原材料是什么东西时,气得想去砸了五皇子府,当初五皇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消息传进五皇子府,听说五皇子先在书房内砸了一通,砸坏不少东西,下令严查到底是谁泄露了方子的。

那一晚,韩妙的院子里也没得安宁,因为五皇子跑来发了一通火,说透明琉璃的方子泄露出去了,逼问韩妙还有什么方子。以前透明琉璃可是五皇子手里最大的赚钱利器,让他再不用为银子犯愁,可眼看这赚钱利器要失去了,他寄希望于韩妙能再给出一个好主意。

她连火药的方子都知道,还知道怎么制作肥皂还有那些口脂护肤品,在五皇子看来,她脑子里应该还有不少东西没对自己透露,这让他既用着韩妙的同时也对韩妙生出不满,韩妙这是对自己藏私了,她想干什么?难道自己给了她侧妃之位还不满足?

“如今我被禁足,如果拿不出让父皇满意的东西,我能落得什么结果?我不好了,我身边的女人能有什么好结果?听说父皇身体不太好,可我一直被禁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解禁,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吗?你还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韩妙咬嘴唇,听得出五皇子的不满,就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五皇子能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可现在她已经在五皇子这条船了,五皇子沉下去了,她一个侧妃能有什么好处?也许要跟着五皇子被圈禁一辈子,想想那结果韩妙就不寒而栗。

所以她现在要帮着五皇子争取更多的好处。

咬咬牙,她说:“我知道有样东西对民生还有朝廷有极大的好处,不过……”

五皇子心中不耐烦,心说这女人果然对自己露一手又藏一手,不知道哪句话说的才是真的,但现在需要哄着她:“你放心,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等我获胜,那个位置就是你的。”

“我不是为这个,我只是想要殿下能赢,我想殿下风风光光的。”韩妙描补了句,然后拿出了水泥的方子,并说明了水泥的妙用,五皇子听了顿时大喜,虽不及透明琉璃能赚那么多银子,但这东西的确对朝廷对民生都有极大的利处。

“放心,本殿绝不会负你的,妙儿。”五皇子拿了水泥方子就狂喜地跑出去。

后面的韩妙心情却不那么乐观,有种用过就被丢的感觉,可她又不得不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因为没有回头路。

五皇子这回找的全是心腹试验水泥方子,然后等试验成功后需要一个恰当的时候再让水泥呈现在父皇面前,这回的水泥和透明琉璃不同,他要的是名声,凭这个名声去争夺太子之位。

可惜就在他让人试验水泥方子的时候,外面透明琉璃方子遍地开花,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又一件事的爆发将五皇子卷入舆论漩涡中。

继上回俞晋楷敲响后,登闻鼓居然再度被人敲响,让京城上下震惊极了,今年到底是什么年份,登闻鼓居然接二连三被人敲响?

结果发现这回敲响登闻鼓的是个双腿不能行走的瘸子,看他瘦削的面容还有质地不怎样的衣着,有些人觉得他似乎有些面善。

“这到底是谁?居然又跑来京城告御状。”

“跟咱们老百姓没啥关系,看热闹就是了。”

有一人迟疑地走出来,试探问敲鼓的人:“你……是不是谢伯礼谢兄?”

敲鼓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是过去文会上认识的书生,点头说:“不错,我正是谢伯礼。”

“什么?他是谢伯礼?可他双腿是怎么回事?”

谢伯礼看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抓住机会愤怒控诉道:“我的双腿是五皇子让人打断的,然后将我丢出了京城,我谢伯礼靠双手爬回来了,我要向五皇子讨个公道,十年寒窗苦读,却不知何时得罪了五殿下,让他命人将我双腿打断,断我前程!”

“哗”地一声,现场炸开了。

第508章

谢伯礼不良于行,是雇了人用板车将他推过来的,这凄惨的模样让人看了纷纷表示同情。

虽然谢伯礼以前做得不太地道,但那是在韩妙进五皇子府之前的事情了,而且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也不是谢伯礼一人的事,而且他终究是读书人,五皇子让人将他双腿打断,置读书人于何地?

状子递到老皇帝面前,老皇帝心情如何旁人不知,可有几个兄弟在一旁拱火,最后皇帝令大理寺审理此案,京城中更是传得沸沸扬扬,背后没少有其他皇子的推手,五皇子在读书人中的名声迅速下跌。

五皇子折辱谢伯礼代表的是他对读书人的一种态度,也就是说读书人在五皇子眼中是可以轻贱的,这可惹了众怒了。

当初五皇子派人做的事可不仅落在了荆烈的眼里,同样也落在对他有敌意的其他皇子眼中,谢伯礼正是由他们找来用来对付五皇子的一枚棋子,有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所以这件案子并不难审,很快,五皇子府的几个管事下人被大理寺捉拿归案,而五皇子再度被禁足并被罚俸。

读书人的愤怒虽然消下去一些,但对五皇子的观感可一点没有扭转,明面上打断谢伯礼双腿的凶徒都被捉拿归案并且不会有好下场,可谁不是明眼人,看不出背后主使的是五皇子本人?可就因为他是皇子身份,所以只能如此轻拿轻放,不可能真叫五皇子如同那些下人一样受到重罚。

外面读书人心中不太满意,可五皇子本人更加不满意,这件事根本不用查就知道是他的几个兄弟搞出来的,他可不觉得自己打断谢伯礼双腿有什么不对的,谁让他觊觎自己的侧妃,如果不是韩妙对他还有用处,他会连韩妙一起处理了。

五皇子怒不可遏,刚刚挽回一点五皇子心的韩侧妃,就倒了大霉了,五皇子不能对外面的读书人还有他父皇发怒,可对罪魁祸首那真是一点不客气,韩妙不仅不能出府,连自己的院子都不能出来,被五皇子罚抄女戒。

韩妙也呕得要命,将谢伯礼恨得牙痒痒,心中未尝不后悔当初吊着谢伯礼的举动,谁知道这谢伯礼是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连双腿都被五皇子让人打断了,以后怎可能还有崛起的机会,他是彻底成了废人了,可她居然为着这样一个人将五皇子得罪了,呕不呕?

柳依依对此没有丁点同情,还不是韩妙自己折腾出来的事,真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女,谁见着了都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如今韩妙出不来,跟她打擂台的对面店铺,生意可迅速下滑,这让柳依依满意极了。

这天元景和荆烈骑马出城去巡视外面的作坊,顺便到庄子里住上几日,出城数里外,碰到一辆简陋的马车,元景“吁”了一声,身下的马放慢了速度。

车夫以为遇着了贵人,将马车往路边赶了赶,谁料贵人依旧慢行,手里把玩着马鞭,眼睛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车厢,车夫顿时悟了,贵人是认识马车里的谢公子吧。

“谢公子……”车夫提醒车厢里的人。

车厢窗帘被人拉开,往外看的可不正那刚告完御状将五皇子坑了一把的谢伯礼,现在的他比之前告御状的时候清爽了不少,背后人撺掇他去告御状,当然少不了他的好处,这回是拿了银子就匆匆离开京城了,想也知道,五皇子只要不死肯定不会轻饶他的,他这回将五皇子得罪了个彻底。

谢伯礼看到外面马上的人,表情顿时一滞,刚想要将窗帘放下,元景却用马鞭止住了他的动作。

“怎么?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

谢伯礼如今哪里还有进取心了,面对过去他瞧不起的曾元景只剩下自卑与后悔了,他曾经想过,如果当初还好好地跟曾元景在一起,不去想那个女人,他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吧,腿还会好好的,也不会平白无辜地得罪五皇子,下一科定能高中,前程似锦,可现在全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

以前他觉得韩妙是个好的,是他梦寐以求的理想女子,可那日韩妙嫌弃他的眼神还有迫不及待地让人将他赶走的情形,让他从梦中醒转过来,这哪里是心善又温柔的女子,而是尖刻,与那些鄙薄女人有何区别?是他眼瞎,被这女人用假相蒙骗了。

谢伯礼嚅嚅道:“你过得还好吗?是我对不起你。”

元景嗤笑一声,谢伯礼的道歉对他来说一文钱都不值,他玩味笑道:“谢伯礼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不该早就毒发身亡了吗?”

谢伯礼勐地抬头看向元景,瞳孔骤缩,这件事他做得隐秘之极,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后来元景活得好好的,他以为那毒并不能立即发挥作用,后来传出曾四少在陛下面前毒发一事,被人认为是在勇毅伯府里中的毒,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说法,认为那件事再不会被人知晓,彻底成为只有他一人知道的秘密。

可没想到元景这会儿竟提及此事,谢伯礼错愕不已。

元景冷笑:“以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就没人知道了吗?可惜啊,恰恰我这个苦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最为清楚,差一点点就真如了你谢公子的意毒发身亡,这也是读书人会做出来的事。”

“你……你……”谢伯礼想要否认,想要反驳,这一刻发现面前的人再不是以前他可以随意煳弄的曾四少了。

“今日出城特地送送谢公子,多谢谢公子当日赠毒之恩,我想着什么时候该回报一下,谢公子可要记着收好啊。阿烈,我们走!”

“驾!”

两匹马,并肩远去,其中一匹马上的人,临走前转头射来一个冰冷的眼神,让谢伯礼有如掉入寒潭之中,骨子里都透着冷意。

谢伯礼抱紧自己的身体,催促车夫:“快,快点走。”

车夫是雇的,而非谢伯礼的下人,车夫没想到还听到这样的内幕,原本对双腿被打断毁了前程的谢伯礼挺同情的,可没想到实际上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曾四少他也听闻过的,挺惨的一个小公子,可没想到就连谢伯礼一个读书人也会给曾四少下毒,对他读书人身份的尊敬之心彻底熄了,只剩下鄙夷。

什么读书人,不过是个狼心狗肺,当然为了挣银子,他还是老实将谢伯礼送到目的地,不过私底下跟朋友之间却将谢伯礼狠狠数落了一顿。

谢伯礼辗转了不少地方才跟谢母安顿下来,而且是个边远的小县城,因为其他地方都会碰到五皇子的人,不会出手害他,可刁难一番就能让他难以立足。

不仅如此,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上一段噩梦,梦中他被人下毒,然后毒后时痛得在地上翻滚,想叫人救命也叫不出来,那细细密密的痛苦叫他绝望,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醒来后那种绝望和致命的痛苦还记忆犹新,让谢伯礼一日日削瘦下去。

这样的折磨只有到死才会终止。

元景才没给谢伯礼下毒,可他将原身毒发时的痛苦都刻入了谢伯礼的灵魂之中,让他时不时地亲自尝一尝这样的滋味,这是谢伯礼欠原身的。

元景和荆烈在庄子里待得挺快活,想想京里乌烟瘴气的情形,两人也懒得回京城了,索性就留在庄子里,这里去作坊也便利,京里的布行掌柜早就培养出来,能独挡一面了。

唯一不满的就属黎延几个了,想找元景玩耍还得跑出京城,不过好在他们三个如今都有事可干,也没以前那么多空闲时间了,他们要建的会所也在京郊,所以也时常出城,偶尔会过来元景他们的庄子上住上一两晚。

虽人不在京城,可京里的大小事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不仅有黎延几个通风报信,而且顺王的人都捏在荆烈手里,所以没过几天总能听到哪个皇子党的官员被摘了乌纱帽,又或是哪个皇子被皇帝骂了。

不到一个月,出城办差的大皇子被人抬回府的,途中遇到山体滑坡,大皇子没能躲得过去,一条腿被滑落下来的石头给砸了,满城哗然。

据说大皇子被抬回去的时候浑身血污,而且人也昏迷不醒,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对于朝廷官员来说,大皇子一条腿废了,那跟皇位就彻底无望了,角逐的几位成年皇子,大皇子最先退了出来。

大皇兄一系的官员是最无法忍受的,他们拼命咬死对手,最后查出来,几位皇子甚至包括禁足中的五皇子都在里面插了一脚,老皇帝气得当场吐血,身体加速衰败。

“大皇子比他那些弟弟到底占了个长字,所以相比其他兄弟,在那些皇子看来,大皇子威胁最大,所以先要齐心协力将他拉下来。”荆烈是围观了整个过程的,他没有插手,但也没出手阻拦,完美地充当了一个旁观者。

“五皇子提供了火药?”元景猜道。

荆烈点头:“不错,没有火药相助,山体滑坡没那么顺利。”

第509章

“可他就不怕火药的事情被其他几个皇子知道了,对他生出忌惮,下一步就要一起对付他了?”元景疑惑道。

荆烈猜道:“也许他等不及了吧,几位皇子中,他的境况最糟糕,再加上皇帝身体衰败没多长时间好活,所以他按捺不住了,我想,他也许在找机会想干场大的。”

荆烈一语中的,五皇子真的来了一场大的,他想要将老皇帝还有其他皇子一锅端掉,如果只剩下他一个皇子,那皇位除了他来坐还有谁有资格坐?

转眼就到了年底,被大皇子的事气得吐血的老皇帝,身体又有了起色,所以皇宫中准备好好庆祝一下,这话还是太后老人家提出来的,让皇帝享享阖家之乐,叫皇子皇孙们都到皇帝这儿表表孝心,希望皇帝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就连被禁足的五皇子,也在太后老人家的说情之下被放了出来。

当时元景听到这事时就猜到,肯定是五皇子收买了太后身边的人在太后耳朵边撺掇的,这太后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耳根子软,被人一撺掇便点头应了下来,也不看看如今夺嫡形势多么严峻,所谓的和乐根本不可能存在。

这天晚上,原本待在温泉庄子里的元景和荆烈,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回到京城,两人站在屋顶最高处,静静等待着皇宫局势的发展。

其实这局面的形成不止五皇子一人出的力,之所以如此顺利还有其他皇子及宫妃在后面的推波助澜,老皇帝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可到现在还没定下太子之位,谁都想趁这最后时刻争一争抢一抢,成功了那便是万万人之上,身为皇子谁不想要那至尊的位置?

元景可以阻止的,可他为什么要阻止?这样的局面不是他在后面推动形成的,而是由这些个皇子的野心导致的,其实一个关键便是韩妙这个穿越女带来了最在的变数,她带来的火药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最大的改变便是五皇子了。

原本五皇子隐在后面安静度日,其他皇子争得两败俱伤,让他这个唯一表面看来没有参与进去的皇子得了圣心,老皇帝临终之前指定由他继承皇位,可这回因为穿越女的搅和让五皇子提前入局,甚至蹦达得比谁都厉害。

所以这一晚,很可能就是个团灭的结局。

从他们这高度,可以看到皇宫中张灯结彩,好不欢庆,可皇城内却气氛压抑,各个派系的官员都知道今晚会发生宫变,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他们在紧张地等待着,甚至元景他们还可以看到某些地方有局部的人员调动与潜伏。

等得快打磕睡了,皇宫方向突然响起轰隆爆破声,元景一个激灵顿时清醒,向那方向看去:“来了,终于来了?”

荆烈好笑地将他揽进怀里替他挡风:“来了,五皇子到底还是做了,他是真的疯了。”

元景也是经历过不少宫变政变的了,只能说这是皇权模式下的弊端,根本无法避免,只是也失去了进宫围观的兴致:“算了,我们就在这儿看着吧,等那里的动静结束。”

荆烈由着元景,不去看就不看好,反正什么情形他猜得到,也会有人向他禀报。

他们没有多大震动,可对京城里不少不知情的人家来说,听到皇宫方向发出的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那心里甭提有多震撼与惶恐了,大部分官员只能约束了家人在府中守好了,不准出门一步,也不准放人进来,并组织家仆守好各个门。

老皇帝根本没想到五皇子如此丧心病狂,整个大殿都被炸了,他亲眼看到三皇子被炸得当场死亡,四皇子苟延残喘,五皇子在他身后哈哈大笑:“父皇你看到了吗?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早早将皇位传给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你们逼得我不得不出手,不然我能有什么好下场?”

“都是你们逼我的,现在我将我这些好兄弟统统弄死了,除了本殿,父皇你还能将皇位传给谁?”

太后老人家早在三皇子被炸得当场死亡时,就被那鲜血淋淋的场面吓得晕死过去了。

“老五你……”老皇帝目眦欲裂,浑身哆嗦。

“噗!”可就在这时,五皇子向前扑来,口吐鲜血,他胸口,刀尖露了出来,被人捅了个透心凉。

五皇子不敢置信地朝后看去,是他带进宫来的一名侍卫,居然拿刀趁他最快意的时候捅了他:“你……”

那侍卫面无表情地说:“大殿下让属下捎句话给五殿下,大殿下说这是一报还一报。”

老皇帝原本愤怒之极,可没想到转眼五皇子也倒在他面前,临死前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明显死不瞑目,老皇帝终于吐血倒下了,面如纸色。

外面有朝臣带人往皇宫赶来,皇宫里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他们需要知道陛下与皇子们究竟如何了,当然也有官员是想来摘胜利果实的。

可谁也没想到面对的是个尸体一地的狼藉的场面,有人当场就吐了,谁能想到这些皇子皇孙们最后竟落得如此结局,这场宫变,谁也不是最后的赢家。

原本宫外也该配合宫内响起爆破声,五皇子早就安排好几个爆破点,在宫变的同时宫外也将几个据点一同拿下,再没人能阻拦他的动作,可荆烈没阻拦宫内的动作,宫外却动手了,哪个点都没能爆破起来。

五皇子虽弄出了火药,但还是最简陋的,一桶水就能化解了危机。

“死了?统统都死了?”

“也没有统统都死了,但完好无损的,就剩下一个年幼的九皇子,不过依我看来,这九皇子也被炸懵了。”

“这……可如何是好?”

谁能想到局面如此惨烈?让这些大臣们看了也心中阵阵发寒,甚至这时候有点庆幸五皇子也死在这场谋乱之中,不然他活下来后,这皇位大半还要落在他身上,就算这些大臣们各有私心,可也不敢想像让这样一位手段心性残忍的皇子上位。

最后这些大臣们将大皇子请出来主持局面,与其他皇子相比,大皇子除了一条腿废了,但伤养得差不多还能走动做事的,其他活下来的皇子现在只能躺在床上。

大皇子冷笑,同时又悲凉无比,一场争斗,兄弟们除了小九,全都栽进去了,他活着,可因为一条腿残了,却再无缘那皇位了。

可看看现在的处境,他这个早早退出来的,结局还算是好的,至少性命保全了不是,也不会被下一任皇帝忌惮。

京城百姓只知道皇宫出事了,那晚声响那么大,老百姓哪可能不知晓,但如今京城风声鹤唳,来来去去的都不敢停留,茶楼酒楼都清静了许多,没几个客人。

就在这种情况下,顺王带着人出现在皇城中,同时带来了五皇子的罪证和五皇子在皇城各处的安排,如果不是顺王留下的人盯住了五皇子的动作,只怕皇城也要被五皇子用炸药给掀翻了。

大皇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无法自抑,他们这些皇子争得你死我活,可这朝堂最后只怕落在顺王叔手里了,顺王叔才是那一直坐山观虎斗的人。

可他能怪顺王一直冷眼旁观,眼看着他被五皇子用计废了他的腿的吗?易地而处,他会选择阻拦还是提前告知真相?没有里面将水搅得更浑只怕都是好事了,怎可能出面阻拦。

顺王进宫时也看到那座当夜被炸成废墟的宫殿,对火药这玩意儿起了忌惮心理,宫里的两个主子都昏迷着,而老皇帝吐血之后彻底伤了元气,便是救醒过来也活不了几日了,所以这两日一直没人能拿个主张,到底要不要唤醒陛下。

“也就是说,如果不唤醒皇兄,也只能拖延时间是不是?”

“是,顺王殿下。”老御医恭敬地说。

“唤吧,不管有什么后果,都有由本王一肩担着。”

“是,殿下。”不管如何,陛下还要留下遗旨才是。

经过一番针灸与灌药,老皇帝终于醒转过来了,看着精神还挺不错,可谁不知道,老皇帝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老皇帝醒来后便想到之前惨烈的场面,脸色顿时又灰败下去,再看到顺王出现在自己寝宫,脸色更加难看:“你如何来了?”

“你们先退下去,本王单独与皇兄说几句话。”

其他人抬头看老皇帝,皇帝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外面那些人不知道顺王跟皇帝谈了什么,但在他们再度被叫进去时,皇帝留下遗命,皇位交接到顺王手中,这遗命传出来时,臣子们都震惊极了,就是交给九皇子那也是比顺王好啊,怎会传给顺王的?

虽然史上有过这样的先例,但本朝并非没有皇子,就算九皇子年幼,但还有大皇子可以担当摄政王,也不用担心大皇子夺了皇位。

但圣旨已下,局势已定,就连大皇子都默认了,他们又能改变什么。

第510章

老皇帝留下遗命的当天夜里便驾崩了,而太后老人家一直没醒来,于第二日也在梦中跟着去了。

整个朝堂忙碌起来,既要忙先帝和太后的丧礼,又要忙新帝的登基仪式,如今整个京城都传开了,驾崩的先帝留下遗命,由顺王继任皇位,不知内情的百姓纷纷诧异不已。

不过诧异归诧异,也没多大意见,皇帝由谁做,他们都一样的过日子,又有什么差别?现在新帝继位了,他们的日子反而会好过一些,因为前阵子几个皇子争权夺位闹得太厉害,连老百姓日子都过得不安宁,现在好了,总算安宁下来了。

顺王百忙中抽空来了曾宅一趟,见了荆烈与元景,就是现在也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在京城中帮着顺王控制了局面。

“陛下不必客气,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陛下如今心想事成,我与元景也只想过自己的清静日子,元景无事写写话本,我嘛,经营我的布行,这就足够了,有空闲的时候我再带元景去外面走走。”

顺王从没碰到过像荆烈这般不慕权势的人,也不在乎被家族除名,真心实意地与男子厮守终生,他看得出荆烈说的都是真心话,而不是为了欺骗他,否则他就不会将自己落到如此境地,就算他想出仕,凭他那名声,估计都有御史要撞柱阻拦。

他只是有点可惜,他知道荆烈有大才,而且这还只是荆烈表现出来的,内里到底有多深,连顺王都看不透,包括元景这位曾四少都是如此,否则写不出那黄梁梦。

“好吧,只是那些人手,依旧留在你手上吧,将来你和元景出去游走,正好也帮我看看这江山。”顺王最后要求道。

荆烈想想也没有什么的,便点头应了下来,左右他和元景又不会有后代,等他们去了,这些权力还是会回到皇帝手上,顺王也是这般想的,双方一拍即合。

“对了,五皇子还留了样好东西,叫水泥,原本他要拿这东西收获名声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发生宫变,陛下不妨看看,这东西虽贱却实用得很。”荆烈借着五皇子的名头就转手将水泥交给顺王了。

顺王点头应好,然后提了另一样东西:“你说火药这东西……”

火药的威力太强了,五皇子利用火药造成皇宫中那样惨烈的场面,这让顺王有些忌惮,他可不想自己在位置上的时候再度出现如此惨烈的场面。

顺王话说了一半,元景和荆烈就猜出他心中的想法了,荆烈淡淡地说:“火药既已现世,再想隐藏起来是没可能的了,虽然那晚惨烈了点,可当火药利用到战场上时却是杀敌利器,而且除了宁朝外,还有其他异族,甚至在海外还在其他国度的存在,焉不知那些地方的国家有没有发现火药的存在,有没有研究火药利器,一旦宁朝中止了研究而对方却制作出更好的利器,那时这片土地上的朝廷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来保护这方土地和生活在土地上的子民?”

“海外还有其他国家存在?”

“自然。”

与荆烈元景谈话过后,顺王心情不但没轻松反而沉重了几分,带着这样的心情,顺王又悄悄从曾宅出来回了皇宫,考虑了整整一夜,顺王最终还是下了决定,不将火药束之高阁,但监管必须更加严格。

不少人都对那晚他与先帝谈了什么好奇不已,让先帝将皇位都交到他手里,可顺王知道,即使他没说,荆烈与元景也能猜得到几分,荆烈为何会站在他一边助他上位,顺王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为的正是他护着的曾四少。

当初查曾珩父子身死之事,其实他就已经查到,这背后的确还有先帝动的手脚,不然凭曾康那个废物不可能做得如此顺利,他知道了,荆烈和元景也知道了,无法报复先帝,所以便坐视先帝的皇子互相之间厮杀,将人都折腾进去了,就连先帝也被这些皇子给气得只剩最后一口气。

他与先帝单独相处时说,他知道火药的配方,先帝当场好玄没一口气气过去,好在后来顺王与他谈了朝堂如今的形势,让他继位才是最好的选择,临终前先帝总算清明了一回,除了一个完好的九皇子,没其他儿子了,真让九皇子继位,这朝堂还得混乱好长时间,尤其是顺王还捏着火药这可怕的东西,想到这个又觉得五皇子死得太便宜了,该将他再狠狠捶一顿。

宫中两位大佬的葬礼结束后,顺王也顺利登基成为新皇,封了大皇子为礼王,九皇子为诚王,看在五皇子弄出了火药与水泥的份上,新皇没为难五皇子妃和她生的女儿,封她女儿为郡主,由宗室照看,至于五皇子府上的其他人,男丁去看守皇陵,女人被贬为庶民。

这些人被赶出五皇子府时,也没人留意,这些人里少了一个,那就是原来的韩侧妃韩妙,韩妙被秘密带去了另一个地方,因为新皇早就察觉,火药和透明琉璃这两样东西包括后来水泥的出现,都跟这女人脱不开关系。

荆烈和元景都没有阻止,谁让韩妙自己蹦达得太厉害,落进新皇眼里了。

新皇没弄死几个人,让宗室和朝臣也都放心下来,就是活着的大皇子等人也松了口气,还好这位皇叔不是个滥杀之辈,也许日子不会有多难过。

柳依依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依柳店铺一直关着门,直到葬礼结束新皇登基,市井重又开放后,她才开门迎客做生意。

其他人关注不到韩妙这个无关紧要的侧妃的消失,柳依依却是特意留心的,发现韩妙不见了后,她又害怕了好几日,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与其害怕那有的没的的未来,还不如先把眼前的日子过起来,等到了那一日再说吧。

在她看来,韩妙真是作死,将火药弄出来,结果差点将皇室一锅端掉了,要是被人知道火药是出自谁的手,这韩妙绝对会在史书上留名,而且是堪比妲己那样的祸国妖女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五皇子如此丧心病狂,幸好这五皇子最后死了,看顺王登基后的一系列手段,柳依依还想,也许这位是手段柔和的皇帝,当然残酷的皇权斗争让她根本不敢参与进去,只恨离这些权力纷争再远一点。

新皇上位两年后,柳依依依旧平安无事,尽管再没见到韩妙这个人,柳依依也暂时将心放回肚子里了,整日打理依柳店铺和女子会所,她这柳大掌柜在京城越来越出名了,登门说亲事的媒婆也越来越多,虽然她是村姑出身,可有钱啊,挣来的银子都能堆成山了,谁娶了她回去就等于娶回一座金山。

柳依依越发不耐烦,她谁也不想嫁,一辈子守着自己的银子和店铺不好吗?这两日为了躲那些人,柳依依连续两日都窝在会所里,谁也不愿意见。

“依依,黄梁梦第十二册 到了,最后一册,刚到我就赶紧给你送来了。”正一人喝着茶,外面的声音响起来,柳依依回头看去,正是夏舟,开心地向他挥着手里的书。

柳依依也高兴:“终于让我等到大结局了,快让我看看。咦?这是作者的原稿?不是书肆里印刷出来的?”

“就是原稿,是四哥让人从外面送回京城的,我都怕他在外面玩得连话本都不想写了,没想到四哥还记着。”夏舟高兴地说。

柳依依笑着摇头,当初她可没想到司尧竟就是曾四少,难怪司尧的书都交给夏舟的书肆出售了,可除了少部分人,谁知道司尧是谁?不过曾四少的名声早就好转了,唯一让人垢病的也许就是他不肯娶妻生子,只愿和男人在一起,断袖断得非常彻底,好在只盯准了那一个男人,没影响其他人。

最后一册柳依依很快就看完了,果然如她所料,蒋天赐被众人推上了皇位,让柳依依觉得好笑的是,蒋天赐的每一步好像都是迫不得已,并不是他自己想要造反打土豪的,这也让柳依依越发怀疑曾四少的来历,可要说他是穿越的吧又不那么像。

不过柳依依觉得过日子还是煳涂些好,没必要计较得那么清楚,曾四少到底是什么来历有那么重要吗?曾四少远离权势中心和荆烈过着潇洒的日子,连她看了都羡慕的,尽管是个断袖,却至情至性,还有荆烈那样的男人愿意陪伴他。

夏舟在旁边干搓手,又紧张得鼻尖冒汗,柳依依将稿子还到他手上时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夏舟一股作气说:“依依,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在挑夫婿的时候能不能考虑我一下?”夏舟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实在是这段时间柳依依被好些媒婆盯上,他着急,万一柳依依将自己许出去了他怎么办?

柳依依“腾”地一下脸涨得通通红,居然还有人如此大咧咧地跑她面前自荐夫婿的,夏舟是什么样的人,这几年她能这般顺利少不了夏舟和他的朋友的帮忙,她其实也将夏舟当成了朋友,只是要嫁给他?

柳依依深吸了口气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可不是会在后院中相夫教子的人,我不会放弃我的店铺和生意。”

夏舟立即摆手说:“我不在意,我早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听我说完,”柳依依继续说,“当初我和曾元昕除了差点成亲,其实……还发生过肌肤之亲了。”

柳依依咬了咬牙,将这事说了出来,当初她煳涂了,想在回京城前先生米煮成熟饭,后来才知道有多蠢,只是她的内芯还是现代那个魂,可没什么从一而终的想法,但这些古人能接受得了?所以这也是柳依依不想成亲的原因之一。

夏舟伸手抓住柳依依的手,眼里带着了然唯独没有瞧不起:“其实我早知道了,那回曾元昕来找你,我碰巧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我不在意,我只知道要娶妻的话我只想娶你这样的女子。”

柳依依惊讶地看向这个男人,他居然知道这件事,然后勐地想起来:“后来听说曾元昕挨了闷棍,是不是你干的?”

夏舟装傻充愣,傻笑。

柳依依没想到时隔这么长时间这件事终于破了案,无语的同时又笑了起来,不过想娶她,该提的要求她可不会退让的:“想娶我,从今后就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也不准去烟花之地,也就是说除了我之外不能有任何女人,男人也包括在内,”想到曾四少,柳依依还特地添了句,这年头,不仅要防女人,还要防男人,“要是你不愿意,那还是免谈吧。”

“我愿意,我愿意。”夏舟立即兴奋地叫起来,果然四哥的提醒是对的。

人在江南的元景收到夏舟的来信,信中说他要和柳依依成亲了,希望成亲那日四哥能回来。

元景看完信乐道:“这家伙,终于如愿将人追到手了,看来我们这边事情结束后就得回京城一趟了。”

“回吧,等下次我们可以走得远一点,让这些家伙找不到我们。”

第511章

这一世,表面上荆烈就是个大布商,生意做遍了整个大宁朝,并且一部分布料还成了皇家指定的贡品,谁能想到,最初依靠曾四少的那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最后能走到这样的地步。

当然这还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荆烈改变的东西更多,他在不少地方建立了作坊,雇佣男女工人,尤其是女工占了其中大半,既提高了生产效率,又让许多女人走出了家门,这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这整个社会。

元景则专心致志地写着他的话本小说,话本写腻了就写游记,反正他和荆烈走过许多地方,后来足迹更是踏出了大宁朝疆界范围,描写大宁朝之外尤其是海外的风土人情,更是引来一大票的追捧者,他的书粉遍布各个阶层,最为瞩目的便是,皇帝就是司尧的头号书粉,甚至在朝堂上都追问过司尧的书什么时候出版,并且还收集司尧出品的插画。

到这个时候,司尧就是曾四少的身份再也没能隐瞒住,知情者得以松了口气,总算揭晓了,不知情者那就哗然了,有点无法将曾四少与才华横溢的司尧联系起来,可追踪曾四少与荆老板走过的足迹,发现他们看过的游记都能对得上号,再也无法否认曾四少就是司尧的事实。

当初觉得曾四少放弃爵位的行为傻得可以的人,回头看看曾四少这些年走过的路和收获的名声,方才觉得活得最为洒脱的人才是曾四少。

曾元景做了人们心目中一辈子的曾四少,哪怕他到老了,都有人愿意称唿他一声曾四少。

因为他的游记,皇帝发现荆烈当初的那番话果然没说错,大宁朝之外还有不少国度,那里拥有着与华夏不同的文明,这也让皇帝调整自己的心态与朝廷政策,让大宁的国力稳步上升着。

也因为他的游记,在大宁朝引发了一波出海热,带回来的财富让朝廷也加快脚步,亲自参与到这波出海热潮之中。

柳依依同样成为极为出色的柳大掌柜,她将依柳店铺开遍了大宁朝,有人说,大宁朝最有钱的女人,并不在皇宫之中,而是在皇宫之外将生意做遍大宁的柳大掌柜,当银子多到一定程度后,人们不再将柳依依仅仅当成商人看待了,最初不看好她与夏舟婚姻的人,转头反而羡慕起夏舟来。

当夏舟不再为银子犯愁时,他便专攻印刷出版业,并将这一行发扬光大,改进了好几项印刷技术,大大降低了书本费用,让更多读书人受益。

黎延和赵渝虽都未进入官场,可在除了经营他们的会所之外也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那就是将他们赚到的银子投入到慈善事业中。

早年的纨绔四公子,便是到了晚年,依旧有着不小的名声,只是这样的纨绔公子,世人再提起时无不夸赞,在他们之后的世家子弟再想做纨绔公子,会被家人时时提着耳朵提醒,做纨绔公子应以黎延曾四少他们为标杆,不然还是被出去丢人现眼了。

当元景和荆烈再也走不动时,他们才停下了他们的脚步,找了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安度最后的时光,然后双双携手一起离开了这世间。

至于早年被断定为寿数有碍的曾四少为何还能长寿,则早被人们抛在脑后了,就算偶尔有人想起,也会觉得是因为曾四少保养得好,而且一辈子生活得又舒心之极,自然就活得长些了。

***

回到系统空间里,元景还有些恍惚,虽然是个无法修行的世界,但他和荆烈的确过得挺舒心轻松,在这样的状态下,融入他魂魄中的那丝世界本源,竟也被吸收得非常彻底。

修行需张驰有度,元景觉得他很好地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查看积分和个人资料。”

“好的,宿主。”

“叮!宿主找到喜爱他的人,并与爱人厮守终生,奖励积分1000;宿主最终成为话本大家,收获无数书粉,成为人人夸赞的人物,奖励积分1000;宿主找到原身父兄与母亲死亡真相并为他们报了仇,奖励积分1000,宿主再接再励!”

看到最后一条,元景心中生出感慨,原身只有两个心愿,可他为原身家人所做的这些也收获了报酬,他想原身心底深处,其实还是很期盼的吧,渴望那些真正爱护他的至亲之人,反而他自己身中毒素的仇恨并没有计较太多。

个人资料:

姓名:元景

积分:17900+1000+1000+1000

灵魂力:8343+1000

技能:毒系异能(初级)(注:需激活),医术(初级),制药术(中级),丹术(中门),符术(中级),阵法(中级),炼器(中级),酿酒术(初级),厨艺(初级),天眼(永久绑定)

功德:5292500+100000

物品:灵泉珠一枚(已与灵魂永久绑定),随身修仙空间(与灵泉珠融合),开通中等储物空间,淘宝商城一只(未绑定),初级灵脉一条(兽人原始世界意识赠送),通灵之心(古代灵异世界意识赠送并永久绑定),一缕玄坤世界的世界本源(已吸收),两缕蓝星世界意识赠送的世界本源。

仙剑一柄,仙衣一件,仙界功法仙术等典藏数份,均为飞澜界世界意识赠送。

再抽取一丝世界本源融入灵魂中,元景说:“送我去下一个世界。”

“好的,宿主。”

***

在新的身体里醒过来的元景躺在床上不想动,这世他姓翟,依旧叫元景,而这个世界的男主角叫翟元昊,看名字这么相近就知道了,他和男主角是出自同一个家族的堂兄弟,关系很亲近。

可惜男主角翟元昊虽是个龙傲天式的人物,这剧情却是虐主来的,龙傲天式的翟元昊在升级一路上不断被虐,可越虐越强,然后一一复仇,最后成为最强的那一个,可身边的亲人朋友所剩无几,即使成为最强的那一个,也是孤家寡人。

虐主的第一步,就是翟元昊少年意气风发之时惹上了一个仇家,那仇家为了打击报复翟元昊,派人将翟元昊所在的家族给灭了,对的,包括翟元景这个堂弟在内,统统给灭了,给了男主角第一个极大的沉痛打击,让男主角从此奋发向上,最后手斩仇人脑袋,可惜那些亲人族人却无法挽回了。

元景带着深沉的表情,伸手抹了把脸,对这样的剧情安排无语之极,为了刺激男主角奋发向上,也不用身边的人都死全乎了吧,最后剩一个孤家寡人有个屁用?

最后男主角快活吗?在他看来可不见得,男主角最后身边连个红粉知己也没有,因为男主角怕了因为自己再连累身边人。

所以原身以及家族被灭,与元景经历的那个修仙世界的原因根本不同,这一切并非出自男主角的主观意愿,而且男主角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并且忍辱负重,最后将仇人一一斩杀,为家族亲人报了大仇。

这样被虐心又虐身的男主角,让元景看了实在恨也恨不起来,甚至有点同情,可再同情他现在也变成了翟元景,不久之后将会死于翟元昊惹来的仇人的报复之中,元景心里沉沉叹了口气,还是不得不爬起来,努力完成原身的心愿,让家族尽量从这场灭族之祸中幸存下来,并希望家族能强盛起来。

是的,原身只有这样一个心愿,就算知道灭族之祸是堂兄惹来的,却没有一点怨恨堂兄,因为他知道,家族被灭的最终根由,其实还是家族太弱了,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不是出于这样一个原因,也会因为别样的原因被那些视弱者为蝼蚁的强者挥手之间毁灭。

原身心中只有身为弱者的悲哀,所以心中激发出来的愿望其实与男主角是一样的,那就是成为强者,让整个家族强大到不再被无视被小觑的地步。

只是元景也很清楚一点,避免了这次灭族之祸,可不代表家族就能安全无虞了,只要和男主角翟天昊牵扯在一起,翟家随时都面临着灭顶之灾,因为男主角一路升级强大之路就是在被各路强者的虐身虐心中实现的。

换句话说,只要男主角还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这一切糟糕就是无法避免的,不是男主角灭了别人,就是别人来迁怒男主角身边的人,家族就成了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元景,起床了没?快起来了,说好了我们今天要一起出发去皇都的。”外面敲门声响起。

元景撸了把自己的脑袋,来了,果然来了,不仅男主角来了,而且那场祸事也要来了,正是这趟皇都之行惹来了灭族的仇家,所以他不仅不能不去,还要想办法帮助男主角和自己的家族避开这一次的祸事,至于以后的发展,等这次祸事避过了才能再作考虑。

“来了,就来。”

元景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叠好被子,推开门就看到笑得阳光之极的少年翟天昊,可惜这样的阳光少年也仅维持在灭族之前,以后的男主角可就是苦大仇深的了。

第512章

翟元昊伸手撸了把堂弟的脑袋,笑话道:“谁昨天还说今天早上要起早跟我一起练武的?结果又睡懒觉,等从皇都回来,我非得天天亲自将你从床上拖起来,跟我一起练。”

元景推了他一把,跟原身一样讨饶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再睡懒觉了,真的,跟你一起练武。”

洗漱过后一起吃早饭,饭厅里好几个兄弟姐妹待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好不快活,翟家是临阳城的一个中等家族,家族规模虽然不大,但因为有实力为大武师的祖父镇着,在临阳城这地方并没有怨隙多大的仇家,兄弟姐妹间的关系也不错,又因为家族规矩严,所以也没有为着资源斗红了眼的那种情况。

现在看着大家一起笑笑闹闹的场景,元景心想,难怪原身和男主角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家族被人灭掉的场景发生,如果不是有复仇这个信念支撑着男主角,男主角也一早就崩溃掉了。

翟家的子弟,在三十岁之前都不用参与家族事务,只管闷头修炼,家族分派资源,不过不是敞开来供应的,而是根据每次的考核结果进行调整,当然个人自己出外获取的资源那就任由个人自己支配了,所以整个家族的风气是偏向良性竞争的。

不过原身有双好父母,受父母宠爱,私下里贴补他不少,这也导致原身在修炼上不怎么勤快,后来身死后原来有多偷懒那时就有多懊悔,如果他能像堂兄一样努力勤奋,也许就能挽救一下。

当然元景很清楚,这并不是原身勤奋就能挽回的结果,情况不会有两样的。

翟元昊的身世就有些复杂,他母亲是翟家的人,当年翟元昊的母亲翟曲琳与来到临阳城历炼的翟父一见钟情,后来就有了翟元昊,翟父说回去交待一声便会返回临阳城娶翟曲琳,岂料一去不复返,直到翟曲琳与家族一起葬身此处,也没见翟元昊生父的出现。

虽然父不详,但翟元昊在翟家并没有受到歧视,翟元景的父亲翟曲项与翟曲琳是亲兄妹,所以自小原身就是和翟元昊一起长大的,虽不是亲兄弟但胜过亲兄弟。

吃过早饭后,元景就去跟父母道别,这一去皇都不是几日就能返回的,唐红蕙将一只早准备好的储物袋递给儿子:“这回跟在你三叔身边要听话,不要到处乱跑,皇都那地方贵人强者多得很,不是我们临阳城小小家族能招惹的,所以凡事都要先问过你三叔知道不?储物袋里有爹娘给你准备的元石,你跟元昊看中什么就去买,娘和你爹在家中等你们回来。”

“好的,娘你和爹放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这是元景对他们的承诺,无论如何都会帮助翟元昊先避过眼前这一劫。

唐红蕙温柔地摸摸儿子脑袋,她与孩子他爹只希望元景平平安安的就好,有他们在一日总能护得孩子安顺,这样的想法本该没有问题,可他们谁能想到,翟元昊惹来的仇家身后竟有那样强的势力,而且又是如此狠毒,不算多大的仇怨竟让对方派人灭了翟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命,杀得鸡犬不留。

男主角因此事心中戾气横生,最后将对方依靠的家族和强大势力也连根拔起,那可是翟家的百倍都不止。

“走吧,别让元昊和你三叔等久了。”

“好的,娘,替我跟爹说一声,我走了啊。”元景跟唐红蕙挥挥手道别,转身往外跑去,外面翟元昊正等着。

这回前去皇都的一共有十人翟家子弟,由翟三叔带队,还有二十多个护卫跟随,再加上骑兽,所以看上去出行的规模挺不小,这一次前去皇都是因为皇都由皇室牵头举办一场竞技赛,翟家有两人被选为临阳城的代表参赛,其中一个便是翟元昊,另一个是他们这一辈年纪最大的翟元海,翟元昊排行第五,元景则排行为第八。

由临阳城前往皇都的路途不算很远,但也需要数日时间的跋涉,而且途中会经过大片的丛林地带,丛林中会有妖兽出没,如果护卫力量不够,那出行的危险程度会非常大。

不过这次出行,除有翟家的队伍,还有临阳城其他家族的队伍,汇入后非常浩大,这也是元景父母放心他跟着大家一起去皇都的原因,途中不算太危险,而且去皇都能开开眼界,省得在临阳城待久了,眼界也变小了,以为世界就这么大呢。

这一路上好不热闹,互相表达着对皇都的畅想,翟三叔作为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当然给大家描述了皇都繁华热闹的场景。

休息的时候大家会结队出去打猎,猎来的妖兽肉武者吃了有好处,会转化为武者的气血能量,长期服用能提升武者的力量。

武者修炼的境界分为武徒、武士、武师、大武师、武将、武圣、武皇七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又分为九重小境界,而最初的武徒境界就是靠开发壮大武者自身的气血,淬皮淬骨淬血淬筋淬肉,其中进食妖兽肉就是获取壮大气血能量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来源。

所以这样的背景下,家境条件差一点的都供不起武者修炼需要的资源,但一旦能成为武者,就能带得整个家族脱颖而出,比如临阳城的城主就需要至少高阶的武师才能担当,不过元景所在的风炎国在整个元武大陆上只是一个中等国家,皇都的最强武者不过是高阶武将而已,放到整个元武大陆根本就不起眼,但对于风炎国万万千的武者来说,皇都依旧为他们所向往,因为那里才是风炎国的武者汇聚之地。

这时的原身还有男主角翟元昊,其实也是这样的一员,在他们心目中,皇都不仅繁华,还是武者圣地。

身为男主角,一路上怎可能不面临挑战?绝对不可能非常平静的,所以作为临阳城和翟家的天才少年,翟元昊被好几个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年放话出来,看这回少年组的比武中谁能摘得头筹,谁又给临阳城丢脸,丢脸的人得站在临阳城的城墙之上,对着城下的人喊话:“我是临阳城的耻辱!”

听到他们这样的对话,元景被逗得噗哧笑出声,想想那样的场景,对于十几岁的少年人来说简直羞耻之极,真落到那等境地,估计后半生都无法忘记这样羞耻之极的场面。

可这时候的少年人都信心满满,认为谁都不会落到那等境地,只等着看别人的笑话,翟家的子弟都对翟元昊和翟元海鼓气加油,欢声笑语不断。

元景看得也挺欢乐,只是如果无法改变局面的话,他也清楚,此刻他们打赌的局面根本不会兑现,当翟家满门被屠尽的时候,这些少年人哪里还有心情记着他们当初打赌的内容,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极大的冲击,也许会改变其中一些人天真的想法。

十日后,他们终于看到前方高大巍峨的城墙,众人欢唿起来,终于到皇都了。

排队入城后,皇都内果然比临阳城繁华又热闹,比临阳城还要宽阔平整的街道,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虽然都是古代背景,但修行的世界就是比上一世经历的古代世界来得让人震撼,这还只是一个中等实力的国家皇都,可想而知那些实力更强的国家皇城会来得更加震撼人心。

翟三叔和一些护卫来过皇都,可元景他们这帮少年却是第一次来,入城后就跟乡巴佬似的转动脑袋往两旁看,偶尔能看到路边有人朝他们指指点点,少年人有点不好意思,接下来稍微收敛了一下表现,可很快又被新的景象吸引过去,忘了旁人的嘲笑,不时还会发出惊叹声。

翟三叔对这些侄子辈的少年的举动并没有横加阻拦,因为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当时可没比他们的表现好多少,因而挺纵容。

“哟,又来了群乡巴佬,真是够了,来了这么多乡巴佬,将皇都的元气都哄臭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传进少年人的耳中,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忘性大,可有时候自尊心又特别强,听到如此的嘲讽声,脸涨红了朝对方看去,狠狠瞪对方。

就见路旁的酒楼二楼窗口,一个满脸骄纵之气的男子左拥右抱,那两个貌美女子也发出娇笑声,对楼下经过的这群人指指点点,旁边还有这男人的狗腿子。

少年人的瞪视让对方不仅没收敛,还更加张狂:“乡巴佬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乡巴佬,以为皇都是什么人都来得的,就你们踩过的路,小爷我得让人冲洗三遍才能再踏上去。”

“你——”有受不得激的少年人大怒,捏紧拳头就想冲出来。

“不准动手,忘了我之前的交待了?”翟三叔压低声音呵斥道。

“可……那小子也欺人太甚了!”翟小七两眼都发红了,刚进皇都就被如此羞辱。

翟三叔依旧沉着脸说:“如果连这点话都受不了,那以后就不用出门了,外面比这更严重的情况都有。行了,都跟我走。”

“是。”

翟元昊袖子下的拳头也捏得紧紧的,刚进城还兴奋得很,可刚刚的情景还有三叔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他脑袋上,让他清醒地认识到没有实力差距是如此之大,别人比你强,羞辱你你也只能听着忍着。

元景看看翟元昊,又抬头眯眼看看酒楼上的情景,想起让翟家满门被灭的罪魁祸首,其实这件事最初起源于一起见义勇为的事件,翟元昊心中存有正义,见到一女子被人羞辱挣扎唿救,翟元昊无法视而不见,所以冲出去将那女子救出来,狠揍了欺凌非礼那女子的纨绔子弟,结果就惹下了仇。

剧情中写得很清楚,那纨绔子弟姓谢名书泓,谢书泓本人是个草包,纨绔子弟,这个纨绔可跟上一世元景所穿的纨绔子弟没有半点相似之处,那是人憎狗厌的败类。

谢书泓本人没什么了不起的,谢家也不是皇都的什么大家族,可谢家却生了一个好儿子,谢书泓本人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兄长名叫谢书淳,谢书淳因为修炼天赋出众,被一个名为无双宗的宗门挑选为内门核心弟子,这让谢家在皇都的一众世家中迅速脱颖而出,谢书泓一个草包从此也得意张狂起来,借着他哥的势嚣张行事。

元景退后几步,转眼就掉出队伍外面,他找了个路边人问楼上那人的身份,他就担心堂哥翟元昊跟那谢书泓是天生的冤家,注定要结仇的。

“小哥啊,你们小心点,那就谢家的谢二少,听他骂几句就算了,不然不说你们外乡人,就是我们皇都人,也没几人敢招惹他的。”

元景心中一惊,果然逃不掉么?“谢二少谢书泓?”

“对,对,就是他,没想到小公子也听说过此人。”

“多谢。”

“元景,你干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来?”翟元昊忍下心头的怒气后,转身便发现堂弟不见了,顿时着急起来,就怕元景冲动去找刚刚那小子算账,好在转头看到元景在队伍后面跟路人说话。

“来了,就来。”元景跟路人道过谢后回到翟元昊身边。

“你在干什么?怎跑到后边去了?”

元景想了想说:“等安顿下来后我跟你说件事。”

元景决定借路人的口将刚刚那草包的身份告诉翟元昊,让他在知道对方的身份和惹了他的下场后,无论在选择做什么事的时候都能多想一些,当然他不是说要让翟元昊冷血无情见死不救,只是在救人的时候多考虑一下怎么扫尾,因为对方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防着对方事后报复。

有此一遭,大家的兴致降低不少,举止也收敛不少。

翟家提前租好了客栈的一个院子,所有人都安顿在一起,元景跟元昊一个房间,翟元昊记着路上的事,抓着元景留在房间里追问。

元景说:“那时我向别人打听楼上那人的身份了。”

“他什么身份?我看也不过是个刚脱离武徒晋级武士的家伙,而且气血浮躁得很,一看就是吞了不少丹药才晋级的。”

元景笑,没想到翟元昊看得这么清楚,可见本不是个非常冲动只知鲁莽行事的性子:“这点我也知道,所以我想知道他是凭什么如此嚣张行事的,结果真让我打听到了,他靠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兄长。”

“兄长?”

元景点头:“对,他姓谢,皇都有名的谢二少谢书泓,本人的确草包一个,可他有个好兄长,修炼天赋极高,几年前就被来自上面的无双宗收为核心弟子,无双宗什么地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吧,而且听说他兄长谢书淳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就是仗着这一点,谢书泓一个草包在皇都嚣张行事,连那些皇子公主都未必敢把他怎样。”

翟元昊脸色凝重起来:“原来如此,原来是个仗着兄长为所欲为的家伙,”接着又笑起来,并撸了把元景的脑袋,“我原来还担心你受不了气,没想到元景你比我想得还多,知道打听那人的身份,这让哥哥我放心了。”

得,这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了,元景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谁放心谁啊?不是为了这家伙还整个翟家,他去打听那家伙干什么?还不是怕怎么改变都改变不了翟元昊跟姓谢的起冲突的剧情?

翟元昊被元景翻的白眼逗乐了,逮着又撸了把说:“我把这事跟三叔说一声,让三叔提醒下大家,免得真碰上了那个草包什么也不知道。”

“好啊,你去找三叔吧,等下我们出去逛街,娘给了我不少元石。”

“好,你等我。”

元景越发发觉翟元昊的可取之处,性子真不坏,也不是不够谨慎,可身为气运之子,不经历重重磨难如何成长?于是身为他的亲人朋友就倒了八辈子霉了,元景对于这样的气运真不知说什么好。

元景还有个直觉,这回会在皇都中碰到爱人,所以会来皇都不止为阻止翟元昊与姓谢的结仇,还为了爱人而来,不知这回他又是什么身份。

没多久,翟元昊就回来了,元景也没问三叔的反应,只要知道对方有个兄长是无双宗的核心弟子,三叔不可能不重视并交待下去,这世界的土着其实比外来人士更清楚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一点。

除了他俩,还有翟小六翟小七也来了,四人一起出了客栈逛街。

翟三叔眼里翟元昊属最稳重的,因而出来之前还特地叮嘱翟元昊要照顾好三个弟弟,叫元景听得直发笑。

“我们去干宝阁吧,我早听人说皇都干宝阁里卖的东西最齐全,因为干宝阁是外面开进来的,在不少国家都有分阁,所以会将外面的东西都运进来卖,到那里肯定能看到许多咱风炎国没有的东西。”翟小七向往道。

元景拍拍他脑袋:“干宝阁东西是齐全,可惜啊,要价也高,带够了元石没?要是元石不够,又会被人笑话了。”

翟小七顿时吐吐舌头,他们翟家在临阳城算是生活不错的家族,可拿到皇都来说肯定比不上。

翟元昊也不赞成去干宝阁:“以后有机会再去干宝阁吧,我们现在去这里的集市,那里都是摆摊的,不过也不要随便乱买东西,因为东西是真是假我们可不一定分得出来,那里卖出去的东西可不带退的,买了假货也没地方诉冤。”

翟小六翟小七听了半截子话,兴奋道:“好啊好啊,我们淘宝去。”

这样的地方临阳城也有,平时他们也没少往这样的地方钻中,在临阳城没能淘到好东西,说不定换了个地方运气就来了呢,怎么看皇都都是风水宝地吧。

跟人打听到地方,四人就直奔集市,这里果然热闹得很,三教九流之辈都有,像是这皇都退去了几分繁华,多了些烟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