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儿童乐园 被她的威武霸气震住了……
03听到余依依的问话，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她：“你想打他？”
“三更半夜打扰别人睡觉的难道不该打？”余依依说，“他一直敲门多烦人啊。当然，我也不是一定要打，打的前提是确定我们能打得过。”
打不过的话，那不叫打人，那叫被人打。
03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他不会一直敲门，到了三点钟就会离开。”
余依依估计现在才两点左右，而此刻，也没过几分钟，外面的敲门声就变得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响，敲门的人像是有些不耐烦了。
这样的敲门声要再听上一个小时，余依依觉得自己脑壳要爆炸。
她寻思03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的原因，有点不高兴地问：“你难道觉得我们四个都打不赢他一个？”
“你会拖我们后腿，”03毫不客气地说，“难道你忘了，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要是死了就真的没了。何况，你还是老师，谁知道你开门放他进来之后，会不会和他一起打我们？”
“你这话可真伤老师的心呐，”余依依从上铺下来，叹口气，“我像是会打小孩的人吗？”
03瞥一眼09：“你又不是没打过。”
余依依：“……是他先打我的。”
余依依觉得自己好像被03感染了，和他说话就会变得幼稚很多。
她对见她下床就坐起身的三个小鬼说：“这样吧，我试试能不能把外面那人赶走，赶不走的话，大家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啊。”
她走到门后，拍一下门：“别敲了，大晚上的不要吵我们睡觉，我不会开门的。”
敲门声停下，不等余依依高兴，外面又响起冷冷的、毫无起伏的声音：“我是记忆课的老师，来查寝，开门。”
余依依见他这固执的态度，就知道是赶不走的了。
她回头，正在提醒三个学生做好准备，就见三学生已经排成一排站在她背后不足两米处，都直直盯着她。
余依依：“……”
她夸了一句：“你们动作好利索。别着急，等我先找个武器，再开门。”
寝室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余依依也没怎么思考，直接进卫生间把刷马桶的刷子拿到手上走出来。
这时的敲门声已经变得像是在砸门了，这么大的阵仗，哪像是要查寝的，完全就是来找麻烦的啊。
余依依走到门后的时候都恨不得能捂住耳朵才好：“别敲了，我来开门了。”
余依依说完这句，又小声问03他们：“等他进门，我把他踹到你们面前，你们能抗住吗？”
03面上有些紧张也有些莫名的兴奋，他点头：“只要你能踢过来。”
05淡定地说：“可以一试。”
09没发表意见，只是咧着嘴，嘴里的尖锐牙齿若隐若现，一副想把什么是撕碎的模样。
余依依看他们都准备好了，便打开了门。
她站在门后，让门遮住她的身形。
记忆课老师好像并不在意看没看到开门人，门一开他就径直走了进来。
余依依等他走进屋，猛地将门关上，在记忆课老师回头之前，手反撑着门借力，猛地朝他腰上狠狠踹了一脚。
记忆课老师没能受得住她这一脚，被他踹得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不等他站稳，09就飞扑到他背上，双手箍住他脖子，双脚锁住他的腰，低头朝他脖颈处咬去。
03和05只慢他一秒，一个伸出爪子朝记忆课老师的头顶抓去，一个朝心脏处抓去。
并不是乱打一气，甚至可以说，他们打得很有章法，全都是朝人体要害袭击的。
余依依呆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无处下手，就准备站原地观战算了。
正这么想，她就看到记忆课老师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吼叫，伸出两只手，一只拽03另一只拽05，很轻松地就把03和05砸到了地上。
只有09仍顽强地啃他的脖子，哪怕记忆课老师反手去掐09，尖尖的黑色指甲都没入了09的肉里，09也没有松口。
然而纵然09这样顽强，依然被记忆课老师生生拽了下来——记忆课老师少了脖子上的一块肉，09脖子以及四肢全都扭曲了。
血亏。
这一切发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前十秒钟余依依在感叹三个学生的勇猛，后面的时间就只剩下严肃了。
在记忆课老师掐着09的脖子，高高举起，准备往地上砸的时候，余依依论起刷子就朝记忆课老师的手臂敲了上去。
咔！
一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余依依清楚看到，记忆课老师的手在被她打了之后，立刻就不自然地垂下了，09掉到地上。
余依依：“……”
她纳闷地看了看厕所刷，这就是普通的刷子啊，怎么效果像是金刚钻？
还是说记忆课老师的骨头特别脆。
记忆课老师疼得嚎了一声，愤怒地看向余依依，另一只完好的手朝她脖颈伸来，手指头上的指甲变得又黑又长，像是钢刀一般尖锐锋利。
要是被这样的爪子伤到脖颈，余依依小命只怕至少要丢一半。
03嗖地跳起来，直接挂在记忆课老师的手上：“你躲着点。”
嘭！
03又被砸了出去。
“你们别动，”余依依颇有些感动，制止他们跑过来帮忙的行为，“我打得过。”
在记忆课老师攻击过来的时候，余依依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刷子就在身前猛晃，这样能保证不管记忆课老师攻击速度多快，只要他朝她伸手，她都能打到他。
咔咔咔……又是熟悉的骨裂声响起。
余依依见记忆课老师又垂下一只手，心里一喜，完全确定她的攻击很有效了。
她也不再耍花招，直接一脚踩在03的床沿，借力一蹬，高高跳起，举起刷子，重重地朝记忆课老师的头顶敲去。
咔哒！
一道十分分明的骨裂声后，记忆课老师消失在原地。
寝室变得异常安静。
余依依看向三个学生，三个学生一触碰到她的眼神，就嗖地一下各回各的床铺，动作一致地乖乖躺下，只是都忍不住偏头看着她，一脸惊讶和惊惧。
就连09都乖得很。
余依依：“……”
这显然是被威武霸气的她给震住了。
余依依故意瞅着03说：“诶，真对不住，我会拖你们后腿。”
03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嘟嚷：“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我从没见过普通人能破厉鬼的幻境。”
余依依疑惑：“刚才那也是幻境？我怎么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刚才也是我们寝室啊。”
03抿唇说：“因为记忆课老师制造的幻境，背景就是这间寝室。”
余依依靠着门，说：“我们也这么熟了，你能告诉我这些幻境都是怎么回事吗？”
03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这些幻境都是老师们死前最后经历的景象，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他们死后，每到上学日的晚上，幻境就会自动生成，一日复一日的重现当时的场景。如果被拉入了幻境，就会遭遇幻境中发生的一切。”
05轻声说：“这些幻境其实无法真正伤到我们，幻境里受再重的伤，第二天也会复原。但同时，我们没办法挣脱这些幻境。”
余依依心想，哪怕身体上不受伤，灵魂上天天被恐惧侵蚀，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他们不会那么害怕。
她也不明说，只问：“老师们是怎么死的？”
03和05一齐说：“不知道。”
余依依不确定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不过他们都表明了态度，她也不好继续追问。
他们已经给她了她很多信息了。
她问了另外的：“刚才来的那个是记忆课老师，你们以前还有别的什么老师？”
03说：“还有基础知识老师、逻辑课老师和体能课老师。”
这么算起来，一共也才四门课，再加上一个厨师，那也只有五个，可读者有六人，还差一个谁？
“学校除了老师和厨师，还有谁？”
她问完，就发现03和05眼睛微微睁大，面露惊恐，同时嘴巴紧闭，朝她猛摇头。
余依依忽然想到什么：“你们这么怕他？是不是就是今天在教室环境里看到的那人？”
03和05点头，但还是不说那人到底是谁。
余依依看他们这么忌惮那人，对那人更加在意，只是看他们的态度，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她便不问了。
她准备去睡觉，走了两步才意识到手里还拿着厕所刷，她看着这个厕所刷，想到它的威力，颇有点舍不得放下，但要带上床睡觉她也忍不了。
最后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刷子搁在床脚了，要是有什么危险，跳下床就能拿到。
下铺的05也没有介意。
之后风平浪静，余依依一觉睡到天亮。
她是被学校的“起床啦，一日之计在于晨，同学们起床啦”的铃声吵醒的。
她揉着脑袋坐起身，有点烦躁：“这学校也太坑了吧，晚上不让人睡好，早晨也不让人睡到自然醒，简直在摧残人。”
嗯……某种层度来说，人都已经被摧残成鬼了。
她下了床，看到学生们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坐在03的床边。
“……你们起这么早？”
03表情有点僵硬，不像晚上那样自如，他说：“美术老师，我们要去晨跑了。”
“行，你们去吧。”余依依说，“我洗漱完也出去转转。”
余依依洗漱完也离开了寝室。
她想了想，直接去了办公室，想看看课表有没有刷新。
她觉得自己动作算利索的，没想到到了办公室，才发现其余人都已经到了。
除了唐小哥看着还算精神，曾枯荣何雁飞还有严全都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看余依依精神奕奕地走进来，曾枯荣三人神色复杂。
严全忍不住问：“你看起来睡得很好。昨晚难道没有……没有人敲你的房门吗？”
第21章 21. 儿童乐园 完成任务是有期限的
余依依看严全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昨晚肯定没休息好。
她不想告诉他们她打退厉鬼的事，回答说：“怎么没有？有一个自称是记忆课老师的男人敲寝室门，让我开门，不开就一直敲，吵死人了，还好我睡眠质量好。”
严全和曾枯荣几人听他这么说，都误会了，以为她睡眠质量好到能无视噪音。
于是几人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
严全搓了搓脸，努力让自己更精神一点，一脸佩服地说：“那你也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在那么大的噪音中睡着。”
余依依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试探问：“你们昨晚有谁开了门吗？”
“开门不是找死吗？”严全瞪大眼，像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问，“难道你没发现就连寝室里的小鬼都很怕敲门的人？我估计那些老师，都是和教室幻境里的男人那样恐怖的杀人狂魔。”
余依依说：“我发现了啊，我寝室里还有一个学生总想攻击我。”
“只有一个？”严全惊讶，“和我同寝室三个学生都对我有敌意，我一整晚躺在床上没敢离开床铺，就怕他们突然袭击我。”
余依依：“……”
她这才想到，其实一开始03对她也挺敌视的，并且总是动不动就想给她挖坑，不过等在游戏中救了他之后，他的态度就显而易见的改变了。
小孩挺知恩。
而严全应该是没有做过任何和学生缓和关系的举动，所以同寝室的所有学生都敌视他。
何雁飞和曾枯荣到底更有经验，几乎立刻就发现了问题。
何雁飞问：“你对你那组的学生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敌视你？”
曾枯荣问：“你用了什么办法刷学生的好感？”
余依依想了想，一脸诚恳：“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啊，我就是把他们真正当成学生对待了而已。我以前兼职做过家教，怎么对普通学生就怎么对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
何雁飞和曾枯荣明显不太信，不过他们也没继续问，觉得问也问不出什么。
严全神情复杂：“你能把他们当普通学生也是厉害了，我就做不到，我看到他们就怕，总觉得下一秒他们就有可能张开大嘴、伸出利爪朝我袭击。”
余依依没有接他话，而是转移话题，她看向桌上的日历：“我桌上的日历已经翻到5月27日这天了，课程表却还是空白的，你们的呢？”
唐小哥说：“我这边情况和你一样。”
何雁飞说：“可能是还没到刷新时间，现在才早晨七点不到，离第一节 课的上课时间10点还早。对了，我早晨起床的时候就没看到和我同寝室的学生了，你们知道他们跑哪去了吗？”
“他们在晨跑，”余依依见其余人都看着自己，没说是03自己说的，只说，“我刚才从寝室出来往操场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他们在跑步。”
严全嘟嚷：“他们精力可真好。”
又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去吃早饭还是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我好困。”
余依依说：“我想先去食堂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一行人来到食堂，结果发现食堂大门竟然是关的，并且大门上贴了一张公告。
公告写着：今日食堂暂停供应饭食，请老师们自备食物。
余依依第一反应是：“我们自备食物，学生们呢？他们吃什么？”
“你倒是关心他们，”何雁飞冷呵一声，嘲讽意味十足，“他们不吃东西也不会有问题，倒是我们自己从哪找食物是个问题。”
余依依也意识到这点，她看向紧闭的食堂大门，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进到食堂，弄些吃的东西出来。
他们试着推了推食堂门，完全推不动，窗户倒是开的，只是从窗户往里看，里面又是雾蒙蒙一片，显然里面又成了什么幻境。
没有人敢冒险进去，或者准确的说，也许有人想进去探探，但都没有说出来。
几人沉默地回到办公室。
等他们回到老师办公室，竟然发现课程表更新了。
新的课程表准确来说并不是课程表，而是一张通知。
通知：【临近六一儿童节，学校准备举办一次庆典来庆祝节日。今日不开课，老师们开会商量儿童节庆典的活动，学生们进行一次体检——5月27日。】
相对于老师们的安排，余依依更在意学生们的安排。
体检？检测什么？
她不由又想到口袋里那张记载了学生IQ变化的表格。
其余人也都发现了这则通知。
严全苦恼：“这个副本到底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啊？难道我们要过完六一儿童节？那也太久了，要是每天都像昨天那样惊心动魄，我觉得我苟不到那天。”
余依依想到寝室简陋的设施，吓得立刻否定：“肯定不会那么久，不是说只要完成任务就能离开副本吗？”
“那我离开的几率更小了，”只在副本里过了一天，严全好像丧失了所有冲劲，“我到现在才完成了一个最简单的任务，照这个速度，儿童节过完了我都没法完成任务。”
余依依：“……”
何雁飞直接说：“我的任务已经全刷新了，没有一个任务和这个节日庆典有关，所以我推测，这个庆典不重要，六一前我们应该能离开。”
“我的任务也和庆典无关，”曾枯荣看一眼严全，提醒说，“之前忘了告诉你们，虽说进入副本后只要完成任务就能离开副本，但其实是有时间限制的，每个副本的时间限制不同，在特定时间内没完成任务，也会视作任务失败。”
严全吓得立刻调出借书卡面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可是借书卡信息里，并没有提醒这次任务期限。”
何雁飞瞥他一眼：“这并不需要特意提醒，这得靠自己在副本里去发现。”
严全脸色难看，没吭声了。
余依依心想，到底是多经历过几次副本，比他们知道的多多了。
她想了想，伸手去翻日历，27日下面一张是5月28日。
日历是白底黑字，5月28日这几个字有些淡，就像墨水被稀释了一般；再往下翻一张，却是空白，之后的全都是空白。
她愣了一下，事实上昨天她也翻过日历，但昨天的日历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她也是在听何雁飞说副本任务有期限，才突然想起再翻翻日历。
“你们翻日历看看？”余依依看向其余人。
其余人不解她的意思，但经她提醒，都翻开看了。
“28日之后的时间全是空白，”严全很快就开口，某些时候他反应也是很快了，“这是不是说明28日就是副本任务的期限？我们必须在28日结束之前完成副本任务？不然就算任务失败？”
曾枯荣说：“很有可能——时间有点紧迫，我们得主动找机会完成任务才行。今天不用上课，我们可以四处走动，对我们来说挺有利。”
何雁飞起身说：“我去杂物间查探。”
曾枯荣说：“我跟你一起去。”
之前一直紧跟着他们步伐的严全这次却没立刻搭话，而是迟疑着说：“我不敢去，我就待在教师办公室。”
曾枯荣叹了口气：“在副本里，不主动去找线索，只想在待在安全区域等着，是永远没机会完成任务的。”
严全眼神躲闪了一下，像是被说的不好意思了，低头说：“我、我现在很累，我得缓缓再出去找线索。”
何雁飞和曾枯荣看向余依依和唐小哥：“你们俩什么打算？”
唐小哥说：“还没吃早饭。”
余依依说：“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我们就按通知开个会，商量怎么举办节日庆典活动怎么样？”
何雁飞眯了眯眼：“我不会把时间花的在没意义的事情上——还是说，你的任务和庆典有关？”
“无关，”余依依耸了耸肩，“你也不用怀疑我说谎，日历都只到28日这天，都不到举办庆典的日子，你觉得我的任务有可能会和庆典有关吗？”
她叹口气：“我只是个新人，没有什么道具保命，只能更小心谨慎一点，照着通知上行动。等我策划好庆典活动，我也会出去找线索的。当然，要是何姐和曾哥愿意和我们分享副本线索，我会很感激你们。”
何雁飞和曾枯荣转身就走。
他们俩出去后，余依依问唐小哥：“你饿了？”
唐小哥说：“有点。”
“那我们等下想办法去食堂找点吃的。”
唐小哥点头：“好。”
严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食堂里面明显是幻境，你们还敢进去？昨晚教室幻境里是什么情况你们不是见过了么？”
“是见过了，”余依依一脸理所当然，“可是人是铁饭是钢，食堂再恐怖，饭还是要吃的啊。”
严全：“……”
不等他开口，余依依瞅着他说：“说起昨晚，你可还记得你欠我们的线索和秘密？”
严全脸色微僵：“……你们又没救我。”
余依依挑眉：“你要是没按我们说的做，你还不知道要在幻境里待多久，你觉得没和幻境里的杀人狂魔打上一场就不算救你？”
严全面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承认：“是，你们救了我。”
余依依：“那我洗耳恭听了。”
严全下意识先看了眼办公室门，见门紧闭着，这才压低声音说：“我找到的关键线索是，昨晚那个幻境里的杀人狂魔，他的真实身份是这个学校的校医，是研究大脑的专家，而这个学校主要好像就是帮小孩提升智力的。”
余依依心里一动，没想到03他们怎么也不敢说出口的身份，就被她这么轻而易举的得知了。
原来他是校医？
她忽然又想到今天学生要去体检。
不用想，到时肯定会发生什么事。
她思索着，面上不动声色：“秘密呢？”
严全又看了眼办公室门，声音压得更低：“何雁飞的任务之一可能是解决学校里的某个学生。”
第22章 22. 儿童乐园 你们都看我眼神行事，知道吗……
余依依听了严全的话非常惊讶，既惊讶于他说的秘密的内容，也惊讶他竟然能察觉到何雁飞的任务内容。
“你是怎么知道的？”余依依问他。
她暗思，也许严全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能？
严全说：“我昨晚不是和她一起进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中吗？我们和学生都是游戏中的小鸡，老鹰则是一种黑色的巨大的鸟，游戏规则要求我们在游戏时间内躲避老鹰的攻击，我很害怕，所以一直都紧跟着何雁飞。”
他也不觉得期望得到女人的保护有什么丢人的，继续说：“只是后来老鹰越来越多，我就不敢跟着她到处跑了，找了个地方躲着。我躲在暗处，发现何雁飞会到处找学生，找到学生后很快又会引来老鹰。”
他说着也不由有些生气：“后来要不是她找到我不远处的学生，连带着暴露了我躲的位置，说不定我能顺利通关游戏。”
余依依疑惑：“你说她会故意引老鹰抓学生？那她引来老鹰的时候，老鹰不会抓她吗？”
“这就是他们身为老人的底气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好像可以瞬移大约二三十米的距离，每次引来老鹰，她自己就瞬移离开。”严全说着忍不住向往，“不知道我通过这次副本后能不能得到什么厉害的道具，感觉用上道具，就好像变成了超人一样。”
余依依：“……你不是说你根本没信心完成副本任务吗？”
“人艰不拆好吗？”严全的表情一僵，苦着脸说，“我很可能也就只能幻想一下了。”
他说完松了口气的模样，靠着椅背说：“我也就知道这两件事，关于何雁飞的秘密我也不能完全肯定，属于猜测。我只是想着，如果不是和任务有关，她应该舍不得用上道具来给学生们找麻烦。”
“至于为什么猜她是针对某个学生，因为我发现她每次看到老鹰攻击学生后，都挺失望的，失望之后才接着去找另一个学生的麻烦。”
余依依觉得严全的猜测很有道理，看何雁飞和曾枯荣对待道具的态度就知道，道具很宝贵并且不易获得，她舍得用上道具做一件事，那件事本身就不同寻常。
余依依有点想不明白的是，如果何雁飞的任务真的是除掉学生，那她为什么要在游戏里那么做？
从05的情况来看，即便游戏失败遭到惩罚，也并不会对学生造成本质上的伤害。
不对，不能这么想。
因为05虽然遭受了惩罚，但由于有她和唐小哥插手，他也成功挣脱了幻境——也许这才是他没有受到本质伤害的真正原因。
如果挣脱不了幻境，受到惩罚的老师和学生可能会在幻境里承受很大的伤害。
这个猜想得问过03他们才能证实。
不过想到05昨晚对她说的那句“谢谢”，她觉得这个猜想很可能成立。
那么，也就是说，她和唐小哥有可能在无意中阻拦了何雁飞的任务进度？
新手副本就会出现相反的任务吗？
余依依有点意外，她其实不太愿意面对这样的情况，但如果真的出现了，如她之前所说，她会全力以赴，绝不会退让。
严全把知道的都说了，又向余依依和唐小哥示好：“我算是发现了，曾哥和何姐根本就看不上我们这样的新人，我觉得我们新人还是抱团在一起、互相帮助，才有可能顺利通过副本，你们觉得呢？”
余依依能理解严全的立场不坚定，但不能苟同。
她并不想要这样一个可能随时会反水的队友。
余依依露出一个浅笑，说：“我们本来就在互帮互助啊，昨晚我们帮你，今天你告诉我们有用的线索，这不就是互相帮助吗？我不介意多来几次这样的互相帮助。”
严全表情微微一僵，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不想带上他，他心里有点气，不过没表现出来。
他看向唐小哥：“你怎么说？”
唐小哥说：“我听她的。”
严全：“……”mmmp！副本里也能被秀一脸？
他有点破罐子破摔地意味：“反正我要跟着你们——我觉得你们比曾哥和何姐靠谱得多。”
余依依并不因他的夸奖而松口，只说：“你要跟着就跟吧，这学校又不是我们承包的，你想去哪都可以。”
说着她检查了一遍办公桌上的物品，没发现异样，看唐小哥一眼，站起身。
唐小哥跟着站起身，两人很默契地往外走。
严全赶忙起身：“你们要去哪？”
“之前不是说了吗？”余依依说，“我们没吃早饭，准备去食堂找点吃的。上课时间——十点之前会回来开会，商量节日庆典的事。”
严全听到她说要去食堂，本就很犹豫，等她说完后半句，直接收回了脚：“那我就在办公室等你们回来开会吧。”
余依依一点意见也没有：“行啊。”
*
从办公室下到一楼，余依依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安静。
除了她和唐小哥下楼梯的脚步声，整所学校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
一般的清晨这么安静还能有点岁月静好的感觉，在这里，只会让人怀疑这片安静之下，是不是正酝酿着什么风暴。
来到一楼，余依依说：“先看看操场再去食堂。”
她想看看学生们还在不在晨练。
唐小哥没有异议。
操场上空荡荡的，一个学生也没有。
两人转身就往食堂走，穿过教学楼中间的过道，很快就到了食堂。
食堂依然大门紧闭，一张停业通知贴在大门上。
食堂和教学楼一样，都是被高高的围墙围着的，并且墙面距围墙只有一掌不到的距离，人根本无法通过。
这也就让他们没法绕到侧面或者厨房后门。
想要进厨房，只能走大门，或者大门这侧墙面上的窗户。
余依依和唐小哥试着推门，没推开，尝试着开窗，也没成功。
唐小哥看着窗户，说：“可以砸开。”
余依依：“这么暴力好吗？”
顿了顿，提议：“我们先去找两块石头再砸吧，徒手砸恐怕不容易。”
唐小哥轻笑，环视四周地上，竟然没发现可用的石头，不过他记得操场上有石头。
他对余依依说：“你在这等着，我去操场上找拿石头。”
“行。”余依依没意见。
操场和食堂直线距离隔了不到百米，捡两块石头又不是大事，几分钟就能回来，她也没非得陪唐小哥走那一趟。
唐小哥穿过教学楼的过道往操场走，余依依也不闲着，她趴着窗户往食堂里瞅，确定什么也看不清就研究窗户，想着等会怎么砸会比较好。
另外，不知道破坏学校公物会不会要罚款？
她把周围都看了看，确定没有“破坏窗户罚款”或者“禁止砸窗”的条令张贴，放下了心。
她是一定要进食堂的，找东西吃倒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她想要进幻境，弄清楚昨晚的凶狠男人，也就是校医要怎么给学生体检。
她觉得这会是搞清楚这个副本背景的关键。
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才好想办法完成任务四——解决笼罩学生们的巨大阴影。
她沿着两个窗户来回走，中间会经过大门，经过一次她就会看一次通知条，这么看了两次，她忽然有了个奇怪的感觉。
这通知条是贴在左边那扇门上的，她不由的想，要是通知是贴在两扇门中间，那不就很像封条了吗？
唐小哥拿着一块成年男□□头大小的石头回来，就看到余依依正盯着食堂大门看。
“发现什么了？”
“我有个奇怪的想法，”余依依说着，伸手就把通知给揭了下来，通知看着贴的很紧，其实她轻轻一拿就拿下来了，“我想把这通知拿下来看看。”
边说，她边顺手一推，食堂大门被她轻松地推开了。
余依依：“……”
她看向唐小哥手上的石头：“我们可以不用破坏学校公物了，石头也别扔，说不定等会能派上用场。”
说完，这次她不给唐小哥迈出长腿超过她的机会，直接走进食堂。
唐小哥忙跟了上去。
和他们猜测的一样，他们果然进了幻境。
学生们正按编号站着，站在一间房门上半部分是透明玻璃的房前。
他们俩一进食堂，就和学生们一样，站在房外。
透过房门，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正在弯腰调式一个设备，那个设备安装在一张病床的床头，形状很像摩托车头盔，头盔上连着很多线，病床边的桌上放上好几台电脑显示屏，看上去是做监测数据的作用。
房间很空旷，一共横排摆了六张病床，每间病床上都陪着头盔似的设备，也都连接着电脑。
余依依觉得，这看上去还挺高科技的。
她观察完房间，又去看学生们，意外发现除了01到18号学生外，连很少出现的00也在其中，并且站在第一个位置。
这个幻境中的学生们都非常生动，余依依怀疑，这个幻境可能是场景重现，重现的还是学生们生前的场景。
她想了想，试着喊了一声：“小男子汉？”
排队的03像是没有听到，他正皱着眉头和前面几个编号的学生小声嘀咕什么。
可是紧接着，她却听到了03略有些迟疑的回复：“美术老师？”
余依依微讶，她很确定，这声音响起的时候，排队中的03根本没有开口。
她看向唐小哥，唐小哥低声说：“这里可能有双重幻境，我们不要走散——我可以拉着你的手吗？或者你拉着我的。”
余依依拽住他的的手腕：“我拉着你就好。”
她又尝试着问03：“小男子汉，你现在在做什么？”
03过了几秒才回答，声音有点紧绷：“我们在排队体检。”
余依依：“……”
竟然是一样的？
她朝排队中的03走过去，走的很近很近，几乎耳朵要杵到几个学生嘴上，才听到他们在嘀咕什么。
她听到00说：“校医总喜欢想奇奇怪怪地点子折磨我们，还说为我们好，我今天也得让他感受感受那种好。其余老师都在开会，今天是最好的时机。等会进去了，你们都看我眼神行事，知道吗？”
01到05都点头：“行，听你的。”
余依依：“……”
原来真正的老大是00啊。
第23章 23. 儿童乐园 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余依依凑在00几个学生身边听了一会儿，没听到00等会具体打算做什么，只知道他的方针大概可以概括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校医花了约莫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调式六张病床上的设备。
等调好了，他就打开门，对同学们说：“00到05先进来，其余学生在外面等候。”
00和05便依次进了房间，余依依和的唐小哥混在其中也走进房间。
在此期间，余依依还试图和看不见的03交流，03并不怎么搭理她，只告诉她，他在排队等候体检。
在她进房间的时候，03难得主动说了一句：“我要开始体检了。”
余依依便确定了，看03那边的进度和眼前的进度是一样的。
到了病房里，校医让几个学生都躺在床上，戴上“头盔”。
00问：“校医，这是什么东西？以前我们怎么没有见过？”
“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成果，”校医眼底闪过几抹光亮，好似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只是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看着00他们充满不满，“上次测验，你们的成绩进步都不大，为了让你们变得更聪明，我不得不再想些别的办法。”
00说：“可我觉得我已经很聪明了，我不想变得更聪明，我能不戴这个东西吗？”
“愚蠢的人没有存在的价值，”校医冷冷地看着他，“00，你想要被抛弃吗？”
00鼓着脸，眼里冒着怒火，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我不想被抛弃。”
“那就照我说的做。”校医用一种恩赐的语气说，“能作为第一批次享受到我最新研究成果的人，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余依依觉得，这个校医有点神经质的样子，而且还非常欠打，遗憾的是她打不到他。
00朝右看一眼其余五个学生，率先戴上头盔，等他戴上头盔，其余学生也把头盔戴上了。
那“头盔”看着很高科技的一点是，能够自动根据学生脑袋形状调整大小，把学生们的脑袋都包含在其中，只有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乍一看有点像孙悟空面具的形状。
余依依站在03所在的床边，一边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一边去看和他躺的病床相连的电脑——电脑上呈现的是一张大脑透视图，旁边还有许多她看不太懂的数据。
校医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站在墙边，视线范围涵盖六个床位。
他一手托着笔记本电脑，一手在笔记本电脑上打着什么。
余依依发现，他敲了几下键盘后，学生们的头盔忽然发出了一道微光，和头盔相连的电脑屏幕上数据开始变化，大脑透视图中出现了一小块红色区域。
余依依有点莫名，这走向真的越来越高科技了，她都看不懂。
校医说：“平时让你们多动脑筋、锻炼大脑，你们总想着玩，没办法，你们不努力，只有我来想办法帮你们解决问题。你们可能会觉得脑袋有点疼，不用害怕，这只是大脑在外力作用下高速运转的一点副作用，之后休息休息就会好。”
他竟然是在学生们身上做大脑实验？
余依依一开始想着学生们今天的安排是体检，以为这些设备都只是为了检测学生们的大脑状况，听了校医的话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体检，这根本就是拿学生们实验！
“你这个疯子！”余依依生气之下，伸手拿过唐小哥手上的石头，直接朝校医脑壳上砸去，“我看看你脑子里是不是都装着屎！”
校医依然关注于手上的电脑，完全没有被石头砸到的感觉。
然而，余依依和唐小哥却都看见，那石头分明就是“砸到”校医的脑门后才掉下来的，并不是穿过他的脑袋，在他身后落地。
不等他们想出原因，就听到一声暴怒：“谁扔的石头？谁在骂我！？”
分明是校医的声音。
余依依一愣，接着就是一喜，她不能揍到眼前的校医，但揍到另一重幻境里的校医也是很不错的。
她跑到校医身边，开始对他拳打脚踢，然而拳和脚都像打的空气，也没有再听到校医生气的声音。
唐小哥拽了拽她的手，她回头看到，就看到他无声地说：“可能需要借助外力才能打到他。”
余依依也这么想，她蹲下，准备捡起石头再来打人。
却不想不等她碰到石头，石头就在她眼前不见了。
“说！刚才是谁用这石头扔的我？”余依依听到另一重幻境中校医怒吼的声音，“谁扔的？主动站出来，我就只惩罚你一个，如果不认错，所有人都要和你一起受罚！”
校医冷冷地说：“我刚才听到了，骂我的是个女声，有绅士风度的小男孩们，不要妄想帮她掩盖！误导我，我会给你们更严厉的惩罚!”
余依依心里一紧，她刚才一时冲动打了校医，似乎给另一重幻境中的学生们，尤其是女学生们带来了麻烦。
“我给你们一分钟主动认错的时间，过了一分钟，所有同学都要受罚！你们平时不是很团结的吗？我倒要看看，哪个学生竟然这么狠心，竟然想让其余同学因你一个人犯的错全都受到惩罚。”
校医的话简单却又透着凶狠，对小孩子来说，产生的心理压力肯定非常大。
余依依觉得，或许真的会有的某个女学生，为了不让其余同学一起受罚，主动人“认罚”。
正想着，就响起了一道女声：“校医，我……”
“嘻嘻嘻嘻，”余依依笑起来，故意憋着嗓子，让声音显出几分尖锐，压下那道声音，“你猜啊，你猜猜看，打你的是谁？”
校医有一会儿没说话，再开口时是问那个开口的女声：“你刚才想说什么？”
那女学生说：“我想说，我和其余女同学都没有骂你，也没有拿石头扔你，我们刚才站在门外，门关着，我们哪怕有石头，也根本砸不到你。”
有理有据，改口迅速，很机灵的小姑娘。
“我不是你的学生，我才没那么倒霉做你的学生，”余依依用很不屑的语气说，“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因为我想看看，要是我把你砸傻了，你这个觉得愚蠢的人不该存在的人，会不会去自杀。”
校医声音很冷，却也多了几分急切：“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就站出来。”
余依依心想，你以为我不想站出来当面打你一顿骂？要是做得到还有你bb这么久的机会？
余依依还想说什么，眼前的病房里出现了变故。
00忽然身体抽搐起来，嘴里直喊疼。
余依依把能看到的场景看做第一重幻境，这个场景应该是旧事重现，她只能看，无法参与其中，不管说话还是做什么事，都得不到这个场景中任何人的回应，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不到的场景可以看做第二重幻境，那个幻境则是背景重现，现在的学生们被拉到了幻境之中，并且很可能因为一些限制，他们只能按以前发生过的轨迹走，所以一直到00他们全都戴头盔躺床上，这部分两重幻境都是完全重合的。
确定两重幻境哪些部分完全重合并不难，完全可以从声音上判断。
因为两重幻境中的声音她都可以听到，只有完全重合，才不会出现两重不同的声音。
变化是在她扔出那块石头后发生的，第一重幻境不受她行为影响，校医依然在专注观察学生们的大脑情况；第二重幻境里的校医却被她砸了脑袋，并且开门出去质问等候的学生。
余依依看到00身体抽搐起来，立刻就跑到他的病床边。
她担心00身体出现问题，没想到却听到第二重幻境里的00小声问其余学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和以往不同？”
03说：“肯定是某个麻烦的大人惹了麻烦。”
某个麻烦的大人·余依依：“……”
她没吱声，一边看着病床上抽出的00喊疼，一边听第二重幻境里00说：“不管发生了什么，等会还是像以前那样做，不要妄图改变行为，不然大家都会受伤。”
01到05都说：“好。”
余依依猜测，他们以前可能尝试过在幻境里改变行动，但结果都不怎么好，所以他们便不再尝试，而是按着原来的轨迹走。
余依依很快发现，在00喊疼后，两重幻境又出现了重合。
校医走过来问他：“你什么感觉？”
00急促呼吸着：“我头疼，心脏也疼，好难受，我觉得我要死掉了。”
校医走过去，弯腰检查他的头盔。
而就在他弯腰的瞬间，00猛地弹跳起来，从床单下摸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藏的针筒，狠狠扎到校医脖子里。
校医身形顿了顿，晕了过去。
余依依瞪大了眼，她完全没想到学生们会这样做。
00和05快速脱掉头盔，然后六个人抬着校医，把他放到了00之前睡的病床上，接着给他戴上了头盔。
00拿起校医的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其余学生则快速毁掉房间里的数十个摄像头。
动作迅速利落，一点也不像小孩子。
余依依特意凑到00身边看电脑屏幕，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不由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一点怀疑。
同时，00的形象在她眼里都变得高大了，完全不像一开始面试时留给她的那个故作小大人、阴晴不定的形象。
这是个真正的天才儿童啊！
经过唐小哥无声提醒，她才大致明白，原来00是在更改校医电脑里的某些数据资料。
偶尔遇到需要验证的地方，00还会按着校医的手指头顺利通过验证。
等处理完数据，00把电脑调到控制头盔的页面。
他勾唇一笑，颇有点冷酷邪魅的感觉：“现在，就让校医感受感受他自己的杰作吧！”
他胖胖的手指在键盘上的噼里啪啦敲着。
余依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咯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24章 24. 儿童乐园 我怕你会打他
余依依紧盯着和校医躺的那张病床相连的电脑屏幕。
在00敲击过一串她看不懂的指令后，电脑屏幕上的大脑透视图中出现了大片红色区域，按之前校医的说法，这代表着大脑正在外力作用下高速运转。
余依依没看懂屏幕上的数据，但能看出数据波动特别大，甚至可能超出了警戒线，头盔里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
她作为一个旁观者，都看得有些紧张，担心校医的大脑下一刻会爆炸。
00几个学生却非常淡定，还在那可惜校医现在是昏迷状态，他们不能听他说感觉如何。
余依依：“……”
她觉得校医如果是清醒状态，肯定会打这几个熊孩子。
校医确实活该，这几个孩子也确实胆大。
那种孩子特有的天真无畏，她看着都有几分心惊。
在头盔的警报声响了大概一分钟之后，病床上的校医忽然全身抽搐了一下，接着身体一震，猛地睁开了眼。
他眼里充血，眼球外凸，直直盯着00几人，带着十分明显的愤怒。
余依依心里一紧，她没想到校医竟然会这么快就醒。
00却笑着问校医：“校医，你现在也很荣幸地体会到了，你的最新研究成果的滋味，感觉怎么样？”
校医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你们胆子可真大，我会让你们学乖的。”
边说他边伸手去摘头盔。
00嘟嚷：“我们可不想再被你惩罚，我们想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
说完这句深沉的话，他又飞快地敲击着笔记本电脑。
吱！！！……
头盔里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同时，校医身体抖动两下，下一秒，他重新倒了下去。
头盔里不再发出警报声，和头盔相连的电脑屏幕上所有的数据全都归零。
余依依目瞪口呆。
00这是直接把校医弄死了？还是直接脑死亡？
不止她吃惊，01到05那五个学生也惊讶。
01问：“00，你不是说只是小小报复一下校医，让他也体会体会我们的感受吗？你怎么直接把他弄死了？”
02说：“校医死了很麻烦，老师们肯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我们之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03、04、05也对00的做法感到不满。
但余依依发现，他们虽然不满，可没一个人觉得害怕，也没一个人觉得杀掉校医是错的，他们不满的点在于00擅作主张，以及杀了校医之后可能带来不少麻烦。
她不得的心惊的承认，这些小孩，哪怕是生前，也和一般小孩大不相同。
如果说校医是大神经病，那他们就是小神经病预备役。
她一时心情复杂。
而这时，学生们已经很快接受了既定事实，开始商量怎么处理校医的尸体。
他们也没争吵，很快就商量出了一个方案：把校医的尸体藏到食堂冰柜。
00说：“反正今天是体检时间，食堂不开门，厨师不在，我们现在直接把校医抬去厨房，不会有人发现。”
余依依从他们商量的话语中，大概猜到了体检室的位置，就在厨房后门外，要到达那里，必须经过食堂。
她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厨师会在第一天中午就倒霉地触犯了副本规则，遭受到严重的惩罚，现在都生死不知。
如果厨师要做饭，很可能会去冰柜找吃的，那么，就很可能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学生们说做就做，又叫了几个男学生进来，众人齐心把高大的校医抬出了病房。
而就在他们把校医抬出病房的瞬间，余依依和唐小哥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没有病床也没有校医，眼前是熟悉的食堂景象，他们左边是用餐区，右边是厨房。
学生们此刻都坐在学生用餐区的卡通椅子上，齐刷刷地盯着她和唐小哥。
有几个学生表情很僵硬，另外的学生表情相对自然，相同的是，都带着很复杂的神情。
余依依走到03桌边，问他：“你们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03瞪她一眼，“你是不是扔了一块石头？”
“是啊，”余依依说，“我照着校医脑门扔的。”
03：“……因为你乱来，让我们这次幻境中的行动发生了一点变化，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余依依便问：“那是好的变化还是坏的变化？”
03皱眉，含糊说：“现在也说不准。最好是好的变化，要是坏的变化，大家都不会放过你。”
余依依瞅了一眼学生们，故作哀怨：“你们怎么能这么凶？我好害怕啊。我打校医，还不是想为你们出气？你们太无情了。嘤嘤嘤，你们欺负我。”
03眼神可能不太好，没看出她假装的成分，抿了抿唇，低声说：“……你也不用太害怕，我觉得，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了——只要有变化，都会是好的。”
余依依敛了表情，听他说出这段话，心里莫名有点伤感。
是啊，只看现在的情景，这个学校的学生和老师全都死了，而且全都变成厉鬼，还能有比这种情景更坏的结果吗？
其实在看过病房里的场景重现后，再联想昨晚教室里的幻境以及寝室发生的事，余依依已经大致知道了这个副本的背后故事。
学生们杀了校医，校医成了厉鬼，无差别攻击学生和老师，最后全军覆没。
死了还不是结束，死了后学生和老师依然在不停争斗，只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貌似是学生稍占优势——然而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余依依没再逗03，朝学生里看了一眼，没看到00，除了他外，01至18都在。
00还真是神出鬼没。
“你老大呢？”余依依问。
03莫名：“我没有老大。”
“00不是你老大？”
“哼，他也就占编号的便宜，我才不认他是我老大。”03说，“我自己就是老大。”
余依依干脆直接问：“他去哪了？”
03说：“我不知道，他爱去哪就去哪。”
余依依看他不想说，也不追问。
她看向食堂后的挂钟，现在已经九点一刻了，他们在幻境中竟然待了近两个小时。
她问03：“你们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老师们今天不用上课。”
“我们自由活动。”03有点不耐烦了，“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想知道这又想知道那，很烦人。”
余依依：“行，不烦你了，拜拜。”
她转身走到唐小哥身边，说：“时间不多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弄点吃的才行。”
两人推开厨房门，直接进了厨房。
厨房的案板、锅具倒都是干干净净的。
余依依在柜子里找到了面粉和鸡蛋，拿出来摆在案板上。
她也看到了放在厨房角落的大冰柜，不过她想到厨师的境遇，现在肚子也还饿着，没去冒险开冰柜。
唐小哥也没有冒险的意思。
“是想吃鸡蛋饼吗？”唐小哥很自然地占据了案板前的位置，拿出碗筷清洗，“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做鸡蛋饼，只能尝试一下。”
余依依说：“要不我来吧。”
唐小哥愣了一下：“你爸爸不是说，女孩子不要下厨吗？”
余依依这才想到先前为了拒绝和严全换职业，她说了自己在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
她讪笑着说：“我看我爸做过，不难的样子。”
唐小哥说：“那你告诉我步骤，我来吧——女孩子还是不要沾油烟了。”
余依依便把做鸡蛋饼的步骤说给他听，不知道是他很有厨艺天赋还是他失忆前就会下厨，潜意识里又记忆，他摊的鸡蛋饼非常好吃，形状也很好看。
余依依吃的很满意，这可比之前吃的不知名的大杂烩吃的要舒服多了。
他们也没端出去，就在厨房里边摊饼边吃。
余依依不时透过厨房窗户往外看，学生们早在她和唐小哥进厨房的时候蹦蹦跳跳走了，应该是去操场自由活动了。
只有03、05和09还坐在座位上没离开。
余依依吃了个七分饱，端着几张鸡蛋饼出来，把鸡蛋饼给他们分了一人一张。
“是不是早晨没吃饭，饿了呀？吃吧，你们语文老师做的，手艺很不错。”
03觑她神色，说：“你之前是不是生气了？你一个大人，不要那么小气。”
余依依：“？？？”
她很快想明白过来，笑道：“原来你不走，是怕我生你气啊。放心，老师很大度的，才不和小朋友一般见识。”
03愤愤地吃鸡蛋饼，不搭理她。
她就问05：“你怎么也不走？”
05老实地说：“我怕你生气，会打03，咔嚓……能把他骨头都打碎。”
余依依：“……再次重申，老师很温柔，不会乱打人。”
03、05还有09都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朝他们露出温柔一笑，三人眼神抖了一下，都低头快速吃饼。
吃完就溜了：“老师，我们去自由活动了！”
03还说了一句：“我们很期待儿童节庆典！”
余依依收拾空盘，若有所思。
余依依和唐小哥两人吃饱喝足回到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何雁飞和曾枯荣还有严全都在。
他们一回来，严全就忍不住问他们：“你们真的进食堂了？在食堂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第25章 25. 儿童乐园 有些人智商在线，运气也真的……
余依依没有直接回答严全的问题，她先回到办公桌前坐好，扫视一遍桌上的东西，没发现异样才看向其余人。
她说：“我们在食堂吃了鸡蛋饼，又香又软，很好吃。”
已经近二十小时没有吃过东西的严全三人：“……”
严全咽了下口水，继续追问：“你们没有进到幻境吗？”
余依依不答，反而问何雁飞和曾枯荣：“你们在杂物间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曾枯荣说，“我们还去了图书室，也没有发现什么，按昨天的情况看，可能得到中午，老师们才会出现。”
何雁飞神情微冷，问：“怎么，不想说你们在食堂遇见了什么？还是说想以这个消息和我们交换什么？”
余依依并不怂她，笑问：“那你们愿意交换吗？”
“我不是没见过比你还猖狂的新人，”何雁飞抬眸瞥她，带着明显不爽，“那些人，现在坟头的草都有两米高了。”
余依依一脸不解：“我猖狂吗？我记得之前我没找到线索，希望你们能友好地分享线索时，你们教我，别想不付出就得到回报。怎么，难道轮到我有了线索，你们就要求我免费分享出来，我不分享就是猖狂了？”
她耸耸肩：“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你们的强盗逻辑。也许别的新人会按你们的逻辑行事，但我做不到。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公平。”
她这么一怼，何雁飞和曾枯荣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严全佩服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怂在自己座位上，哪怕心里对食堂幻境好奇得不得了，也不敢再开口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何雁飞忽然轻笑一声：“小姑娘挺有个性，看来任务进度完成的不错，是很有信心能通过这次副本了？”
“没啊，”余依依老实说，“我就完成了一个任务而已，进度肯定比不上你和曾哥。”
何雁飞眼神微动，说：“我想和你交换食堂幻境的内容。”
余依依问：“你用什么线索换？”
何雁飞也不避开其余人，直接说：“我知道哪里有一具学生的尸骨，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余依依立刻扫一眼所有人的表情，很干脆点头：“行，我和你换。”
她发现，何雁飞提到“学生的尸骨”时，眼底带着点玩味的意味，而严全和曾枯荣的表情都变了，显然很在意她说的线索。
余依依暗想，难道严全和曾枯荣的任务和她及唐小哥一样，都有寻找学生尸骨的任务？
那何雁飞自己呢？
何雁飞很满意她的干脆，扫一眼其余人：“你想单独和我换线索，还是就在这里说？我自己呢，是不介意和其他人一起分享从你那换来的线索的。”
一副十分大方的模样。
曾枯荣和严全都看向余依依。
余依依笑道：“那就在这里说吧。”
何雁飞主动先说：“我知道的那具尸骨在图书室办公桌下，不过我是昨天看到的，并不能保证现在它还在那。”
余依依说：“食堂幻境里出现了昨晚教室幻境里的那个杀人狂魔，他是这个学校的校医，大脑专家，研究了一批看起来的很高科技的产品在学生身上做实验，今天学生们说是去体检，其实就是被校医叫去做实验了。”
何雁飞问：“实验结果呢？”
“不知道，”余依依觉得何雁飞给的线索有些似是而非，而且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说出学生杀了校医的事，便把答案打了折扣，“学生们进了病房后，我们就离开了幻境。之后就去厨房做鸡蛋饼了。”
何雁飞：“……”
她直觉余依依没有把全部实情说出来，但也心知自己给出的线索并不算太有价值，而余依依又是个滑不溜秋、软硬不吃的主，即便她追问也得不到多余的答案。
所以她只笑了笑，还说：“你给的线索很关键，照这样看，很可能是校医的实验出了问题，不小心弄死了学生们，然后学生们化作厉鬼找校医和老师们报复，并且把学校改变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连老师都得听他们安排。”
余依依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这么想，附和道：“很有道理。”
严全却想着昨晚教室幻境里的场景，总觉得这个推测有些不对，按教室幻境里的场景看，更像是校医先化作厉鬼，然后无差别杀害学生和老师……
难道是学生们不满沦为实验品，奋起反抗，并且成功杀死了校医，却不想校医成了厉鬼，反过来屠了整所学校的师生？
严全不知道他在无意中触碰到了事情真相，他看看余依依又看看何雁飞，犹豫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说。
昨晚的场景余依依和唐小哥都见到了，要是事情真的如他所想，他觉得以那两人的智商应该也能推测出来，故意不说给何雁飞听，肯定有原因。
看余依依的态度，明显是在意学生尸骨的，这说明余依依的任务极可能和他一致，意识到这点，他心安了很多。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任务会和别的读者相敌对，因为他深切认识到，不管是何雁飞和曾枯荣这两个老人，还是余依依和唐小哥那两个新人，他一个也干不过。
不管大家怎么想，表面上都默认了何雁飞的推测。
这时，余依依抬眼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正是昨天第一节 课的时间。
余依依拿出纸笔，说：“到工作时间了，我们来商量一下儿童节庆典的事吧。”
何雁飞站起身，说：“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时间上，我去学校里别处转转，再找找线索。”
曾枯荣也跟着她走了。
余依依纳闷：“他们怎么像是专门等我们回来，问食堂幻境的事的？”
“差不多，”严全说，“他们先去了杂物间，又去了图书室，没发现什么，出来后回了办公室，见你们不在，就问我你们去哪了，我照实说了，他们又去了趟食堂，结果没能进去，就回来等你们了。”
严全好奇问：“你们怎么进去的？真的是在副本里找到特殊道具了吗？”
余依依反问：“什么特殊道具？”
严全把曾枯荣和何雁飞的说法说给他们听。
余依依说：“我都不知道有特殊道具的存在，我们进食堂其实很简单，只要把食堂上的停业通知给拿走，就能直接推开食堂门。”
严全：“……你们怎么想到的？”
“就随手试了一试。”
严全：“……”有些人智商在线，运气也真的好。
严全还是忍不住问：“那你们真的没得到什么特殊道具？”
余依依便想到了学生送给她和唐小哥通行证，那无疑就是副本内的特殊道具了。
除此之外，她还想到了寝室里的厕所刷，她拿着刷子敲裂了记忆课老师的骨头，是因为刷子是特殊道具吗？
严全见她迟疑，立马问：“你真的找到了特殊道具？”
“不确定是不是，”余依依看他一眼，说，“寝室卫生间的厕所刷可能是，我感觉用刷子打架挺顺手，不知道算不散特殊道具。”
严全一脸“你特么逗我”的表情，觉得余依依就是在涮他玩，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又想到自己现在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完成任务又遥遥无期，也没精神再好奇别的了，安静下来。
余依依也不管他，把椅子移到唐小哥那边，和他一起商量儿童节庆典的安排。
严全说是不想参与这种没意义的讨论，但他其实是个话唠，就算萎靡也萎靡那么几分钟就会忍不住说话，听他们俩讨论，有时也忍不住插嘴出主意，还吹嘘自己在学校时曾是校草，参加各种活动无数。
余依依也不嫌他，觉得他说的点子不错，就果断采纳。
等儿童节庆典大体规划做好，已经十一点了。
“去找学生们吧，得问问他们有什么才艺能拿出来表演，如果能抓紧时间排几个节目出来就更好了。”
唐小哥说：“好。”
这次他们出门，严全也跟上了。
在下楼之前，余依依和唐小哥外带跟着他们的严全还先去了趟图书室，严全想到在图书室被鬼追杀、生死狂奔的惊魂经历，不敢进去，就在外面等。
余依依和唐小哥没去看书架，径直走向办公桌，翻找办公桌底下装书的纸箱。
然而纸箱里满满都是书，并没有尸骨。
余依依也没因此就怀疑何雁飞话，说：“可能要等到中午才能找到。”
“嗯。”唐小哥点头，和余依依往外走，走了两步，他顿住脚步，抬起手凑到鼻边闻了闻。
余依依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唐小哥眼里闪过一抹疑惑，“我刚才好像闻到手里有什么香味。”
余依依没多想：“可能是墨香吧，刚才我们翻的那些书都是新的，残留着墨香。”
唐小哥隐约觉得不是，不过这时候已经想不起来那一瞬捕捉到的味道，所以也没说什么。
他们俩和严全来到操场时，学生们散落在操场上，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游戏。
余依依对此很满意，她对唐小哥说：“等会争取和他们多玩几个简单的游戏，白天玩游戏比晚上游戏应该要容易很多。”
这时候来找学生，除了为了确定节日庆典的节目，也为了的刷任务。
唐小哥还没说话，严全立刻眼睛一亮，积极表示：“我也一起玩，我和你们一样，任务要求和学生们玩游戏！”
第26章 26. 儿童乐园 一切要结束了
余依依下意识搜索03的身影, 不等她找到03的位置，03已经皱着眉头朝她走过来。
“你来干什么？老师不是要开会吗？”
余依依笑着说：“开完会了，我来找你们玩。”
03木着脸：“……你想玩什么？”
“我还没想好, 你叫几个小伙伴过来一起玩。”
03翻了个白眼，对她很是无语, 站在原地朝他之前待的方向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就有五个学生走了过来。
这五个学生余依依都还挺眼熟，和她一个寝室的05、09, 以及唐小哥寝室的三个学生。
严全在一边看得都惊了，他小声问唐小哥：“为什么我觉得余依依和学生的关系挺好的样子？那个学生怎么会听她的话？”
唐小哥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她是好老师。”
严全：“……”
他想了想, 自觉摸到了什么窍门：“是不是像余依依之前说的那样，把这里的学生当普通学生对待, 就算是好老师, 能够得到学生们的好感？”
唐小哥看他一眼, 真诚地告诉他：“你现在改变, 也来不及了。”
严全一脸失落, 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也没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 应该不至于拉仇恨吧。就算昨晚在教室幻境一开始得罪了他们, 后来我还是去开门了啊……”
他越说越小声，自己也有点心虚了。
要不是余依依和唐小哥骗他, 他根本就不敢冒险去开门。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05, 他记得这个学生，这个学生昨晚被校医抓走砍了好一会儿, 被抓走之前，这个学生也劝他去开门，他没听。
05察觉到他的视线，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很快又移开。
严全没从他眼里看到杀意，莫名松了口气。
他不敢去找别的学生玩游戏，也怕别的学生不搭理他，要是不想等到晚上参加危险的分组游戏，只能厚着脸皮跟着余依依和唐小哥。
余依依不知道严全复杂的心情，她带着她这组和唐小哥那组的六个学生去了草坪那边，三个大人和六个学生围成个圈，随意盘着腿坐在草坪上。
03问：“你到底想玩什么？”
“先不用急着玩游戏，”余依依问，“先说说你们都有些什么才艺，马上就儿童节了，你们怎么着也得表演个节目吧。”
几个学生都愣了愣。
03很快反应过来，盯着她：“那你会不会表演节目？”
“会啊，我也会表演节目给你们看。”
03瞪着她，瞪了几秒，垂下眼睛，愤愤嘟嚷了一句：“骗子。”
余依依听到了，也大概猜到他这么说的愿意，可能他也知道他们这些老师并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不过她并不是骗他的，对于怎么表演节目她已经有了计划，只是也没解释，算是给他们准备的小惊喜吧。
她当没听到他的嘟嚷，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纸笔，催促：“说吧，你们都会些什么，也说说别的同学都会些别的什么才艺。我想想怎么安排节目。”
03说：“我会的可多了，说不清。”
05说：“老师你安排就好，我想和别的同学一起表演。”
09在白天表情有些僵硬，反应也慢一些，过了几秒才说：“我不表演。”
“这不行，重在参与，”余依依说，“就算你什么都不会，你还可以举一棵树形牌子，当舞台背景。”
09慢半拍地说：“那我当背景。”
真的是没一点表现欲了。
余依依也不勉强，把他的意向记下来。
另三个学生也一一说了自己想法，也告诉她其余学生们会哪些才艺，余依依都记下。
“好了，我们现在来玩游戏吧。”余依依说，“庆典具体安排我和其余老师会尽快做好计划。你们想玩什么？”
03扬了扬下巴，有些得意地说：“来玩猜沙子，玩这个，你们肯定都比不过我。”
余依依没听懂：“这是什么游戏，怎么玩？”
03指着不远处的沙坑说：“随便谁去抓一把沙子，其余猜那把沙子有多少粒。”
余依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上竟有人想出这种奇葩的游戏。
她立刻否决：“不玩这个，这游戏太奇葩了，不说猜不猜的对，就是猜得对，核对沙子数目也是个难题，我没那个耐性去一颗颗数沙子，更不能保证数沙子的时候不会遗漏。”
03满脸不高兴：“我说了玩什么你又不同意，那还问我们干什么，虚伪！”
余依依：“……行吧，算老师不对。既然你想玩沙子，那我们就利用沙子玩一个游戏。”
03好奇：“玩什么？”
“你画我猜，”余依依说，“我去画画，你们其余人猜成语，谁最先猜出来就加一分，猜错倒扣一分，十个轮回，分数最高的获胜。怎么样？玩不玩？”
她的提议全票通过，她便先在纸上按顺序写了十个好作画的成语，然后在草坪上找了根木棍，就开始在沙坑上画画。
第一幅画，余依依要画的成语是“画蛇添足”，她觉得这个成语很简单，为了增加难度，她决定画抽象一点。
她先画了一条长线，然后在长线上画一条不出头的小分支，不等她画第二个小分支，除了09和18之外的四个学生就嗖地一下伸出手。
“画蛇添足！”
余依依：“……都对，你们一起答的，都加一分。”
严全一脸古怪：“你这画的也太抽象了，他们怎么看的出来。”
03瞪他一眼：“你瞎了吗？美术老师画的这么好！”
严全：“……”他发现其余几个学生都一脸认同地看着03，不由对自己的眼神和审美产生了怀疑。
余依依被这么一夸，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自己的绘画水平。
接下来，她就画的更抽象了，然而不管她画得怎么抽象，每次不等她图画完一半，几个机灵的学生就嗖嗖嗖地举手了。
“狐假虎威！”
“东张西望！”
“一诺千金！”
……
一个个回答得又快又准。
余依依就不停的说“对，各加一分”“对，再加一分”“又对了，一分拿去”……
她画着画着，甚至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多了几个小知己，不管她怎么画，他们都能明白她到底要画什么。
唐小哥后来还能跟上学生的节奏，猜对了三个成语，严全则全程一脸懵逼，还揉了几次眼睛，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学生们反应太快，十个轮回不到一刻钟就结束了。
03问余依依：“我们四个都得了十分，都是优胜者，有什么奖励？”
余依依还真没想过奖励的事。
她问：“你们想要什么？”
03思索，其余五个学生都刷地紧盯着她，眼里迸发着惊人的幽光。
05开口说：“你留下来，做我们的老师吧！”
另外四个学生也都说：“你留下来。”
余依依一愣。
严全抖了一下，悄悄往唐小哥身后藏了藏，哪怕这些学生此刻表情都很平静，他却依然觉得恐怖。
留下来，留在这样的副本里，简直是恶毒的诅咒啊！
唐小哥眉头微拧，正要开口，余依依已经先开口：“不……”
她才刚说出一个字，03就气得蹦起来，他伸出手挨个在其余学生后脑勺重重拍了一下。
他朝一脸莫名的学生们扬着下巴哼道：“你们说什么屁话，她不能留下来，我才不会让她留下来！”
余依依看着他，想说什么，他先开口堵住她：“我已经想好要什么奖励了，今天中午我们的午餐就交给你了。你要是不会也没关系，你可以请语文老师帮忙。”
余依依笑了笑，一口答应：“好，你们的午饭我包了。”
唐小哥说：“我会帮你。”
严全也立马表态：“我也能帮忙洗菜。”他得混口饭吃，不然要饿晕了。
03表示满意，在他威胁的视线下，其余学生也没敢有异议。
03看向余依依：“你还会什么游戏？能不能来点有难度的，刚才那个游戏太简单了，一点挑战也没有。”
余依依睨他：“昨晚的游戏倒是很有挑战，你记不记得你差点没通关？”
03一噎，瞪着她，想到什么，又不气了，慢腾腾说：“我现在其实也不是很想玩游戏，你要是想不出让我们感兴趣的游戏，不玩也没什么，等晚上再玩分组游戏也行。”
余依依：“……”
她现在非常怀疑03不仅知道他们这些读者的来历，甚至对他们的任务也有所了解。
她想了想，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游戏，很多游戏都需要道具，这里没有，要是有手机也还好，手机里好玩的游戏多，这里依然没有。
想到这她又觉得奇怪，看病房里的各种电子设备，这个副本的科技水平绝不会太低，可在这副本里，她还没见过手机。
她便说：“有手机吗？有的话我们来玩手机游戏。”
03正色：“小孩子怎么可以玩手机？分散注意力不说，还伤眼，我们不能玩手机。”
余依依：“……”觉悟太高，她无法反驳。
她看向唐小哥和严全，询问他们会不会玩什么有趣的游戏。
严全说：“我小时候玩玩具，稍大一点就玩手游网游了。”
唐小哥说：“我不会。”
余依依怎么也没想到玩游戏的任务竟然会在卡在玩什么上。
03表示很失望。
他们还没确定玩什么，唐小哥忽然碰了下余依依的手，余依依看向他，只见他正看向教学楼的方向。
余依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
唐小哥说：“我看到校医上楼了，手里拿着刀。”
余依依心里一个咯噔。
校医怎么会出现？
03及其余学生也都听到了唐小哥的话，脸色顿时都变了，瞬间敛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得阴沉木然，还夹杂着一丝丝恐惧。
余依依说：“我们去看看？”
唐小哥：“好。”
严全吓得脸色都白了：“太危险了！何必去冒险呢。我们不如还是在这里和学生玩游戏，这不是很好吗？”
“那你留在这里陪学生们继续玩，”余依依说着看向03，“你们是继续待在操场，还是和我们一起去？”
03说：“我们去不了老师办公室。”
余依依立刻听出言外之意，这就是说，校医现在是冲着老师办公室去的。
她没给严全犹豫的时间，和唐小哥两人转身就往教学楼走，并且径直朝三楼而去。
严全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咬咬牙还是小跑着跟上了。
余依依回头看了一眼学生们，发现操场上的学生都没再玩游戏了，全都面朝教学楼的方向，眼神直直看着，面无表情。
余依依收回视线。
*
走到楼梯上的时候，余依依和唐小哥发现楼梯上有湿脚印，越往上，脚印越明显，而且除了脚印之外，还有滴落的水渍。
余依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想，不由咋舌：“这是接着早晨的幻境的吧？他该不会是在冰柜里冰冻了，爬出来后，边走边在融化吧？”
唐小哥蹲下，用手指敛了一丁点水渍，感受了一下温度，恩了一声：“很可能，水温偏低。”
两人没再耽搁，很快就来到三楼。
一到三楼，两人就发现三楼的光线明显暗了一些，办公室的门此刻正开着，从外面朝里面看，又是雾蒙蒙一片。
看来又是幻境。
两人对视一眼，唐小哥上前一步，先进了门。
“啊啊啊啊……”
一进门，他们就听到一道凄厉的叫声，只见一个女教师正努力往办公桌下躲，却被校医拽着脚往外拖，边拖边拿刀往她身上砍。
校医浑身都在冒着寒气，身上融化的水滴落下来，混夹着女教师喷洒出的血趟了一地。
他眼睛无神，动作有些僵硬，但力道非常大，没砍几下，女教师就已经没了气。
余依依甚至能认出这个女教师就是她在杂物间遇见的女鬼，而她此刻躲着的办公桌，也在杂物间里，桌上的砍痕她看着就眼熟。
另三个老师吓得缩在角落。
“不行，校医已经疯了，等会他肯定会攻击我们。”
“我们得跑出去。”
三个老师完全没有和此刻疯狂恐怖的校医对抗的勇气，哆嗦着商量了几句，就往外跑了出去。
校医此时反应有些慢，虽在他们跑出去的时候想要拽住人，但没能成功。
余依依和唐小哥一直站在门口附近，很容易将三个老师的逃跑轨迹看清，有两个老师跑去了图书室，另一个老师——记忆课老师往楼下跑了。
校医看人跑光，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将女老师砍得不成样子，然后暴力打开边柜，一点一点的把女老师塞了进去。
他声音干涩阴冷：“你想躲，那就躲好啊。”
场面过于血腥，余依依看得有些反胃。
处理完女教师的尸体，校医提着还在滴血的刀，走了出来。
他在办公室门口站了几秒，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朝着图书室走了过去。
图书室门是关的，他就提刀一下一下的砍门，图书室的门是钢化门，刀砍在上面并不能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但声音特别刺耳，能给人很大的心理压力。
他每砍几刀，都会说一声：“开门。”
他不知疲倦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大概过了一二十分钟，他终于不耐烦了，他说：“我来找你们了。”
接着身影就消失在门边，而图书室内却传出惊骇的尖叫。
余依依倒吸口凉气：“他怎么做到的？”
想了想，她看向唐小哥，说：“我现在想去食堂。”
她的去看看，食堂冰柜里到底有没有校医的尸体，想确定现在出现的，到底是他的身体还是鬼魂。
“我陪你去。”唐小哥说。
严全完全不懂他们怎么会突然想到食堂，不敢置信：“你们这时候还想着吃？”
余依依没接话，径直下楼。
唐小哥跟上，严全也不敢一个人待在教学楼，也赶忙跟上。
他们往楼下走，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学校都乌云罩顶，全都被拉入了幻境之中。
走到一楼的时候，他们甚至还看到之前往楼下跑的老师正揪着01质问：“体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校医怎么了？”
“校医不见了。”01很平静地说，“我们没看到他。记忆课老师，你在害怕什么？”
记忆课老师面色变了几变，对学生们说：“都跟我进教室，校医疯了，学校不知道为什么暂时出不去，我们先躲一躲。”
记忆课老师带着学生躲到教室。
余依依皱了皱眉，她知道躲在教室的学生后来会发生什么，然而她试着说话，没有人能听到。
严全哆嗦了一下：“校医是不是很快就会追到教室来？”
“可能吧。”余依依心情有点沉重。
她和唐小哥继续走，很快就来到食堂。
进食堂后，余依依和唐小哥都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同时回头一看，才发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严全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余依依皱眉：“他前一分钟还在。”
“嗯，应该是刚刚不见的。”唐小哥说，“可能是他进不了食堂？”
两人便只能先出了食堂，果然见严全无头苍蝇一般在食堂门口转来转去。
“你们总算发现我没跟上了，”严全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进不去食堂。”
余依依怀疑是不是和通行证有关，只好说：“那你就在门口等我们吧。”
严全不太乐意，不过也没办法，只好点头。
余依依和唐小哥直接进到厨房，打开放在厨房角落的大冰柜，大冰柜一打开，便是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冰柜里塞着一个尸首分家的男人。
这男人余依依和唐小哥都没见过。
“可能是这所学校的厨师。”唐小哥说。
余依依点点头，忍着恶心认真察看了冰柜，没有发现校医的尸体。
余依依关上冰柜，皱眉道：“难道我们刚刚看到的不是鬼魂，可不是鬼魂，他怎么能做到瞬间消失在原地？”
唐小哥想了想，说：“应该是鬼魂，他可能把自己的尸体藏起来了，按目前我们知道的信息看，这个副本里的鬼怪很在意尸骨。”
余依依觉得有道理，可两人在食堂找了一遍，也没能找到校医的尸体。
两人又去了体检病床，没想到竟然真的在校医生前躺过的那张病床上，看到了校医的尸体，他浑身僵硬，脸色青白，身上因冰融化而散发着白色雾气。
除了不能动，身上没沾血水，和之前他们在教学楼看到的校医一模一样。
余依依刚想和唐小哥商量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就见这具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睛，蹭地坐起身，青白的眼珠子直盯着余依依。
余依依：“我去，这都能诈尸！”
魂魄不是不在这吗？
唐小哥挡在她身前：“小心一点，这也是鬼魂。”
余依依闻言朝校医脚底一看，没看到影子。
她不由奇怪，校医刚才不还在幻境里砍人吗？怎么这么快又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样子还很像刻意等他们的样子。
正想着，她听到身后传来啪嗒啪嗒地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只见前不久还躺在冰柜里、尸首分家的厨师竟然正朝着她走过来，距她不到十米的距离。
病床上的校医从床单下抽出一把刀，跳下床，朝他们俩——准确说朝余依依砍来。
余依依和唐小哥往后退，这一退就距厨师更近，余依依没犹豫，直接关上了病房的门，把厨师关在门外。
这样虽然他们没地方跑，但也好过腹背受敌。
校医现在挥刀的速度比之前在教学楼的速度要快多了，力道也不小，没一会儿就把病房的东西砍得乱七八糟。
余依依被唐小哥护在身后，两人一直躲避着。
余依依一边搜索可以用来做武器的东西，一边朝校医喊话：“校医，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放我们一马吧！”
她其实并不指望校医会回答，然而没想到校医竟然阴测测地说：“你毁我幻境，坏我好事，必须受到惩罚。”
余依依立刻就想到她早晨砸了幻境里校医脑门的事，03还说那是幻境出现的唯一意外，结果是好是坏不能确定。
现在看校医这么生气的样子，再结合他的话，余依依灵光一闪。
“怎么啦？你脑门被打破了后，是不是成不了厉鬼了啊？”
如果校医成不了厉鬼，那后面很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发生，哪怕校医的死因被查出来，03他们要负法律责任，结果也总比现在要好。
校医似乎被戳到了痛处，愤怒道：“我要你受到惩罚！”
“你生什么气啊？你该感谢我才是。”余依依大声说，“难道你就喜欢被困在这么个小学校里，天天做恶鬼吗？我改变了幻境结局，你看着就不觉得欣慰？何况只是幻境而已，又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伤害，你不要这么小气！”
“你知道什么？只要今天的幻境再成功一次，所有的小鬼都得死，我也会摆脱学校的束缚，想去哪里都行！”
校医愤怒之下，智商下降，说了不少余依依听了眼睛一亮的信息。
只是不等她高兴，校医身影瞬移到余依依身侧，举起砍刀就要朝她脑袋砍去，他瞬移的速度太快，而且是到了余依依侧面，她身前的唐小哥甚至都来不及回护。
这时余依依正站在一张病床边，刀砍下来的速度太快，她想躲开非常困难，电光火石间，她身形一侧、一倒，一下子躺在病床上，同时拽住了一个‘头盔’往脑袋上戴。
头盔自动和她脑袋贴合，几乎就在她刚戴好头盔的瞬间，砰，刀砍在了头盔上。
他砍得很重，余依依脑袋有一瞬间眩晕，不过好在这头盔质量很好，很好保护了她的脑袋。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颤抖了一下，因为校医刚才那一砍，无意中刚好触碰到了头盔的开关，把头盔打开了，余依依只觉得大脑里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唐小哥吓得脸都白了，几乎是扑到床头手忙脚乱给她戴的头盔断了电。
校医一击不中，继续挥刀砍，余依依就躲，躲不过就拿脑袋挡刀，全当自己练了铁头功。
不过哪怕有保护，脑袋被这么砍了几下也不好受，余依依被打出火气来了，她从小到大，打架就没这么窝囊过。
有刀就了不起啊！
她倒在床上，腰上用力，双脚空翻，从床这边移到另一边，拽下邻床的头盔往左拳头上一罩，又如法炮制，往右拳头上也罩一个头盔。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夸一下这个头盔的设计，大小伸缩自如，不管是套在拳头还是脑袋，都很贴合。
“你砍高兴了吧？”余依依自觉自己一身装备堪比金钟罩铁布衫，哪怕面对校医的砍刀，也不带怂的，“我不动手，真当我是病猫！”
她大喝一声：“唐小哥，让开！”
她脚踩病床腾空而起，以头撞开砍刀，手高高举起，借着跳起来的高度，直接重重一拳砸到校医的脑袋顶上。
嘭！
校医砍刀脱手，摔倒在地，僵硬的脸上满脸不可置信。
唐小哥大步上前，一把将砍刀拿在手里，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刀劈向校医的脖颈。
一刀两半，尸首分离。
世界安静了。
原本还在撞病房门的厨师留着血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脑袋都吓掉了，看了屋内两人一眼，跌跌撞撞跑开。
*
待在操场上的03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他皱眉说：“今天的幻境消失的好快。”
05说：“嗯，这个时间，校医应该还在图书室才对。”
他们对今天会出现的幻境非常了解：早晨的幻境是体检，幻境重现他们杀校医、藏尸的场景；中午的幻境和他们无关，是校医成厉鬼，到老师办公室杀人；晚上的幻境继续杀老师和学生，整个学校无一人生还。
什么时间会发生什么，经历了那么多次后，他们早记得一清二楚。
09一改在老师们面前的僵硬和慢反应，沉吟着说：“可能和今早的变故有关。”
03就想到余依依砸校医脑门的事。
“我们去食堂，”他抿了抿唇，说，“美术老师还欠我们奖励，现在到中午了，她该给我们准备午饭了。”
他们没办法去老师办公室所在的三楼，只能寄希望于余依依记得承诺，到了中午来食堂给他们做午饭。
很快，他们和唐小哥那组的学生就来到了食堂。
他们在食堂门口碰到呆站在门口的严全，严全看到他们吓了一跳，没敢开口打招呼，低着头站一边，只希望他们能无视他。
03问他：“美术老师和语文老师呢？”
严全一点老师的架子也不敢有，老实回答：“他们进了食堂，我不是不想跟他们一起去，我是进不去。”
03快步走进食堂，第一时间去厨房找人，没找人不说，还发现厨房连带着体检病房区域被校医的鬼气给笼罩了。
“校医出现了！”09眼底闪过一抹激动，“他在暗处躲了这么久，搞了那么多幻境，终于敢真露面了。”
03脸色却很难看：“美术老师和语文老师可能在里面，他出现是为了对付他们。”
09眼里的激动消散了几分，沉默几秒，说：“我们可以为他们报仇。这次我绝对不会让校医跑掉。”
“我们想办法进去！”03烦躁的说，“他们不该永远留在这里！”
05说：“校医鬼气笼罩的地方，我们进去也只会陷入一重又一重幻境，被他无限消耗鬼力。”
09说：“他说不定就是在暗处看着，觉得我们喜欢美术老师，才会故意设下这个局让我们钻。这些年他已经通过幻境吸收我们很多鬼力了，再让他增强力量，我们合力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他的力量一旦超过我们，我们连现在这种平衡都维持不了了，他只会杀光我们。”
03说：“反正我早就死了，像这样活着我早就觉得没意思了。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试着找找。”
说完他就朝食堂后门走去。
09看着他的背影，有点不解：“他才认识美术老师多久，怎么就这么喜欢她？”
“大概是因为美术老师是第一个把他当普通小孩的人，也是第一个向他伸出援助之手的人，而且，03确实厌烦了现在这样重复的日子。”05笑道，“其实我也很喜欢美术老师，我以前就想，要是我长大了，一定要娶那样漂亮、有活力还有趣的女孩做我老婆。”
09：“……你想的可真多。”
严全是跟着他们一起进食堂的，原本只是试试，没想到竟然成功进来了，此刻站在一边听他们说的话，整个人都呆了。
这这这……这真的都是小孩子吗？
09忽然瞥他一眼，又看向食堂大门方向：“数学老师、音乐老师，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曾枯荣和何雁飞两人走进来。
何雁飞手里还抱着一个长方体的纸盒，看着和普通的鞋盒没两样。
09盯着何雁飞手里的纸盒，何雁飞眼底有些得意，淡淡说：“等校医出来，一切就会结束了。”
严全一脸懵：“什么结束了？你任务完成了？”
“还得多谢你一直跟在余依依和唐小哥身边，给我提供了一些有用线索，”何雁飞说，“让我顺利找到了00——哦，不对，应该说是09的尸骨。”
严全脸色一白：“你少冤枉我，我才没给你提供线索。”
何雁飞对她妩媚一笑，严全表情便是一僵，他呆呆的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铃铛，走到何雁飞身边交给她。
何雁飞接过，笑出了声，严全意识清醒，这才想到原来在第一天晚上，在老鹰抓小鸡游戏的时候，他就被何雁飞迷惑了，拿了她给的能收听消息的铃铛，还答应她跟着余依依和唐小哥找线索。
“你太阴险了。”严全又气又怕。
何雁飞很无辜：“要怪就怪你自己意志力不坚定、胆子太小，其实我这点魅惑手段，很少时候能起到这么好的效果。”
要不是严全一直处在胆颤心惊、神经衰弱的情况，她的魅惑只怕早就会失效，严全也早就会发现铃铛并不是他自己的。
严全看向曾哥：“曾哥，你知不知道，她的任务很可能是和我们所有人相反的！”
曾枯荣说：“我知道。”
“忘了说，我和他组队了。”何雁飞笑着说，“我的任务难度大，不过我的任务是可组队任务，他和我组队，只要我完成任务，他也就完成了。”
严全想骂人，这些规则他们之前提也没提过。
他抖着唇问：“你们任务完成了？”
“找到09的尸骨就完成了大半，”何雁飞胜券在握，一点也不在意多说一点，她甚至很享受这种作为胜利者的时刻，“要不是你帮忙，我也想不到00竟然会是09。”
严全没听懂，他看了眼09：“00是09？他们根本不一样啊。”
“要不是任务提示，我也想不到原来根本就没有00这个学生，00，都是0，不就是代表没有吗？”何雁飞说，“00只是隐藏他真实身份的代号，毕竟，他也怕被校医找到啊。”
严全脑袋里一片混乱，有种想哭的感觉，这个副本怎么这么复杂，这么难！
09面无表情，忽然问：“语文老师和美术老师的位置是不是你告诉校医的？校医对学校的掌控没那么强，他做不到这么及时找到语文老师和美术老师的位置。”
何雁飞耸耸肩：“我只是在书上洒了点香，他们自己不小心沾到了而已，在这样的世界里，不小心能怪得了谁？”
09说：“你可真丑陋。”
何雁飞一张脸被这句话气得扭曲了，哼道：“你也就能得意这么一会儿了。”
09眼里泛红，手上利爪伸长，满是杀意得盯着何雁飞：“这么一会儿，我也能杀了你拉个垫背的。”
何雁飞有点后悔太得意忘形，抱着纸盒就往厨房后门跑。
09不管那么多，直接跟上。
这时，阴冷的鬼气倏然散了。
离开好一会儿却还在食堂后门边徘徊的03一愣，拔腿就往体检病房跑，其余几人还有学生也都跟上。
半途碰到了抱着自己脑袋慌乱跑着的厨师，严全几人吓了一跳，03一脚把厨师踢倒。
很快，他们都到了病房外。
病房门紧闭，里面一片安静，03一行人脚步慢了下来。
不等他们走到门边，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场景，余依依打开了门。
看到这一大串人，愣了一下：“你们怎么都来了？”
又恍然：“是不是都知道校医被我们干掉了？消息传得可真快。”
所有人：“……”
老师学生都没反应过来。
跑来之前，所有人和鬼都以为会看到余依依和唐小哥凄惨的死状，谁也没想到余依依还能安好地站在他们面前。
还说什么？
校医被他们干掉了？
大概是耳鸣了吧。
余依依拉开门，侧开身，让他们看到屋内尸首分离的校医：“他看着挺吓人的，但其实没那么厉害，亏我之前还被他吓着狼狈地躲了好久。”
所有人：“……”
何雁飞忽然尖锐地喊道：“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做得到？他都是要成鬼王的厉鬼了！你们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余依依也不由自我怀疑起来：“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可能只杀了他的□□，说不定他的鬼魂正在暗处盯着我们呢。”
“哈……哈哈哈哈……”09突然笑出来，笑得弯了腰，笑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哪还有什么□□，他的□□早被我们火化了，要不然以他暴戾的程度，我们根本压不下他。你们看到的是他修炼的鬼身，尸首分离，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了。”
09看向余依依：“你可真是，比我想的还要厉害。”
余依依瞅他，觉得有点奇怪：“你比我想的也活泼啊。”
掌心一烫，余依依心里一动，调开虚拟面板，惊讶发现她的任务完成度已经极高了。
任务一，教学生知识，已完成；任务二，和学生玩游戏，完成进度（2/3）；任务三，找尸骨，已完成；任务四，解决笼罩学生的阴影，已完成。
别的她都能理解，可任务三，找尸骨是怎么回事？她根本就没有找到09的尸骨啊。
她不由问09：“你自己找到你的尸骨了？”
09又是一乐，轻巧地从有些魂不守舍的何雁飞手里夺过纸盒，递给余依依：“这里面就是我的尸骨。”
何雁飞脸色非常难看，余依依朝她不好意思笑了下，然后接过了。
03说：“校医都死了，缺尸骨的同学自己就能感应到尸骨的位置，很好找。”
余依依心里一喜，看向唐小哥，这样唐小哥的任务完成度肯定也和她一样了。
最后只剩下和学生们玩一个游戏的任务，那太简单了。
唐小哥眼底也闪过笑意。
严全简直要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晕了。
曾枯荣和何雁飞则面沉如墨。
03看余依依笑得开心，哼哼道：“你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吧，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