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新时代地府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本世界考核通过。】
沈素没想到一睁眼，就回到了这个纯黑的空间。
她有片刻茫然，低声喃喃：“我怎么回到这里了？”
【宿主死亡的时候, 本系统确认任务完成，宿主自然回到了这里】
沈素瞪大了双目：“我死了？不是, 我不是把那个魔王弄死逃出来了吗？”
这和她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
【宿主, 其实在你使用斗转星移的时候，你的心脉就已经受损了，之后是本系统知道宿主的寿命已尽，屏蔽了你的痛觉，所以你才不知道自己必须死遁】
沈素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才道：“算了, 任务完成就行，不过后续呢？”
【恋爱脑将宿主的身体放在妖族王宫的冰棺里，保持身体和容貌不朽, 而恋爱脑则上穷碧落下黄泉, 到处寻找你的转世】
沈素长叹了口气：“那最后一个世界呢？是什么样的？”
【最后一个世界为最终考核, 请宿主自己探索，探索度达到一定程度，本系统才会提供一定量的信息, 祝愿宿主圆满完成任务~】
沈素：？？？
话音刚落，眼前就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
这是她在纯黑空间待的最短的一次。
再度睁眼，沈素发现自己趴在书案上，手臂下压着一个长方形的磨砂质感的板。
而周围光线昏暗, 只有几率或绿或红的诡异光影，她低头一看, 发现自己视力好到能在如此昏暗的条件下看清硅胶质感的平板壳上的字——生死簿。
难道这里是地府？
她这次的身份是阎王？
沈素连忙跑出这个诡异的宫殿，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个戴着鬼面的高大男人。
“孟婆，你咋跑出来了？不是说帮我顶一下岗吗？你怎么提前下班了？”鬼面男人小声嘟囔，“你突然跑出来，万一里面抓拍发现没人，我是要被扣绩效的。”
这下，沈素才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个地府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绩效？这是传统地府里该有的东西吗？还有刚才那个平板壳？
“做了个噩梦。”沈素随口说道。
“你怎么还会做噩梦？我都800年不做噩梦了，你要不去盛碗孟婆汤喝喝，忘却烦恼，就做不了梦了。”鬼面男人顿了顿，“不过你别喝太多，毕竟是公家的东西，万一被发现了，是要扣阴德的！”
沈素：……
“算了算了，孟婆朝九晚五双休，哪像我们这些阎罗高管，休息的时间太少了……”说着，鬼面男人回到殿内。
沈素：这阎罗话还挺密的，她只说了一句话。
沈素往外走了两步，才发现这附近总共有十大殿。
这里正是十殿阎罗殿。
离开阎罗殿，四周寸草不生，大地如烧红的铁片似的，冒着红光，充斥着阴森恐怖的气氛。
她抬眼望去，天空黑压压的，没有星星和月亮，一抬手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远处就是忘川，呈血黄色，她走近了看，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布满的虫蛇，还有沉底的森森白骨，时不时还冒出一缕黑乎乎的怨气。
沈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和之前没有多大差别，一点没有老太太的样子。
她企图用忘川照照她现在的样子，探了探头，那股满是恶意的怨气朝她袭来，她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算了，去奈何桥那边看看，站在奈何桥上也能看。
沈素刚走到奈何桥边，就听见后面有一道清澈的声音叫住了她：“孟婆——”
沈素转过头，看见了黑白无常，他们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白无常长相妖艳，肌肤胜雪，一双丹凤眼几乎要将人的魂魄勾走。
黑无常虽然黑，但是身材健硕，阳光帅气，像极了阳光帅气黑皮体育生。
但从长相来说，沈素是绝对认不出黑白无常的，但是黑无常的头顶戴着有“天下太平”的黑色高帽，白无常的头顶戴着有“一见生财”的白色高帽。
两鬼手里拿着的哭丧棒。
靠着这些，沈素才认了出来。
“孟婆！你今天不是不上班吗？怎么还来奈何桥边了？”黑无常笑嘻嘻地问道。
沈素想了想，信口胡诌道：“我做了点噩梦，阎罗就让我喝了一碗孟婆汤，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你们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和我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白无常打量着沈素，眼底略过一丝玩味，倒是黑无常没有丝毫怀疑，两手叉腰道：“阎罗又忽悠孟婆了！这都多少次了？老是哄骗你喝下孟婆汤！”
沈素：？？？
黑无常拉着沈素在地府逛了一圈，讲述着一下这个“新时代的地府”。
白无常就跟他们后面。
“现在外面社会发展的可快了，咱们地府可得跟上时代脚步，现在啊，所有地府公务员都得打卡上班，没完成绩效还会扣阴德！像我和白无常，为数不多跑外勤的，单休，阴德还少，万一勾错了，还倒扣阴德！”说着，黑无常开始抱怨起来。
沈素：“这地府的官可以换人当吗？”
黑无常点点头：“当然可以啊！只要我招到下一个符合上头要求的倒霉鬼就行，但是黑白无常实在招不到人啊，太累啦。你说阴德和休息总得有一个吧？但上头就想着，又想着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这怎么和……人间的黑心老板有点像？”沈素小声地说道。
黑无常瞪大了双眼：“说不得说不得！万一被听到，小心被炒！虽然地府的公务员不如仙界的公务员体面，但好歹也是公务员！至少不会拖欠阴德！”
沈素：6
“不过孟婆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这个岗位，八百年都没有鬼投简历。”黑无常摆了摆手道。
沈素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黑无常说道：“你这岗位赚的阴德少，又不用和鬼交流，只要按流程递上孟婆汤就好了，上一个孟婆，除了我俩跟她说过几句话，整整一千年，她都没开过口！后来她就走过奈何桥投胎去了。”
沈素在奈何桥边磨蹭的脚收了回来。
“听你这么说，阴德似乎很重要？这阴德到底有什么用？”沈素问道。
黑无常嘿嘿一笑，伸出手，一道光影从他的手中散开，悬空的电子屏幕出现，上面显示着八个字——全球首家阴德商场。
沈素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诡异了。
黑无常收回自己的电子屏幕：“阴德越多，能兑换的东西越多，攒到一定阴德，就有机会转岗去仙界当公务员，如果没什么上进心，就兑换些玩玩的东西就好，现在人间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那个手机，一刷短视频就容易忘记时间，经常导致我做不完工作……”
沈素：短视频真是害人不浅呐！
白无常冷笑一声：“你还有脸说？哪一次不是我给你擦屁股？”
黑无常叹了口气：“然后他就把我手机扔进忘川了，盯着我，不许我兑换手机……”
“原来如此！”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那这个全球首家阴德商场怎么开启？”
黑无常又给沈素演示了一遍：“先伸手，然后施法，心中默念全球首家阴德商场。”
沈素点了点头，按照黑无常的指示，成功召唤出了电子屏幕，她点开余额一看，自己的阴德竟然余额是0？
“咦？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孟婆的界面，没想到孟婆是月光族啊！”黑无常惊叹地说道。
“嗯……”一时之间，沈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法——好好工作，努力赚阴德！
等等？她的任务好像是拯救恋爱脑？
她要去哪找恋爱脑？
“对了！”沈素还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们的脸也和传说中的描述不一样啊？”
黑无常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咱们是新时代的地府，讲究因材施教，对于那些小年轻，我们就会以这种形态出现，他们会乖乖更我们走。如果是一些老头，我们就会以另一种形态……”
说着，黑无常变了个脸，青面獠牙，看上去恐怖极了，完全不似方才。
白无常幽幽地从黑无常身后走出来，吐出长长的舌头，淡淡地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走了，加班，有老头。”
黑无常耷拉着脑袋被白无常拉走。
沈素缓了一会，在奈何桥旁边的一个小石头上坐下，在内心呼叫了一下系统。
【温馨提醒：宿主身处冥界、幻境等地时，本系统无法介入。】
好吧，自力更生。
沈素长叹了口气，现在该去哪呢？
第278章 恋爱脑觉醒
她在奈何桥边坐了一会, 又去了阎罗殿。
她刚才见到的是五殿阎罗王，她便又去找了他。
阎罗王正在划水摸鱼，忽然感觉到附近有鬼气, 连忙正襟危坐，开始奋笔疾书。
“见过阎罗王。”沈素拱了拱手道。
阎罗王连忙站起来, 松了口气：“孟婆啊, 原来是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上级领导来视察了呢！”
“有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阎罗王帮一下我。”既然联系不上系统，那沈素得自己找人。
“行啊, 不过那你帮我顶岗的阴德可就没咯？”阎罗王笑着说。
沈素点点头，阴德没了还能再赚。
阎罗王在位置上坐下, 翻开生死簿：“你要找活人还是死人啊？”
沈素迟疑了片刻，说道：“我不太确定。”
阎罗王皱起眉：“你不确定？”
“我不知道她已经死了，还是还活着……”沈素说道。
阎罗王叹了口气, 拿出之前沈素看到的“生死簿”, 他翻开平板壳, 拿起触控笔，说：“行吧，那你说说她的名字, 我看能不能给你找出来。”
“陆妍。”
“啪嗒”一声，阎罗王手里的触控笔掉落在地上，紧跟着是阎罗王的一声哀嚎：“我的笔——又要花150阴德买笔头了！”
沈素：？？？
好魔幻。
“你找她干什么？她几次三番下来闹事，还把你的孟婆汤桶给掀翻了, 该不会你要打击报复吧？”阎罗王连忙摇头，“这可不行！人家好歹是可是神, 咱们惹不起！”
神？
沈素琢磨着这个世界可能和上个世界类似，总共有六界。
“我刚才听了你的话，喝了点孟婆汤，把有些事忘了，就想来问问你。”沈素接着用这个理由。
阎罗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陆妍，到底什么来头？”沈素问道。
阎罗王眉梢轻抬：“这你都忘了？她是上神，一出生就是神界公务员了！”
“那她……有没有什么感情经历？”沈素接着问道。
阎罗王面露古怪地看着沈素：“你不是最讨厌情爱了吗？”
沈素眼珠一转，莞尔一笑：“对啊，就是想见识一下。”
“好吧。”阎罗王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陆妍上神她……丧偶，她老婆之前不知道为什么跳诛仙台了，然后她也跟着跳下去了。就开始漫长的寻妻之路。”
沈素悟了，看来死去的那位就是原来的渣A！
阎罗王挠了挠头：“其实，这诛仙台只能重伤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妍上神的老婆凭空消失了。”
“你为什么称呼她为陆妍上神的老婆，她自己没有名字吗？”沈素撇了撇嘴，什么老婆？！陆妍是她老婆！
“陆妍上神说，那位叫沈素，也是上神，可是上神名册里根本没有这个人。”阎罗王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也许是她出现幻觉了，她根本就没有老婆，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沈素愣在了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素压下满心的疑问，接着问：“那然后呢？上神名册里面没有沈素这个人，陆妍接着找了吗？”
“找啊，翻天覆地的找！逼我拿出生死簿给她看，人间确实也有叫沈素的，但她很快就回来了，说不是。”阎罗王将平板调了个方向，给沈素看了一眼。
有各种身份的沈素，但这些她都没有经历过。
大概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沈素又问：“那有没有别的名册？”
“还有咱们地府员工名单，她也看过了，看完还把名单误删了，解释说她们神界还没普及电子信息技术，真是气死我了！”阎罗王开始龇牙咧嘴，气氛地锤了一下桌子，然后那根触控笔一分两段，彻底寿终正寝了。
他又发出一声鬼叫：“900阴德——”
沈素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记得我叫啥吗？”
阎罗王愣了愣：“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你不是孟婆吗？”
“孟婆只是职务，我说的是真名！”沈素扯了扯嘴角。
阎罗王挠了挠头：“可是，当地府公务员的第一条就是，忘却前尘，包括名字。我是阎罗王，你是孟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名字。”
“所以，那份员工名单上也是这样？”沈素思忖着陆妍可能不是误删，说不定是恼羞成怒删掉的。
“是啊。”阎罗王看了看沈素，“你今天这造型还挺好看的。”
一身灰色长衫，依然难掩明艳的面容。
“那我平时咋样的？”沈素好奇地问道。
阎罗王拿起平板弄了一会，然后给沈素看了一张照片：“这是孟婆的统一建模，只要你是孟婆，你就能变成这样，其他人不行，你工作的时候一般都是这个形态，能避免骚扰。”
沈素看着孟婆满脸皱纹，面容慈祥、弯腰驼背的老妪模样，嗯了一声。
他收回平板，说道：“之前的那任孟婆，有一天没用建模，就被人骚扰了，然后她就将人踹进了畜生道，自己也一直用那个建模。”
“报——”
这时有个小鬼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阎罗王，不好了！那位……那位上神又来了！”
阎罗王掐着指头算了算，低声喃喃：“时间是差不多了，那位每两个月发一次疯……”
听到这个数字，沈素敏锐地皱起眉。
两个月，正好是发情期的间隔期。
沈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阵心慌，问道：“阎罗王，这里有地方能躲吗？”
阎罗王不知道沈素为什么要躲，而不是直接跑，但他还是给她指了个去处：“可以躲在那个绿色的帘子后面。”
沈素刚躲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啪地一声：“给我看看生死簿！”
十分熟悉的声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鸢尾花香。
果然是陆妍，她一直在找她？
“姑奶奶！我刚看过生死簿，没有更新！”阎罗王似乎有点怂。
“你们的生死簿根本就不准！我和沈素在一起九世，你们这一点记录都没有！”陆妍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次她都丢下我跑了，这一次，一定不会放过她！”
沈素蓦地心尖一颤，大事不妙。
完了，十生十世的恋爱脑觉醒了！
“谁？！谁在那！”陆妍转头看向绿色帘子，目光一凝。
沈素缓了口气，摇身一变，以孟婆的建模，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咳咳，是我，孟婆……”
陆妍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继续拍桌：“快点把生死簿给我看！”
“行……”阎罗王将平板递过去，小声地说，“姑奶奶，你仔细点，别点错了，我这平板里有很多重要的工作数据。”
“别念了！”陆妍不耐烦地说。
阎罗王捂住了自己的嘴。
沈素在一旁拄着拐杖，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这一切。
试问，如果她被同一个人抛弃九次，她可能会恨死那个人。
陆妍那么坚持想要找到她，是不是想报复她？
那还有一个问题，进这个世界没有一点信息，那如何才算改变恋爱脑的结局呢？
可惜，系统不在，她得不到答案。
陆妍将平板丢回去，目光又在孟婆身上停留了记忆，然后走了过去。
沈素的心跳陡然加快，难道要被发现了？！
“你是孟婆？”陆妍冷声问道。
沈素故作镇定，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正是。”
“那有人过奈何桥的时候，麻烦您帮我注意一下，有没有一个叫沈素的人。”陆妍说道。
沈素缓缓抬起头，问道：“不知上神为什么要找她？”
陆妍眸光一黯：“不该问的事，别问。”
“既然要找人，那总该要知道那个人的相貌吧？”沈素又问道。
“我不知道……”陆妍话音一顿，“她的相貌会变。所以我没办法给你明确的画像。”
沈素松了一口气：“我会尽力帮上神找的。”
“嗯。”陆妍的脸色比进来时更差了，她转身离开。
阎罗王立刻打开平板，检查里面的数据。
沈素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好歹是威名四方的十殿阎罗之一。”
阎罗王摇了摇头：“现在地府不景气啊，人类的出生率和死亡率都在降低，而人们又喜欢求神拜佛，祈求自己的愿望达成，这神界自然位置就高了。”
“那魔界呢？”沈素想起上个世界的六界，便多问了一句。
“那些不在正道里的愿望就只能找魔了，要知道，现在的人怨气可大了，上回黑白无常去写字楼勾魂，说那的怨气堪比十八层地狱……”阎罗王确认平板里的数据没有被误删，松了一口气。
阎罗王：“好在现在人都没空修仙了，飞升通道也关闭了。魔界的魔就那么点，也就每天吸纳着上贡的怨气，要说躺平，还是魔界的魔能躺平。我每天都要累死了！”
“那您先忙。”沈素颔首微笑，离开了阎罗殿。
她就以这孟婆的姿态在地府里走着。
沈素的心中又太多的疑问，无论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陆妍。
她想见陆妍，又觉得她可能要对自己不利，本能地躲开了。
大概是因为心虚吧。
毕竟按照前面九个世界，有好几个渣A都被陆妍关起来过。
沈素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又走到了奈何桥边。
她在石头上坐了一会，打起了瞌睡。
忽然，道路两旁亮起了绿色的灯，看上去更加阴森了。
而她的眼前摆着一桶浓郁的孟婆汤，还升腾着热气，还热乎的。
第279章 跑不掉了
不一会, 就有个中年男子浑浑噩噩地过来了，在她眼前站定。
沈素想了想，既然开始上班了, 那就给他一碗孟婆汤吧。
她拿起勺子，搅动着黑乎乎的孟婆汤, 看起来不是很好喝的样子, 她闻了就想吐。
沈素看了看男子，然后给他盛了一大碗。
这个中年男子浑身散发着怨气，得多喝点。
“谢谢。”中年男子接过碗，闻了闻，皱着眉一口气喝完了。
沈素暗暗竖起大拇指。
“请问, 我的转世是什么？”中年男子问道。
沈素打量了中年男子一会：“你会转世成人，但具体什么身份我就不大清楚了, 你要是这辈子积够了德，大概能投个好人家。”
中年男子问道：“当人太苦了，我能不能转世成畜生啊？反正都是给资本家做牛做马, 我何不当真正的牛马？”
沈素：“……”
见孟婆没有应, 中年男子身上的怨气更重了, 唉声叹气地走过奈何桥。
死者转世成什么，不是沈素能够决定的。
沈素长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浓稠的孟婆汤微微出神。
忽然, 一道阴影将她笼罩，她从善如流地舀了一碗孟婆汤，抬起头递给来人。
看见陆妍的蹙起眉的脸，她微微一愣, 手一抖，孟婆汤撒了一地, 碗也碎了。
【损坏公共财产，扣除10阴德，现有阴德为：-10。】
沈素呆呆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这行字，心想，地府的科技还挺层次不齐的。
阎罗殿还在用平板，她这边居然能用上没有实物的。
而且这个信息，陆妍大概是没看见，她甚至穿过了这个信息，抓住了沈素的手。
信息三秒后便消失。
“上神怎么来了？”沈素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发现陆妍攥得很紧，但她依然很淡定。
陆妍低眸看着这张满是沟壑、平平无奇的脸，神色晦暗不明：“你到底是谁？”
沈素的心漏跳了一个节拍，但面色依然平静：“孟婆。”
“孟婆只是你的职位。”陆妍微抿嘴唇，盯着沈素的脸，好像希望从中看出什么相似之处，但是没有。
无论是声音还是容貌，都不是她记忆里的人。
可是她为什么觉得，这个人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
“入地府的人，都要忘却前尘往事。”沈素幽幽地解释道。
“好。”陆妍松开沈素的手腕，“我有个问题，希望孟婆能帮我解答。”
沈素微微颔首：“知无不言。”
她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颤抖，难道要被发现了吗？
兴奋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为什么我来了，你要躲进阎罗王的绿色帘子后？”正是因为这一点，陆妍才觉得孟婆不对劲。
沈素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因为先前您踹翻了我的汤，扣了我很多阴德，如今您一来，我碗也摔了，又要扣阴德，我实在没有阴德可以扣了……”
陆妍一噎，沉默了半晌，问道：“阴德在你们地府很重要？”
“是的，和人间的货币差不多。”沈素点了点头。
陆妍想了想，说道：“仙界宝物很多，我可以赔给你，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沈素也不客气，直接问道：“这附近太暗了，有没有能照明的宝物？”
“你说的是夜明珠？等下次来的时候，我把夜明珠带给你，算是补偿你之前丢掉的阴德。”陆妍眉头紧锁，在忘川河岸边的石头上坐下，“你真的没有见过一个叫沈素的人吗？”
沈素眸光微闪：“没有。”
“我知道了，她一定是每次轮回的时候都没喝孟婆汤，所以你没见过她，难怪她每次都……”陆妍眼前一亮，又立刻耷拉下脑袋，“如果是这样，那生死簿应该有她的名字啊，为什么会没有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她的伴侣莫名其妙跳了诛仙台，她就找不到她了，不仅如此，就连其他人也说不知道这个人。
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除此之外，先前和沈素一起“历劫”的记忆都回来了。
她既恨着沈素一次又一次地离开她，又盼着能找到沈素，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沈素不安地搅动着桶里的孟婆汤，随着她的动作，更多的热气冒了出来。
陆妍闻到这股味，皱眉掩鼻：“你们冥界能不能改善一下伙食？”
“啊？”沈素有些茫然地看着她，立刻反应过来，为自己正名，“这个汤不是我做的，如果是我亲手来做孟婆汤，那孟婆汤一定很美味！”
陆妍微微出神：“原来不是你做的……你的厨艺也很好？”
沈素解释说：“我想应该不会有东西比这孟婆汤更难喝了吧？跟孟婆汤相比，我的厨艺自然是还不错。”
“这样啊……”陆妍若有所思地看着忘川，“那有没有人跳忘川的？”
沈素说：“经常有人想不开跳忘川的。”
“跳忘川的人也会在生死簿里吗？”陆妍看向沈素的目光里带着难以忽视的希冀。
沈素张了张嘴，差点就要把自己就是沈素的事说了出来。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会在生死簿里。”
“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陆妍单手支着脑袋，“更何况她是与我同修的神，神若是陨落，天下必起灾祸，可事实上什么也没有……我好像真的把她弄丢了。”
沈素沉默着没有说话。
“算了。”陆妍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沈素看着陆妍离开的背影，眼波微动。
她既盼着陆妍认出来，又怕陆妍认出来。
此时，有人来喝孟婆汤了。
沈素熟练地舀了一碗，却听见那人说了一句：“我能不喝吗？”
她抬眼看了来人一眼是一位年轻的小姑娘：“为什么？”
“如果我不喝，那我就带记忆重生，说不定能当个神童！”小姑娘期待地搓了搓手。
“喝吧。”沈素将孟婆汤递给她，” 如果人人都有你这个想法，那人人都想带着记忆重生。人人都是神童。比较之下，这世界上自然就没有神童了。”
小姑娘接过孟婆汤，小声地说：“好吧，我就是觉得现在社会太卷了，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然后我就挂了。”
沈素不置可否。
小姑娘苦着一张脸，将孟婆汤喝下，又过了奈何桥。
片刻之后，陆妍又会回来了。
“我要喝孟婆汤！”陆妍盯着沈素的眼睛，掷地有声地说道。
沈素眼波微动，低下头说道：“孟婆汤只有要投胎的人才能喝。”
“我要忘了她。”陆妍攥紧了拳头，仔细观察着沈素脸上的表情。
沈素依然表现得很淡定，仿佛事不关己。
她还不知道陆妍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便不能轻易地暴露自己。
“那你该去喝忘情水，喝完孟婆汤就要去投胎。”沈素接着搅动孟婆汤，语气平和，“你们神仙历劫，也不需要喝孟婆汤。
陆妍微抿嘴唇：“你真的不认识她？”
“不认识。”沈素淡淡地说道，握着大汤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好吧。”陆妍别有意味地看了沈素一眼，然后才离开。
黑白无常路过的时候，沈素叫住了他们轻声问道：“你们记得自己原来叫什么名字吗？”
黑白无常默契地摇了摇头：“不记得。”
“就没有什么办法知道吗？”沈素摩挲着汤勺的柄，微微出神。
他们又摇了摇头，然后拿着哭丧棒离开了这里。、
这一天，总共来了六个喝孟婆汤的，总之什么人都有。
有问喝了孟婆汤能不能成仙的，也有问自己能不能留在地府，还有问能不能再见见黑白无常的。
【今日结算：进账60阴德，归还欠德，还剩下50阴德，请注意查收】
此时，周围绿的灯骤然暗了，到下班的点了。
沈素拄着拐杖站起来，走了一会，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茅草屋前，她伸手打开商城，发现还有个人中心，个人中心有房产，就是眼前的这个。
阴间的她还真是穷啊……
沈素嘴角一抽，看见不远处的其他房子，心上好像被插了一把刀。
“唉，孟婆，你也要买房了吗？”路过的小鬼凑上来问道。
沈素瞥了小鬼一眼：“你是负责这块地的房产销售的？”
“小鬼点点头：”是啊，我生前就是搞房地产的，阎罗王看我在人间业绩不错，就让我留下来了。”
沈素沉默了一会，问道：“现在地府什么一套房子多少钱？”
“便宜，一套房子一百万阴德！”小鬼琢磨着孟婆好歹有编制，看上这么老了，应该在地府工作了很多年，肯定攒了不少钱，这个月的业绩有望了！
沈素眼角一抽：“你猜猜我现在还有多少钱？”
“多少？”小鬼好奇地问道。
沈素笑着说：“五十，刚还清因为失误扣的阴德。”
小鬼：“五十万？”
沈素重复了一遍：“五十。”
转眼间，小鬼就跑了。
沈素失笑着推开茅草屋的门，一眼望去，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以及椅子。
这大概是她最穷的一个世界。
她走到桌子前，低头一看，桌子底下有一个木质的盒子，盒子布满了灰尘。
“咦？这是什么？”沈素将盒子拾起来，打开一看，一道刺眼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屋子。
下一秒，沈素就恢复了原身，趴在桌上，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记忆在脑海里错乱交叠，某种铺天盖地的痛感朝她袭来，好似有千万把利刃穿过她的身体，这些利刃带来的痛感随着经脉流到四肢百骸。
陆妍站在沈素身边，动作轻柔地抚过她如墨的长发，手指伸出她的后颈，抚摸着腺体，眸底泛起一阵波澜：“果然是你，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跑了。”
第280章 不跑了，贴贴
陆妍将沈素打横抱起, 缓缓走出这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她回头看了一眼茅草屋，目光渐凝，低声喃喃：“你宁愿住这个什么都没有的茅草屋, 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怀中的沈素依然处于昏迷的状态,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
“陆妍上神？”黑无常正好路过, 结果看见陆妍怀里抱着的孟婆，狐疑的目光便在两者间打转。
陆妍没有搭理黑无常，抬手一挥，消失在原地。
黑无常愣在了那，转头看向不远处朝他走来的白无常。
白无常问道：“怎么了？”
黑无常指着刚才陆妍消失的地方：“陆妍上神把咱们的孟婆带走了。”
“但是进了地府的公务员, 除非犯了大错，是不能出去的啊！而且孟婆不在, 谁给那些死鬼引渡？”白无常眉头紧锁，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走, 赶紧去找十殿阎罗！”
—
沈素醒来的之后, 一睁眼, 发现自己身处一座浮空岛上，四周云雾缭绕，远处五彩的云朵绚丽浪漫, 时而有仙鹤穿过重重云雾，扬翅高飞。
浮空岛上，有舒缓的潺潺流水声，还有各色各样的奇花异草、珍贵的林木, 给人一种舒适的美感，是阴森压抑的地府难以比拟的。
还有身后的仙宫, 主体是楠木，顶是琉璃瓦，台基是汉白玉，精致的飞檐雕刻着颇有气势的凤凰，四面还垂挂着绿色的藤萝。
一时之间，沈素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表达这种梦幻的美感。
“姐姐，你终于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双熟悉的手环住了她的腰。
沈素瞬间僵在了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心渐渐下坠。
“还跑吗？”陆妍单手就能将毫无反抗之力的沈素圈在怀里，她伸手缓缓拉下沈素后颈处的衣服，指腹在腺体上摩挲着，“我对你不好吗？我愿意把我的整个心、整条命都给你，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离开我？”
沈素目光一滞，嘴唇轻颤：“你知道多少？”
“你瞒了我多少呢？一次又一次地戏耍我，很有意思？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沦陷，你很有成就感对吗？”陆妍一口咬在了沈素的腺体上，几乎要将那块肉咬下来。
沈素闷哼一声，忍着痛意没有挣扎。
“对不起……”沈素轻声说道。
“你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识人不清，明明你有那么多破绽，我却每一次都会相信你。”陆妍将沈素圈得更紧了点，“比如我当你经纪人的那一世，我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的初次相遇，竟是如此拙劣，我怎么就信你了呢？”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沈素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陆妍将沈素转过来，双手按住沈素的双肩，眼尾泛红，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突然消失，突然死亡，你又是怎么做到的？还有那个你有妹妹的世界，你留下来了，那为什么别的时候不行？”
沈素微微一怔，原来陆妍还不知道系统的事，记忆似乎没有完全恢复。
又或者，她是局限在这个时代背景里了。
那这事好解决，只要哄过去了，她再找到任务并完成，就可以成为快穿管理局的员工，回到原先的世界弥补。
沈素看着陆妍，放缓声音：“妍妍，你觉得过去的九世是什么？”
陆妍愣在那了：“你什么意思？”
“你是在历劫，我是来帮你渡劫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了吗？渡劫成功了。”沈素露出一个笑容。
她也不算说谎，她本来的任务就是拯救恋爱脑，对标的不就是神魔世界的渡情劫吗？
“那一百年前呢？”陆妍的目光落在了沈素的脖颈上。
沈素的眼眸中流露出片刻茫然：“一百年前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印象……”
“一百年前，你跳了诛仙台，你别告诉我，这也是渡情劫？那个时候你我都在神界，渡哪门子情劫？”陆妍的指腹从沈素的肩膀滑到她的侧颈，轻柔地抚摸着。
“可是，一百年前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沈素低声道，“会不会是你找错了人了？一百年前跳诛仙台的人，可能不是我。”
说不定是前渣A呢？
陆妍捏住沈素的下巴，一口咬在沈素的下唇上：“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说我找错人了？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嘶……疼！”沈素下意识想推开陆妍，但陆妍揽着她的腰的手圈得更紧了，手指还掐着她的腰。
“这就疼了？你知道我一次次看着你离开，有多疼吗？渡情劫？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说完，炽热的吻含住了沈素的嘴唇，带着失控的鸢尾花香，将两人笼罩其中。
这是沈素头一次在陆妍身上感受到如此强势的啃咬，就像是野兽要吞噬自己的猎物，将猎物撕成碎片。
陆妍将沈素扛进了屋子里，然后啪地一声合上门，惊起藏在花木间的鸟雀。
这个时候，沈素才察觉到不对劲，她怎么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就算是孟婆，也不该毫无反抗之力。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先前的那个木盒，瞬间明白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那个木盒里的东西是什么？”
“暂时让你失去法力的东西。”陆妍幽幽地说道，她将沈素丢到床上。
沈素痛得嗷了一声，然后听见“咔哒”声。
她瞪大了双目，看着困住左手的手铐，用力挣扎，发现根本弄不出来，反而将手弄痛了：“你从哪里搞来的？！”
“人间呀！”陆妍笑嘻嘻地坐在沈素的腰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手铐和白皙的手腕，“现代人玩得真花！”
因为沈素挣扎了一下，手腕上印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陆妍俯下身，贴在沈素的耳边，笑吟吟地说：“现在还跑吗？”
浓郁的鸢尾花香萦绕在沈素鼻尖，她深吸了一口气，便感觉一股热意涌上心口，她伸出那只没有被困住的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后颈。
“呀！易感期到了，怎么办呢？要不我出去？”陆妍正要从沈素腰间离开，却被沈素一把拉住。
“别走……”沈素闭着眼，呼吸急促，“我想……”
陆妍勾起唇角，俯身含住沈素的耳垂，轻柔地舔舐着：“想做什么？”
“不跑了，想和你贴贴。”沈素睁开眼，那双桃花眼里漾着春意，眼波流转，带着勾人的意味。
陆妍牵住沈素的一只手，五指交叉在一起，眼神幽深：“这次，可不许再食言了。”
她温柔地含住了沈素的嘴唇，如春风细雨一般，沈素就没那么有耐心了，单手扣住陆妍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掌握主动权的沈素将陆妍亲得晕晕乎乎的，然后松开了她，指腹摩挲着陆妍的下巴：“你确定一只手够了？”
陆妍目光微沉，将手铐解开，然后和沈素十指紧扣：“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逃走的！”
“不走。”沈素亲了亲陆妍的脖颈，然后一个翻身，将陆妍笼罩在身下，膝盖顶开双腿，惹得陆妍浑身战栗，炽热的吻轻车熟路地往下。
陆妍曲起脚趾，微微仰头，齿间抑制不住地发出细碎的声音。
“在地府的时候声音不是挺大的吗？怎么这会声音跟蚊子似的，我都听不清。”沈素虽然这么说着，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
“还不是为了找你！”陆妍缓了口气，“你还好意思说？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
“好吧，我错了。”沈素松开手，拿起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
“行行行，你没错！”陆妍伸手勾住沈素的脖子，“只要你留下来，以前的事，我们既往不咎，以后我们天长地久。”
“好。”沈素亲掉陆妍眼角的生理性眼泪，“以后，我们会天长地久的。”
“标记我吧，姐姐。”陆妍低声道。
陆妍自己翻了个身，将脆弱的腺体暴露在沈素眼前。
她枕着自己的双手，看起来十分乖巧。
炽烈的情绪在沈素的胸口翻涌着，红酒味信息素弥漫开来，她俯下身，尖齿在陆妍的腺体中缓缓摩擦着。
“姐姐……”
沈素一口咬了下去，嗅着浓郁的鸢尾花香，舔舐啃咬着腺体，直至脑海和胸口的那阵炽热散去，她才躺在床上，安然睡去。
陆妍强撑着起来，低眸看着睡着的沈素：“易感期的Alpha还真是不体贴。”
她亲了亲沈素泛红的手腕，然后拿起手铐，将沈素的左手重新铐上。
接着，她缩在沈素的怀里，忐忑的心终于在此刻有了片刻的安宁。
“嗯？”陆妍的耳边传来沈素呢喃声，她缓缓睁开眼。
“怎么了？”陆妍抬手抚过沈素的脸颊，亲了亲。
沈素偏过头，眉头紧锁：“我不喜欢手铐。”
陆妍笑着说：“好，我给你解开。”
沈素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吗？
“你等一下，我给你准备了别的礼物。”陆妍掀开被子，衣服也没穿，就蹲在了床边，拿出里面的箱子。
沈素微微探头，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不喜欢黑色的手铐，那银色的链子呢？或是金链子？狗链子？”陆妍一个一个拿出来，放在床上，供沈素选择，“不喜欢用在手腕上的，还有用在脚上、脖子上的。”
沈素盯着陆妍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怔，这个笑容她见过，是陆妍在发现被各渣A背叛后，露出的笑容。
第281章 离职
沈素心蓦地一沉, 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真的翻车了。
不愧是考核终极版，果然和以前不一样。
“我都不喜欢。”沈素直白地说。
陆妍放下链子们, 然后盘腿坐在沈素旁边：“那你想要什么？我去人间给你找来，现代人的花样可不止这些, 只有你想不到, 没有我找不到的。”
“你知道的。”沈素定定地看着陆妍。
陆妍偏头一笑，歪了歪头，眼神幽深而难以捉摸，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知道。”
她俯身吻住沈素的嘴唇, 将她口腔里的空气全部攫取走，手指游离在沈素的脖颈间, 自从恢复了历劫的记忆后，她总是想掐死沈素。
沈素其实赌对了，陆妍的确以为自己是在历劫, 既然是历劫, 那就得尝尝苦楚。
但她依然恨沈素, 明明说爱她的时候那么炽烈真挚，离开的时候也毫不犹豫。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那么绝情, 除了两次，其他七次她走了。
但也因为这两次，陆妍更憎恨沈素了。
明明可以留下来的，为什么只留两次。
陆妍的手指无意识地渐渐收紧。
“唔……”沈素轻轻推了推陆妍, 她快喘不上气了。
陆妍这才清醒过来，松开沈素的脖子, 她捏住沈素的下巴，冷声道：“你觉得我会中了你的美人计？”
沈素似是毫不介怀陆妍掐了她，舔了舔陆妍的手指：“到底是谁在施美人计？”
她笑吟吟地看着陆妍光洁的身体。
“不许看！”陆妍忽而有种感觉，她好像不是在惩罚沈素，而是在奖励她。
她拿出黑色的丝带，蒙上沈素的眼睛，系了个蝴蝶结。
“为什么不许我看？你既然都记起来了，总不能是害羞了吧？”沈素笑着问道。
陆妍撇了撇，看见沈素嘴角的笑意，她就越不舒服，俯身堵住这张嘴，描摹着唇形，向深处探究，让她不舒服的缘由。
鸢尾花香和红酒味信息素再次碰撞在一起，就如她们此刻一般，难舍难分。
“妍妍，帮我解开吧，我易感期还在呢。”沈素诱惑道。
“好，但是蒙着眼睛的丝带不许解开。”陆妍亲了亲沈素的耳垂，低声道。
沈素嗯了一声，感受手上一松，揉了揉手腕。
陆妍见沈素迟迟没有动作，便主动将她拉近了些：“这个地方是神界，除了我，谁也进不来。”
沈素温和一笑：“我知道。”
“你一点也不生气吗？”陆妍警惕地看着沈素。
沈素的手落在陆妍的腰间，悠悠地问道：“妍妍，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
陆妍眸光微闪，没有回答。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要自己承担后果。”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陆妍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明明看见过陆妍的前世，有许多次，渣A被陆妍关起来了。
但她从未因此生起警惕的心，因为她自信地觉得，被关的那个人，绝不可能是她。
沈素吻住了陆妍，抛去脑中的一切疑虑与烦恼，沉浸在易感期的欢愉中。
……
七天易感期，宛若大梦一场。
沈素彻底清醒过来时，发现手被藤蔓捆起来了，藤蔓上还长着几朵娇艳欲滴的花朵。
陆妍还窝在她的怀里，安然入睡。
沈素呼叫了一声系统，这次，系统总算是出来。
系统：宿主，终于联系上你了！
沈素：说说呗，这次任务到底怎么回事？一开始不给世界详情，恋爱脑详情就等着现在坑我是吧？
系统：亲亲也知道，现在是考核终极版，我是不能帮你的，我现在是来布置本世界的任务的。
沈素：就这？不说一下恋爱脑详情？
系统：咦？本系统界面显示，沈素对恋爱脑的探索度到达100%了，我才成功出来的！
沈素：那之前你还说在地府不能出来？
系统：我的确不能去地府呀，我是活的系统，不是死的系统！好了好了，宿主别打岔了，听我布置任务，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考核就算通过了。
沈素：行吧。
系统：在宿主的意识进来前，你的这个角色就是和恋爱脑纠缠了十世的沈素，因为陆妍恢复记忆，你就跳了诛仙台，原本应该完成了死遁操作，抹去了你在这个世界的痕迹。但是因为宿主参加了员工考核，所以继续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
系统：本世界任务有二，第一，必须保守“自己是在完成系统任务”这个秘密，第二，请宿主在现实世界寿命到头前完成死遁，并保证恋爱脑不殉情。
沈素：能不死遁吗？其实我觉得这个世界背景还可以，反正我和陆妍的都是神，无聊了还能去人间玩，活得还久。
系统：不可以哦~没有这种好事滴！除了有一生体验卡，否则，在其他情况下，宿主在一个世界滞留的最长时间为现实世界的寿命。
她轻叹了口气，轻柔地摸了摸陆妍的脑袋，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原本她都做好准备要留下来了的。
结果，还是得死遁。
“姐姐，你醒了，喜欢这几朵花吗？我亲手挑的。”陆妍抬起头，笑意盈盈地抚摸这几朵花。
沈素想着，既然是要玩“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飞”的把戏，那自然要把戏演好。
现在不能硬碰硬，那首先要做的就是让陆妍彻底放下戒心。
沈素轻笑了一声：“喜欢，很漂亮。”
陆妍吧唧一口，亲在了沈素的嘴角：“喜欢就好！”
“这个浮空岛的风景很好，我能出去看看吗？”沈素温声问道。
“好呀！”陆妍似是一点也不担心沈素逃走，答应得很快。
沈素眸光微闪，眼见陆妍将她手上的缠绕的藤蔓解开，然后换了个能套两只手的手铐，一只铐住沈素，另一只铐住陆妍自己。
“那姐姐快起来吧！”陆妍笑着说。
沈素挑了挑眉：“但是我的衣服还没穿，这只手铐上后，怎么穿呢？”
“没关系，这里没有别的人。”陆妍贴在沈素耳边轻声说，“我怎么会给别人机会呢？”
“但是，我看外面好像有鸟？还有一些植物，在神界，这些动植物也是有灵性的吧？”沈素缓缓说道。
陆妍微眯双眸，忽而一笑：“还是姐姐想的周到。”
但陆妍依然没有解开手铐，就这么笑吟吟地凝视着沈素。
沈素也不慌，这里与现实的流速比为2:1，也就是说，她大约有160年左右的时间。
“怎么了？这里没有衣服？”沈素贴心地问道。
陆妍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床尾的几块布：“是啊，第一天就被撕碎了。”
沈素眉梢轻挑：“可不是我干的。”
“我又不像姐姐，那么健忘，连一百年前发生的事都忘了。”陆妍冷笑了一声，抬手将自己的手从手铐中弄出来，朝外走去，“既然今天不方便出去，那就改日吧。”
“等等。”沈素叫住了陆妍，“还有一件事。”
“什么？”陆妍回眸问道。
沈素问道：“你想要我留在你的身边，那冥界的事，你都处理好了吗？”
“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你在冥界的事。”陆妍顿了顿，“你总不会舍不得你的50阴德吧？”
沈素：“……”
陆妍合上门，在外面落了锁，还设了结界。
她转过身，看见远处腾云飞来的成舟上神，微微蹙眉，但她还是把浮空岛对外的结界打开了。
神界虽然在六界中地位颇高，人人向往之，但神界里的上神极少，算是陆妍自己和突然消失的沈素，总共才六位，现在就剩五位。
成舟上神与陆妍的关系还行，至少之前听陆妍讲完“沈素凭空”消失的事，没有直接嘲笑她，而是帮她找人。
成舟平稳着陆，面色凝重地看向陆妍：“听说你去冥界大闹了一场，把孟婆给掳走了？”
“我正要去处理这件事。”陆妍淡淡地说道，“我去帮孟婆提离职，地府的工资太低了，她不干了。”
成舟微眯双眼，狐疑道：“真的吗？孟婆人呢？她想离职，为什么是你帮她去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乐于助人了？而且这离职申请要提前一个月说，不然地府还没找到下一任孟婆，肯定不乐意放人走啊！”
“无妨，大不了我暂时顶替孟婆的职位。”陆妍平静地说道。
成舟隐隐觉得不对劲：“所以，孟婆去哪了？”
“离职了。”陆妍瞥了成舟一眼。
“所以，她被你藏在了屋子里面？”成舟能看出来，仙宫不仅落了锁，还设了结界，“她哪里得罪你了吗？”
“嗯，得罪我了，这事你就不必管了。”陆妍点了点头，说道。
成舟沉默了片刻，也不便多说：“行，既然你能处理好，那我就不管这事了。”
语罢，成舟转身离开。
陆妍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仙宫大门，在原有的结界基础上又加了一道，然后才前往冥界。
—
“姑奶奶，你去看看！奈何桥边排队等着喝孟婆汤的人都快排到我阎罗殿来了！求求你快点把孟婆放了吧！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给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她吧。”阎罗王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从他的语气也能听出，他很急。
“你们赶紧找人顶替吧。”陆妍说道，“我是来给她办离职的。”
阎罗王挠了挠头：“可是，离职手续必须本人办理，亲属来也不行……”
陆妍单手撑着案上，目光一凛：“我不想说第二次。办完离职手续，今后我就不会再来冥界找人。”
第282章 人间
见此, 阎罗王松了口气：“上神稍等，我这就办理。”
很快，阎罗王就将原来的孟婆从地府员工名单中剔除了。
“她离职后, 之前的记忆会回来吧？”陆妍顺便问了一句。
阎罗王点了点头：“自然。”
陆妍嗯了一句，离开了冥界。
地府工作人员纷纷松了口气。
—
沈素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她想, 下次得让陆妍去一趟人间，给她弄一部手机上来，不然太无聊了。
忽然，她头痛欲裂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往脑子里钻。
沈素疼得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 她记起来了一百年前跳诛仙台的详细缘由。
如系统所言，她的确是为了完成任务死遁, 才跳得诛仙台。
她还看见了她在神界和陆妍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再对比现在，沈素只想说一句话：自己种的因, 再苦也得咽下去。
正当沈素无聊的时候, 陆妍开门进来了：“怕你无聊, 给你带了手机，能玩消消乐、五子棋，但是不能联网。”
沈素眼前一亮, 这就是心有灵犀吧！她刚还想着玩手机呢！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网。
沈素单手接过手机，点了一会，抬头看向坐在书桌前的陆妍：“妍妍，一只手不方便玩手机。”
陆妍：“……”
过了一会, 沈素又说：“一只手的手速不够快，我消消乐都通不了关。”
“是吗？”陆妍抬眼看了沈素一眼。
沈素期待地看着她：“真的。”
“好吧。”陆妍站起来, 给沈素解开了手铐。
于是沈素真就盘腿坐在床上玩手机。
陆妍低头慢悠悠地翻着册子看着人们向神许的愿望，最近许的愿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竟然还有希望所有人一起毁灭的愿望！
幸好只是人，如果是魔，恐怕又要神魔大战了。
陆妍抬头看了沈素一眼，问道：“姐姐，你有什么愿望吗？”
沈素在手机上划动的手指一顿，然后发出一声哀嚎：“完了，没点上……”
她放下手机，缓了口气道：“你要帮我实现愿望？”
“如果我能办到的话。”陆妍说道。
沈素便开始报菜名了：“我想吃糖醋排骨、锅包肉、凉拌土豆丝、清蒸大闸蟹、蒜蓉粉丝虾……”
“好，我给你做。”陆妍合上愿望册，朝外走去。
沈素急忙跟上：“我帮你吧！”
“没关系的姐姐，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毕竟你走了之后，我都是一个人生活的。”陆妍微微一笑，关上了大门。
沈素的手扶在门上，依然出不去。
她莞尔一笑，其实还是有进展的，至少手铐已经没了。
沈素回到床上，玩了一会五子棋，又觉得无聊，走到了陆妍的桌上，看见上面有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愿望册”三个字。
她想起来了，这个时代，不仅地府是新时代地府，神魔两界也充满了“新气象”。
有些神闲得去人间历劫，最后爱上人间，干脆一直历劫。
因为神界太无聊了，除了选择性地帮人实现愿望，没有任何事。
还有魔界，几十年前，还有魔被人间的怨气撑死的。
至于妖界……反正好像在某个时间点之后，人间的妖怪就成不了精了，妖界就彻底关闭了。
仙界相对来说事务比较繁忙，比地府还累，尤其是月老，一个人身上可能要牵十多条红线，毕竟这个时代，在一起了还能分手，结婚了还能离婚。
而且从仙界升到神界很难，上仙可能永远都等不了退休那天。
沈素没跳诛仙台前，也是干这个的，她便翻开愿望册看了几眼：“噫！”
怎么还有要同时和十九个女朋友结婚的！
她立刻合上愿望册，又打开看了一眼，还是同一页，又多了几行字：跪求全息恋爱游戏！
沈素好像明白这位说的十九个女朋友是什么了。
“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神？”陆妍的脸出现在沈素的眼前。
“就好多年没看过了，一时好奇，随便看看。”沈素淡定地合上愿望册。
陆妍拿过愿望册，随手翻开一页：“你来选选，我们去给人实现愿望去。”
“我们？”沈素眼前一亮。
“对，我们。” 陆妍笑着点点头，手掌覆在沈素的手背上，传递着源源不断的暖意，“我们去人间给人实现愿望。”
“你就不怕我跑了？”沈素反手握住陆妍的手，试探地问道。
“我在姐姐的身上施了定位术，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陆妍凑近沈素咬住她的耳垂，“早知今日，我当时就该施这个法。”
那时，她还担心用这个法术会让沈素不自在，所以一直没用，以至于沈素消失后，她总是找不到她。
沈素闷声一声，轻轻推开陆妍的脑袋：“好了别闹。”
“嗯，不闹，我们定一下愿望清单吧。”陆妍侧坐在沈素的大腿上，双手勾着陆妍的脖子。
沈素调笑道：“你先前都是这么办公的？”
“哪有？”陆妍亲了一口沈素的侧脸，可怜巴巴地说，“之前都是我一个人，可孤单了。”
“现在不是了。”沈素揉了揉陆妍的脑袋，“我会在你身边的。”
陆妍弯起眉，一手拿起愿望册，塞进沈素的怀里：“姐姐挑吧。”
沈素拿起愿望册，随手翻开一页，看见有人许愿：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这个吧。”沈素看向陆妍。
陆妍探头看了一眼这条愿望，点了点头：“难得去一次人间，要不要再选几个？”
“人间又不是什么一次性的地方，去过一次就不能再去了，其他愿望留到下一次吧。”沈素莞尔道。
陆妍嗯了一声：“好。”
陆妍从沈素的腿上下来，牵住了沈素的手：“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食材，我还没来得及从人间拿过来，那我们干脆去人间吃吧？”
“好，听你的。”沈素笑着说。
陆妍：“那我们出发吧。”
沈素：“走，出发！”
—
回到人间的刹那，沈素差点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看着商场外显示屏里出现的明星，微微一怔，这个明星她认识，就在现实世界里出现过。
“这里是京市吗？”沈素看着周遭熟悉的场景，一丝不安如藤蔓一般缠绕在心间。
就算她之前遇见过无数个京市，但都没有一个与现实世界如此相像。
“是啊，这是我的浮空岛下面最繁荣的城市，是首都。”陆妍亲昵地挽着沈素的手，环顾四周，贴在沈素耳边小声地说，“不过，不能让人类知道神魔真的存在，世界上也不能凭空多两个人，所以，现在我们是有身份的人类。”
“那法术？”沈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最好还是不要用，不然可能会被抓进实验室研究！”陆妍还故意张牙舞爪起来。
沈素垂眸沉思了片刻，心想，或许是巧合吧。
抬眸间，看见陆妍可爱的表情，她扑哧一笑：“我们先去定蛋糕，还是问问许愿的人？”
“去向许愿的人了解一下情况吧！”陆妍拍了拍手道。
“好，那就由你带路？”沈素说。
“没问题。”说着，陆妍领着她走到路边，在一辆银白色的车前站定。
陆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车钥匙，然后按了一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
沈素眉梢轻抬，坐上了陆妍的副驾。
在之前的世界，大多时候是沈素开车，陆妍坐她的副驾。
陆妍坐在驾驶室上，系好安全带，转头看了一眼沈素，发现她还似乎走神了，安全带没系上，蹙起眉，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探过身去给沈素系安全带。
沈素看见安全带，就想来那七天里的手铐，不自觉地身体一僵。
陆妍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嘴角耷拉下去，然后咔哒一声，系好了安全带，回到驾驶室，重新给自己系安全带。
她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露出一个笑容：“出发——”
沈素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轻，被汽车启动的声音盖过了，以至于陆妍没有听见。
陆妍脸上的笑容一淡，过了一会，她又自己调整过来了，在红灯前停下来，转头看向沈素：“姐姐。”
“怎么了？”沈素原本是看向车窗外的，一听陆妍的声音，就立即回过头来。
陆妍嘟起嘴，委屈巴巴地问道：“你为什么不看我？”
沈素微微一愣。
“你要是一直不看我的话，那我就带你回神界，从此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陆妍缓缓说道。
她没在吓唬沈素，她就是这么想的。
第283章 熟悉
沈素将指尖贴在车窗上, 轻声说：“我只是觉得外面的一切很熟悉。”
陆妍不以为然：“现代的城市不都这样吗？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等到了晚上，到处都是亮眼的灯光。”
“也许吧。”沈素低下头, 看了一眼出现在自己兜里的手机。
这个手机并不是陆妍给她的那个，那个手机她没带下来。
她使用指纹解锁, 锁屏一下子消失了, 显示出的手机屏幕唤醒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这是她在现实世界的手机，她连忙打开微信，发现现实的父母、朋友，还有哪些前女友的微信俨然在列。
沈素将手机贴在胸口，感受着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
是巧合吗？
她想起了这次与先前不同的任务——死遁。
之前是为了拯救恋爱脑而死遁, 现在确是直接要求死遁。
这其中存在着怎样的联系呢？
陆妍见沈素看完窗外看手机，越发不高兴, 轻哼了一声，在路边靠边停下。
“到了？”沈素发现车停了，转头问道, 一眼撞进了陆妍湿漉漉的眼眸中。
“你别不理我, 好不好？”陆妍委屈地说道,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沈素连忙拿出纸巾，给陆妍拭去眼泪：“我没有不理你……”
“一开始车子启动的时候，我说出发, 你却没有理我，就好像这次出来，你一点都不情愿，看窗外, 看手机，就是不看我！”陆妍拂开沈素的手, 偏过头看向窗外，“你是不是因为我困住你的那几天而生气？我只是太害怕了，怕你又一次离开。”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沈素双手捧着陆妍的脸颊，“你困住我，我确实不太高兴，我也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妍妍，爱不该是囚笼，你明白吗？”
“我太明白了，所以我没有再继续捆着你。”陆妍的眼泪落在沈素的掌心，缓缓下滑，沿着沈素的小臂留到了手肘上。
“好了，别哭了，我们还得去帮人实现愿望呢！”沈素又抽出纸巾，给陆妍擦干了眼泪。
陆妍嗯了一声，深呼吸了几下，缓了过来，才慢慢启动汽车：“很快就到了，我们想一想怎么和那位许愿人说，才不至于被当成骗子赶走。”
“好。”沈素思索了片刻，“就说自己是蛋糕店的，新开业，送个蛋糕？更具体的，看到人再编。”
“姐姐编故事的能力果然不错呢！我都被骗忽悠了好多次。”陆妍轻哼了一声，话语间带着一丝阴阳。
“哪有？而且这次是事出有因！”沈素心虚地说。
“行吧。”陆妍将车开到停车位，“只能开到这里了，里面路太窄了，车过不去。”
两人从车上下来，沈素环顾四周，缓缓问道：“这里是……京市的静北区吗？”
“你怎么知道？”陆妍有些诧异地问道。
在现实世界里，静北区属于京市的偏远郊区，基础设施是京市中最差的，刚毕业没有钱的学生或者是外来务工的人都住在这里。
沈素曾有个前女友，她就住在这里。
沈素的父母还反对过她们，认为她的前女友是冲着她的钱来的，本来沈素也就是一时兴起，父母这么一说，她就偏要和前女友在一起。
当然，后来还是分手了。
沈素随口答道：“刚才过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地图。”
“原来你刚才拿手机是看地图呀！我还以为你在和谁聊天呢？”陆妍笑眯眯地挽住沈素的手，凑到她的耳边，说完便咬住了沈素的耳垂，“你又骗我！”
虽然陆妍很快就松口了，但是还是有一点点痛。
“我是打开微信看了一眼，但是我没和人聊天！”沈素说的是真的，微信里的那些人，她一个也不想联系。
“好吧，那我信你一次。”陆妍拉着沈素往里走，“应该就在前面……好像是静北巷195号。”
沈素点点头，跟着陆妍朝前走去。
到了静北巷195号，她们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短发小女孩，穿着一身有些泛黄的白色蓬蓬裙，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玩。
“应该就是她。”陆妍说道。
“小朋友，怎么了？”沈素便慢慢地走过去，蹲下来说道。
小女孩抬起头，脸上泪痕斑驳，眼睛都哭肿了，她抽泣道：“你是谁？”
“我上天派来给你实现愿望的。”沈素温柔地捧起小女孩的脸蛋，“你是不是想有一个生日蛋糕呀？”
看到小女孩的时候，沈素便推翻了原先的想法。
小女孩的眼里闪烁着光芒：“真的吗？”
“对，我带你去买蛋糕好不好？”沈素问道。
小女孩有些犹豫：“可是，我妈妈说，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走。”
沈素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是的！恭喜你通过考验，那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以后就把蛋糕送给你。”
“好。”小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素转头看向陆妍，冲着陆妍眨了眨眼：“妍妍，你去买个蛋糕吧，我在这里陪着她。”
“好吧。”陆妍不情不愿地离开小巷子。
沈素看向小女孩，温声问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呀？”
小姑娘小声地说：“今天是我生日，我爸爸第一次给我买了生日蛋糕，然后弟弟不让我吃，我失手拍了一下弟弟的手，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弟弟想吃蛋糕，才有了今天这个蛋糕，然后爸爸就把我赶出家门了，让我在门口反思，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如果妈妈还在就好了……”
说着，小姑娘的嘴角耷拉下去，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我的爸爸是Beta，我妈妈是Omega，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妈妈带走了我，爸爸丢下了弟弟，妈妈出车祸死了，我爸爸就把我接回来了，可是他对我一点也不好……”
沈素长叹了口气，抱住小姑娘，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好好地哭一场。
情绪需要发泄，一直憋着，会憋出病来的。
也许，真相远比小姑娘看到的要残酷。
她以为自己以后是有依靠的，但她爸爸接她回来，只是因为她是她爸爸的女儿吗？
“你有拿到你母亲的赔偿款吗？”沈素小声地问道。
小姑娘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茫然：“什么赔偿款？”
果然不知道，那笔钱，应该是落到了她爸爸的手里。
沈素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怒意，拿了钱，还那么对孩子，有没有良心？
“姐姐，我是不是没有家了？”小姑娘抽泣地问道。
沈素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愤慨，再次抬起头时，脸上露出安抚的笑容，无奈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小姑娘的爸爸应该是她的唯一合法监护人，小姑娘又是限制行为能力人，她的爸爸有权“保护”她的财产。
这时，陆妍小跑着过来，朝着两人挥了挥手：“姐姐！我买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
小姑娘破涕而笑：“好漂亮的蛋糕，上面还有一个小熊！”
“喜欢就好。”陆妍见沈素也笑了，自己也露出真挚的笑容，“可惜没来得及买个六寸的。”
毕竟是临时买了，就算加了钱，时间上也很赶，她又想着一个小姑娘应该吃不了多少，便只买了四寸的。
沈素环顾四周，低头问道：“小姑娘，要不坐我们车上吃？如果在这里吃的话，只能坐在地上了。”
小姑娘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坐在这里吃的话，一定会有邻居看到的，他们一说，我爸爸就会知道，然后他就会指责我吃独食。”
“真是够双标的……”沈素冷笑一声，但她很快就恢复常色，面容温和地牵起小姑娘的手，另一只手牵着陆妍，走到了车旁，让小姑娘坐在后座拆生日蛋糕。
沈素说：“环境简陋，可能没办法点生日蜡烛了，吃生日蛋糕吧，你自己拆。”
她坐在小姑娘的左边，陆妍则坐在小姑娘的右边。
“好！谢谢两位姐姐！”小姑娘笑容灿烂，开始拆掉彩带。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蛋糕，眼底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真的好漂亮！”
“这个小熊是个装饰品，可以拿下来。”陆妍轻声地提醒。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将小熊拔出来，陆妍用纸巾擦了擦小熊上面粘的奶油，然后将小熊下面的固定的签子拔掉。
陆妍将小熊交还给小姑娘，说：“回家之后可以再洗一下。”
“谢谢。”小姑娘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亲手用塑料的刀将蛋糕分成三份，“我们一起吃吧。”
“好！”陆妍和沈素异口同声地说道。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小姑娘尝了一口，两眼发光：“这个蛋糕好好吃！比我爸爸给弟弟买的要好吃！这个吃起来很细腻，奶香更浓。”
“好吃就好。”沈素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容锦，她也和这个小姑娘一样惹人怜爱。
小姑娘吃完后，还将放蛋糕的盒子底部的奶油舔完，因为她妈妈告诉过她，不能浪费粮食。
沈素也没阻止，只是在小姑娘吃完后，还给她擦了擦嘴。
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车上显示的时间——16:49
“我好像该回去了，不然我爸爸发现我私自逃出来，他又会生气的。”小姑娘低下头，攥紧了自己的裙角。
沈素想了想，还是决定做点什么：“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可以联系我”
陆妍则默契地将放着纸巾的纸盒撕开，然后递给沈素一只水笔。
第284章 重温过去
“这是我的手机号。”沈素在纸盒碎片上写了自己现实世界的号码, “如果你没有手机，你可以在附近找个小卖部给我打电话。”
“谢谢姐姐。”小姑娘甜甜地说道。
陆妍补充道：“如果还有什么愿望，以后也可以写在纸上烧掉, 或者对着星星许愿。”
“好！”
陆妍打开门，扶着小姑娘下车, 临了, 沈素叫住了小姑娘：“以后好好学习，如果那个家不是你的避风港，那你便努力学习，跳出那个牢笼。”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陆妍和沈素的目送中离开了。
两人重新回到了车的前座, 沈素说：“我还是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分化成Beta，如果她分化出Omega, 难保不会被父亲和弟弟‘卖掉’。虽然Beta未必能逃得过，但会比Omega稍微好一点。”
“还是看她自己怎么选吧，其实分化成什么, 并不能改变她原来的处境。”陆妍打开电视的车载音乐, 舒缓的纯音乐在车内响起, 抚平她燥郁的内心。
“我想起了容锦。”沈素低声说道。
陆妍嗯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素，阴阳怪气地说：“难得你还记得她。幸福的四口之家都留不住你, 我真的不知道拿什么留住你，我的Alpha。”
“对不起……”沈素主动伸手抱住陆妍。
过了一会，陆妍松了了沈素：“那位小姑娘的愿望也完成了，我们回神界吧。”
“我想再留一会, 可以吗？”沈素觉得，她可能很快就要探索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了, 她有很多事情想去确认。
陆妍目光渐凝：“需要我陪着吗？”
只要沈素说不需要，她就立即将沈素带回神界，用各种各样的链子锁起来。
“需要。”沈素莞尔一笑。
陆妍自己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你想去哪？”
“我想……”沈素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外头有人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她转头一看，有些眼熟……好像是她住在静北区的前女友。
好在沈素与前女友们都是和平分手的，再次见面，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陆妍有些茫然地将车窗放下了，看向车窗外的女Omega：“你好，有事吗？”
沈素和前女友对视了一眼，前女友顾欣福至心灵，微笑道：“我是沈素朋友，刚才正巧路过，看见她就过来打了个招呼，你是她的Omega？”
陆妍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些茫然地看向沈素：“你之前怎么和我提起过。”
“我和沈素很久没联系了。”顾欣莞尔一笑，“下次有空一起喝咖啡。”
沈素嗯了一声。
一个邀约，一个应下，但她们都知道，不会有人履行。
“再见。”顾欣挥了挥手告辞。
沈素微微颔首：“再见。”
“你什么时候在人间有朋友？你在去地府前，来过人间？”陆妍狐疑道，“我是给你准备了人的身份，但是这个身份不该有任何的社交网。”
“神魔死后的归宿是虚空，而不是地府。我跳了诛仙台后，便去了人间历劫，现在的身份，就是当时历劫的身份。”沈素半真半假地说道，她看了一眼日期，“我看过生死簿，现在，距离我的死亡时间还有一年。”
陆妍连忙捂住了沈素的嘴：“别胡说。”
沈素笑着挪开陆妍的手：“我说的是我历劫的身份。”
“我知道，但我还是听不得你说这个……”陆妍撇了撇嘴，放下手，“对了，你刚才还没说你想去哪呢？”
“先加个微信吧，我给你发个定位。”沈素说道。
陆妍打开自己的微信界面，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个好友都没有，她扫了扫沈素的二维码名片。
于是沈素就成了陆妍在微信软件上的第一个好友，也是唯一一个好友。
很快，沈素就将定位发给陆妍了。
陆妍点开看了一眼，面露疑惑：“这里也不是什么景点和玩乐的地方，好像是一个私人住宅……”
“去看看吧。”沈素要确认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她之前所在的现实世界。
如果是，那么系统颁布的任务就很耐人寻味了。
陆妍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启动了汽车。
陆妍大概开了半个小时，才被大门拦在了沈宅外。
“这里关着门……”陆妍迟疑道，“你要下来吗？”
沈素嗯了一声：“你找个位置停车吧。”
陆妍将车停在停车位后，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人界不能共用法术的……”
沈素扑哧一笑：“放心吧，我不会私闯民宅的。”
“那就好。”
陆妍解开安全带下车，沈素也下了车，主动牵住了她的手，走到沈宅大门外的人脸识别机器前，门就开了。
沈素牵着陆妍进了沈家，陆妍目光一滞：“这里该不会是也是你历劫时的东西吧？这是你家吗？”
“应该是的。”沈素带着陆妍走进院子，正好碰上了管家。
管家看见沈素回来了，而且手里还牵着以为omega，微微一愣，随机脸上堆起笑脸：“小姐回来了！夫人在屋里呢！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不用了。”沈素看见面熟的管家，基本就确认了。
她不想带着陆妍面对母亲的打压，她握紧了陆妍的手：“走吧。”
“好。”陆妍依然很茫然。
茫然地进这个私人宅子，茫然地出去。
然而，就当两人要离开的时候，沈素的母亲叫住了她们：“站住。”
沈素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在现实世界的omega母亲闻雨霖。
她们之间只隔了几步路，沈素却觉得其中好像有千山万水。
经历了那么多世界，闻雨霖的脸在岁月长河中渐渐模糊，随着闻雨霖越走越近，这张脸越来越清晰。
“怎么突然回来了？”闻雨霖声色冷淡，仿佛对面的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仇人。
“没什么。”沈素莞尔一笑，“就是来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闻雨霖顿了顿，“早前我告诉过你，你既然选择了脱离沈家，就别再回来，沈家的财产也跟你没有关系。”
沈素笑着点了点头：“对，没有关系。”
闻雨霖微抬下巴，瞥了一眼陆妍：“她又是谁？”
“和你，没有关系。”沈素脸上笑容不减，她拉着陆妍转身就走。
“你给我回来！”遭到拒绝的闻雨霖气急败坏地叫住沈素。
沈素没有管她，而且跑得更快了。
两人的长发在空中摇曳着。
陆妍看着沈素脸上的笑容，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忧伤。
两人回到车上，沈素又给陆妍发给个定位，是一间酒吧。
“你想喝酒了？”陆妍问道，“其实我的仙宫有很多好酒。”
“不，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过去。”沈素顿了顿，笑着说，“你没有和我一起历劫，那我带你看看我去过的地方，这样你也算是和我一起历劫了吧？”
陆妍点了点头：“好。”
车很快就开到了酒吧，陆妍找了个附近的车位停下。
现在还是白天，酒吧里的人很少，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和一些常客。
沈素就这样牵着陆妍的手走进去，工作人员看见她纷纷打招呼：“沈姐！”
“你在这里真受欢迎。”陆妍小声地说道。
“那是。”沈素将陆妍拉到吧台旁坐下，慢慢地给她调酒，“毕竟我是发工资的老板，谁会不喜欢钱呢？”
陆妍透过晶莹的酒液，盯着沈素：“我只喜欢你。”
沈素调酒的动作一顿，轻笑了一声：“我知道。”
旁边的工作人员揶揄道：“哟，沈姐又有追求者了？”
“看来眼神不太好？我刚进来可是牵着你们老板娘的手。”沈素笑着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围上来。
“沈姐这是定下来了？”
“什么时候有喜糖吃？”
“我要坐小孩那桌！”
“……”
五花八门的问题朝着她们砸来，给陆妍都整懵了。
“等有消息了就通知你们，肯定少不了你们的份！”沈素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都回到自己的岗位去吧。”
其他人散去，沈素才将自己调好的酒递给陆妍。
陆妍浅酌了一口，抬眼看向沈素，贴近她，小声问道：“所以什么时候有喜糖？我们是要在神界办酒席还是在人间办？或者地府也办几桌，让你的那些前同事们沾沾光，仙界也可以办，妖界和魔界可能有点困难……”
沈素刮了一下陆妍的鼻尖，失笑道：“你当是演唱会呢？还六界巡回？”
“以前，我们各种各样的婚礼都办过，就是没办过一个巡回婚礼，要不要试试？”陆妍眨了眨眼。
沈素眼皮一跳：“我怎么觉得有点离谱？”
“一点也不离谱，反正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天作之合！”陆妍笑着说。
沈素眼底含着笑意，点了点陆妍的脑门：“你这小脑瓜还真是灵光！好，就听你的！人间一场，神界一场，不过人间的婚礼，可能请不到太多人……你现在的身份是空白的，我爸妈那边大概不会同意。”
总不可能请她的前女友们吧？
“那就在神界办吧！到时候我给神界，仙界、冥界、妖界、魔界的人都发请帖，神界很久没有喜事了！”陆妍兴奋地说，“我们好像还没在神界办过婚礼！”
“好。”沈素摸了摸陆妍的脑袋。
远处的工作人员看着亲昵的两人，留下了羡慕的口水：“真情侣的糖就是好嗑啊！她们说悄悄话的时候看起来好亲密啊~”
第285章 再回地府
离开酒吧后, 沈素带着陆妍去了溜冰场，见了她为数不多的真朋友关荇之。
当时，沈素创业的启动资金就是关荇之借的, 在沈素死之前，欠款已经还清了。
但是这个时候, 沈素还没还完。
“沈素, 你来了？”关荇之正准备下去溜冰，就在人群中看见了沈素，朝着她挥了挥手。
三人在休息区坐下，关荇之笑着看向陆妍：“你是沈素的omega？”
陆妍和眼前的这位女Alpha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沈素是我的Alpha。”
“你很漂亮, 也很可爱，沈素的眼光不错。”关荇之笑吟吟地说道, 伸出手，“你好，我是关荇之。”
陆妍和关荇之很快地握了一下手：“你好, 我是陆妍。”
“我的omega眼光也很不错呀！竟然能在人群中发现我！”沈素揽住陆妍的肩膀。
关荇之挑了挑眉：“某些人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越过沈素, 拍了拍陆妍的肩膀, 开玩笑道：“小陆，我们走，不理她, 我带你溜冰。”
“怎么还当面撬墙角了？你家那位不吃醋？”沈素双手抱胸，将陆妍揽得更近了些。
“这能叫撬墙角？”关荇之挑了挑眉，“行吧，免费的私人教练不要就算了。”
“我还在呢！”沈素拍了拍陆妍的肩膀, “走，带你去滑雪。”
“好。”陆妍立即就应下了。
沈素带着陆妍玩了大约两个小时, 关荇之时不时来骚扰她们。
然后沈素来了一句：“你老婆怎么不陪你玩？真惨。”
关荇之撇了撇嘴，就不骚扰她们了。
等沈素和陆妍上岸了，关荇之已经换好衣服了：“我要去接我老婆下班了，拜拜——”
沈素搂紧陆妍，笑着和关荇之挥手告别。
“原来你在这里有这么多朋友？”陆妍牵着沈素的手，漫步在街上，夜风微凉，她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原来人间已经是冬天了。”沈素捏了捏陆妍的手，笑着说，“其实，我也就一个真朋友，除了她，还是狐朋狗友比较多，还有就是牵扯到家族利益的。”
狐朋狗友和家族利益相关的朋友在她成为沈家的弃子后，就基本断了联系。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陆妍好奇地问道，“在这个溜冰场吗？”
“让我想想……”这件事有点久远，沈素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不是，我和她是在公园里认识的，当时我捡到了一只小狗，我一看这毛色，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主人的，我站在原地等主人，就等到了关荇之。然后就加了联系方式，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原来如此！”陆妍靠在沈素的肩头，认真地说，“姐姐，谢谢努力让我参与到你的人生中，我们回神界吗？”
“嗯？今天带你看的，还只是冰山一角，现在就走吗？”沈素问道。
“关小姐是你朋友，我们不如走一下后门，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愿望？”陆妍眨了眨眼。
沈素嗯了一声：“好。”
两人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嗖得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沈素回到浮空岛上，抬头看了一眼星空，要比在人间看到的更加清晰、明亮。
如果她能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姐姐，在看什么？”陆妍贴在沈素耳边问道。
“星辰。”沈素低眸看向陆妍，亲了一下陆妍的侧脸，“走吧，去看看愿望册。”
“嗯！”陆妍与沈素十指紧扣进了仙宫内。
她们翻开愿望册，才发现关荇之的愿望是：“希望我的老婆长命百岁！”
“这个愿望比较麻烦，我们得去地府一趟……”陆妍嘟起嘴，“但是我答应过不再去地府的。”
“要不我一个人去？”沈素试探地问道。
“不行！”虽然今天陆妍很开心，但是她还是不放心，毕竟“在她最开心的时候，发生意外”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
“要不……你变成小动物，掩藏自己的神息？”沈素期待地搓了搓手，她有点想念猫猫形态的陆妍。
陆妍一眼就看出了沈素想看什么，轻哼一声：“哪有那么好的事？我还没原谅你呢！”
沈素主动伸出双手，笑着说：“那要不再铐几天？不过，你得变成猫猫形态！”
这招叫以退为进。
陆妍肯定不会满足她的。
陆妍：“……”
下一秒，陆妍就变成了一只可爱的蓝眼睛的布偶猫，接着又变成拿破仑矮脚猫，然后是狸花猫、橘猫、三花猫、白猫……
几乎将猫的品种变了个遍。
“喜欢哪个？”布偶猫·陆妍立起毛茸茸的尾巴，微扬下巴。
“只要是你变的，我都喜欢。”沈素小心地将布偶猫·陆妍抱起来，吧唧一下，亲了猫咪的小嘴巴，“不过，我要怎么进地府？我现在已经不是地府的公务员了。”
“拿上那个令牌，能进地府，而且十大阎罗殿你想去哪个就去哪个，畅通无阻！”布偶猫·陆妍蹭了蹭沈素的脖颈。
沈素拿起令牌，挂在了腰间：“但还有问题，我的法力好像被你封住了？”
“好像是的喵~”布偶猫·陆妍挠了挠头，然后从沈素怀里跳了出来，变回了人形，“算了，还是我带你去吧，管它喵的什么约定呢！”
沈素：“……”就差一点。
沈素笑着说：“好，不过，等回来之后，再变回猫猫形态给我看看好不好？”
“好呀！”陆妍开心地挽住沈素的手，“那我们走吧，去地府看看生死簿。”
于是，陆妍领着前任孟婆进了地府。
陆妍一进地府，就有人给阎罗王等人报信了。
见识过陆妍厉害的小鬼们立刻四散开。
“你之前为了找我……都做了什么？他们那么怕你？”沈素小声问道。
陆妍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什么，就是威胁他们一下，谁不听话，就把谁扔进人间当社畜。”
沈素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陆妍勾起唇：“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非得见了棺材才知道落泪，姐姐，你说对吗？”
“对。”沈素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她知道陆妍在内涵她。
两人走到了阎罗殿外，发现里面没有人。
陆妍环顾四周，故意说道：“我记得今天明明是工作日啊，怎么阎罗王没上班？这是不是旷工？旷工扣多少阴德来着？”
阎罗王立刻从书案底下爬起来，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啊，上神，刚才我的笔掉了，我在捡，绝对不是旷工！”
“噢~那就好。”陆妍笑着说。
沈素从陆妍身后走出来，好奇地问道：“阎罗王，你换新的触控笔了？拿900阴德换的？”
一提到这事，阎罗王就觉得心痛，他伸手摸了摸笔，脸色一变，糟了！刚才太慌张，把笔头坏了！
他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这倒贴上班的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但他现在不上不下，只能这么将就。
阎罗王扶额道：“前任孟婆啊，你怎么和上神一起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阎罗王朝着沈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把人带走！
沈素无奈地耸了耸肩，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不用那么紧张，也没有什么大事。”陆妍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阎罗王扯了扯嘴角，陆妍越这么说，他越担心。
陆妍将手放在阎罗王的平板上：“让我看看生死簿，查一个人。”
“这……”阎罗王擦了擦莫须有的汗，这事陆妍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免得她气急败坏，把他平板摔了。
陆妍直接拿过平板开始飞快地浏览。
沈素有些无聊，就好奇地问了阎罗王一句：“为什么你不使用那个最新的科技呀？这样就不会因为弄坏触控笔，需要再花阴德了。”
阎罗王沉默了一会，说道：“那个最新的科技很贵的，我要是买了，我就倾家荡产了，我的阴德要归零了。”
沈素好像知道为什么她的阴德那么少，还住那么破烂的房子了。
“我看黑白无常好像就用的最新科技。”沈素小声地说。
阎罗王叹了口气：“没办法呀，咱们地府就他们两个外勤。他们不想干了，我们就得加工资留下他们啊，除非找到下一个愿意干的。他们总是觉得阴德太少了，不够花，可是他们买了最新科技！怎么会攒下多少阴德？这么贵的东西，我都舍不得买！一个最低配的平板也要4000阴德，触控笔900阴德，跟那个最新科技比起来真是九牛一毛！”
第286章 共浴
陆妍合上平板, 笑眯眯地说：“姐姐，你和他聊的好开心啊！”
阎罗王忽而背后一凉，他非常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平板, 生怕陆妍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然后把他的平板摔了。
虽然只有4000阴德, 但也不少啊！
“随便聊聊。”沈素回到陆妍的身边, 挽上她的手，温和一笑，“那……找到了吗？”
“找到了，你不用担心，你朋友的愿望肯定实现了, 而且她还和她的爱人白头到老了。”陆妍目光灼灼地看着沈素，她想问, 她们也会这样吗？
但是阎罗王还在，她便没有问出来。
“那就好，我们走吧。”沈素笑着说道。
两人回到了神界上, 浮空岛上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化过。
“姐姐, 我们也会像关荇之一样的, 对吧？”陆妍将沈素推倒在躺椅上，躺椅发出吱呀的响声。
“会的。”沈素看着陆妍骤然放大的脸，无比认真地说道。
就算现在不会, 以后也会的。
陆妍自然是当真了，她开心地亲了亲沈素，从嘴唇到脸，再到嘴唇, 要不是沈素穿着衣服，她能接着往下。
沈素轻轻地圈住陆妍的手, 温声道：“去里面……”
“好，都听姐姐的。”陆妍将手搭在沈素的肩膀上，两只手指勾在一起，环住了沈素的脖子。
沈素低眸看着陆妍眼底的光彩，心蓦地一软，她将陆妍打横抱起，抱进了仙宫里，小心翼翼地放在软塌上。
“姐姐……”陆妍轻轻挠了挠沈素的下巴，“亲亲我。”
“亲你，你会变成小猫咪吗？”沈素笑着问道。
陆妍眼珠一转说道：“我可以考虑，等姐姐把我亲舒服了，我就变！”
沈素低头吻住了她水润的嘴唇，扣住陆妍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鸢尾花香和红酒味信息素渐渐交缠在一起。
沈素的指腹落在陆妍的衣衫交领处，慢慢剥开，吻从嘴唇转移到锁骨处，然后随着沈素手上的动作，渐渐往下。
“妍妍……”沈素低声呢喃。
“姐姐，我原谅你了，只要你不走，我就不会再锁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陆妍缓了口气，说道。
“好。”沈素嗯了一声，贴在陆妍的耳边说，“为什么还不变小猫，还觉得不舒服吗？”
陆妍微微瞪了沈素一眼：“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小猫？你是不是只喜欢猫形态的我？”
沈素笑了一声，说道：“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养过猫吗？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对普通的猫的态度和对你的态度吗？我可没抱着一只小猫，将她的浑身都亲湿了。”
“好吧。”陆妍觉得沈素说的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榻上的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可爱的布偶猫。
沈素摸了摸布偶猫·陆妍的脑袋，心都化了：“真是太可爱了。”
布偶猫·陆妍舔了舔自己的猫毛，喵了一声：“姐姐，我们再去一趟人间吧！我想了解更多有关你的东西。”
“那要不要顺带再给别人实现愿望？”沈素抱起布偶猫·陆妍，一边挠着她的下巴，一边说道。
“那姐姐翻翻看，想实现谁的愿望。”布偶猫伸出前爪伸了个懒腰。
沈素寻思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打开了愿望册：“为什么神界的设备反而不如地府的呢？”
“神界又没有什么事务，根本就不需要升级呀。仙界、冥界不一样，他们可忙了，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他们才去升级的。”布偶猫张开爪子，在柔软处小心地踩着，“而且这样原生态的环境不是很好吗？姐姐应该挺喜欢的吧。”
“嗯，这里很美。”沈素慢慢地翻着愿望册，愿望册其实不止一册，虽然神界有好几个神分管这些愿望，但是分到陆妍手上的愿望册还是非常多的。
沈素看到那些求姻缘的一律略过，姻缘这事不归他们管，他们得去月老庙求才管用。
生死之事，她们也管不了，那归冥界管，她们最多翻翻生死簿，看看寿命。
而且，总是去地府打扰阎罗王他们也不太好，毕竟是同时，还是别带着陆妍去吓唬他们了。
这本翻完，沈素又拿起了下一本，翻到第十页的时候，手一顿：“就这个吧。”
布偶猫探出头来，摇头晃脑，可爱极了：“什么什么？”
“这位母亲的女儿早年失踪了，她一直在找，她的愿望写了满满一页，都是希望女儿能够回来。”沈素心中微动，她忍不住想，她在现实世界里的母亲，也会在她死了之后想念她吗？
也许会有一点吧。
她以前放风筝的时候，如果风筝飞走了，她也会难过好一阵子，更何况是人呢？
“好呀！那我们明天就启程，今天太晚了，休息一下下吧。”布偶猫打了个哈欠。
“嗯。”沈素握住布偶猫正在“踩奶”的爪爪，然后将猫猫抱起来，去了床上。
两人相拥而眠。
这天晚上，陆妍也没再捆着沈素，就好像她彻底放下心了。
对此，沈素依然打个问号，被骗了十次，陆妍真的会那么快放心吗？
按照“她逃她追”的一贯套路，没有策划、只凭一腔冲动的逃跑是很难的。
大概率会被抓回来，然后遭到更加严密的关押和监视。
沈素半夜醒来，呼叫了一下系统。
系统：晚上好亲亲。
沈素：有没有可能像之前那样，你安排个人把我弄死。
系统：不好意思，亲亲，根据算法推测，只要陆妍活着，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杀你，能杀死你自己的唯一对象就是你自己。
沈素：上一个世界那个魔不是很厉害吗？这个世界的魔不行了吗？
系统：不一样哦~这个世界的魔，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也有魔沉溺在网络游戏或是短视频里的，大家都躺平了。
沈素：太6了
系统：宿主加油哦！我去睡觉觉啦！
脑海里的声音安静下来，她低头一看，怀中的猫咪突然变成了陆妍。
陆妍亲了亲她的脖颈：“怎么突然醒了？”
“不知道……”沈素眸光微闪，轻声道。
“是知道明天要去人间，太过于激动吗？”陆妍眨了眨眼，笑吟吟地问道。
“也还好。”沈素将陆妍揽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什么？”陆妍握住沈素的手，话语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
“为什么你知道真相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找我，找到后将我关起来，而不是直接杀了我？”沈素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陆妍的嘴唇贴在沈素的脖颈间，缓缓吐出一口气，“我那么辛苦的找到你，可从来不是为了杀你，我又怎么舍得杀你呢？我只是想将你留在身边而已。”
陆妍的指尖摩挲沈素的腰，带来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她低声道：“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沈素嗯了一声，轻柔地抚过陆妍的脑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晚安。”
“嗯，晚安。”
沈素闭上眼，但并没有立即睡着，她又向系统确认了一件事：如果我在这个世界待一百五十年，完成任务、成为快穿管理局的员工后，应该不会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模样吧？
系统：放心吧宿主，你可以任意选择形态。
沈素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了。
她的时间很充裕，她就不信一遍一百五十年也不能让陆妍放下戒心。
一百五十年后，找个机会死遁，就大功告成了。
不过，在此事情，她还得再确认一些事情。
这所谓的“死遁”真的是针对“恋爱脑”陆妍的吗？
人间的那些，是现实世界的镜像，还是就是现实世界呢？
第二天清晨，沈素是被舔醒的。
陆妍又变成了布偶猫，舔着她的脖子，特别像是那种抓到老鼠后，舔干净吃了的样子。
温热柔软的触感在她脖颈间游离，沈素目光微滞，直到布偶猫停止舔舐的动作，她才回过神来。
沈素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妍妍，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喵~本喵刚醒，想给姐姐一个特殊的起床服务！”布偶猫的嘴角微微上扬。
沈素眼皮一跳：“是挺特殊的。”
“是吧！”布偶猫骄傲地抬起下巴，开心地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
沈素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伸手轻挠了一下布偶猫的下巴：“你也太可爱了吧！”
布偶猫顺势舔了舔沈素的掌心：“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姐姐应该不会舍得把她一个人丢下吧？”
“当然不舍得！”沈素将布偶猫抱起，“在去人间之前，我们先洗个澡吧。”
她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布偶猫歪了歪头说：“岛上有温泉，姐姐去那洗吧，比较舒服。”
沈素抱着布偶猫来到了温泉外：“你要一起吗？”
“要！”话音刚落，陆妍又便会了人形，突然下水，掀起了一阵水花，把沈素的头发都弄湿了。
“你呀……”沈素失笑着将长发盘起来，靠在温泉的边缘。
陆妍游了过来，藏在水下的手指在沈素身上游离着，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温泉里的鱼好像不太安分？”
“确实不太安分……”沈素一把抓住陆妍的手，眼底含着笑意，“抓到这条滑不溜秋的鱼了！”
“啊——”陆妍被猝不及防地拉近，惊呼被淹没在炽热的吻中。
呼吸交错间，温热的气息随着温泉的水雾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