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千万人中才有一个
当晚，秦耳满载而归。
开门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特意看了下鞋架上有没有海御今早出门穿的那双鞋。
没有，海御还没有回来。
秦耳莫名松了口气。
苗帆也一脸庆幸地说：“太好了，海冷脸不在家。”
叮铃铃，朴素的电话铃声响起。
一人一鬼都吓了一跳。
秦耳掏手机时，甚至有种“终于来了”的宿命感。
他也终于明白今天下午为什么他一直感觉不对劲了，因为他花了那么多钱，管家公海某竟然没有打电话质问他。
秦耳都没看来电号码，直接接起：“海……”
“秦耳？下面的话请听好。我叫郑智民，你父亲的老朋友，你母亲的大学同学，我曾经看着你出生。先别挂电话，我可以保证我不是骗子。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在警所门口见面，你父母给你留了东西。”
秦耳：“……”
来电者：“我现在人就在你们白象村小区的警所门口，你现在就过来。”
随后，不等秦耳回应，对方就挂了电话。
秦耳查看来电号码，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不是什么网络号码，就是正常手机号。
用正常手机号骗人的很少，因为容易被警察查到使用者。
苗帆探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故事。”
秦耳扬了下手机：“如你所愿，我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亲属冒出来了。”
苗帆听说新老板父母的老朋友找上门，貌似手里还有他父母的东西，不由好奇：“老板，你父母是什么人？他们……还在世吗？”
“据说我是孤儿。”秦耳对原身身世也不太清楚，主要是原身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他在学校的个人档案中，父母一栏填的都是不详。
苗帆很意外：“抱歉。”
秦耳摆摆手，换上室内拖鞋，把买来的食材放到厨房，需要冷冻冷藏的就放到冰箱，然后快速给管家公发了一条飞信。
小耳朵：买了点食材，放在厨房了，随便用。
海御看完内容，面无表情地戳了戳手机上某人的飞信头像，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忙工作。
秦耳见海御没有回复，有点怂。
“咳，正好天还没黑，那我们就去看看那位自称认识我父母的神秘人吧。”
“对对对，怎么也要见一面，至少把你父母的东西拿回来，说不定你父母给你留了一笔庞大的财产，就等你成年继承。”苗帆眼睛亮闪闪，一脸期待。
“也是啊，做人就要抱有无限希望。”秦耳眼睛也亮了。
对于一个刚刚把到手十五万花得精光大吉的人来说，真的太需要再来一笔快钱，如果是不劳而获的意外之财那就更好。
秦耳骑着电三轮来到了白象村小区警所大门口。
男鬼看到等在门口的中年男子，当即叫出来：“是他！老板，这人就是跟踪你的那个能全变身的旧人类。”
秦耳和郑智民目光接触。
郑智民身材中等，偏瘦，脸部尤其瘦削，两道法令纹深深刻在脸上，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刻薄。
郑智民朝秦耳走来。
秦耳朝走过来的中年男子点头致意，问：“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你？”
郑智民停住脚步，“是我。你是想和我在这里聊，还是换个地方？”
秦耳看看左右，左边是区法院，右边是区政府，中间是区警所，街对面就是他工作的六区社服局，安全感十足。
“就在这里吧。”
“那边有个休息区，去那边。”郑智民率先带路。
秦耳下车，跟上郑智民。
休息区旁边是个休闲活动区，有健身器材，也有简易球场和散步道，附近不少居民在这里乘凉玩耍。
郑智民找了个空的长椅坐下。
秦耳在他旁边坐下。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中间弥散。
“你说你认识我父母？”
“这是你父母的照片。”
两人同时开口。
郑智民侧身面对少年。
秦耳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信封，打开。
信封内是三张照片，一张夫妻结婚照，一张母亲在医院抱着刚出生孩子的照片，还有一张一家三口外带一个年轻男子的照片。
年轻男子的轮廓很明显和郑智民是同一个人。
照片上的小夫妻都很年轻，看起来大概二十后半，男的俊美，女子却长着一对招风耳和一张雷公嘴。
被他们抱在怀里的小婴儿真的很像一只小猴崽，尤其这对夫妻还逗趣地给儿子穿了猴宝宝外套。
“你的耳朵和嘴唇像你母亲，眼睛和鼻子则继承了你父亲。”郑智民缓缓开口。
秦耳手指划过照片中年轻男女的脸：“怎么能保证这不是合成照片？”
实际上，他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知道这照片是真的，而照片中的男女也真的是原身的亲生父母。
只可惜他心中毫无悸动，他早就过了需要父母的年龄。
也许原身还需要，但原身的意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飘着。
郑智民答非所问，但又像是回答了秦耳的问题：“他们给你留了一笔遗产。在你出生前就准备了，后来按照他们留下的遗嘱，他们的抚恤金，以及所有个人财产也全都折成现金，放到了这笔专为你准备的教育金中。等到你满十八岁，这笔钱就可以全部取出来供你使用。”
苗帆激动：“老板，听到了吗？真的有一笔财产等着你！”
秦耳脸上却不见任何激动表情，“你下面是不是想说，如果我想拿到这笔钱，得先帮你做某件事？”
“不，这笔钱是你父母留给你的。给你，没有任何条件。”郑智民目光严厉，神情也很严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不过我需要先带你去银行进行基因检测，确证你确实是你父母的孩子，你才可以领到这笔钱。”
秦耳微微垂下头：“为什么你以前没有找来？”
“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郑智民略微压低了声音，目视前方：“你父母在出最后一个任务时，把你也带走了。他们说如果他们任务失败，至少还能留一个火星。只要这个火星不灭，那我们就还有希望。我一直都在找你，但你父母把你藏得太严实。”
“什么任务？他们原来是做什么的？”
郑智民没有回答秦耳这个问题，而是站了起来：“明天早上九点，你到这里等我，我带你去银行。等确认你的身份后，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如果我不来呢？”秦耳抬头。他不相信这个人在没有确定他的基因前就匆匆跑来找他，对方九成九掌握了他就是他的某个证据。
郑智民没有看秦耳，只道：“那你会失去得到一笔丰厚遗产的机会，同时也将失去知道你父母是什么人的可能。你将永远活在疑问中，也永远都是一个父母不详的可悲孤儿。”
秦耳：挺会戳人心的。如果他真是原身，八成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哪个孤儿没有幻想过有一对极爱自己、且富裕、更只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不与孩子分离的父母？
“大叔，留下来聊聊吧，我很想知道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真是他们的朋友，你应该也很怀念他们吧？”秦耳声音中似乎带了一丝丝悲伤和思念，手指跟着迅速画了个符，对着中年人的后背一点。
苗帆适时对着郑智民吹了一口鬼气。
鬼迷眼。
三管齐下，郑智民在秦耳声音引导下，似乎看到好友夫妇正向他走来……
郑智民重新坐回到长椅上，眼神变得悠远，神情怅然。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新人类？”陷入回忆的郑智民上来就给了秦耳一个大锤：“你错了，你其实是旧人类。”
男鬼苗帆震惊得张大嘴巴，这个身世秘密绝对超过他的预料。他老板怎么看都像是新人类啊，他还会异能！
“老、老板，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秦耳这时顾不上男鬼，他把自己的精神力和能量都放到了异能上：“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在新人类那边长大，如果我是旧人类，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因为你是千万中才有一个的特殊例子。”郑智民加重语调。
苗帆：“哇哦！这个身世绝对比高大上还要碉堡。”
郑智民看着不远处一对带着孩子出来散步的小夫妻，低声说道：“你父母都是能全变异的旧人类，他们一个能变异成蝙蝠，一个能变异成猿猴。同时你父亲还具有蝙蝠拥有的能力，就像异能一样，所以你父亲也很特殊，他从小就在研究所长大。我就是在那里认识的他。”
郑智民似乎不太喜欢研究所这个话题，很快跳过这段：“你出生的时候就是以人类婴儿的模样出生，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变异。当时大家都以为你会是一个全变异体，只是不知道你是继承你父亲的变身基因，还是你母亲，或者是产生新的变异。但谁也没想到……”
“到了该变异的时间你也没有变异，反而被检测出异能！”
郑智民突然转头看向秦耳，眼中再也没有刚才的严厉，而是出现了极端狂热：“旧人类出现异能，还没有外表变异，你知道这证明了什么吗？这正证明了旧人类受到新人类的迫害，被他们用某种变异物质谋害，让真正的人类变成了怪物。”
“而你这样的孩子出生，说明那种变异物质正在旧人类身上被代谢掉，我们的人类基因正在努力拨乱反正。只是我们可能还需要好几代、也许几百甚至几千年时间，才能让我们的变异大部分消失。”
郑智民看着秦耳的神色变得欣慰：“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你这样的孩子诞生，那就证明我们努力的方向是正确的，我们旧人类还有无限希望！”
郑智民忽然又叹了口气，眼中有对某人的失望和怨怼：“可惜你被你父母带走，你还那么小，他们却非要带着你去做任务，还说可以让你伪装新人类留在新人类那边当卧底。我不同意，你父母的上司也不同意，可我们怎么劝都没有用。否则……”
苗帆用两只手捂住嘴。他听到了老板这样的大秘密，是不是等会儿就会被魂飞魄散？
秦耳心中一动，脱口问道：“我父母把我带走，应该不止是想让我打入新人类阵营，而是想保护我，对不对？”
郑智民皱眉，表情有些挣扎：“没有人想要害你，秦学他误会了。你母亲生你后就得了产后忧郁症，总觉得谁都要害你。你父亲太爱你母亲，才会听信她的话，把你带走。”
秦耳：原来原身父亲的名字叫秦学？
“如果当年我父母把我留下，我是不是就得跟我父亲一样，要在研究所长大？”秦耳冷冷质问。原身母亲很可能根本不是产后忧郁症，而是发现有人要抢走她的孩子，还是自己人。
郑智民的神情更加挣扎：“在研究所长大也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不自由。但这是你的使命，是你这样的孩子的天生职责，你们的诞生……如果能搞清楚你们诞生的秘密，我们旧人类……啊——！”
郑智民突然狂叫一声，猛地站起。
周围路人全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郑智民用力抹了抹脸，转头看坐在长椅上的少年。
秦耳两手放到膝盖上，对这名中年男子笑了下。
郑智民额头、腋下和后背全是汗水。
“……你的异能比我预想得要厉害得多，你的异能等级绝对不止是D级。”郑智民冷静下来，非常肯定地说。
秦耳坐直身体，像个小无赖一样摊手：“我也搞不清楚，我测出来就是D级。”
郑智民盯着秦耳，宛如看着一个小怪物，也有奇怪的亢奋：“明天九点，我在这里等你。”
最后，也许是为了让秦耳放心，他又加了一句：“你还活着并且出现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会说出去。这是你父母对我最后的嘱托，我答应了他们，我……不会违背诺言。”
第36章 口头约定
苗帆飘在小老板身边，一会儿瞅他一下。
他不明白这么劲爆的身世秘密，为什么小老板看起来就像是听完别人的八卦、正准备回家吃晚饭一样？
因为这对于秦耳来说，确实是别人的八卦。
虽然他现在就是原身，但他是穿越来的嘛，且才来一个多月，原身是新人类还是旧人类，他真心觉得没有任何区别，更感受不到那种种族对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极端爱恨。
至于刚才那位精英怪会不会把他的身世暴露出去，让他成为新旧人类两方都想捕捉的资源体？
这件事确实有点麻烦，毕竟他如果不想破财，就得拥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是公务员最好。
虽说他能改头换面，也能利用自己的能力搞一份能通过政府部门验证的身份资料，但这不是麻烦吗？而且还得搬家，他讨厌动不动就搬家，尤其在他现在对居住环境和室友都很满意的情况下。
但他总不能为了保守身世秘密，把那个精英怪干掉。
不说那个精英怪能力有多高强，是否很难打死。他敢用今晚的晚餐打赌，对方一定有后手准备。
而且无数前人经验都告诉他：越想灭口，秘密暴露得越快。
所以……就这样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看看那个旧人类精英怪想干什么吧。
“老板，你不担心吗？”苗帆再也忍不住，问道。
秦耳毫无负担地反问：“为什么要担心？如果坏事必定要发生，我现在忧愁又有什么用？如果坏事不会发生，我现在忧愁不是更浪费感情？”
苗帆着急：“那你也可以未雨绸缪一下。毕竟你这么厉害。比如用个什么禁言符保密符之类的让他不能把你的身世秘密说出去。”
秦耳摇头，“当年知道我出生的人绝不止那精英怪一个人。他自己也说了，当初要不是我父母把我偷偷带到新人类那边，我就要在研究所长大。显然，研究所那边也知道我的存在。除此之外，还有我父母上司之类应该也知道我的特殊。”
秦耳又指指自己的脸：“看到没有？特征明显。姓郑的能认出我，其他人也能。所以保守秘密什么的，只是暂时。未来就算郑智民不说，我也会暴露。”
苗帆恍然大悟，气：“那个精英怪还说什么他会遵守诺言，原来他很清楚他压根不用背负背叛诺言的罪过。他就是在糊弄你，骗取你的信任！等到你身世暴露，大家都追捕你，他还能装好人冒出来给你提供保护，实际就是扮演白脸。”
秦耳：“嗯哼。”
苗帆气得团团转，“老板，难道你以后就要被他威胁、掐制了吗？”
秦耳：“你觉得我像是会被人威胁的人吗？”
“可是……那不止一个精英怪，你很可能要面对旧人类的研究所和政府高层。就连我都听过旧人类研究所的大名，他们权力很大。甚至你的秘密泄露，就连新人类那边也会抓捕你。老板，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凉拌。”秦耳摊手。
苗帆：“老板！”
秦耳无奈：“你说的危险，将来都有可能发生。但你让我现在怎么办？去端掉旧人类的研究所和干掉所有旧人类高层吗？哦，还有新人类那边。”
苗帆傻眼：“那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秦耳认真想了三秒钟：“你知道吗，三角形是最稳固的。”
苗帆：“嗯？”
“老板等等，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书读得少，智商不高，你得跟我说明白呀！”
秦耳拒绝把话说得更明白，毕竟他也只是有个大致的构想。
如果，如果事情能往对他有利或者不好不坏的一面发展，他也不用费心搞事。
他来到这里，真心只想混碗饭吃，就跟他在地球那边一样。他们玄学工作者绝大多数都没什么野心，能好好过日子，就懒得动心眼子。
到家后，海御还没回来。
秦耳摸了摸肚子，他好饿。今天用的能量稍多。
苗帆不敢留在家里，他怕海御，就回了电三轮他的鬼宅里休息，等晚上继续盯梢观察常研林。
看着料理台上那堆食物原材料，秦耳实在不想自己动手。
不是他不想做饭，而是他不想糟蹋食材。
于是，海御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一只小猴子可怜兮兮地抱着一个西红柿在啃，餐桌上还有一堆碎蛋壳。
秦耳看到海御回来，眼睛瞬间亮了八度，超级欢快地喊道：“海哥，你回来啦~，我米饭已经煮好了，就等你回来吃饭~”
海御顿了顿，换上拖鞋冷声回应：“就煮饭，没做菜？”
秦耳举起一个大碗：“煮了几个鸡蛋，可以蘸盐吃。”
海御一扫空碗：“鸡蛋呢？”
秦耳低头，羞涩：“我太饿了，就先吃了。”
海御鄙视：“……你多大了还装可爱？”
秦耳挠挠耳朵，小声嘀咕：“我明明是本色演出。”
海御冷漠转身，提着自己的东西走回自己房间。
秦耳小小叹气，看来今晚只能吃酱油拌饭了。
两分钟后，换了衣服的海御出来，走进厨房捞起围裙系上，打开冰箱翻了翻，又看了看料理台上放的一大堆蔬菜菌菇干货等。
秦耳偷笑。海某人果然是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如果海御真生气，绝不会动他买的东西。
“过来！干货都放那边的抽屉里。菌菇和新鲜蔬菜放冰箱冷藏室。蒜头放米箱。油盐酱醋这些家里都有，先放到你的柜子里。”
“来了！”不怕干活就怕没活干的秦耳一溜烟跑进厨房，在管家公指挥下，把东西一一归类摆放。
海御拿出一块肉解冻，又把冰箱里一些已经放了一两天的蔬菜拿出来清洗：“以后不准买这么多，等着坏吗？”
“哦。”
“今天花钱花得很爽？”海御冷不丁地问。
“是……呃，海哥，你听我解释，我承认我今天是花得多了一些，但我都用来买必须的东西了，真的！”明明是他自己的钱，为什么他会生出花太多的罪恶感？
“只是花得多了一些？”
“没办法，那些东西都太贵了。”秦耳苦恼。
海御背对着秦耳，貌似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你忍住今天不花钱，询问我的建议对这笔钱进行投资，一周后你知道能增加多少吗？”
秦耳：“可我有些东西急着买。”
海御：“十五万的东西都是急着要用的？”
“呃，这不是买都买了，就想着尽量买齐，下次就不用再跑一趟……海哥，你生气了？”
“没。你的钱，要怎么用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你的理财师，只能给你建议。”
“海哥，我错了！”秦耳一把抢过海御要处理的茄子：“我来洗我来切，海哥你告诉我怎么做，打杂都我来。我以后花大钱都会问问你。”
海御冷静地夺过茄子，一刀切断：“不用。”
秦耳恨不得找块搓衣板过来，赚钱不赚钱的无所谓，但大厨绝不能得罪啊！
“海哥，我知道我这人花钱有点没数，也没什么经济头脑。这样，以后我赚钱和发工资，每进账一笔，我就打一半给你，你帮我管理。”
“没必要。”海御刀速飞快，几根茄子瞬间成了碎尸状。
“有必要啊！”秦耳胆子贼大地一把抱住海御胳膊，“海哥，求帮我管账。”
——喁稀団Ｄ
“……”海御按住刀背，停下，转头看秦耳：“你就不怕我搂了你的钱跑掉？”
秦耳用力摇头：“海哥你就不是那种人。”
海御的眼神有点怪，闪烁的光芒甚至有点可怕：“你就这么相信我？毕竟我们才认识四天。”
秦耳就没看海御的眼睛，他还在想怎么让海御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他：“就如海哥你所说，我们才认识四天，我都不知道你的底细，说我多信任你，那就不现实。但我就是知道，海哥你不会骗我，更不会坑我。”
划重点，这可是海鸿运！
他现在的好运气很可能一大半都是海御为他带来，只不随便破财这点，对方就帮他节省了多少钱？
他的钱拿出一半给海御管理，就算都赔了，他也不会亏到哪里。如果海御帮他增值，那他就赚疯了。
秦耳在心中悄悄对海御抱拳：海哥，我有罪，信任不信任的撇一边，我就是馋你紫得发黑的鸿运。我的钱放你那儿，我们的关系就更深了。
至于海御性格带来的一些负面要素？
其实他并不讨厌有人管着他，以前也没谁会这么管着他。
尤其海御还愿意做饭给他吃，还做得贼拉好吃！
只这一点就可以让他接受海御的某些性格缺点啦。
退一万步说，如果海御真的坑他，emmm……他的钱也不是那么好坑的。
海御放下菜刀，抬手。
秦耳忍住没躲：这位想干嘛？
海御的手似乎想要摸摸秦耳的耳朵，但最终只放到了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秦耳：“……”
“一半不够，给我打八成，你留两成。”海御收回手掌，看着秦耳。
秦耳表示没问题，不就是八成嘛，给你都给你~
海御重复：“是八成。”
“我知道。你帮我管着也好，免得我手上一有钱就忍不住想要花掉。”秦耳这话不是说着好听，而是他真的存不住钱，在地球那边单位包吃包住福利超好，他都没存下多少存款。
“后悔就告诉我，我会和你解除全部约定。”海御说这句时，声音、表情都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可这次他却没有拿出什么契约让秦耳签署，只做了一个口头约定。
秦耳却莫名打了个冷颤，忙道：“不会后悔啦，只要你不坑我。”
海御没做任何保证，洗手后继续切菜：“那么以后每个月一号，我会把上个月的分红打给你。加上你留下的两成，应该足够你花销。”
海御这句话说得非常自信，理财绝对是他的强项。
“如果你需要花大钱，跟我说明，只要合理，我就会打给你。不够，我给你周转。每半年我会和你对账一次。”
也就是马克西姆不在，否则听到海御说出愿意帮秦耳周转钱财这句话，肯定会跳起来。
“好。”秦耳则没怎么在意。
“以后家里用品包括食材等，你也不用另外买，我来准备。”海御带着明显的嫌弃：“你买的东西性价比都不怎么样，纯浪费钱。”
秦耳：管家公属性确凿了！
正好，他也不喜欢这些琐碎事。
秦耳非常欢快地噗噗点头：“好好好，那就都交给你了~”
此时，在秦耳看来，他就是雇佣了一位带有管家公属性的理财师，同时对方还是他的房东，看起来高冷，实际心热又大方，连餐费都不用他交。
而在海御这里，就是秦耳同意工资上交，由他管理，他给小耳朵发零花钱，同时包揽家里的所有花销，还做饭给小耳朵吃。这不就是那什么的变相版本吗？
两个人吃饭，还是四菜一汤。
秦耳不挑食，吃什么都一脸欢喜和满足。
海御……喂小猴子也喂得很爽，甚至考虑起以后的膳食搭配。他发现小耳朵口味很广，酸甜苦辣咸都能接受，这让他的发挥余地也更大。
“寄生阴魂的事已经报上去，会有专人专部门进行调查。以后你不用太操心这方面。”海御提醒。
“那就好。”秦耳一点都不操心寄生阴魂的事，他只担心以后寄生阴魂会躲着他走。他发现这玩意非常适合他补充能量，甚至对他提升精神力和异能都有很大好处。
“你喜欢吃木耳？”
“嗯！所有菌类我都喜欢。”秦耳就着美味菜肴大口扒饭，还好今天他煮的饭多。
海御记住了。
饭后，秦耳抢着洗碗，海御就把餐桌都收拾了，顺便把家里地都拖了一遍。
秦耳刚搬进来第一天就收到了一张卫生打扫安排表，基本上每人负责一周。如果有事不在，就往后顺延。
“这是你要的开明市及附近物产介绍。”海御拿来一本厚厚的册子。
秦耳放下正在喝的薄荷柠檬水——海御出品，接过册子打开。
册子第一页是一张折叠的大张地图，之后每一页都是部分区域地图+文字图片说明的排版方式。
这么详尽的地图加物产信息的册子在外面自然没有的卖，这显然是银鱼佣兵团自用的内部资料。
“这个拿给我没问题？”
“你只要不拿出去给别人看就没问题。”
“谢谢！”
“有看不明白的问我。”
“好。”秦耳抱着册子慢慢看，偶尔端起水杯喝一口清凉甘甜的柠檬水。
秦耳幸福得眯起眼睛：上交八成收入果然是对的，他的生活待遇立马就上升了~
海御抱着一台手提电脑坐在秦耳一侧，也在翻看什么，页面花花绿绿，不时还扫一眼秦耳，那眼睛跟尺子一样。
秦耳看到册子上一些不明其意的符号，猜测应该是银鱼佣兵团内部专用符号，就转头问海御。
海御就会给他解释，还摸了一包肉干给他磨牙。
啃着肉干填小肚子的秦耳：谁让我搬家，我就咒死谁！
第37章 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早上一起来就有早饭吃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而且还花样不同，今天是香浓米粥配小菜，还有肉包子~
海御看小耳朵吃饭也不老实，咬着包子还冲他傻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秦耳：“……”算了，煮饭的最大。
海御先去上班，秦耳直磨到快九点才骑着小三轮奔向约定地点。
郑智民像是早就等在那里，看到秦耳过来，还特地抬手看了下手表。
现在戴手表的人可不多。
郑智民给人的印象有点老古板，他的衣着打扮和言行也佐证了这点。
“我以为提前十五分钟到是礼貌。”郑智民哪怕和秦耳还不熟悉，也习惯地摆出了长辈的款，说话也接近说教口吻。
秦耳对付这类人太熟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大叔，早上起不来啊。我还得洗脸刷牙吃早饭，能不迟到就不错啦。”
郑智民：“……你父母指定了银行，那家银行距离这里走路二十分钟。”
秦耳有电三轮就不想走路，让郑智民坐上后车厢，使用导航前往。
郑智民坐上车，感觉到一丝怪异的能量波动，但当他想仔细感知时，那股能量波动又消失了。
郑智民用手摸了摸车身，确定这不是哪个全变异旧人类变成的车辆。
原身父母指定的银行，开明银行城北分行到了。
秦耳停稳车辆，跟在郑智民身后进入银行大厅。
苗帆也跟着飘了进来。
刚进入大厅，秦耳的脚步就微微一顿。
有人在看他，位于斜上方。
秦耳神识扫过整个银行大厅，包括上方。
大厅是典型的挑高设计，整体空旷，装修奢华。
斜上方只有监控器。
秦耳停顿得很不明显，不到半秒就跟上前面的郑智民。
郑智民找到大堂经理说明来意，片刻后就另外有人过来迎接他们。
接待人并没有和他们过多寒暄，先拿出了几份文件让秦耳签署。
秦耳仔细看了，发现不是让他马上拿到教育金的文件，而是同意检测比对基因的文件。
另外，这次基因检测对比并不免费，费用高达两千元一次。
接待人看秦耳神色，端着职业笑容解释：“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故意捣乱，也是保障真正受益人的利益。”
秦耳见文件内容没问题就签了名字。
郑智民想帮他交检测费用，被秦耳拒绝，他身上还有小一万新币，足够。
海御刚处理完一件紧急事件，刚在办公室坐下，就收到了一个新的短信提示。
看到某人一大早就又消费两千，海御：“……”
他现在开始担心自己赚钱的速度是否能赶得上某个小耳朵花销的速度。
交纳费用后，接待人把他们带到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位工作人员。
房间内有一台仪器，看起来有些笨重。接待人说明这是基因检测仪器。
秦耳在接待人的示意下，把手指按到屏幕上。
些微的针扎感过后，仪器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约莫五分钟后，一份纸质报告被打印出来。
秦耳觉得这个世界的科技线点得很有意思，明明电脑和手机恢复才不过十多年，可基因验证方面却好像比大灾变之前还发达，至少在地球那边检测基因就没有这么快能出结果。
而且从红胡子拿出的基因检测仪器看，似乎新人类那边的科技要比旧人类更发达一些。
接待人看完报告最后的对比结果，抬头对秦耳露出比刚才热情多的笑容：“恭喜，您的基因与您父母留下的孩子的基因吻合，现在确认您就是该笔教育金的正确领取人。”
基因检测室的工作人员也确定了检测结果，签字盖章 。
接待人进行了同样的步骤。
又签了一堆文件后，秦耳终于可以合法领取原身父母留给原身的教育金。
郑智民为了避嫌，特意回到大厅等候。
秦耳也没客套，他确实有些事不好当着郑智民的面办理。
苗帆一看教育金数额，羡慕得哇了一声：“老板，你发财了！”
秦耳也有点小激动。看看，看看，这就是和海鸿运住一起的好处，上辈子他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更别说意外之财。可他到了这里后，才认识海御第五天，他就得到了一笔不小的遗产。
如果没有海鸿运，恐怕郑智民还不会那么快找到他，就算找到，九成也不会让他这么顺利地拿到这笔遗产。
对了，郑智民是怎么找到他的？嗯，等会儿问问。
“请问您是打算领取这笔教育金，还是打算保留账户？或者在我行新开一个账户，把这笔教育金转到新账户里？”接待人客气地问。
“我有你们银行的账户，帮我直接转账就可以，全额。原来的教育金账户取消。”秦耳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出来。
“好的。”接待人笑得更加热情：“您的这笔教育金数额不少，如果您没有急用的话，建议可以做一些理财规划，如果您有兴趣，本行可以为您推荐……”
“不用了，转账吧。哦，八成帮我转到这个账户，剩下两成转到这张卡里。”
“好的。”接待人笑容不变，专业素养极高，很快就为秦耳办理好了全额转账手续。
叮咚，连续三次轻微的水滴声，海御收到了三条短信。
打开一看……
海御把三条短信内容又看了一遍，当即一个电话打给了某小耳朵。
正从会客室往外走的秦耳看是海御的电话，立刻就接了：“你收到了？”
“收到。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在银行。”
海御明白了，“你要是不方便回答可以不回答。昨天你收到的十五万，和你今天收到的一百九十六万是怎么回事？”
秦耳神识扫过侧前方的摄像头，口中似随意地回答：“前者是干活报酬，后者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教育金。”
“……抱歉。”
“没事，我基本没有我父母的记忆。昨晚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
海御立刻阴谋论了：“有人找到你了？”
“是啊，我父母的一位老朋友，具体回去跟你说。”
“有危险吗？”
秦耳笑起来：“当然没有。”有也说没有。
海御可没有秦耳这么乐天，“方便告诉我你父母的名字和你父母那位老朋友的名字吗？”
“怎么？你想查查他们的底细？”
“嗯。他们冒出来的太突然。”
“可我收到了大实惠。”
“危险往往隐藏在利益下。利益越大，危险越大。”
“好吧好吧，你要是不怕麻烦你就查。”秦耳真把郑智民和原身父亲的名字告诉了海御。
海御：小耳朵没瞒他，很好。
“晚上早点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哒~”
苗帆操心极了：“老板，你就这么把你父亲和那个精英怪的名字告诉海御没问题吗？海御可是新人类，如果他查出来你父亲竟然是旧人类，他肯定会怀疑你。”
“然后呢？”海御明明挂了电话，秦耳还拿着手机说话。
苗帆叫：“然后就没有然后啦！海御那家伙看着就很可怕，谁知道他会怎么对你，你们的友情铁定会玩完！”
“那就玩完好了。”秦耳收起手机。他是乐观，但他同时也会做好最坏打算。
苗帆气得飘来飘去，他觉得他老板比他中二时期还要不可理喻，似乎所有危险在他眼中都不是危险，总觉得自己能一路踏平所有障碍一样。
等等，以他老板的本领，也许他老板真的能一路踏平障碍、干掉所有危险？
苗帆不急了，他甚至脑洞大开，想到了小老板昨天说的三角形指的是什么意思。
“老板，你是不是打算组织万鬼大军建立鬼城，和新旧人类成为三国鼎立之势，成为鬼王，不，鬼帝？”苗帆神秘兮兮地问。
秦耳：“……谢谢，我是人。还有我对当皇帝没半点兴趣。”
苗帆不信，哪个少年不中二？
虽然小老板已经满十八，但男人至死是少年，换言之，男人一生都爱做梦。他自己也是男人，他就不信小老板没有掌控大权醉卧美人膝的欲望。
“你去帮我看看这里的监控室。”秦耳嘴唇没动，直接神识传言。
苗帆惊，“哇哦，老板，你是在和我的灵魂直接对话吗？好厉害！”
“契约了就可以这样，去！”
“是。呃，去了监控室要注意什么？”苗帆又飘回来。
“看看监控室都有谁在，对方是只盯着我一个，还是所有人都注意。”
“明白！”
秦耳走到大堂，他知道真正的战役现在才开始。
郑智民没问秦耳会怎么使用这笔遗产，只道：“我们出去说。”
“您是怎么找到我的？”秦耳冷不丁问。
郑智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巧合。”
实际上也真是巧合，他有个侄子，小时候见过秦耳的父母，甚至还见过秦耳。秦耳跑到酒馆街找亲戚，对方看到了，回来后偶尔跟他提起。
在他听到侄子说那少年长得像个小猴子时，虽然觉得不太可能，还是想法找到人看了看，没想到真的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孩子。
这可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还调查了那个红胡子酒馆老板的身份，才明白秦耳为什么叫他二大爷，原来这个红胡子竟然是秦耳小时候待的那家孤儿院院长的亲弟弟。
至于秦耳和他侄子说的父亲早逝，应该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出身孤儿院。红胡子的言语也是在帮秦耳遮掩这点。这也能说明为什么红胡子和秦耳不亲，连晚饭都没留他吃，只给他介绍了白象村那个租房大区。
“那您还想跟我说什么？是还有什么我父母的东西没给我吗？”秦耳笑呵呵地问。
郑智民真的极少看到面对他还能这么大胆且厚脸皮的人，他的下属都怕他，更不要说他用来掩饰身份的学校的学生。
可惜这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他的学生，他不好直接斥责。
“我知道你现在在社服局工作，心理咨询师是吧，很好的一份职业。”非常适合开展某些工作。
“谢谢，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公务员哦，吃国家饭。”少年像是在特意炫耀。
郑智民眼神沉沉：“国家？哪个国家？”
秦耳差点忘了现在没有国家之分：“我就是这么一说。”
根据他了解到的，新旧人类两方一直都想建国，但不知为何，一直没能建成，到现在都是以城市为单位的联合管理形式。
郑智民忽然道：“我这里也有一份公务员的工作想要介绍给你。”
秦耳摆手：“谢谢，不过不用了，我现在的工作很好，我暂时还不想换工作。”
郑智民停住脚步：“我没有要求你换工作，只是希望你能兼个职。”
“兼职？可我工作很忙。感谢您的好意，但真不用。”秦耳不想自己忙成狗，斩钉截铁地拒绝。
郑智民完全转过身，正面面对少年：“这是条件。”
秦耳一脸懵懂：“什么条件？”
昨天差点阴沟里翻船……已经翻船的郑智民可不认为眼前少年真像他现在表露出来的这么单纯。
“研究所和你父母的上司都知道你的存在，我虽然没有告诉他们我找到了你。但我都能找到你，他们一样也能，而且不会很久。”
“所以？”
郑智民以为会在少年脸上看到惊慌、害怕、愤怒等情绪，但……什么都没有，不，少年的表情更像是兴致勃勃，似乎很期待他能说出什么新鲜内容一样。
“我找到了几个相关负责人谈了谈。”郑智民加重语气：“当然，我没有说我已经找到你，我只说我大约有了线索，和他们商谈找到你后、如何对待你的问题。”
“然后？”
郑智民皱眉，他发现自己好像在被少年牵着鼻子走？
这么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这么滑不留手？新人类到底怎么教他的？
郑智民忍不住回忆他收集到的少年的资料。
少年十二岁以前在孤儿院长大，七岁开始上当地的公立学校，十二岁后转入专业技校学习心理学知识，并开始住校。
从少年的在校课程来看，他似乎想要当刑警，后期报的科目也都偏向犯罪心理学，但临毕业前却因为体试成绩不理想，没能进入警察系统，而是被调剂到社服局当心理咨询师。
不对，就凭少年昨天能把他也给催眠的能力，就算他体能再不过关，警局那边也会破格录取他。
“你隐瞒了你真正的能力？为什么？明明你能得到更好的工作。”
秦耳挠挠耳朵，叹息：“谁想隐瞒啊。没错，我的异能应该是晋级了，但它晋级的时间不对，在我毕业以后才晋级，我也没办法。
大叔，别转移话题，继续说你和那些大人物的商议。你们准备怎么忽悠我？”
郑智民：“……没有忽悠。也没有人希望你仇视旧人类，我们谁都不想把你推到新人类那边。当然，你根子就不是新人类，就算你投靠新人类，等你身世暴露，新人类也不会相信你，更不会重用你。他们更有可能把你关起来当异变体一样研究。”
秦耳双手抱头：“哦，我好怕，警察蜀黍快救我~”
郑智民……TMD！这还怎么聊下去？为什么一向正经的秦学的儿子会是这种性格？
“你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郑智民决定给这滑溜孩子直接上大餐。
秦耳放下双手，神色正经了一点：“新人类杀了他们？”
郑智民：“……对。”跟这孩子对话，爆血管！
“有证据吗？”
“有。”
“想必杀害我父母的应该是新人类那边的大人物？”秦耳不等郑智民回答就点点头：“而以我个人的力量，甚至旧人类这边的高层都没办法解决那个大人物，对吗？”
郑智民……血管已爆：“你到底想不想为你父母报仇？”
秦耳：“想啊。所以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郑智民不再跟少年绕弯弯，直接摆明：“我跟他们谈了，他们同意你可以不去研究所报到，但你必须完成你应尽的义务。作为一名千万人中才有一例的旧人类的义务！这也是你父母生前的希望。
我们希望你利用你现在的优势，接近几个新人类，为旧人类这边提供情报，必要时杀掉那几个新人类。”
秦耳微笑：“如果我做不到是不是就只能去研究所报到？”
郑智民深吸气，他原本准备好的层层递进的话术如今全部被被这个混蛋小猴子打乱，他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他明明准备打亲情牌，说出来怎么就变成了威胁和逼迫？
郑智民警觉，试图把谈话掰回他的轨道：“我可以隐瞒你的存在，但我无法阻止上面，而上面一定会找到你。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个条件，我到时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们带你进入研究所。”
郑智民又补充：“其实研究所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秦耳抬手，“大叔，你只要告诉我两点。其一，我父母真死了吗？其二，如果我不听话，你们是不是准备把我关入研究所？”
郑智民按揉额头，低吼：“……不要对我使用你的异能！”
他竟然在同一条沟里又翻了一次船。
秦耳毫无诚意地耸肩：“抱歉，用习惯了。”
郑智民再次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忍、要有耐心，千万不要发火：“据我所知，你父母确实都已经牺牲。我不知道他们牺牲的详细情况，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父母死亡的直接责任人是谁。”
“是谁？”
“她就是新人类最大势力之一，红月城的城主，红月·霍格斯。”
“红月女王？”哪怕是秦耳，也听过这位的大名。原身当时想要报考的军团就是这位统辖，妥妥的铁血女王，实力超强，据说长得还特别美艳。
糟糕的是，他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神经就开始跳动。冥冥中，像是有什么把他和这位女王联系到了一起。
“就是她！”郑智民提到这个名字，眼中有深刻的仇恨。
“这个女人极度仇视旧人类，只要落到她手上的旧人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父母……死得非常惨，你母亲更是饱受折磨。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就不应该继续把新人类当自己人。”
郑智民总算找到了自己的话术：“如果你实在害怕、实在不愿意去报仇，我也理解。你不想去研究所贡献，可以，我帮你隐瞒、帮你逃跑，我可以豁出命帮你，这是我欠你父母的。
但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做个无视杀父杀母大仇、花着父母留下的血汗钱、稀里糊涂过日子的懦夫吗？”
秦耳低下头。
郑智民以为少年终于被触动，却没看到少年背到身后的手指头动个不停。
秦耳不想推算，这必定会让他破财。
可有些钱却不得不花。
从照片上的面相来看，原身父母都不像是早死之人。但照片毕竟是照片，相由心生，更随经历而变，没有看到真人，他也不确定两人的命运是否有所改变。
更何况原身父母的死还牵扯到让他一听名字就神经触动的红月女王。
如果郑智民说的是真的，他就必须帮原身报这个仇，不管红月女王有多难对付。
郑智民一鼓作气：“你在新人类那边长大，应该知道新人类为了真正超越和压制旧人类，又丧心病狂地弄出了基因改造人一事吧？”
秦耳没说话，他正忙。
“你不想杀人，可以。但你总能为我们传递一些情报吧？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上面的人员都是疑似新人类那边搞出的基因改造人，这些基因改造人据说让新人类那边付出了巨大代价，每一个都堪称完美，想要再复制一批都不可能。他们中有几个很可能就是新人类的统帅预备役。”
郑智民看着少年低垂着的头，最后说道：“我们的人想要接近他们、赢得他们的信任很难。但你不一样，你单从外表看，就是新人类，更何况你还有新人类那边的成长履历，更有一份合适的工作，他们绝不会怀疑你。
你的任务很简单，你只要去接近这份名单上的新人类，确定他们是不是基因改造人，都具体有什么能力，和普通新人类有什么区别，以及他们是否真的是新人类的统帅预备役。”
秦耳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有点红，似乎触动很大：“能让我考虑考虑吗？”
不知道是不是事情比较复杂、牵扯也比较多的缘故，他的推算结果有点乱，他得回去搞一场更正式的卜算。
第38章 卜算和决定
秦耳看着面前的卜算结果，忍不住用力揉了揉脸。
他用玄门特有的卜算法，为三件事分别推算了一次。
第一次，推算原身父母的生死情况。
结果是“持灯觅火”。
这句话有很多解释，有“你要找的已经在你身边”的意思，也有“不用算了，怎么算都是白费劲”的意思。
但如果用来推算人的生死，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就很微妙。
但好在不是必死之卦。
第二次他推算的是红月女王和他的关系。注意，是他本人，不是原身。
因为听到红月女王名字产生神经触动的是他自己，不是原身。
结果是“云上于天”。
这句话的意思是等待时机。用在推算红月女王和他的关系上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秦耳只能凭直觉猜测应该是让他不要主动去找红月女王，先等等看。
第三次推算则是算他拒绝郑智民要求对他本人的影响。
结果是“山崩地陷”。
这个卦文绝对是三卦中最糟糕的一卦，妥妥的破财之相，而且是破大财，搞不好还会死人。
秦耳把卦象打乱，没再进行新的推算。
就算是他，一天内连算三卦也是吃力，他的能量被消耗不少。
如果这时候能再冒出来一只寄生阴魂给他补补就好了。
秦耳舔了舔嘴唇，十分怀念寄生阴魂带来的饱足感，那是和吃饱饭不一样的享受。简单说，一个满足的是灵魂所需，一个满足的是身体所需。
苗帆穿门而入时就看到小老板脸色苍白、一脸颓丧地正在阳台用一口小锅煮着什么。
“有厨房你为什么不用？”苗帆不解。
“你不懂。”秦耳蹲在小炉子面前，搅拌着锅里奇怪的液体，“厨房的火是液化气，不能用。”
“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火也有属性。科学的解释……用你能听懂的说法就是类如木炭可以烤肉，但煤炭和煤气就不能直接烤肉这样。”
苗帆恍然大悟：“这个解释好，我听懂了，是不是液化气火焰中有某种或某几种物质会影响你锅里的液体？”
秦耳打了个响指，“答对！”
秦耳又指了指打开的阳台窗户，“另外，我还需要正午的阳光，厨房那边则不见阳光。”
好、好复杂！苗帆再看那锅诡异的液体顿时就觉得高大上起来。
“这是什么？传说中的汤药吗？”
“差不多吧。”不会搓丸子的秦耳闻着汤药传出来的味道，脸色由白转青。快好了，味道更加浓重，堪称刺鼻。
可他今天消耗过大，必须补一补。
就是他煮汤药的手艺可能受到他厨艺的影响，难喝程度远超原有版本。
好在药效没什么变化，就跟他煮出来的食物难吃归难吃，至少无毒还能吃饱一样。
楼下及附近突然传来好几道骂声：“哪个缺德的烧了带毒的玩意，TMD难闻死了！”
砰砰砰，一连串关窗的声音。
苗帆暗中庆幸，幸好他变成了鬼，不用遭遇一场嗅觉折磨。
秦耳淡定地掏出一张除味符，啪叽在阳台窗户上贴了一张。
之前没贴，不是他想扰民，是熬药的时候不能贴除味符，会让他失去对汤药火候的把握。
现在汤药煮好，自然就可以除味。
至于为什么不搞一个密闭空间，emmm……秦耳也不想被异常浓郁且难闻的药味给熏死。
反正也只是难闻了一点，有幸闻到的人不但不会中毒，还能稍微滋养一下精神呢。
“老板，你让我去看的……”
“稍等。”
秦耳深呼吸，等汤药的温度能入口后，就闭眼憋气一鼓作气把一小锅汤药都灌进嘴里。
呕！秦耳忍住想要喷出来的痛苦，硬是把难喝至极的汤药全部咽下，又赶紧灌纯净水漱口。
过了好一会儿，嘴里的味道都没有消失，喉咙里更是不住有古怪的味道往上蹿。
秦耳脸色更加难看，有气无力地说：“你发现了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苗帆在他面前蹲下：“老板，你没事吧？”
“死不了。”秦耳第N次发誓他一定要把药丸搓出来，他再也不想喝汤药。
苗帆满脸同情，但这并不耽误他说正事：“我去了银行的监控室，发现里面有两名负责看监控画面的保安，但我观察半天，发现他们并没有特别留意谁，监控也没有特意追踪你。”
“就这样？”
“我还没说完。”苗帆逐渐兴奋起来：“我觉得老板你不可能无的放矢，就在监控室稍微待了一段时间。然后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苗帆神秘兮兮地靠近秦耳：“我看到一个人从监控器材中走了出来。”
“嗯？”秦耳有点没听懂，“从监控器材中走出来？”
苗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哎呀，老板你快点把鬼手机搞好，否则我当时就能用手机拍给你看了。总之，那一幕很诡异，就是一个人从墙面上的几十个监控屏幕中走下来，身上拖着很多线。
等他走到两名保安面前时，他身上的黑线都自动缠绕到他身体上。而两名保安也像是司空见惯，还跟那人打招呼，叫他申师。”
秦耳：“能变成监控器材还能连线外置监控器的旧人类精英？”
“应该就是了。”苗帆兴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类型的旧人类精英。听说有的旧人类精英怪还能化成一个区域网络，支撑起一座超级大城的全部网络供应。据说以前大灾变后最先复苏的人类聚集地里的网络系统就是这种精英怪化成。”
苗帆还压低声音，明明就在家中，他也像是怕谁听到一样：“我还听说有的旧人类精英怪能直接变成航母、战斗机、坦克……很多种武器，甚至有人还能量产导弹甚至是核弹。”
苗帆轻吁：“也不知道这种变化原理到底是什么，我们新人类的科学家一直在研究旧人类，可惜……据说还没有多少头绪。”
秦耳刚到这个世界时也为这个世界的旧人类好奇过，更好奇一些身体变异厉害的旧人类是怎么从母体诞育出来。
后来他还特地查过相关资料，才知道旧人类诞生时，浑身会包裹一层胎衣，而且身体变异部位会非常柔软和娇小，包括利器等。所以只要没有特别意外的情况，母亲都能安然把变异的孩子生出来。
而全变异体一般都是以纯人类胎儿的模样降生，等一定时间过后才会产生全变异。
“你有没有跟上去？那个申师离开监控室后去了哪里？他有和谁见面吗？”秦耳示意苗帆把重心偏移回来。
苗帆忙道：“我当然跟上去了。早跟你说过我是超级优秀的员工！”
“那个叫申师的精英怪去了银行三楼一间办公室，他似乎是银行里的大人物，路上遇到的工作人员都很尊敬他。他在办公室里打了个电话……”苗帆把他听到看到的内容详细说了一遍。
秦耳听完，微微沉思：“他没有跟郑智民见面，也没有跟他联系？”
“没有。但他和某人的电话中提起了郑智民，他似乎是因为郑智民带你过来才会注意你。”苗帆补充。
“不过老板你不用担心，那个申师在电话中并没有提到你。他和通话者似乎很久没联系，打电话过去说他看到了郑智民，然后想到了老朋友。然后问了一句话。”
“什么话？”秦耳看苗帆神情就知道这句话必然关系到自己。
苗帆小心翼翼地复述：“申师问对面的通话者，他还活着吗？”
看看秦耳表情，苗帆接着道：“对面没有回答，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来申师就把电话挂断了。咳，我看到……那个申师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我爸还是我妈？”秦耳问。
苗帆表情古怪：“应该是你父亲。照片上的男子跟郑智民给你的照片上的你父亲的模样一样，似乎还更年轻一些。”
苗帆没说那个申师看照片的神情就像在看远行未归的爱人。
秦耳猜测那个申师很可能也是他父亲的朋友之一，且认识郑智民，但跟郑智民关系一般。
也许因为郑智民带他去了银行，加上他外表长得又非常有特色，申师才会特别注意他。等知道他是来领取秦学夫妻留给孩子的遗产，就进一步确定了他的身份，所以后面才会一直关注他。
不过就苗帆探知的内容来看，这个叫申师的旧人类对他应该没有恶意。
“就说我的身份瞒不住。”秦耳嘀咕。
“老板，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接受那个古板精英怪布置给你的任务吗？”苗帆好歹也是新人类，虽然变成鬼，但天生立场就站在新人类那一边，他并不想秦耳为旧人类做事，还是卧底新人类这边。
“那个旧人类可是让你接近我们新人类的统帅预备役！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不说他们有多厉害，光是阶层都不一样。你要是招惹到他们，弄个不好，旧人类还没对你怎么样，新人类就先要全面追杀你。”
秦耳无奈，长长叹息：“可是我要不接受这个任务，我会大大破财啊。”
“破财？”
“就是你老板我会变成穷光蛋，做什么都得靠自己手工，更事倍功半，且不管做什么，莫名其妙原因造成的失败率奇高。这可比旧人类把我抓去研究所要可怕多了。”秦耳曾经过过一段时间这样的日子，简直不堪回首。
苗帆体会不了破财运对秦耳的可怕影响，他只在意老板要被旧人类研究所抓走这件事。
“啊啊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苗帆抱头急。
“就老板你这样千万无一的特殊体质，说不定那研究所会用你的精子造出一堆孩子。然后还每天抽你的血、你的脊髓液、你的脑髓液，再活体解剖啦，给你注射一些乱七八糟的病菌细菌啦……”苗帆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喂，你就不能想我一点好的吗？”秦耳特别无语，他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员工，现在想踹掉都难。
“算了，既然我身世如此，那就接受看看吧，不就是当双面间谍吗，我觉得我可以。”秦耳握拳。
苗帆叹息，似乎也只好如此了：“老板，那你可不能真的为旧人类干活，以你的本事糊弄他们……等等，双面间谍？！”
秦耳还没回答，一个电话进来。
是海御打来的电话，告诉秦耳，他接了一个紧急任务，可能有两到三天无法回来。
秦耳：“哦，知道了。那你小心。”
海御：“冰箱冷藏室蔬菜柜里我放了三盒肉酱一大瓶自制沙拉酱，面包片和面条在厨房上首左数第二个柜子里。家里有烤面包机，就在厨房台面上。肉酱可以拌饭，也可以拌面条。做蔬菜沙拉时记得撕碎过一遍水，滚水下锅，五秒捞起。记住了？”
秦耳：“……记住了。”
海御：“不要乱买东西。不要乱收来历不明的钱。不要乱认叔叔。说是你亲爸也不行，一切等我回来。”
秦耳想笑又感动：“好。”
第39章 第二个任务目标
秦耳和郑智民再次见面，得到了一个新联络号码和一张新的银行-卡。
“我具体要做什么事情？先说好，如果我判断事情对我大大不利，我会拒绝。”秦耳正色，义正言辞地强调：“像是指望我色-诱、偷拍不雅照、挑拨离间、盗取财物、绑架和谋杀之类，不要找我。”
郑智民目光扫过秦耳的脸，没好气地说：“没指望你做这些。”
秦耳长相不难看，还有点另类的萌，但用来色-诱那可差远了，更不说他身材偏高又偏瘦，跟竹竿似的。
好在这样的容貌反而不会让那些精明似鬼的新人类有所提防。
至于其他事情，那可不是秦耳愿不愿意做的问题。
不过这点暂时没必要跟他说明，年轻人只要听令行事就好。
“具体要做什么，我会联络你。目前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接近这个人，然后告诉我，他是不是基因调整人。”郑智民拿出一个纸袋递给秦耳。
秦耳很干脆地接过纸袋，“我没接触过基因调整人，也不了解。他们有什么特色？我要基于什么标准判断？”
郑智民看秦耳没有磨磨蹭蹭犹犹豫豫不情不愿，眼中流露出满意神情，心想果然不愧是秦学的儿子，有乃父之风——要么不做决定，一旦决定就会果断执行。
“新人类和我们比较，弱就弱在体质方面。他们的精神力普遍要比我们强，但他们的体质跟不上，导致他们的异能也不能发挥最大效用，这也就抑制了他们顶尖层次的发展。
为了弥补这个明显缺陷，新人类想方设法提高体质，甚至从胎儿时期就开始动手脚，在他们研究和准备了多年后，诞生了基因调整人。
据我们所知，基因调整人各方面都很完美。当然，真正完美的人并不存在，新人类也无法靠调整基因就创造出一个完美的神出来。且基因调整也有限制，不可能让新人类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郑智民的语调充满讥讽，他在秦耳面前只要找到机会就会贬低和抨击新人类。
“总之，基因调整人的显著特征就是外貌俊美、异能强大、体质比一般新人类甚至比我们都强悍，同时各有各的特长。优异就是他们的表现。”
秦耳皱眉：“这些特征太泛泛。优异的评判有很多，体质强悍要强悍到什么程度才算基因调整人？就没有更具体一点的吗？比如身上有什么标记？出身有什么不同？平时是否用某种特定药物？”
郑智民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年纪不大，考虑倒是很周全。
他原先还担心秦耳会不会把任务搞砸，所以一开始准备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就算搞砸也没什么，他还准备了一个辅佐者。
目前看来，秦耳很有培养的潜力。这让他以后面对某些人也更有为秦耳争取更好待遇的把握。
“这其实也是我想让你调查的点。”郑智民决定多交代一点，顺便看看秦耳能把第一个任务做到什么程度：“据我们得到的一些消息，新人类那边本来轰轰烈烈想要给所有新人类新生儿都搞基因调整，但这个计划突然就停止了。”
“是在前期实验中发现什么问题了吗？”秦耳了然地问。
郑智民深深地看少年，“当年你父母去新人类那边就是在调查这件事。根据我们的谍报系统，新人类那边的基因研究院曾经大肆庆祝基因调整人的成功，据说那一批一千个实验体全部成活。
本来我们以为新人类那边就要开始给所有新生儿注射基因调整药物，但我们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相关动静。甚至新人类的基因研究院也变得低调无比。
而我们安排在那边的情报人员无法传回任何有用消息，与基因调整有关的情报全部被封锁，基因研究院那边的防守程度更调到了最高。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派出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也就是你父母。”
秦耳耐心地问：“他们传回了什么消息？”
郑智民抿紧嘴唇，法令纹变得更深，这让他看起来特别不近人情：“他们最后传回的消息是，那一千个实验体在长到两岁后，突然开始大量死亡。新人类基因研究院竭尽全力也无法查明原因，只能判断他们的基因调整出了问题，导致那一批他们以为是最成功体的基因调整人都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基因缺陷。”
秦耳觉得郑智民还有所隐瞒，且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他第一次正式看向郑智民的眼睛。
郑智民也下意识看向秦耳的眼睛。
秦耳的眼眸比别人都黑都大，看久了会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
就好像那双眼睛里隐藏着通往死亡世界的通道。
恐惧，却又让人无法自拔，只能被吸进去。
郑智民只觉得自己的魂魄不断下沉又下沉，少年非常有辨识感的声音在他耳中……又像是在他脑中直接响起：“我父母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郑智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们说让我们放弃基因调整计划，更不要使用和研究从新人类那边弄来的基因药剂，说这就是一个陷阱。”
“陷阱？新人类针对旧人类的陷阱？”对于旧人类会窃取新人类研究成果这点，秦耳毫不意外。新人类那边也想得到旧人类研发的新武器。
“应该不是，如果真是新人类针对我们的陷阱，他们应该大张旗鼓地假装给新生儿普及基因调整药剂。可惜你父母可能没办法也没时间详细说明，之后他们就失踪……”郑智民突然瞪大眼睛。
秦耳嘴唇微翘，果然原身父母并没有死，这个老郑不说满口谎话，也隐瞒了他很多。
郑智民双拳握拳，脸上的怒意都要蓬勃而出：“你又催眠我！”
秦耳挠了挠耳朵，打哈哈：“有吗？我没注意哎。被动能力，我自己也无法控制哈。”
郑智民气得半死，接触这小子太危险，该说的不该说的，他说了一堆。
“你父母一开始是失踪，但后来真的牺牲了，被红月女王害死，至少我得到的消息是如此。”郑智民描补。
秦耳表情悲痛地点头，转而就厚脸皮地继续问：“您还没说那些存活下来的基因调整人都有什么明显缺陷，他们是有缺陷的吧？”
郑智民连续深呼吸两次，才能克制自己把面前的混蛋小猴子直接拎去研究所的冲动。
“药物。”
“嗯？”
“他们应该有在长期服药。我们虽然不清楚那一批基因调整人到底有多少个存活下来，但数量必然极为稀少，他们中最优秀也最健康的被当做新人类统帅预备役培养。可既然新人类近十多年来没有再搞出新的基因调整人，就说明最后那批基因调整人没有一个没有问题。所以，我们推断，仅剩下的基因调整人必然有在长期服用基因调整药物。”
郑智民很想说，那些药物也是你的任务，但想到秦耳说不偷盗，就忍了。这点可以以后再说。
“了解。”秦耳把纸袋塞进背包里，竖起一根手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工资怎么算？是月结，还是按件计酬？是提前发还是事后发？做得好有没有额外奖金？有抚恤金和养老金吗？医疗保险给上吗？”
郑智民：“……”
秦耳很高兴地对着老郑貌似有些疲累的背影摆手，虽然只是一份兼职，但在他的主动争取下，也正式进入了旧人类的公务员编制，旧人类公务员该有的福利待遇他都有。
老郑见他不止要报酬，还要一个明确的公务员身份，走的时候都似乎放心许多了呢。
老郑原本还打算给他编造一个经历，但在调查他的过去后，发现他的父母（实际是红胡子）给他安排得非常适当，他曾经待过的孤儿院和上过的技校都是新旧人类混合。
这份经历无论在新人类那边还是旧人类这边，都能通用，还不会让人起疑。
苗帆看秦耳钱包里的三张银-行-卡，表情复杂：“老板，你为什么非要争取一个公务员编制？”
“对我财运有利。”
“那么亲爱的老板，你会把你今天新领的以及另外一个银行账号告诉海老大吗？”
秦耳坐到小三轮上打开文件袋，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两个账号是两边给的活动经费，以后我们做两边的任务就专门花这两个账户里的钱。这样任谁来查我的账，都不会查出问题。”
那两个账号名字都是假的，压根查不到他头上。
他告诉海御的账号是社服局帮忙办理的工资账户，用的是秦耳的名字，可以见光的钱，他打算都放在这个账户中。
“你觉得海老大以后发现你存有小金库，并没有实际上交八成收入，他会怎么样？”苗帆语气幽森。
秦耳完全没有被吓到，一点不怂地说：“不让他知道就行。”
苗帆不是很有信心，他总觉得小老板偷藏小金库的行为以后会暴雷。
“啊拉！”秦耳发出惊讶的声音。
好奇心旺盛的苗帆立刻凑过去：“怎么了？”
秦耳看着文件第一页上的照片，只觉得眼熟无比。
“啊！这不是上次我们去的那家死贵死贵的古董店，遇到的那个打扮古怪的店主吗？”苗帆叫破。
“对了，那家店叫什么名字来着？”苗帆一时想不起来。
秦耳把几张文件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那家店铺的名字，自然也毫无那家店铺的任何信息。
秦耳把文件卷成筒戳了戳下巴。
有意思，是这家店的信息漏掉了？还是说旧人类这边压根就没能查出他们要调查的对象还是一家工艺品店的店主？
“老板，没想到你第一个要调查的人竟然是你认识的。”苗帆感叹。
秦耳也一脸预料外：“这世界真小。”
“走，我们去卖符。”秦耳发动电三轮。
“卖符？”苗帆钻进车子又探出一颗脑袋：“去那家古董店？”
十分不巧，一人一鬼穿越了大半个开明市来到民俗街，却发现死贵古董店，咳，思归工艺品店的店门紧紧关闭着。
秦耳也没在意，打算在附近逛逛，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店铺。上次来他急着买材料，都没有好好逛过这条街。
思归工艺品店右边有条小巷子，很深，里面的店铺仿照古风挂了幌子。
秦耳一眼瞅过去，好些都貌似古玩店和玉石店铺。
“老板，要不我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苗帆冲着思归店铺外面挂的一枚铁片跃跃欲试。
“不……”
“啊呃……！”
秦耳“用”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思归店里传出一声似忍痛到极点再也忍不住的闷哼。
第40章 辛潞这个人
闷哼声不大，如果不是秦耳耳力特别好，根本听不见。
假设里面的人就是他的目标，假设对方就是基因调整人，假设对方现在正是基因病发作。
那么对方在开店时间关上店门就很好解释了，人就不想让人知道他在犯病。
“老板？”苗帆用手晃他。
秦耳回神：“你进去帮我看看里面是谁在犯病，不要接近对方，只观察。如果对方发生生命危险，你再用手机呼我。”
“好的好的~”苗帆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看戏神情，握着鬼手机就冲进了店铺。
这次店铺外面的驱鬼符对苗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秦耳以为苗帆是个靠谱的，谁知这家伙一进去就用手机呼叫他，给他进行实况转播。
苗帆也不是故意浪费能量，实在是他无法判断躺在地上的这位到底是有生命危机，还是没有。
秦耳就看到他这次的任务目标正躺在一个像是仓库的房间里。
房间比较阴暗，目标整体缩成一团，两只手像爪子一样把水泥地面抓出了一条条划痕。
整体画面看起来就像是恐怖片开头。
只看地面留下的条条痕迹，这位应该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犯病。
苗帆操纵鬼手机，拉近镜头。
镜头中-出现目标痛苦到扭曲的脸。
再英俊再好看的人，五官扭曲到这种程度，都只有可怕可言。
年轻店主浑身都是汗水，衣服也像是被他自己折腾得快成抹布。
这副模样，对于任何一名稍微有点自尊心的人来说，恐怕都不愿意让人看见。
更何况青年的身体也不对劲，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鼓起了一道道青筋，青筋鼓起和粗大的程度都不像正常。
知道的人知道这是血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身体皮肤下长出了树根。
年轻店主一开始还能忍得住不发出声音，逐渐的，他似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也许是痛到了极点。
手机里传来了类似野兽的低沉吼叫。
不得不说那间仓库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如果关上手机，外面根本听不到店里面的声音，也就是秦耳的听力跟一般人不一样，才能听见。
正确说，他听到的是来自灵魂的哀鸣。
“老板，我有种他马上就要变身魔鬼的错觉。”苗帆在手机中呢喃。
秦耳从来没看过基因病发作是什么样子，但看年轻店主的模样倒真的像是魔鬼附身被除魔时的可怖变化。
“他应该能挺过去。”秦耳让苗帆只观察，不要靠近，更不要接触对方。
“老板，有一点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苗帆苦恼，期期艾艾：“我怕说了，你会把我物理超度。”
秦耳：“……你知道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主动说出你不想说的事情吧？”
苗帆火速交代：“我刚刚发现这个人很对我胃口。”
“嗯？”秦耳呆：“你想搞人鬼恋？你双插头？”
“呸！老板你才多大，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苗帆气急败坏：“我说的是我看到这个人，感觉他特别香，引得我特别想要吃掉他的灵魂。对，就是吃掉！”
秦耳很想把苗帆抓回来仔细检查一遍：“你没有恶鬼化，怎么会突然想要吞噬他人灵魂，还是生魂？”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也没有这个想法，看到这个人才突然冒出来。”苗帆嘟嘟囔囔。
秦耳摸下巴：“那就是那个人的灵魂有问题？你上次看到他时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苗帆立刻否认。
“也就是说他发病时才会发出让鬼想要吞吃的‘香味’？”秦耳原本打算等目标平静下来后，再找机会接近对方。
可现在他很想靠近对方感知一番，如果苗帆会对目标的灵魂馋涎，那他应该也会觉得目标灵魂很美味。
他更想知道目标的生魂为什么会吸引一个正常的有理智的善鬼？
不过他要找个什么理由进去？
“苗帆，有件小事要麻烦你。”秦耳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苗帆警惕又跃跃欲试：“老板，你想让我干什么？”
躺在地下室中的辛潞正在试图熬过发病的最后阶段。
每到痛苦的最高-潮，他都会陷入半昏迷中，这让他发病的后半段可以度过得稍微轻松一点。
“biubu——biubu——”
刺耳的警报声在整个店铺中响起。
外面还传来了东西碰撞的叮当响声。
砰！有着天地锁以及指纹锁的地下室大门突然敞开。
大门撞到墙上，发出偌大声响。
随着大门敞开，一股怪风刮入室内。
辛潞：……草！
前面铺面传来年轻男子的询问声：“请问有人吗？老板在吗？”
辛潞这会儿痛苦难当，根本无力也无心回答。
偏偏不止地下室的大门被莫名奇妙打开，就连前面店铺的大门似乎都被敞开了。
而那个询问有没有人的年轻男子见半天没有人回答，竟然没有离开，还试图往里面走。
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不知道是不是进来的人强行关上。
“抱歉，我刚才追一个恶鬼，他闯到贵店来了。我现在进来，是为了抓捕那恶鬼，也是为了防止那恶鬼伤人。如有冒昧，还请多多包涵。”
声音越来越接近地下室。
辛潞现在哪敢让自己昏迷过去，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关上地下室大门。
至于前面店铺和后面的库房存货，只能先不管了。
他有监控，那个抓鬼的王八蛋就别想跑掉，店里所有损失，他都会算在对方头上，他也必定会找到对方。
辛潞好不容易爬到门边，正举起手想要关上大门。
“太好了，原来有人！”门前光线被挡住，一道惊喜的轻呼响起。
辛潞：……想杀人灭口。
对方似乎不会看脸色，惊喜过后就是惊讶和担心：“啊，你怎么了？是不是恶鬼伤到了你？”
辛潞眼珠一转，硬是挤出：“……是。”
年轻男子忙快步走进门内，伸手要扶起辛潞。
辛潞想要喊：不要碰我。
但他喊不出来，刚才挤出那一个字已经耗费他九成气力。
辛潞身体力量一泄，抬起的上半身正好倒在了过来扶他的年轻男子怀中。
秦耳口水都要流出来，他现在明白苗帆为什么说这个人对他胃口，现在他也觉得这个目标好香好香，特别想咬一口。
“抱歉，我会负责，你的伤我会帮你治好。店中如果有什么损失，呃，我刚才看过了，那恶鬼急着逃跑，并没有损伤你店中货物，就是警报器可能有点问题。只是奇怪，他怎么会往贵店的地下室跑，现在还不见了。”
年轻男子抬头看向四面摆着空货架的空地下室。
“我还以为这地下室里有什么阴物，或者鬼门之类，可这里明显很干净。嗯？那是什么？”年轻男子看到了地面的抓痕。
辛潞想要掩饰，但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甚至都无力多打量抱住他的青年。
“那恶鬼已经消失，只能暂时先不管他。我先看看你的伤势。”年轻男子说着，两手一用劲，就把辛潞给横抱起来。
辛潞：……草！把我放下！
秦耳没放下他的任务目标，一路把人从地下室抱到了店面后面的休息室。
秦耳之所以知道那是休息室，全因为门上贴了休息室的木牌。
里面布置成了一间木质地板的榻榻米茶室，既可以款待客人，也可以用来休息。
秦耳把人放到榻榻米上，问卫生间在哪里。
辛潞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只想熬过最后时段。
秦耳自己找到了卫生间，也不知他从哪里翻出来一条毛巾，打湿了拿过来。
潮湿的毛巾盖到脸上，随即就是一通非常不仔细不温柔的擦擦擦。
辛潞：不要问我现在的心情！
苗帆小声哔哔：“老板，我怎么觉得这个店主似乎想要鲨掉你？”
怎么可能？他都这么关心爱护了。秦耳觉得擦得差不多，其实目标身上并不怎么脏，主要还是汗水和他自己挣扎造成的凄惨外表。
秦耳还帮目标整理了下衣裤，又帮他把鞋子脱了，好让他躺得舒服一点。
辛潞宛如死人一样，闭着眼睛任由秦耳收拾他。
秦耳看着辛潞身体表面因为自己挣扎擦出的伤口，拿出了一张天医符。
他不会搓药丸，只能用符箓。
其实只唱经念咒也可以，但那样有点夸张，还会被误认为是异能，附加一张符，可以让他看起来更专业一点，效果也更好。
“阳明之神，太阴之精，北极真人，文曲玄冥，丹元广真，武曲真灵，天冲破军，天罡大神，速令弟子，威慑万灵，急急如律令！治！”
秦耳把天医符同时往辛潞的脑门上啪的一贴。
天医符发出光芒，瞬间变成飞灰消失。
辛潞刚想瞪眼凶人，却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忽然发现刚才还在折磨他的无尽痛苦突然全部消失。
就好像刚刚还凶狠拍打岩石的汹涌海浪在一瞬间全部退回大海，海面重新变得平静安详。
秦耳趁机解释：“此为玄灵解厄大法，功可治病疗伤，更能破除邪祟与阴晦。非常适合你现在的情况。再配合上天医符，更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还能一定程度的抚慰灵魂哦。亲，要来几张吗？”
至少这时候他就感知不到目标灵魂的“香气”，也没有了再想吞吃其生魂的无尽欲望。
这也说明他和苗帆之所以会感知到目标灵魂好吃，百分百就和对方的病情有关。
辛潞……想说滚球，但在他张开嘴唇，发现喉咙里可以发出声音后，吐出的话语自然而然就变成：“好，给我来十沓。”
土豪啊！秦耳笑得眉眼弯弯：“十沓没有，目前只有六张。”
辛潞腰部用力，轻易坐起身。
这可跟他以前发病后大半天身体无力大不相同。
难道这劳什子天医符，还有那什么解厄大法真的这么管用？
好吧，他不就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了玄学对他的病情有一定改善可能，他才会接触这行并开始研究这一行当的吗？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就没有遇到几个真正有本事的玄学门人，糊弄人的假货倒是不少。
“我记得你。”辛潞这会儿头脑清晰，也认出了面前介乎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年轻男子。
“你来过我的店，买了不少符纸和材料。”
“对，真巧。”秦耳露出友善的笑容。
可他那张脸让他的示好大打折扣，看起来更像是做了坏事正在找借口的小坏猴。
辛潞顺势盘膝而坐，一眨眼的工夫就化弱为强，抢回了作为主人的应有气场。
“坐。喝茶？”辛潞拿起桌上茶壶。
“谢谢。”秦耳在辛潞对面坐下。
辛潞给秦耳倒了一杯凉茶，自己拿起自己专用的紫砂小茶壶，对着壶嘴就滋溜了一通。
干渴稍止，辛潞放下他心爱的小茶壶，开口：“你的异能很强大，风系加治疗系？双系异能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嗯？”
辛潞继续：“你是不是从哪里听说我喜欢玄学，才特意找到我的这家店铺？甚至为了接近我，学了那么几手？”
“哎？”
辛潞脸上露出“我早已知晓你的一切把戏”的淡定和鄙视神情：“你能打开店铺大门也就算了，但你竟然能把我的地下室大门都给弄开，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合作者？对方特别善于开锁？同时还具有隐身的能力？”
“啪啪啪！”秦耳为目标的脑洞鼓掌……撇除玄学因素，这种猜测其实还蛮合理。
“你推测得太对了，没错，我就是双系异能者，我还有一个搞配合的。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你躲在地下室，闯进来就是为了能及时英雄救英雄。”
辛潞：“……”套路都给你这个小猴子走完了。
秦耳还主动补充：“我们接近你的原因也很简单，我妹妹看中你了。你就说你什么时候嫁吧？”
辛潞：“……要嫁妆吗？”
两人对视，确定了，都是同一挂的。
辛潞也不端着了，身体往后一靠，整个人放松下来。
“说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辛潞曲腿问。
秦耳也跟自己家似的，拿起茶壶给自己补茶水：“有人怀疑你是基因调整人，让我来验证一番。”
“噗！”正在旁边看戏的苗帆喷出鬼口水。
辛潞挑眉，竟然不见多少惊讶，只问：“你是哪边派来的？”
秦耳：“不能说。我现在跟你说的就已经违反规定，被知道了，我会被……送进研究院一类的地方。”
辛潞心下了然，猜测对方跟他吐露部分任务内容，很可能就是在表达对上峰的不满。
“算了，你不说也没什么，总归也就那么几家。当初争夺剩下的那几个基因调整人，几个城市的老大几乎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最后还是最高议会出面，同意那几个倒霉鬼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
“倒霉鬼？”
“不倒霉吗？两三岁开始就不断生病，一年比一年发作得厉害，偏偏因为体质和精神力都极为强悍，想死都死不了，还有一大堆东西要学要练，不学不练就没有药吃。马戏团的狗都比这几个倒霉鬼过得幸福！”辛潞满脸都是冷笑和嘲笑。
秦耳沉默一秒：“那几座城的老大不知道倒霉鬼的详细身份吗？”
“不知道。”辛潞懒懒回答：“基因院的负责人说是为了保护那几个倒霉鬼，在那几个倒霉鬼的身体情况稍微稳定后，就把他们送进了学校，让他们像普通人一样上学，也对他们的真实身份进行了掩护。为了防止倒霉鬼们串联，他们彼此也不知道彼此情况。基因院也没给他们培养感情的机会。”
“你这样告诉我，没关系吗？”
“呵。”辛潞反问：“你会说出去吗？”
秦耳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你就这么相信我？”
“因为你让我的发病提前结束，还让我好受了很多。你这样的人才，如果让基因院或者是那几座城的老大知道……你说你会有什么下场？”
“升官发财？端上铁饭碗？”
辛潞哈哈大笑，指着秦耳连续点了好几下。
“喂，你真的是双系异能？”
“我不叫喂，我叫秦耳。还有我是真的玄门中人。”
辛潞再次哈哈大笑，“别扯了。玄学就是一个传说，你说你会三系异能，说不定我还能更信一点。”
秦耳奇怪：“你店里卖我们玄门的材料，你自己反而不相信玄学存在？”
辛潞摆摆手：“我知道玄学的存在，但就跟道经佛经圣经一样，那只是一种学问，而不是真正的玄学。你懂我的意思吧，是学问，但并不能展现非自然的神奇力量。”
秦耳：“……那符纸是谁做的？”
“我啊。”辛潞一脸骄傲：“我偶尔在一家老图书馆的地下室发现了一本书，那书中就有符纸的制作方法，我那会儿正是对玄学最感兴趣的时候，就跟着学了，发现真的能做出符纸来，虽然我不知道那有没有用。”
“那个图书馆还有其他相关书籍吗？”
“没了，我就发现那一本与玄学有关的，其他都是四书五经一类。那个地下室也不大，那家图书馆的地上层已经成了废墟。”
秦耳不由着重观察辛潞，发现对方确实没有入门，也就是没有开始修炼，但他只凭书本记载就能制作出质量不差的符纸，这就表示对方在玄学方面其实是有一定天赋的，至少在制符方面很有天赋。
只是可惜没有个能领他入门的师父。
要领对方入门吗？
秦耳还在思考，就看辛潞趴到桌面上，用搅拌茶叶的茶勺戳他手背。
“喂，我们合作怎么样？”
“什么合作？”
“合作坑那些想要利用我们的家伙。”
辛潞很认真地说：“我喜欢当一个自由人，不想为任何势力效力。可我的病是我的最大弱点，也是我的束缚和他们控制我的缰绳。我需要他们的药，没有药，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也许会变成一个怪物。如果只是变成怪物还好，我就怕自己彻底失去理智，就跟……”
辛潞一顿，生硬地转换话题：“如果你的能力能让我病情暂缓，只要能脱离他们的药物，我就可以帮你也不受他们的控制。甚至在你以后能力暴露后，也能帮你对抗他们。”
“你就不怕我反过来控制你？”
“我也握有你的把柄啊，小猴子。”辛潞无赖地说。
秦耳撇嘴：“你不暴露我的能力，我也不会说出你的真实身份。这个可以扯平。
可我凭什么为你治病？就因为你将来会帮助我？可那不是你本来就要做的吗？你想脱离他们的控制，势必会和他们对上，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所以这个不能当做治疗代价，小鹿子，你可明白？”
秦耳做了个大家都懂的动作，搓了搓手指。
辛潞变脸：“小鹿子是什么鬼？”
“那叫你小鹿给钱？”
“来，我们来谈谈关于我店铺的损失问题。”
由于治疗金额和赔偿金额没谈拢，两人的塑料友情就此破裂，秦小猴被辛小鹿赶出店门。
苗帆一路飘忽地跟在秦耳身后，只觉得脑子已经转不过来。
这发展，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第41章 三卦后遗症
“老板，你就这样走了？”
“总得给对方调查我底细的时间，那小鹿还得做一次最详细的身体检查。”秦耳迎风骑着小三轮，感受着夏日难得的舒爽凉风，感觉心情特别好。
“也是。”苗帆表情纠结。
“合作可不是口头说说那么简单。那鹿也不是真的小鹿，那就是一只狡猾又凶残的成精鹿。”硬是赖掉了他这次的治疗费。秦耳哼哼。
“不是，我是想问……你就这么把你的任务目的告诉他，真的好吗？”苗帆很是为自家老板担心忧愁。
秦耳反问：“为什么不好？”
“当然是因为……”苗帆想了半天，恍然大悟：是啊，为什么不好？
老板总要找理由接近对方，还有直接告诉对方事实更容易让人相信的吗？
而且对方还提出和老板合作，这就是釜底抽薪，相当于让老板从绝路中摸出了一条生路。
但是！
“你就不怕他反过来坑害你？我知道你认为对方会因为你有能力救治他，至少可以缓和他的发病痛苦，而有所顾忌。但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了彻底掌握你，很可能会把你抓捕起来，逼迫你为他治疗？
或者把你出卖给基因院什么的，借此换取更好的药物或自由或更好的未来。”苗帆表示他也是会动脑子的。
秦耳笑，宛如叹息一样地说：“作为员工，你还是对你老板的能力不太了解啊。”
苗帆：“……”
秦耳不是很骄傲地平常心说：“也许这世上有很多比我强得多的存在，但论自保，我保证没人能比得过我。”
苗帆好奇：“老板，你能怎么自保？被雷电劈、被导弹炸、被放到强酸里面、被注射化学毒剂等也不怕被弄死的那种自保能力吗？如果核弹爆炸呢？如果把你流放到太空呢？”
秦耳：“……老板吹牛，作为下属你只要听着就好，懂？”
苗帆当然懂，但他搞不清楚秦耳到底是在吹牛，还是在说真话。他这个老板也许年龄小，但真的比猴儿还精，嘴里真真假假似真似假，让你永远摸不清他的底细。
“这次也是老板你运气不错，碰到了一个奇葩，竟然就那么把基因调整人的秘密告诉你了。”苗帆感叹。
秦耳嗤笑：“奇葩？辛潞也许是奇葩没错。但他告诉我们什么秘密了？”
“他不是说了……”
“他说新人类那边几座大城的城主为了争夺基因调整人闹得很厉害，说基因调整人被秘密培养，就连新人类高层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还说基因调整人彼此之间毫无联系，同时告诉我基因调整人的数量不会超过十个。你认为这些都是秘密？”
“难道不是？”
秦耳摇头，“那我知道这些，会对我或者我身后的人有什么帮助？不管是旧人类还是新人类。”
苗帆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些被辛潞说出口的秘密还真的没有多大价值。
就连辛潞相当于承认自己是基因调整人这点也毫无意义，因为他老板都找上门了，说明他的身份已经被人怀疑，现在不暴露，将来也会暴露。
秦耳没提醒苗帆，连新人类高层都不知道基因调整人在哪里、具体又是谁，可旧人类这边却找到了疑似目标并派出人员调查，这点本身就非常可疑。
也许新人类高层那边也早就知道基因调整人的下落，只是在秘密观察他们是否真有成为新人类统帅的可能？甚至选出了几人作为统帅预备役培养？消息也因此泄露，被旧人类的情报机构截获？
秦耳更深一层的想到，也许像是辛潞这些被旧人类知道的基因调整人根本就是新人类放出来的烟-雾-弹，作用就是用来保护真正的统帅预备役。
秦耳又道：“把辛潞说的所有信息提炼后，最有价值的只有一点。”
“哪点？”
“基因院院长的地位在新人类中很高，甚至能压制几大城的城主。
而这位院长九成九就是所有基因调整人的最高掌控者，但在这位掌控了基因调整人的情况下，新人类那边的上议会和众城主却对他没有明面上的意见，至少我们旧人类这边没有听到，这表明什么？”
苗帆悚然一惊：“说明那位院长的实力非常强大？”
“总之，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位院长大人绝对是一个大boss。不过我们现在暂时不用对上他。”
“老板，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卖符啊。我今天出门不但一张符都没卖掉，还浪费了我一张天医符。天医符的材料可贵了！”更不要说还有他出的人工。秦耳心疼急了。
明明辛潞那个王八蛋说要买十沓天医符，可后来却提都没提。
当然他也知道对方要先去检查身体确定效果后才会考虑买符的事，但就以对方那吝啬的模样，恐怕很难在对方身上赚到大钱，不赔本就不错。
三卦，至少三次破财。也许就应在辛潞身上？
嘎吱！砰！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随着一声惨叫，一辆脚踏车被狠狠撞飞出去，跌到了两米多外。
脚踏车落地时，两个轮子都歪了，车把手更是要断不断。
车子都这么惨，骑在车上的人就更不用说。
那是个顶多十岁的小男孩，男孩满头满脸鲜血地倒在地上，脚踏车压在他腿上，一只手臂呈现怪异的扭曲方向，像是严重骨折。
“撞到人了！出车祸了！”
“被撞的好像是个小孩，好惨！”
“被撞死了吗？”
“不知道，赶紧打救护车电话！”
附近路人纷纷围了上来，还有人特意堵住秦耳去路，就好像生怕他跑掉一样。
但没有人去看去扶小孩，大概是怕被赖上。
秦耳：“……”
苗帆暴怒：“这是碰瓷！我们的车根本碰都没有碰到那小孩，他自己跌了出去。”
秦耳幽幽道：“你看他那副惨样，别人会相信我们没有撞上他吗？”
“那就喊交警，让交警来检查我们的车子，撞没撞上总有痕迹留下。”苗帆气死了。秦耳只是坐在车座上，真正负责驾驶的还是他，有没有撞到人他还能不清楚吗？
秦耳神识扫过那小孩，坐着没动，掏出手机报警。
交警和救护车没那么快到达，路人纷纷指责秦耳。
还有人催促秦耳赶紧把被撞的小孩送去医院。
“小明！我的儿啊！”一道凄厉的哭喊响起，一名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扑到受伤小孩面前就嚎啕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撞了我的儿子？是谁！”女子站起，眼睛赤红地瞪向秦耳。
路人纷纷指向秦耳。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女人冲了过来。
秦耳无奈，只能发动自己的异能：“站住。”
女人脚步踉跄，但确实停了下来。
“告诉我，你们这是串通好的吗？”秦耳提高声音问。声音压过了周围的议论声。
女人完全没有料到秦耳有音系异能，下意识就跟着他的声音回答：“是……”
“老婆！是不是出事了！小明在哪里？”
“大姐，小明呢？我听说这里出车祸了。”
“小明！大哥，不得了了，小明被撞了，撞得好惨啊！”
人群中突然又冒出三四个身体部分变异的大汉，有的去看小明，有的直接就冲向秦耳这边。
大汉们发出的吼声压过了女人的声音，也因为这些大汉突然跑出来，女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但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她被异能影响，以为自己只是差点说溜嘴。
“老公，就是这小子撞了小明！小明被撞得那么惨，他还能坐在那里不动。老公，你可不能放过这个混蛋！”女人发出哭喊声。
几个大汉一起围过来，身体最雄壮的那个伸手就过来抓秦耳的衣领。
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你这个狗日的王八蛋，敢撞我儿子，老子今天要你偿命！”
“召请万鬼，驱使万灵，鬼灵邪魔无有不从，听吾急令，为吾驱使……”秦耳低声吟唱。
围观众们只看到那名身材瘦削的年轻人被几名大汉围了起来。
很多人都以为会看到受伤者家长暴揍肇事者的现场，谁想！
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大汉和那名哭嚎喊叫的女人全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个个全都从张牙舞爪的螃蟹变成了呆头鱼。
秦耳挥挥手：“往后退。”
几名大汉和那女人全都往后退，一直退到距离秦耳的电三轮两米开外。
这下围观众又能看清楚被围的秦耳。
秦耳先指向那名女子：“你先说，你们是串通好的吗？”
女人表情有点挣扎，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
人群哗然。
秦耳又指向被女人叫做老公的大汉：“告诉我，这是你们准备好的碰瓷吗？”
大汉回答得更干脆：“是。”
“那小孩真的被我撞到了吗？他的伤势是真的吗？”秦耳第三次问。
这下那几个大汉包括那女人在内都抢着回答：“没有没有，是他自己跌飞出去。那是那小子的绝活，那脚踏车就是工具，只要落到地上就会变成那个样子。那小子脸上的血也是他自己抹的，胳膊也没断，他浑身骨骼都能随便错位扭曲。”
不远处还躺在地上的小孩：“……”
在围观众的嘲笑、叫骂和议论声中，小孩自己爬了起来，手臂一扭，嘎哒一声就复位了。
脚踏车也收拾收拾，很快就拼装好。
小孩不等围观众和秦耳有什么反应，也不管那几个自称是他父母和叔伯的人，骑上脚踏车就跑。
围观众看他是小孩，也没为难他，让开一条路让他走了。
秦耳提高声音：“诸位，你们也听到了，这伙人就是碰瓷诈骗的惯犯，等会儿警察来了，麻烦诸位帮忙做个证。”
呼啦，人群一瞬间全都散开，不到三秒就走得干干净净。
秦耳：“……”
秦耳又等了五分钟，交警也好、警察也好，迟迟不见踪影，就连救护车都没来。
原来围观众们嘴上说要喊救护车，但没有一个人打电话。
秦耳也只叫了警察，但警察到现在还没有出警，大概是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
苗帆：“老板，你别指望警方过来了，这边交通没大堵塞，也没出人命，现在连苦主都跑了，交警压根不会过来。警察就更不会来了。”
秦耳也知道这里和他老家不同，这里的警察不是出警慢，而是他们想出警才会出警。
“那我让他们去自首。”
“没用。他们就算去自首说自己是碰瓷诈骗的惯犯，但这种碰瓷一般骗不了多少钱，又没有闹出人命，连关到监狱的资格都没有，顶多拘留。可拘留所那边据说日常满客，到最后可能就让他们交一点罚款也就是自交保释金，就让他们出来了。”
苗帆是当地人，自然比秦耳这个刚来的知道更多不成文的默定规则。
秦耳吐气。他想依法办事，结果发现这边的法律就是样子货，他还能怎么办？
“那孩子真是你们的儿子？”秦耳问雄壮男子和女人。
小孩脸上都是血，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能看出小孩和这些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两人一起摇头，“不是，就随便捡来的。看他有点能力就没卖。”
秦耳眼眸变暗，“那你们以前卖过几个小孩？”
雄壮男不想回答，却无法不回答：“卖过很多，有捡来的，也有拐来的。”
女人也说：“不记得卖过多少了，十来个总有。”
其他几个大汉也都点头说参与了贩卖和拐骗。还说现在很多年轻人生下孩子因为养不活，要么卖掉要么扔掉，尤其是那些瘾君子和赌鬼之类，还有自己都过不下去的穷鬼专门生孩子卖孩子为生。
他们中的女人原本就是靠卖自己的小孩为生，后来遇到他们，就跟雄壮男子混在一起做起了碰瓷和其他见不得光的买卖。
秦耳眼眸变得极黑：“这样啊。以真言咒为令，从今天开始，你们只要看到孤苦的老人孩童就会想方设法给他们弄食物，让他们吃饱穿暖，哪怕自己挨饿受冻。如果你们做不到，就会遭受到钻心挖骨的痛苦。如果你们主动害人，就会立刻被鬼噬心而死。咒起！”
四个大汉和一个女人全都身体颤抖起来，他们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但他们的神智还在。
不，这少年……这青年就是嘴巴说说，他不可能让他们做到这种程度。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今天试试就会知道。”秦耳很希望这些人真的有胆去尝试。
碰瓷一伙人发现自己终于能控制自己的四肢，连放狠话都不敢，一个个撒腿就跑。
原本看这貌似少年的新人类长得瘦削，又单独骑着一辆半新半旧的电三轮，最主要的是他们看到这个年轻人从一家死贵死贵的古董店里出来，认为他兜里应该有一些钱，这才试图碰瓷他。
他们也没指望能弄到多少钱，想着能让对方把电三轮抵押给他们就可以。
哪想到会碰到这么一个能力诡异的硬茬子！
秦耳还算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一件麻烦事，但他并不高兴。
虽然没破财，但今天显然不是很顺。
三次卜卦果然开始影响他的气运。
好在目前为止都是有惊无险，他的两份公务员工作和海鸿运的鸿运看来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老板，你好厉害！你刚才那是什么招数？我刚刚好像看到好多阴魂钻进那几个人的身体里了。”苗帆狂拍马屁，他都以为刚才要麻烦了，就算能搞清楚事情，势必也要被缠得头疼。
很多被碰瓷者就是不想被纠缠，九成都会花点钱来买安生，权当花钱消灾。
秦耳：“不是阴魂。”
“哎？”
“那是什么？”
“邪祟之气，比阴气更讨厌一点。以后那几个人如果按照我的要求办事还好，如果不，有他们的苦头吃。”这时的秦耳的眼睛要有多邪气就有多邪气，可惜没人能看到。
苗帆不懂玄学，听说自己老板能操纵邪祟之气也没有半点惊讶，更不要说恐惧，还很乐颠颠地说：“干得好，这些人别看只是小恶，但真的是□□落在脚面上，不咬人却膈应人，你还拿他没多少办法。如果以后凡是骗子都能被这么惩罚就好了。”
曾经也被骗子骗过的苗帆特别想给全天下的骗子都灌输一遍邪祟之气。
秦耳拍拍车把手：“走吧，去一趟图书馆。开明市有图书馆吧？”
“有的。老板，你去图书馆干什么？如果你想查资料，上网就可以。”苗帆发动车辆。
秦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是听辛潞说他在一家老图书馆里找到一本可以制作符纸的书籍，才对这个世界的图书馆产生兴趣。
之前他所了解到的部分常识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和他老家地球非常相似，就连历史发展都一样，就好像复制拷贝的平行世界。
如今就连符纸的制作方法都类似。
这让他不禁产生了一个脑洞。
会不会这个蓝星原本就是地球，只是在九十九年前发生了一次全球性灾难，关于地球的叫法就此消失，地球从此变成了蓝星？
而他不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而是穿越到了地球的未来？
当然也有可能蓝星就是蓝星，相同的环境发展出了类似的文明背景。
也有可能蓝星和地球就是镜面双生子关系，两方磁场互相影响，才会出现类似发展。
可能性太多……反正来都来了，在不知道如何回归老家之前，想办法活下去还要活得好才是关键。
只是今天对于秦耳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太太平的日子。
秦耳顺利办了一张图书证，在图书馆待到闭馆。
他还利用自己的专业能力，避开图书管理员的眼睛和监视器，溜进了不让人进入的地下图书区。
那里有不少保存下来的古籍，还有不少珍稀古籍复制件。
但就算以他的阅读速度也没办法在一个下午就把这里的所有书籍全部翻看一遍。
秦耳决定明天继续来，直到他把这里的书籍都翻完。
一来他想看看这里留存的九十九年前的书籍是否和地球相同，二来他想找找有没有玄学相关的书籍，他是说真货。
秦耳刚走出图书馆大门，就被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孩拦住去路。
那小孩似乎在台阶上坐了很久，手上还拿着一包零食，几只麻雀不怕人的在小孩周围蹦来蹦去。
看到秦耳出来，小孩迅速爬起来，飞跑过来拦住他。
“你很厉害，他们都怕你，以后我跟着你可以吗？”小孩上来就这么说道。
“哎？”秦耳怀疑自己的耳朵。
苗帆惊叹：“这小鬼有眼光啊！”
秦耳啼笑皆非，抱臂看向面前的小毛头：“谁派你来的？”
小孩摇头：“没有谁派我来，我自己找来的。”
“你一路跟踪我？”秦耳很确定他来图书馆的路上应该没有人跟着他。
小孩再次摇头：“我没有跟踪你，但我就是知道你在这里。”
秦耳断然拒绝：“我不想收小弟，你另外去找个老大吧。”
小孩抿了抿嘴唇：“我很有用，我吃得也不多，睡觉也只要一个角落，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等秦耳开口，小孩又说：“但我太小了，需要大人当门面。否则人贩子看到只有我一个，会随时把我抓走。没有人贩子，也会有其他坏人想要抓走我、利用我。”
小孩说话成熟得不像是十岁不到。
但秦耳真不是个同情心旺盛的人，他实在见过太多更可怜的人。
苗帆脸上写满对小孩的同情，但他没有开口劝秦耳收留小孩。
“你可以继续跟着你现在的‘父母’，相信我，他们以后不会再敢随便利用你，更不会随便打骂你。”秦耳耐心说。
小孩低头，陈旧的运动鞋踏了踏地面：“我知道他们不对劲，他们回去后跟我发火，全都怪我没有装好，把我打了一顿，但他们刚动手打了我几下，人就突然抽搐着倒下，然后一个个满地打滚惨叫。我就是那时候跑出来的。”
小孩又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睛里却满是成年人才有的疲累：“我只是想要找一个能让我安心睡觉的地方，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被抓走、被打死。大哥，你收留我吧，我能给你赚钱。”
秦耳不明白，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看起来很像好人吗？”
谁想小孩竟然摇头，小孩很诚实地说：“我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但小翠让我跟着你。”
“小翠？小翠是谁？”
小孩闭紧嘴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秦耳头疼地挠挠耳朵，也没问小孩为什么不去福利院之类的地方，只看当地警方表现就知道这里的福利设施八成没多少监督。
而福利设施没监督，那就真的只能靠良心。
可良心这东西，是跟利益挂钩的。
小孩宁可跟着一个陌生人，都不愿意去政府办的福利设施，可想而知那里问题有多大。
“我现在都只是租房住，还是和别人合租……”
“我可以睡在过道或阳台里面。我还可以躲着你的室友，他们出门我睡觉，他们睡觉我出门，保证他们发现不了我。”小孩不等秦耳说完就飞快说道。
秦耳气笑：“你这是黏上我了是吧？”
见鬼的破财运不会是应在这里吧？让他养个小孩？
那何止破财三次？
不不不，他才不要养小孩，他自己都养不好。
“我会收拾打扫洗衣服，我还会做饭。我能帮你跑腿盯梢兼带货，我是小孩，很多人都不会注意到我。我、我还能做诱饵，我还能……”
“停！”
小孩闭嘴，抬起头倔强又可怜生生地看着秦耳。
苗帆要不是看小孩实在太小的份上，能气得跳起来，这不是来抢他工作的吗？
秦耳沉思数秒：“我可以帮你找个领养者，我可以保证对方至少人品过关。”
小孩张嘴，像是不愿意。
秦耳又追上一句：“在这之前，你可以暂时跟着我。”
既然是注定的逃不掉的破财，那还不如坦然接受。反正只是一段时间，希望能在海御回来之前，给这小孩找好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