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哭
花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窗外已经蒙蒙亮,而他依旧在沙发上,一夜未动过。
胃里饿的难受,眼睛也是又涨又疼,眨一下都感觉里面有异物似的。
他呆呆,失神的望着窗外的天光,从来没有觉得一天这么难熬过,甚至不知道今天他应该干什么。
空空的胃难受的很,可他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依旧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
牧景珩转身离开时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地播放,心疼的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他本以为自己会挺过去,可这才第一天,就觉得已经到了要命的程度。
心底某处,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布满血丝的双眼,再次溢出泪水,一颗一颗砸落在手背上,沙发上。
胃里难受的紧,一阵阵细密的疼痛,让花易不得不卷缩起身体,缩成一团,挤在沙发的一角。
他希望胃里的难受能缓解心口上的疼痛,可完全一点用都没有。
原来心疼真的是任何疼痛都代替不了的。
花易紧咬着牙关,心脏疼的想喊出声,他无声的张开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眼泪跟断线的珠子,顺着鼻梁的侧面滚落。
哭的满脸泪水,凄惨又无助。
躺在一角的手机已经响过两次,短信也跳出过好几次,花易根本无心,或是说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布天盖地的难受跟伤心,压的他一丝气力都没有,周围的一切感知好似都消退了一般。
“咚咚咚···”门外响起有人敲门的声音。
花易明明能听到,可他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甚至有种想要逃避,消失的打算。
“小易!你在里面吗?!小易!你开门!”门外是钱子苏的喊声。
自从牧景珩跟花易同居后,花易被牧景珩强势的要求删除掉了钱子苏的指纹。
此刻,钱子苏急的想进来都毫无办法。
“花易!花易你给我开门!我是苏苏啊!你开开门好不好!”
钱子苏拍门的声音,着急的大喊声,混乱的钻进花易的耳朵里。
他明明听到了,可身体不知为何,就是不听自己的使唤。
眼里的泪水就跟关不住似的不断往外涌。
钱子苏喊了很久,突然间又安静了,大概是见一直没有人来开门,离开了。
花易在心里默默的说了无数遍的对不起,等门外的声音安静后,他缓缓闭上空洞的双目,仍有无限的悲伤难受掩埋自己。
“滴滴滴,你好,欢迎回家。”
是电子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
花易感觉到身体被人扶起,疲惫的睁开双眼,就看见好友钱子苏一脸担忧,通红的双眼。
这一刻,本已经没有什么气力的花易,心底猛然间升起一股巨大的委屈感。
他一下扑进钱子苏的怀里,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衣服,嚎啕大哭了起来。
“苏苏,苏苏我好难过,我的心好痛,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钱子苏从来没有见过花易哭成这样,心里不忍,跟着也眼眶也红了起来。
昨晚,薛峰被牧景珩一个电话喊了过去,一直到上午才接到薛峰电话,居然是说花易跟牧景珩分手了?
他担心花易,立马跑来了花易家。
将人紧紧的搂住,想让自己身上的体温传递给对方,不停的拍着花易的后背,安慰着。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前不久两人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他说花临被牧景珩放了出来?
不会吧?那他真成了罪人了。
大概是唯一的好友在身边,又或者是,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花易在钱子苏的怀里,哭的哽咽,话都说的破破碎碎。
“我,我是不是···可是我怕啊,他,他为什么要阻止我找工作,为什么要断我的路,是不是报复我,我不敢···我不敢听他说话···我不要被抛弃,为什么···为什么被丢掉的那个总是我···为什么···”
花易边哭边说,话都说不完整,整个人在钱子苏的怀里哭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钱子苏很快整理了花易说的内容,在心里合计了一番,有了个准确的猜测。
他知道,花易平时看似遇到什么事情都开开心心,很开朗乐观的样子,那是因为他习惯了去装作不在意。
只要不在意某件事,某个人,就不会被伤害到。
十六岁,刚分化成beta的时候,他就被花正洪抛弃,自己的omega父亲也选择了自杀的方式离开他。
花易从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
他不爱跟人接触,就是因为不想过多的有期盼,一旦跟谁有了情感,如果再被放弃,他很难再去接受这种的事情。
钱子苏眼中露出忧伤跟担忧,轻轻拍着花易的后背,声音轻柔道:“所以,你说了分手?”
花易将脸埋在钱子苏的怀里,不想面对,只想逃避。
钱子苏无奈叹了口气,两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除了标记,说白了也都互相不了解对方。
花易不理解牧景珩的霸道,我行我素,牧景珩不理解花易的猜疑跟敏感。
一个以为,对方这么做是要报复自己,让自己没有后路可走,好抛弃他。
一个以为,对方居然为了个屁大点事,一个破工作,能这么轻易说出分手。
两人都需要冷静冷静,然后好好沟通一下。
钱子苏在心里有了打算,扶着花易重新坐在沙发上,刚才着急,被花易一下子就扑在了地上。
“好了不哭了,不只有你难受,牧景珩那边也不好受,你想不想知道?”
花易心里猛的一颤,身体忍不住一阵哆嗦,原本垂着的脑袋,缓缓的抬了起来,盯着红肿的双眼看着钱子苏。
钱子苏无奈一笑,抬手揉了揉花易的头发,柔声安抚着:“那你先去洗把脸,我给你去煮粥,好好收拾一下,我再告诉你。”
轻叹一声,无缝道:“他也没比你多好受。”
想到早上薛峰顶着一脸的淤青,委屈回来的样子,钱子苏心里就一团火,还无处发泄。
钱子苏起身,打算去煮粥,衣角却被花易拉住,就听到沙哑软绵的声音传来。
“他,他怎么了?”
花易记得牧景珩离开时凶狠的样子,以为他挺多是生气,不会多难过多伤心的。
可听钱子苏的话,他心里划过一丝涟漪。
难道,牧景珩也跟自己一样,很伤心很难过?
钱子苏看着花易肿的都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心里又是不忍又是觉得好笑。
“想知道?”
花易点点头。
钱子苏:“想知道就去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你看看你浑身下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脏不脏?”
花易低头看着面前衣服上一团不明混合的水渍,尴尬的抬手挡了挡。
起身时,才发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
拖着有些软绵无力的身体,走进洗手间。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有没有可能只是养呢
洗漱完出来,花易依旧没有什么精神,整张小脸白兮兮的,红肿的眼睛耸拉着,整个人看起来又颓废又沮丧。
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味,可花易压根没有什么食欲。
钱子苏在厨房里忙碌着,转身见沮丧的花易,道:“过来坐。”
花易拖着疲惫的身体,慢吞吞的走到厨房里,浑身无力的坐在餐椅上,目光空洞呆滞,像彻底失去了期盼的人。
钱子苏看着火,先给花易递了杯水。
“喝点水吧,世界还没有毁灭呢。”
花易麻木的接过水杯,双手捧着,想通过水杯上的温度,能让自己冰冷的心可以温暖一些。
他看着钱子苏的背影,很想问问牧景珩怎么了,有没有跟他一样难过,还是···
想到牧景珩转身离开的背影,花易呼吸一滞,心口处又一次传来隐隐的疼痛。
发白的唇,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热水,才感觉好了一些。
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在煮粥的钱子苏背对着花易,并没有看见花易的神情,他将白粥盛出,小心翼翼的端到餐桌上。
脱下围裙,坐在花易对面,语重心长的道:“你先吃点东西,我再跟你说牧景珩。”
花易抿了抿唇,看在面前冒着热气的白粥,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可面对钱子苏不容拒绝的眼神,他又不知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只好挪过碗,拿起勺子,小心的吃了起来。
刚出锅的粥虽然表面凉了,里面依旧非常的烫,花易用勺子刮着碗的边缘,小口小口的吃着。
食不知味,更何况白粥还没有啥味道。
吃了几口,实在无法再吞咽下去了,花易放下勺子,声音低沉沙哑。
“真的吃不下了。”
钱子苏看着面前像被打了霜的茄子,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人,叹了口气,也不再逼着花易吃东西了。
起码,是吃过东西了。
“牧景珩昨晚发疯了,在会所里跟一群人斗殴,薛峰去拉他,他还把薛峰打了。”
想到早上盯着一脸淤青回来的薛峰,钱子苏心里就不满的很。
花易抬眸,神色一怔,脸上的茫然一扫而过,很快转为震惊跟担忧。
“他,他怎么跟人斗殴了?人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影响中,牧景珩永远都是一副搞搞在上,清冷矜贵的样子。
在外面,有洁癖的他,不管做任何的事情,能不自己动手的,他绝对不会自己动手。
怎么可能跟人斗殴呢?
花易压根就想不出牧景珩跟人打架的画面。
更担心的还是他有没有受伤。
钱子苏看着花易眼眸中立马有了神情,着实不满的“啧”了一声。
翘着二郎腿,换了一条,道:“他能有什么事?他可是数一数二的enigma,要不是他自己要动手,光用信息素,就能让周围人吃一壶的。”
钱子苏想到薛峰跟他说的话。
昨晚牧景珩不知道哪根钱搭错了,喊了一堆人去【云端】会所喝酒。
一群人喝到半夜,不行的不行,趴下的趴下,就连经常跟着他的白三宇,最终也没有撑住,倒在沙发上休息。
可谁知,牧景珩不知道去了哪里,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包间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还清醒的几人,立马从沙发上爬起,跑出包间。
牧景珩居然被一群穿着西装的保镖围着,原本enigma只要释放出绝对压制的信息素,这些保镖根本不是牧景珩对手。
可那晚的牧景珩大概是太需要发泄了,居然没有释放信息素,跟人动起了手。
虽说牧景珩揍人的时候也是又快又狠,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牧景珩眼角被人揍了一拳后。
愣在原地的薛峰跟白三宇才如梦初醒,立马也加入了混战的行列。
只不过打红了眼的牧景珩,压根不管周围的是谁,只要是靠近他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揍。
薛峰原本想拉开自己的老板,自己上前帮忙,谁想牧景珩疯了般,不管不顾的对着他就是一拳。
花易听钱子苏说到这里,睁大了红肿的双眼,震惊的硬是把肿涨的眼缝也撑大了一些。
钱子苏看着花易的表情,哂笑一声,淡淡道:“没想到吧?你男人还有这一面。”
花易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受,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钱子苏耸了耸肩,盯着花易面色不佳的脸,“能为什么?不爽呗,居然被你提出了分手,他是谁啊?牧家大少,牧氏集团的掌权人。”
“小易,你可真是每次都能让我大为惊叹啊。”
第一次分化成了omega,然后转头就被人永久标记了,给出标记的,居然还是人人都想觊觎的牧景珩。
花易总说他的生活很单调很平静。
要钱子苏说,最精彩的就是花易了。
现在居然有把牧景珩给甩了。
要不是看见花易伤心难过的要死要活,他可真想给自己的好友点个大拇指。
谁都没他花易的生活刺激。
花易看着钱子苏的眼睛,愣神了好久,才渐渐找回脑子里的正常思绪,干巴巴的问道:“是因为被我提分手,没面子?”
他不敢去乱想别的原因。
钱子苏盯着花易,抿着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花易被盯的莫名心虚,挪开视线,不敢跟他对视。
良久,钱子苏像个老者的样子,叹了一声,缓缓道:“小易,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怕被人再次抛弃,但你不能连给人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上来就提分手。”
花易看着钱子苏,喉间好似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似的,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字。
钱子苏挥了挥手,示意他放松,继续道:“但我能理解你,换成我,薛峰在背后偷偷断我谋生之路,我也不会比你强到哪里去。”
花易垂眸手指紧紧的扣着桌面。
钱子苏无缝道:“牧景珩的人生跟我们不一样,他就不是普通人,他的处理方式,跟解决问题的方法,跟我们都一样。”
花易低着头,安静的听着钱子苏的话,心里堵着的地方,好似终于找到了路口,能继续通下去。
钱子苏之间敲了敲桌面,扬了眉头,道:“你知道后来昨晚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吗?”
花易抬头,眼里有着红血丝,但掩盖不住他眸中的好奇。
钱子苏一笑,想到当时薛峰跟他说话时那种理所当然,好似压根不算什么,非常自然的模样。
他真是有对资本,又气氛又觉得格外暗爽的感觉。
“牧景珩当场就把那个会所给买了下来,几分钟后,他成了那个会所的老板。”
花易瞳孔是逐渐的扩大的,眼里的震撼跟不可置信,让他简直忘记了自身的悲伤。
看着钱子苏发懵了好久,才干巴巴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他,他···”
他了好久,硬是不知该如何说。
钱子苏看着花易脸上的表情,想着当时自己第一次听到薛峰这样说的时候的震撼,心里难免有些平衡了。
看吧,不只是他觉得难以相信,牧景珩的omega同样是。
“所以,小易,你不能用我们平常的思维去思考牧景珩做的事情,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不想让你出去工作,想养着你呢?”
花易眨巴了几下眼睛,缓缓垂下头,视线落在自己交叠的指尖上。
“你是说,包养我吗?”
钱子苏蹙眉想了想,道:“或许,只是养呢?”
花易指尖一颤,会吗?他从来没有想过让牧景珩养着,他不习惯去依赖别人,也怕依赖别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过是必要的设计
之后花易一直沉默着,自己思考着钱子苏的话。
他确实跟牧景珩的生活是完全两个世界的,对方处理问题的方式,也许就是他不能理解的。
而对自己来说可能是天大的事情,在牧景珩那里也许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花易努力的让自己换着角度去思考,想着自己如果是牧景珩话。
最后发现,他实在是无法做到跨越太多的身份互换。
因为不想让他出去工作,所以就背着他对外封杀了他所有可能要去的工作地方?
然后是因为要养他?
他实在无法理解,可是听着钱子苏说,牧景珩在会所跟人斗殴后,处理的方式就是直接把会所买了下来。
然后呢?斗殴这件事就过去了?
花易看着钱子苏在旁边忙碌着,拿出他家里的茶叶,然后自顾的泡着茶,举着手里的茶杯仔细看了看,随后两眼放光,立马给自己整上了一壶茶水。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问话了。
思绪实在是太乱了。
最后,还是选择了心里最担忧的一件事问道:“那他现在还好吧?”
钱子苏端着茶杯,另一手拎着茶壶,在花易面前坐下,细细的抿了一口,享受又随意的道:“薛峰回来说,牧景珩已经睡下了,应该没啥事。”
“你就不要当心他了,想想你自己吧,你打算怎么做?”
花易指尖收紧,抓着面前的茶杯。
家里很多东西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其实很多细节方面全都变了。
厨房多出的多功能咖啡机,家里的茶具,餐具,就连身上的居家服也全都是牧景珩在的时候一起换的。
每一处角落,全都刻满了他们的回忆。
想分手吗?当然不想的,可是自己都已经开口了,而且···而且万一···
万一不是钱子苏说的那样呢?
万一牧景珩真的是···
但其实花易的心里已经默默的有了答案。
钱子苏舒舒服服的饮着茶,眼角睨着花易脸上神色,放下茶杯,嘴角上扬。
“这样吧,你现在呢也好好去休息,晚上我跟薛峰请你吃饭。”
花易浅色的瞳孔中流露出纠结。
他不爱出门,也知道钱子苏的用意,可是他想到跟牧景珩见面,心里就又觉得别扭。
钱子苏轻叹了一声,又从容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也是,见面也尴尬,薛峰说,牧景珩也就右臂骨折了,休息几个月就好了,要不然就等他休息好了,再说吧。”
花易惊讶,脊背猛的绷紧,浑身都紧张了起来。
“骨折?这,这么严重的吗?你不是说他没事吗?怎么会骨折呢?他,他,他···”
钱子苏淡淡抬眼,看着花易脸色紧张的白了几分,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忍。
但他心里更加的确定了,花易是在乎牧景珩的,那他就也没有什么负担了。
继续摆了摆手道:“哎呀,他是enigma,骨个折怎么了?一般人要休息个三个月,他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要知道enigma有意的基因体质,除了能对他们造成外伤外,正常情况下,一生都可能不会生病。
不像omega跟beta,或许普通的病毒感冒就会让他发烧难受的。
原本花易还觉得昨晚才跟牧景珩吵架说分手,今天晚上就要见面实在太尴尬。
可现在听钱子苏说,他跟人打架,还受伤骨折了,心里的担忧战胜了那些尴尬,拿过手机就像跟对方打电话。
可转念一想,钱子苏说他牧景珩现在可能在还睡觉。
又放下了手机,不想打扰对方休息。
钱子苏全程无声的品着茶,默默的关注着花易脸上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后,花易脸上闪过一片红晕,随后小声的道:“那,那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钱子苏微微扬了下眉,将嘴角的弧度压下,保持在一个刚好的位置,脸上装着云淡风轻,非常自然的样子。
“行,那你快去休息吧,看看你两眼睛肿的,都快成核桃了。”
花易一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也能感觉到眼睛里又酸又涩的发胀。
哭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刚才因为神经紧张,没有感觉到疲意。
现在身体放松后,倒是真的感觉到了困意。
身体剧烈的传来困倦的警告,花易也不想晚上去见牧景珩的时候,是这样糟糕的形象。
点了点头,又对着钱子苏抱歉的笑了下,“那苏苏,我去睡一会儿,你···”
钱子苏飞快的对着花易挥挥手,完全一副不放在心上,并且一种这家我是主人的架势。
“你不用管我,快去休息吧。”
花易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卧室。
看着自己熟悉的床,忽然有种空空的感觉。
以前自己的床有这么大吗?
花易躺下,才发现自己睡了五年多的床,居然有这么宽敞。
他跟牧景珩睡一起的时候,对方总是会抱怨他的床太小了,太挤了,然后搂着他,舒舒服服的睡觉。
此刻,他发现自己无比的渴望能够被牧景珩拥抱在怀里。
紧紧的裹着棉被,花易往牧景珩平时睡的地方挪了挪,真丝棉被盖过鼻尖,还能隐约嗅到牧景珩身上那种清冷的冰凉信息素味道。
将自己团成一团,把牧景珩的枕头抱在怀里,棉被拉过头顶,花易才觉得稍稍的没有那么空了。
慢慢的闭上眼睛,想着牧景珩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还在客厅的钱子苏,见花易关上了房门,拿出自己的手机,不紧不慢,悠闲的一边饮茶,一边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按着。
【money】:牧总,人给你劝好了,就看晚上见面你的表现了。
【、】:他愿意出来?
【money】:要不是因为确定你是真的在乎小易,你给我多少好处,我都不会帮的。
【、】:你可以不要好处,既然要了,本就该完成你该做的事。
钱子苏蹙眉,暗暗咒骂一句臭资本家。
他抬头看了一眼卧室的门,眼里露出担忧。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对不对。
被牧景珩这种人看上,真不知道是花易的祸还是富。
他并没有全骗花易,只是昨晚他跟着薛峰一起去了会所,才了解到了牧景珩跟花易的事情,同样的话他也跟牧景珩说了。
显然对方是听进去了,想跟花易和好,但两人刚闹的不欢而散,都需要一个契机。
钱子苏便出了注意,说自己能帮忙,也是看在牧景珩是真心的对花易的份上,顺便这事儿成了,也从牧景珩身上捞点好处。
谁让这大佬有钱有势的,不刮点油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money】:对了,提醒你,记得右手臂上绑个吊带,给自己弄惨一些。
钱子苏看着对方上面的正在输入,过了有一会儿后才回道。
【、】:知道了,早知道你是用这种方法,这事儿,我自己就能干。
钱子苏桃花眼里染笑,露出一副得意之色,优雅的再次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细细的品味。
牧景珩确实跟人打架了,但受伤骨折这事儿···
嗯···
不过是必要的一些设计。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苦肉计不错
花易坐在钱子苏的车内,紧张的整个人都在吞咽口水。
明明跟牧景珩也就分开了一天,现在要去见他,比平时两人任何一次的见面都要紧张。
手指搅着衣角, 望着车外飞驰的景色,神色略有些无助。
达到酒店后,钱子苏下车,将钥匙递给了泊车的服务员,往酒店里走去。
只是还未迈出一步腿,就发现还在车里的花易,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转身奇怪的走过去,提花易拉开了车门,歪头俯视着车内的花易问道:“怎么了?下车啊。”
花易看着钱子苏,漂亮的凤眼中浮现着水汽,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苏苏,我,我好紧张。”
钱子苏睁大了双眼,在他看来,花易只要走进包间,往牧景珩旁边一坐,这两人就算和好了。
不懂花易在紧张什么。
牧景珩又不是陌生人。
但还是轻声的安抚道:“不用紧张,你就跟平常一样。”
花易,双眸闪烁着晶莹:“他,他要是生气了怎么办?要是他不肯原谅我···”
钱子苏撅了撅嘴,要不是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他就差抓着花易的肩膀,摇醒他了。
你可醒醒吧,你男人早就已经开始算计着你了,你居然还再考虑他会不会生气?
钱子苏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道:“那我们先进去,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快,先坐下,没有那么尴尬。”
花易觉得钱子苏说的有道理,这才深吸了口气,提在胸前,迈腿下了车。
酒店是牧景珩选的,一家中高端的四星级酒店,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高级香味,两人走过宽敞明亮的大厅。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电梯。
钱子苏微微落在了花易后面一些,趁着对方不注意,拿出手机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花易转头,正好看见钱子苏收起手机。
“怎么了?”他问道。
钱子苏:“没事,问问薛峰到哪里。”
花易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某包间的门打开,牧景珩右手臂上吊着吊带,跟薛峰两人走出了包间。
“叮咚”
电梯门打开,花易依旧很紧张,站在电梯里,犹豫着,还是钱子苏拉了他,才硬着头皮走出了电梯。
这里是酒店最上层,一层上面就两个超级豪华的包间。
走廊里铺的全是柔软的地毯,空气中的香味比楼下的大厅的味道闻着还要让人舒服,觉得高级。
花易跟着钱子苏,走向最里面的包间。
包间门口站着一位仪态挺拔,面带亲切微笑的服务员。
见到两人走来,服务员恭敬上前微笑道:“您好,请问二位是钱先生和花先生吗?”
钱子苏点头,花易也跟着点头,目光却移向别处。
服务员双手交叉放前,态度极好的点了点头,手臂往旁边微伸,做了个标准的请的动作。
“二位里面请。”
钱子苏跟花易走进包间。
进入眼前的就是一张超大的圆桌,中间还有一个自动旋转的桌盘,方便人能夹菜。
周围一圈是一百八度的超大的落地玻璃窗,能清楚的看见外面环城的风景跟河川。
花易微愣,被眼前包间的奢华怔住了,缓缓扭过头看向钱子苏。
钱子苏也同样被包间里的高级跟奢侈给顿住了。
他跟花易说,他跟薛峰请他们吃饭,可以他的能力,开这样的包间,着实是有些让人怀疑了。
钱子苏注意到花易审视的目光,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跟尴尬,低头轻咳了一声,反应飞快的道:“薛峰开的包间,我不知道。”
花易看着周围明亮,宽敞的包间,窗外是整个城市的风貌,以及夕阳落下的余晖。
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心情都会好到过分,饭都能多吃很多。
本来他还震惊钱子苏居然来这里吃饭?
但在听到是薛峰定的,他也就不怎么惊讶了。
他还记得,之前牧景珩让薛峰将他租的房子跟隔壁的房子全都买下来,两人说的理所当然,又自然的样子。
如果牧景珩要出来吃饭,薛峰肯定会全程安排好。
甚至厨房当天用的食材是否新鲜,餐具是否全新的,都要确定过。
两人落座后,花易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钱子苏,牧景珩大概什么时候到,就听到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门口的服务员恭敬的声音响起:“牧总,您朋友已经到了。”
花易脊背瞬间挺直,感觉身上有一阵鸡皮疙瘩从后背升起,神色一慌,他不敢看门口进来的人,可又忍不住的想去偷看。
现在的季节已经有些凉,牧景珩穿着长款的黑色风衣,里面搭着灰色的毛衣。
男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从进门那一刻,存在感,男人独有的清冷气息,男性的荷尔蒙,一下子充斥着整个包间。
花易呼吸停顿,抬头愣愣的看着从门口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当看到牧景珩右手臂上吊着的吊带时,眼眶一红,眼里全是浓浓的担忧。
牧景珩进门,一眼就锁定了坐在钱子苏旁边,漂亮的omega。
只是一晚上没有见,他就看出花易脸上的疲惫,心里闪过不忍,但转念一想,花易是因为自己,又非常的受用。
他抿着唇,冷着脸,大步走向花易旁边坐下。
跟在牧景珩伸手的薛峰,在见自己老板坐下后,也不在像以往一样,站在一旁听后吩咐。
绕过花易跟牧景珩,直接在钱子苏的旁边的坐下。
两人刚确定关系,还在热恋期,腻歪的很。
花易浑身紧绷,牧景珩清冷的气息让他既觉得熟悉又觉得尴尬,想到昨晚自己说的话,两人的不欢而散。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宽敞的包间里,莫名的分成两种氛围。
钱子苏跟薛峰那边好似到处飘着小心心似的,而花易跟牧景珩这里,感觉空气都要被冻结了起来。
还好,很快服务生推着推车,恭敬的走进包间。
将各种形形色色,精致美味,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一放在旋转桌盘上。
薛峰看了旁边两人一眼,自然开口打破僵局。
“先用餐吧,牧总您右手不方便夹东西,是否需要换成刀叉?”
牧景珩扬了扬眉,身体微微前倾,看似自然其实是故意的,将右臂展露在花易的面前。
他抿着唇不说话,狭长的双眼睨着旁边花易的侧脸。
没等几秒,花易拿起旁边的筷子,红着脸,眼神不敢去看旁边的男人,压着声音小声又小心的试探问道:“你不方便,我,我帮你夹吧?”
牧景珩深邃黝黑的瞳孔里,那层冷意终于散开,周围迫人的气息散了几分。
他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应道:“嗯。”
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出卖了此刻男人心底的情绪。
这苦肉计不错。
第一百二十章 这得装到什么时候
渐渐地,花易也没有那么尴尬了,一直给牧景珩夹着他爱吃的。
遇到要去壳的东西,也耐心的戴着一次性手套给他拨着壳,然后放到对方的碗里。
牧景珩一开始有些不习惯,毕竟骨折时装的,用左手拿着勺子,就只是喝汤,也没有那么顺手。
但看着花易仔细又担心的投喂他食物,心里某处开始痒痒的,脑海中不良的画面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出来。
以至于,牧景珩没吃一口花易夹的东西,总是会在齿尖流连一番,然后再缓缓吞咽。
两人不知不觉就靠的非常近,牧景珩很想伸手搂过旁边的omega,但还是忍住了。
“你还要吃什么?”花易扭头问道。
见到近在咫尺的帅脸,本就粉嫩的小脸上,唰的更加爆红了起来。
他没有意识到两人什么时候靠的这么近的。
牧景珩身上清冷的气息瞬间传进鼻腔间,花易差点感觉要晕乎过去,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镇定。
耳边传来一阵温柔的呼吸,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还吃虾。”
牧景珩看着花易红的跟水蜜桃似的小脸蛋,很想凑上去咬一口。
舌尖在口腔内卷了卷,舔过里面有些发痒的犬齿,暗暗咬了咬,硬是忍住了。
其实他很想说,想吃你,但现在场合不对,也刚和花易气氛缓和一些,还需要保持正常的态度。
花易点点头,红晕之染上耳朵尖,戴上一次性手套,伸手抓了一只大虾,认真专注的开始剥了起来。
牧景珩幽深的视线,落在花易剥虾的手上。
他也很享受,花易认真仔细的伺候。
看来,要进一步吃到别的,还得想想办法。
眼看几人就快要吃完了。
在花易剥虾剥的认真的时候,牧景珩自然的拿过旁边的手机,左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按着。
在牧景珩放下手机的同时,旁边钱子苏的手机响了一下,正跟薛峰腻歪着的钱子苏,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停顿了几秒后,抬头,怒瞪了一眼牧景珩。
牧景珩微扬过身体,挑了挑眉头,目光落在薛峰身上,意思明显。
钱子苏暗暗磨了磨后槽牙,拿过一旁的玻璃杯一口将里面的低度数果酒饮尽。
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小易,我跟薛峰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一会儿你让牧总送你吧。”
话落,在薛峰惊愕,睁大的目光中起身,随后一脸不解,但果断配合的薛峰跟着站了起来。
对着牧景珩道:“牧总,我跟苏苏···”
牧景珩抬起左手挥了挥,抢先道:“知道了,你们去吧。”
原本已经不紧张的花易,在听到钱子苏要走,意识到整个包间里面,只剩下牧景珩跟他自己的时候,立马脊背紧绷,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剥到一半的虾都不管了,慌张的抬头又无辜又无措的样子看着钱子苏。
好似,钱子苏下一秒走,他就要哭出来似的。
钱子苏看着花易的眼神,心里不忍,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就不走了,旁边的薛峰拉起他的手腕,带着他走了出去。
花易睁大双眼,瞳孔都微微发颤,目光一路盯着钱子苏,直到背影消失到门口。
牧景珩身体微微靠向花易,挡去了对方花易的视线。
“我的虾。”男人声音刻意放的低沉,收敛起了身上压迫感。
花易一怔,微红的瞳孔带着水汽看着牧景珩,眼里的紧张跟委屈让人看着心生不忍,又莫名的产生一种更想欺负的想法。
牧景珩忍不住喉结滚动。
自己的omega就在身边,身上还有自己独有的标记,隐约还能嗅到omega身上属于他的味道。
周围也没有人,环境地点都不错。
牧景珩有些克制不住的靠近花易,慢慢的靠向他后脖颈处的腺体上。
想嗅自己omega的味道,想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射进去,想吃了面前这个可爱可口的omega。
但就在他被心里的欲望烧的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一旁花易低着头,声音软绵小声的响起。
“对不起。”
突然的道歉让牧景珩一愣,注意到花易湿润的眼眶中,滚落出来晶莹的液体,牧景珩心里一紧。
身体里的欲望立马散了一半。
不顾其它,一把搂过花易的腰,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低声哄着。
“怎么苦了?不哭了不哭了。”
花易压了很久的情绪,在牧景珩的安慰中终于爆发了起来。
他一把搂上牧景珩的脖子,埋头在男人的胸口,哽咽的边哭边说:“对不起,我不该说分手的,我,我太害怕了,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好怕你会突然丢下我,我···”
牧景珩心底一片柔软,花易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刚才的升起的邪念欲望,彻底一扫而空。
轻拍着omega的后背,耐心的低声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怎么会丢下你呢,别哭了,别哭了。”
他从来没有哄过人,跟花易在一起后,也算是无师自通了,耐着性子的轻抚着花易的后背。
等着花易哭完,发泄完心里的情绪。
昨晚钱子苏的话他没有忘记,他知道了花易在花正洪下的生活,也知道了,花易被花正洪赶出家门后。
身无分文的十六岁少年,艰难的在这个社会上生存。
听的原本一肚子的气全都散了,满心的都是对花易的心疼,对花正洪的怒意。
发泄完情绪的花易,哭的身体都忍不住打颤了起来,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的牧景珩格外的心疼。
“好了好了,我们不吃了,现在就回家。”
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的抱着自己的omega,慢慢的哄着。
从牧景珩怀里推开了几分,看着男人胸前被自己眼泪哭湿了一片,花易脸颊一红,又尴尬的抬头。
“我,我没事了,你,你衣服脏了,我回去给你洗。”
知道牧景珩洁癖,花易不好意思的别开视线。
牧景珩低头,视线落在自己胸口的毛衣上,那里果然湿了,颜色深了一块。
但他心里并没有觉得抗拒,甚至觉得这是自己omega的泪水,一点儿都不脏。
牧景珩将人一把抱上自己的大腿,跟花易蹭了蹭鼻尖。
“好了,不哭了,我们回家。”
花易对上牧景珩深邃宠溺的目光,红着小脸,点点头。
这次吵架和好,在两人之间蔓延出另一种氛围,很像一种粘合剂,让两人之间的心越来越近了。
牧景珩抱着人起身,花易本能的就搂上牧景珩的脖颈。
忽的想起什么,花易小脸一白,紧张的立马低下头看牧景珩的手臂。
“你,你的手臂···”
刚准备转身走的牧景珩,立马愣在原地,看着自己帮着绷带还抱着花易的右手臂,眉头一簇。
下一秒,大脑旋转飞快,脸上立马出现隐忍的疼痛。
“嘶”故意吸了口凉气,压着嗓音忍着道:“忘了,疼。”
花易慌张的拍着牧景珩的肩膀,“你快放我下来,没,没事儿吧?”
牧景珩不舍的将人放下,磨着后槽牙,挤出两字:“没事儿。”
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听钱子苏说的了。
这得装到什么时候。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次,用这里
牧景珩非常的郁闷,跟花易是和好了,可该死的omega不让他碰,只能看着不能吃的感觉太难受了。
更何况,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档子事情。
从饭店一进家门,牧景珩就将花易抵在门板上,压下深情的吻,他想让花易忘记他手臂的事情,沉沦在热吻中。
可左手刚伸进花易的衣摆下,摸上光滑的后背,还未感受到肌肤细腻的触感时,花易顿时清醒。
推着他的胸膛,脖子往后仰,分开了两人的吻。
牧景珩正在兴头上,感觉到离开的唇,本能的就去找,可花易还是躲。
并且手上用力的推着他,轻喘着道:“不,不行,你的手臂。”
牧景珩此刻抢早已上膛,在快要发射的时候,硬是被人给阻止了,一股浓浓的不满,连周身的气压都变低了。
他不管不顾的去吻花易,哑着嗓子有些急躁:“没事儿,不用管。”
“不行,唔···会碰到的。”
花易用着全身力气抵抗着,脖子往后弯出极限,嘴一被封住,他就离开扭开。
花易的不配合,让牧景珩额角青筋爆起,幽深的冷眸中,多了烦躁。
他一把抓住花易的手腕,往自己的那里压,让花易感受到他此刻的状态。
埋头在花易的肩膀上,声音暗哑低哄着:“易易,我真的没事,我想你,我想要你。”
花易在手掌触碰到牧景珩的巨物时,浑身一阵激灵,虽然隔着两层布料,他仍旧感觉到掌心被一股炙热的火烫了一下。
脸颊爆红,神色慌张的不知所措。
两人虽然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可花易依旧还是觉得羞的不行。
内心有点动摇,差点就要脱口答应,可目光扫到牧景珩右臂上的白色吊带,一咬牙,狠狠心,还是拒绝了。
“景,景珩,你先忍忍好不好,等你拆了石膏后,我们再做。”
牧景珩头埋在花易的肩膀处,脸朝下,花易看不见他的脸。
不然肯定能在牧景珩此刻的脸上,看到不耐的烦躁,跟极度不爽的阴沉。
他忍不住在心里又一次咒骂钱子苏,给他出的什么破注意。
不好再继续跟花易倔,怕被发现右手臂上的猫腻,到时候omega又要多想了。
但身体上的反应已经绷到了最高点,不是能说下去就下去的。
他将花易紧紧的抵在门上面,将两人的身体贴合的严丝合缝,让花易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需要。
牧景珩侧头,对着花易白嫩的脖颈轻咬了一口,声音低沉沙哑,还有些不高兴。
“那你帮我。”
花易身体一动都动不了,而那只被牧景珩紧紧抓住的手,还被压在那处,他明显的感觉到,牧景珩非但没有消下去的趋势,反而因他的触碰,抖动了一下。
更加的的有活力了。
花易脸上红的都能滴出水来了,明明这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花易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无措的挣了挣手臂,果然是徒劳。
只要老实道:“我不会啊。”
他虽然跟牧景珩这种事已经好几次了,可每次他都是被动的,总是被牧景珩带着前进。
他还从来没有自己主动过,也更不会怎么用手帮人。
“我教你。”牧景珩声音低哑,亲吻这花易的脖颈道。
昏暗的房间,没有开灯。
只有窗外明亮的月光,洒向屋内。
安静的客厅,仔细听,能听到门口处传来细小的喘气声。
两道修长的身影,一高一矮,贴合在一起,靠在门上。
矮的一方,完全被高的淹没在怀里,只从表面看,还以为两人只是正常的拥抱。
可高的一方,头埋在矮的一方的肩膀上,肩膀轻微的浮动着,某处忍不住有规律的动着。
安静的房间内,enigma低沉性感的声音,在omega的耳边响起,带着微喘跟压抑:“易易,吻我。”
牧景珩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薄唇蹭着花易的脸颊,有点催促的意思。
花易也搞不懂自己,明明自己此刻并不是承受方,可他总也感觉到身体在慢慢的变得异样。
空气enigma浓烈的信息素,直逼的他腺体发烫,不得不跟着溢出自己的信息素,与之在空中纠缠。
两股浓烈的信息素,彻底混合在一起,包裹着两人,融合彼此。
忽然,牧景珩张开嘴,露出enigma独有的犬齿,对着花易的腺体一口咬了下去。
娇弱的omega,惊呼出声,双腿一软,要不是牧景珩搂着他,差点就跪了下来。
花易承受着牧景珩信息素的灌入,也能感受到手上传来男人的炙热。
烫的他差点要流眼泪。
牧景珩黑沉的双眸,终于明亮了几分,松开花易的后脖颈,看着白皙娇嫩的脖颈上,独属于自己的咬痕。
心口一股浓浓的满足感。
身下传来不适,牧景珩犯了洁癖,一把扛起花易,大步的向狭小的卫生间走去。
花易惊呼,很快明白牧景珩要做什么,挣扎了起来。
“不行,你,你的手臂。”
牧景珩轻轻颠了颠肩上的人,得到满足后的愉悦,让他也不在意这些。
“你不帮我洗澡?”
这时候,他倒是有意让花易见到吊着的右臂。
花易一愣,想了想,居然觉得牧景珩说的有道理。
“那只是洗澡,你,你不能乱来。”
推开卫生间的门,牧景珩蹙了蹙眉头,依旧觉得这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这次可以让花易伺候他,倒也不需要他多动,这空间足够了。
两人衣服很快褪去。
牧景珩为了让花易相信,特意去了医院,在医生莫名其妙的注视下,给完好的右臂打上了石膏。
此刻他还真的不好活动。
花易小心翼翼的给牧景珩擦着身体,虽然男人的另一只手臂非常的不老实,但好歹,是没有继续做太过的事情。
顶着一张绯红到爆的脸,花易眼睛只敢盯着牧景珩的上半身,一点儿都不敢往下移一丝一毫。
手上动作很快,但也足够仔细。
就在冲掉最后的泡沫的后,花易暗暗的松了口气。
“好了,我们出去吧。”
可男人完全不给他机会,左手臂一捞,直接将人搂进怀里,赤裸的胸膛紧贴着对方,展示着自己的需要。
从头到尾,他的就没有下去过。
牧景珩从花易身后将人搂住,低头嗅着怀中人的腺体,信息素蔓延,直击花易全身。
“易易,我难受。”
男人的声音,沙哑的性感,带着委屈的撒娇。
花易完全招架不住,浑身发软,脑袋发蒙。
“那,那我再用手···”
牧景珩轻咬花易的耳垂,声音压低,放轻,似蛊惑般的勾引。
“这次,用这里。”
轻轻触碰了一下花易的薄唇。
压根没有想过还能这样的花易,瞬间脸上爆红,整个人仿佛是熟透的虾子一般。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忽然出现的堂哥
花易算是被牧景珩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头到尾,男人没有进入到最后一步,可他居然比平时的时候还要累。
最后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软,尤其是手臂跟额···
“嘶”花易感觉嘴巴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整根舌头到现在都是麻的,嘴角好似也有些撕裂了。
窗外的阳光洒进室内,暖烘烘的,让人很有一种起床沐浴阳光的冲动。
可惜···
花易往被窝里钻,只想继续睡觉。
旁边人有了动静,腰上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搂住,整个人被拉进某人的怀里。
他总算体会到了enigma这种生物的可怕。
花易睁开疲惫的双眼,求饶的看着牧景珩,声音沙哑至极。
“不行,我真的不行了。”
一晚上的折腾,跟被榨干了似的,整个人憔悴的跟枯萎的花朵。
牧景珩倒是神采奕奕,仔细看好似皮肤都光滑了一些。
可明明被榨的又不是他。
花易生无可恋的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继续补眠。
牧景珩心情很好,压上omega,在对方的侧脸落下一吻。
虽然他很想来一次晨间运动,但看着花易眼底下的乌青,还是于心不忍,放过了他。
“你休息。”
花易闷闷的“嗯”了一声,一秒进入睡眠中。
牧景珩起床,洗过澡,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边打电话,边去厨房给自己做杯咖啡。
“薛助理,今天开始我请假。”牧大总裁说的理直气壮。
“理由?我不是骨折了吗?”
挂上电话,没一会儿,手机上跳出了一条短信。
【money】:你恩将仇报。
牧景珩看着手机上跳出的短信,轻笑的扬了扬眉。
【、】:我有偿的。
很快钱子苏传来了一张愤怒的表情包。
牧景珩睨了一眼,按灭手机屏幕,拿过咖啡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转身端着咖啡,走向沙发。
入冬的早餐有些凉,前后窗户打开,空气清新,满室阳光,人也跟着格外精神。
牧景珩这几日来,难得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花易还在熟睡,闲来无事,牧景珩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看看能做些什么早餐。
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牧景珩蹙眉,他跟花易也住过一段时间。
知道花易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几乎出了钱子苏会过来之外,压根不会有任何人来。
犹豫了一会儿,等确定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时,牧景珩才迈腿,向门走去。
电子门只打开了三分二的空隙,男人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口,挡住眼前人所有的视角。
牧景珩目光微眯,冷漠的打量着眼前,跟他身高差不多,从身上衣着能判断出,此人品味不差。
并且还是个优质的alpha。
对于领地意识极度强烈的牧景珩来说,花易门口出现的任何alpha都让他非常的抗拒跟不爽。
虽然,压根还不清楚这人是谁,但这个点来敲花易的门,肯定是认识花易的。
牧景珩自认对花易身边所有人都了如指掌,裴世泽的突然出现,已经让他很不满了。
现在面前这个,长的让他看的非常不顺眼的男人,更是让他一脸的阴沉。
站门口的男人,在看见牧景珩,立马意识到对方可能是个alpha时,眼里露出疑惑的同时,也被对方身上强势的气息影响,跟着蹙紧了眉头。
但天生的涵养,让他依旧保持着该有的风度。
“请问,这里是花易家吗?”
牧景珩黝黑的双眸跟沉了几分,狭长的双眼里甚至有了敌意。
“你谁?”
对方被牧景珩逼人的态度落了脸,周身气息一变,冷了几度。
“你又是谁?”
两位高大修长,气势强硬的男人,互不相让的站在门口对峙着。
牧景珩不耐的“啧”了一声,压根不管对方是谁,跟花易是什么关系,反正他从心底里就不舒服这个男人。
冷冰的信息素,带着enigma独有的压迫气场,直逼向对方。
突如其来的信息素,让男人微怔,随后反应很快,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抵抗。
下一秒,男人瞳孔微缩,感受到牧景珩信息素里面疯狂的霸道,以及绝对的压制趋势。
很快,他判断出,牧景珩不是个alpha,原来是个enigma。
男人青松木质调的信息素,很快不及霸道冰冷的信息素,额头溢出冷汗,咬牙开口道:“我是花易的哥。”
牧景恒不屑扬起俊眉。
他信才有鬼。
花易只有一个同A异O的弟弟,花临。
又哪里冒出来一个哥哥
想骗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来自enigma基因中绝对的压制,就算是优质的alpha,撑了这么久,也有些吃不消。
男人后退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叫花宴礼,花易的堂哥。”
牧景珩黝黑的双眸闪烁了一下,冰冷的目光重新开始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之前并没有仔细看,才发现花宴礼的眉宇间,确实有些像花易。
大概是花家人的遗传基因,不管是花易还是花临,相似的也是眉眼之间。
只是花易跟花临的相对柔和一些,眼前这个alpha,锋利硬朗一些。
牧景珩稍稍收敛起了信息素,但仍旧非常的不爽。
他并没有听花易提过有这么一个堂哥。
花宴礼暗暗松了口气,刚才那股恐怖的信息素,让他心有余悸。
“我前段时间去国外出差了,今天刚回来,你是?”
牧景珩下巴微扬,冰冷的视线看着面前的男人,不在花易面前,他永远是一副清冷高贵的牧家少爷模样。
“我是你弟的男人,牧景珩。”
花宴礼惊愕,一双跟花易相似的凤眼,睁大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看着牧景珩。
他才离开多久?
小易都交男朋友?
可是···小易不是beta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珩,你在干什么?”
睡醒的花易,因为口渴在房间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只好下床自己去厨房倒水。
刚走到客厅,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牧景珩,奇怪的问道。
牧景珩一愣,垂在一旁边的右臂不自觉的抬了抬,随后侧身,信息素瞬间全部收起,完全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
“小易,你哥来了。”
花易站在客厅处,眨巴着迷茫的双眼,还没有彻底睡清醒的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歪着头,一脸懵的看着牧景珩。
被花易的样子可爱到,牧景恒大步上前,想去拥抱自己的omega。
可当他离开门口时,花易的视线落在门口外的男人身上。
一双迷糊的双眼,顿时刹那清醒,甚至差点整个人跳起来,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慌乱。
“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同A同O亲弟弟
花易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特别的像个好学生、乖宝宝。
当然,如果忽略他脖颈上深红不一的痕迹的话。
花宴礼揉了揉额角,一时间很难消化花易说的事情。
他只是去国外出差了三个月,怎么花易就变成omega了,居然还被人标记了,另一半居然还是个enigma。
目光移向一旁的男人,虽然穿着居家服,右臂上挂这个吊带,但他可没有忘记,这个enigma刚才对自己释放的信息素。
努力的消化完了花易诉说的信息,花宴礼看着牧景珩礼貌的问道:“你是,牧家的?”
牧景珩这个名字在圈子里不陌生,他听过,只是并未见过真人。
说来也是奇怪。
照理说,他们这个圈子不大,不管是合作上,还是朋友圈的聚会上,多多少少也应该会遇到过对方。
可偏偏,就是只听过其人,从未见过真人。
牧景珩视线淡淡,虽然知道对方是花易的堂哥,并不是自己一开始乱想的这样。
可见花易对花宴礼礼貌,又恭敬的态度,他心里那股不爽就没有消失掉。
男人抿着唇,只给了个视线,什么都没有说。
一旁的花易偷偷的拉了拉牧景珩的胳膊,跟他使了使眼色。
牧景珩只好蹙着眉头,不爽的应了一声:“嗯。”
花宴礼看着面前两人的动作,失笑了一下。
他本来今天也是刚下飞机,知道花易不爱出门,人多的地方会紧张,特意没有跟他说。
打算见见人就走的。
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错过了这么多事情。
“所以,花正洪已经知道你分化成了omega?”
花易点点头,视线微垂:“嗯。”
想到前段时间,花正洪为了花临,天天来他这里说道,眸中的神色都淡了几分。
花宴礼看着花易失落的样子,眼里划过不忍。
他们花家,花正洪是个手段毒辣,不知底线的人。
当年那些破事,花宴礼说出来都觉得丢花家的脸。
他目光移向牧景珩,神色凝了凝,花易如果有牧家的庇佑,确实能让他放心。
只是不知,这位牧家大少爷,能对花易庇佑几时。
“我听说,你omega父亲那边派了人过来?”
花易的omega父亲,他是知道的。
霍家最小的少爷,被霍家老爷子捧着长大。
这样漂亮的omega,居然选择了花正洪这样的人,而花正洪只不过是利用omega霍家少爷的身份,来跟自己的父亲对抗。
不然当年,自己的父亲也不至于挣不过花正洪。
这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花易没有分化前,花正洪对他也算可以,自己也常去找花易。
可从花易分化后,一切都变了。
每次去花家,家里气氛都异常沉重,花易的omega父亲每天都沉默寡言,一个原本漂亮的天之骄子omega,硬是被花正洪逼成了疯子。
现在霍家派人过来,应该是知道了花易omega父亲的事情,花易应该也是有依靠了。
花易摇了摇头,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牧景珩。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得知自己的omega父亲是霍家的少爷,甚至知道霍家要派人来,全都是从旁人的嘴里听到。
他甚至幻想过,见到霍家的人后自己该作何表现。
可过去了几天,这件事就跟消失了似的。
花临从警局出来,花易有想过里面不一定只有牧景珩的帮忙,说不定还有霍家的手笔。
那么,霍家早已派人来,他们把花临弄出了警局,却迟迟不肯来见他。
或许···他们不接受自己吧。
花宴礼顿愕,眼中露出不解。
他是听到父亲那边的消息,说是霍家派了人来。
他以为霍家是来接花易,可看花易的神情···
怎么会呢?
霍家在这边,唯一的羁绊应该就是花易了,他们不来找花易,待在这里干什么?
花宴礼蹙着眉头,道:“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花易抬头对上花宴礼的视线,浅色瞳孔闪过迷茫。
搞错?
搞错什么?
一直坐在旁边沉着脸的牧景珩,冷冷插了一句。
“霍家两天前就到了,做了花临跟霍顺的DNA检测。”
花易缓缓的转过头,漂亮的凤眼中,一片迷糊。
他看着牧景珩,视线落在男人那漂亮的薄唇上。
只见牧景珩的唇一张一合,他好似看着无声的哑剧。
明明没有听见对方说了什么,可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的一缩,一股血液逆流全身,冰冷的寒意从脊椎一路蹿遍四肢百骸。
他见到牧景珩嘴停了下来,才忐忐的问道:“你,刚说了什么?”
牧景珩看着花易,一副好似灵魂随时会破碎,整个人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长臂一伸,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声音低沉,轻哄着:“我本来打算前天跟你说的,可后来···小易,霍家认了花临,花临是你同A同O的亲弟弟。”
牧景珩在跟花易吵架的那天,原本就打算告诉花易这件事。
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两人又吵架,他气的彻底忘记了这件事。
昨天又因为···咳咳···也一直没有来得及说。
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没有见过霍家,花临当个救命稻草牢牢的抓着,牧景珩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反正他的花易有他就够了。
认不认霍家,都无所谓。
可现在看着花易快要破碎的样子,牧景珩又心疼又慌张。
“易易,不过就是个霍家,你有我呢。”
花易在牧景珩的怀里,瞳孔失焦呆滞,小脸刷白无比。
花临的DNA跟自己的omega父亲是匹配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啊。
当年父亲知道花正洪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的时候,整个人奔溃了。
本就已经被逼在摇摇欲坠的边缘处,而这件事,就是彻底压倒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花临怎么可能是父亲的孩子呢?
不对!肯定不对的!
花易抬手一把抓住牧景珩胸前的衣服,之间攥的发白。
双目通红含着莹泪。
“检测报告呢?我要看检测报告!”
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牧景珩蹙着眉头,安抚着怀里慌张脆弱的omega。
他是不关心花临到底是谁的孙子。
当初听到霍家派人做了跟花临的DNA的检测,结果确定,花临真的是霍家的孩子。
为了防止花临到时候告诉花易孩子的事情,他才出了手,联合霍家那边,将花临弄了出来。
霍家要求也见一见花易,被他拒绝了。
后来也不知道花临说了什么,霍家那边也没有再继续纠缠。
牧景珩原本打算,这段时间也缓一缓。
从生意场上对花正洪出手,却没有想到,花易这么在意这件事。
“好好好,你先冷静一点,我马上让薛峰去办。”
花易抿着唇,缩在牧景珩的怀里,整个人慌的发抖。
花宴礼,也是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的低沉着。
请假一天
今天我外公生日,在外面吃饭,请假一天。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不敢见了
牧景珩蹙着眉头,不爽的看着对面留下来吃午饭的花宴礼。
要不是花易的情绪不对,他肯定让人滚蛋了。
花易闷闷不乐的伸手夹着面前的西蓝花,咬了一小口,就放在碗里。
完全食不知味。
他不能接受花临是自己同一个omega父亲所生,那怕后来花宴礼说。
“花临不一定是霍顺生的,有可能花正洪拿了霍顺的卵子,找了人代孕。”
花易从混乱中找到了一丝思绪,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他没有记错的话,omega父只生了自己,在自己的所有记忆力,都没有omega父亲再怀孕过的记忆。
花临肯定不是自己omega父亲生的,DNA匹配高的话,也只能是花宴礼说的那种可能。
心里流过对花正洪的厌恶。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牧景珩给花易盛了一碗汤,放在对方面前,声音低沉:“吃不下,先喝点汤,下午我带你去见霍家的人。”
花易指尖一抖,心口闷闷的,说不上是难受还是什么情绪。
明明霍家的人早已经来了本市,明明他们知道有自己的存在。
为什么不来见他?
为什么再已确定花临跟霍顺的关系后,来都不来问问自己。
就这么喜欢花临?
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花易低垂着脑袋,胡思乱想着,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牧景珩刚端给自己的汤是用右手端的。
他抿着唇,看着面前美味的食物,确实一点想要吞咽的欲望都没有。
花宴礼视线从牧景珩那只右手上移开,疑惑一闪而过,并未多想。
他现在更多的也是担心花易。
夹了一块炒肉在花易碗里,安慰道:“你先别乱想,等下午拿到了检测报告,我们一起看一下。”
牧景珩看着花易碗里那块肉,一刻都克制不住心里的不满。
夹起那快肉就往自己的嘴里放,狭长的双眼,敌对性极强的瞪着花宴礼。
“小易不爱吃辣,这肉我吃了。”
无缝接道:“哥你自己吃就行了,易易我会照顾的。”
花宴礼额角有些抽搐。
他着实没有想到过,有一天,牧家的少爷会叫他“哥。”
虽然,这声哥,他听着并不觉得有多舒服。
但倒也新鲜。
他知道enigma的占有欲比同为alpha的还要强些。
看着牧景珩用力的咬着嘴里的肉,花宴礼忍不住失笑。
一顿饭,花易食不知味,如同嚼蜡,旁边的两位则是各自明争暗斗,暗暗的较着劲。
下午,花易早早的等在了门口。
牧景珩接完电话,拿过外套,顺手替花易也拿起了挂在玄关处的浅色毛衣外套。
替花易穿好,捧着他白嫩的脸,逼着对方与自己对视。
男人声音低沉刻意的压着声线,显得柔和好听。
“易易,不管这事最后什么结果,你都不要当心,你有我呢。”
他是真的完全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
如果是之前的他,肯定是压根都不会跟花易说起。
但他想到了钱子苏跟他说过的话。
小易小时候就是在要被丢掉中的成长的,所以他极度没有安全感。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无关重要的事情,在他这里,可能会是他最在意的。
就比如,赖以生存的工作,在比如,自己的omega父亲。
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工作上的专业知识,无人能抢走,自己的omega父亲,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他一个儿子。
或许对别人来说,只不过是花正洪用了他omega的父亲的卵子,让人代孕又生了一个孩子。
左右都是他花正洪的孩子,也是花易的弟弟。
但对花易来说,却是重大的打击。
他可以没有alpha的父亲,毕竟从小时候,他就一直在“自己如果没有分化成omega的话,就会被丢掉”的恐慌中生存。
那个所谓的alpha父亲,也从来没有给他过属于父亲的温暖。
在彻底被丢掉后,虽然难受,却也没有太过的伤心。
只不过是接受早已准备了多年的事情。
可是···自己的omega父亲。
那个每天都会温柔的对自己笑,教自己写字,画画,长大后,唯一给过他快乐的omega父亲。
他接受不了跟另一个人去分享自己的omega父亲。
更何况,更何况omega父亲是因为知道花正洪在外面还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时,才彻底奔溃的。
他怎么能接受,怎么接受花临是他omega父亲的孩子。
如果自己的omega父亲知道的话···
他不敢去想。
这让他以后去祭拜自己的omega父亲时,该如何开口?
下了车,花易在牧景珩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特别辉煌,比【盛庭】都要奢侈豪华的酒店。
从酒店大门进入,领班一眼就看到牧景珩。
恭敬的态度,得体的举止,专业的服务,都要比之前去的任何一家酒店还要来的高级。
“牧总,霍老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牧景珩从花易要看检测报告时,就让薛峰联系了霍家。
霍老得知后,也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了,越在【Y.W】的酒店。
花易被牧景珩搂着,完全都被对方的劲给带着往前的。
他看着前面地上铺满昂贵浅色系地毯的走廊。
听刚才带领的人叫霍老。
眼前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一扇乳白色,上面刻着繁复花纹的双开门,就在他的面前。
明明在上一秒,他还期望着能见到霍家的人,想看一下那份检测报告。
可现在站在这扇沉重厚实的门面前,他心里不知为何,居然隐隐的开始害怕。
双腿如被灌了铅般,一步都挪不动。
“易易?怎么了?”
搂着花易腰的牧景珩,感觉到怀里停了下来,低头问道。
花易紧抿着双唇,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脚下好似跟地面连接在了一起似的。
难挪动一步。
心口处闷疼的难受,之间紧紧攥紧,生怕自己忍不住倒下,一把抓住旁边牧景珩的胳膊。
“景,景珩,我,我,我怕。”
他怕看到霍家人脸上的冷漠,眼中的不屑或是鄙夷。
甚至他更怕,在确定花临真的是霍顺的孩子后,自己又是被丢下抛弃的那个。
他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如何反应。
这一刻的恐惧,让他想退缩。
“要,要不改,改···”
“咔嚓”
面前乳白色沉重的大门发出打开的声音,打破了花易后面的话。
眼前的门缓缓被人拉开。
花易猛的扭过头,一双凤眼紧盯着那扇门,瞳孔惊惧微颤,整个人只能靠牧景珩支撑着。
他害怕那扇门口的结果。
第一百二十五章 热情的花临
最终,那扇乳白色厚重的门完全打开。
花易借着牧景珩的支撑才能勉强站住,他双眸里有胆怯,有退缩,也有隐含着小小的期许。
可当看见站在门口的花临时,花易感觉自己被好似被一股雷电击中,从里到外麻便全身。
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什么霍家,什么DNA,什么自己同A同O的关系,他都不想管了。
可双腿连一丝仅有的力气都没有了,彻骨的寒意从里到外的蔓延至全身,血液好似被冻结了般,又冷又疼。
泪水本能的从眼眶中溢出。
花易呼吸急促,不知是为了控制自己流出的眼泪,还是为了能让自己胸口的那股闷气更顺畅一些。
他咬着牙,紧紧的盯着花临。
不能输,绝对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掉眼泪。
牧景珩感觉到怀里人的不对劲,眸色暗沉的可怕,低下头压着声音道:“易易,我们回家。”
男人说的肯定。
对他来说,面前的花临,门里面的霍家,完全都不放在眼里。
要不是花易想来见,他压根就不准备带花易来认霍家的人。
在他得知,花临跟霍家的关系后,他除了稳住花临会告诉花易孩子的事情,巴不得霍家人带着花临去国外。
当然,以后的事情,他有的是机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在他的世界里,他认为花易完全没有必要受这种罪跟气。
牧景珩搂着花易的腰,深邃的双眸发狠,手指用力,就想带人走。
可花易死死的扣着他的手臂,阻止了牧景珩的动作。
他抬头,双眸含泪的盯着牧景珩,眼中有害怕,有惧意,却也染着另一种的坚定的神色。
花易缓缓的摇头,声音很小,带着气音:“不回。”
他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花临,但本来他也是做好了面对霍家人的准备的。
不能因为花临也在这里,就不见了。
那不是正中了对方的下怀嘛?
“哥!真的是你?快进来,我刚还在跟爷爷聊你呢。”
花临的声音清脆愉悦,带着满满的惊喜。
他满脸阳光的笑容,看见花易的时候,那双凤眼里好似都亮起了星光,极度热情的上前,一把就抓着花易的手腕。
好像两人是非常亲昵的关系。
花易浑身一激灵,一阵鸡皮疙瘩从脊背一路蔓延到全身,他在花临热情的笑容中,差点头皮炸气。
如果不是旁边的牧景珩挡在自己的面前,他可能真的会跳起来。
花临什么时候跟他这么亲昵了?
还叫自己哥?
这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花易定了定心,站在牧景珩身旁,直接抽出了被花临抓着的手,声音淡淡。
“你叫错人了。”
哥?
多讽刺的称呼啊。
花临脸色一愣,立马换上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站在花易面前,低着头,特别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可,可我不知道我们原来是同一个omega父亲所生的,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也不会···”
“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他从未生过你,甚至父亲是知道了你的存在后才···你没资格做他的孩子。”
花易双目湿润充着血丝。
他等着花临,他不承认花临跟霍顺的关系,他不承认在花临害死了霍顺后,还要借着霍顺的关系,攀上霍家。
绝对不行!
更何况,他对花临跟霍顺的关系,一直保有疑惑。
花临缓缓垂下视线,在比人看不到的地方,暗暗闪过一丝狠厉。
抬头后,脸上的委屈跟可怜比刚才更甚,甚至眼中带着泪光,妥妥的一副破碎伤心的模样。
“我知道···我知道父亲是因为我才···可那时候我也才多少啊?我完全不知道原来我不是我那个人亲生的,如果,如果早知道我是霍顺父亲生的,我也不会···不会···”
说道痛处,花临的泪就跟卡点的音乐似的,准时落下。
“我知道错了,哥,你就原谅我吧?爷爷也都原谅我了,以后我们一家好好的生活不好吗?”
花临说着伸手上前,想要再去抓花易的手。
而花易看着花临的样子,心里骤然浮现出浓浓的不适,完全没有思考,抬手一把就挥开了花临伸过来的手。
压根没有打到对方,可花临偏偏整个人就好似真的被狠狠抽到了似的,身体猛的往一边倒去。
嘴里还发出不小的惊呼。
“小临!”
就这么巧的,被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看见这一幕。
花临倒在地上,一双凤眼眼含泪光,即可连又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见了只会觉得花临受人欺负了。
而那个不知道的人,也正式如此想的。
快步上前,扶起花临,仔细的检查后,确定对方没有事后,那人才转身,眉眼微蹙,脸上严肃又认真的看着花易。
正色道:“你就是小临说的,花易?”
花易对上那人的视线。
是一位高大帅气的alpha,一头惹眼的金黄色卷发,让人看起来非常的精神阳光。
只是此刻这位alpha绷着脸颊,一脸严肃的看着花易,眼里是一种长辈对小辈不礼貌的责怪。
花易微顿,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还好身旁的牧景珩将他拉向身后,挡住了面前那位alpha不善又责怪的视线。
牧景珩都懒得看一眼面前的两人,转身轻柔问道:“没事吧?还要不要见了?”
他认为,这种奇葩的亲人,不认也罢。
以后他的易易,只有他一个人家人就够了。
其他的人,都不过是多余的负担。
花易想到刚才那人喊花临的名字,眼里对花临的关心担忧之色,又反过来喊自己的名字,看着自己时的那种责怪埋怨的眼神。
顿时,心口一直压着的一股不甘,不服的气,不知为何莫名就散了。
或许,自己确实天生就不配拥有家人这种东西吧。
来之前,他不甘心,不甘心花临又一次抢走了属于自己的家人。
来了这里之后,他现在也又释然了。
嘴角划过嘲讽的一笑,伸手拉住牧景珩垂在旁边的手,紧紧的抓着,抬眸对上牧景珩询问的目光。
花易一笑,道:“不见了,我们走吧。”
牧景珩点点头,他早就待够了,要不是自己omega一直坚持要见,他恨不得扛着人就走。
哦,不对,这酒店不错,可以先去开个房间。
反手将花易的手握的更紧了几分,牵着人,就准备离开。
“等等!花易,你怎么走了?!爷爷都还在等你呢。”那个alpha蹙着眉,对花易的举动,表示着浓烈的不满意。
花易扭头,对上那人的视线,轻轻一笑。
“不用等了。”
不管他们对自己如何,既然已经那么喜欢花临了,认了他作为霍家的孙子,那有他一个没他一个,也不重要了。
“不亏是霍顺的孩子,脾气跟他还真像。”
一声苍老但听着中气还是很十足的声音,从门里面传来。
随后,就见一位气势凌人的老者,一手拿着一根,看着就非常昂贵的拐杖,从打开的门中缓缓走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如何原谅
花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面容虽现了老态,却也完全掩饰不住,跟自己omega父亲那非常相似的容颜。
通过面前的老者,他仿佛穿越回了那一年,见到了自己的omega父亲霍顺。
花易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他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中闪烁着波光,鼻尖发酸,一股浓浓的思念之情从四肢百骸蔓延。
看着面前的老人,他嘴角颤抖的厉害,太过浓烈的情绪,让他只顾着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已经转身的身体,此刻不自知的面对着老人,双腿不听使唤的往前迈了一步。
“爷爷,您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好了,等哥哥原谅我了,您才出来的吗?”
花易的声音从旁边蹿出。
他撒娇似的搂上老人的胳膊,声音黏腻,笑的甜美,还透着微微的委屈跟责怪。
不知道的,见了这一幕,哪里会想到,这是刚认识没几天的爷孙两,肯定都以为,花临才是受宠的亲孙子。
花易从见到老人面容中的恍惚中醒过来,被眼前两人的举动刺了眼,沸腾的血液瞬间平静,理智回笼。
那迈出去的脚,不动声色,缓缓的收了回来。
老人慈爱的看了一眼花临,伸手拍了拍胳膊上花临的手背,苍老的声音柔和。
“这事儿,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不一定能搞定,看吧?”
花临撅了撅嘴,调皮的对着老人吐了吐舌头。
完全就是一副小辈对长辈依赖又撒娇的模样。
花易有种窒息的感觉,胸口处那股散开的气,此刻好似被反噬了似的,加倍的涌向胸口,堵得他发疼,压的他喘不上气。
来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他们从未见过花临,就算确定了DNA,也不一定会跟花临亲近。
或者,他们也没有见过花临,就跟没有见过自己一样。
在或许,他们也会一样的接受自己。
总之,乱七八糟的想过很多。
唯独没有想过,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花临就跟眼前这位,本该是他爷爷的老人,如此的亲近。
站在他们面前,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才是这里的外人。
花易心口传来绵绵的疼意,眼泪再也忍不住划出眼眶,双目充斥着血丝紧紧的瞪着花临。
搂着老人的花临,笑的灿烂,对上花易的视线后,故作无辜委屈的样子。
“这也怪不了哥哥,我们都被花正洪蒙蔽了,被骗了,哥哥在外一个人肯定吃了很多苦,不肯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花易看着花临的表演有些哑口无言。
老人安抚的揉了揉花临的脑袋,转头对上花易的视线。
他仔细,上下打量着花易,看着花易的目光渐渐湿润柔和。
“想,太想了,这嘴巴,鼻子,跟小顺是一模一样的。”
站在花临身旁很久没有开口的alpha,在听了老人的话,也是眉眼一笑。
“我刚才看的第一眼,也差点以为是我那弟弟呢。”
老人上前,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花易熟悉的思念之情,花易抬头,对上老人的视线,他明白对方在通过自己看某个人。
指尖深深陷进掌心肉中,才逼着自己镇定住。
“您是?”
心中虽已有答案,但花易还是压着沙哑颤抖的声音开口问道。
老人收回思念的目光,看着花易的脸庞,温柔的笑了笑。
“我是霍顺的omega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
花易双眸含泪,不自在闪烁的眨了眨。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方的爷爷,花正洪那边也是,霍顺那边也是。
爷爷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又莫名有种悸动。
面对老人和蔼的目光,花易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一个音就快要卡出喉咙时,旁边的花临,就跟掐准了时间似的,上前打断道。
“爷爷,您不是说会帮我跟哥哥解释的吗?”
老人点点头,掩起了刚才想跟花易相认时的和蔼目光,神色凝了凝,略带严肃的道:“你跟小临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不怪你们,这些都是花正洪一手造成的错,你也别怪小临之前做的事,他也是在无知的情况下,犯了糊涂。”
花易看着面前的老人,听着话里的内容,眼中从迷惑到震惊,最后再到荒谬。
什么意思?
这是在告诉他,一切都是花正洪的错,花临对他做出的事情,往后全都一笔勾销了?
谁同意了?
谁这么决定了?
花易不可置信的瞪大着双眼,看着面前,前一秒还觉得熟悉亲和的老人,这一秒却又觉得他陌生既荒谬。
花易往后推了一步,拉开跟老人之间的距离。
声音低哑,嘲弄一笑:“您,是不是不了解情况?”
他不认为一个掌权霍家的人,会只听花临的一面之词。
或许,对方还不知花临对自己做的事情。
老人,蹙着眉头,目光落在花易后移的腿上,缓缓抬头,目光变得冷厉。
来自上位置独有的气场,老人低沉的声音,铿锵有力。
“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花正洪将你赶出花家,接回花临,这事也不怪花临,而且事情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必要总是抓着这件事过不去。”
老人盯着花易继续道:“至于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也都了解了。”
老人轻叹一声,目光柔了几分:“花临小,不懂事,又被花正洪养成了任性的性格,你跟他的enigma在一起,他能不生气吗?做的事情是极端了一些,他也受到了惩罚了,好在你们两都没有什么事,这事,我也就做主了。”
老人扭头对着身后的花临喊了一声:“小临。”
花临撇了撇嘴,随后听话的走上前,站在老人的旁边。
“哥哥,以前是我不对,您就当我不懂事,不要跟我计较,我跟您道歉,对不起。”
态度在外人看来非常的诚恳,也非常的诚心。
可花易对上花临眸低深处的笑意时,浑身平静的血液,犹如水滴入油锅般,乍然沸腾起来。
脖颈处的青筋根根暴起。
双目赤红含光,瞪着面前跟他有着血缘关系,却极度陌生,让人心生胆寒的几人。
花易讥笑一声,脸上浮现一层嘲弄以及不可思议。
“对不起?”他看着花临,随后视线又缓缓的移向旁边的老人:“如果这世上,需要被原谅的人,只需要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被原谅的话,那被原谅的意义是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一直站在他旁边的牧景珩正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膀,而自己的手死死的抓着男人的手腕。
“而如果我像你说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明明发生过的事情,一句对不起,我就要原谅的话,那么我之前经历的,所承受的,都是我自己活该吗?”
花易一口气说完,胸口压抑不住的上下起伏着。
牧景珩有些担忧的看着花易,他很少看见花易这么激动,这么生一个人的气。
锋利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对面花临的身上,男人神色沉了沉,嘴角压低,整个人气场凛冽,锐利。
他必须要让花临离开这里,不能让花易再跟花临以及花临身边的人接触一点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带走就是了,易易归我了
花临原本正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花易跟霍老之间。
他当然是希望花易跟霍家的人争吵起来,最好闹到,霍家放弃花易这个真孙子。
可就在他看的起劲的时候,一道冰冷锋利的视线射过来,花临一愣,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打颤。
他虽然用着牧景珩瞒着花易孩子的事情,威胁着牧景珩。
但他也知道,这只能让牧景珩暂时的不对他动手,并不是他能肆无忌惮的去招惹花易的,所谓的把柄。
两人如果真撕破了,花易顶多是生牧景珩的气,而他要面对的将会是牧景珩的怒火。
他知道牧景珩喜欢花易,但他不确定牧景珩能喜欢到什么程度。
如今之计,他好不容易通过霍家跟牧景珩,从警局里出来。
他压根没有第二条路走。
往后走,是面对花正洪将他送去时家,跟时家那个私生子联姻,花正洪拿到时家的好处,继续他的HY项目。
而他,将彻底沦为时家的生育工具,直到再给时家生出一个enigma为止。
绝对不可能!
之前跟时丞煜联合,他本以为,一个enigma起码有点作用。
可谁想,时丞煜根本不是时丞烽对手,如今在时家,时丞煜也挺多能定着enigma的身体,为时家开枝散叶。
谁想跟着一个无权无势的私生子。
无路可走。
霍家的出现,就像是他在黑暗中,即将迷失时出现的一束光,汪洋大海中,突然出现一块浮木。
是他如今楚地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他也不敢在这时候得罪牧景珩。
该死的花易,明明都已经有牧景珩了,为什么还要跟他抢霍家?!
花临眼珠子飞快一转,狡猾的表情一转为委屈跟后悔的模样。
上前扶着霍老的手臂,看着花易,妥妥的一副歉意满满又楚楚可怜的样子。
“哥,你别跟爷爷发脾气,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自己也是霍顺父亲的孩子,以前我为了自己能生活下去,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生我的气好了,要打要骂,你都对我来好了。”
花易看着花临,身体抖的厉害,胸口压着的一股气,好似快要爆炸一般,憋的他难受又不知该如何。
花临的话里面,看似好像是在道歉,像是在帮着霍老劝说自己。
实际上呢?
什么叫为了自己能生活下去?
什么叫“你生我的气好了”
搞得好像,从头到尾的事情,他花临都是迫于无奈,没有办法之举,是他花易此刻在无理取闹,在胡搅蛮缠一样。
他以前以为花临不聪明,很多事情上,都没有自己想的多,做事情单一直接。
却不知道,原来他的优势是演戏,是装着可怜,颠倒是非,博取别人的同情。
花易气的一步上前,却不想眼前一黑。
那位高大的霍家alpha挡在了花临的面前,蹙着眉头,脸色严肃,眼中有着无奈的责怪。
“你还真的想打你弟弟?”
被挡在身后的花临一愣,仰头忍不住出声:“二,二叔?”
被叫二叔的alpha,是霍顺的二哥,霍家的二少爷,霍霖。
霍霖扭头看向花临,挑眉一笑:“哟,现在倒是叫二叔了?”
花临晃神,立马一个激灵拉回神,错开视线,不自在的撇了撇嘴。
花易看着面前,跟自己omega父亲相似的男人,维护着花临的样子,一股难言的酸涩蔓延全身,堵着胸口的气,化为嘲弄。
他之前是准备来看花临跟霍顺的检测报告,顺便见一见霍家的人。
没有想到会遇到花临,更是没有想到,只短短的几天,花临就已经被霍家的人接纳了。
反倒是自己这个霍顺的亲儿子,跟他们更像是外人,格格不入的样子。
忽然,肩膀被人紧紧的搂住,身体被一股力向后拉起,一直无声站在花易旁边的牧景珩,将他紧紧的搂着怀里。
大手盖住他的视线,将他的头往那熟悉的怀里安。
眼前一黑,花易反而没有一点恐慌,混乱、不甘、委屈的内心,反倒跟着眼前的暗黑,耳边男人熟悉的心跳声,渐渐平静了下来。
牧景珩低沉冰冷的声音,带着一股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不急不慢的缓缓道:“他差点要了易易的命,揍他而已,不能吗?”
牧景珩冷漠锐利如刀般的视线,直直对上霍霖的目光。
霍霖被牧景珩的气势怔住,又被对方的话震惊住。
“什么意思?”一旁的霍老抢先问道。
站在霍霖身后的花临,脸色唰的一白,没有多想,张嘴就叫抢话,却被牧景珩快先一步。
“就在你们霍家考虑着来不来国内的时候,你们霍家的准孙子,霍顺唯一生下来的孩子,花易,正被你们认为的孙子,也就是现在你们护在身后的花临,差点一刀捅死。”
牧景珩如鹰般狭长锋利的双眼,带着挑衅,嘲讽,以及绝对的逼人气魄,扫过霍老,霍霖,最后落在花临身上。
男人声音不大,却每一句话都是对霍家赤裸裸的挑衅。
“我还当霍家人多有能耐,既然你们想认花临作为霍家的孙子,人带走就是了,易易归我了。”
牧景珩说完,一眼都不看对面几人,大手覆盖着花易的眼睛,替他挡去眼前刺眼的画面,搂着人转身就预要走。
“放肆!”霍老手里的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敲,怒瞪牧景珩,骂道:“我们霍家的事,岂有你个旁人来说道!”
牧景珩微侧头,斜眼不屑的睨着,气的整个脸都扭曲起来的霍老。
“曾经圈子里有过传言,传花正洪能娶到霍家的少爷,霍家要有一半的功劳,当年我不太理解,现在算是明白了。”
男人垂眸,装作思索了一下,继续道:“我觉得易易不适合霍家,适合花临。”
他的易易很聪明,但在这样的霍家,聪明没用,需要有花临这样能演又能装的。
机会他给了,就看花临能不能抓住了。
最好哄着这个老头这几天就滚去国外,不然别怪他动手不客气了。
花临对上牧景珩如刺的视线,很快移开,眼神一慌而过,躲在霍霖身后,不敢再看牧景珩一眼。
暗暗咬着牙,下着决心。
牧景珩搂着花易大步离开,完全忽略身后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霍老。
“你!你们!花易!你给我回来!”
花易也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任由着牧景珩气完老人家,带着自己离开。
下到酒店大厅,在楼下等的花宴礼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确定花临真的是霍顺的孩子了?”
花易顶着红肿的脸,心情沉重,垂着头,不想开口说话。
牧景珩烦躁的蹙着眉头,带着人往酒店外走:“就算是吧!”
跟上的花宴礼听了,眼里迷惑,一头雾水。
什么叫就算是吧?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们会有孩子的
花易觉得浑身疲惫,靠在牧景珩怀里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景物,目光麻木,呆滞。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的人生里,想要一点亲人的关爱就这么的难。
在花临绑架自己,听到花临说自己omega父亲那边派了人过来时,在绝境中,他仍旧觉得惊喜。
从牧景珩那里听到霍家的人在帮着花临,他只觉得对方可能误会了,心里存在等对方得知真想后,会不会喜欢自己。
他就抱着忐忑不安的幻想,等着霍家的人,等着自己曾经唯一给过他亲人温暖的omega父亲的家人到来。
从小到大,他都是非常听话,非常让人省心的孩子。
可是他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好像正因为他越是乖巧,越是听话,反而周围的人都不太喜欢他。
牧景珩感觉旁边人太过的沉默,心中一揪,搂紧着花易的腰,将人直接搂上自己的大腿,固定着对方的腰,逼迫着花易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
花易被牧景珩抱上大腿,视线一下子拉高,垂眸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想到刚才的事情,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丢脸。
移开视线,不自在的道:“没什么,就是让你白陪着我走一趟了。”
他也没有先到,只是想见一下花临跟霍顺的检测报告,再渐渐霍家的人,却搞成了这个不愉快的样子。
真的是白走了一趟,还不如两个人待在家里打发时间呢。
牧景珩看着腿上的人,懒洋洋的靠在身后的真皮车座背上,左手搭在花易纤细的腰上,狭长的视线暗沉不明。
他倒没有觉得白跑这一趟。
原本他就没有打算让花易跟着霍家相认,就算认了,他也没有打算把花易交给霍家。
这次霍家来这里,第一是想找回当年霍顺的孩子,第二就是准备将人带去国外,作为霍家人来培养。
如果是alpha,那自然是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
至于omega,每个家族都一样,只会是培养好了后,成为家族联姻,为家族开枝散叶,生育下一代优异基因的工具。
他牧景珩的人,就算要生孩子,自然也只能是替他生孩子。
那轮的到旁人。
这种事,让给那个花临去就是了。
更何况,他压根就不相信花临真的是霍顺的孩子,当时知道这事的时候,他就派薛峰去查了。
好巧不巧,做检测的人里面,居然有裴世泽。
他是不信这种巧合的。
不过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坏事,正愁怎么让花易对霍家失望,而不被霍家人因亲情这种东西,给绑架去国外。
谁想对方就将办法丢过来了。
他当然喜欢花易对霍家失望,也忘记那个检测报告,等花临跟着霍家人去国外后,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
到时候,他再跟花易生个孩子,生米煮成熟饭后,两人领个证,在带回家给家里那两个老头看看。
以后花易知道前面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的事情后,再怎么跟他闹,人也是跑不掉的了。
牧景珩想着,觉得这事儿非常的好。
目光盯在花易的小腹上,眼眸暗了暗,要不是医生说,最好养个半年,这半年里不能怀上。
他早就让花易再一次怀孕了。
想到每次做的时候,自己都偷偷的吃药,真怕这玩意儿会对自己有影响。
花易没有听到牧景珩的声音,觉得奇怪,低头看向面前的男人,正好发现,牧景珩一直盯着自己的小腹看。
花易脸色瞬间通红,两只手飞快的捂上自己的小腹,嘀咕着:“看什么呢?”
牧景珩收回神,仰头见花易红着脸,害羞的样子,起了挑逗的心思。
“看孩子。”
花易脸上更红了,一整个红到脖子耳朵尖,捂在小腹上的手紧了紧。
“没,没有孩子,我之前是beta,不容易受孕的,就算现在分化成了omega,应该也要有一段适应时间的。”
之前他也当心自己跟牧景珩这么勤的嗯···运动···会不会怀孕。
可这么几天过去了,自己没有任何的怀孕迹象,他也就更加的确定,自己就算分化成了omega,身体上的一些转变应该也没有这么快。
有些庆幸的同时,心底深处也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牧景珩听到花易说“没有孩子”时,眼神晦暗了一下,眼睫遮住漆黑的瞳孔,暗的让人看不清神情。
搭在花易腰间上的手微微收紧,男人声音暗哑低沉:“会有的,我们会有孩子的。”
花易被牧景珩一口一个孩子,搞得刚才低落的心情散开了好些,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反倒因为想到以后跟牧景珩会有个孩子,羞红的整张脸烫的要命。
想了想,他顶着张爆红的脸,声音很小声,呢喃着:“要不,我改天去检查下身体?”
之前,他没有想过跟牧景珩生孩子。
牧景珩的身份,让他总有一种自己会被随时抛弃的不安感。
可当两人经历了种种,他们之间越来越有种难言的感情,不经牧景珩越来越粘他,花易发现自己也是越来越离不开牧景珩。
既然,对方想要孩子,现在的他也完全的没有任何的排斥。
倒是可以考虑生一个。
就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适不适合生育。
牧景珩扬眉,花易的话让他心情大好,他也正打算等花易身体恢复后,将让他怀上自己的孩子。
现在花易自己都想要给他生孩子,牧景珩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一把将人紧紧压在胸前,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低头就压了上去。
花易涨红着脸,在好不容易能得到喘息间,挤出一丝气声:“别···有人···车里···唔···”
牧景珩压根不管。
车里除了司机,也就只有一直坐在副驾,尽量让自己减少存在感的花宴礼。
花宴礼尴尬的僵硬着脖子,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他不懂,身后的两人是怎么从一个正常的聊天,最后转变成十八禁画面的?
脊背上鸡皮疙瘩一阵,有种如芒在刺的感觉。
身后传来牧景珩压抑低喘声:“没事,有司机呢。”
花宴礼蹙着眉头,正疑惑牧景珩话,就见旁边的司机,像是早已身经百战的士兵。
稳如老狗的,开着车,随意的按下中控台上的一个按钮。
当见到自己车后背旁边,缓缓升起的挡板时,花宴礼一副恍然。
随后低头沉思了起来。
难怪,之前自家的司机问他要不要车内改装一个挡板?
当时,他还奇怪为什么要装这么一个多此一举的东西。
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