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秦深抱着裴语充了很久的电,少年的玫瑰香总能纾解他心中的烦闷情绪。
亲了好一会儿,裴语想起走廊安装有监控。
裴语忍不住害羞,扯了扯秦深的衣袖:“回房间再抱,别待在这里。”
“没人呢。”秦深眸底掠过一丝笑意。
“有摄像头……”裴语站直身体,不由分说地推动秦深的轮椅。
坐在轮椅上的秦深唇角勾起无奈的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是会遇到这种情况。
总不能按下强制停止的操控按键,只能依着裴语回房间。
回到房间后,裴语担心秦深会不高兴,于是装乖亲了亲秦深的脸颊。
“在房间里亲就没人看见了。”裴语脸色晕开绯红。
“还亲脸呢?会不会有太简单了点。”秦深捏了捏少年的脸颊,跟玩似的。
“你的意思是?”裴语装傻。
秦深轻笑:“至少也要亲嘴吧,也没要你热吻。”
“好吧。”裴语听他的话,俯身靠近,快速地亲了下秦深的薄唇。
“我先去写作业啦,三天假期老师布置了好多试卷。”
他刚转身,秦深就下意识地拽住裴语的手腕。
不想离开清甜的玫瑰香,离开就浑身不舒服,情绪也烦躁不堪。
陆医生有告诉他,越是临近易感期,就要控制信息素别有那么大的波动,可刚才看见陆山想要伤害裴语,还是失控了。
甚至忘记陆山是他的生父,满脑子想着绝对不能让裴语受到伤害。
alpha调动大量信息素发起攻击,剧烈的情绪波动让秦深难以平静。
每一个细胞都像塞满火光,稍微不留神,就能将秦深的暴戾烧得噼里啪啦。
“怎么了?”裴语垂眸和他对视。
他补充解释:“明天应该要忙一天,后面两天也还不确定有什么安排,今天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多做点作业。”
“嗯,我知道了。”秦深哑声道。
他说是这样说,可却没有放开裴语的手腕,反而攥得更紧。
修长的指节稍微一用力,就在裴语柔软白皙的皮肤上掐出暧-昧的粉红印子。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去写作业呀?”裴语一头雾水,轻眨迷茫的眼睛。
秦深舔了下唇,缓慢道:“医生说,我的易感期大概就是这几天。”
空气微微安静,暗潮涌动。
只是这么一瞬,裴语就发现,房间里凌冽的雪松信息素存在感更强了。
像盘旋着片片雪花,觊觎着在雪地绽放的小玫瑰。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花就会纷纷飘落,湿-润娇嫩的玫瑰花瓣。
秦深的眼眸漆黑,一瞬不动地盯着裴语,眼神直勾勾,蕴满广无边际的深意。
裴语恍惚了一瞬,就好像……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上。
猛兽一直藏在草木暗影处,时时刻刻都好像会扑上来。
alpha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和侵略感。
裴语心跳忽地加快,腕骨被钳住的那块皮肤都烫起来,烫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我知道!”裴语紧张地将手抽回来。
被alpha盯上的危机感让他脊背一凉,可一想站在面前的是秦深,裴语好像就不怎么怕了。
“那有准确的时间吗?”裴语手指发软,他想要得到准确的时间,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没有,不确定。”秦深捻了捻指腹,眸色暗藏遗憾,在可惜没能再摸少年的皮肤。
“噢……没事,那来了我帮你就好了。”裴语脸颊发烫。
“你不怕吗?”秦深喉间愈发灼烧,像是藏着一团灭不掉的火。
“不怕。”裴语坚定地点头。
“即使是上床也不怕?”秦深的追问愈加咄咄逼人。
一下就把裴语问懵了。
上、上床?!
他眼睛掠过错愕,脸色倏地涨红,血色一路漫到锁骨。
裴语其实隐约知道alpha的易感期有多么恐怖。
上床这个问题,裴语在脑中下意识就回避了。
好像秦深不提,他就可以装傻。
易感期的alpha有多渴望与最为契合的omega紧紧相拥,网上许多言论都形容得很夸张。
或许并不是夸张,事实就是如此。
“要是我没能控制呢?即使是这样,你还要安抚我,帮我度过易感期吗?”
秦深紧紧抿着唇角,耐心地等待裴语的回答。
“你、你就不能控制住吗?”裴语紧张兮兮地绞着手指,臊得话都说不出来。
秦深抱住少年柔软的身躯,声线低沉缓慢:“宝宝,要是我没能控制的话……我怕伤害你。”
他的瞳仁漆黑,暗藏着汹涌的情绪。
“要是因为这件事伤害到我们的感情,我宁愿一个人。”
“别……”裴语即刻发话,他舔了下干涩的唇,良久,才期期艾艾地说:“那你就尽量控制住嘛。”
“要是真到了那种无法挽回的时刻,就……”裴语轻颤眼睫,闭上了唇。
“无法挽回?”秦深觉得这个形容好笑。
“呃,也不是,反正我肯定要帮你。”裴语说,“只要你不故意借着易感期……”
裴语都要害臊哭了:“别故意欺负我。”
秦深心口一颤,看着脸蛋羞红的裴语,心都软了。
他捏了下裴语柔软的手心,郑重地承诺:“不会故意欺负你,但肯定会欺负你。”
裴语听闻,耳尖都要冒烟,秦深干燥且粗粝的指腹重重碾过腰侧,裴语浑身都软了。
差点直接跳起来:“我先去写作业了。”
裴语以为找到理由就能顺利逃跑了,哪知道又掉入了新一轮紧张害臊中。
……
台灯的灯光照亮房间课桌的小小一隅。
与原木书桌配套的椅凳被秦深挪到另一边,轮椅和秦深的腿代替了裴语的椅凳。
男人微微岔开腿,让裴语坐在他身前那片小小的空隙空间。
“秦深,你这样我都没办法做题了!”
裴语脊背被秦深灼灼的体温烫得发麻,腰被秦深搂住,秦深覆在他的脊背上,高挺的鼻尖抵住了他的后颈。
男人一点点地使劲嗅吻,入迷上瘾,完全不撒手。
秦深每一次呼吸,都裹着滚烫的热意,稍稍一吹过来,裴语眼睫颤抖不已。
秦深抱他抱得太紧了。
为了避免近距离的接触,裴语只好往前挪,可每次好不容易挪动一点点,秦深就会跟着过来。
直到他的胸口紧紧贴住桌沿,再也没了往前挪动的空间。
“为什么没有办法做题,我只是简单地抱着你而已。”秦深身形高大,修长结实的手臂圈住裴语,像是把裴语整个搂在怀里。
“宝宝,你继续做题就好,不用管我。”秦深说话吐字时,呼出的热意令裴语忍不住微微发抖。
敏-感的后颈哪里经得起秦深的刻意撩拨。
几乎是同一瞬间,弥散在空气中的野玫瑰香愈发浓郁,沁人心脾。
裴语完全没想到秦深会说得这么赖皮。
简直就是故意逗他、欺负他。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写得进去作业,他又不是对外界完全没感觉的冰块。
就算……是冰块,按照秦深这种紧贴的抱法,也要融化吧。
“你、你怎么能这样啊……”裴语嗓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服软和讨饶。
秦深完全不放过他,备受折磨的裴语只能把头埋得更低,企图逃过秦深的嗅吻。
“离桌面这么近,也不怕眼睛近视啊?”
秦深唇角勾起笑,修长的手指勾着裴语的下巴,将逃跑的小玫瑰揽回来。
当耳尖被秦深轻轻舔-弄时,裴语又羞又臊,差点就没忍住叫出来。
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还能管近视不近视的问题。
应激反应般剧烈挣扎,裴语忽略耳廓泛开的奇怪痒意,害臊至极地喊:
“那你就好好治疗,不要、不要玩我的耳朵。”
秦深垂眸看他羞红的耳朵,心尖泛开一阵痒,怕把裴语惹急了,连拥抱的福利也没有。
只能哑声诱哄:“好、不玩宝宝的耳朵,都听宝宝的。”
一口一个宝宝,低沉沙哑的声音裹挟着浓浓的念想,喊得裴语脸都红透了。
裴语心脏怦怦怦地跳动,手指紧攥中性笔,骨节泛起青白色,差点将笔杆折断。
他将注意力放在桌面的试卷上,可一个个黑色字符竟晕开重影。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裴语咬牙紧紧盯着题。
就……就当秦深在给他做抗外界干扰训练好了。
裴语,你给我集中注意力!
这边裴语还在竭力地催眠自己,忽略身后秦深带来的影响。
殊不知秦深再一次觊-觎上他的后颈。
黏糊的拥抱与挣动中,裴语后颈上的腺体贴早就卷了边。
洇出许多汗水的缘故,贴纸的粘性也降低一大半。
轻轻一扯,光滑微凸的omega腺体就完全暴露在秦深的眼中。
肌肉结实且有力的手臂骤然收紧,秦深垂着黑色额发,在少年的后颈周围嗅个不停。
动作之变态,像极为被欲-念裹挟的猛兽。
鼻腔满是勾人撩拨的玫瑰香气,令秦深心如擂鼓。
一切理智都被香气击溃,他的呼吸渐沉,灼灼目光锁定住释放清甜香气的omega腺体。
再也控制不住alpha对omega的渴慕。
秦深张了张唇,柔软的舌轻轻扫过少年的后颈。
“唔……”后颈一片温热,裴语眼睫抖了抖。
“哥、哥哥,你别亲那儿。”巨大的羞耻席卷,裴语害臊得都要哭出来。
陷入沉沉欲想的秦深哪里是一句“哥哥”就能劝动的。
秦深置若罔闻,所有的情绪都扑在信息素上面。
他将少年完全围住,锋利的齿关蹭过裴语后颈薄薄的皮肤。
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战栗:“宝宝,你真的好香。”
柔和的白炽灯光下,裴语额头、鼻尖洇出细细的薄汗,脸蛋雪白透净,跟没见过光似的。
他的脸颊泛开粉融融的颜色,煞是好看。
秦深就像一只吸猫薄荷上瘾的大猫,眸底涌起暗红,哪里还剩下什么理智。
锋利的牙齿划过后颈,像过了静电,让人头皮发麻。
感觉到秦深的齿关已经慢慢地陷进他的脖子,裴语慌乱又无措地说:“不香、我不香的。”
大量凌冽的雪松信息素萦绕在裴语的全身上下,它们像有意识般一点点地沁染裴语的皮肤,调动起他的情绪。
裴语本来不想回应,可和秦深匹配度100的他,也不禁释放着玫瑰香的信息素。
卧室里。
两股浓郁的信息素丝丝缕缕地勾缠在一起,温热气氛暗涌。
裴语脑子都快要歇菜了,乱成一片浆糊。
秦深每一次呼吸,胸-膛的震颤都会清晰地传到他的脊背。
连绵不断的灼烧感蔓延至脊椎,再到四肢百骸,差点把裴语都烫得焉巴了。
“宝宝,让我咬一下吧。”
秦深眸底暗红,他死死盯住裴语,舔了下干涩的唇,像极了垂涎柔软无害小兔的猛兽。
“不、不行。”裴语急促地说,全身情绪紧紧绷起。
“行,宝宝说行,好不好。”秦深嗓音沙哑至极。
这一次,没等到裴语回答,秦深就张开了唇。
后颈猝不及防被咬住,裴语猛地瞪眼,脑中那根紧绷的弦“铿”地断了。
他扬起脸,下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秦、秦深……”
随着alpha信息素的注入,破皮处疼痛渐渐被另外一种奇妙的愉-悦代替。
100匹配度ao之间的临时标记带来的爽感无异于那档子事。
裴语眼前一片白,像有一束束烟花炸开,全身都跟着发烫。
流淌在血液中的alpha信息素极为强势地侵-占着裴语。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临时标记的刺激太大了,后颈被咬住有一种火烧火燎地疼,可他的神经又极其亢奋,气血贲-张。
他的眼神潋滟着水光,张开嘴唇无意识地讨饶着。
“呜……”裴语吸了吸通红的鼻尖,眼眶里的水雾化成剔透的泪水落下。
委屈声终于唤回秦深丢失的理智。
尝到玫瑰香和铁锈味,秦深蜷了下手指,喉结上下滚动。
离开时安抚地舔了下裴语的伤口,垂眸一看,薄薄的皮肤早已洇出鲜红的血丝。
秦深怔愣了好久。
大脑一片热,他完全记不起来刚才的疯狂举动。
他低声喃喃:“宝宝,抱歉……刚才我没控制住。”
听闻,裴语更加委屈:“我都说了不香,不让你咬你还咬。”
他控诉着秦深的恶劣行径,清秀细窄的眼尾泛红,看上去可怜得不行。
秦深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他紧紧抱住裴语,无比懊恼自责。
“易感期都还没来就这样,不然……”
“还是算了吧。”
裴语微微愣了下,他瘪了瘪唇,正要说话,下巴却被钳住。
秦深温柔又缱绻地吻掉他脸颊的泪痕。
“对不起。”
秦深亲他的眼睫,“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向来沉稳强势,牢牢掌控一切的秦深变得极其软弱。
“这次易感期就算了,以后你再帮我吧。”秦深凝视着裴语。
房间一片安静,像是被按下暂停键。
秦深浓浓的疲惫感和愧疚溢于言表,裴语心里说不出滋味。
良久,裴语握住秦深的手指,很小声地说:“也不用……这次易感期我都说好了要帮你。”
“反正以后也要帮你,迟早的事,大不了这次就当锻炼。”
要是到时候秦深真的没控制住,把他欺负哭了……
就、就哭吧。
“可……”
秦深神情犹豫,“一个临时标记都把你弄哭了。”
裴语脸色一红:“我也没有哭啦,生理泪水而已。”
“抱歉,把你咬得那么疼。”
秦深圈住裴语瘦削的上身,将下巴靠在他的肩窝,嗓音蕴着浓浓的歉意:“要是我能帮你承担这份疼就好了。”
“呃……”
裴语面露羞赧,心虚地解释:“也、也不全是疼,你不用道歉。”
秦深蹙着眉问:“不全是疼?你都被我咬出血了。”
裴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默默地拿起手机打字:【挺舒服的,就一开始有点点疼】
“真的,宝宝没有假装骗我?”秦深摁住少年的腿。
“没有骗你啦。”裴语嘟囔着,“在这种事情上骗你干什么。”
“不和你闹了,害得我作业都没写几个字。”裴语正要起身,手腕却被拽住拉回,摁上西装裤。
“……”
裴语倏地瞪大眼睛,猛地抽回手。
滔天的羞耻席卷,他说话都打结:“你、你简直太过分了!”
“咬个脖子你都能这样?”
“有点出息行不行!”
裴语脸颊粉扑扑的。
秦深瞥见,喉间漾开懒懒的笑:“在宝宝面前,我最没出息了。”
第44章
这之后,裴语的作业基本也没写几个字。
他的全部被秦深一个人占据。
有过好几次经历,裴语也慢慢懂得了其中的窍门,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羞耻,害羞到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准确点来说,稍稍观察下……也不是不行。
秦深微微蹙眉的神情落进他的眼睛里,冷峻的表情和平时完全不同。
反差感极其强烈。
裴语心底升起微妙的满足感和奇妙感。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秦深。
没什么温度的漆黑眼眸充盈着另一种世俗的渴望。
裴语动了动指尖,空闲的另一只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手背蹭过秦深松垮的衣摆。
倾低身子后,他凑过去亲了一下秦深纤长的眼睫。
刻意放轻声音诱哄着秦深:“哥哥……”
下一秒,线条薄削的唇霸道且强势地落在他雪白的颈间。
粗粝滚烫的舌轻轻地舔舐裴语颈侧的细密汗珠,只为了尝到更多的小玫瑰甜味。
完完全全属于秦深一个人的小玫瑰。
裴语被他亲得呼吸渐沉,一时间忘记动作,还是秦深握住他的手腕,唇移到裴语泛红的耳根,低哑嗓音带着蛊惑:“别停下来,继续。”
许久后,秦深身上雪松薄荷信息素忽地浓郁起来,清冽冷淡。
信息素极为强势地沁染少年整个手心。
裴语的手指骨节分明,白净透亮。
被台灯光线一照,边缘的软肉都像是能透过光,覆着薄茧的指腹不知不觉间,被热意撩拨得泛红。
夜深人静,书桌上的作业早就被裴语忘得一干二净。
秦深也不是只顾着自己的alpha。
他有多么喜欢裴语呢。
大-抵就是将裴语全身亲了个遍也会觉得不够。
心底甚至期待着,小玫瑰能在他精心的伺候下,盛放得更加美丽迷人。
两人重新躺回被面,墨绿色的床被将裴语的皮肤衬得如初雪白。
秦深埋在他的颈间索吻。
温热濡-湿的唇很快就在裴语的颈间种下一颗浅粉色的草莓印。
裴语被亲得脸都红了。
恍惚间才想起明早的订婚宴要见许多宾客,要是没法遮住吻痕的话,整件事情都被秦深搞得太令人羞耻了。
“别、别留下太明显的痕迹。”裴语捏了捏秦深的耳廓,见秦深并没有离开,于是扣住秦深的脑袋,把自己的唇迎上去。
嘴巴的话……就算肿了,睡一晚也大概能消下去。
“和我亲也能走神呢……”秦深觉得好笑,捏住裴语的下颌,让裴语直视自己。
低沉声线里裹着似有似无的侵略性,眸底掠过危险的信号。
裴语顿感觉不妙,连忙攥紧秦深的衬衣,乖巧主动地吻他。
“没走神,你感觉错了。”裴语抬起的脚踝蹭过秦深的小腿。
秦深微微顿了下,也没戳破,再次俯身深吻,舌尖反复碾磨追逐。
结束后,裴语双眸失神片刻,他缓慢地呼吸,手指都泛开蚀骨的麻意。
不管秦深吻了他多少次,还是会被亲得有感觉,害羞不已。
他的脸颊都烫红了。
掀起薄被盖在身上,佯装镇定道:“你是不是应该要去洗澡了。”
“嗯。”秦深坐在那儿,却没有动。
裴语倒也没再在意秦深,淡定自若地想着尽快恢复冷静。
不然要是被秦深发现,秦深肯定会笑他。
毕竟他才笑过秦深没出息,轮到他,仅仅是一个唇齿亲密勾缠的吻,还不是变得没有出息。
心如擂鼓,脸颊烫红。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裴语躺着,仰视光影重重的天花板,灯光倾泻,亮得有点刺眼。
裴语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皮,让自己好受一点。
忽地,身上的被子被掀开,裴语还没反应过来,秦深又凑了过来,男人宽阔的脊背挡住灼灼光线。
裴语眼前一暗。
旋即,微微睁大眼睛,秦深咬住了他,舌尖还很放肆。
“……”
太荒唐了。
裴语整个人被秦深这一出搞得无比慌张,心跳都快暂停跳动。
他抬手想推开秦深,手心擦过男人的黑发时,却又舍不得真的地将秦深推开。
高高在上,气质凛然的秦深竟然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可……
这样的行为确实也像是秦深能干出来的事。
秦深好像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喜欢到完全不嫌弃他。
“你,其实不用这样。”裴语的指尖掠过秦深的颈侧,鼻梁泛起阵阵酸楚。
秦深的嗓音低哑又沉,含着东西声音含含糊糊:“这有什么……”
顺其自然的事情而已。
裴语还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倏地化成甜腻的呜声。
他扬起脸,攥紧秦深的头发,眼尾圆痣染上层层嫣红。
……
裴语一点准备都没有。
也没想到秦深和他之间会推进得这么快。
眼前一片白时,裴语用力地蜷趾头,柔软的被面被攥起一点,腿肚都在发抖。
许久后,秦深才支起身简单地收拾。
弄完一切后,他覆在裴语的上空,垂眸看着双颊泛红的少年,哑声问:“我去浴室洗澡了,你自己先休息一会儿?”
“……”
裴语咽了咽口水,还没从汹涌的浪-潮里停靠在岸。
秦深起身离开,裴语下意识握住男人的手腕,将他拉回来。
一双浅棕色的眼眸灼灼地看着秦深,秦深轻眨眼眸的一瞬,裴语抬起头想要吻他。
“别……”秦深反应极快地躲开了。嘴里还有味。
裴语轻拧起眉间,有点不满地抱住秦深的脖子,强势地将他的脸掰了过来,很主动地吻住他的唇。
两人的吻和之前完全不同。
以前每一次的吻,裴语都能尝到秦深唇齿里的清冽薄荷味。
这一次,不管是他还是秦深,唇齿间都蕴着浓浓的omega信息素。
小玫瑰馥郁芳香,幽幽的香味弥散在空气里。
裴语盯着秦深的薄唇,脸蛋微微发烫。
心脏怦怦怦地加速跳动,一想到秦深才给他……才鼓起的巨大勇气倏地消弭。
他热着脸松开秦深,紧咬住唇没说话,脸颊连着锁骨红了一片,明晃晃在羞赧。
“不是你要亲的吗?”秦深慵懒散漫地笑了笑。
裴语眼睫轻颤,躲避着回答:“已经亲了啊……”
“这么简单的亲啊?刚才你拉我那么用力,我还以为你至少要来个热吻。”
裴语被闹得更加不好意思。
许久才嗫喏:“本来是准备狠狠地亲,可……”
“宝宝,怎么你还嫌弃上自己了?”秦深搂住他,轻轻地咬住裴语的唇,强行地把口腔中的小玫瑰渡了过去。
舌尖和舌尖相抵的刹那,裴语心跳如密集的鼓点,脊背像过了电,酥酥麻麻。
耳朵像是被一层薄薄的膜罩住,他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他在秦深的嘴里尝到自己的味道,清甜的玫瑰花香。
男人搭在他身上的手腕加了些力道,耳畔漾开低低的笑。
“宝宝,是不是很甜。”
“……”
裴语被索吻得愈加深,他被迫扬起纤细的颈,薄汗滑落到精致锁骨的凹线里。
“有吗?”裴语声音有点发抖,这种问题太让人羞耻了点。
也不知道秦深是怀着怎样的心态,若无其事地接受他的东西。
差点直接咽了下去。
“有。”
最后,秦深亲昵地含住裴语柔软的下唇,笑道:“很甜。”
秦深已经离开很久了,他去浴室漱口洗澡。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裴语将脑袋放空,发了很久的呆,刚才的他也是第一回那样,好几次都让秦深不舒服。
反而是秦深时时刻刻包容他。
仔细回想,他和秦深虽然始于一场交易,秦深也支付了许多报酬。
按理来说,他要伺候秦深,让秦深舒服愉悦。
可不管是先前的每一次亲密接触,都是秦深先帮他,车后座的那一次和刚才。
光是想了想,裴语又忍不住害羞起来。
他翻了个身,也没管敞开的裤链,起床去衣帽间找了件秦深的衬衫套上。
两条细白的腿笔直修长,皮肤细腻又光滑。
再次回到卧室里,裴语完全提不起要做作业的心思。
他掀起被子睡觉,后知后觉想到明天一整天都要穿礼服,秦深也没机会穿他穿过的衣服啊。
也就是说,今晚可以穿自己的棉质睡衣。
他攥紧秦深衬衫衣摆,沉默了一会儿,也没起身去换。
就当……没想起这回事好了。
因为才在卧室干了点让外人知晓后,裴语定会面红耳热害羞的事。
秦深也就没让护工过来帮他,这样一来,他自己一个人洗澡,会花费更久的时间。
已经漱完口,牙膏是常见的薄荷味。
秦深舌尖顶了下齿关,总觉得,小玫瑰的香还残留在他的唇齿间。
想起裴语甜腻的哼声,秦深唇角不自觉勾起笑。
怎么可能会嫌弃啊。
喜欢都来不及。
裴语身上的每一处他都喜欢到心间发颤。
床上,裴语半醒半梦间,身边的位置沉了下去,他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深顺手关了灯,漆黑浓稠的月色里,他凭着直觉亲了亲裴语。
轻吻温柔且缱绻,像是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裴语也习惯了秦深抱他,还在睡觉中就回搂住秦深的腰。
感觉到嘴巴被又咬又舔,裴语嘟囔着:“秦、秦深,睡觉……”
“嗯,就要睡了。”秦深认真地回。
耳边是少年清浅的呼吸,每次抱着裴语,秦深心脏就被暖意填满。
“最喜欢宝宝了。”秦深的唇凑在裴语耳边,低声倾诉着。
嗅着淡淡的玫瑰香,秦深缓慢地阖上眼睫。
安静的夜里,忽地响起——“宝宝……也喜欢你。”
隔日清晨,天都还没亮裴语就被叫醒了。
裴语还觉得困困的,埋在秦深怀里,说想再睡一会儿。
秦深不依他,裴语就眼巴巴地凑上去亲秦深的脸颊。
试图用这样亲昵的讨好达到目的。
肉最多的圆润弧线被秦深使劲揉了揉。
裴语身子跟着抖了下,“干嘛啊。”
声音都带着甜。
“不行,正午订婚宴就要开始,到庄园挺远,要早点起来。”
裴语哼唧哼唧地说着软话,都被秦深无情地拒绝。
他翘着唇,有秦深喜欢他的这份绵绵情意兜底,他愈加无法无天,柔软无骨地赖在床上。
秦深看着那团隆起的被子,又气又笑,只能去浴室挤好牙膏,带回冷水湿润的毛巾,重新回到床边,单手抱起裴语,耐心地伺候他。
脸蛋被湿毛巾擦了两下,水意赶走裴语不少的困意。
嘴里被塞了东西,清爽的薄荷味更是猛地冲刷掉裴语的睡意。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秦深抬着手在给他刷牙。
顷刻,他的脸色漫开浓浓的血色。
他竟然搞得行走不方便的秦深这样伺候他?!
太没礼数了点。
裴语连忙接过牙刷,含含糊糊地说:“不用你照顾我,你忙自己的去吧,我已经完全清醒了。”
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床上,两条腿白得晃眼。
秦深只是看了眼就收回目光,揉揉少年的凌乱黑发:“好,那我先去洗漱。”
秦深离开后,裴语都还没有从又臊又羞愧的情绪中抽离。
也太宠着他了点,就不怕把他宠坏了么。
……
吃完早饭,秦深和裴语换上极为正式的西服。
衣帽间里有一面大大的全身镜。
裴语对着镜子照了照,不管是他还是秦深,定制的西服穿着都很合身。
西服量身剪裁,完美贴合两人的优越身材。
内敛的白和沉稳的黑对比强烈,裴语和秦深的气质也和颜色极其搭。
明明是两种反差感极强的颜色,可穿在两人身上又构成很和谐的画面。
衣袖、领口、暗纹等多处细节都彰显着他们是很契合的一对。
“穿上去好像是要比你上次给我买的西服舒服点。”裴语扭了扭身体,感受着衣服带给他的包裹感。
“嗯,毕竟是按照你的身材定制的。”秦深微微抬眸,视线落到裴语的腰下。
可能是太贴合身形了,长裤将少年的腰掐得极细,一只手臂就能轻松揽住般。
再往下,就是极为出挑的臀线,又翘又圆。
不仅仅是秦深发现了,对镜欣赏衣服的裴语也发现了。
裤子好像太太太合身了。
以往的裴语比较喜欢穿宽松款的衣服,牛仔裤、休闲裤、运动裤穿着都很舒适。
“这里……会不会有点太紧了点。”裴语扯起臀-处西服裤面料。
“好像是有点。”秦深弯起细长的眼睛,“一眼就注意到了。”
裴语:“……”
其实,我是想让你说点安慰的话。
比如:没人会特意盯着那儿。
“你那么变态,肯定只顾着看我这里啊。”裴语默默地吐槽,“其他人又没你变态。”
衣服又没有问题,再显身材也不能换。
还不如放宽心地接受。
秦深勾起唇角,低低地“嗯”了声:“确实,其他人肯定不像我这样专门盯着你那儿。”
“……”裴语脸色一红。
他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衣服的问题,他仔细看着秦深。
深沉的黑色与他很搭,尽管是坐着,外人也绝对没办法忽视秦深清冷沉稳的强大气场。
衬衫领口慵懒地敞开,锁骨喉线锋利凌厉。
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坐姿都很正,脊背笔直得像一把直尺。
宽肩窄腰,西装革履,双腿交叠着,科技感十足的定制轮椅给他增添了一点难以接近的神秘感。
忽地,黑色西裤面料一处微微隆起映入眼帘。
不知道是不是坐姿的原因,那一处特别显。
裴语眼皮猛地一跳,连忙挪开眼睛。
本来就凶悍可怖,也不知道稍微把衣服弄宽松点。
秦深完全不知道裴语心中所想,也不明白裴语脸蛋怎么又红了。
总不能是看看他,就害羞脸红吧。
秦深总结原因,估计是天气热,初秋的气温并不低,正式的西服可是整整两件。
他拿起遥控器,打开衣帽间的空调,簌簌的冷风灌进房间里,没一会儿,气温就下降。
“现在还热吗?”秦深摸了摸裴语发烫的脸颊。
裴语:“……”
到了约定的时间,提前预约好的造型师上门,快速利落地弄好两人的发型。
裴语的额发看似凌乱,可每一缕发丝的走向都经过精心设计,他的脸上化了很淡的妆,寥寥几笔就衬出他的姝丽面容。
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时,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位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omega少爷。
秦深定定地看他几秒,心间暖融融,很久才收回视线。
他的头发全部撩到脑后,这样的发型其实很考验本人的长相和气质。
这对秦深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的脸部线条本就明晰锋利,五官立体深邃,瞳色纯黑,长相挑不出一点毛病。
跑过来看收拾得怎么样的秦毅阳一进门,就被裴语和表哥帅得心服口服。
“我靠,简直养眼啊,你们两个这一身……”
秦毅阳同样换上了正式礼服,他轻声咳嗽,“就比我差那么一丢丢。”
秦深轻挑眉梢,上下打量秦毅阳,语调极慢:“哦?是吗?”
秦毅阳咽了咽口水,没敢再吱声。
“咳咳——”
“爷爷说他先过去了,我过来催你们快点,还是提前出发,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就麻烦了……”
裴语和秦深异口同声地说了声好。
他们拿起还未佩戴好的珠宝饰品下楼,加长豪车里,两人给彼此戴上配饰。
袖扣是一对做工精美的配对珠宝。
除此之外,裴语还戴了一枚翡翠雪松枝胸针,秦深则在胸口别了朵花苞收敛的白玫瑰。
秦深坐过来,耐心地给裴语系领带,修长的指节蹭过敏-感的喉结,咫尺间的距离,让裴语恍惚间有一种错觉。
不像是订婚,这么隆重与珍视,倒像是结婚。
“宝宝,你今天可真好看。”秦深眼眸浮起缱绻的笑意。
他拉过裴语,想要亲一下。
裴语嘴唇上泛着光亮,是才涂上去的蜜桃味唇膏。
唇和唇都要贴上,裴语才记起来,身子往后仰了几度:“不能亲,嘴巴上涂了唇膏,你一亲就没了。”
“有吗?”
秦深修长的手指捏住少年小巧下颌,左看右看,“好像是比平时亮那么一点点。”
“是呀,涂的是蜜桃味。”裴语微微张开嘴唇,说话时唇腔不经意露出一点淡粉。
“那……”秦深眸光微动,凑上去轻轻地咬了下。
裴语微微睁大眼睛,嘴唇明晰地感受到……秦深还舔了他一下。
还没等裴语生气发作,秦深重新坐直,正色道:“确实是桃子味。”
阳光把裴语耳尖烘烤得发烫。
他攥紧指尖,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第45章
坐在前排的秦毅阳:“……”
经历过长时间的喂狗粮袭击,他的心脏已经强大得不行。
无视无视。
他装聋作哑地给周悦和苏衍发消息,问他们出发了没。
四人拉了一个微信讨论组。
【周悦:嘿嘿嘿,我已经上地铁了,就是离庄园那边好远】
【苏衍:我也出门了】
【秦毅阳:你们直接打车啊,我给你们报销车费,庄园里好多好玩的好吃的,这两天直接在这边玩吧,到时候我带你们骑马呀!】
【周悦:我坐到终点站再打车,给你省点钱嘛!!!】
【周悦:骑马?这么牛逼的吗[星星眼]jpg】
【秦毅阳:还好,我哥养了好多马,不过你们也知道,自从他的腿……基本都闲置下来了,也没怎么去庄园那边玩】
【周悦:摸头,心疼你哥一秒钟】
【苏衍:我也是】
又过了两秒钟,聊天群里弹出新消息:【我也心疼你的表哥一秒钟】
秦毅阳:“……”怎么觉得苏衍有点呆。
【秦毅阳:不说了,我先玩几把游戏,有什么事情群里说!】
【周悦:okk!】
【苏衍:好的】
路程漫长,老杨驾驶经验丰富,车辆稳健地行驶。
阳光从车窗外照射进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没几分钟,裴语眼皮止不住地打架,昏昏欲睡。
肩上忽地落下一个重量,颈侧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秦深停下手里的工作,侧眸去看他。
金灿阳光亲吻少年精致侧脸。
柔软黑色发丝笼在碎金光线中,眼角眉梢透着恬静和美好。
秦深默默地看了好久,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工作上。因为不确定易感期,他需要提前安排好一切事情。
订婚宴地址在秦深名下的一处私人庄园。
庄园占地面积极大,在寸土寸金的江城,也只有郊区还空置着超过千亩的地皮。
早些年秦深手里有点闲钱,就购入了正在拍卖售出的地皮。
后来庄园改造成一处休闲放松的综合性娱乐场所。
庄园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有多项娱乐设施:葡萄酒业相关、私人温泉、高端餐饮、旅游观光等等。
部分对游客开放,还有一部分是不对外开放的。
秦深偶尔会邀请项目合作伙伴来这边放松。
上午十点,太阳升至高空,释放着灼灼耀眼光芒。
车子停在庄园对外不开放的区域内。
等候多时的侍者认清车牌号,小步跑上前指引。
车辆的惯性使得裴语小幅度地抖了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保持同个坐姿许久,稍微一动,脊背泛开一阵酥麻。
他揉着眼睛,细声细语地问:“已经到了吗?”
“嗯,到了。”秦深收起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
司机老杨拉开车门,快速地把轮椅摆放在车边。
裴语见状先跳下车,和司机一起扶着秦深坐上轮椅。
裴语脑子清醒不少,他推着秦深向前走去,一抬眸,大片大片的红映入眼帘。
道路两边,铺满了层层叠叠的红色玫瑰花瓣。
除此之外,城堡外面一圈也种植上傲然绽放的玫瑰。除了玫瑰还有红色蔷薇,绿叶掩映之间,花枝藤蔓朝着阳光向上攀爬,圈住整个城堡。
像极了画本里看见过的玫瑰城堡,气势磅礴、神秘幽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心动魄的美。
“这些花……”裴语心口发烫,舔了下嘴唇。
“喜欢吗?”秦深笑笑,“既然是订婚宴,自然要把场地打扮得好看一点。”
裴语双颊绯红,避开秦深炽热的目光,磕磕巴巴问:“那蔷薇花应该是之前的吧……毕竟长势这么茂盛。”总不能也是遇到他之后临时布置的。
秦深盯着他看了几秒,轻笑:“刚联姻那段时间差人弄过来的。”
“刚联姻那会儿能长得这么快?不可能吧。”裴语不太相信。
秦深声音压得略低:“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
裴语:“……”
打扰了。
秦深:“既然宝宝因为钱跟我在一起,我一定好好赚钱,免得宝宝跟其他人跑了。”
“秦深!”裴语打了下秦深的肩膀,“这个梗你还要玩多久啊。”
秦深喉间荡开低低的笑:“行行行,不闹你了。”
宴会厅门口处摆放着裴语和秦深的合影,上有龙飞凤舞、飘逸傲骨的题字——订婚人:秦深先生和裴语先生。
裴语认出来这些字是秦爷爷写上去的,心里一暖。
这些小细节总能打动他。听说这次订婚宴许多事情都是秦爷爷亲力亲为,就连可以直接印刷的请帖也是秦爷爷一个字一个字写上去的。
他知道秦爷爷对他好的原因,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可这样的好,实打实看得见,裴语内心感激。
他能做的就是帮助秦深治疗,不让秦爷爷因为秦深的身体发愁。
“爷爷这会儿估计正在招待宾客。”秦深说,“我们先进去吧。”
订婚宴并不是最为正式的婚宴。
坐在秦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上,秦家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江城的经济发展。
这样的场合免不了交际,邀请过来的宾客都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
秦深拉起裴语的手。
一旁的侍者恭敬地低着头,一左一右拉开宴会厅大门。
“咔吱——”
前一秒还在攀谈的宾客齐齐安静下来,他们扭头看向大门,共同注目进来的秦深和裴语。
秦深携手裴语缓缓进入。
水晶吊灯的灯光笼罩着会场,细细密密的亮光照在两位主角身上。
少年身材颀长,面容清俊。
纯粹的白色西服包裹住纤长身形,脊背挺直如青竹,清冷贵气。
他乖巧且礼貌地站在秦深身边,戴着粉色玉石的手轻轻搭在秦深的左肩。
秦深一袭黑色高定西服,从发丝到胸前的白玫瑰,再到精致腕表及裤脚,矜贵的气质浑然天成,挑不出一点儿瑕疵。无形中释放的强大气场让人难以接近。
他微微抬起下颌,身高并没有让他的气质折损半分,即使是坐着,冷眸扫视会场时,像是在睥睨。
——简直是后生可畏。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想。
“秦总和裴小少爷真的一表人才啊……”
“不愧是接近100的匹配度,可真配。”
“玫瑰和……雪松吗?哈哈哈,好像不经意知道秦总的信息素了。”
“小语……”
“阿深,你们终于来了。”
林氏夫妻和秦烁笑着上前打招呼。
周围响起咔咔咔的拍照声,被邀请的媒体记者朋友们详细记录秦氏总裁订婚宴的一切,在脑中疯狂地构想着新闻报道的主题。
跟在身后的秦毅阳趁着众人不注意,溜到会场里去找周悦和苏衍。
“爷爷。”
裴语乖巧热情地喊了声,头转向林氏夫妻时,他的态度淡下来许多:“爸、妈。”
“诶,真乖,今天这身打扮可真帅气。”秦烁脸上挂着笑,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林一峰虽然有点不满意儿子太过明显的双标态度,可也不能说什么。
只能假装客套地说两句关心话。
到了秦深这边,对于想要卖掉裴语的林氏,他自然是不想叫林氏夫妻爸、妈。
于是他也不跟秦烁打招呼,只是勾唇看着他们,略过称呼。
简单寒暄后,还没有到正午,接下里的环节便是交际。
秦深游刃有余地和商业名流交谈。
裴语并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即使上次主角是他的认亲宴,林一峰宣布完身份后,他就立马遁到餐饮区和秦毅阳吃吃喝喝。
今天不一样,他和秦深作为一对。
按照礼数,秦深与商界各方人物交谈聊天时,需要他陪同在身边。
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默默地听着秦深和他人聊自己完全不懂的东西。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裴语唇角一直挂着微笑,脸部肌肉慢慢开始发酸发胀。
周围又一直有媒体在拍摄,裴语连打个哈欠都不敢,生怕做了什么不太雅观的动作,会影响秦深和秦氏对外的形象。
他有点理解秦深之前说的,等到真正结婚,找一处安静优美的地方,私下办就好。
想着想着,裴语微微怔住,忽地笑了下,自己怎么想到结婚去了。
无聊透顶,不过能欣赏到秦深与他人侃侃而谈的英俊,倒也能慰藉点他的心灵。
“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秦深抽出空闲扭头问他。
裴语轻眨眼睛,有些犹豫:“不太好吧。”
秦深轻声笑笑:“能有什么不好,这是我和你的订婚宴,我最看重的是你。”
“你知道的,我为什么要举行这场订婚宴。”
裴语眼神微微怔住,秦深从来就没有掩饰对他的喜欢。
见他如此,裴语也并未强撑着:“那好,我先去旁边坐一会儿再来找你。”
秦深颔首:“好。”
主厅另一边,林氏夫妻逢人就大肆炫耀着他们和秦深、裴语的关系。
对方说着一句句哄人欢心的好话:
“不愧是你的孩子啊,真是仪表堂堂。”
“听说裴少爷在阳深读书,还是年级前几名,太优秀了。”
“能和秦总有如此高的匹配度,裴少爷定是天资卓越。”
林一峰喜笑颜开。
把裴语嫁到秦家无疑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
单单是和秦氏的合作就让凌锋电器在竞争激烈的市场里独占鳌头。
近期多家企业也极为热情地跟他们洽谈商务合作。不仅仅是江城,凌锋电器的名气也陆陆续续在其他省市打响。
国内知名家电品牌就十几家,以前凌锋电器堪堪排在第十名的尾巴上。
自从有了秦氏的支持,凌锋电器市值猛增,规模极速扩大,短短时间里就跻身全国家电品牌的前五名。
“哪有,那孩子本就极为聪慧,前十几年流落在外,倒是辛苦他了。”
“裴语自己争气,不管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都极为优秀。”
“往后的时间里,我就希望秦总能好好待他。”
林一峰嘴角咧着,脸上泛开喜气洋洋的红润面色。
罗美华挽住丈夫的手腕,温婉地笑着,时不时与人交谈两句。
如此隆重的场合,她也是铆足了劲。
穿搭极为华贵美艳,肤白貌美、身姿丰腴的她不比其他名门小姐逊色,雪白颈间价值千万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会场的角落,有宾客十分好奇怎么没见到秦深的父母。
“秦小姐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吗?”
“不清楚,不过秦总和他父母关系本来就不好。”
“这样,那裴小少爷那位养母呢?这么重要的场合她不来吗?”
外人自然不清楚江鹤和裴语之间复杂纠结的情感往来。
“应该会来吧。”
“听说裴语和养母关系很好,不然也不会那么辛苦承担医疗费。”
“我倒是想见见那位能把裴少爷养得这么优秀的女性,和才被抓进去的林舒星一比,看来还是教育最重要。”
不经意听见交谈的江鹤早就眼眶红润,剔透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默默地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精心照料,她的身体好转许多,足够支撑她出席订婚宴。
为了给裴语长脸,一大早江鹤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身形清瘦,面容清丽,即使没有昂贵的珠宝,可天青色的旗袍将她的清冷气质凸显,纤纤细腰,眉清目秀。
可等她到达后,看着成为焦点的裴语,怎么敢上前与之搭话。
尊敬她、爱她的小孩早就被她弄丢了。
也不需要她护着了,那位秦先生从她手中接过裴语,照顾得不知道好多少倍。
密密麻麻的愧疚席卷全身,江鹤站在那儿,不停地用手抹脸上的泪珠。
有侍者发现,担心地询问她是否遇到了麻烦。
江鹤摇摇头,歉意道:“没有,有点私事。”
她拿起放在单人沙发的包,准备收拾收拾离开,手机却忽地震了下。
【小语:妈,你过来了吗?怎么没看见你。】
江鹤心口一悸,才下定要无声离开的决定立刻被推翻。
她想去看看裴语。
“妈,你来了。”裴语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上前打招呼。
他的这一声喊话,惊动了周围交谈的宾客。
众人扭头,好奇地看着裴语和他的……养母。
“你的身体还好吗?”裴语微笑着。
水晶吊灯的璀璨灯光倾泻,将他的笑容照得熠熠生辉。
“好多了,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很照顾我。”江鹤轻声道,“恭喜语语今天和秦先生订婚,妈妈以前就想过你订婚结婚的画面。”
“只不过当时下意识想的还是和女孩子,现在你分化成omega,和秦先生结成姻缘,看见他对你那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裴语很久没从江鹤嘴里听见“语语”这个叠词了,这个称呼还是很小的时候,江鹤才这样喊他。
“秦深确实对我很好。”裴语提到秦深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
和之前略带疏离淡淡的浅笑区别很明显。
江鹤心中一滞,泛起闷闷的酸楚情绪,如今的局面都是她一个人作出来的,除了怪自己能怪谁。
“语语,对不起。”江鹤声音哽咽,她知道自己始终欠裴语一声道歉。
过去十几年的画面不停地在她脑海中闪过。
小时候穿着背带裤脸颊肥嘟嘟,每周都能拿到小红花的裴语。
小学每次考试裴语都会被老师夸聪明,他喜欢吃她做的糖醋里脊、糖醋排骨,在她生病的那段时间里,以单薄的肩膀默默扛起医药费。
心口像是被剜走一块,想到最近这段时间的种种,江鹤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她很想开口,想祈求裴语能够原谅她,能不能回到从前。
可……
都到这种地步,她要是再这么说,又何尝不是又在逼迫裴语,再次伤害他的心。
“没关系。”裴语收敛好脸上柔和阳光的笑容,换上停留在表面的客套笑意。
“这个是爸爸给妈妈的婚戒,要是不介意的话……”
江鹤欲摘下手中的戒指,裴语一把按住她的手背。
“妈,你也说了,这是爸爸给你留的,还是自己收着吧。”
裴语顿了下,又说:“或许以后我能从秦深那里收到戒指。”
江鹤放下手,讪讪道:“也是。”
“裴哥,爷爷叫你过去一下,认认亲戚。”
秦毅阳从人群中穿过来,看见江鹤时,他微微愣了下,低声喊:“阿姨好。”
江鹤点点头:“你好。”
裴语:“那我先过去了……”
江鹤红着眼睛说:“过几天妈妈把你放在家里的东西都寄给你,相册、画本、奖杯……”
裴语很轻地笑了下:“好,谢谢妈。”
江鹤还想再说点什么,她贪恋着片刻的温柔,静默几秒。
她抿抿唇,嫣然一笑:“你过去吧。”
在秦爷爷的介绍下,裴语认识不少秦家旁支的人,也包括秦毅阳的父母。
他对这位早早退出与秦深争抢权势的叔叔还有点好奇。
等真正见到,他隐隐约约有点明白。
秦毅阳的爸爸行为举止大大咧咧,也不管外人还在场,左手拿着小蛋糕,右手拿着果汁投喂老婆。
一番认亲下来,裴语脑袋都昏了,他知道秦氏很大,没想到会有这么人,各种长辈尊称都快把他弄糊涂了。
“裴少爷……”一位女性端着香槟上前。
裴语眨眨眼,并不认识她。
“我是秦奋的妈妈,之前听说秦奋在酒吧和学校好几次都冒犯到你,孩子不听管教,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她微微鞠躬。
看着和江鹤一个年龄段的大人,裴语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大礼,连忙扶起他。
“呃。”裴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对秦奋的印象并不好,总不能因为大人来给他赔礼,就假装说不在意。
“当然,我也不是要为他说点什么,只是跟你说一句抱歉。”女人说,“我和他爸爸商量了一下,已经决定把秦奋送到国外念书。”
“至于秦先生那边,还希望裴小少爷方便说两句,深蓝会员的事……”
裴语:“歉意我收下了,不过我平时不太问秦深生意上的事,这件事可能没办法帮你。”
“这……”女人缓缓地吐了口气,“是我为难裴少爷了。”
女人走后,裴语再一次面对大大小小亲戚的轮番关心。
“裴语。”
一道低哑磁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秦深过来牵起他的手,“走吧,差不多到时间了。”
借着这个机会,裴语飞快地逃离亲戚们太过热情的关心。
宴会厅响起悠扬的音乐,秦烁上台主持,简单感谢宾客不辞辛苦地来参加订婚宴。
到了订婚宴最重要的证婚环节。
台上摆放着一张古香古色的长案桌,后面忽地亮起一个很宽阔的led屏,画面内容正是摆放在桌面上用毛笔写下的订婚书。
订婚书底色是喜庆的红,丝绸面料,上有象征着美好寓意的刺绣图案。
【订婚人:秦深、裴语
因缘而遇,因遇而识。
天地为妁,彼此自愿及长辈同意……】1
“小语,阿深,过来签字吧。”秦烁挥挥手,叫两人上台。
全场的焦点都落在两位主角身上,裴语推着秦深缓缓上去,站在订婚书面前。
他和秦深对视一眼,在宾客们的等待中,两人携手各自写好姓名。
除此之外,他和秦深伸手,指腹按压龙泉印泥,旋即把指纹落在姓名之上。
悠扬婉转的音乐再次响起,红色玫瑰花瓣簌簌地从天飘落,一片花海。
整个会场弥漫着玫瑰花的香气,浪漫至极。
裴语眨了眨眼,看着漫天飞舞的落英,心中的震撼难以用语言表达。
他以为签下订婚书,仪式就会告一段落。
“接下来,请两位交换订婚戒指。”在秦烁点头示意下,一位长相可爱的花童迈着不稳的步伐上台,很害羞地把戒指盒递给秦深。
裴语垂眸看着,接过秦深递过来的戒指,摸到内侧的刻字,定睛一看,是秦深的首字母大写,他微微诧异:“还要交换戒指吗?”
“订婚仪式当然有戒指。”秦深温和笑笑,“爷爷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啊……”裴语说。
秦深继续道:“那爷爷告诉过你,交换订婚戒指后还要接吻吗?”
“是、是嘛。”裴语眨了眨眼睛,他热着脸,微微低下头,与秦深交换戒指。
钻戒被推入彼此的中指,温热的指节相蹭,戴好戒指后,秦深捏了捏裴语细白的手指。
和秦深说的一样,耳边响起秦爷爷笑呵呵的主持:“接下来,请秦深先生和裴语先生接吻。”
众多宾客都还在看着,裴语略显紧张,他局促地攥紧指尖。
当众接、接吻的话……
他底下眼帘,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秦深,意思是要主动亲过去吧。
裴语心脏跳得愈加强烈,几乎快要冲破胸膛。
接吻其实没什么,主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主动。
裴语做了个深呼吸,暗下决心要主动亲吻他的alpha。
忽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他面前缓缓站起来,站在一边的秦烁瞧见,稍微拉开轮椅,方便摄影团队拍照、录像纪念。
“秦深、你……”裴语有些无措。
他亲眼看见过秦深复健有多么痛苦,衣襟被汗水湿透,双腿痉挛抽搐般,再疼也只能咬牙坚持。
“你不疼吗?”裴语看见秦深因为紧紧咬牙,颈侧乍起的凸显青筋。
“有点疼。”腰以下的疼痛极快速地漫开。
秦深其实能够挺过这种已经很熟悉的疼痛,并且还坚持走好几分钟,可疼痛并不是随着站起的时间加重,只要站起来,从第一秒开始就会疼。
仅仅是几秒间,他的后背洇出许多薄汗。
可秦深的唇角始终微微上扬,努力地保持最好的形象。
“疼干嘛要站起来啊。”
裴语眼眶微微泛红,心脏收紧,见秦深咬牙坚持,他心里难受得不行。
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手抬起他的脸颊,秦深垂眸看着他:“疼,可比起疼,我更希望能站在你的身边。”
裴语微微睁大眼睛,嘴唇覆上一层温热。
呼吸间除了玫瑰花瓣的香气,就是秦深身上独有的、让他入迷的雪松薄荷气息。
心口一片酥麻,悸动不已。
两人拥抱深吻,裴语定定看着秦深,浅棕色眸底沾染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心疼秦深。
也知道秦深的期盼。
于是搂住秦深的脖子,感受着秦深身子的颤栗,溺毙在这个温柔情深的吻中。
伴随着闪光灯的照耀,媒体记者们的咔咔声密集地响起。
裴语拥有了秦深站在他身边的第一个吻。
第46章
热吻结束得很快。
裴语担心秦深这样站立太长时间会很吃力,快速地从这个让人心悸的吻中抽离。
他搂住男人的腰,让爷爷把移开的轮椅推回来。
扶着秦深坐回轮椅,他身上的细汗已经洇湿衬衫,沁了水意的透明布料紧贴胸膛,凸显alpha厚韧结实的胸肌线条。
裴语嗅到秦深身上浓郁起来的雪松薄荷气息。
他喜欢这样的味道。
可一想到秦深因为疼痛才出这么多汗,眸底掠过点点疼惜。
他弯腰轻轻地揉秦深的腿,裴语是真的没空再去想宾客们看见他这样做会有怎么样的想法。
垂头亲了下秦深的脸颊,裴语说:“再给你揉揉。”
他的手腕被捏住,秦深指腹碾过少年细白腕骨,哑声道:“谢谢宝宝。”
裴语眨眨眼,耳尖泛起红,他看着两人手上的钻戒,款式简单利落,设计却不落凡俗,戒面反射绚丽的光彩。
“很好看,我很喜欢。”裴语抬起手背晃了晃。
秦深唇角露出浅浅的微笑:“喜欢就好,当初我挑选这个款式时,还担心你不喜欢。”
“你送的我都喜欢。”裴语抬眸看他,干净的眼睛蕴着缱绻笑意。
他缓缓靠近,又亲了下秦深的薄唇。
“宝宝什么时候学会哄人了?”秦深揉揉他的脑袋,眼底温柔满盈。
裴语转了转眼睛:“有吗?大概是无师自通吧。”
温馨的一幕落在秦烁眼里,他眸底漫起水雾。
看到两个孩子相互体贴,他终于可以放下心。转身小心翼翼地收起订婚书,准备拿回家裱起来保存。
宾客们也从震惊里回神,秦烁压低声音缓慢地宣布:“——礼成!”
连绵不绝的掌声响起。
侍者们陆陆续续端上摆盘精致的美味佳肴。
“呜呜呜,真的是太好了!”化着淡妆的周悦鼻尖泛酸。
天知道她看见裴语和秦深如此热爱时有多感动,都顾不上眼妆,杏眼一瞬间泛红。
“之前我听到传闻还担心裴语这么年轻联姻,岂不是过得很不好。”
“没想到你哥对他这么好。”
真心实意还是逢场作戏,周悦能感受出来。
秦毅阳咧着嘴哈哈大笑:“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
周悦:“这不叫多愁善感吧,这叫真心实意!”
“其实也正常,毕竟我哥和裴语匹配度100嘛。”秦毅阳说,“一定程度上,匹配度本来就显示着两人的契合度。”
周悦吸了吸鼻子:“也是,他们就是天作之合,天造的一对!”
闻言,正在咀嚼食物的苏衍顿了下,他抬起眸淡淡地笑:“我觉得也是,还是匹配度高点更加靠谱。”
周悦和秦毅阳正要接话,忽地想起来苏衍的事,默默地对视一眼,也不敢说会刺激到苏衍的话,毕竟……
“你们露出这样的表情干嘛。”苏衍轻声说,“渣a的事,我早就不在乎了。”
秦毅阳夹起一只炸虾球,放进他的碗里:“你这样想就对了,就算匹配度低,也不是渣a劈腿的理由,那种人以后肯定还会劈腿!”
苏衍笑笑,咬了一口金黄酥脆的虾球:“嗯。”
订婚宴流程结束,他们没第一时间吃饭。
结伴回到休息室,裴语想着让秦深好好休息一会儿。
休息室宽敞,有床有沙发,欧式宫廷风,低调又华贵。
“坐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吧。”
裴语耐心地叮嘱秦深,“饿了没有,要不要我出去拿点东西回来。”
秦深唇角紧绷,眸中闪过微不可查的无奈。
裴语对他照顾得如此细致,似乎心疼他过了头,刚才的站立时间都还没有平时复健时间长。
不过一想到裴语这样也是因为担心他、喜欢他,秦深唇角不自觉上扬。
永远也爱不够,他多希望能将最好的东西奉上。
“是有点饿了。”
秦深微微岔开腿,端方地坐在沙发上。
他勾起唇,漆黑的眼眸里似笑非笑。
“那我去外面拿点吃的过来。”裴语转身刚想走,一个不算轻的力道将他拉回。
一阵天旋地转。
鼻尖传来清冽的信息素,脊背贴着沙发布艺,他被秦深压住,秀挺的鼻尖抵上秦深的喉结。
一呼一吸间,明晰地感受到秦深加速跳动的心声。
裴语眨眨眼:“……?”
“确实是有点饿。”秦深的唇紧贴上去,低哑带着蛊惑的嗓音落下,如颗粒质感摩挲着裴语的耳尖。
“不过不是肚子饿……”
秦深说话时,温热吐息全部喷洒在裴语的颈侧,热意席卷,裴语纤长的眼睫颤抖。
裴语心口微微收紧,张了张唇,语音如常道:“你别压着我,快起开……呜呃。”
腰忽地被重重地揉了下,衣服无阻隔,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深很熟练地松开衣服下端的纽扣。
被摩擦过的皮肤泛开奇怪痒意,当即就让裴语的尾音变了调。
清越的声线甜甜腻腻,像小猫在撒娇。
被轻易撩拨,裴语身上的玫瑰香也逐渐变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体流淌着的血液在回应秦深对他的炙-热眷念。
裴语皮肤细腻,稍微磕碰就会起粉红印子及浅浅的淤痕。
粗-粝的指腹强势且亲昵地掠过他的皮肤,身子像过了电。
脊椎深处升起的热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秦深骨节明晰的手背将裴语的衬衫撑起高低不一的褶皱。
当干燥宽厚的掌心覆在他的心脏位置缓慢摁压时,裴语大脑短暂地空白。
房间温度节节攀升,暗自流淌的暧-昧气氛将情意烘得极热。
轻而易举就让裴语面红耳赤,软得连手指都没了力气。
混沌模糊的意识清醒一瞬,裴语握住男人线条凛冽的手腕,清凌凌的眼眸瞪他。
“你干什么。”
“你觉得呢?”
秦深很放肆地笑了下,得寸进尺般,用掌心感受着裴语的细腻肌肤,旋即垂下头,咬住他的唇。
“都订婚了,宝宝也算是我的未婚夫了吧。”
“我们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是挺正常……
可哪有刚交换完戒指,宾客们都还待在会场吃饭,他们就在距离不远的休息室里,旁若无人地接吻。
舌尖被重重地舔了下,裴语当即发出一声轻哼。
比几分钟前的接吻还要汹涌绵长不知道多少倍。
没了外人,秦深彻底不当人了。
以前他总怕吓着裴语,收敛了许多拳拳爱意,唯恐把人给吓跑了。
如今裴语已经接受了他的戒指。
也说过喜欢他。
裴语每一次表达爱意以及对他的允许,都滋长着秦深内心最野蛮疯狂、不能见光的阴暗面。
他寻索着裴语唇齿间的清甜,极尽的距离,彼此的呼吸声暧-昧地交缠在一起。
秦深垂眸看着被他吻得面色泛红的裴语,心脏都酥-麻了。
漆黑眼眸投射出的目光带着十足的侵略性,稍微被这种眼神一看,裴语的眼皮被烫得快化掉。
他开始还挣扎着,两只纤细的手却被秦深单手擒住扣在脑袋上空。
秦深高大的体格又将他压得动弹不得。
渐渐地,裴语也沉迷沦陷于秦深轻重交替的吻中,脑子炸开一连串的烟花,他被亲懵了,头顶连着脊椎骨,全麻了。
“呜……”裴语胸腔的氧气越发稀薄,手被秦深紧紧扣住,连想要攥男人的衣服提醒他轻点都不能够。
弥漫在空气里的清冽信息素也在灼灼热吻的影响下,变得愈发浓郁,撩拨人心。
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少年每一寸肌肤,将他彻底笼在alpha强势的信息素里。
“宝宝,你嘴里藏着什么。”
“怎么会这么甜。”
秦深眸色渐浓,撑起背放过裴语时,唇和唇之间不舍般勾起银丝。
他钳住裴语的下巴,让裴语抬起下颌直视他。
因缺氧,裴语脸蛋一片血色。
他哪里能回答秦深的问题,大口大口喘气呼吸,唇腔里全是秦深的味道。
像是猛兽占据地盘一般,秦深将他整个染透了。
“嗯?”秦深埋在少年的纤细颈间,唇蹭过他的喉结,好像下一秒就会咬上去。
裴语的嘴巴又烫又麻,他怀疑自己都被秦深亲破皮了。
秦深的目光热得不行,裴语微微缩了下脖子,期期艾艾地回:“嘴里没藏东西,不甜的。”
他瘪着嘴巴,湿润的眼眸看着秦深,“嘴巴好痛,一会儿怎么出去见人啊……”
“明明就很甜。”
秦深亲了亲裴语的嘴角,“不出去了,今天一直都陪着我。”
裴语正要说话,忽地察觉到秦深又一次被撩拨起的热意。
整个人都有点想哭。
“我们不出去了好不好。”秦深细细密密地咬着裴语泛红的耳廓。
裴语立马拒绝:“当然不好。”
“还有,你快点起来,离我远一点!”
“大白天就这样,还要不要脸了。”
秦深顿了下,勾唇一笑,哑声道:“要脸能追到宝宝吗?”
裴语面色一红:“……”
可恶,说得确实有道理。
他咽了咽口水,生怕惹得秦深不当人,直接让他在大白天负责。
脑子高速地转动,裴语想到什么,舔了下被亲得热辣辣的唇,想到即将说出的话,他没好意思看秦深。
秦深见裴语脸色变了又变,冷峻的眉间都透着浅浅的笑。
“那个……”裴语神色犹豫。
一只细长的手攥紧秦深的衣领,裴语眼睫乱颤,含含糊糊地嘟囔:“我们都订婚了。”
秦深看着他:“确实是。”
“四舍五入也算是伴侣……”裴语脸颊发烫,“不是都说alpha要听omega的话吗?”
秦深轻挑眉梢,顺着他的话:“我怎么记得是老公要听老婆的话。”
“老婆要是让我离开的话,我准听话。”
“……”
裴语捂脸,羞得要命。
“看来宝宝还是更加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那就算之后有人来找我们,我也不放宝宝出去了……”
“秦深!”裴语捂住男人喋喋不休的唇。
他紧紧咬住唇,厉声命令道:“你老婆命令你快起开!”
秦深浑身一颤,耳根都麻了。
再看裴语,双颊绯红,热意撩人。
秦深喉间发出一声轻笑:“老婆,你刚才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清楚。”
裴语鼓了鼓脸颊,闷闷地说:“我说,你快点起开。”
“称呼是不是要改一下。”秦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黑眸透着有意无意的笑,似乎裴语不叫人,他就不会离开。
裴语瘪了瘪嘴,实在是没办法,又羞又恼道:“老公……”
“嗯,老婆真乖。”秦深掐了掐裴语的脸。
裴语脸都要烫熟了:“……”
第47章
在休息室里待了许久,裴语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看了看,发现嘴巴红得没那么明显,才敢和秦深去会场那边。
经过磨磨蹭蹭,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略显褶皱,不过不仔细看,也看不太出来。
“嫂子好啊!”蒋一柏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身后跟着助理李霜。
“作为阿深的好朋友,这杯酒我敬你们,订婚快乐呀。”
听闻,裴语有点不好意思,他端起侍者递过来的红酒,轻轻地与蒋一柏碰了下酒杯。
“谢谢……”
裴语小声说着,仰脸正准备轻抿一口红酒,却发现蒋一柏正在看……他的唇。
他就知道!!!
毫不客气地掐了下秦深肩膀,秦深不气反笑,轻咳两声,给蒋一柏使了个眼色。
蒋一柏哪里不知道秦深的意思,连忙收回视线,简单地喝了两口酒。
庄园本来就承接了许多休闲娱乐项目,大多数宾客都想着留下来玩半天,在侍者的指引下,各自找寻自己感兴趣的玩乐设施。
告别江鹤和林氏夫妻后,裴语跟着秦毅阳他们一起去葡萄园玩。
亲手摘了许多葡萄,闲着无聊,裴语剥给秦深吃。
“这个给你。”裴语将剥了一半葡萄皮的葡萄递过去。
秦深垂眸,葡萄果肉晶莹剔透,甜腻的汁水湿润少年的指腹。
咬上去时,唇不经意和裴语手指接触。
裴语顿了下,不动声色地蜷了下手指,收回手时正想着拿什么擦一下。
秦深掏出一块斜纹丝绸手帕,牵起裴语的手,慢条斯理地给他擦拭着。
“谢谢。”裴语浅浅地笑了下。
“要是老婆以后在谢谢后面加上老公,我会更开心。”秦深勾唇。
裴语:“……”
阳光穿过疏疏密密的葡萄藤叶,照得人暖洋洋的。
“我靠,这也太像我的味道了。”
秦毅阳吃到一枚特别像他信息素的提子,跑过去问园区的负责人青提是什么品种。
“周悦,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信息素味道吗?”秦毅阳递给她两颗。
“咦?”周悦抱着好奇的心思尝了下,“原来你信息素是这个味道,还行吧。”
秦毅阳瘪嘴:“什么叫还行,酸酸甜甜的多好吃啊。”
“你说是吧,苏衍?”
被忽地问及的苏衍顿住,细细地感受着舌尖清甜不腻的果香,客观地评价:“确实挺好吃。”
“嘿嘿,还是omega懂信息素点。”秦毅阳笑着说。
等太阳没那么晒后,秦深带他们去看他以前养的马。
在养马这方面,秦深并不会刻意去追求马的血统,一切都凭眼缘。
很长一段时间没过来见那些马,秦深以为它们估计早都忘了他。
可等他和裴语一过去,几匹马就发出热闹的嘶鸣声,热情地对秦深摇头晃脑。
“它们都很想念秦先生呢。”照顾它们的马夫笑着说。
秦深心里微微一动,摸了摸马儿的脑袋。
裴语好奇地看着这几匹整齐排列的马。
它们颜色各不相同,最吸引他的还是秦深抚摸着的那匹纯黑色马。
被养得极好,毛发油光水亮,高大俊美且气场强大。
他站在秦深旁边,离马儿有点近。忽地,纯黑温血马不打招呼地低头蹭裴语的头发。
裴语被吓得差点直接大叫:“秦、秦深,它在蹭我!”
秦深拍了拍黑马,黑马很快规规矩矩地站好。
“不怕,它很温顺。”
裴语还是有点怕,于是离得远了点,站在秦深的身后。
“估计是你身上有我的信息素。”秦深笑着解释。
裴语哼了哼:“所以……这件事怪你。”
秦深觉得裴语哼唧哼唧怪他的模样也太可爱了点,捏住他的手背:“嗯,怪我。”
“下次我会注意点,不抱你那么久,免得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裴语:“……”他没想到秦深会说得这么直接。
他悄悄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喂马吃草的马夫。
很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专业。
马场传来高低不一的叫声和轰轰烈烈的马蹄声。
秦毅阳早换上衣服,得意洋洋地在同学面前秀技术。
渐渐下落的夕阳发出橙黄色的暖光,秦毅阳攥着马绳,驰骋在草地上,意气风发。
紧随他其后面的,便是在专业人员带领下,慢悠悠骑马的周悦和苏衍。
风吹起他们的发梢,阳光洒落,青春又活力。
秦深远远眺望他们,眸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钦羡。
恰好被裴语注意到,裴语舔了下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要不要也去玩一会儿?”秦深抬眸问他。
裴语摇摇头:“不用啦,我陪着你看看就好。”
秦深好奇:“是恐高吗?会有人带你,骑得很慢。”
裴语笑笑:“不是啦,看着他们玩挺好的,不然等以后你身体好了,再骑着小黑带我吧。”
秦深神情微怔,旋即哑然失笑。
“它不叫小黑。”
裴语:“那叫什么?”
秦深:“叫大黑。”
裴语:“……”
“秦深,没人说过你很无聊吗?”
秦深喉间发出低低的笑:“等我以后好起来,就带你过来骑马。”
裴语:“好啊,那你争取快点好,不然再过几年,小黑说不定就跑不动了。”
秦深很想纠正裴语随意乱起的名字,以及养得好的话,马的寿命其实很长。
不过他倒是没那么不解风情。
牵起裴语的手,他的声音略低:“行啊,那我争取好得快一点。”
夜色渐晚,当日来参加订婚宴的宾客们吃完晚饭,陆陆续续地离开。
想着在庄园多玩两天,他们决定在这边直接住下。
“那一会儿叫杨司机回去一趟,帮我把作业拿过来吧。”裴语提起。
秦深点点头:“好,顺便也把秦毅阳的作业带过来。”
秦毅阳吐血:“裴哥,你不觉得你真的有点太拼了吗?”
裴语眨眨无辜的双眼:“有吗?”
周悦和苏衍也决定在这边多玩两天,不过今晚还是要回去一趟,给家里人说一声,顺便也把作业带过来。
打车的话,虽然路程很远,倒也没那么麻烦。
和爷爷晚安告别后,裴语跟着秦深一起回房间。
他们居住的房间在城堡的三楼,类似于套房,有好几个单独的功能房,面积很大。
裴语还发现室内竟然有一处温泉,方形水池,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白雾蒸腾。
他走到客厅,推开刻意做旧的窗户。
清风徐来,风景独好,人工湖幽静,倒映着一轮浅黄色的弯月。
往后延绵的草坪是高尔夫球场的一部分,往左眺望,是下午去过的葡萄园区。
庄园绿化极好,空气带着大自然的草木香。
裴语张开手臂,做了几个深呼吸,浑身舒畅。
他抬起手时,西服外套往上提,背对着秦深露出一截被掐得极细的腰线。
“这边风景也太好了点。”裴语说,“在这里住一晚估计要不少钱吧。”
“还好,庄园酒店房间价格也就几千过万吧,这个价格其实偏贵,所以居住期间庄园的一切游玩项目都免费。”
“不过这栋建筑没有对游客开放,都是家里人自己住。”
“这样。”累了一天,裴语脱下外套,松开领结,“那我先去浴室洗澡?”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很期待超级大的按摩浴缸。
刚才参观时,浴室里还有一面斜着的天窗,估计还能看星空,想想就浪漫。
秦深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先不着急去洗澡,还有一个小惊喜。”
裴语歪着头:“?”
“再等几分钟。”秦深说,“不然你先玩一会儿手机。”
裴语绕到秦深的后面,双手攀上男人宽阔的肩:“估计你也挺累的,也就几分钟,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好。”秦深勾起唇,冷峻的眉眼含着浅笑。
腕表分针快要走到整点,秦深让裴语跟着他一起站到窗边。
夜色浓稠,天上繁星闪烁,星河璀璨。
“宝宝,抬头看看。”秦深低声道。
裴语应声,刚抬起头,黑夜突然一声响。
平静的湖泊上空,五光十色的烟花升起,空中留下条条白烟消散的尾巴,光亮在某个点骤然迸开,化成星星点点的碎片,构成各种奇异的图案。
烟花连续不断,漆黑的天空有那么一瞬亮如白昼。
光落在临窗两人的脸上,照亮他们抬眸凝视烟火的神情。
“觉得还行?”秦深的声音在烟花绽放声中显得模糊不清。
黑夜被笼罩在千千万万的斑驳金色光点里,湖泊镜面倒映,如梦如幻。
裴语没舍得眨眼,他轻声细语含着笑意说道:“很好看,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惊喜。”
他一眨不眨地注目一道道升起的烟花。
明灭不清的光影中,秦深抬眸看着他:“你喜欢就好。”
轰轰烈烈的花火归于宁静,裴语花了好几分钟才从刚才的绚丽景色中回神。
“那我先去洗澡啦?”裴语从衣柜里拿出浴袍。
秦深没有抬头,他垂眸看着手中的书:“好,你先去。”
约二十分钟后,裹着浴巾的裴语从浴室里走出来。
经过热气蒸腾,少年脸颊粉扑扑的,精致锁骨凹处积着剔透的水珠。
他穿着毛茸茸的拖鞋,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肤若凝脂。
秦深眼眸暗了下去,声音有点哑:“你先躺着睡一会儿。”
他转身拿出另一件浅灰色的浴袍。
“好呀,我先吹头发。”裴语随意地坐在床上,浴袍腰-带系得宽松,下摆大大咧咧地敞开,腰下暗影一片,模糊不清。
秦深喉间发痒,良久才收回视线,缓慢地进入浴室。
门“嘭”的一声关上,裴语抬眸看了看,又收回视线。
他加快吹头发的动作,想着一会儿秦深需要的话,他可以帮他洗澡。
可一想到他要是照顾秦深洗澡,肯定不像护工的日常工作那么简单。
秦深估计会借这个机会哄着他干这个干那个,让他羞赧不已。
他的头发长了不少,吹风机呼呼呼地吹着。
胡思乱想中,轮椅摔倒的巨大声响骤然炸开。
裴语顿了下,反应过来,担心地站起来喊了声:“秦深——”
连忙朝着浴室跑过去,刚握住门把手时,裴语立马停住。
浴室里亮起暖黄色的灯光。
门缝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比之前浓郁成千上万倍的雪松薄荷味。
信息素像有自主意识般,疯狂地缠绕住裴语身体的每一处。
裴语稍微一呼吸,空气里的信息素就灌进他的胸腔,明明隔着一道玻璃门,裴语都感觉到蔓延进骨髓的冷意。
他最喜欢的雪松信息素不再像是之前片片洁白的温和雪花。
像极了凌冽冬日里,屋檐、树梢上凝结成的锋利冰锥,尖端泛着冷冷锋利光芒。
裴语身子开始颤抖,那是基因所带来的,刻在骨子里的:omega对易感期alpha最真实的恐惧。
还没有进去,裴语就觉得后颈腺体隐约泛开密密麻麻的疼。
好几十秒,裴语才堪堪稳住心神,稍微一拧动门把手。
里面就传来被压抑得极低哑的吼声:“你别进来,离开,给爷爷打电话。”
裴语眸光微动,犹豫地放开握住门把手的手。
浴室里,轮椅侧翻在湿漉漉的地面,秦深仰面躺在被热水微微升温的瓷砖地面。
他下颌紧紧绷起,被水沁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颈侧因为紧紧咬牙和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青筋乍起。
他浑身泛着不正常的红。
整个封闭的浴室变成猛烈的暴雪天。
秦深看着上空的灯光,疼痛让他的意识模糊,眼前光影重重。
耳畔是缥缈虚无的脚步声。
应该是离开去找爷爷了吧。
秦深恍惚间明白,就算之前计划打算得再好,真到这种时刻,他还是舍不得,唯恐伤害到裴语。
血液里的暴戾因子开始发作,内心升起滔天的破坏欲,想到捣碎眼前一切碍他眼的东西。
忽地,一缕清浅微甜的玫瑰芳香出现在冰天雪地里。
秦深混沌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清瘦的身影弯腰看他。
下一秒,黑发少年蹲在他身侧,展开细长的双臂,似乎想要扶起他。
“秦深,你没事吧,摔着哪里了?”他的声音焦急。
随着少年的靠近,秦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般,咕噜咕噜冒着泡。
“不是说了让你……去找人。”
一个翻身,秦深将不知死活的裴语压在身下。
他没控制住力道。
肩胛骨硬生生地被迫撞击瓷砖。
裴语没忍住,发出一道可怜巴巴地叫疼:“嘶……秦深,你弄疼我了。”
灯光下。
裴语拧起清秀的眉,清泠的浅棕色眼眸望着秦深。
他以为秦深会让以往那样,放软声音哄他。
看清秦深的一瞬,裴语微微愣住。
他第一次见到秦深这样的眼神,幽深漆黑瞳孔里带着猩红,裹挟着呼之欲出的滔天欲-念。
“疼吗?”
秦深扯了扯嘴角,倾低身子,滚烫的舌尖汹涌又强势地落在少年雪白颈间。
啃咬舔舐,轻重交替。
他眸底暗红,释放着内心深处的念想。冷白手指绕上松垮带子,野蛮且粗鲁地拉。
齿关磨过颈间的细嫩皮肤。
裴语抖了下,身上浴袍早被满地水打湿,脊背一片凉。
唇间溢出一声颤音,细白指尖攥紧秦深的耳发。
明亮灯光倾洒。
少年净白的肌肤如珠光流转,浑身泛开薄红,美得不可方物,仿若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秦深眸光愈发黑沉。
他眯了下眼睛,摁住少年的细白手腕。
再度倾身,吻住离少年剧烈跳动心脏最近的位置。
一瞬间。
裴语纤长眼睫如蝶翼颤动,不由得想要蜷起身体,却动弹不得。
“秦、秦深……”他的下巴被男人黑发蹭湿。
轻哼没能引起秦深的怜惜。
男人喑哑如沙嗓音响起——“都说了,让你不要过来。”
第48章
“不是让你别进来么。”
“进来陪我,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秦深声音低哑,头抵在少年的颈间,使劲嗅吻裴语身上的玫瑰信息素。
高挺的鼻尖掠过白皙皮肤,带给裴语一阵阵奇怪的痒意。
躺着的角度,裴语浴袍衣领敞开,他瞥了眼,小小弧度的粉变成玫瑰殷红。
火辣辣地疼,像是破皮了。
仅仅是模糊看一眼,他羞得要死。
他盯着秦深线条凌厉的薄唇,又羞又恼地腹诽罪魁祸首。
都把他咬疼了。
虽然……也不完全都是疼。
后背早就被打湿,秦深四肢修长,覆在他上空时轻而易举地将他禁锢,无法逃脱。
“怎么不回答我。”秦深喉间发痒,咬了下少年的耳垂。
裴语眼睫轻轻颤抖。
忽略秦深望向他的灼灼视线,支支吾吾地说:“之前你不是给我说过,要我陪你度过易感期么。”
“只是因为我要求过吗?”秦深眯起眼睛,眸底掠过危险的信号。
似乎裴语的回答不能愉-悦他的话……
就要受罪、遭殃。
秦深身体大半部分重量还压在裴语身上,左手臂弯着,紧挨裴语的左耳。
冷白的手慢条斯理地将裴语衣领拨得更开,粗粝指腹碾磨着omega的雪白颈间。
他的指尖时不时划过脆弱且敏感的喉结,令裴语呼吸一滞。
刻意忽略内心深处对alpha的惧意。
裴语眸光坚定道:“不仅仅是……因为你之前要求过。”
秦深喉结上下滚动,压抑忍耐着易感期的暴戾情绪,额头和颈侧的青-筋跳动,格外明显。
“还因为……”
裴语顿了下,他认真地凝视秦深,热着脸说,“我们都订婚了。”
“订婚?”
秦深的声音沙哑,语速极慢,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这个回答似乎并不能让处于易感期的秦深满意。
裴语敏锐地发现,男人眸光忽地炽红起来,半眯起的眼睛透着十足的侵略感。
“因为我喜欢你。”
裴语连忙补充,“喜欢你,所以才舍不得让你一个人疼。”
“我想陪你度过易感期。”
语毕,秦深回味着少年的答案,终于还算是满意。
他收起浑身凛然清冽的信息素。封闭的浴室里,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冷了。
“那宝宝可不许反悔。”秦深握住裴语的手腕,吻住他白皙细腻的手背。
“就算想反悔,也没机会了。”秦深语速低沉,一字一句讲给裴语听。
裴语面色一红,张唇正想说他才不会反悔,可没了这个机会。
他的嘴唇被秦深含住,一片温热。
秦深俯首,以一种极为磨人的方式,轻重交替地吻住他。
浴室里,除了轻缓的水流声,只剩下唇齿暧昧交缠的声音。
不是停留在浅尝辄止的程度。
秦深比以往吻得更加汹涌,他不知餍足地汲取着裴语唇腔中的清甜。
就像是最后一个吻。
恨不得将裴语拆骨入腹的野蛮架势,怎么吻也吻不够。
听着裴语发出的甜腻软哼声,秦深心口热意一片,就连身上极寒的信息素也被烘得极热。
“秦、秦深……”
裴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嘴唇稍微张开一条缝,就会被秦深结结实实地堵住。
舌尖被肆意搅弄,氧气被尽数掠夺。
裴语渐渐失神,浅棕色眼眸洇出水光。
本来以为这样就已经够他受的。
当秦深终于放开他,裴语还没有放松一秒,星星点点的吻又往下连绵。
唇蹭过柔软小腹,脊背泛开一片麻。
裴语瞪大眼睛,羞耻地蜷了下指尖,脸蛋泛红。
想到再继续,裴语深感不妙,他连忙攥紧男人的头发。
“嘶——”猝不及防的扯疼使得秦深发出一道闷哼。
他大力地揉了下裴语的腰,刻意压低声音,说出的话都带着浓浓的侵略感。
“玩我呢?”
和往日里清冷矜贵的性格完全不同,在易感期和信息素紊乱的影响下,此刻的秦深只是一个脑中叫嚣着要满足自己欲-念的alpha。
“没、没有。”裴语心脏跳动地极快。
对上秦深的墨黑眼眸,他咽了咽口水:“我哪里敢玩……”
犹豫几秒,为了不激怒易感期内精神极为亢奋的秦深。
裴语舔了下干涩的唇:“我哪里敢玩老公。”
莹莹的白炽灯光下。
脸颊绯红,看上去乖顺无比的omega极大程度上安抚着秦深剧烈起伏的烦躁、郁结心情。
裴语软声软气,乖得秦深心尖发痒。
“那我们继续……”说着秦深便欲吻遍小玫瑰。
双腿不便的情况下,秦深撑起的手臂虽减去部分重量,可他的长腿仍旧乏力地搭在裴语的身上,腰以下皆是如此。
没有谁比裴语更加清楚,秦深易燃的汹涌热意。
前所未有的滔天羞赧情绪中,裴语极力忽略alpha的有力滚-烫。
“老公……”裴语扯了扯秦深的浴袍。
俯首亲吻小玫瑰的秦深顿住,松开少年纤细的腰,抬起头疑问道:“怎么了?”
裴语装作疼得不行的模样,浅棕色眼眸泛着水光。
“我后背好疼……刚才撞得太重了。”
果然,听到心爱的omega受伤,秦深只好暂停热吻。
他想起几分钟前,自己确实把裴语拽过来,粗鲁地压在冷冰的瓷砖上。
秦深沉默几秒,又听到裴语低声地说后背疼。
他滚了滚喉结,对裴语的深深爱意占据上方,他撑着身体坐在一边地上,将裴语拉了起来。
裴语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揽住他的腰。
腰上一使劲。
他就背对着秦深,坐到他的腿上。
“我看看严不严重。”秦深哑声道。
想要亲近omega的心情虽然略有克制,不能将小玫瑰吻得湿润,退而求其次,紧贴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背对秦深而坐的裴语,脊背紧贴男人的滚-烫胸膛。
其他地方也离得特别近。
感受到秦深对他澎湃汹涌的念想,裴语呼吸一顿,心跳都乱了。
他可是在网上了解过,易感期中alpha对omega有着强势侵-占的本能。
更何况他和秦深还是100的匹配度。
稍微一不注意,就很可能进展到最后一步。
关键是,裴语其实有点没准备好,他垂眸看着自己摁在秦深膝盖上的手。
要是仅仅只是手这么简单就好了。
毕竟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帮过秦深,流程大差不差,可要是秦深并不能满足……也、也只能可怜巴巴地承受了。
胡思乱想中,双肩感觉到凉意,宽松的浴袍被秦深从肩上扯了下去。
一想到秦深正在看着他的背,裴语脸色泛红。
“我感觉左边肩胛骨那块要疼一点。”裴语轻声道,“是不是左边受伤了?”
“不是。”秦深蹙眉否认。
裴语:“啊?”
不应该啊,他确实疼。
“两边都青了,左边摔得更重。”秦深眸底闪过自责,“抱歉,刚刚我没控制住情绪。”
有小玫瑰坐在他身上的陪伴,omega柔和温暖的信息素融进alpha的皮肤中,竭力地帮助秦深平复狂暴的心情。
往年易感期的秦深压根控制不住想要破坏东西的负面情绪。
可此刻,还是第一次,秦深只是觉得烦闷,以及……
他垂眸看着裴语后颈雪白光洁的omega腺体,太想咬了。
太想用锋利的牙齿啃咬,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omega的血液里,在omega的腺体上留下彰显着他的所有物的牙印。
还有……
把比血液里的信息素还要浓郁的某物注入少年身体里。
秦深眸色渐沉,锋利的牙齿都跟着发痒,浑身细胞都在叫嚣:赶紧咬上去。
可目光触及到裴语肩胛骨上的青紫淤青,疼惜愧意又一次稳据上风。
“是不是很疼?”秦深的嗓音像蕴着沙。
“也没很疼,就是有点疼——呜呃。”裴语睁大眼睛。
扭头一看,秦深俯首,吻住了他的伤痕。
裴语脸颊一瞬间爆红,连忙让秦深别这样。
“先出去涂药。”秦深单手握住侧翻的轮椅,将轮椅摆正。
在裴语的帮助下,秦深重新坐上轮椅。
裴语垂眸不经意瞥他一眼。
愣住了。
秦深此刻的状态也太像他之前喝了那杯有料橙汁的表现。
应该不至于……会坏吧。
回到房间里,秦深找到放在套房里的急救医疗箱,也没空暇管各自身上湿透了的浴袍。
秦深拿出红花油,让裴语趴在枕头上。
裴语又瞅了眼秦深,发现秦深自己都不在意,他也没好意思问。
“还是像刚才那样,把浴袍扯下去一点,方便上药。”秦深挪动到床上,拧开红花油的瓶盖,把药油倒在掌心中,搓热。
裴语热着脸,略显局促地扯下一点儿浴袍,趴在那儿,很闲适地准备迎接秦深的按摩。
滚烫黏腻的手掌覆上他的肩胛骨,重重地摁压,力道大得不行,以便将淤青揉散开。
裴语被疼得扬起下巴,委屈巴巴地叫了两声:“秦深……你按轻点,搞得我好痛。”
秦深的手停了下:“……”
忽略掉想岔了的意思,秦深继续给他按摩。
雪白脊背上的淤青被慢慢地揉开,习惯了秦深涂药的力道后,裴语觉得很舒服,唇齿间溢出哼唧哼唧的软声。
秦深咽了下口水,终于忍不住提出来:“上个药而已,不要乱叫勾-引我。”
“……”
“……”
裴语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深,惊讶于他话里的甩锅意思。
正要反驳,可看见秦深浴袍遮掩的轮廓阴翳,他没敢吭声。
“知道了,我憋着不叫就是了。”裴语眨巴眨巴眼睛。
秦深低低地说:“嗯。”
等到红花油差不多涂抹完毕,秦深正打算帮裴语拉上衣服。
瞥见流畅圆润的弧线,秦深喉咙忽地干涩起来。
鬼使神差,似被蛊惑,秦深脑子发胀,扯住了裴语的衣摆。
对此一无所知的裴语趴在枕头上,正打算起来喊秦深咬咬他的后颈,做个临时标记缓解一下易感期的暴躁情绪。
他再随便举手之劳一下,好让秦深舒服点,免得忍坏了。
话都还没开口,就被冷空气凉了一下。
裴语彻底傻住,扭头就看见秦深那双沾着红花油的掌心,再次凑了过来。
顿时——
脊背泛开密密的麻,裴语被揉得半边骨头都软了。
“秦、秦深,你干什么呢。”裴语想站起来逃跑,逃离让人无比羞耻的场面。
细白伶仃的脚-踝却被秦深死死地钳住。
“呜呜。”又被连续捏了好几下,裴语双手无措,脸颊连着锁骨那一片都漫开血色。
裴语呜咽着斥他:“你快放开我!!!”
秦深漆黑眼眸翻涌着猩红。
他的声音愈发沙哑:“你这儿好像也摔到了,我给你揉揉,刚好不浪费手心剩下的药油。”
裴语脸色烫红喊着:“我就只是背疼,只是背疼!”
“为什么只是背疼?”
秦深眸色渐沉,按捺不住别样的心思,故意顺着裴语的话,拍打来证明。
“就凭你这儿肉最多?”
听着拍打声,裴语脸蛋都要烧起来。
他怒气冲冲地骂:“变态alpha,你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