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失去掌控
良久, 沈素才松开陆妍，她捧着陆妍的手：“这下，鱼儿安分了吗？”
陆妍被亲得迷迷糊糊, 乖巧地点了点头：“应该安分了。”
两人一起从温泉出来，陆妍小手一挥, 她们身上的水分就蒸干了。
陆妍还亲自将衣服递给了她：“这是去人间的衣服。”
“好。”
沈素很快就穿好了, 两人便去了人间。
其实找人这件事对于沈素来说并不困难，关键是她必须要知道要找的那个人是谁。
所以，她们的第一步就是找到许愿的人。
陆妍知道许愿的人在哪，她带着沈素去了10号线地铁口，发现地铁口有一个头发凌乱的白发“老人”低着头, 脸庞埋没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走近了能听到她含糊不清地在说些什么。
“是她吗？”沈素转过头，看向陆妍。
陆妍点了点头，走上前, 蹲了下来：“你好, 你是要找女儿吗？”
“老人”抬起头, 她们才发现，这位女子大概才四十岁，头发已经花白了, 与同龄人相比，她更加地苍老，眼神也很浑浊。
“女儿……”中年女子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瞪大了双目, 一把揪住陆妍的衣角，“女儿！我的女儿被人偷走了！我找不到我的女儿了！”
“阿姨, 你别急，可以慢慢说。”陆妍轻轻地拍了拍中年女子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
沈素也走上前，蹲下来说：“阿姨，我们这就帮你找找你的女儿，但是你得告诉我们，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
“我的女儿……”中年女子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她才说道，“我的女儿叫王依依，她长那么高……”
中年女子还比划了一下身高，但是她比划的高度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女儿的身高。
“她的脖子上有两颗痣！她的长相随她爸爸，很好看，笑起来有酒窝。还有膝盖上有疤，是小时候不小心摔倒的伤到的，她被走失的时候才四岁，还有什么呢？”中年女子顿了顿，眉头紧皱，她努力地想在记忆中寻找，但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她又长期精神错乱，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越想越头疼，于是捂住了自己的头，“好痛！”
可惜人间不能施法，不然陆妍就能直接安抚了。
沈素则立即拿着这个消息去问了系统。
系统：因为信息不全，本系统也无法追溯那么久之前的足迹，只能根据现有信息进行筛查，找到了三名符合要求的王依依。
“阿姨，我们这就给你找，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的！”沈素温声安慰道。
中年女子松开陆妍的衣角，露出笑容。
两人离开地铁站，沈素握紧陆妍的手：“你有线索吗？”
按照系统给出的线索，其实很快就能知道人，但是沈素在想，她要怎么在不被陆妍怀疑的情况下找到人？
毕竟她现在没有法术。
“可以去地府问问？”陆妍垂下眼睫，“只是这个法子太慢了。”
“你相信我吗？”沈素问道。
陆妍点了点头。
“我现在有三个人选，其中大概有她的女儿。”沈素认真地说道。
陆妍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那我们去找一找吧。”
她看出来沈素不希望她问。
两人去的第一个地方是京华区，京市有名的富人区。
“孩子会被人贩子卖来这里吗？”陆妍面露迟疑，总觉得有些离谱。
沈素挑了挑眉道：“好像有过类似的新闻。”
“算了，不重要，无论如何，人贩子让那么多人骨肉分离，真的该死！要不是生死簿改不了，我非得逼着阎罗王写这些人当场暴毙。”陆妍目光微沉。
沈素捏了捏陆妍的掌心：“进去看看吧。”
她们走到京华小区门口，保安刚走向她们，沈素脸正好在人脸识别的机器前，门就开了。
保安讪讪地回到原地坐下。
“姐姐，你为什么刷脸能进？我就不行……”陆妍撇了撇嘴，似乎有点不开始，来了人间，沈素的身上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是一些她根本没办法掌控的东西。
她本能地觉得不安。
沈素环顾四周，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应该也是京华小区的业主之一，所以我刷了脸就进去了。”
但是时间太久远了，她根本记不清自己的房子在哪了，而且还有个问题，她该怎么进目标人物的家里呢？
“姐姐，应该就是这里。”陆妍牵着沈素来到目标人物的家门口，“我们该怎么进去？直接按门铃吗？”
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沈素在原地站了一会，福至心灵，说：“我想起来了！这是那个搞光能的赵氏集团的董事长家，我在历劫的时候去过他们家，赵夫人似乎很早就去世了，赵董事长和赵小姐长得很像，感情也很好，不是买来的。”
而且很奇怪。那个赵小姐叫赵七雪，根本不叫王依依。
系统出错了？
系统：没有哦亲亲~
“那暂时筛除，看看别人。”陆妍说。
沈素按下心底的诡异感，点了点头，反正还有两个人。
于是两人又去了下一家。
是在一个中档小区，但是两人一见到一家三口，没有多问，说了声“打扰了”，便离开了。
这孩子跟她父母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最后一个人选，在静北区。
她们在垃圾站见到了一位女Beta，小破屋外还有一辆黄色的电瓶车，上面有外卖箱。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家中没有人在世。
沈素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记得你四岁之前的事吗？”
“这么多年前的事儿了，谁还记得？”女Beta翻了个白眼，“你们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我很忙的。”
沈素和陆妍对视了一眼，然后说起她可能有个母亲在世的时，女Beta面露疑惑：“如果她在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她一直在找你，可她找不到你。”陆妍盯着女Beta，缓缓说道，“渐渐的，她的精神开始错乱。”
女Beta一听眉头紧锁，都没说什么，就转身进了屋，关上了门：“一天都没有养过我，现在想来找我养老？门都没有！我可不是大善人！”
陆妍正想说些什么，沈素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不是她。”
“嗯？”陆妍面露疑惑。
沈素带着陆妍离开了垃圾站，才说：“我觉得不是她，她和那位阿姨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里，没有一个人是？要不我们还是去地府吧？”陆妍提议道，“虽然等同于海底捞人，但也是有办法的！地府那么多人，我可以给他们捐亿点点阴德，他们应该会帮我找人的。”
“算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留张照片吧。”沈素走上前，敲了敲门。
“我说了！我的父母早就死了，别再来烦我啦。也别指望我来养老！”
沈素发动“钞能力”，说道：“一张你儿时的照片，一张你现在的照片，2000块。”
门开了，女Beta的目光在两人间打转：“早点说不就好了，进来吧。”
沈素牵着陆妍的手走近这个昏暗的屋子，这个屋子是那种集装箱布置的，里面东西很乱。
女Beta翻箱倒柜找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沈素正要接过照片，却见女Beta又缩回手：“2000一张。”
“你怎么还坐地起价？”陆妍两手叉腰撇了撇嘴，“我们走吧，我觉得根本就不是她！”
说着，陆妍就要拉着沈素离开。
“等等，我开个玩笑。”女Beta笑着将照片递给沈素，“现在的照片你就直接拿手机拍个照就行。”
沈素嗯了一声，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女Beta的半身照，一张是全身照。
“谢了。”沈素退出手机的照相功能，“收款码。”
“好。”女Beta迅速拿出自己的收款码，让沈素扫一扫。
沈素转了钱后，就带着陆妍离开了这个垃圾站。
陆妍有些不解：“你都猜到了，这个人大概不会是那位阿姨的女儿，为什么还要给她钱？让她拿出照片。”
“时隔这么多年，人都是会变化的，我不能仅凭自己的直觉就断定她一定不是她的女儿。虽然我无法判断，但我觉得那位阿姨看见照片的时候是可以判断出来的。”沈素缓缓说道。
陆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
她挽住沈素的手：“那我们走吧！我感觉我们离真相很近了！”
第288章 找到人了
如果不是这个女Beta, 那就是赵小姐。
沈素这样想着，便朝着陆妍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地铁口让她认一下。”
两人回到了10号线的某站地铁口, 那位阿姨抬起头，看向走近的她们, 眼里满是希冀, 探头看看她们身后，眼眸一黯：“她是不是不愿意过来，不愿意认我这个母亲？也是，我一点用都没有……”
“阿姨，不是的, 我们还不确定是不是她，所以还没把事情告诉她？”沈素蹲下来温声安抚, 她拿出手机给这位阿姨看，“阿姨，你看这是她的照片, 是她吗？”
这位阿姨果断摇头：“不是。”
果然。
“阿姨, 可能要过几天, 我才能将她带过来，您的家在哪里？”沈素温和地说道。
这位阿姨迟疑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她是有家的, 但是她怕女儿回不到家，所以选择站在人口流量密集的地铁口，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她的女儿。
根据阿姨的指示，她们将她带回了家里。
令人惊讶的是, 家里也不算太糟糕，感觉不久前才住过人。
对面的邻居出来说：“咦, 之前都是警察送她回来的，你们是谁？”
“碰巧路过，就将这位阿姨送回来了。”陆妍回头说道。
她们将这位阿姨安置好，便走出门，和对面的邻居聊了一会。
“她本名叫王桦，但是现在她精神出现问题，叫她本名她都不回应，只有我们喊她依依妈，或者提到王依依、女儿，她才有反应。”邻居阿姨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听说是被人抛弃了，未婚先孕，现在的男人，真是没担当啊！”
“等等，未婚先孕？”沈素瞪大了双目，她这才想起来，刚才她们找人的时候，从来没考虑孩子的父亲。
“是啊，这个房子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她自己就是单身Beta妈妈养大的，后来又自己要当单亲妈妈，她应该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孩子身上了吧？可惜，那孩子走丢了。”邻居阿姨又叹了口气。
“您知道是在哪里走丢的吗？”沈素眼见着要接近真相了，连忙问道。
邻居阿姨挠了挠头，思索了片刻，才道：“我想起来了。在她女儿没走丢之前，她是有工作的，她是把她女儿放在幼儿园里。然后每天下班就去接女儿回家，但是那天她没有接到，老师却说她已经被一个男的接走了。当时幼儿园里的监控还坏了，他们查附近的监控，也没有查到她认识的人，就以为是被人贩子带走了，然后一直没有消息。”
“谢谢阿姨，我们了解了。”
沈素和陆妍离开了这个老旧小区。
“现在情况可能比较复杂。我们可能……没办法让女儿回到她的身边。”沈素揉了揉眉心，“抱走她女儿的，是她女儿的亲生父亲。”
“啊？什么？”陆妍瞪大了双目，“到底什么情况？姐姐又是怎么知道的？”
“稍等，我问个人确认一下。”沈素拉着陆妍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我对赵家的情况没那么清楚，应该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得问问别人。”
“好！”陆妍挽着沈素的手臂，蹭了蹭她的肩头，“还是姐姐厉害，如果不是姐姐，我可能都完不成这个许愿。”
沈素失笑道：“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找到的，不要妄自菲薄。”
如果不是因为系统这个外挂，她也找不到。
“那我们都很厉害，是天作之合！”陆妍吐了吐舌头。
“是是是，我们是天作之合。”沈素话音一顿，面露古怪，“赵夫人的确是死了，不过，有人说，传闻中赵董在发迹前，有一个女朋友，发迹后就分手了。”
陆妍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个女朋友是不是就是那位王阿姨？”
“是有可能的，而且当初传言说，赵夫人不孕不育，转头就传出消息，赵夫人怀孕了，后来在医院待产的时候，就没有人过去看过她，因为赵董不许其他人过去看。”沈素眉头紧锁。
陆妍也蹙起眉：“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去看孕妇？会不会那位赵夫人根本就没有怀孕？”
“我觉得有可能。”沈素顿了顿，接着说道，“不久之后，赵夫人生产，听说孩子生了重病，他们去了国外治疗，大约在国外待了六年，赵夫人病逝了，后来赵董单独戴着一位六岁的小姑娘回来。”
“六岁的小姑娘？可那个孩子是在读幼儿园时走丢的，估计四五岁的样子。”陆妍微抿嘴唇，“这个时间线能重合吗？”
“刚好重合。”沈素算了一下，点点头，“我猜，是不是赵董抱了前女友生的孩子，当赵夫人的孩子？赵董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他可以雇人去偷孩子，然后将孩子送去国外。”
“很有可能！”陆妍眨了眨眼，她忽而眼神一黯，“但是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呢？一个是在地铁口流浪多年的母亲，另一个是家财万贯的父亲，而且疼爱了她这么多年，我几乎可以预料到，她会怎么选……”
“难呐！”沈素长叹了口气，“走，我们先去吃个饭。”
“好。”
两人去了不远处的一家餐厅，点了沈素之前在神界时说想吃的菜。
沈素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后天，有一场慈善晚宴，赵小姐可能会过来，但我们不能直接告诉她，我们得先拿出亲子鉴定，到时候我接近她，偷偷拔掉她一根头发。然后去做鉴定。”
“可以可以！”陆妍点头赞同。
忽然，服务员多上了一碟柠檬酸辣鸡爪、抹茶慕斯以及一杯水果茶，但是沈素和陆妍并没有点这几样菜。
陆妍叫住服务员：“你好，这里是不是上错菜了？”
服务员微微一笑：“这是老板特意让我给这位沈小姐上的。”
陆妍狐疑地看向沈素。
沈素目光一滞，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哪个前女友开了餐厅。
但是她真的想不起来了，她对大多前女友都没那么了解。
“姐姐，你在人间的人脉真的好多呀！”陆妍笑着说道，话里带着一股酸味。
沈素眼皮一跳，小声地说：“人间的人脉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用了，最后我还不是去了地府当孟婆？要不是你把我捞出来。我大概会一直在那边吧？等这些人都死了，最后还是我递给他们孟婆汤呢！”
陆妍凑近沈素，低声问道：“那如果他们不想喝孟婆汤，你会不会帮他们通融一下，让他们带着记忆转世？”
“不会。”沈素果断地说道。
“那我呢？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给我喝孟婆汤？”陆妍歪了歪头，“如果那个时候你给我喝了孟婆汤，我一定会喝下的，到时候我会彻底忘了你，你也不用担心我把你锁着了，不是吗？”
沈素莞尔一笑，将抹茶慕斯递给她：“但是你会忘了我呀！一切都要从头再来，我不想再看到你那么陌生的目光了。”
“我不吃，那是人家给你的。”陆妍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
“真的？那我吃了？”沈素正要将抹茶慕斯放进嘴里，却又被陆妍一把夺走。
陆妍偏过头：“送上来的东西都是你喜欢吃的，她也不像关小姐一样直接出来，而是躲在幕后默默关心，这分明就是前女友的做派呀。哼！我偏不如她的意！”
说着，陆妍将抹茶慕斯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跟贪吃的小仓鼠的似的。
幸好这个抹茶慕斯不是很大。
“这么敏锐啊？”沈素笑着说道，“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我的前女友呢！”
陆妍两手叉腰：“好啊，你承认了，你有前女友！”
“你不仅有前女友，还有前男友，还有前夫前妻。你确定要跟我提这个？跟我比一比谁的醋更香纯吗？”沈素挑了挑眉道，“妍妍，别玩互相伤害这套。”
陆妍顿时泄了气：“好吧。”
直到她们吃完离开餐厅，那位传说中的前女友也没有出来。
“姐姐，我是不是误会你了？”陆妍心虚地扯了扯沈素的袖口，“是不是真的是你的朋友啊？我是不是丢你人了？”
“没有，你说的对，如果是我的朋友，她会出来见我的。”沈素回过头，朝着餐厅二楼望去，隐约看了楼梯间窗口里好像有个人在看她们，“她大概是不想见我吧。”
从前，沈素享受着暧昧期，上头了一会，热情就过去了，但可能对方已经陷进去了。
“那我们走吧。”陆妍勾了勾沈素的手指，小声地问道。
“好。”
—
两日后的晚上，沈素花钱搞到了两张慈善晚宴的入场券。
她和陆妍手挽手走进会场，不少人的目光落在沈素的身上。
不仅仅是因为她今天的盛装出席，更因为她是脱离了沈氏的沈素。
哪怕她离开沈家，也没有人敢对她不利或是挖苦，最多的便是无视。
当然，这些沈素一点也不在意，她与陆妍在对应的位置上坐下，她们的隔壁桌就坐着赵小姐。
赵小姐还没到场。
忽然，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挡住了她们的视线，沈素抬头一看，是沈自山——她在现实世界的父亲。
“你来这里，是想通了？”沈自山勾起唇角，俯视着沈素，“听说，你还花了钱买的入场券？其实你要是想通了，直接来找我就行，你在外面做生意不如回家做。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开个酒吧又能赚多少钱呢？”
第289章 高匹配度
沈素神色有些倦怠地看着她的父亲, 缓缓站起来：“您想多了，我来这里只是有事要办。”
沈自山像是没听到沈素说的话是的，将目光落在陆妍的身上, 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她很漂亮, 但是伴侣不能仅仅是漂亮。我没见过她, 她家里条件应该一般吧。她身上的礼服也是你给她买的吧？”
“少把你那个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准她。”沈素挡在陆妍面前，语气不耐，“你不配。”
陆妍看着沈素的背影，微微愣神。
沈自山冷笑了一声：“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懒得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是这是为了你好。”
“是, 从小就只有一句为了我好，可你们有想过我真正想要什么吗？”沈素明明知道这不是一个适合争执的地方, 但还是忍不住反问。
“你又是何苦自讨苦吃呢？”沈自山没有回答沈素的问题，而是长叹了口气，就仿佛沈素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他抿了一口酒, 转身离开。
陆妍握住沈素的手, 低声说道：“你的父母……对你不好？”
“也不算是不好吧，他们供我吃，供我穿, 给了我最好的资源。但是我却他辜负了他们对我的期待，我不愿意按照他们给我选的路走。”沈素目光微沉，这些事情明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可是她还记得这种压抑的感受。
再次面对沈自山, 她还是会觉得矮了一头。
“她们希望我和她们一样，选一个门当户对的Omega结婚生子, 然后管理家族企业，把一生都奉献给家族企业。将家族企业发展壮大。他们觉得感情是累赘，我喜欢谁，我讨厌谁，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带来利益。”沈素靠在陆妍的肩头，越说越觉得疲惫。
“姐姐，没关系的，你有我。”陆妍低声道。“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你不要难过。”
沈素抬起头，扑哧一笑：“我怎么会难过呢？这些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麻了。”
这时，系统说话了：王依依来了。
沈素举起酒杯，走向王依依，试探地说了一句：“赵小姐，好久不见。”
“你好。”赵七雪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上次见面好像是七八年前了吧？”沈素其实也记不清了，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赵七雪也心中纳闷，她和沈素并不是很熟，至少没有熟到还没坐下来就找她说话。
赵七雪嗯了一声：“好像是吧。”
“咦，你头发上好像有东西……”说着，沈素绕到赵七雪身后，趁机取了一根头发，然后藏在掌心，“好了，是个小彩带，可能是门口飘下来的，我已经拿掉了。”
沈素微微一笑，将手负在身后。
虽然有些莫名，但赵七雪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两人的关系不过尔尔，否则，沈素也不会通过其他人去了解赵七雪，甚至在她来到赵七雪家门口的时候，就应该猜到真相。
所以她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便各自入座了。
也许是因为沈自山和赵七雪先后和沈素聊了一会，在其他人眼里，这就是沈家和赵家要联姻的信号。
赵七雪虽然是omega，但她也管赵家的生意，如果赵七雪和沈素联姻，便是强强联合。
沈家的竞争对手们不禁有些急了。
“姐姐，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吧。”陆妍听见周遭人说的话，攥紧了拳头。
什么联姻，这群人真会想！
陆妍气得瞪了那些人好几眼。
“好，我们走。”沈素的目的已经达成，她也不想等会招来更多的人，于是带着陆妍离开了这里。
赵七雪回头看了一眼她们，面露疑惑，刚才沈素用那么蹩脚的借口，偷偷拔她头发做什么？
—
这个时候医生大多下班了，沈素倒是认识医生同学，但她不是霸总文学里的霸总，总不能让人家在下班时间爬起来做检验吧，又不是她给人家开工资。
于是第二天清晨，沈素卡着医生上班的点，提交了两份头发，做亲子鉴定。
她的Beta女同学还多问了一句：“不是你的私生子吧？”
沈素果断否认了：“当然不是！”
她还指向了身边的陆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你看看方不方便测一下我们的匹配度？”
Beta女同学推了推自己的白框眼睛，眼前一亮：“你们俩看着好配！直觉告诉我，你们的匹配度不低！”
陆妍不禁弯起眉：“一看就是独具慧眼之人！”
Beta女同学笑了笑：“你们真要测的话，就拔两根头发，这个很快就能测好，比那个亲子鉴定还快。”
“谢谢。”沈素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放进密封袋里，递给医生。
陆妍也差不多时间递给她。
Beta女同学莞尔一笑：“不客气，分内之事。”
—
中午，匹配度的报告就已经出来了。
高达80%。
陆妍拿着匹配度报告还愣了愣：“我本来没报希望的，毕竟之前我们测的时候，不是很高。”
“如果这次匹配度很低，会影响我们吗？”沈素笑着问道。
陆妍果断地摇了摇头：“不会，而且我始终觉得匹配度只是生理上的匹配度，我相信爱可以超越很多东西，包括匹配度、家世、年龄、身高等等。”
“所以你是感情论者？”沈素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陆妍。
陆妍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我也相信，爱能排除万难。”沈素一直是个感情论者，她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根本不在意对方与她的匹配度是多少，也不在意对方外在的物质，因为她都不缺这些。
只要能带给她恋爱的快乐，她就愿意和对方在一起。
可惜这份快乐的时限大多很短。
不过，陆妍是个例外。
两人看完匹配度报告，就去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
吃完饭后，还有一段时间，她们就去附近的书店逛了逛，好巧不巧，沈素又遇见了她的前女友。
一开始，沈素还没认出来，对方叫她了，她才想起来，好像短暂地谈过一次恋爱。
“沈素？好巧，你也在这？”阮诗艺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本《红楼梦》和《百万英镑》，看向沈素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惊喜。
一股危机感自陆妍的心底升起，陆妍握紧了沈素的手，上前一步，没有说话。
沈素自然是察觉到了陆妍的不安，安抚地摸了摸她的手背，看向阮诗艺的时候带着一丝礼貌的微笑：“好久不见，我和我的omega恰好路过。”
阮诗艺肉眼可见地眼神一黯：“原来你有女朋友了……”
既然沈素都已经介绍了，陆妍也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陆妍，沈素的omega。”
“你好，我是阮诗艺，沈素的……高中同学。”阮诗艺飞快地轻握了一下就缩回了手。
阮诗艺看向沈素：“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沈素微笑着拒绝了：“不了，我和我的omega等会还有事。”
“好吧，那下次有空再一起出来玩。”阮诗艺的声音都不自觉地低了些。
她有些窘迫地转身离开。
“姐姐，其实你可以不拒绝的。我不介意。”陆妍贴近沈素，故作大度地说。
“我们等会还有正事要做呢！你这小脑瓜想些什么呢？”沈素轻笑着戳了戳陆妍的脑袋。
阮诗艺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两人的亲昵动作，不禁为自己刚才的举动羞愧，步伐急促地离开了书店。
“好吧，其实我很介意。”陆妍拉着沈素在书店的休息区坐下，“不过，姐姐之前不是说要让我‘参与’到你的过去里吗？那说说你和刚才那个omega呗！她是你的高中同学？”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沈素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说道，“我的高中在京市的一所私立高中，其实我的成绩是可以上公立高中的，京市的公立很好，但是我爸妈还是让我去了私立高中，因为京市上流圈层的孩子大多在这里读高中，这里的师资丝毫不逊于公立高中，更重要的是，这个学校有他们的股份，更方便控制我。后来，就连我的志愿，他们都要干涉。”
陆妍一把抱住了沈素：“姐姐，对不起……”
她在为自己将沈素关起来而道歉。
“没关系的，比起身体上的囚笼，我更无法忍受心灵的无形囚笼。”沈素扯了扯嘴角。
“那个omega呢？她是你高中时期的……恋人吗？”陆妍问道。
“算是吧。”沈素微微失神，“为什么不确定呢？因为开始得不明不白，最后自然而然地断联了，我甚至不需要说分手。”
享受完暧昧期，沈素冷却下来，阮诗艺也不像别的前女友那样纠缠。
陆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沈素接着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后来应该是去读师范院校了，现在可能是老师了吧。她的家境不差，但比起班里的其他人要查一点，但是她的成绩很好，性格坚韧。”
“姐姐对她的评价还不错嘛！”陆妍有点酸溜溜地说道。
沈素笑着揉了揉陆妍的脑袋：“就很平淡地分开了，她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要是诋毁她，你也不会喜欢我的，对吧？”
“好吧，姐姐你说的对。”陆妍笑着吐了吐舌头。
“看会书吧，估计检查报告还有一会。”沈素说道。
陆妍：“好。”
第290章 吃醋的一天
下午, 她们回医院拿到了结果，赵七雪和王桦的确是母女关系。
沈素和陆妍的猜测得到了肯定。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要怎么把这事解决。
“只要我们将她的女儿找到, 并且让她见到，这个愿望就已经完成了。”陆妍想了想, 说道,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剩下的事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好。”沈素点了点头，正打算通过微信列表里的人加上赵七雪，就看见了赵七雪的加好友请求。
好友验证的内容是一句意味不明的“你好”。
陆妍瞥了一眼沈素的手机屏幕，酸溜溜地说：“赵小姐对你这么主动, 该不会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吧？你真的要和她联姻？”
沈素通过好友，然后放下手机, 亲了一口陆妍的嘴角：“是真是假，你还不知道吗？”
陆妍轻哼一声：“管她是真是假的。如果你敢跟她联姻，我一定当众抢婚, 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你是我的！”
“你还能忍到婚礼当天？你不该在我公布婚讯当天就把我打包带走吗？”沈素挑了挑眉, 感觉手机振动了一下，打开一看，赵七雪给她发消息了。
【你好, 我是赵七雪。】
【那天在慈善晚宴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素和陆妍对视了一眼，问道：“要现在说吗？”
陆妍撇了撇嘴：“微信上哪里说得清楚，约出来说呗！”
沈素点点头：“有道理！”
陆妍突然勾住沈素的脖子, 垫脚亲在了她的侧脸上，然后松开, 轻哼了一声：“我随口一说，你怎么就答应了？是不是早就想着把赵小姐约出来了？”
“吃醋了？”沈素轻轻刮了一下陆妍的鼻尖，“好了，你和我一起去。”
陆妍双手抱胸，偏过头：“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去！”
她回过头，盯着沈素侧脸上淡淡的红唇印，不禁勾住嘴唇。
沈素低下头给赵七雪发消息：“今天方便出来吗？”
【方便，地址】
沈素就近找了个咖啡厅，然后给赵七雪发了个定位，顺便问了一句：“喝咖啡吗？或者来点果茶？”
【我不喝咖啡，果茶可以，谢谢。】
陆妍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喝咖啡吗？果茶可以~谢谢~好体贴哦~”
沈素轻笑了一声，揉了揉陆妍的脑袋：“好了，我们是要干正事，你要喝点什么？”
“请给我来一杯柠檬水，谢谢。”陆妍说。
沈素竖起大拇指，当即下单，笑着说：“柠檬水很适合你现在的状态。”
“是的呢！”陆妍吐了吐舌头，“姐姐是不满意吗？好吧，我调整一下。”
“你这样也很好，你要是不吃醋，我还以为你憋了什么大的呢！”沈素弯眉道。
“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在想着什么大招了呢！”陆妍贴在沈素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沈素挑了挑眉道：“比如说？不会还是原来那些吧？”
她有点好奇，除了链子，还有什么招数。
陆妍：“……”顿时不想放大招了，感觉好像在奖励她。
“不好意思，久等了。”赵七雪穿着白色一字肩连衣裙，是某名牌的最新款，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价值过万。
沈素抬手道：“没有，我们也刚来不久，请坐。”
赵七雪缓缓坐下，目光落在沈素侧脸的唇印上，微微一怔，然后看向了陆妍：“这位是？”
“你好，我是沈素的omega，是结过婚并且领了证、此生唯一的omega。” 陆妍郑重地说。
这是今天她第二次做自我介绍了，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地郑重。
赵七雪都愣了一下，她还是头一次见一个人和她这么自我介绍的：“你……你好，我是赵七雪。”
这时，服务员上了饮品——一杯柠檬水，一杯果茶，一杯抹茶瑞纳冰。
“谢谢。”赵七雪接过果茶，看向沈素，“沈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一件事情……” 沈素顿了顿，“不知道赵小姐对自己的母亲有印象吗？”
赵七雪微微一怔：“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你们要说的事和我母亲有关？”
沈素拿出亲子鉴定书放在桌上：“我在地铁口遇见一位女儿走失多年的女Beta。”
赵七雪面露疑惑，并不明白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
“打开看看吧。”沈素将亲子鉴定书往前推了推。
赵七雪拿起亲子鉴定书，翻开一看，想起昨晚沈素拿的那根头发，面色一僵：“沈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晚我看见你，就觉得你和那位女Beta有七分像，所以我取了你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如你所见，你们是母女。”沈素缓缓说道，她盯着赵七雪，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她找了你很多年，甚至因为这事长期不回家，待在离幼儿园最近的地铁口等，因为那里人流量大，她想，说不定有人会见过你。渐渐的，她的精神开始出现问题，她不认得任何人，除非有人提她的女儿。”
赵七雪的表情只有一开始是震惊，她低下了头，脸庞埋没在阴影里，抬起头的时候便恢复了常色。
她将亲子鉴定书推回去，淡淡地说：“我想，这应该是个误会。”
赵七雪手一抖，将果茶洒在了鉴定书上，很快就将鉴定书弄湿了。
“抱歉。”赵七雪若无其事地拿出纸巾，擦了擦，顺便撕下了一小块鉴定结果。
“赵小姐，你不打算去看看她吗？”沈素也抽出纸巾吸水，陆妍则在一旁坐着，观察着赵七雪，然后冷哼一声。
“谢谢沈小姐请我喝这杯果茶，我现在有点事，需要回去一趟，抱歉，失陪了。”赵七雪将桌上的水擦干净后，站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急促的步伐说明赵七雪并没有面上那样平静。
沈素想了想，低头拿出手机，还是将那位阿姨的地址发给了赵七雪。
剩下的事，就看赵七雪自己了。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神界？”陆妍挽上沈素的手，亲昵地问道，“咱们这个愿望算是给她实现了吧？”
“再做最后一件事。”沈素低眸道。
“什么？”陆妍眨了眨眼，面露疑惑。
“我们得再去见那位阿姨一面。”沈素牵着陆妍的手站了起来，“至少，要给她一个答案。”
陆妍与沈素十指紧扣：“什么答案？”
沈素沉默了片刻，说：“我觉得，赵七雪会来见她的，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你很了解她吗？”陆妍轻哼了一声。
“不能说一点也不了解，不过很多细节都已经忘记了，毕竟那么久过去了。” 沈素顿了顿，“但我对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再加上这几次见面，以及从别人的口中推测出，她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做事会权衡利弊，达到利益最大化，但她也并非是无情之人，她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是愿意帮助别人的。而且，她在听她母亲的事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动容的。”
陆妍眨了眨眼：“所以姐姐想怎么做？我陪你去吧！”
“好。”沈素捏了捏陆妍的掌心，温声说道，“我想给她一个希望，不然她又会去地铁口等人。”
“嗯。”陆妍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真正的加害者呢？虽然他也是孩子的父亲，但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了吗？”
“如果赵七雪的亲生母亲王桦精神正常，是可以作为证人出席的，但现在不行，赵七雪本人的态度也不明。”这也是沈素为难的一点。
陆妍弯起眉，笑着说：“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去神界的神树那看看，那里有人间活人的命格簿，只有神仙魔妖不介入，命格簿就不会轻易更改，我们可以去看看我们介入之后，她们有了什么变化，如果出现了问题，我们再解决。这就是为什么我和你提，我想带你回神界。”
“原来如此，那我和阿姨说一声，然后就走。”沈素牵着陆妍的手离开这里，朝着王桦的住址赶去。
她们到的时候，王桦正在收拾东西：“我得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等着依依回来，我给她准备了糖果、巧克力、饼干、薯片，他们说，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些……”
沈素微微俯身，轻轻拍了拍王桦的肩膀：“阿姨，依依很快就会回来，只是她最近有点忙，她可能要过些日子再来。”
“真的吗？”王桦面露迟疑，眼底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你们真的找到她了？”
“嗯，找到了，我给您看看照片吧。”沈素找出赵七雪儿时的照片给她看，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泪流满面。
“是我的依依……是我的依依……”她不厌其烦地重复了许多遍，然后双手掩着脸，呜咽着说，“我终于找到她了……”
王桦满脸泪水地看着两人：“谢谢你们……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之前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现在总算是看到希望了！她……她什么时候能过来见我？或者我过去见她！我都好多年没买新衣服了，这身穿出去，她应该会嫌弃我的吧？”
“阿姨，你耐心等等，她过些日子就过来了。”陆妍走上前安慰道。
“是啊阿姨。”沈素附和道，“她是您的女儿，她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王桦呆呆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希冀。
“阿姨，我们先走了，再见——”
“再见——”
王桦的脑海里再次浮现起女儿幼时的照片，她忍不住跪在地上，再次出声痛哭起来。
第291章 电动尾巴和耳朵
陆妍带着沈素回到了神界, 还去了神树那。
神树上挂着所有人的命格簿，一动不动地悬挂在那。
陆妍施展法术，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命格簿中寻找, 终于找到了赵七雪的命格簿。
命格簿里只记录一个人生命中的大事。
赵七雪一生中经历的某件事她们查到了——出生后被亲生父亲带走。
但命格簿里还有另外两件大事，一件是年轻时继承家业, 成为名列前茅的富omega, 第二件是接回她的亲生母亲王桦。
陆妍很快就找到了王桦的命格簿——年轻时丢了女儿，之后一直在找女儿，精神恍惚，唯有晚年欢愉，被女儿接了回去, 安享晚年。
沈素摸了摸下巴：“如果赵董还活着，他会让赵七雪继承家业吗？”
“对哦, 他最多允许赵七雪管理家族企业。”陆妍眼前一亮，“难道他死了？”
“看看他的命格簿吧！”沈素说，“赵董姓赵名一鸣。”
“姐姐, 看了这么多命格簿, 你可不能再下去了, 你得多和我待一会……”陆妍冲着沈素眨了眨眼，“不然万一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就麻烦了。”
沈素眉梢轻抬, 轻笑了一声：“好，听你的。”
陆妍抬手间，掌心放着一片命格簿，是赵一鸣的。
“他早年娶了富家千金, 鸡犬升天，抛弃了陪着他一起吃苦的女友, 后来偷走了女友的孩子，并将孩子养大。中年患了绝症。”陆妍心中了然，“我明白了，赵七雪应该已经知道赵一鸣得了绝症，她担心自己去找她母亲会影响赵一鸣的遗嘱。”
“好像是圆满了，但我总觉得缺点什么……”沈素轻叹了口气，她顿了顿，“王桦错失的二十多年，是再也回不来了。”
“总之，最后王桦的愿望还是实现了，不是吗？”陆妍握紧沈素的手，“我们回我的浮空岛上吧。”
“好。”沈素一直都明白人生很难事事顺心如意，就像她对这个世界很满意，可是她不能永远陪着陆妍，陆妍是神，而现在的她不是，她实际上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从地府辞职的普通人。
她甚至还没搞清楚，这个世界的人间是镜像还是真实的。
两人回到陆妍的浮空岛上，一切都像沈素刚才的时候那样梦幻，没有丝毫改变。
如梦似幻。
陆妍牵着她的手，望向远处的五彩云海，笑着问：“这里是不是很美？”
“很美。”沈素点了点头。
“那我们一直留在这里好不好？”陆妍踮起脚亲了亲沈素的耳朵，“我在屋里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什么惊喜？”沈素眼皮一跳。
“你先去看看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陆妍眸光微闪，她得去地府一趟。
沈素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好，早点回来。”
“那当然。”陆妍笑着离开。
沈素不紧不慢地走进仙宫内，拿起榻上的一个精致礼盒，上面还有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摩挲着蝴蝶结，目光渐凝，陆妍怎么会不亲自看着她拆礼物呢？这份礼物究竟是什么？
沈素呼叫了一下系统：系统，这里面是什么？
系统：不知道啊，宿主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素：废话！我是想问你，这个有没有危险！
系统：检测不到危险，宿主就放心吧，这个世界真的不危险！
沈素：还有个问题，我待在人间的寿命，和我待在神界或是地府的寿命都是一样的吗？都是一百多年？
系统：有点不一样哦~宿主在人间本来只能活一年，但是如果恋爱脑干涉，是可以活到百岁的，而在神界或地府你一定能活一百多年。
沈素眉头紧锁，低声喃喃：“所以不是镜像，是真实的吗？我现在的时间节点是我死前一年。”
系统：你理解这个世界的任务了吗？
沈素缓缓闭上眼，深呼吸了两下：“我想，我明白了。”
这个世界拯救恋爱的任务已经完成，她要做的是彻底斩断过去，与现实世界说再见。
只有这样，她才能进入快穿管理局。
系统：猜对啦！恭喜宿主！本系统已经开始搓手手期待宿主加入我们啦！
沈素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两声：“其实，最终考核也没那么难。”
经历了那么多，她对现实世界真的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了。
难的还是死遁。
系统：那就预祝宿主顺顺利利啦！
沈素嗯了一声，忽而，仙宫的门开了，陆妍缓步走了进来。
她静静地看着沈素，眼神幽深，她看见沈素还没打开礼盒，微抿嘴唇：“为什么？”
“什么？”沈素有些茫然地看着陆妍，直觉告诉她，陆妍的情绪不对。
“为什么不打开，你在怕我，是吗？”陆妍一步一步地走到沈素身边，每一步都格外沉重，“你担心这个礼盒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沈素一噎，她确实猜疑过，但是她也向系统确认过了，里面确实不是什么危险品。
“你猜对了。”陆妍忽而一笑，“对于你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太好的东西，可能会让你丧失理智。”
陆妍一手覆在沈素搭在礼盒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与她的唇瓣几乎贴合在一起，眼泪不自觉地地落下，眼尾微微泛红：“姐姐，你还是会走，对吗？你只会陪我一年，一年之后，你就会离开……就像你对待你的那些前女友一样，没有丝毫留恋。”
沈素双手捧着陆妍的脸颊，然后亲了亲她的眼泪：“不是的，妍妍，不要拿自己和其他人比较，你是独一无二的。”
“我这次去地府，终于见到了你在生死簿是的寿命，人间的沈素只有一年时间了。”陆妍话里带着哭腔，“我是不是不该将你从地府里带出来？你在地府里待了那么多年都没事……”
“妍妍，和你没关系。”沈素又亲了亲她的眼角。
“那你告诉我，你如果一直留在神界，你会陪我多久？”陆妍将五指穿插进沈素的发缝间，浅酌了一下她的嘴唇。
“我先前就告诉过你，我在人间只有一年寿命，但是我留在神界，我可以一直陪着你。”沈素低声说道。
“真的？”陆妍眼波微动。
沈素嗯了一声：“真的。”
也许，对于神来说，一百年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但对于人来说，一百年很长很长。
“好。”陆妍的声音很轻，她牵引着沈素打开礼盒，浓郁的鸢尾花香铺面而来。
沈素转头一看，礼盒里是白色的仿制电子兽耳和兽尾。
“我想，姐姐应该很喜欢这份礼物。我还特意在这上面弄上了我的信息素味。”陆妍顿了顿，目光一凝，“我本来以为，回来之后就能看到姐姐戴上它们的样子，可惜……”
“你没有打开。”陆妍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阴郁。
“我只是想着，等你回来，我再拆开礼物。”沈素不动声色地松开陆妍的手，然后抚摸着礼盒里的兽耳，不得不说，陆妍送的礼物很合她的心意。
她一向喜欢这些可爱，毛茸茸的东西。
“她正要拿起兽耳给陆妍戴上，却见陆妍圈住了她的手腕：”不，是给你的礼物。
“给我？”沈素微微一怔，一时间有些茫然。
“我可以长出兽耳和尾巴，但是姐姐不能呀……所以，我才给你准备了这个礼物。”陆妍亲手给沈素戴上了狐狸耳朵，她使用遥控器打开狐狸耳朵的开关，耳朵便开始隔一段时间就动一下，可爱极了。
陆妍伸手摩挲着手感极佳的狐狸耳朵，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沈素那么喜欢她的猫耳和猫尾巴了。
浓郁的鸢尾花香随着耳朵的小动作，弥漫开来。
沈素抬手摸了摸狐狸耳朵，也觉得有些新奇，她正要放下手，却听见陆妍贴在她耳边说：“姐姐，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要不再把狐狸尾巴戴上吧，我们……”
“可以试试。”沈素听了陆妍的话，点了点头，在陆妍的帮助下，将狐狸尾巴戴好。
沈素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有规律摆动的尾巴，不禁轻笑了一声：“这个……还是纯天然的更自然。”
“那当然。”陆妍的态度渐渐软化，尤其是看到沈素没有反抗的时候，她开心地长出猫耳朵和猫尾巴。
两条白色的尾巴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不仔细看都看不清尾巴是谁的了。
沈素的尾巴是透明腰带穿戴式的，所以陆妍往后扯的时候，会在腰上留下两道印子。
突然被陆妍的尾巴一拉，她倒吸一口凉气：“嘶——”
第292章 神界的婚礼
“对不起, 没注意，我给姐姐亲一亲就不疼了。”陆妍低眸看着沈素腰间的红痕，眼波微动。
沈素眉梢轻抬, 眼底满是笑意：“好啊，得多亲几下。”
于是, 陆妍就十分乖巧地在沈素的腰间亲了好几下, 如虔诚的信徒亲吻她的月亮。
但是她把玩沈素戴着的电动尾巴动作依然没有停止，只是不自觉地轻了一点。
直到沈素腰间的红印渐渐消失，屋子里已经浸满了鸢尾花香和红酒味信息素交织在一起的味道。
沈素也在玩着陆妍的猫耳朵，纯天然的手感就是好啊……
不仅毛茸茸的，还暖烘烘的。
她不禁在心中感叹。
沈素抬起手, 指尖勾住陆妍的下巴，陆妍十分配合, 与沈素贴得更近了些
四片唇瓣贴合在一起，沈素不紧不慢地描绘着唇形，再一点点深入, 玩着陆妍猫尾巴的手也渐渐抵达尾巴的根部。
呼吸交错间, 两人渐渐沉沦……
到了后面, 谁也没想起来，陆妍回来是兴师问罪的。
第二天，陆妍是还沈素的怀里醒来的。
“醒了？”沈素低眸看着陆妍发烫的耳廓, 不禁轻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
都这么多个世界过去了，怎么还是会脸红？
陆妍缩了缩脑袋，捂住发烫的耳朵：“嗯。”
“今天, 就去坐在浮空岛上看看风景吧。”沈素温声说道。
陆妍揉了揉自己的腰，好像昨晚玩得是有些过火了, 她现在是真的不想动弹了。
去哪里看风景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她只是不想沈素离开她，然后去别的地方。
无论沈素说会一直陪着她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会将沈素留在这里。
于是两人搬了躺椅，待在浮空岛上的小花园里，仰躺着眺望绚丽的云彩。
“对了，姐姐想什么时候举办婚礼？”陆妍弯起眉问道，她是真的很期待，她们还没在天上办过婚礼呢！
“你想什么时候？听你的。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沈素伸出手，与陆妍的手牵在一起。
“真的？”陆妍的心中依然心存疑虑。
“嗯，真的。”沈素转头看着陆妍，目光落在她轻颤的睫毛上，“妍妍，再相信我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
“好，我再信你最后一次。”陆妍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既然是在神界办婚礼，那是万年难得的大事，我得好好筹办一下，半年之后，我们的婚礼就在这里举行，你想邀请谁？”
“人间的朋友大概是邀请不了了……”沈素轻叹了口气，“可惜，也没办在人间办婚礼了。”
“反正我们已经在人间办了那么多次婚礼了，也不缺这一次。”陆妍想了想，接着说道，“如果你想，我可以让她们以入梦的方式看见，但是我们是见不到她的。”
“咦？这个办法好！”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如果入梦的人不止一个怎么办？他们互相之间可以看到对方吗？”
“不能。”陆妍弯起眉，笑着说，“姐姐该不会是想所有人都看见我们的婚礼吧？”
“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样会不会泄露神界的机密？这么多人做同一个梦，万一被扒出来了，那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吧？”沈素说。
“也是，那姐姐就让几个对于你来说你比较重要的人入梦吧！不过前女友不行！”陆妍想起前几天在人间的经历，立即双手交叉，嘟起嘴。
沈素立即说道：“那当然，我和一个人分开，那必然是断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那我呢？为什么你离开我后，又回来找我？”陆妍歪了歪头，头上的猫耳朵动了动。
沈素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得好好回答，既不能暴露系统任务的存在，又不能让陆妍生气。
她不禁坐直了身子，斟酌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道，但我的本能催促着我奔向你，我一向随性而为。”
既然说不了真相，那再多的辩解都是谎言，不如挑个能说的。
随性而为这事，她的确没说谎。
陆妍侧过身，身后的尾巴露了出来，摇晃了一下，眼神意味不明：“这样啊……”
“你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沈素反问道。
陆妍笑着说：“相信，我永远相信姐姐。”
只要沈素能留在她的身边，无论沈素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
神界的婚礼并不比人间的简单多少，上神或是上仙大多数时候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就算真的食用，那对食品的品质是很高的。
所以对于食品这块，沈素和陆妍就商量着来点蛋糕、甜品、茶水就行。
重点还是在布置场景。
两人亲手布置了鸢尾花花海，亲手织了婚服，临近婚期，两人一起去地府送了请帖。
黑无常精神恍惚地接过请帖：“前任孟婆和最难搞的上神成了伴侣，那我们地府是不是也跟着鸡犬升天啊？”
白无常倒是看着正常多了，他轻轻拍了拍黑无常的脑袋：“小黑，醒醒，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叫地府？”
“好吧。”黑无常无奈地叹了口气。
陆妍搂着沈素的腰，笑容和善地说：“谢谢你们之前对我老婆的照顾，以后有空也常来我那玩。”
沈素补了一句：“你们平时忙就算了，婚礼可一定要来。”她估摸着陆妍刚才就是客套话，怕黑白无常当真。
“那是自然。”黑无常说道。“这个假，我们一定请出来！”
他们可以移到晚上上班，去人间勾魂。
白无常微微颔首道：“不知道两位喜欢什么，我们地府常年没有喜事，很久没送过礼了，又怕送的礼不合适，就贻笑大方了，所以我就直接问了。”
“没关系的，人来就好，我们什么也不缺。”陆妍摆了摆手，揽着沈素的肩膀离开了。
接着，两人又陆续去了十大阎罗殿，先送的还是和她们“交情”最深的阎罗王。
阎罗王看见她们一起过来，都已经准备好了给她们看生死簿，没想到手心多了一张鎏金请帖：“这是……”
沈素温声说道：“先前多谢阎罗王对我们的帮助，这是我们的结婚请帖。”
“好好好！”阎罗王松了一口气，连忙应下。
接着，她们又一起去了其他阎罗殿送了请帖。
沈素还带着陆妍去了奈何桥边，给新任孟婆送了请帖。
新任孟婆不认识沈素，接过请帖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心想，地府还有人办婚礼？
她打开请帖才看见，办婚礼的地方在神界。
“你好，我是前任孟婆，如果有空的话，欢迎来参加我的婚礼。”沈素笑着发出邀请。
“谢谢。”新任孟婆欲言又止，问道，“我有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
沈素颔首道：“没关系，你问吧。”
新任孟婆问：“听说你在这里待了一百年，你是怎么待下去的？我才待了几天，就觉得度日如年，每天还有一些奇葩来喝孟婆汤！在那磨磨蹭蹭不肯喝，跟我说她的故事，那故事又臭又长，根本抓不到重点，跟流水账似的，有时候我都怀疑她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投胎……”
“这……”沈素斟酌了一下，“你想想阴德，工作时如果无法热爱，那就为了阴德，也要好好工作，你说对吧？好歹是份公务员呢！”
“有道理，那我再忍忍。”新任孟婆点了点头，“我以前在人间的时候没有考上公务员，好不容易现在当了地府公务员，得好好珍惜。”
不过，她已经提交了离职申请，就等着下一任孟婆过来，她就解放了。
比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她宁愿投胎。
地府的人生太没有盼头了。
沈素又给几位相熟的鬼差发了请帖，他们大多比较惊讶，惊讶之余，也都说了“百年好合”“白头偕老”这类话。
地府的请帖送完后，陆妍就带着沈素去见了几个尚在神界的上神。
第一个就是成舟上神。
成舟上神的浮空岛与陆妍的浮空岛风格截然不同。
前者清新淡雅，而陆妍的浮空岛风格浪漫梦幻。
成舟上神的浮空岛最具特色的就是水，岛的四周都是垂下的“瀑布”，水流汇集到云层中，更添美感。
岛上也需要乘一叶扁舟，才能到岸边。
“陆妍，你难得过来，这是……”成舟上神敏锐地看到陆妍手里拿着的一沓红色的东西，目光一滞，“你们……”
“请帖！”陆妍笑着将请帖递给成舟上神。
成舟上神摩挲着请帖上的暗纹，说：“好，我会来的。”
接着，陆妍又十分大度的去请了另外五位上神，虽然他们之前反对陆妍为了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大费周章，但是陆妍还是给他们送了请帖。
她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和沈素是天作之合。
请帖发的差不多了，但是入梦的事却需要她们深思熟虑。
最终，沈素还是决定让关荇之以及沈素父母梦到。
婚礼那天是神界最热闹的一天。
虽然都说人来就行，但来参加婚礼的人还是带了礼物，礼物几乎要把内殿堆满了。
两人相携着拜了上古神族，然后是对拜。
流程虽然简单，但是每一步都十分郑重。
沈素能感受到，陆妍将她握得很紧，生怕她再次逃走。
她朝着陆妍莞尔一笑，用口型说了四个字：“我在这里。”
然后她在陆妍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亲亲的吻，周围的人纷纷起哄欢呼。
成舟上神原本还担心陆妍是单相思，这下，他彻底松了口气。
看起来，沈素对陆妍也有情谊。
三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们一时高兴，就多喝了点沈素准备的红酒。
红酒的后劲大，没过多久，就有人醉倒了。
黑无常公务繁忙，很少喝酒，没喝多少，就趴在桌上了，嘴里还念着什么。
白无常当人的时候酒量就好，虽然这么多年没喝了，但他喝得比黑无常还多，却没有醉酒。
“你还好吗？”白无常推了推黑无常的肩膀。
黑无常突然蹦跶起来，喊了一声：“孟婆！牛B——”
“不好意思，他最近都是半夜去勾魂的，听了些人家的怪言怪语。”白无常真的很想当做不认识他，这里人那么多，他的脸都快丢尽了。
沈素扑哧一笑：“没关系，我理解的，而且黑无常不是在夸我吗？”
白无常讪讪地笑了笑，夹了一块肉片，塞进黑无常的嘴里，免得他再干出什么丢人的事。
成舟上神拿着一杯酒走到了沈素和陆妍面前：“喝一杯吧？”
第293章 昏迷
“好。”沈素和陆妍异口同声地说道。
成舟上神轻笑了一声：“我一杯, 换你们两杯，这是不是赚了？”
“你可以喝两杯。”陆妍弯起眉道。
成舟上神看着陆妍脸上笑颜，说道：“你真的很开心。”
“那当然！”陆妍微扬下巴, 她看了看成舟上神手里的酒杯，“可别转移话题, 你自己说的要喝两杯！”
“饶了我吧, 这酒醉人。”成舟上神抿了一口红酒，“是难得的好酒。”
陆妍贴在沈素耳边，用气声说：“没有你醉人……”
沈素瞥了一眼成舟上神，心说，这还有人在呢！
“咳咳……”成舟上神无奈地说, “当着我的面调情，这不太厚道吧？”
沈素掩唇轻咳了两声。
陆妍两手叉腰道：“今天还是我和沈素大婚的日子呢！”
“好吧好吧。”成舟上神笑着将两杯酒饮尽。
太阳西沉, 明月携着星星照亮了夜空。
沈素和陆妍终于送走了所有的宾客。
她们累得直接躺在鸢尾花花海里，仰望着星空。
沈素感叹道：“这似乎是我们唯一一场亲手策划、布置的婚礼吧？之前基本是将想法告诉婚礼策划师，然后当甩手掌柜。”
“是啊, 原来姐姐都记得。”陆妍枕在沈素的手臂上, 闻着鸢尾花香, 一时间分不清是花的味道，还是她的信息素味，“我以为你已经结了那么多次婚, 肯定望之脑后了。”
“妍妍。”沈素轻轻唤了陆妍一声。
陆妍转过头，与沈素对视了一眼，四目相接时：“什么？”
“我永远爱你。”沈素轻声说。
“姐姐该不会是见一个爱一个，和你之前的女朋友都说过这句话吧？”陆妍嘟起嘴, 试探地问道。
“没有。”沈素的语气十分认真，“除了你, 我没和别人说过这句话。”
“真的？”陆妍眼底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她笑着问道。
沈素嗯了一声：“是真的，要不然你去一趟仙界，问问月老，我之前在人间的红线，然后你将那些人都找出来后，一个个问过去，这样你就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作什么？。”陆妍吐了吐舌头，“不过，为什么是去找月老，姐姐不能告诉我吗？”
“我啊……”沈素挠了挠头，“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如果在穿梭十个世界前，沈素也许会记得。
现在是真记不清，毕竟每次进一个世界，都会吸收一段新记忆，每一段新记忆都会对旧记忆有一定的冲击力，尤其是那些背景与现实相似的情况下。
“好啊！你这个渣A！和人家谈恋爱后连人名都记不住！”陆妍轻哼了一声。
沈素拿起陆妍的手亲了亲，笑吟吟地说：“被你发现了，怎么办呢？可是我们的婚礼都已经办完了，全神界、仙界、冥界的人都知道我们是伴侣了，你好像跑不掉了。”
“那就将错就错！”陆妍一个翻身，将沈素压在花海上，“姐姐，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
沈素两指捏住陆妍的下巴，亲了亲一下她的嘴唇：“我会的。”
“这里会不会有点扎人？”陆妍贴在沈素的耳边问道。
“有点。”话音刚落，沈素就被陆妍拉了起来。
“我们去屋里吧，我想……”陆妍踮起脚尖，咬了一下沈素的耳垂没有接着说下去。
沈素将陆妍打横抱起，合上了宫殿的大门。
……
第二天清晨，她们坐在花园里沐浴着和煦日光，喝着牛奶，美得像一场梦。
然而，半年后，沈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那是一个寻常的傍晚，沈素和陆妍一起去泡温泉。
沈素本想作弄一下陆妍，沉入水中，亲吻着陆妍水下的肌肤。
陆妍的手指穿插入沈素的发间，但是下一秒，沈素的头发离她越来越远，嘴唇柔软的触感也荡然无存。
陆妍的心蓦地一慌，当即将沈素捞起：“姐姐，别吓我，睁眼……”
她我这沈素的手，握得她自己都有些指节生疼了。
“姐姐，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的！你不能再一次食言！”陆妍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在颤抖，“醒一醒，好不好？”
她能感受到沈素跳动的脉搏，但是无论她怎么呼叫沈素，沈素都没有回应。
陆妍微抿嘴唇，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她也还是对沈素的突然离开束手无策。
她将沈素抱回仙宫的床上，将沈素身上的水珠擦干后，就这样抱着她，不敢有一刻闭眼。
太阳升起的刹那，她依然能感受到沈素身上的温度，眼泪不禁从眼角滑落：“你还在的对吧？”
沈素依然没有回应她。
“姐姐，我到底该怎么唤醒你？”陆妍亲了亲沈素的嘴唇，沈素依然没有反应。
陆妍想了想很久，给成舟上神传音，请他回来一趟。
成舟上神看见躺在躺椅上安眠的沈素，面露疑惑：“你来找我是为了将她叫醒？可是她只是睡着了。”
“可是不管我怎么做，我都唤醒不了她……”陆妍低下了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妍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绝望，也许又会像之前一样，时间暂停。
“其实，我之前说相信你和那位‘不存在的沈素上神’的事都是安慰你的，沈素这个名字，从未出现在神界。”成舟上神双手负在身后，长叹了口气，“你想救她的话，必须弄清楚她是从哪里来的。”
“她是人，后来去了地府，然后我从地府将她抢了过来。”陆妍将沈素的身份变化如实叙述。
成舟上神沉思了片刻：“我知道很久之前，有一个上神，他带着一个人类来了人界。那个人类在人间是早逝的命运。”
陆妍的心悬在半空，等不及成舟上神说完就问道：“那个人类活下来了吗？”
“没有。”成舟上神遗憾地摇了摇头，“她也像现在的沈素一样，沉睡了一天。其实沉睡的时间，就是她在人间被抢救的时间。”
“那我去人间救她！就算耗尽我的修为，我也要救她！”陆妍正要离开，却被成舟上神拉住。
“你以为那位上神没做过吗？”成舟上神沉声说道，“他试了，没有用，他的神力只能维持那个人类的生命体征，只要他一放弃，那个人类就死了。黑白无常十分无奈地站在他身边，请他放弃。”
陆妍眼睫轻颤：“那最后呢？”
“他放弃了，让那个人类入了轮回。”成舟上神松开陆妍的手腕，“这是他能和她继续在一起的唯一机会，他去找了月老，将那个人类的红线割断，也就是说，任何其他人类都无法和她在一起，这样，他才有机会。”
“难道我也要这么做吗？一次又一次面对爱人陌生的目光？”陆妍话音一顿，这话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沈素一直处于这种状况，她扯出一丝苦笑。
“你先别灰心，或许情况不一样。”成舟上神说道，“沈素既然去过地府，那她能不能再去一次？继续留在地府当值，这样就不会投胎了。”
“所以还是我做错了……”陆妍缓缓蹲在地上，“如果一开始我没有强行将她带回神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吗？”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自责，当务之急，是和地府那边沟通，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成舟上神温声说道。
“那……你能在这里帮我守着吗？如果她醒了就联系我，我去地府看看情况。”陆妍低着头说道。
成舟上神微微颔首：“好。”
他看着陆妍离开，长叹了口气。
—
沈素再次陷入了重重的梦境，一会是在现实世界的二十年，一会是快穿世界的十个世界。
各种人脸出现在她的眼前，一会清晰，一会模糊。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隐约听到耳边听到“滴滴滴”的声音。
好像有一群人围着她在做什么。
一会“血压”，一会“心脏”，她听不到完整的话，但是好像也明白了自己是什么情况。
她快死了，现在正在被急救。
她是怎么死的来着？
痛感在脑海中沿着神经蔓延开来——
沈素终于想起来了，令她在现实世界意外死亡的事故是什么了。
是高空抛物，一场无妄之灾。
求生的本能促使她努力地去睁眼，可是她睁不开，眼皮好像又千斤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哭声。
有关荇之的，也有其他前女友的，甚至有她父母的。
但很快，哭声戛然而止，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她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有人在呼唤她：“姐姐，沈素，你醒一醒，理理我吧，只要你能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陆妍的声音。
沈素缓缓睁开眼，看见了先前她住的地府茅草屋，她的手几乎被泪水打湿。
“妍妍……”刚刚醒来，沈素的声音略过沙哑。
陆妍立即抬起头，眼底闪着泪光，话语间难掩欣喜与疲惫：“姐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又要抛下我了！”
“我没事的。”沈素想抬手摸摸陆妍，可是她没什么力气了。
“姐姐，你等一下，等黑白无常将你在人间的魂勾回来，你就能好起来。 ”陆妍主动将脑袋凑过去，说道。
“人间的魂……”沈素顿时有些茫然。
说起来，她都没问过系统，她不在人间的时候，“沈素”这个角色到底在干什么？
是会按照原来的命运前进，最终死去吗？
“那人间的我，已经死了吗?”沈素问道。
第294章 继续当孟婆
陆妍沉默了片刻, 嗯了一声：“没关系，无论你想要人间的什么东西，我都会给你拿过来。”
“好。”沈素莞尔一笑, “那你别食言。”
“我不会食言的！我又不是你！”陆妍轻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对不起, 别哭了。”沈素轻声道。
“我才没哭！”陆妍说。
沈素嗯了一声：“好, 你没哭，只是掉了小珍珠。”
“咳咳——”门外传来熟悉的轻咳声。
黑无常道：“打扰一下，沈素的最后一魂，我们已经勾回来了，剩下的就交给陆妍上神了。”
“多谢。”陆妍微微颔首, 起身将双目无神的“沈素”带进屋里。
沈素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禁觉得有些诡异。
“姐姐, 闭上眼吧，我将这个人融入到你的体内。”陆妍缓缓说道。
“好。”沈素闭上眼，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带给人如清泉一般的舒适感, 抚过她的心间, 抚平内心的不安。
【温馨提醒：目前完成任务的地点只有神界或地府，宿主在人间的躯体已经火化，无法在人间二度死亡】
沈素心中了然, 原来只需要留在人间一年，她就可以什么也不用做，就能离开了吗？
但是陆妍会去看生死簿，会在沈素死之前救她, 所以，最终沈素还是会被带到神界。
归根结底, 能让沈素死遁的，的确只是她自己。
“姐姐，睁开眼睛吧。”陆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素睁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抬眸间才发现，原本站在某处的“沈素”已经消失了。
“姐姐，以后你就留在地府，继续当孟婆吧。”陆妍握住沈素的手，“你一定要留在这里，好吗？”
“我？孟婆？那原来的孟婆呢？她去哪里了？”沈素疑问道。
陆妍解释说：“我本来是想给你安排一个鬼差的差事，这是最好塞人的职位了，但是孟婆过来，说自己不想干了，所以这个位置又回到你的身上了。”
“原来如此……”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为什么要回到地府？”
陆妍面色一僵，低下了头，她不想说谎，但她又不想把真相告诉她，她真的会害怕她知道这个真相后会利用这个漏洞离开她。
“先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强行将你带到神界。所以现在我让你回到原来的位置，我也不该将你视作笼中鸟，将你关在浮空岛那个笼子里，所以我选择放你自由，这应该也是你想要的。”陆妍低眸说道。
她明白这些话会让沈素放心，但她自己是做不到这样洒脱的，这些话只能骗过沈素，但骗不过她自己。
她只是想要沈素留在她的身边，仅此而已，别的，她通通不在乎。
“你……真的是那么想的？”沈素觉得有些突兀，抬手抚过陆妍脸颊。
陆妍：“嗯。”
沈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为什么这次我会昏迷过去？完全没有预兆，我就好像陷入了一个醒不来的梦里，梦里的东西很杂，我还听到了自己被抢救的声音和别人的哭丧声。”
陆妍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挣扎，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我当时都吓坏了，生怕你又离开我。”
沈素嘴唇微张，最后只是长叹了口气：“妍妍，放宽心，我不是在这里吗？在地府也不影响你来看我，对吗？”
“对，但是你每天都要上班，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阴德，我已经帮你攒好了。我还在冥界的最好地段给你买了一个屋子，离你上班的地方还近。”陆妍连忙将话题转移，她不想再提沈素昏迷的原因了。
陆妍顿了顿，又说：“我还用我的几样宝物，给你换好了阴德，从此，你在地府就不用操心阴德的事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有的公司不愿意招富二代，家里有钱的，因为这样不好拿捏，人家干的不高兴了，就可以走人。很多公司都是希望员工能够稳定下来，招人也是一项支出。”沈素按照原先的操作，想将悬空的全息屏幕打开，却发现毫无反应，她抬眼看向陆妍。
陆妍不情不愿地说：“我该把你的法力还给你了。”
“好。”沈素嗯了一声，坐等法力回归。
沈素盘起腿，在床上打坐，陆妍则盘坐在她的身后，将沈素的法力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这样应该可以了。”陆妍收起手，低声说道。
沈素伸出手，全息屏幕出现在手上，她点开屏幕右下角进入个人中心，发现自己的阴德余额有999……9，总之，她数得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几个9。
“我现在应该是地府首富了吧？”沈素目瞪口呆地看向陆妍，“妍妍，你到底给我氪了多少金？”
“就是将一些仙宫里没有用的东西都给你兑换了阴德，反正你在地府玩得开心就好。”陆妍靠在沈素的手臂上，“明天就是你重新上岗的第一天，我陪你一起吧。”
“你确定以这个形态？”沈素挑了挑眉，眼珠一动，“要不，你以猫猫的形态陪我？”
“好哇！姐姐想趁着上班时间摸鱼！”陆妍两手叉腰，微抬下巴。
“哎呀，被你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呢？”沈素笑着捏了捏陆妍的脸颊，“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守秘密！”
“好吧，不过有奖励吗？”陆妍眨了眨眼，将自己的脸凑近沈素。
沈素吧唧一口亲在了陆妍的脸颊上：“这样可以吗？”
“我觉得还不够。”陆妍将沈素推倒在床上，不仅在沈素的嘴唇和脸颊、脖颈上亲了好几下，还在沈素的腰间留下了好几个吻痕。
“嗯？亲够了？”见陆妍停下来，沈素笑吟吟地问道。
陆妍红着脸起身：“没有亲够，这次没亲完的，下次接着亲。”
“那总得说说还剩多少下吧？”沈素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你得让我知道，我到底欠了多少，这辈子能不能还清吧？”
“还不清了，这辈子都还不清。”陆妍两只捏住沈素的下巴，吻了上去，勾勒着沈素的唇形，再慢慢深入。
但很快，沈素就占据了主动权，将陆妍推到墙角亲了个够。
最后以敲门声响起，结束了这个吻。
陆妍怕被人瞧出异样，便立即变成了布偶猫，朝着门口喵喵叫了两声。
到底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请进——”沈素掩嘴清了清嗓子。
“是我，好久不见。”黑无常笑着说道，“恭喜你回到地府。”
与此同时，白无常提着礼物放在桌上：“小小心意。”
“多谢。”沈素微微颔首道。
黑白无常事务繁忙，很快就离开了。
陆妍牵着她的手，说道：“走吧，带你去看看你的新住处。”
“好。”
新住处的地段相当好，是地府top级的房子，像沈素平常见不到面的顶级上司都在这里有房产。
不过，那些在十殿阎罗上面的那些人，忙起来根本顾不住回去。
阎罗王的房子也在这个地方，沈素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阎罗王那么扣了，这里的房贷得还不少年吧？
好在地府的房子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毕竟没有学区房这种东西，各地的风景也都差不多，更耗阴德的是装修。
陆妍带着沈素进了屋子，装修已经完成了，沈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小别墅，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某个世界见过。
“我是按照你某个世界的别墅建造的，这样你回到家就不会觉得自己在地府。我还特地弄了个猫窝。”陆妍微抬下巴。
沈素面露古怪：“在地府里养猫不太好吧。”总觉得怪怪的。
陆妍挽上沈素的手臂，靠在她的肩头，轻哼了一声：“谁让你在地府养猫了？你有我还不够吗？你喜欢猫，我可以马上变成猫！”
沈素心中了然，轻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猫窝是给你自己准备的？”
“是啊！”陆妍带着沈素去看了猫猫版陆妍专属房间，里面花样很齐全，有猫猫跑步机、猫猫床、胡萝卜抱枕。
“这些不是我在上一个世界送你的东西吗？”沈素话音一顿，又问，“这应该不是原版吧？是你仿制的，对吧？”
如果是原版，那系统又该出bug了。
沈素还拿起胡萝卜抱枕，轻轻嗅了嗅：“好香。”
“里面的棉花都是我亲手塞的，有我的信息素味，喜欢吗？”陆妍搓了搓手，眼底满是期待。
“喜欢，非常好闻。”沈素又贴近猫猫跑步机和猫猫床闻了一下，确实也有鸢尾花香的味道。
她笑着看向陆妍：“原来你这么喜欢这些。其实你可以告诉我，我再给你做一次。这样还能沾染我的信息素味，每次你玩这些的时候，你就能想起我。”
“好啊！那姐姐再给我做些别的玩具吧！”陆妍期待地搓了搓手，“我不挑的，逗猫棒也可以。”
“好啊。”沈素笑着说道。
除了猫猫版陆妍专属房间，还有精心装修过的主卧，桌上摆满了两人的亲密画像。
“可惜以前历劫拍的结婚照不能带过来，不然我肯定要在墙上贴满我们的结婚照！”陆妍两手叉腰，环顾四周，现在墙壁是白色的，没有挂什么墙饰。
窗户虽然有，但是被浅绿色的窗帘遮上了。
地府的风景不好，打开窗帘看看还是有点吓人的。
“这样也很好。”沈素温声道，“要一起休息一下吗？”
“好呀！”陆妍开开心心地拉着沈素在床上躺下。
两人并肩躺在柔软的床上，天花板上是简洁明亮但不刺眼的灯。
“姐姐，怎么样，这里安静吧？”陆妍得意地说，“这里离十八层地狱远，没有鬼哭声，十殿阎罗，还有五方鬼帝府也在这里附近，闲杂人等绝对不敢过来。”
“确实很安静。”沈素感觉自己心如止水，完全没有世俗的欲望，她转头看向陆妍，“谢谢你，妍妍，为我考虑了那么多。”
陆妍害羞地捂住自己发烫的两颊：“也还好啦……”
沈素拉开陆妍的手，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妍妍，晚安。”
陆妍的脸更红了：“好吧，姐姐晚安~”
不一会，沈素的耳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陆妍这几天不眠不休，不敢有片刻懈怠，终于将沈素给救了回来。
此刻沈素待在她的身边，她便觉得无比安心，终于可以睡觉了。
第295章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临近沈素的上班时间, 陆妍十分靠谱地将她拉了起来。
先前沈素住的地方人多，只要外面一有声音，她就知道该上班了, 但是这里人少，陆妍便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
沈素刚被拉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已经到点了吗？”
“地府就这一点不好, 一年到头昏天黑地的。”陆妍说道, “就那几盏红绿灯告诉你们上下班的点，但是大部分人都没办法在一分钟内赶到吧？”
“是啊，所以很多人会提早上班……”沈素的眼神渐渐清明，没走一会就到了奈何桥，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 红灯亮起，意味着他们要开始上班了。
陆妍陪着沈素坐在那, 沈素打汤，陆妍捧碗递给投胎人。
忽而，沈素打汤的动作一顿, 抬眸望了来人一眼, 是赵七雪的亲生父亲。
沈素是以孟婆的模型出现的, 所以赵七雪父亲并没有认出她，他哀求道：“他们说要送我进畜生道，如果这辈子没干什么坏事儿啊, 我明明是个优秀的企业家，还创造了那么多的钱，有什么天灾的时候，我捐了很多钱, 公司还给了那么多工人岗位……”
沈素面色冷漠地递上孟婆汤。
赵七雪的父亲自以为是优秀企业家，实际上是个贪婪的资本家, 他的确提供了工人岗位，但是他偶尔会拖欠工人工资，变着法的暗戳戳降薪，去剥削工人。
之前赵家也有新闻爆出来，公司内部的规定相当严格，就连上厕所几分钟都要限制，但是提到加班的时候，那就是自愿加班。
有些人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所以沈素懒得多说什么。
“我能不能进人的轮回路啊？”赵七雪父亲捧着孟婆汤，迟迟不喝，眼底含着一丝期望，“我还有很多钱……我让我女儿以我的名义捐钱行不行？”
“不能。”沈素果断地说道，“你若是不走，也可以留在十八层地狱体味一下。”
按照经验，如果不是赵七雪父亲也干过好事，他大概是要留在十八层地狱的，连进畜生道的机会都没有。
赵七雪父亲攥紧了碗的边缘，又问：“行，我可以进畜生道，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女儿怎么样了？我很担心她。”
沈素看着赵七雪的父亲，轻笑了一声，转头看了陆妍一眼。
陆妍顿时明白了沈素的意思，朝着赵七雪的父亲露出一个笑容：“您的女儿过得很好，她的母亲很关爱她，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上，她都得到了满足。”
赵七雪的父亲面露古怪：“你说什么？她妈妈早就死了……”
他忽然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他丢下孟婆汤，转头就跑。
“要把他抓回来吗？”陆妍问道。
“不用，会有人把他抓回来的。”沈素莞尔道。
“那这洒了的孟婆汤，是不是要扣你的阴德了？”陆妍将破碎的碗拾起来，丢进地府专用“垃圾桶”，里面深不见底。
“这种私自逃走的鬼，丢了的阴德都会算在他的头上，而且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会走更差的畜生道。”沈素勾起唇，“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不一会，黑白无常就将人押回来了，而且赵七雪父亲的脸肿成了猪头。
“喝吧。”沈素将孟婆汤放到赵七雪父亲的脚下，示意他自己拿起来喝。
“你知道什么？”赵七雪父亲看了一眼黢黑的孟婆汤，抬头看向陆妍。
陆妍笑着说：“我知道你偷孩子呀！你死了，你的财产都留给了她们母女，这应该是你死前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吧？”
赵七雪父亲瞪大了双眼：“我什么时候把财产留给那个女人了？！”
“你看，至今你对王桦的称呼还是那个女人，你偷走了她的孩子，但你没有半分愧疚，甚至不愿意有一丁点补偿，你说，你不入畜生道谁入呢？”陆妍的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
沈素点了点头，陆妍说的也是她所想的。
赵七雪父亲脸色微微苍白，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喝了，然后过了奈何桥。
沈素看着赵七雪在对岸消失的位置，说道：“他走的是畜生道，而且大概过得不好。”
“所以，他的下一世是什么动物？”陆妍好奇地问道。
“猪。”沈素一边搅动着孟婆汤，一边说道，“一般入了畜生道，就很难再轮回变成人，除非他当动物的时候做了什么大善事。”
“我看他这个样子，是做不了大善事了。”陆妍冷哼一声，“说不定当猪的时候还要霸凌其他猪呢！”
沈素笑吟吟地说：“总归，他是进了畜生道，一时半会也逃不出来，就不能祸害别的人了。”
“这样也好。”陆妍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个来喝孟婆汤的人就乖多了，平静地接过孟婆汤就去走奈何桥了，然而，临近下班的点，黑白无常却带来一个不太配合的男人。
黑无常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叹了口气：“这个人说，有很多人给他烧纸钱，他说他要拿着这些纸钱买个好点的胎。”
这种事，沈素早就见识过了，她淡淡地点了点头，如往常一般端出孟婆汤：“请喝吧。”
“不！我不喝孟婆汤！”男人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喝了我怎么再维持前世的辉煌战绩啊！如果不喝，我还能从小练起，弄个舞蹈天才的名号……”
沈素抬眸细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男人好像是个不怎么出名的爱豆。
“他怎么死的？”沈素问了一句。
黑无常说：“雷劈死的。”
男人翻了个白眼：“我不就是发了个誓，说自己没有谈恋爱吗？凭什么劈死我？凭什么爱豆不能谈恋爱？”
白无常补充了一句：“他不仅谈恋爱，还脚踏四条船。”
“是发誓了吧？难怪被劈……”沈素点了点头，心想，好大一个瓜，然后将孟婆汤放在男人的脚边。
“这……”男人磨了磨牙，“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年轻的时候，谁不会犯错？我只是犯了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凭什么只劈死我一个。”
“行了，你赶紧上路吧。”陆妍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看向男人的眼里带着一丝冷意。
男人被吓得后退两步，只好喝下孟婆汤，过了奈何桥。
见此，黑白无常就走了。
陆妍凑近沈素问道：“他这又是走了什么路？”
“他下一世还是人，不过大概命途不会太好。”沈素挑了挑眉道，“至少，很难有脚踏四条船的资本了。”
陆妍点了点头：“姐姐在地府工作的时候，经常会遇见这种乱七八糟的人吗？”
“人是多种多样的。”沈素平静地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姐姐，如果说，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你遇见了我，我不想喝孟婆汤，想留在你的身边，你会答应吗？陆妍低声问道。
“就算我愿意留住你，地府里的其他人也会发现，我依然无法将你留在身边。”沈素继续搅动孟婆汤，热气不断上冒上来。
“好吧。”陆妍伸手握住沈素拿着大勺的手，问道，“这孟婆汤为什么要一直搅动呀？要不我帮姐姐搅吧，不然姐姐会累的。”
“好啊！”沈素笑着松开勺子，“如果不搅动，那孟婆汤的精华就会沉下去，忘掉前世的效果就会差。”
“啊……那他们会记得前世？”陆妍问道。
沈素摇摇头：“那倒不是，在一两岁的时候，他们会有一点印象，但是只要喝了孟婆汤，那就一定会起效，他们最迟在两岁的时候，会忘掉前世。”
“原来如此！”陆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忽而，道路两旁的红色纸灯笼变成绿色了。
“走吧，下班了。”沈素站起来起来，朝着陆妍伸出手。
两人便这样手牵手回了新房子。
陆妍就这样陪着沈素上了一周的班，几乎是形影不离，到了周末，便带着沈素去了神界玩。
在地府这种光线昏暗的地方待久了，再次来到神界，都要适应好久才能正常睁开眼。
“姐姐~”陆妍拉着沈素在花园的秋千上坐下，“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好？你有自己的工作，我还能陪着你。”
“是挺好的。”沈素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有一只红色的仙鸟衔着一张金色的请帖过来。
陆妍接过请帖一看：“好像又可以吃席了。”
“什么？”沈素与陆妍贴得很近，目光落在请帖上，“仙后的寿辰？”
“一千年才办一次呢！仙界还是有不少好多东西的，尤其是他们的仙露，只有在仙界喝，才好喝，所有带出来的，都没有原来的味道了。”陆妍舔了舔嘴唇。
沈素轻笑了一声：“你想去吗？”
陆妍贴在沈素的耳边说：“姐姐去，我就去。”
“那我陪你去，正好我还没见过仙界。”上个世界的仙界与世隔绝，她没有进去过。
“时间还早，我们便给仙后准备一份礼吧。”陆妍不禁有些犯难，仙后是仙界地位最高的人之一，她什么也不缺，该送什么呢？
“送一幅画吧，我记得你的画技不错的。”沈素圈住陆妍的手腕，与陆妍对视了一眼。
两人默契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陆妍不禁红了脸：“我……我画技一般。”
“可我觉得你的画得特别好，难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吗？”沈素挑了挑眉道。
“相信。”陆妍勾住沈素的脖颈，在她的嘴角亲了一口，“那我画点什么呢？”
“山水花鸟？”沈素提议道。
“那就听姐姐的！”
于是两人进了屋，陆妍在一旁画山水画，沈素在一旁红袖添香。
两天时间，陆妍画好了一幅百鸟朝凤图，晾干后小心地收好，就等着下一周当礼物送出去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觉得做五休二太累了，感觉两天根本不够，你看，随便有点什么事，两天就过去了……”陆妍牵着沈素的手，在花园里散步，“我看，地府应该改一改，改成做四休三！”
沈素：“赞同！”
得到沈素的首肯，陆妍已经在琢磨着明天去地府的时候，忽悠一下上头的人了。
“那我们是今天晚上去地府，还是明天早上再去？”陆妍眨了眨眼，毛茸茸的猫耳朵和猫尾巴长了出来，猫尾巴还时不时拍打一下沈素的大腿，语气里带着一丝勾人，“姐姐？”
一股酥酥麻麻的触感，如电流一般刺激着沈素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