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第八个世界结束
三月初, 《逃》还获得了春华奖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为此，齐昕和沈素、陆妍又聚了一顿。
齐昕喝了不少酒，笑着举起酒杯, 脑袋微微晃动着：“我还是真是选对人了，不仅给我拉了投资, 还演得那么好, 光是敬业这一条，就已经打败了百分之五十的演员了。”
“齐导过奖了。”沈素和齐昕碰了碰杯，笑着说，“敬业是职业素养的基本要求，如果连敬业都做不到, 干脆转行。”
历经这么多世界，沈素没有一个世界不认真的。
“话是这么说, 但是现在，有多少演员是台词功底不行，常常用替身, 演技也不行, 脾气也不好, 说了也听不进去，粉丝还事多，而且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还特别的贵。”齐昕眉头紧皱, “根本就不值那个价，花瓶形容他们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资本为他们投入了那么多资源，自然要得到回报。”陆妍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素接着醉意一把抱住陆妍，蹭了蹭她的脖颈：“我的眼光不错, 选的不是无良资本家。”
“是，咱们的老板的确不是无良资本家, 他只是纵容一个恋爱脑对公司的所作所为。”陆妍失笑道。
齐昕清了清嗓子：“那个……要不我走？”
沈素立即离开陆妍的怀抱，坐直身子：“饭菜和酒都没吃完呢！不许浪费粮食！”
“你们俩……”齐昕眼底含着笑意，指了指两人，“在一起了？”
沈素：“嗯。”
陆妍：“没有。”
齐昕微微一怔：“所以，到底什么情况？”
之前在剧组的时候，她就觉得他们两个关系太好了。
就算在一起，她也不会觉得奇怪的，没想到她们是这个反应。
沈素轻咳了两声，说道：“好吧，其实我们俩是好朋友，嗯，对，然后因为小锦那边……她的亲生父母开始作妖了。如果我们不收养她，她就会被她父母带回去，所以我和陆妍就领了个证，假结婚，办了收养手续。”
齐昕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们：“那你们是有点厉害的……难怪我看沈素带了戒指。”
沈素低眸瞥了一眼陆妍，她的手上没有戴对戒。
“等过两个月我们就会离婚的。”陆妍神色晦暗不明。
沈素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先前她一直都避开了这个话题，陆妍也从来没有和她提过这个打算。
但她依然面色平和地嗯了一声，没有拂了陆妍的面子。
这顿聚餐结束，两人回了新家。
保洁已经将家里收拾过了，十分整洁。
陆妍在沙发上坐下，低声道：“沈素，我们只是假结婚，你不用做的那么全套。你戴上了钻戒，还戴在了无名指上，如果粉丝看见会怎么想？还有这套新房……”
陆妍长叹了一口气。
“这套房子是留给容锦的，让她可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从名义上来说，你是容锦的家长，所以你也有住的房间。”沈素垂下眼睫，搬出了一套无懈可击的说辞。
陆妍无从反驳，要不怎么说很多家庭都为了孩子不离婚呢？
谁知，沈素主动提了这事：“两个月后，我们再去离婚，对吗？”
“嗯。”陆妍点了点头。
“好。”沈素撩起眼皮，神色异常平静，“早点睡吧，晚安。”
沈素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陆妍望着沈素戴着对戒的那只手，眼波微动，她一直戴着……
或许，她们也可以不离婚，圈内明星隐婚的不是少数。
就算日后爆出来，那也是她这个做经纪人该处理的事，她怎么能因为害怕，而一直伤沈素的心呢？
想到这，陆妍的眼底略过一丝愧疚。
她将那枚对戒从包里拿出来，自己戴在了无名指上。
“等这次颁奖仪式结束，我就……”她低声喃喃。
正视自己的内心。
—
两天后，整个《逃》剧组都参加了春华奖的颁奖仪式。
沈素一身星空色抹胸长裙，碎钻点缀在腰间和裙子上，宛若夜空中的星星，耀眼夺目。
这次，沈素是和男主角一起走红毯的。
陆妍坐在后台看着他们，眼底满是笑意，她的……Alpha真是太美了。
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沈素被歹徒用匕首捅中胸口，被自己亲手杀死，被箭羽刺中，甚至在空中开着直升机然后发生爆炸……
她捂着自己的疯狂跳动的胸口，不安如藤蔓一般在心底蔓延。
每一个是沈素的面孔，画面也很清晰，就像是放电影一样。
但她清楚地记得，目前沈素参演的这些电影里，没有这些画面。
怎么会这样？
陆妍太过不安了。
颁奖典礼正式开始，陆妍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她想，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
沈素十分平静地坐在齐昕旁边，听着系统的提示：礼梦瑶和上次跟踪你们的危险人物都在这个现场！而且那个危险人物前几天一直都在这个场地，很有可能是工作人员。
沈素摩挲着手上的对戒，目光微沉。
如果，她将计就计，任务能完成吗？她相信警察可以查出来真凶。
系统：应该可以吧？而且有了小孩和小猫，陆妍肯定不会跟着你殉情的，我看这事，已经十拿九稳了！而且任务完成后，你完全可以和她再续前缘的。
沈素微微出神，是啊，只要任务完成……
“沈素。”礼梦瑶回过头，看向沈素，朝着她笑了笑，“恭喜你。”
沈素微眯双眸，也假笑：“你这话说早了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礼梦瑶笑意不达眼底，甚至带着一丝诡异，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恭喜你，得偿所愿。”
沈素得到的一切，本该是她的。
“本届春华奖，获得最佳女主角的是……”
听到这，沈素定睛看向颁奖台。
后台的陆妍也紧紧盯着电视屏幕，她的紧张甚至比沈素还要紧张。
“沈素。”
陆妍看着沈素一步步走到台前，只觉得自己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她捂着嘴，欣喜的眼泪夺眶而出。
然而下一秒，她瞳孔一缩，完全愣在了那，脚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电视屏幕里以及她的周围，响起嘈杂的声音，可是她听不清。
是假的吧？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沈素没有参演《逃》……
一阵天旋地转，陆妍晕倒在了后台。
颁奖典礼，就这样变成了血案现场。
红色的地毯与鲜血混合在一起，让人分辨不清。
现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主持人也吓得魂都掉了，她要是离沈素再近一些，死的就是她。
在系统提醒沈素头顶的吊灯快要掉下来的时候，沈素犹豫了片刻。
凭着她的身体素质，她完全可以躲开，但是她没有。
她看见了观众席里的礼梦瑶露出了得意的笑，沈素就知道，这事一定和她有关系。
再加上系统的鼓励，她就没躲。
只可惜，没能见陆妍最后一面。
……
陆妍醒来后，眼神空洞地盯着医院的天花板。
陆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坐在陆妍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轻声细语地唤了一声：“妍妍……”
过了许久，陆妍才出声：“她在哪？”
陆母眼圈微红：“殡仪馆。”
两行清泪从陆妍的眼角滑落：“怨我……”
也许在颁奖前，她心里的异样就是预兆，如果她当时重视一点，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那个时候就该不顾一切的去见她。
陆母抽出纸巾给陆妍擦了擦眼泪：“妍妍，沈素也一定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活着。”
“可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她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她怎么能折在这里？！”陆妍的眼泪难以抑制地落下，很快就沾湿了枕头，“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她说呢！”
那天晚上，她还说要和沈素离婚，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面对沈素时瞻前顾后，后悔一次次地伤沈素的心。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会将沈素锁在自己的身边，就算她想走，她也不会放手。
“我们回家吧。”陆母轻声说道。
陆妍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哭着说道：“妈妈，为了小锦，我和她才刚领了结婚证，我本来是打算，等这次颁奖典礼结束，就假戏真做的……”
“我都知道。”陆母轻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去送送她吧。”
陆氏夫妇、陆妍以及容锦都被去了殡仪馆。
这里到处都是哭声，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悲恸至极。
这还是两家父母第一次见面。
“节哀。”陆氏夫妇叹了口气。
“沈姐姐去哪了？”容锦十分茫然地看着在场的人。
江雯华抱住容锦，痛哭出声。
“对不起……”陆妍轻声说道，如果初遇那天她没有答应沈素，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过了一会，江雯华才缓过来，走到陆妍面前，圈住了她的手腕，眼圈通红：“陆妍，这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陆妍一边哭一边摇头。
沈既庭也比平时憔悴了不少，他看向陆妍，说道：“沈素在意你，我们自然是爱屋及乌，我们都知道你和她领了证，那你该叫我们一声爸妈。”
“妍妍，叫一声吧。”陆母小声提醒道。
陆妍哭着叫了一声：“爸，妈。”
江雯华道：“从此之后，我们便把你当女儿疼，你要记得常常过来看我们，带上小锦，她算是我们的孙女。”
陆妍缓缓闭上眼，点了点头。
司仪来了，众人围在棺材周围，见沈素最后一面。
陆妍望向沈素，视线却渐渐模糊了，看不分明。
接下来的几天，陆妍并没有沉溺在悲伤里，她开始打起精神来，和沈家人一起查这件事。
她将自己和沈素在外国领证那天被跟踪的事告知了沈素的父母。
还有沈素和礼梦瑶之间的恩怨。
三日后，警方调查到一个叫柯宇的人，他是本次颁奖典礼的工作人员。
那顶掉下来的灯，就是他做的手脚。
柯宇对于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他不愿意说杀人动机。
当然，这不影响判决。
经过调查，他们找到了柯宇的社交账号，上面满是对沈素的谩骂和对礼梦瑶的赞美。
柯宇便说了原因：“因为沈素挡了梦瑶的路。”
所有人都觉得荒唐，和礼梦瑶有竞争关系的多了去了，他难道要全部杀光吗？
陆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柯宇的后面一定还有人。
说不定，就是礼梦瑶指使的。
警方也查过柯宇和礼梦瑶的聊天记录。
礼梦瑶从来没有明确说让他去干什么，只是一直在诉苦。
在看守所里的柯宇也说是自己的主意。
陆妍越来越确信沈素的死和礼梦瑶有关，但是证据不够充足，而且有一定的主观性。
江雯华将作为被害人的委托代理人出席。
陆妍还和沈素父母商量后，一致决定，除了等开庭，她们还要打舆论战。
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礼梦瑶的粉丝为了她杀人。
九章娱乐立即向沈家投诚，将礼梦瑶之前耍大牌、买通稿踩沈素的事情爆了出来，并且立即和礼梦瑶解约。
礼梦瑶如愿以偿地解约了，但方式却是如此屈辱，原本要接手她的下家也不愿意搭理她了，一切好像和前世重合了。
礼梦瑶不甘心，可是没有人给她做公关，她只能自己发微博：“很遗憾听到我的好朋友沈素身亡的消息，希望大家理智追星，生活中遇到不如意的事，选择合理的发泄方式，切勿走极端。”
这是礼梦瑶发的第一条澄清微博，除了部分粉丝，没有人买账。
她以为网上的这些人听不懂她的这条微博的意思，于是写得更明白了些：“沈素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要骂就骂这个杀人犯去，网爆我干什么，法院都还没判呢，就定我死刑了？极端粉丝行为，凭什么要我买单？”
评论区有人便问：“听说你和那位粉丝有联系，是你教唆他杀人的吗？”
礼梦瑶回复：“我有病吗？我自毁前程？”
又有人问：“你为什么要买通稿黑沈素？她不是救过你吗？你是白眼狼吗？”
礼梦瑶回复：“她没救过我，她是害了我。”
骂的、质疑的人太多了，礼梦瑶根本回不过来。
陆妍也在看礼梦瑶的评论区，越看脸越沉。
礼梦瑶的精神状态看似堪忧，她回复的时候明显避重就轻，甚至开始胡言乱语了。
接着，颁奖典礼当天的直播爆了出来，礼梦瑶在灯掉下来的那一刻，笑了。
陆妍看见“礼梦瑶笑了”这个视频，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刹那间，一抹杀意浮现在她的眼底。
她是真的想杀了礼梦瑶，就算是同归于尽，她也要杀了礼梦瑶，她的脑海里已经杀了礼梦瑶好几次，直接捅死、将她从高处推下去、将她炸死，又或者选择和礼梦瑶一样的方式——借刀杀人。
可是……
“陆姐姐，别哭……”容锦软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容锦的眼睛也有些肿，不久前才哭过，但她看见陆妍一看手机就哭了，便急忙抽了张纸巾，给陆妍擦拭眼泪。
三花猫蹭了蹭陆妍的脚踝，痒痒的，但是很舒服。
陆妍按捺下杀心，轻轻地揉了揉容锦，低声呢喃：“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她一定会让礼梦瑶受到法律的制裁。
此时，网民已经认定礼梦瑶是背后主使，礼梦瑶虽然生气，但她一点也不慌。
只要没有证据，她就能翻盘。
届时，她再拿着被网暴这件事，卖一波惨，告一波网民，事情就过去了。
正当她盘算这些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账号被封禁了，她连忙发起申诉。但是迟迟不给她恢复。
于是创了小号喊冤，但是没有人搭理她。
礼梦瑶开始后悔了，柯宇太蠢了，沈素是沈家人，柯宇怎么能连批皮都不会，如果当初他装一装，假装自己是别人粉丝，这样这把火就不会烧到她的身上了。
还能再把自己的竞争对手拉下水。
她怕了，想花一大笔钱去请律师，但是京市里律师都不想帮她打这场官司，哪怕情况好的话，可能让礼梦瑶无罪释放。
因为他们都不想得罪沈家。
礼梦瑶无奈之下，找了一个小县城的律师。
开庭那天，礼梦瑶感受到无数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她将背挺得更直了些。
柯宇的故意谋杀是铁板钉钉的，而有争议的就是礼梦瑶的教唆罪。
两位律师针锋相对，江雯华处于上风，而对方节节败退，礼梦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时，陆妍站了起来：“请求休庭，这边有新的证据，证明礼梦瑶涉嫌教唆杀人罪。”
他们在柯宇的老家屋顶找到了手机，里面有礼梦瑶与他的通话记录，时间对应的是陆妍和沈素在国外领证的那段时间，但微信上的聊天记录断断续续。
他们找警方申请恢复被删掉的聊天记录，果然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那些有指向性的话都在这个手机里。
还有一本有礼梦瑶指纹的卡片，上面写着：“即使身边有饿狼与猛虎，我也不会轻易被打败。”
这张卡片是在礼梦瑶某次粉丝见面会上获得的，也就是说，两人私下见过面。
再次开庭，礼梦瑶破防了，当庭大骂柯宇是“sb”，竟然留下了这么关键的证据，她明明让柯宇把证据销毁了！
前世……明明前世她一点事都没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柯宇呆呆地看着礼梦瑶，张了张嘴，最终一句也没反驳。
他只是想留点什么作为纪念。
礼梦瑶这一发疯破防，无意将自己的罪坐实了。
她被判了无期。
她在梦里一遍遍祈祷，再重生一次，她会再次找到陆妍，不会再放弃她了，也不会给沈素介入她们的机会。
上天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她不仅没有重生，还患了病，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
陆妍去看她了，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痛苦的样子。
礼梦瑶因为生病，已经不能说话了，她恐惧的看着陆妍，生怕她把自己的管子拔了。
陆妍低声呢喃：“她再也回不来了，就算你死了，她也回不来。她一定不希望我为了你，毁了我自己，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下地狱吧。”
忽而，她发现眼前的一切渐渐凝固，秒针不再走动，礼梦瑶也僵在了那，心电监测仪也停了。
最后，她也凝固在那了。
（第八个世界完）
第241章 炸毛了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沈素缓缓睁开眼, 嘈杂的人声早已消散，她依然紧皱着眉头：“后续呢？”
【恋爱脑小姐没有再带别人，她退圈了, 而宿主收养的小姑娘分化成了Alpha，大学选了了经济学, 成绩很好, 之后继承了沈家的家业。恋爱脑则带着宿主的骨灰周游世界去了。】
沈素点了点头：“那你说说，因为礼梦瑶而出现bug导致我计划有变的补偿是什么？”
【宿主可以提前进入考核环节】
沈素：“什么意思？”
【原本面试快穿管理局的员工在面试前有一个考核，需要去一个世界完成一项任务】
沈素悟了，这就相当于企业招人，先让你来几个月实习期, 完了签劳动合同后又来试用期。
【但是有了这个补偿之后，宿主只要完成第九个世界和第十个世界的任务, 就可以顺利进入面试】
沈素：听着还行。
【但是考核的难度会提升，从下个世界起，宿主将没有捏人的机会, 本系统会随机生成。宿主有一次修改的机会, 但是修改字数不能超过三个字。】
沈素嗯了一声：那说说下个世界什么情况吧, 你们又给我安排了什么角色。
【第九个世界详情】
世界分人、神、仙、魔、妖、冥六界。
自上古神魔大战后，神界陨落，魔界被封印, 妖界也因此受累，设有结界，不得随意出入。
仙界不问世事。
冥界执掌六道生死轮回之事。
而人界地处九州大陆，人皇昏聩, 沉溺美色，妖界蠢蠢欲动, 有妖族频繁出逃至人界。
人界亦有修仙者，以除妖卫道为己任，如此，妖在人间才不至于过于猖獗。
【恋爱脑详情】
她是一介猫妖，因为年幼无知，被人哄骗着出了妖界。
但离开妖界的结界凶险，随意出入轻则失去妖力，重则丧命。
恋爱脑运气还行，受了重伤，化作原形，落到了人间的一处树林，被少年将军所救。
少年将军对她温柔至极，十分纵容，哪怕她沾了墨水，在文书上印了猫爪印，少年将军也不生气。
半年后，恋爱脑已经恢复了妖力，但她仍然保持原形，因为她知道，少年将军对妖深恶痛疾。
在恋爱脑从妖界出来前，妖界的结界就已经松动，许多妖逃了出来，为祸人间。
有些妖的原形是人间稀疏平常的植物或动物，防不胜防。
少年将军当时救她时，特意用了仙器，确认她身上没有妖力，才将她带回来的。
半年时间，恋爱脑已然爱上了少年将军。
遇上发情期，她会时时刻刻粘着将军。
相处三年，他们亲密无间，同吃同住。
后来，人妖大战，少年将军身负重伤，性命垂危。
恋爱脑不得已，化作人形，为将军疗伤，她用了半生妖力，可得来的却是将军的一剑。
即便如此，恋爱脑依然没有反抗，在爱人怀里死去。
沈素想，她要是面临这个情况，一定反手杀了那个将军。
将军不恋爱脑，更准确地说，他应该是把恋爱脑当宠物了，所以当发现阵营不同的时候，才能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宿主角色抽取中……】
等等！抽取中！也就是说，这个角色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的人物？
沈素自然是希望抽中那个少年将军，这样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
当然，坑爹系统肯定不会如她所愿。
【恭喜宿主，宿主在本次考核中的角色是修仙者，修无情道，乃剑宗青虚山的长老之一。】
沈素试探地问了一句：能改成合欢宗吗？
感觉这个会比较有意思，嘻嘻。
【……不能哦，亲亲。要将剑宗改成合欢宗的话，那青虚山也要改哦，这就超出了修改范围。】
沈素眼皮一跳，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思索了片刻，问道：“修无情道那我的易感期是不是就没有了？”
【不是的，你要克服易感期，不然你修的道就毁了。】
沈素：……
沈素大笔一挥，将“修无情道”改为“双修”。
【O.o】
沈素：不行吗？按照经验，无情道肄业的几率太高了。
【可以的，亲亲，但是即便如此，你也只能和人类双修，否则易感期依然得不到缓解。】
【反倒是无情道，对于宿主的易感期是有压制作用的。】
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加三个字，剑宗前面加第一大。
这样好歹厉害点。
【好的亲亲】
”
【宿主可以选择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段呢！】
沈素：“少年将军救下恋爱脑之前。”
【好的，正在加载中——】
沈素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忽而觉得周遭一片寒凉，但这具身体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股奇妙的力量在身体里流淌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吗？
沈素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这里是一处洞穴。
她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缓缓站了起来，朝着洞穴外走去。
洞穴门口有一处无形的阻拦，沈素伸出手，那处阻拦便消失无踪了。
洞穴之外不过方寸之地，一颗古树的枝叶悬在半空。
极目远眺，四周都是重重叠叠的青山，大部分被青翠的竹林或是其他树木覆盖，偶有几处山峰怪石嶙峋。
再远一点，便被仙雾缭绕，看不分明了。
正当沈素观察四周环境的时候，西方有一紫衣女子御剑飞行而来。
她这才想起来，她的剑名为秋水，现在好像还在洞穴里。
来人是她的首座弟子任紫修。
她眉眼间英气十足，身姿笔挺，背着长剑，在沈素面前站定。
“弟子恭迎师尊出关！”任紫修拱了拱手，声音清冽。
沈素淡淡嗯了一声，系统给她的设定里，她对弟子是放养型的，并不是很亲近。
“对了，师尊，弟子还有要事要禀。”任紫修偷偷瞥了沈素一眼，她的师父是剑宗里唯一一位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的人。
但这一步之遥，沈素待了二十年，闭关至今才出来。
二十年，沈素容貌依旧，因为修仙者不易衰老，比常人的寿命还要长些。
沈素微微颔首，神色淡淡：“讲。”
“半月前，妖界的结界有异，有妖逃往了人界，出逃的妖在平南城兴风作浪，百姓求到了我们青虚山下，掌门便让我等前去除妖，原本是要出发的，察觉师父出关，特此前来拜见。”
“平南城……”沈素低声呢喃，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不简单，她当即问道，“平南城最近可有战乱？”
“一个月前，平南城的藩王发动叛乱，被人界的将军平定。现在，人还在平南城。”
沈素两手负在身后，沉眸道：“本座和你们一起去。”
“师父？”任紫修的眼底略过一丝愕然，“此等小事，何须您亲自出马？”
“走吧。”沈素懒得解释什么，也无需解释。
任紫修也不再多问，只是答了一句事。
“师父，你的剑呢？”任紫修问道。
沈素抬手间，洞穴里的剑便自己飞了过来，被她握在手上。
剑认主后，会听从主人的召唤。
沈素根据身体记忆，御剑飞行，任紫修紧跟其后。
其他仙长的弟子看见刚刚出关的沈素和任紫修一同过来，眼神中都略过一丝惊讶，他们以为沈素有事要吩咐他们。
在任紫修说出沈素和他们一起去的时候，他们就更加惊讶了。
当然，没有人会提出异议，有沈素在身边，会更加安全。
一行人就此出发。
沈素身姿挺拔的站在剑上，时而往下看看，这就是腾云驾雾。
系统也在沈素心里播报：100公里、90公里、80公里……
她离陆妍越来越近了。
系统：宿主，你就这么确定恋爱脑一定是那位陆妍吗？
沈素：也不确定，毕竟你们经常作妖，说不定考核期间，我的任务对象换人了呢？就算不是，又能怎么样呢？我依然能把任务完成，只要我在少年将军之前将她救下来。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了。
系统：祝你好运！
一行人在平南城的一处客栈落脚。
夜里，众弟子都出去捉妖了，沈素特意等他们都走了，才出发。
根据系统的导航，她来到一处树林。
枝繁叶茂，晚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系统：东边十米处。
沈素放缓了脚步，慢慢走过去，掀开丛生的野草，一只漂亮的白猫正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察觉到周围的动静，白猫抬眸望向沈素，立即炸毛了。
她能感觉到对方是修仙的人，而且内力深厚，就算她没受伤，她也打不过。
第242章 把小猫咪带回家
沈素蹲下来, 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我带你回家。”
说着，她将白猫抱起，为她疗伤。
白猫的眼神略过一丝茫然, 她想，修仙的人不是对她们这些妖恨之入骨吗？就算她现在失了妖力, 看上去就像一只普通的猫, 但她竟然在给她疗伤！
她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书，上面说人间有个宗门，叫合欢宗。
有些人为了提升功力，荤素不忌，就连妖都可以。
想到这, 她的眼底流露出恐惧，甚至试图从沈素的怀抱里逃脱出来。
但沈素抱得很紧, 而且拎着她的后颈，她根本逃不掉。
“喵——”
沈素轻轻地挠了挠白猫的下巴，白猫不自觉地露出舒服的神色。
“别担心, 我不是坏人。”沈素轻声说道。
“喵？！”
坏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坏人！
沈素抱着白猫走出了树林, 正巧遇见了在河边疗伤的少年将军。
如果不出意外, 他为了烤火，去树林中捡拾柴火，然后他就捡到了白猫。
“谁在那？！”少年将军相当敏锐, 察觉到附近有人，手握自己的刀上，指节微微泛白。
这一道嘹亮的嗓音，惊飞了树林里的鸟。
“在下青虚山长老, 沈素。”
沈素将白猫揣在怀里，在少年将军两米外站定, 神色晦暗不明。
这个世界的法则与其他世界不同，就算她在这里杀了她也不会有什么，而且可以以绝后患，猫妖也不会死在他的手里。
任务便完成了大半。
沈素身后背着的剑几乎蠢蠢欲动了。
猫妖似是有所感应，又开始挣扎。
沈素按下心底的杀意，再次看向少年将军的目光十分平静。
说到底，少年将军对恋爱脑的做法是出于立场，他甚至不知道恋爱脑喜欢他。
站在人的立场上，少年将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原来是仙长，在下季善，方才失礼了，抱歉。”季善整理了一下衣物，朝着沈素拱手道。
他瞥了一眼沈素怀里的猫，但也很快收回眼神。
他们这些修仙的人不需要借助法器就能看某物是不是妖。
所以季善也没多想，他不觉得一个修仙者会将一只妖带在身边。
但季善还是多问了一句：“不知仙长为何出现在这里，是来捉妖的吗？”
沈素淡淡地嗯了一声：“方才斩杀了一只妖，救下了这只小猫。”
白猫动了动耳朵，心想，这个人为什么要说谎？
“多谢仙长，方才我一直待在河边，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季善拱了拱手，“若非仙长及时出现在这儿，恐怕我会被妖所伤。”
“无需如此客气。”沈素心虚地轻咳了两声，“我还有事，并不在此处久留了。”
季善：“仙长慢走。”
沈素抱着白猫转身离开，她回到客栈的时候，那些弟子都出门了，她想了想，还是在房间里留了纸条，告诉那些弟子她有事先回青虚山了。
如果什么也不做，就将白猫留在客栈，她的徒弟迟早能看出来。
她的徒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万一给她白猫施障眼法被打断怎么办？
沈素御剑飞行至附近的一座城池。
虽然留的纸条说回青虚山了，但她不能真的就这么将白猫带回青虚山，得给小猫加一重遮掩。
“喵——”而且，小猫似乎有点饿了。
白猫歪了歪头，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仙长。
“饿了吗？”沈素低声问道。
白猫点了点头，她都好久没吃东西了。
“等一下，我们先找个住的地方。”沈素来到一处客栈，对着掌柜说，“来一间房。”
“好勒！”
沈素接着问道：“有没有鸡胸肉？清水煮的即可。”
“有的有的，客官要多少？”掌柜笑眯眯地问道。
“一碗就行。”沈素顿了顿，“再来一碗羊奶。”
“好嘞。”
这个世界的沈素已经辟谷，她就没给自己点。
沈素拿着牌子，跟在小二身后进了房间，小二还问道：“可需要热水？”
她瞥了一眼怀中的白猫，说道：“先来一桶热水。”
“好。”
小二这就是去备水了。
沈素在椅子上坐下，沉眸深思，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把白猫送回妖界。
但是……
她低头抚摸着小猫，心中微动，小猫这么可爱，她根本不想放走，而且如果放走了，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而且从世界详情中可以隐约窥探出，她在妖界过得并不好，不然也不会意外从结界掉出来。
这样的事能发生一次，也能发生第二次。她不太放心。
白猫被沈素摸舒服了，戒备心也渐渐放了下去。
沈素思索了片刻，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妍妍？”
白猫果然抬起了头，看着沈素，似乎有些惊讶，她又“喵”了一声。
沈素不禁轻笑，接着摸：“看来很喜欢这个名字？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吧。”
白猫心想，是巧合吗？还有“以后”是什么意思，这个修仙的人要将自己留在身边吗？
怎么和书上说得不太一样？书上还说，妖要是被修仙的人抓到，要么当场被杀，要么被关起来……
不一会，小二就将鸡胸肉送来了。
沈素便将白猫放在桌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颈：“吃吧。”
白猫盯着鸡胸肉，香味钻入她的鼻间，她试探地伸出爪子，碰了一下鸡胸肉，然后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这才放心地开吃。
沈素单手撑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小猫吃饭，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原来变成猫的陆妍这么可爱。
系统：万一不是陆妍呢？
沈素：可是我叫她妍妍有反应哎！你就说是不是吧！
系统：好吧，是的。
得到系统的肯定，沈素心中越发笃定这只白猫就是陆妍。
白猫很快就将这一块鸡胸肉吃完了，然后抬起头，又叫了一声：“喵——”
“还想吃？”沈素笑着问道。
“喵——”白猫察觉到这个修仙的人对她确实没有恶意，于是走上前主动用手蹭了蹭她的手掌。
“真乖！不过咱们洗完澡再吃。”沈素笑着说道
恰好，小二将盛热水的浴桶送了进来。
沈素将白猫抱到另一个比较小的桶里，然后舀了一点水，淋在了她的腿上：“会觉得冷吗？”
沈素试过水温了，不是特别烫，也不冷，但猫和人的感受不同，她就怕小猫觉得冷。
白猫晃了晃头，叫了两声。
白猫的声音很小，听起来特别好听。
沈素弯起眉：“似乎温度刚刚好，那我们就开始洗澡了。”
白猫很配合她的动作，洗完澡，沈素便用内力将白猫吹干。
白猫在那看得目瞪口呆，怎么有人使用内力，只为给洗完澡的小猫弄干？
沈素不知道白猫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觉得她并不难受，但手上的动作还是不自觉的放轻了。
等她给白猫吹完，白猫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副惬意慵懒的可爱模样，果然和恋爱脑详情里说的一样天真。
“救，救命——”
门外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沈素立即握住剑柄，她转头一看，白猫也睁开了眼。
“你站在这里等我，我去外面看看。”沈素摸了摸白猫的脑袋，低声说道。
白猫“喵”了一声，沈素也不知道她是答应了没，但无所谓，系统会带领她再次找到白猫的。
沈素果断打开门，一眼就看见客栈一口大厅中央有一只人面的狐妖，她的身旁已经躺着两具尸体了。
她的手里还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吸着人的精气。
见此，沈素毫不犹豫地拿着剑刺向狐妖的眉心。
那只狐妖察觉到这股不同寻常的力量，本能地松开人，全力抵抗要杀她的人。
她到底是谁？
出妖界以来，她在人间几乎是横行霸道，想干什么干什么。
不过，她比隔壁平南城那群蠢货聪明多了，她从不在同一个地方久留。这样那些修仙的人才不会轻易抓到她。
普通人也没那么容易注意到他们，等他们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狐妖的额间渗出一滴汗，她干脆完全化作原形，接着与沈素打斗：“你是修仙的人？”
沈素懒得废话，刺破了狐妖的抵挡，她手中的秋水剑穿过了狐妖的身体。
狐妖哀嚎了一声，目光落在某处，忽然笑了一声：“你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沈素微微愣神，但也没有放开剑。
很快，狐妖死了，地上只留下一具尸体。
“多谢仙长出手相助！”掌柜的连忙叩谢。
沈素将人扶起，说道：“应该的。”
“不知道仙长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掌柜说道，“我这就让小二给仙长送过去！”
沈素想了想，说道：“再送点鸡胸肉过来吧。”
“好嘞！”
沈素收起剑，回到房间，却发现白猫不见了。
系统：跑进隔壁的空房间了。
沈素便去了隔壁房间，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白猫的身影。
系统：在床底下。
沈素缓缓走到床边。
藏在床底下的白猫，看着越来越近的靴子，又炸毛了。
她刚才偷偷往外看了一眼，看见这个修仙的人将一只狐妖杀了。
她想，也许是因为沈素现在还没有发现她是妖，所以才给她疗伤。
等她发现了，说不定会像对待狐妖一样对待她。
沈素双手抱胸，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藏在床底。我让掌柜的又给你送了一盘鸡胸肉。”
白猫咽了咽口水 ，她伸了伸爪子，又飞快地缩回去。
一定是诱饵，她绝对不能被骗！
而且她连肉香味都没闻到呢！
第243章 小猫咪到家了
隔壁房间响起敲门声, 沈素便从这个房间出来，看向亲自来送鸡胸肉的掌柜：“抱歉，跑到这边来了, 我很快就会叫她带回去的。”
“仙长客气了，若是仙长想住在这个房间也没事儿, 我立刻让人帮着收拾一下。” 掌柜笑眯眯的说道。
沈素接过掌柜手中端着的盘子：“多谢掌柜的。你去忙吧, 我这里没事儿了。”
“好。”
掌柜的离开了，她转过身子，又问了一遍系统：恋爱现在在哪？
系统：还在床底下呢！
沈素便蹲了下来，将那盘鸡胸肉放在床前。
白猫伸出爪子将装有鸡胸肉的盘子拖进了床底下，小口地吃了起来。
沈素不禁失笑道：“真是小没良心的！”
过了一会, 白猫将盘子推了出来，上面还有半块鸡胸肉。
“是吃不完了吗？”沈素问道。
“喵喵——”白猫叫了两声, 但他想对方应该听不懂她的意思。她现在完全没有法力，也说不出话。
沈素弯起眉，蹲下来, 将白猫伸出来的爪子轻轻摁住：“还是说, 是给我留的？”
白猫是给沈素留的, 她能听懂沈素的话，刚才说她没良心了。她就自己爱吃的肉分给了她一半。
沈素的动作很轻，白猫很容易就将爪子缩回来。
“放心吧, 只要你不主动伤人，我就不会伤你的。”沈素温声说道，“我不是黑白不分的人。”
白猫这才从床底下走出来，蹭了蹭陆妍的脚踝。
“真乖。”沈素摸了摸白猫的脑袋, 而且摸了好一会。
她施了点障眼法，就算之后白猫的妖力恢复了, 其他人不会感受到，白猫体内的妖力。
“走，我们回房间。”沈素一手拿着未吃完的鸡胸肉，另一只手捞起白猫。
沈素将白猫重新抱回桌上，然后将鸡胸肉放在她面前：“吃吧。”
这个世界的她虽然早已辟谷，但是依然热爱美食。
只是这个鸡胸肉太寡淡了，她不爱吃。
白猫继续开心地吃起来。
沈素就在一旁看着猫猫吃东西，真是可爱啊。
这么可爱的小猫，那个将军怎么舍得伤她呢？更何况，猫猫还救了他。
白眼狼一个！
吃饱的白猫惬意地叫了一声。
“妍妍，想不想和我回去？我保证，没有人会伤害你的，你每天都有肉肉吃。怎么样？”沈素轻柔地抚摸着白猫柔软的毛，小心翼翼地将手挪到她的毛茸茸的尾巴上。
猫猫被摸得很舒服，眯起了眼，然后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肚皮露了出来。
猫猫当然没忘刚才这个修仙者杀妖的行为，但是这个修仙者的手法太好了，摸得她实在是太舒服了，她没忍住，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露了出来。
“刚才还那么怕我，怎么这会儿倒是不怕了？”沈素失笑道，她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下来。
“喵~”猫猫觉得眼前的修仙者一定是个好人，之前她的同族都没让她那么快乐过。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沈素将猫猫抱在怀里，小声地问道。
“喵~”
“好，那咱们这就出发！”
话音刚落，她的耳边就出现了她的首徒任紫修的声音：“师父，你在哪？”
是隔空传音。
沈素瞥了一眼猫猫，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任紫修那边就看到了几行字：“平阳城。”
任紫修和诸位弟子眼前一亮，平阳城离这里很近。
紧接着，任紫修又传音：“这次逃出来的妖里，有一只狐妖，据平南城百姓说，她杀了很多人，但是我们没有在平南城找到她。我们推测她可能去了附近的城池，师父注意安全。”
沈素思忖了片刻，估计刚才被她杀了的就是那只狐妖，于是将狐妖已被斩杀的消息传递了过去。
“喵~”猫猫听不懂她们的传音，也看不明白沈素在空中比划什么，但是沈素摸她的手停住了，她不满地叫了一声。
沈素抱着猫猫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回青虚山，到时候要是问起来，随便编个理由就好。
就说这只猫和她渡劫有关，必须要留在身边。
反正别人不知道她的劫数，她又不是真的要成仙，胡说八道糊弄过去就行了。
想到这，沈素给自己的师兄千里传音：“师兄，镜华峰一叙。”
只要过了师兄这一关，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沈素将自己的剑召唤出来，站了上去，御剑飞行回了青虚山镜华峰。
越临近青虚山，猫猫越是害怕，缩成一团，沈素想了想，将它揣进怀里：“没事的，有我在。”
沈素刚落地，掌门师兄洛简就迎了上来。
青虚山有三大长老，沈素是洛简的师妹。
“听说你出关的时候，你人已经不在青虚山了，出了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着急地去平南城？”洛简对她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
“果然瞒不过师兄。”沈素拱了拱手，轻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此去平南城，与我的劫数有关。”
“果然……”洛简信了沈素的话，在他眼里，沈素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对此事自然看重。
洛简的目光落在沈素怀中：“所以你带回来的这只……妖，与你的劫数有关？”
猫猫竖起了耳朵。
“是，还请师兄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沈素微微颔首说道。
洛简点了点头：“自然，如今人妖矛盾越发激烈，你将一只小妖带回青虚山的事，最好还是瞒下。”
“多谢师兄体谅。”沈素莞尔一笑，幸好洛简是个好人，如果是另外两个长老，那就不好办了。
另外两位长老是他们的师叔，迂腐严厉，最爱倚老卖老。
洛简说道：“这只猫妖受伤了，但我想你应该给疗伤过了，估计过几日，伤病就痊愈了。她的妖力恢复之后，你与她接触难免会沾染上一些妖气，以防万一，接下来几日你还是待在镜华峰，免得被旁人瞧出来。”
“这么说，半个月之后的各门派比武，我可以不去了？”沈素眼前一亮。
在这个世界，每隔三年，修仙界就会有一次比武，各方人士聚在一处切磋。
另一方面，也是给那些暗中观察的妖族一点威慑，让他们知道，人界不是那么好惹的。
而沈素在这个世界的人设是高岭之花，比较社恐，不爱交际，经常会找借口不去，即便去了，她也是坐在那儿一句话不说。
洛简笑着说：“那正好如你所愿，你本就不爱去。你的首座弟子任紫修不错，让她代你出席即可。”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素摸了摸猫猫的毛，“师兄，进来喝杯茶吧。”
洛简摇了摇头：“不必，我还有一些要事要处理，你专心修炼即可。其他的事，交给我就好。”
“师兄辛苦了。”沈素莞尔道。
洛简说：“都是分内之事。我先走了。”
“师兄慢走。”
沈素看着洛简御剑飞行离开了镜华峰，这才抱着猫猫回到自己的屋内。
屋里虽然摆设简单，但是该有的都有了，总比光秃秃的洞穴好。
沈素现在有三个徒弟，首徒任紫修出任务去了，另外两个徒弟依然在青虚山里。
但沈素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便隔空传音，将人召过来。
猫的事瞒不过他们，不如提前说好。
很快，二徒弟宴子期、三徒弟袁紫宁来了。
“见过师父。”两人拱手道。
沈素煞有其事地缓缓说道：“本座闭关二十年，此次出关，是为了一次劫数，事关飞升，不得不慎之又慎。”
宴子期、袁紫宁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恭喜师父即将飞升成仙！”
沈素在两人间打转，轻咳了两声：“近日你们修炼得如何？”
宴子期低下头，有些羞愧：“弟子仍处于金丹期。”
袁紫宁则笑容灿烂：“师父！弟子已经是元婴期了！”
沈素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子期，紫宁入门比你晚，却已是元婴期，我闭关前你便是金丹期。这么多年，你却没有半分长进，你自己可思考过缘由？”
猫猫想探头看看沈素，明明跟她说话的时候可温柔了，怎么这个时候听起来不太高兴？
不过，沈素将她按下去了，不让她出来。
宴子期将头低得更低了：“弟子有愧，弟子心中仍有杂念。”
宴子期是人皇的后代，若他不继续修炼，回到皇城，也是有机会争一争皇位的。
“你既知道，那便自己想清楚，此杂念一日不除。你的修为便难以长进。”沈素沉声道。
“是。”宴子期道。
沈素接着说道：“为师有一事，需要你二人去办。”
宴子期、袁紫宁：“师父请吩咐。”
“你们每日往我这送点鱼和肉，清蒸即可，鸡蛋也送点。”
宴子期微微一怔：“师傅早先不是已经辟谷了吗？”
“是，这些东西不是给本座吃的。”沈素松开手，让猫猫从自己怀中跳出来。
“是给这只小猫吃的？”宴子期的眼眸中略过几分惊讶。
袁紫宁则是蹲下来：“好可爱的小猫呀！”
他们的修为不足，所以看不出沈素为猫猫做了个屏障，也只有她、洛简这些大乘期或是渡劫期的才能看出来。
沈素现在渡劫期了，离飞升的确只有一步之遥，至于她的劫数在哪，她不在乎。
沈素补充了一句：“我是在平南城救下这只小猫的，想着镜华峰清冷，就将她带回来了。”
“弟子领命。”两人同时说道，“定会准时将食物送来！”
“今日我已经喂过了，明日再早些将鱼或肉送过来吧。”沈素说。
“是。”
沈素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第244章 夹子猫or烟嗓猫
沈素朝着跳到榻上的猫猫招了招手：“妍妍。”
猫猫歪头看了看她, 伸出两只前爪，伸了个懒腰，摇摇尾巴。
沈素主动走了过去, 如她所愿捋顺她的毛，猫猫被摸舒服了, 便缩回了沈素的怀里。
“难道是年纪太小了, 还不会说话吗？”沈素摸了摸猫猫的粉肉垫，小声地问道。
“喵~”
沈素握住猫猫的前爪，继续给她疗伤。
外伤疗愈很快，但是内伤是个漫长的过程，更何况两人修的道也不同, 沈素给猫猫提供的帮助有限，只能每天帮她调养一下, 让她吃饱喝足。
疗伤结束，沈素也有些困倦了，便在榻上小憩了片刻。
她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是以那位少年将军季善为视角的——
她坐在军营里, 案上摆着文书、笔墨。
此刻, 季善的心情并不平静。
他拳头紧紧攥在一起，盯着跪在营帐中央的副将。
“军中有妖族的间谍？”他的声音很冷，完全没有当日沈素听到的那样清澈明朗。
“是, 属下还在排查。”
季善沉声道：“难怪这次人妖大战，妖族对我们的部署了如指掌……只是间谍是谁呢？”
“喵~”一直窝在角落的猫猫跳了出来，冲着季善摇了摇尾巴。
跪着的副将朝着季善使了个眼色。
季善眸光微沉，冷淡地将猫猫放下, 然后走出营帐外。
“将军，会不会是……”副将朝营帐看了一眼。
“不会。”季善斩钉截铁地说, “当初我用过照妖镜，我确定猫猫不是妖，只是一只普通的猫。”
“可是它是最方便获取情报部署的，将军若是不信，不如设个局？”副将低眸道。
画面一转，季善浑身带着伤，他坐在河边，鲜血落在青草地上。
他拔起一捆草，暗骂了一声。
然后站起来朝着军营走去。
他也不收拾自己，就这么狼狈的走进休息的营帐，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书案上的猫。
一阵天旋地转，季善躺在了地上。
猫猫立即跑了过来，围着他转。
沈素意识到，季善没有晕倒，他很清醒。
猫猫急得绕了好几圈，季善都没有醒。
此刻沈素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她只能根据猫猫的脚步声作出这些判断。
猫猫跑到了外面，叫得可大声了。
都叫出“烟嗓”来了。
那位副将带着军医过来了。
两人将季善扶到床上，对视了一眼。
军医叹了口气：“将军恐怕时日无多。”
副将瞪大了双眼：“这可如何是好？”
“除非仙人降临，否则死路一条。”军医摇了摇头。
沈素就这样听着两人表演，台词功底不过关，感情不到位，一点也不急，仿佛命悬一线的不是主将。
可惜，单纯的猫猫大概听不出来。
等军医和副将离开营帐，她才跳上来。
猫猫慢慢地舔舐着季善的伤口。
有一瞬间，季善动摇了，他想，也许猫猫真的只是一只猫。
但下一秒，他察觉到自己身边的氛围变了。
沈素想睁开眼看，一睁眼，她还是在镜华峰的寝殿里。
外面传来一声略显“粗犷”的猫叫。
沈素微微一怔，这和梦里猫猫着急的样子有得一拼发生什么了？
她连忙下床，就看见殿外一猫一人在对峙。
袁紫宁可怜巴巴地看向沈素：“师父，猫猫不让我摸，它好凶。”
下一秒，猫猫的叫声变得“娇弱”，仿佛刚才的“粗犷”只是她们的错觉。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沈素轻咳了一声：“既然不让你摸，那你便将吃食放在她的盆里吧。”
“它也不让我碰她的饭盆。”袁紫宁嘟起嘴说道。
沈素接过袁紫宁手中的碗，亲自走到猫猫的饭盆旁，将肉蛋倒下去。
猫猫对沈素和袁紫宁的态度完全不同，沈素给她喂饭，她就开心地竖起尾巴。
感受到这区别待遇的袁紫宁觉得自己很委屈。
“猫猫刚来，可能是认生吧。”沈素安慰道。
袁紫宁又看了猫猫一眼，好像瞪了她一眼。
沈素知道猫猫就是恋爱脑，是妖，她能听懂自己的话，于是温声道：“别害怕，她是我的徒弟，也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猫猫歪头看了看袁紫宁，敛起眼底的敌意，然后继续低头吃猫饭。
袁紫宁是真的很喜欢猫猫，哪怕猫猫不愿意亲近她，她也每日都来。
猫猫对袁紫宁的抵触没有那么强烈了，但还是不让袁紫宁摸。
即便袁紫宁给她喂食，她也不愿意，袁紫宁一想摸她，她就炸毛，十分警惕地看着袁紫宁。
为了避免猫猫伤人，沈素只能自己喂猫了。
某日，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
袁紫宁来到镜华峰给猫猫送猫饭，沈素一边喂，一边问道：“紫宁，今日是比武大典？”
“正是，来了不少人。合欢宗、医宗、道宗、乐宗、法宗都来了。”袁紫宁走到沈素面前，偷偷看了一眼猫猫。
猫猫舔蛋黄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沈素嗯了一声：“皇城有没有派人过来？”
“有，师兄已经去见了。”袁紫宁的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你若是想去看看大典就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沈素惬意地抚摸着猫猫，头也没抬。
“是，师父有事便唤弟子一声。”袁紫宁拱手道，“弟子不打扰师父了。”
沈素嗯了一声，袁紫宁离开镜华峰后，她抬起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叹了口气。
她低下头，揉了揉猫猫的脑袋。
难道猫猫在少年将军身边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直不说话的吗？
系统：如果她说话，不就暴露了她是妖吗？
也对。
沈素轻叹了口气，这里虽然清净，没有人打扰，但是待久了，难免会觉得无聊，又没有手机解闷。
幸好有猫猫陪着她。
两个时辰后，一道隔空传音出现在沈素的耳边，是洛简给她传的：“新妖王前来挑衅，速来。”
妖界原本的妖王和原来的魔王被一同封印，这些年妖界的妖王换了又换，都无法服众。
沈素瞥了一眼猫猫，将猫抱进屋里，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一点，我去去就回。”
离开前，沈素还给这个屋子设了结界。
她大袖一挥踩在了自己的剑上，飞往青虚山主峰。
原本的擂台上站着身着黑衣，带着面具的高大男人。
沈素行至洛简身边，小声问道：“师兄，只有他一人？”
“嗯，所以我给你传音，说的是挑衅，但我担心他还有后手，便将你叫来了。”洛简微微颔首，打量了沈素一会，“那只……白猫还没痊愈？”
他在沈素身上看不到妖气。
“嗯。”沈素看向擂台中央的男人，轻声道，“他想做什么？”
洛简嘴角一抽：“听说是来切磋比武的，我看他是来立威的。”
沈素嗤笑道：“他要立威在妖界立威呗，来我们这里算什么？”
新妖王凌厉的目光落在沈素身上：“你就是沈素？”
沈素神色平静地：“正是。”
“听闻你是人界里唯一一个即将要成仙的人？本王特来讨教！”
她正要走上前，却被洛简抓住。
洛简眉眼间凝着淡淡的担忧，她摇了摇头，传音道：“小心。”
沈素做了个口型：“放心。”
她腾空一跃，轻飘飘地落至擂台中央，衣袂翩翩。
不等喊开始，新妖王立即如闪电一般蹿到沈素身边，出拳迅猛，两人纠缠打斗在一起。
他们都没有出剑。
倒不是沈素真的仙风道骨，妖王不拿武器，她也不拿，而是妖王在跟她隔空传音。
“把人交出来！”
沈素面露疑惑，一个失神，险些被击中，她连忙向后翻了个筋斗，落在擂台边缘，又宛若游龙，避开了妖王的新一波进攻。
见沈素不回应，妖王接着说：“你知道我在说谁！别装傻！把人交出来！”
沈素心中了然，但就是不回应，还装作满脸迷惑的样子。
这个时候，她不可能把陆妍交出去。
妖王的攻击越来越迅猛，而沈素一直在躲避。
台下的人急得恨不得自己上去给妖王两个大嘴巴子。
但是擂台边缘设了结界，里面的人打斗都不会伤到外面的人，同样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新妖王急了，掏出自己的武器，两只手上都握着刀。
沈素抓住机会，拔出秋水剑，浮光掠影间，她移到新妖王的身后，剑直指他的后心。
她终于隔空传音了一句话：“她是你什么人？”
新妖王：“跟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把人还给我！”
沈素眉梢轻抬：“看来她对你很重要啊。那你还敢来这挑衅我。你知不知道，只要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你就见不到她了！”
语罢，沈素刺了过去，新妖王一个闪身，剑身划过他的手臂，渗出血来。
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眼神更加阴沉了：“你果然知道……你想怎样？说个条件，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你，只要你把她交给我。”
“所以她是谁？让你这个新任妖王如此记挂。”沈素可没在恋爱脑详情里看见过这个人。
新妖王冲了过来，举起双刀：“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你既然是从我这里要人，我就得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否则我绝不会轻易把人交到你的手上。”沈素避开攻击，翩然跃起，站在了新妖王的身后。
倏忽间，她感觉心底一震，不好！有人在破坏她的结界。
新妖王勾起唇角，笑着说道：“沈素，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吧？通过擂台抢人？你当是比武招亲呢？”
第245章 小猫下棋
沈素目光一凛, 原来只是想拖住她。
这次打擂台并非要争个高下或你死我活，而是拖延时间。
新妖王继续进攻，每一击又急又快。
沈素每每想要给三个弟子传音, 就被新妖王打断。
她能感觉到，结界快要被破了。
沈素眸光略过一丝寒意, 不再收着打, 用了九分的功力，俨然是以伤换命的态势。
新妖王就是个半吊子，现在的妖界一片混乱，猴子也能称大王。
他表面上装的风轻云淡，实际上早就使了九成的功力, 而先前沈素连五成就没使出。
现在沈素想要速战速决了，他抵挡不住, 只能破除擂台上结界，落荒而逃。
沈素御剑离开主峰，洛简着急提醒：“师妹！穷寇莫追！”
沈素当然没有闲工夫去追这个新妖王, 她是飞回自己的镜华峰。
结界刚刚破了。
她远远地便看见, 五只妖追着猫猫跑。
五只妖中的其中一妖, 擦了擦看汗，回头一看，发现有人来了, 连忙拍了拍同伴，示意赶紧撤。
沈素落地后，急忙朝着猫猫赶去，抱着她看了一圈, 确认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喵喵喵——”猫猫蹭了蹭沈素的脖颈, 像是在邀功。
沈素轻笑了一声，轻挠了一下猫猫的下巴：“吓死我了，不过，你和那个新妖王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带走你？”
猫猫的眼底露出一个茫然，她根本就不认识刚才那几个人，还有新妖王是谁？她不认识！
当然，这些疑问，她只敢放在心里。
虽然她的妖力还没完全恢复，但是她已经可以说话了。
沈素对她很好，还救了她，她觉得示弱会让沈素更加放心一点。
“还是说不了话吗？”沈素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恋爱脑详情里，她就是最后一刻化了人形，该不会……她要等很多年吧？
沈素按照往常一般给猫猫疗伤，不一会，她的三个徒弟都过来了。
她下意识将猫猫藏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她已经在猫猫身上设了屏障，这些人是看不出来的。
“师父可有受伤？”任紫修根本没看那只白猫，只是关切地问道。
沈素摆了摆手道：“无碍。”
袁紫宁则面色迟疑地瞥了一眼猫猫，又很快收回眼神，拱手说道：“师傅，刚才我们来镜华峰的时候，碰到了五只妖，我们将其中一只妖打落，已经关进青虚山的水牢里了。”
沈素目光一凛，将猫放回她亲自搭的猫窝里，站了起来：“这些人是从镜华峰逃走的，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抓住他们，幸好你们抓住了。我要去水牢亲自审问。”
任紫修面露疑惑，以她师傅的本事，不可能抓不住那五只妖，那只能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呢？
她的目光落在那只白猫上，她还是回镜华峰第一次见这个猫。
早前在袁紫宁给她的千里传音里就得知师父养猫的消息，当时觉得惊讶，现在看见师父对猫的态度，更加惊奇了。
“走吧。”
“是。”
三个弟子跟着她一起去了水牢。
水牢昏暗潮湿，除了走的地方铺设了石头，其余地方都是流水。
他们来到关押那只妖的水牢，水牢顶部也有水，滴答滴答落在妖的头顶。
隔着栏杆，她们都能感觉到水牢里妖气漫天。
那只妖已经被折磨得慢慢显型了，耳朵都长出来了，尾巴也是，看这构造，像是老鼠？
沈素目光一滞，然后将目光从鼠妖身上挪开，开口问道：“谁派你来的？”
她不喜欢老鼠。
“你不是都知道吗？”鼠妖嗤笑了一声。
沈素抬手一挥，设下隔音屏障，接着问道：“他让你来做什么？”
“抓妖。”鼠妖说道。
沈素瞥了鼠妖一眼，又很快地收回目光，压下内心的烦躁，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要抓的是什么妖？她和新妖王又有什么关系？”
“我要是知道，我还能被抓到？还什么都跟你讲？妖王说了，结界里面有一只妖，我们把她带出来就行。”鼠妖歪了歪嘴，“没想到里面是只猫，妖王竟然想得出来让我一只鼠来抓猫妖。”
确实有点荒谬，难怪他们追着猫猫半天都没抓到。
新妖王能想得出调虎离山，还是有点脑子的，但是不多。
“你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沈素估摸着这只鼠妖身上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便随口问道。
“有！”鼠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快点把我放了！你一个人居然养着一只妖！你要是不放了我，我就把这件事说出去！”
沈素淡淡地哦了一声，说道：“妖族间谍在水牢中暴毙身亡，你觉得这个结局怎么样？”
鼠妖咬着牙道：“你好歹毒！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敢，你心虚了！果然，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你是不是要对那只妖做什么坏事！”
沈素：“……”
当面说对方丑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对方骂她道貌岸然哎！
沈素想了想，平静地说道：“我不看你是因为我见不得老鼠。”
“老鼠？！我可不是普通的老鼠！我是成了精的老鼠！”鼠妖拔高声线，十分激动地说道。
“那就更见不得了！”沈素抬手破除结界，封住了鼠妖的口。
“唔！%&……&%”
水牢外等着沈素的除了她的三个徒弟，还有她的掌门师兄。
“那只鼠妖可有说什么？”洛简上前一步，问道。
沈素信口胡诌道：“那只鼠妖听命办事，什么也不知道，他奉了新妖王的命，来我寝殿中偷宝物，猫猫是为了保护我的宝物，才被老鼠追。”
洛简似是信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这鼠妖，你打算如何处理？”
“关进镇妖塔吧，反正问不出来了。”沈素神色平静。
青虚山上有一座镇妖塔，凡是被送进镇妖塔的妖，这辈子都难以逃出来了。
青虚山弟子下山除妖，那些罪大恶极的自然是当场斩杀，那些作的恶没那么恶劣的，就会被送进镇妖塔。
至于没有作恶的妖，就要看个人的态度了，比如另外两位长老，就会将这种妖抓起来丢进镇妖塔。
洛简对没有作恶的妖态度还比较温和，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洛简眸光微闪：“那……”他话音一顿，想到还有旁人在场，便按下心底的疑问，不再问了。
“山中事务繁忙，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洛简微微颔首。
“是。”三位徒弟齐声说道。
沈素同三位弟子回到镜华峰。
比武大典被新妖王捣乱，只能暂停，估计过两日才能重新开办。
任紫修原本就是要参加的，她是三个徒弟里修为最好的一个，即将迈入化神期。
“师父，徒儿修炼去了，两日后的比武大典，必不会给师父丢脸。”任紫修拱手道。
宴子期却有些迟疑。
沈素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有话便说吧。”
“师父，我的父皇病重，我想回一趟人间。”宴子期拱手道。
“你父亲病重，你的确该去看他。”沈素神色平静地说道。
宴子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徒儿拜别师父。”
袁紫宁虽然平时跳脱、大大咧咧，但此刻她明白了宴子期的意思，嘴唇微动：“师兄……”
沈素无奈地摆了摆手：“去吧。”
“是。”宴子期站了起来，走到袁紫宁面前，“照顾好自己，也替我照顾好师父，再见。”
“师兄……”袁紫宁伸手攥住宴子期的手腕，微抿嘴唇，欲言又止。
宴子期将自己的手从袁紫宁手上抽离出来，召唤出他的剑，御剑飞行离去。
袁紫宁望着宴子期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直到沈素出声，她才回过神来：“师父，您方才说什么？徒弟没说清。”
沈素一边抚摸着怀中的猫猫，一边说道：“我是说，你也跟着去吧。”
“师父？”袁紫宁微微一怔，一时没明白沈素的意思。
沈素目光微沉：“我知道，你不放心他，我也放心不下，皇室内部的争权夺利哪有那么简单的呢？修仙界不参与人间的权力纷争，必要的时候，你保他一命将他带回来。”
“是。”袁紫宁拱手道，又问道，“师父觉得师兄争不到那个位置？”
“他性子温润，若是太平盛世，堪为明君。只是，现在天下纷争四起，难。”沈素长叹了口气。
猫猫觉察到沈素的忧心，体贴地主动蹭了蹭沈素的手。
沈素低眸看着猫猫，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人妖大战是在三年后，在这三年里，她只要将猫猫带在身边，原来的惨剧就不会发生。
“那徒弟这就去跟着师兄。”袁紫宁道。
“去吧。”
三个徒弟，两个下山，一个修炼。
镜华峰冷冷清清，只剩下一人一猫。
沈素觉得闲得慌，便拿出棋子下棋。
猫猫就趴在沈素对面，时而掀了棋盘，时而将棋盘上的棋整得一团糟。
沈素故作生气地拍了一下猫猫的屁股。
一种奇妙的感觉窜上猫猫的天灵盖。
还怪舒服的？
沈素见猫猫舒服地眯上眼，决定不继续“奖励”她了。
将棋子收好，但猫猫还想玩，于是将爪子伸进棋罐里，想要抓起一只棋子。
她抓了好一会，才将棋子放到棋盘上。
沈素失笑道：“你要和我下棋？”
“喵~”小猫点头。
沈素手执白子，看了一眼被猫猫放在棋盘中间的棋子，思索了片刻，将白子放在旁边。
小猫接着伸爪捞棋子，沈素也不急，就笑吟吟地看着猫猫。
好可爱的小猫！
沈素就这样下棋下了一整天，晚上抱着小猫咪睡觉。
第246章 前世因果
两日后, 比武大典重新举行，这次新妖王没来捣乱了，听说妖界又乱起来了, 有人要和他争妖王之位。
沈素没有大典，依然沉溺于小猫的温柔乡。
直到任紫修回来了, 她将恋恋不舍地将猫猫放下, 让她自己玩一会。
“师父，徒弟没发挥好，才拿了第三名。”任紫修羞愧地说道。
任紫修一向要强，上一届比武大典，她拿的是第一次, 当时师父还夸她了，这次她退步了, 自己便觉得有愧。
“世上本就没有常胜将军，你若一直待在第一，我反倒担心。”沈素抿了口茶, 缓缓说道, “修仙界人才辈出, 这些人齐聚比武大典，对你来说，一个很好的机会, 闭门造车，是造不出什么好东西的。你仔细观察那些已经到达化神期的人，对比自己，区别在哪, 也许能窥探出什么。”
“谨遵师父教诲。”任紫修拱手说。
她环顾四周，又问道：“师父, 师弟和师妹呢？这两天都没有看见他们。”
沈素放下茶盏：“子期去皇城了，我让紫宁偷偷跟去。”
任紫修眉头紧皱，说道：“师父，皇城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子期常年不在皇城，如何斗得过他们？”
“想走的人留不住。”沈素长叹了口气，“随他去吧，紫宁会护他周全的。”
“师父说的是。”任紫修点了点头，她转念一想，就算有事，也能给她们千里传音。
沈素摆了摆手道：“去修炼吧。”
“是。”
镜华峰又只剩下她和猫猫了。
但是她很快乐。
世界上不能没有小猫！
这样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大概过了两个月，袁紫宁带着重伤昏迷的宴子期回来了。
沈素将猫猫放在猫窝，然后去冰洞看了看情况。
袁紫宁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样子一路上消耗了不少内力。
“师父……”袁紫宁跪了下来，“徒儿有愧。”
“你尽力了。”沈素将袁紫宁扶起，“若非你护住子期的心脉，他坚持不到现在。”
“子期他……”袁紫宁眼圈微红，“他还会醒过来吗？”
“会。”沈素眸光渐深，“只是需要一味药引。”
这个世界比沈素以前穿越的世界要玄幻的多。
按照以往，宴子期必死无疑，但在这个世界，他尚有一线生机。
“什么药引？徒儿这就去找！”袁紫宁急忙应下。
任紫修也赶了过来，瞥见躺在冰床上的宴子期，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起色。
她轻叹了口气，拱手道：“弟子也愿意前往。”
“你们进不去，去那至少需要化神期。”沈素摇了摇头，“我亲自去一趟玄虚之境吧。”
玄虚之境处在六界之外，里面即为凶险，但同样藏有机遇。
有些修为进入瓶颈的就会进入玄虚之境，冒险一试。
也有如沈素这般寻觅救命的珍稀药材。
“师父，我接近化神期，说不定去一趟玄虚之境，就能突破了！让徒儿陪您一起去吧。”任紫修说道。
沈素摇了摇头：“去玄虚之境突破修为的人大多在大乘期，你去太危险，你留下。”
任紫修无奈地低下了头。
“那师父放心去吧，我们在镜华峰等您的好消息！”袁紫宁顿了顿，“那只白猫，我会照顾好它的。”
“好，如果有外人来了镜华峰，前往不要让他们接近猫猫。”沈素说道。
“是。”
“师父，还有一事。”袁紫宁说道，“人间的将军季善跟我们一起上山了，是他一路上护送我们到达青虚山的，他说想见您。”
沈素瞥了一眼冰床上的人，思索了片刻：“将他带过来见我，见完我就出发。”
“是。”袁紫宁这就去将季善请了过来。
三人一猫待在镜华峰的书房里。
猫猫被沈素藏在长袍下。
季善看了看任紫修，又瞥了一眼袁紫宁，欲言又止。
沈素便摆手示意两位徒弟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他们和猫。
季善这才开口，声音晦涩：“仙长……”
沈素皱起眉：“有事就直说，不必支支吾吾。”
她明明记得季善挺果决的。
“仙长！”季善出人意料地跪了下来，“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您能否能将猫猫还给我？”
“你什么意思？快点把话说清楚。我还有急事。”沈素冷声道。
季善跪着说道：“前世，是我错信了人，才将猫猫害死，酿成滔天大祸。如今我重生了，一切都没有发生。唯一的变数便是那晚的仙长，您将猫猫带走了。我便知道您要么是预知了未来，要么您也重生了！”
系统：这可不是bug。
猫猫蹭了蹭沈素的脚踝。
“我的确预知到一些，只是不知道某些细节。”沈素幽幽地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仙长请讲。”季善说道。
“你为什么要杀她？只是因为她是妖？”沈素脚下的猫猫明显一颤。
季善羞愧地低下头，手撑在地板上：“因为我副将在其中挑唆，我怀疑她和妖族勾结。将人妖大战中人族的部署传递了出去。实际上，我副将才是间谍，是那只藏在军营里的妖。可见妖族得不到猫猫的帮助，才起了借刀杀人之心。”
“你说你是被人挑唆，可你甚至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就杀了她。你就这么笃定吗？你对她就没有半分信任吗？”沈素冷声问道。
季善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因为我派去妖界边界的密探告诉我，藏在军营里的妖是老妖王的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一旦她觉醒，人界必然会大难临头。我后来才知道，猫猫真的是老妖王的后裔。”
沈素瞳孔一缩，是系统里没有信息，但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难怪新妖王搅乱大典，试图将猫猫带走，他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季善继续说：“可那时我无知无畏，怎知我一介凡人根本杀不死她？我杀死的只是她的肉身。当她再度苏醒，便将我和我的士兵们悉数屠杀。还将我关了起来，我自刎后，才回到捡猫猫的那天晚上，可是那个时候，您已经将猫猫带走了。”
“那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想带走她？”沈素好奇地问道。
“我会好好待她，不会再背叛她。”季善郑重地说道，“请仙长将她还给我吧。”
沈素俯身，将站在地上的猫捞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缓缓地抚摸着，语气平静：“你说你会好好待她，你打算如何待她？倘若所有人都逼着你杀了她，你怎么办？你拿什么护住她？如果妖界的人来找她，就凭你能拦得住吗？你做不到的这些，我能做到。”
季善哑然，目光落在沈素怀里的白猫身上。
白猫看向她的眼神满是警惕。
她全都听到了。
季善的眼底满是愧疚，他低下了头。
“你既然告诉我她身份特殊，那我必不会让你带走她。”沈素走到季善面前，将他扶起，“季将军，你是个聪明人，今日你来找我，也不是为了带走她，对吗？”
“是。”季善垂下眼帘，“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仙长，倘若仙长要对猫猫不利，我拼死也会带走她。”
沈素了然，这次是“追妻火葬场”的剧本，但是被她给搅和了。
“既然如此，那你暂时留在镜华峰，避避灾祸吧。”她将猫猫抱出了书房。
季善救了宴子期，代表着他与皇权斗争的胜利者为敌，他这个时候回去，是死路一条。
“多谢仙长收留，只是……”季善叫住了沈素，“三年之后的人妖大战，有避免之法吗？”
沈素垂眸看向猫猫，淡淡地说道：“或许有吧，等我回来，再和你详谈。”
她径直走向外边，踩在秋水剑上，前往玄虚之境。
袁紫宁来到书房外，便看见季善神色恍惚地坐在石头上。
她朝里看了一眼：“我师父呢？已经走了吗？”
季善点点头。
袁紫宁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叫了好几声“猫猫”，都没有得到回应，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所以还在找。
季善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在找那只白猫吗？”
袁紫宁嗯了一声：“你有看见它吗？”
“它被仙长带走了。”季善垂眸说道。
袁紫宁手一抖，盛有猫饭的碗险些掉下去，幸好被季善接住了。
“当心。”季善说。
“师父怎么会带走猫猫？她刚才还说……”袁紫宁百思不得其解，她挠了挠头。
季善缓缓说道：“或许仙长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也是，希望师父和猫猫能快点回来！”
第247章 玄虚之境
玄虚之境的入口在一处荒漠, 周围寸草不生。
沈素抱紧了怀中的猫，低声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你现在还是不能说话吗？”
猫猫歪了歪头, 总算开口了：“我能说话，但是我化不了人形。”
她的声音很好听, 软软糯糯的, 十分甜美。
“你叫什么名字？”沈素又问。
猫猫小声说道：“陆妍。”
果然。
“你知道你为什么始终恢复不了吗？”沈素直接问道。
陆妍是妖，应该会比她更清楚点。
“那些欺负我的人，将我的妖丹震碎了……”猫猫将头靠在沈素的胸口，亲昵地蹭了蹭。
“你在妖界过得不好？谁欺负你？”沈素眸光微闪。
猫猫舔了舔沈素的胸口：“过得一点也不好，他们都说我是野孩子, 谁都可以欺负我……”
沈素心中了然，难怪当初她那么容易就跟着她走了。
猫猫歪头问道：“你和那个将军, 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我不是野孩子？”
沈素嗯了一声：“不是，所以你要回妖界吗？这里离妖界很近。”
“不回。”猫猫伸出爪子, 揪住沈素的衣服, 生怕被沈素丢下, “待在仙长身边的这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沈素笑着摸了摸猫猫的温热的耳朵：“你这辈子还长着呢！妖的寿命可比我们人要长得多。既然你不走，那就和我一起进去吧。里面有能修复你妖丹的宝物。”
“好！”猫猫幸福地趴在沈素胸口, 像猫猫挂件一样。
沈素收起秋水剑，背在身后，带着猫猫走进了玄虚之境。
沈素要为宴子期找的药材是“两生花”，生长在火山口。
她少年时期曾命悬一线, 甚至来不及玄虚之境的往返，无奈之下, 她师父将她带进了玄虚之境，取得两生花后，直接为她治疗。
所以，沈素才知道两生花长在那，也知道有多难拿。
刚刚进入玄虚之境时，周遭是无边无际的青草地，铺满了鲜花，花间飞舞着蝴蝶，及其具有迷惑性，仿佛是一处人间仙境。
沈素将扒拉着自己衣服的猫猫放在青草地上，拖下外袍垫在她的下面：“能修复你妖丹的叫萤幻草，就在这附近，你等这里进入黑夜，寻找被萤火虫环绕的草，吃下去就好了。”
“喵呜~我不喜欢吃草。”猫猫伸爪揪住沈素的衣角。
“难得来一次，玄虚之境，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沈素蹲下来揉了揉猫猫的脑袋，“乖一点。”
“好吧，那你要自己去找治疗你徒弟伤的宝物了吗？”猫猫问道。
“是，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去。” 而且时间上也不允许，等她从火山口回来，猫猫大概也找到萤幻草了。
“好吧。”猫猫嘴角耷拉下来，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嗯，我走了，你找到萤幻草后赶紧吃掉，然后在此处等我，不要乱走。”说完，沈素踩上秋水剑，然后抬手为自己周遭幻化出屏障。
火山口温度太高了，她得速去速回。
朝着火山的方向行进，天越来越黑，温度也越来越高，好在沈素有这么一道屏障，不至于被热浪吞没。
临近火山口，屏障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缝，沈素擦了擦额间的汗，目光飞快地扫过这里，一眼就看到了黑暗中的那抹鲜艳。
两生花形似牡丹，一花两色，分别是樱粉色和淡蓝色。
沈素俯身摘下花朵，忽而一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鸟鸣在耳边响起。
沈素设的屏障仅能抵挡温度，但无法隔音。
她眉头紧锁，该不会那么倒霉吧？碰上朱雀了？
玄虚之境里坐守着四方神兽的残影，虽然不比真身，但也够她吃一壶的。
当年她师父运气好，没碰上，现在倒是让她碰上了。
沈素忍着头痛欲裂的痛苦，加速离开了这里。
她回头一看，一只通体火红的鸟朝她飞来。
此时，她还没完全离开火山的影响范围，屏障就裂了，热浪铺面而来。
秋水剑及时带她飞出了朱雀镇守的范围，朱雀也没有再跟过来。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感觉，但沈素还是觉得自己的皮肤很烫。
她来到一条看似平常的小溪边，坐下闭眼运功疗伤，泛红的皮肤才渐渐恢复白皙。
忽而，她觉察到一丝凉意漫过小腿。
睁眼一看，原来的小溪里的水涌了出来，拍打在她的小腿上。
她立即踩上秋水剑，御剑飞行至半空。
不过片刻，小溪变成了大江。
玄虚之境里的环境变幻莫测，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所以沈素才让陆妍留在那，入口的草地是唯一一处不会变化的地方。
但是昼夜温差很大，有沈素留下的外袍，应该会好受些。
她呼叫系统，但是系统却没有答应。
沈素：？？？
叫了十几次，依然没出声。
沈素原本想着有系统，从玄虚之境出来岂不是轻轻松松？
现在看来可能有点难度。
沈素思索了片刻，朝着树林飞去。
她找到一处树桩，观察了一下年轮，朝着北边飞去。
只要一直朝着这个方面前去，就能找到入口。
行至中途，一阵大风漫过黄沙，沈素根本睁不开眼。
方向因此发生了偏移，大风停下后，沈素继续前行，但是前面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沈素眉头紧锁，她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但她不敢从秋水剑上下去，下面或许有流沙，一着不慎就会被吞噬。
忽而，她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姐姐。”
是陆妍的声音！
沈素兴奋地回过头，却看见陆妍一袭红衣在风中摇曳，她一步步朝着沈素走来，似乎根本没有踩在沙子上，走得非常平稳自如。
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出声问道：“你的伤已经好了？”
但是陆妍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向她。
下一秒，相反的方向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想你了。”
她转过身，看着同样穿着红衣的陆妍，微微一怔。
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这是幻境。
很快，另一个方向的陆妍又出现了，这次是穿着现代的西装。
……
沈素就这样待在原地。没让秋水剑立刻载她离开这个地方。
最后出现了八个陆妍，齐声朝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走？不要走了，留在这里吧。”
“可这里是幻境……”沈素低声说道。
陆妍们同时说道：“是真是假，谁又能说的清呢？也许这里才是真的。留下来吧……”
她们围在沈素身边，越靠越近：“留下来吧……”
“真正的陆妍还在等我。”沈素从剑上一跃而下，手执秋水剑开阖，剑气扫荡之处掀起一阵风沙。
沙子将这些陆妍们的面容遮掩，陆妍们的声音也似乎离她越拉越远。
沈素踩在了沙子上，发现脚下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她俯身拂开沙子，将东西拿起来一看。
是捆妖索。
玄虚之境处处有危险，但也到处藏有玄机，运气好的，就能像沈素这样，捡到法器。
她思忖着，这东西其实还挺难得的，万一以后他们遇上什么打不过的大妖，这个就可以就能将大妖困住。
于是迅速将捆妖索收好，继续踩上秋水剑。
风沙散去，直至天黑，她也没离开沙漠，而陆妍们再次出现，她们已经在沙漠围着柴火堆取暖了。
既真实又诡异。
真实的地方在于她们的脸很清晰。
诡异的地方就多了去了，比如围坐在一起。
她们还冲着沈素笑，沈素去到她，她们就移到哪。
沈素避开她们的目光，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北极星，立刻调整方向，朝着入口赶去。
好在路上没有再碰上什么幺蛾子，那些“陆妍们”也没再跟上来。
沈素顺利抵达了入口，猫猫也乖巧地趴在她的衣服上，
沈素俯身将猫猫和自己的外袍捞起：“吃草了吗？”
“没……”猫猫缩了缩脑袋。
沈素蹙起眉：“没找到？”
“找到了，但不想吃……”猫猫低下了头。
“不喜欢吃？”沈素一听，便带着猫猫踏出玄虚之境。
她们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重新回到了玄虚之境外的荒漠。
沈素连忙呼叫系统。
系统：亲亲，我在呢!
沈素：我刚才进入玄虚之境后，就联系不上你了，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可是本系统这边没有感觉到失联唉！
沈素也面露疑惑，环顾四周，周围是荒漠，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
系统：如果真的失联，那宿主可能进入了一个幻境。本系统无法在幻境中和宿主联系哦！
第248章 猫猫中毒
顿时间, 沈素想明白了。
玄虚之境是幻境，所以系统联系不上她。
但是这个幻境里的东西又是真实存在的，太奇妙了。
猫猫这才小声地说：“是不是我吃了, 你就不会带我回去了？”
沈素轻笑了一声，揉了揉猫猫的脑袋：“当真不想回妖界？”
“不想。”猫猫果断地说道。
沈素说：“那也行, 但是你得装作一只普通的猫。我会给你设屏障, 但难免会有人看出来，所以除了我和我的弟子，其他人来到镜华峰后，你一定要藏好自己。”
“喵~没问题！”猫猫蹭了蹭沈素脖颈。
沈素不禁笑了笑：“萤幻草，你可以暂时不吃, 收好便是。”
“好滴喵~”
望着猫猫的可爱模样，沈素忍不住又吸了几口, 受不了，实在是太可爱了。
玄虚之境的事情解决了，她便带着猫猫回了镜华峰。
她将带回来的双生花交给任紫修, 让她煎药。
袁紫宁和季善守躺在冰床上的宴子期, 一旦有不对劲的情况, 袁紫宁就会给他传输内力。
任紫修煎好药后，便将药端过去。
袁紫宁亲自给宴子期喂药，她抬眼看向任紫修身后, 问道：“师父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任紫修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师父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看她离开的方向好像是镜华峰山脚下的冷泉。”
袁紫宁张了张嘴，垂下脑袋：“师父肯定是受伤了。我真没用，要是我再厉害一点, 子期师兄就不会重伤，师父也不会因为采双生花受伤。”
“别想太多。”任紫修轻轻拍了拍袁紫宁的肩膀。
袁紫宁轻轻嗯了一声。
—
沈素从火山逃离后, 总觉得心口有隐隐的灼烧感。
她便带着猫猫一起去山脚下泡冷泉疗伤。
猫猫不爱冷水，所以只是趴在岸边，看沈素脱下衣服，坐在冷泉里，闭目凝视。
“你还好吗？”猫猫生怕惊扰到她，小声地问道。
“还好，调养一下就好。”沈素背对着猫猫，轻声说道。
猫猫盯着沈素露在外面的背，莫名舔了舔自己的嘴巴，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趴下。
“冷泉会有人过来，你注意点。”沈素说道。
“好的喵~”
猫猫觉得无聊，又不想靠近冷泉，于是跑到大树下，叼蘑菇玩，玩着玩着，她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
原本高大的树长出了猫的耳朵和尾巴，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尾巴不见了。
她惊恐地叫出声：“喵！！！”
再次听到如此“粗犷”的猫叫声，沈素不禁转过来，看向已经炸毛的猫猫，问道：“怎么了？”
“我……我的尾巴不见了！喵——”猫猫开始刨树，想要把自己的尾巴拿回来。
沈素有些疑惑地看向猫猫，她的尾巴明明还在……
她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一只被刨出来毒蘑菇——致幻菇，想起猫猫会舔毛、舔爪子，目光一顿，问道：“你刚才有没有舔爪子？”
“喵~”猫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爪子，叫得更响了，“我的爪子怎么变多了？”
沈素连忙给任紫修传音，让她去熬致幻菇解药。
她站起身飞快地穿好衣服，走到猫猫面前，将猫猫抱起。
猫猫还在犯迷糊：“仙长，你会分身术吗？我看见好多个你呀……”
“嘘，等会儿就不要说话了，你中毒了，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觉，我带你去吃解药。”沈素伸手捂住猫猫一张一合的嘴巴。
猫猫还舔了舔沈素的掌心。
柔软温润的触感令沈素心神一晃，这也太可爱了。
“我看见好多个不穿衣服的仙长，嘿嘿嘿……”虽然捂住了嘴，但是她还是能说话。
沈素想了想，给她设了个隔音屏障。
万一喝解药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麻烦了。
沈素赶回寝殿的时候，任紫修正好将致幻菇的解药带过来。
“师父？您为什么给它设了结界？不是说致幻菇吗？”任紫修察觉到隔音屏障的存在，诧异地问道。
刚才沈素比较慌张，再加上她心口的灼痛还未完全消散，所以隔音屏障只是做了大概，哪怕任紫修的修为比沈素低，也看了出来。
“猫猫应该是玩蘑菇的时嗦了爪子，不知道他嗦了多久。我发现她中毒的时候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我又觉得吵，所以我就设了声音屏障。”沈素淡淡的说道。
声音屏障是双向的，不仅外面的沈素，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里面的猫猫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讨论她。
猫猫只是看着沈素的嘴唇一张一合，嘴唇湿润有光泽，比那个毒蘑菇好看多了。
“原来如此。”任紫修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这很符合她师父的作风。
她将解药递给沈素，由沈素亲自喂。
沈素一边喂药，一边问道：“子期如何了？”
“还没有醒过来。”任紫修拱了拱手，温声说道，“不过紫宁师妹说，从脉象上看，师弟好多了，最晚明日，便能清醒了。”
沈素嗯了一声，拎着猫猫的后颈，不让她乱跑，十分强硬地让她接着喝解药。
解药确实不好喝，但知道苦了，才能长记性。
下次在野外。她就不敢玩蘑菇，然后舔毛、嗦爪子了。
“对了，季善还在这儿吧？”沈素将解药喂完后，将碗递给任紫修，问道。
任紫修接过碗，微微颔首：“是，新任人皇派了人蹲守在我们青虚山下，一旦季善下山，就会遭到伏击。”
对于新皇来说，一个不能为他所用的将军，就算这个将军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只会成为他的隐患。
他不敢派人到青虚山上，只能在下面守着，除非季善一辈子都不下来了。
“让季善来见我吧。”沈素将一颗蜜饯塞到猫猫的嘴边，好让她缓解口中的苦味。
当时季善着急来见她的时候，她也着急走，很多事情没问清楚。
“是。”
任紫修退下了后，沈素才破除这声音屏障，小声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会觉得眼前有很多幻觉吗？比如很多个人、重复的东西？”
“喵喵喵~”猫猫摇了摇头，虽然嘴巴很苦，但确实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了，尾巴还在，爪子也只有四只。
沈素将猫猫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她，问道：“你要听吗？”
猫猫歪歪头，熟练地钻进沈素的怀里：“喵~”
“好，那你就窝在这里听吧，反正是与你有关的事。”沈素摸了摸猫猫头，温声说道。
片刻之后，季善过来了，他拱了拱手道：“仙长久等了。”
“季将军，请坐吧。”沈素坐在了榻上，面前摆着棋盘。
季善微微颔首，在沈素对面坐下：“仙长是想与我对弈吗？”
“请。”沈素微笑抬手道。
季善那边的是黑子。
沈素怀中的猫猫探出头来，撇了撇嘴，季善坐的是她的位置，用着她碰过的棋子，做着她坐过的事。
季善瞥了一眼棋罐，目光微微停滞，怎么有颗白子落在这了？
虽然只是露出一角，但是掺杂在黑子里就特别明显。
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将这丝怪异抛之脑后，执一颗黑子落下。
沈素也落下一枚白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你来我往，静静地下完一整局棋。
猫猫露出半个头，看他们下棋。
“我输了……”季善长舒了一口气，主动认输，拾起那枚白子，递给沈素，“这颗棋子，放错位置了。”
沈素毫不意外地接过白子，放进白子该待的地方，淡淡地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如果季善没管宴子期，他应该是追随新皇，继续当他的将军。
季善低下头，扯出一丝苦笑：“我不知道，但我想，我重生一次，就是来赎罪的。”
沈素凝视着季善，问道：“你想向谁赎罪。”
“向被我误解的猫猫赎罪。”他抬起头，瞥了一眼沈素怀里的猫猫，然后定定地望向沈素，拱手作揖，“向被我连累的士兵以及天下苍生赎罪，还望仙长指点一二。”
见季善如此诚恳，沈素放下心中的芥蒂，说道：“指点就不必了，只是有些事，想同你商量，关于三年后的人妖大战，季将军可否讲讲细节？”
季善微微颔首：“自然是知无不言。前世，我……我杀死猫猫后，她就原地消失了。原本人族即将在人妖大战中获胜的，后来，新妖王，也就是猫猫一统妖界，她重新发起攻击，人族节节败退，生灵涂炭。”
“最终，人族在人妖大战中败了？”沈素蹙眉问道。
季善轻叹了口气：“应该不算，猫猫说，把我交出来，她就停战。”
“然后你就被你的新皇卖了？”沈素心中了然，难怪季善这一世不再选择那位新皇。
“是啊，用一位将军换和平，对于那些身处高位的人来说，再划算不过了，不用担心将军功高震主，又换取了和平，得到了百姓的称颂。然后他们继续高枕无忧的坐在那个位置上，享尽荣华富贵。”季善的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
沈素又问道：“你被卖了之后，就去了妖界，猫猫囚禁了你？”
“嗯，她恨我，将我关了起来，而我因为被同胞抛弃，心灰意冷，不久之后，我就自刎了。”季善缓缓闭上了眼，“对不起。”
猫猫从沈素怀中窜了出来，抬头看着季善，许久没有说话。
就在沈素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猫猫疑惑地问季善：“你为什么不睁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