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番外一：狼人杀（五）
所以还是得慎重, 不然对同阵营的人是非常不利的。
陆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叮咚——”此时钟声响起。
“请各位玩家进入宴会厅，参与晚宴，在舞会结束后, 将会正式进入圆桌推理环节，进入该环节后, 除了10号玩家, 其余玩家不能在其他玩家发言时插话，否则本局永久禁言。”
十二人齐聚宴会厅，刚才一直没露面的管家也进来了。
管家微微颔首道：“舞会的舞伴可以任意挑选，大家请自便。”
管家又退出宴会厅了。
“我们一组。”沈素率先说道。
陆妍抬眸望着她，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
她很喜欢这种被人果断选择的感觉。
8号樱粉裙女生看了看她们, 多问了一句：“你们是好朋友？那你们应该通身份了吧？共边的？”
11号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谁说好朋友一定是共边关系，她们也可以是一狼一好人, 好人帮狼玩或者狼帮好人玩。”
7号藏青色西装男说道：“要不等会就投可能通身份的人？”
9号从刚才起就一直抱着5号小女孩，她忽然将5号小女孩放下，说道：“万一是俩好人呢？不能因为认识就把她们送进狼队吧？”
“我, 6号, 和4号是情侣。”陆妍将沈素的手握得更紧了, “而9号和5号是母女，按照7号的逻辑，是想将我们四个全部投出局？我是好人, 不知道其他人什么身份，如果全是好人，那好人就输了。”
沈素捏了捏陆妍的掌心，示意她不要太紧张, 缓缓说道：“是啊，我和6号目前还没通身份呢！这是我们的第一局游戏, 我们自然是慎之又慎。7号的建议是否太过草率，我有理由怀疑，7号拿狼了。”
“我就随口一提，你们也不用太当真。”7号偏过头去，不再继续说这事。
随着舞池的音乐声渐渐想起，众人自然而然地找好了自己的舞伴。
沈素和陆妍，9号和5号，1号和10号，2号和3号，7号和12号、8号和11号。
沈素随着音乐声，和陆妍携手舞蹈，时而说点悄悄话。
“你是预言家？”沈素问。
陆妍正好离她很近，几乎能听到沈素的心跳声，她贴在她耳边说：“等会你就知道了，如果我是预言家，你会支持我吗？”
“打感情牌？该不会是狼人准备悍跳预言家吧？”沈素眉梢轻抬，揽住陆妍的腰。
陆妍扣住沈素的手骤然一松，笑吟吟地说：“你猜？”
她随着音乐离开沈素的怀抱，但是沈素很快就将她拉近。
“你猜狼人在这个时候会干什么？”沈素抚过陆妍的腰间。
陆妍想了想，说：“如果我是狼，我肯定会找好人跳舞，借机洗脑。”
“我不是狼，所以你是狼，在给我洗脑？”沈素开玩笑似的说。
陆妍轻哼一声：“我才不是，总共才四个狼，不可能每组都有狼。也许狼人会这个时候小小地开个会，聊聊等会的安排。””
音乐停止。
“请各位玩家按照号次入座，不得随意更换位置。”
众人在放好号码的圆桌上依次坐下。
沈素和陆妍的号码差了一号，中间隔着5号这个小女孩。
9号则是死死地盯着她们这边，生怕自己的孩子有事。
管家站在一旁，说道：“现在开始竞选警长，要竞选警长的玩家请举手。”
“2号、4号、6号、7号、10号玩家上警。”
“从7号玩家开始顺时针发言。”
也就是说，下一个发言的是10号。
陆妍不禁皱起眉，这不算是什么好事，警上的人又这么少。
7号藏青色西装男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玩这个游戏一向喜欢上警发言，这样可以点评预言家，而且我的站边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可以帮助警下比较迷茫的玩家站边。”
7号耸了耸肩，说：“但现在我是第一个发言的人，就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竞选警长，就先退水了，其他的事等警长竞选结束再说。”
7号重新坐了下来。
管家：“7号玩家发言结束，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西装女生站起来，她推了推眼镜，缓缓说道：“我觉得7号玩家可能不是好人，不是因为他刚才的话，而是因为在自由活动环节他提出的那个建议。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4号和6号、5号和9号都是相识的，他想将他们四个推出去，杀心太重了。”
10号话音顿了顿，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而且，我不太喜欢这种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人。想教别人站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是有多看不起警下的玩家？如果真觉得自己永远都能站对边，那就去警下投票呗！”
“这是我对7号玩家的看法，警上还有三位玩家，我就不多说了，让预言家发言吧。”
10号坐了下来。
管家：“2号玩家请发言。”
2号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我是预言家，昨天晚上验了4号是狼人，因为4是我的幸运数字，我就验了，果然验出来个狼，我的运气不错哈哈哈！”
沈素微眯双眸，勾起一抹笑意，搏杀预言家啊，可惜搏错了，她是女巫。
而且她老婆才是预言家，这次她们在同一阵营。
而陆妍也松了一口气，她嘴上说着不想再被沈素骗，但她更想和沈素同一个阵营。
“前面10号攻击了7号，我持保留意见，我觉得10号攻击得有些过了，个人情绪有点浓了，建议10号冷静一下。”
10号因为特权，可以插话，她直接反驳：“我的理性分析你没有认真听吗？”
2号一噎，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留一下警徽流吧，我感觉警下多狼，警上可能只有4号一只狼，大概会原地起跳，那我双押警下，验9号和12号。说一下原因，9号和5号不是母女吗？那我验了9号是好人，那5号大概也是好人。验12号是因为他有一种杠精的潜质，我必须要验一下。如果是好人，我可以拯救一下。”
“希望警下的好人能把票上给我，我是真的预言家。”
说完，2号坐下来。
管家：“4号玩家请发言。”
轮到沈素，她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2号：“我是预言家，6号是金水，首先，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我的女朋友是6号，所以我随便找了个数字，恰好6这个数字寓意不错。先说一下警徽流，先7号后8号。”
陆妍撩起眼皮看向沈素，单手撑着下巴，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
“验7号的原因很简单，我和10号的想法差不多，7号的行为有狼面，所以我去验一下他，如果你是好人，不要对我有敌意。验8号是因为一开始8号和10号在自由活动阶段表现出来不见面的关系，我觉得10号是好人，那8号的身份就有待考究了。而且，8号玩家之前提出疑问，她以为只有男生都是穿西装，女生都是裙子的，有没有可能，她是见过狼队友后才下的这个定论？”
10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以上是我验人的逻辑。那再说说2号的问题。第一点，他的后面只有我和我的金水没有发言，相信大家都能看出来，他是在搏杀真预言家，搏杀到的概率是50%，他运气不错，搏到了。”
“第二点，2号捞了7号，他想打10号但是又不敢打，并且捞7号没有理由，反而指责10号情绪化，但是我不觉得10号有哪里情绪化。”
“第三点，他验9号的理由同样可以验5号，为什么不验5号呢？而且凭什么9号和5号的身份一致？就算她们是母女，也不一定拿一样的身份吧？”
“除此之外，1号和10号因为故事背景，估计日常行动是绑定在一起的，那我觉得1号的好人面大一点，10号还能盯着她。1号你如果是好人，就把票上给我。”沈素暗暗保了一下自己昨晚救的人。
“该点的点我都点过了，希望警下的好人能将票上给我，万分感谢。”
为什么不直接跳女巫揭穿2号呢？
沈素希望能将警徽留下来，不然2号狼人直接自爆，那她的解药已经用了，狼人连刀两晚预言家，预言家必死无疑，如果第一刀没刀死，那再自爆一次，正好吞掉警徽，晚上再刀一下，能直接吞掉真预言家的所有信息。
根据陆妍的表现，沈素推测陆妍应该是验了2号。
而且这是真人狼人杀，可操作性强，沈素相信自己能和陆妍好好配合。
综合下来，沈素才做了这个决定。
管家：“4号玩家发言结束，6号玩家请发言。”
陆妍站了起来，缓缓说道：“我站4号，首先她给我发金水，我是好人，那我就信了百分之二十。其次，4号对2号的点评有理有据，尤其是第二点，我甚至觉得，2号是看出10号有身份，所以才不敢打的。”
沈素露出一个笑容，她们还是很有默契的。
“我感觉7号可能是狼，因为2号跳的时候，语气里是有一些不满的，但是不得不去捞这个狼队友。”
“其他也没什么了，预言家点的很全了，暂时也没有要补充的了，警下的好人你就勇敢地举票，千万不要弃票。”
陆妍坐了下来。
管家：“警上所有玩家发言结束，请未上警的玩家投票。”
第306章 番外一：狼人杀（六）
“5号、8号、9号投给2号, 1号、3号、11、12号投给4号，恭喜4号玩家获得警徽。”
“昨晚平安夜。”管家走到沈素的身后，将一枚雕着玫瑰花的精致勋章放在了她的面前, “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沈素果断选择逆时针发言，她肯定是让陆妍这个真预言家在归票位发言的。
至于夹在她们中间的5号小女孩可以忽略不计。
管家：“3号玩家请发言。”
3号小熊面具男站了起来：“我觉得4号玩家比2号玩家像预言家, 从警上的发言来说, 她是要比2号好的。然后从之前的自由活动来看，她很积极，我们去佣人房的时候，她主动去敲门，虽然没发现什么, 但是我觉得她的行为不是狼，反而9号推三阻四, 还故意和队伍走散过，不知道做了什么。”
3号环顾四周，思索了片刻, 说道：“现在第二天, 我想试试裸点四狼, 这个成就我还没达成呢！每次都差一点点……”
管家将一张纸递到3号面前：“请填写。”
3号很快就写好了，纸被管家收走。
他说：“我点的4狼——2号、5号、7号、9号。等游戏结束，就能有结果了, 我还挺期待的！”
3号看了一眼沈素和陆妍，善良地补充了一句：“对了，你们新人不知道，我们玩家完成成就是可以兑换积分的, 每一天都可以提交自己抿身份的结果，第二天就点对四狼, 就可以获得‘裸点’四狼的成就。”
“2号、7号、9号是狼的理由我就不赘述了，我认5号是狼的原因纯属是因为9号，她们绑在一起，很大概率是同身份的。”
3号说完便坐了下来。
管家：“3号玩家发言结束，2号玩家请发言。”
2号朝着3号玩家翻了个白眼：“你喜欢裸点四狼是吧？那我也点！”
2号很快就在纸上写好了四个号码。
沈素挑了挑眉，还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2号：“3号、4号、6号、12号！”
“3号是4号的冲锋狼，6号是4号悍跳狼发的狼狼金，12号一个杠精，里面唯一的容错就是他。”
“给4号投票的人里有四个，里面至少两个好人，希望好人回回头，别被忽悠了！”
“我再跟你讲讲，为什么我一定是预言家！首先啊，3号说4号在自由活动的时候积极，那我就不积极吗？我一直跟着团队行动，而且还帮着你们跟NPC沟通，给了你们俩条关键信息，我相信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能够辨别出来，我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我是狼，没必要告诉你们那么多，何必多此一举？你们能因为10号的坦诚认为她是好人，为什么不能认下我？”
“我言尽于此，你们要是实在不信，我也没辙。反正我积分还有，输了就输了，无所谓的。”
2号冷笑了一声，坐了下来。
管家：“2号玩家发言结束，1号玩家请发言。”
1号有些迟疑了：“我听了警上2号和4号的对比发言，我是站4号的，但是2号都这么说了，我又觉得他像那种没什么能力，然后发现没有人相信他，最后摆烂的预言家。而且这是狼美人骑士局，预言家摆烂还挺常见的，我再听听吧……”
沈素：……
如果摆烂谁不会摆？
就因为2号最后那句近乎摆烂的话，她就改主意了？
怎么，骑士的命就不是命了？万一扎到摆烂的真预言家，骑士就凉了！
沈素觉得自己白救了，还不如把解药留给陆妍呢！
陆妍微抿嘴唇，看向1号的目光里带着怀疑。
1号环顾四周，缩了缩脑袋，坐了下来。
管家：“1号玩家发言结束，12号玩家请发言。”
12号当即说：“我也来裸点四狼，1号、2号、7号、9号四狼。2号悍跳狼，1号反复横跳的倒钩狼，7号杀心很重狼，9号欺骗小孩狼。”
沈素眉梢轻抬，她估计12号应该是民，狼人不会那么做作地去点银水牌是狼吧？
“今天我肯定出2号，你们看看2号自己辩解的是什么东西，说我们认下10号是好人就必须认下他，凭什么啊？你配吗？”12号瞪着2号，“搁那摆烂，那摆烂的都是好人，我也摆烂行不行？真是搞笑！”
说完，他又白了一眼1号：“1号本来是想倒钩的吧，结果到了警下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主意了，重新给自己狼队友冲锋了。”
“7号狼面很大，9号是容错，可能是好人，毕竟9号还没发言，目前得到的信息就是3号说的那事，如果3号说的是假的，那9号完全可以认定3号是狼，总归3号和9号不共边，我觉得预言家可以从他们俩中验。”
12号想了想，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便坐了下来。
管家：“12号玩家发言结束，11号玩家请发言。”
11号扶了扶自己的白羽面具，声音清冷：“站4号，前面说过的我就不赘述，我再说一点，夜间狼人行动的时间，就是他们真实活动的时间，昨晚狼人行动的时间并不长，而女巫知道昨晚死的是谁，女巫可以想想离银水最近的狼人可能是谁。当然，每一局的情况不同，不一定每一局都是玩家亲自动手的。不过女巫还是可以思考一下。”
沈素微眯双眸，昨晚死的是1号，离她最近的就是2号。
11号给出的信息对于女巫来说确实有用，可惜她是个跳预言家的女巫。
“另外，2号今天的警下发言告诉我，投给4号的人里至少有两个好人，至少……你是觉得有狼人在倒钩你？5号、8号、9号，你觉得谁是倒钩狼？你没有说。你不如直接说，投给4号的人里一定有两只狼，总归你已经点了四狼了。
“对于2号说的那两条规则，大家还是斟酌一下吧，不一定是真的，但也别去实验，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煤油灯或火柴，以及那些NPC。不要喝牛奶那个大概是真的，昨晚我也注意到这一条的异常了。”
“今天出2号，我觉得骑士可以跳不出来，你要是肯定的话，可以从外置位决斗，2号大概是小狼，如果能戳中狼美人，那是最划算的。”
11号整理了一下领结，优雅地坐下。
管家：“11号玩家发言结束，10号玩家请发言。”
10号扶了扶眼镜，语气有些无奈：“怎么突然都认我是好人？你们这样，狼人很容易晚上来刀我的，别急着给我穿寿衣……”
10号看向2号，有些好奇：“你之前不还觉得我攻击7号太过突兀了吗？怎么点狼坑的时候没点我？”
2号眼神飘忽，没有看10号。
“我觉得2号不是预言家，虽然一开始说过拒绝新手光环，但是4号作为新手能考虑得那么周全，几乎将2号的爆点都点了出来，我觉得4号比2号像预言家。”10号先说明了自己的站队，她顿了顿，接着说道，“6号在相信4号是预言家这事上有些迟疑了，在6号警上发言的时候，她站起来的速度有些缓慢，这让我觉得4号和6号是夜晚不见面的关系，但她们又是情侣，那有些事就不太好说了。”
10号站着想了想，说：“算了，我还是直接跳出来吧，我是骑士。因为你们都抢着给我穿寿衣，6号又说2号可能看出我带身份了，那我只能跳出来。不过，我今天肯定会和人决斗的，不出意外，我会从外置位进行决斗。女巫晚上把2号毒掉，守卫就不要搏心态了，去守4号，保证有两天的验人信息。”
“站4出2号。”
10号利落地坐下。
沈素的目光越过矮个子的5号小女孩，与陆妍对视了一眼。
10号的感觉很敏锐，幸好她是好人。
管家：“10号玩家发言结束，9号玩家请发言。”
9号猛地站了起来，话语间带着一丝愠怒：“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没有发言，就把我打成狼，你们就这么急着找抗推吗？”
“虽然骑士出来带队了，但我想说，骑士也可能站错边。”9号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10号，继续说道，“我反正站2号，给他上票的理由很简单，第一我在他的警徽流里，我给他上票合情合理吧？”
沈素眉梢轻抬，在警徽流里去投票确实合情合理，但是9号警下接着站2号预言家的理由呢？
第307章 番外一：狼人杀（七）
接着, 9号开始攻击沈素：“第二，我觉得4号攻击2号的第三点理由很牵强，既然你质疑他为什么验9号而不验5号, 那正那不就说明在你的眼里，5号和9号都是好人, 验我们没有本质区别吗？”
9号看向管家：“既然你们都爱裸点四狼, 那我也来，哪怕这个成就我早就拿到了。”
9号在纸上填好后，将纸递给管家，目光扫视了一圈的人：“3号、4号、6号、11号。”
“3号、6号都是冲锋，这点前面有人提过了, 我就不赘述了，重点说一下点11号的原因。”
沈素也有些好奇, 9号为什么点11号。
“另外一组的玩家可能不知道，我们当时搜查房间的时候，只有4号、6号、11号进了佣人房, 我、我女儿还有3号都没有进去。我现在想明白了, 他们三只狼进入, 3号留在外面监视我。他们说里面没有任何消息，我看就是在刻意隐瞒一些东西。”
“还有……3号，他的狼面比11还要大, 我女儿还没有说过话，他就认我女儿是狼，原因还是因为我。”9号发出一声嗤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我接受不了，骑士你清醒一点, 去和3号决斗，肯定有惊喜。”
9号坐了下来。
管家：“9号玩家发言结束，8号玩家请发言。”
沈素和8号的接触不多，印象里是个声音甜美的小姑娘。
“我觉得4号姐姐更像是原地起跳的狼人，2号的验人逻辑和警徽流都没有什么问题。既然4号起跳，我那觉得6号的好人面偏大，是4号用来拉票的，如果4号和6号双狼，6号也可以起跳，这样在我这的可信度会高一点。”
“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我会再听听，然后做决定。”
“再解释一点之前6号对我的疑问，我承认，我有刻板印象，但是不能凭这一点就断定我是狼人吧？我昨晚的确没有出过房门。”
“我觉得骑士还是从预言家里决斗吧？这样会让好人看清局势，不然有一些态度未明的好人就容易被狼人带偏。骑士就算从外置位决斗也不一定能捉到那个狼美人，甚至还会扎到其他好人，到时候我们还是不知道预言家是谁，我个人觉得不是很值。”
“我说完了。”8号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慢慢地坐下。
管家：“8号玩家发言结束，7号玩家请发言。”
7号双手撑在桌子边缘，语气不耐：“我想不明白，我警上到底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从10号开始，后面的人就一直跟风攻击我。如果我是狼，那我的狼队友呢，都不出来捞我一下了吗？10号是骑士，狼人看见好人在攻击好人煽风点火，你们看不明白吗？”
“我承认把他们四个打包带走的建议确实有点离谱了，但是每个人都有个人情绪，我就不能有吗？我被情侣坑过！那情侣一个是好人，另外一个是狼，那个好人还是女巫，女巫把真预言家给毒掉啦，然后把守卫推了出去，我就是那个倒霉预言家。”
沈素挑了挑眉，听着确实挺倒霉的。
“4号不是要来验我吗？那就让她验。正好也帮助我站边了，反正我现在看不清局面。”7号耸了耸肩。
说完，7号坐下来。
管家：“7号玩家发言结束，6号玩家请发言。”
终于轮到陆妍了，她想了想，开始暗示沈素：“我觉得警徽流可以保留警上的，先7后8，哪怕7号表现出来不怕验，也必须验掉，毕竟他是2号狼人捞的人。”
沈素点了点头，陆妍想表达的就是，她今晚要去验7号，2号是她昨晚验的狼人。
“我就不裸点四狼了，万事皆有可能，7号和8号你们要是好人，不要对我和4号有敌意，你们是好人，就有机会拿警徽，而且，你们都站错边了，验你们是一重保障。。”
陆妍怕说多了暴露身份，便坐了下来。
她瞥了一眼身侧的小女孩，如果可以和她换个位置就好了。
管家：“6号玩家发言结束，5号玩家请发言。”
小女孩因为比较矮，站起来的时候只露出一个头，头上还有蝴蝶结，看着怪可爱的，声音也软软糯糯的：“我是平民，昨晚一直和妈妈一起，待在房间里。”
小女孩说完就坐下了。
沈素微眯双眸，缓缓摩挲着自己的指腹，小女孩这个发言，很难判断她的身份啊……
管家：“5号玩家发言结束，4号玩家请发言。”
沈素站了起来，说道：“警徽流不变，先7号后8号。投给我的玩家不用怀疑自己，你们没有站错边。”
她看下1号淡黄色裙子女生：“我觉得你是好人，希望你可以想清楚，狼人可以装可怜，可以假装很愤怒，去博取你的信任，这些都是可以演出来的。我无法接受你去站边2号的理由是2号摆烂，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
接着，沈素的目光扫过其他人：“3号、11号、12号，还有1号也都是把票上给我，我暂时不盘倒钩狼，剩下的3只狼就在5号、7号、8号、9号里面。5号的发言我无法判断，所以我还是选择去验7号和8号。”
“至于9号提出的疑问……”沈素顿了顿，目光落在9号的面具上，“你说我第三点理由牵强，以此站2号，我觉得不成立。另外两个理由呢？你如何点评？”
“况且，我不认为你9号一定是张好人牌，甚至说，狼面很大。留一个队友进警徽流这事，太正常了。”
“9号对11号的看法也与我想的不一样，我、6号、11号进房间是因为我们主动敲了门，或者离门很近 ，进房间后发生的事，应该和另一组差不多，我就不说了，我想其他玩家会明白的。”
“9号最离谱的还是她的狼坑。如果3、4、6、11为四狼，那狼人为什么全员去你那组？两个眼线都不放在另一组？”
“我想说的说完了，10号骑士，你要决斗吗？”沈素特意给骑士留了时间。
10号点了点头：“我要和2号决斗。”
管家面无表情地说：“2号玩家为狼人，2号玩家出局，直接进入黑夜，请各位玩家回到自己的房间。”
众人纷纷起身，陆妍连忙走到沈素身边，紧紧地牵住她的手。
沈素安抚地拍了拍陆妍的背，贴在她耳边轻声说：“没事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警徽给你。”
陆妍撇了撇嘴：“你怎么又这样，我不想你为了我死……”
“都是假的，这个游戏死亡不是真的死了，只是一个游戏。”沈素温声揉了揉陆妍的脑袋，将她送到房间门口后离开。
沈素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警徽，忽然发现里面有一把钥匙，上面写着四个字：“□□”。
她眉梢轻抬：“如果是这样，那我应该是可以去找她了？”
这时，广播响了：“天黑请闭眼，夜晚千万不要出门。”
沈素依然坐在沙发上，没有轻举妄动。
“守卫请睁眼，请选择你要守护的玩家。”
她看向窗边，发现那里多了一只蜡烛，烛火诡异地摇曳着，每每擦过窗帘，就叫人忧心，生怕点燃了窗帘。
沈素站起来，忽而想起2号白天说的话。
2号当时说了两个规则，已知第一条是真话，那第二条呢？
烛火类的东西真的不能碰吗？
沈素想了一会，还是没有去碰。
以不变应万变。
忽而，沈素听到了脚步声，然后是落锁的声音。
这个时间点是守卫在行动，守卫应该是来守她了。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请选择你要杀的玩家。”
过了一会，沈素听见外面有人在开锁，但似乎没打开，那人开始砸门，门依然岿然不动。
“狼人请闭眼。”
“狼美人请睁眼，请选择你要魅惑的玩家。”
“狼美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昨晚ta死了，你要救吗？你要使用毒药吗？”
门口咔哒一声，门开了，管家缓步走了进来，朝着她微微颔首：“请问，要使用毒药吗？”
沈素的解药已经用掉了，所以无法知道今晚狼人刀了谁，但她估计应该是刀的自己。
她握紧手中的□□：“我可以出门吗？”
“客人请自便。”管家错开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素拿着钥匙离开这件屋子，敲了敲陆妍房间的门。
“是谁？”
“我。”
沈素不需要使用□□，门就开了。
陆妍站在门口，迅速将她拉进来：“你怎么来了？晚上不是不能出门吗？”
“我是女巫，现在是我的活动时间，可以出门。”沈素坦白道，“你是预言家，对吧。”
陆妍嗯了一声：“2号是狼。”
“我知道。”沈素抚摸着陆妍脸上的银白面具，“会觉得害怕吗？”
陆妍环抱住沈素，将耳朵贴在沈素的胸口，听着她炽热的心跳声：“会，但是姐姐保护我，我就不害怕了。”
“只是一个游戏，不需要觉得愧疚。”沈素温柔地揉了揉陆妍的脑袋，“我感觉守卫今天应该是来守我了，狼人活动期间也有人过来，我就不开毒了。”
陆妍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沈素：“既然他们觉得你是真预言家，应该会连砍两刀，如果7号是狼人，他明天会自爆，他们甚至不会给你发言的机会。”
第308章 番外一：狼人杀（八）
“对, 所以你今晚不必去查7号了。”沈素拨弄了一下陆妍的刘海，“你去验8号，如果是好人还能拯救一下, 如果是狼人，那就大概是7、8、9号三连狼。”
“好。”陆妍再次将脑袋埋到沈素的胸前, “我觉得我们会赢。”
“会的。”沈素轻笑了一声, 缓缓地摩挲着陆妍光滑细腻的后颈，“我得回去了。”
“不能留在这里吗？”陆妍撇了撇嘴，“我想你多陪我一会。”
“管家还在等我。”沈素无奈地说道。
“好吧。”陆妍只能撒手，看着沈素离开房间。
沈素回到自己的卧室，管家的姿态和她出门的时候一样。
“不使用毒药。”沈素说。
“好的。”管家离开了卧室。
广播：“女巫请闭眼。”
“预言家请睁眼, 请选择你要查验的玩家。”
“预言家请闭眼。”
“天亮了，昨晚平安夜, 请各位玩家前往宴会厅食用早餐。”
沈素松了口气，打开门走出卧室，正好和陆妍同步了。
陆妍扑进她的怀里, 小声地说：“是狼。”
沈素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陆妍将沈素抱得很紧, 她希望7号不是狼, 不然狼人今晚一定还会刀她的。
尽管是个游戏，但她想和沈素一起走到最后。
当她们走到宴会厅的时候，发现情况远没有她们想的乐观。
12号燕尾服男双目呆滞, 像是一个机器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露出一个格式化的微笑。
11号银发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长发，然后才坐在餐桌前, 瞥了一眼12号，淡淡地说：“他违规了, 被接管了，处于挂机状态。”
沈素不禁蹙起眉，如果是好人，那挂机可不是好消息。
这时，管家走过来了，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各位宾客，食用早餐时，不可谈论狼人杀相关。”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他们都发现了12号的异常。
10号推了推眼镜，说道：“2号说的规则应该是真的，估计12号没有相信吧。”
3号打了个哈欠：“12号总是杠2号的，他可能做了反向的事，以为会触发什么好东西吧？”
规则里除了危险，还藏着机遇。
9号长叹了口气：“没想到最先触发规则的是他，我还以为……”
说着，9号看了一眼沈素和陆妍：“新人的表现要比我想的精彩很多。”
“谢谢夸奖。”沈素微微颔首，然后将目光挪到7号身上。
从7号摸索着叉子柄部的动作，足以肯定他十分不安。
5号小女孩指了指桌上丰富的早餐，问道：“妈妈，我可以吃吗？”
早餐有各种饮品，牛奶或酸奶或果汁，也有各种口味的包子以及面包、蛋糕，尤其是奶油蛋糕，不仅外形好看，而且带着难以忽视的香气。
沈素差点以为蛋糕里有什么诱导剂，促使人去吃掉它。
但除了小女孩，其他人只是咽了咽口水，不敢乱动。
9号迟疑了片刻，目光扫过一圈：“忍一下吧，这里的东西还是不要乱碰。”
“可是我饿了。”5号小女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妈妈，我想吃东西……”
10号低眸思索了片刻，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可以吃这个，我背包里还有。”
玩家是可以携带背包进游戏的，但是这个背包不能有带太多。
5号小女孩却摇了摇头。
沈素思忖了片刻，假设7号也是狼，除了78双狼，还有一狼。那么5号和9号只出一狼。
5号和9号相比而言，一定是9号的狼面更大，5号的表情比较懵懂，就好像她什么也不懂。
那她昨晚的推断应该不会出错。
“我花生过敏。”5号小女孩说道。
10号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压缩饼干，上面写着花生味，她回头看了一眼管家，心中总觉得不安：“保险起见，还不是要吃……”
10号话还没说完，5号小女孩就已经伸手拿起一个小蛋糕，一口塞进了嘴里，吃得很香。
小女孩的动作太快了，沈素都没来得及阻止。
所有人都在看吃蛋糕的小女孩，包括她的母亲。
没有人再阻止她。
因为大家都饿了，都又不是每个都像10号一样带压缩饼干进来。
10号拆开压缩饼干，小口地吃了起来。
11号都没有看5号，也不吃东西，就这样背靠在椅背上，双目落在某处虚空，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5号将蛋糕吃完了，她也没出事。
9号出声问道：“这桌早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总不可能把我们饿死在这里，我们直接吃吧。”
“以前游戏里发生过一起所有人被NPC毒死的事故，是慢性毒药，24小时后毒发。”11号的声音清冷，而且很轻，“你们觉得，管家既然和男主人是一伙的，现在男主人死了，他会放过我们吗？还这样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们？”
10号吃压缩饼干的时候，连桌上的水都没有碰：“是啊，昨天我们刚把2号弄死……”
“但是，不是我们弄死的，是骑士决斗的啊……”9号小声地说。
10号咀嚼饼干的动作一顿，瞥了9号一眼：“那你有胆子就吃呗，反正你女儿已经吃了，现在都没有事。”
10号刚说完这句话，5号小女孩她趴在了桌上，睡颜安然。
“得，又一个挂机的，都说了不能吃还吃。”3号小熊面具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孩子不懂事，家长也不拦着，真是够无语的。”
9号攥紧了拳头，眼圈微红：“你们不也没拦吗？不就是拿我女儿当试验品吗？”
“我靠！你没事吧？你自己没拦，干嘛把锅甩我们头上？这锅我可不背！”3号小熊面具男双手抱胸。
“那我离那么远，我怎么拦得住？”9号语气里带着一丝愠怒。
“说得我好像拦得住一样？”3号冷笑一声，“你自己不知道你女儿动作有多快吗？就算是坐在旁边的4号和6号都没反应过来。”
9号一噎，瞪了沈素和陆妍一眼。
但是骑士和2号决斗，4号就是铁板钉钉的预言家，无人可以质疑。
10号将吃完的那包压缩饼干丢进垃圾桶，抬眸道：“女佣、厨娘、管家，应该都是男主人的人，他们给的东西都不能吃，但是厨房里的蔬菜大概是没有毒的，你们要不自己去烧？”
“只是一个早餐……”3号话音一顿，他的肚子叫了。
“从昨天中午进来开始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吃过东西，第三天的公投结束，估计又会进入黑夜，黑夜行动更不安全，大家还是想办法解决一下吃饭问题吧。”沈素双手交叠在一起，缓缓说道。
陆妍牵起沈素的手：“走，我们去厨房看看。”
“等下，可是管家说让我们食用早餐，离开这张桌子真的可以吗？4号，你是预言家，你的行动得慎重。”10号说道。
沈素停顿了片刻说道：“管家说的是食用早餐期间，不能讨论狼人杀相关的事情，但他没有说必须食用这里的早餐。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全部挂机，由我直接投出昨晚验出的狼人。这似乎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是啊！”10号眼前一亮，“那大家都吃早餐吧！”
“不行。”3号摇了摇头，“挂机会扣积分的，而且我想多开发点成就，我不挂机，又不是到了非挂机不可的程度。”
9号眸光微闪，说道：“我也觉得没有必要让所有人挂机吧。万一有的人积分不够呢？”
8号女生举起手：“我也不同意挂机，我的积分经不起这么扣，挂机的人，就算赢了，也会扣一点，万一输了，那得加倍扣。”
“好吧，那早餐的事大家自己解决。”陆妍牵着沈素的手离开了餐桌，她才懒得管其他人。
喜人的是，冰箱里一包未拆封的方便面，两人便重新煮了一壶热水泡面。
期间厨娘出现，询她们是否需要帮忙，都给陆妍拉到一旁，根本没有机会下毒。然后两人蹲在茶几上共同吃完了这一包泡面。
其他人时不时看看她们，最后发现她们一点事都没有，完好无损地回到了餐桌上，其他人才陆续去厨房找吃的。
沈素多提醒了一句：“厨娘可能会下毒，你们做吃的一定要避着她。”
最后只剩下10号和11号没有动。
10号是因为已经吃了压缩饼干，所以没动。
11号则阖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名给人一种，他好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沈素贴在陆妍耳边，用气声问了一句：“除了你，应该没有别的主神了吧？”
陆妍眨了眨眼：“其实是有的，总共十二位创世神，我相当于总负责人加监制，负责给他们的世界注入能量，但是后来他们发现我注入能量的世界里，恋爱脑含量超标，就建议我去历练一下，剔除恋爱脑。”
“但还是失败了。”沈素了然道。
陆妍轻哼了一声：“是啊，你得背大锅。”
“那十二位创世神是什么样的？我还没见过呢！”沈素好奇地问。
“你想见？我们回去之后，我带你去见他们，不过他们很久没见人了。”陆妍回忆了一下，小声说，“他们比我还宅，躲在创世神区，从来不出们，专心地策划新世界，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我剔除恋爱脑失败了，甚至还加重了。”
沈素轻轻和戳了戳陆妍的小脑袋：“我觉得还好，很可爱。”
第309章 番外一：狼人杀（九）
309
11号银发男子缓缓睁开眼, 轻咳了两声。
“你还要压缩饼干吗？”因为隔着面具，10号看不清11号脸上的表情，她拿出另一包压缩饼干, 出声问道。
“不用了，谢谢。”11号微微颔首, “不过, 背包总共就五格，你带了两个吃的？”
10号眸光微动：“之前在副本里活活饿死过，所以每次都会带吃的，我还带了两瓶水，以及一个手电筒。”
沈素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没有去这个狼人杀无限流的世界“渡劫”，这个世界应该相当残酷。
虽然死遁很容易, 但是获得游戏的胜利并不简单。
她回头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小女孩，她的身上盖着毛毯，是她母亲亲手盖的。
过了一会, 其他人陆陆续续吃饱了回来。
所幸没有人再中招。
管家走了过来：“请各位宾客进入宴会厅吧, 新一轮的舞会开始了, 在进场前，请抽取一个手环，颜色相同的手环宾客, 必须一起跳一支舞。”
也就是说，有一个随机私聊的机会。
沈素自然希望她能和陆妍再跳一支舞。
事与愿违，沈素的手环竟然和7号是同一个颜色的。
顿时间，沈素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所有人都准备入场了, 但7号却一动不动。
沈素目光一凛：“你是希望以这种方式拉我下水？”
如果沈素和7号没有完成舞蹈，两人都挂机, 沈素警徽也没办法移交。
7号毫不畏惧地笑了笑，这是他刚才想出来的好办法。
“你低估我了。”沈素嗤笑了一声，她这么多世界的历练可不是白练的。
语罢，她直接拖着7号的脚，在地上拖行。
7号只觉得冰冷的地板摩擦着他的背，他有点庆幸，还好这里不是水泥地。
其他人也愣住了，纷纷看向他们。
陆妍默默地给沈素点了点赞，而且她觉得好戏才刚开始。
果不其然，舞会的音乐开始后，沈素开始了她的拖人舞。
她一边跳舞，一边拖着7号在舞池里晃悠，大部分时间是在角落，但有时候难免会被人踩到。
“嗷——”7号的脸猝不及防地被踩了一下。
3号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妍和11号一起跳舞，11号和她保持着良好的距离，并且由着她往沈素那边走去。
“嗷好痛——谁tm用高跟鞋踩我？！”
陆妍踩的。
幸好没验7号，就他这个行为，百分百是狼。
其他人也能看出来。
音乐停下的刹那，沈素松了口气，毕竟拖着一百四十斤的身体运动，还是很累的。
一百四十斤的7号头晕目眩，头皮发麻，瘫软在地上。
管家站在那，微笑着说：“请大家入座圆桌。”
除了挂机的那几位，其他人都入座了，7号则在地上扭曲地爬行，好不容易才爬上椅子，他恶狠狠地瞪着沈素。
管家：“请警长决定发言顺序。”
沈素依然选择逆时针发言顺序。
管家：“3号玩家请发言。”
3号还没来得及说话，7号就举起手：“狼人自爆。”
管家微笑着点点头：“7号狼人自爆，直接进入黑夜。”
宴会厅里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了。
沈素果断牵住了陆妍的手，在黑暗中朝着二楼走去。
临近陆妍房间门口，陆妍紧紧地握住了沈素的手：“别走，今晚和我待在一起吧？”
“等女巫行动结束后，我就来找你。”沈素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温声安慰道，“没事的，你今晚就去验9号，不是3号就是9号，跑不掉的。我们一定能赢，到时候快穿管理局见。”
陆妍撇了撇嘴，看着沈素进卧室。
她气呼呼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关门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些。
“天黑请闭眼。”
“守卫请睁眼，请选择你要守护的玩家。”
“守卫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请选择你们要杀的玩家。”
陡然间，沈素看见窗帘烧起来了，烟雾开始升腾。
果然，狼人来刀她了。
“狼人请闭眼。狼美人请选择你要魅惑的玩家。”
“狼美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昨晚ta死了，你要救吗？你要使用毒药吗？”
管家开门进来，露出一抹微笑，仿佛看不见房间里熊熊燃烧的火焰：“请问要使用毒药吗？”
沈素掩着口鼻点点头：“毒死8号。”
管家：“好的。”
管家关门的刹那，屋子里的火焰更大了，炽热的温度令沈素出了一身的汗，浓烟呛得沈素睁不开眼、无法呼吸，喉咙有种灼痛感。
濒临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沈素的头顶，生存的本能促使她跑到门边，想要推开门，但是门已经被锁死了。
她想，如果没有系统为她屏蔽死亡的痛苦，她可能完成不了那么多个世界，早就疯掉了。
“天亮了，昨晚4号、7号死亡，没有遗言。”
解脱了。
沈素睁开眼，便回到了快穿管理局的中转站，那种不适的生理感受已经荡然无存了，但是一回想那种绝望还是令她不舒服。
她在中转站等了一会，陆妍很快就来了。
“赢了？”沈素牵住陆妍的手问道。
“不知道，应该能赢吧？”陆妍长叹了口气，“8号是狼美人，她出局把我带走了，最后一狼就是9号，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他们能看出来的吧？”
“那肯定能赢，就算真的赢不了，也不是你的锅。”沈素揉了揉陆妍的脑袋，问道，“白天出局什么感觉？会觉得不舒服吗？”
“没什么感觉，眼一睁一闭就回来了。”陆妍眨了眨眼，“那天晚上，姐姐是怎么离开的？”
“一样，眼一睁一闭就回来了。”沈素不想让陆妍愧疚难过，毕竟去玩狼人杀是她的主意。
陆妍转身抱住沈素：“其实我还挺开心狼美人把我带走的，我才不要一个人在那待那么久呢！”
“嗯，现在我们都回来了。”
两人缓了一会，去各个世界的监控会看了一下，复盘了这次狼人杀的情况。
陆妍和沈素分别是预言家和女巫，10号是骑士，11号竟然是守卫。
四狼则和沈素预料的一样——2号、7号、8号、9号。
第一晚，狼人杀1号，女巫救1号，预言家验2号是狼人，守卫空守，狼美人魅惑了3号。
第二天，2号出局。
第二晚，狼人杀4号，女巫没有行动，守卫守4号，狼美人魅惑了10号，预言家验8号是狼人。
第三天，7号自爆。
第三晚，狼人杀4号，女巫毒8号，守卫空守，狼美人魅惑了6号，预言家验了9号是狼。
第四天，9号出局。
游戏结束，好人获胜。
看到这，陆妍才松了口气：“走吧，我带你去见创世神。”
沈素眉梢轻抬：“真的？”
“这还有假？”陆妍牵住沈素的手，“我又不是某人，说话不算数。”
沈素有些心虚了：“那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毕竟我是破坏了剔除恋爱脑计划的元凶。”
“在遇见你之前，我就是恋爱脑了。”陆妍话音一顿，“更何况，我认为对爱热烈真诚不是错。”
沈素握紧陆妍的手：“但是要有底线，不要放弃了自我，迷失在爱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陆妍轻哼了一声：“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再把你关起来的。”
沈素见到创世神，发现他们的形态大多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模样。
对此，他们解释说：“因为这个时候想象力比较丰富。”
而对于沈素，他们的态度相当温和，有一专门创造无限流的创世神说：“我感觉陆妍的精神状态稳定多了，你们去那个狼人杀无限流位面的时候，陆妍还是比较理智的。”
另一位创世神说：“我记得你们在某个世界里玩过狼人杀，但当时陆妍就恋爱脑上头，不太理智，救了自刀狼，成为第……第几头狼来着？忘了，反正挺牛的。”
陆妍两手叉腰：“好了好了，别揭我黑历史了！”
其他创世神笑了笑：“要不要再来我们创作的世界玩一玩？”
“我新创作了个世界，是夺嫡模拟计划，我觉得主神可以去试一试，就算不能剔除恋爱脑，也能长个事业脑。”
“再说吧，我现在没空搞什么夺嫡，我要和我老婆度蜜月去了，羡慕吧？”陆妍吐了吐舌头。
沈素：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度蜜月这事？
但她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十分善良，没有揭穿她。
陆妍挽着沈素的手回到主神区，拉着沈素随便进了个房子，反正都是他们的，没有区别。
“感觉有点累，好像这次狼人杀结束还没缓过来，我们进卧室休息一下吧。”陆妍眨了眨眼。
沈素眉梢轻挑，嗯哼了一声。
屋子里有星星灯，还有月球挂饰。
“这就是你说的度蜜月？”沈素指着发光的月球说道。
陆妍一把抱住沈素：“是巧合，但也不是不行，总归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打扰我们，我们可以在这里待很久。”
沈素捧起陆妍的脸，亲亲的落下一个吻。
呼吸交错间，陆妍的眼眸中盈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可怜极了：“我们可能真的要在这里待上几天了，我发情期来了。”
空气中的鸢尾花香弥漫开。
沈素含住陆妍的耳垂，低声道：“巧了，我也来了。”
淡淡的红酒香气萦绕在陆妍的鼻尖，她觉得自己的后颈更烫了，于是将沈素抱得更紧了些，两具身体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
第310章 番外二：破樊笼（一）
将军娶沈素是因为他母亲相逼, 他不喜欢沈素，他有喜欢的人，只是那个人死了。
沈素嫁给将军也是被迫, 是因为家族利益，事实上, 她根本不喜欢男的。
两人在成婚第一天就达成了共识——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分房睡。
她要的是将军夫人的名头, 以及将军能带给她家的利益。
成婚后不久，将军就出征了。
边境战火纷飞，将军步步高升。
大厦将倾的沈家有了起死回生之象。
后来，战火平息。
将军带回来一个我见犹怜的女子。
人人都说将军要纳妾，甚至有人猜测沈素要被休弃。
但是, 沈素看见那个女子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不会嫁给将军。
一袭浅绿色罗裙，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 插着一只白玉簪，如出水芙蓉，笑的时候娇俏灵动, 可爱极了, 就连她都忍不住心动。
那名女子叫陆妍, 沈素将这个名字在心口念了百遍，心想，这真是个好名字。
一肌一容, 尽态极妍。
名字与人一样美好。
在陆妍住进将军府的第二日，从来不进沈素院子的将军来了。
将军来的时候，沈素在逗猫。
低眸间，沈素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厌恶, 当她抬头时，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将军以为沈素就是寻常的世家女子, 温婉贤淑，即使他冷落她多年，也不哭不闹。
他以为，沈素很好相处。
将军甚至觉得，他可以和沈素诉说心事：“她不喜欢我……”
将军的眼底满是落寞：“我给她送了很多东西，可她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是谁？”沈素声音温和，明知故问。
“她是一个小部落首领的女儿。”将军微微愣神，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光一黯。
“她的父母家人呢？”沈素又问。
将军的语气很寻常：“死了，是我将她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
“所以，她要以身相许？”沈素蜷起手指，低眸问道。
将军说：“没有，是我想带她回来。”
沈素心中冷笑，但面上还是温和：“不如你将她带给我看看，女子之间总是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也好，你一向善解人意。”将军点了点头。
晚上，就让人将陆妍送了过来，说是让陆妍先住在沈素的清澜苑里。
沈素的侍女们都觉得此事不妥，有违礼制。
沈素摆了摆手，勾唇道：“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侍女们还想说些什么，沈素示意她们退下，将人请进来。
屋子里只剩下沈素和陆妍两人。
这是沈素第二次见陆妍，而且比上次距离得更近。
陆妍原本是低着头的，目光忍不住被沈素怀里的小猫吸引：“好可爱的小猫。”
通体雪白，毛发富有光泽，伸懒腰的时候特别可爱。
沈素莞尔一笑，朝着陆妍招了招手：“走近些看看猫吧。”
陆妍步伐轻快地坐上塌，她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猫猫的胡须。
猫猫“喵”了一声，对她的触碰并不反感，甚至主动将头凑过去。
“它很喜欢你。”沈素抚摸着猫猫的脊背。
“那我可以摸一下它的脑袋吗？”陆妍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
陆妍摸的时间并不久，她很快就注意到，自己的坐姿不是很端正。
在她来到这个地方，就有人来教她规矩。
可是她在草原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些规矩束缚。
她不喜欢这里，她喜欢骑着马在草原上自由地奔腾。
这里特别像是笼子。
她用余光偷偷看沈素，心想，她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待那么多年的？
如果是她，她会疯掉。
“怎么了？”沈素喜欢陆妍鲜活的模样，突然间见她拘谨起来，微微蹙眉。
“我刚刚是不是没守你们的规矩，你会打我吗？”陆妍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说道。
“谁打你了？”沈素眼底略过一丝愠怒，不禁在心中骂起将军。
“教我规矩的嬷嬷，她说进了将军府，就不能像个蛮子一样。”陆妍低下了头，“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来这里。”
沈素温声安慰道：“我会罚那位嬷嬷的，她打了你几下，怎么打你的？”
“她用竹板打我，总共打了我十一下。”陆妍眨了眨眼，轻声说。
“好。”沈素摸了摸怀中的猫猫，“你就放心地住在这里，这里不需要守什么规矩。”
“夫人，他们都说你会讨厌我。”陆妍又伸出手摸了摸猫猫，小声说，“他们说我是来抢将军的，但是我没有。”
沈素低眸看着陆妍浓密卷翘的睫毛，心中微动：“我不讨厌你，恰恰相反，我很喜欢你。”
“那我想去外面晒太阳，可以吗？”陆妍露出灿烂的笑容。
“走吧。”沈素牵着陆妍的手，一起走到了院子里的秋千旁，“想试试这个吗？”
“这是什么？”陆妍小鹿般的眼眸中满是好奇。
“秋千，坐在这里就像是飞起来了。”沈素很喜欢坐秋千，每次坐上秋千，就可以看见墙外的风景。
陆妍期待地坐在那，沈素在后面推了一把。
一开始陆妍还很开心地笑着，然后秋千的幅度越来越小，直到停下来，她转头看着沈素，问道：“夫人，你骑过马吗？”
沈素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少出门。”
“那你一定没有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过。”陆妍挪动了一下位置，两手抓住秋千的一边绳子，“夫人，一起坐下来吧。”
这个秋千一个人坐比较宽敞，两个人坐在一起，腿就会紧贴在一起，温度隔着衣衫向彼此传递。
沈素的心跳陡然加快，目光温柔地看着陆妍，陆妍没有注意到这个视线，而是抬头看着天空：“骑着马驰骋，真的像是飞了起来。”
“我没有感受过。”沈素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朵上。
她的母亲说，她是家族精心栽培出来的花朵，希望她不要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她也曾对这场婚姻反抗过，得到的只是情感与道德绑架。
“那有机会的话，你到草原来，我教你骑马，让你感受飞起来的感觉！”陆妍提到她家的时候，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好。”沈素脸上笑着，眼眸中闪烁着忧伤，她知道这不可能。
就这样，陆妍陪了沈素半个月，她发现沈素总是仰望着云朵，总是看着那些自由飞翔的鸟，直至它们消失在这四方的天空中。
陆妍偷偷告诉沈素，她一定会找机会离开这里的。
沈素耐心地听着陆妍的逃跑计划，没有打断。
这是一个昏暗的傍晚，沈素喝了一点酒，侍女们都被她遣出去了。
她看着陆妍的双眸，好像在里面看到了星星。
“妍妍。”沈素轻轻唤了她一声，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亲吻。
“夫人……”陆妍微微愣神，眼底浮现一抹笑意，当沈素将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挪开时，她又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你为什么要亲我？”
沈素见陆妍的脸上只有迷茫，一点也不生气，一种欺负小姑娘的愧疚浮上心头。
“因为我很喜欢你。”
沈素真的很喜欢眼前鲜活的女子，喜欢到她愿意成全放走她，从此将心底汹涌的爱意深埋。
可是这天晚上，天气太好了，院子里的花开了，她没忍住。
“我也很喜欢夫人！”陆妍一把抱住沈素，“夫人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陆妍的喜欢是不带爱意的。
沈素这样觉得，就像是小孩子喜欢玩具，喜欢陪着她一样玩耍的玩伴。
她摸了摸陆妍的脑袋：“我会帮你，帮你离开这里。”
陆妍松开沈素，望进沈素幽深的目光里：“夫人，你好像不开心，甚至很难过……”
沈素轻轻嗯了一声：“你要走了，我很难过，我很舍不得你。”
“将军不在的时候，夫人也会这样想他吗？”陆妍有些忐忑地问道，她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裙角。
“不会。”沈素果断地说道，眼眸中略过一丝冷意。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陆妍朝着沈素伸出手，眸光熠熠生辉。
“我……”沈素想走，但是她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我不能走。”
“为什么？”陆妍不解，“你在这里明明一点也不开心。去了草原，我不仅可以带你骑马，还能带你看草原的广阔天地，带你大口喝酒吃肉，一起跳舞……”
“那我的家人该怎么办呢？”沈素始终记得，她母亲反复叮嘱她的话，不能因为一己私欲损害家族利益。
“好吧。”陆妍的脑袋耷拉下来。
到了逃跑计划那天，陆妍没有走，还带回来一束鲜花送给沈素：“你不走，我也不走，反正我的家人都去世了，我就算回了草原，也是孤身一人。”
沈素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走吧，将军的耐心快耗尽了。”
将军已经在准备纳妾的仪式了。
她拖不了多久。
“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夫人可不要小瞧了我。”陆妍露出一个笑容。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他过来？你不该来的。”沈素将额头贴在陆妍的额头上。
“他骗了我，他说见过我的家人，只要我跟他走，就会帮我找。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家人都死了。”陆妍环住了沈素的脖子，“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跟我一起走吧，我的夫人。”陆妍捧起沈素的脸，话语间带着诱惑的意味，“我们可以重新策划一个逃跑计划，一个有你的逃跑计划。”
陆妍想，只要沈素答应了，她就把真相告诉她。
第311章 番外二：破樊笼（二）
所有人都以为陆妍是被将军哄骗过来的。
其实不是, 她就是冲着沈素来的。
很久以前，陆妍偷偷混进使臣的队伍里，来到繁华的京城, 甚至进了皇宫，那次晚宴上, 她见到了沈素。
美丽大方, 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世家千金的端庄典雅。
陆妍觉得宴会上太闷了，于是偷偷溜了出去，正好碰上从耳房更换衣物回来的沈素。
沈素神色高冷，如雪山上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
但陆妍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姐姐, 请问御花园怎么走？”
那时的沈素微微一怔，然后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 不过你可以找个路过的宫女太监问问。”
沈素的声音很温柔，不似她面上的冷漠。
陆妍一直看着沈素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转角。
那个时候, 陆妍做了乔装打扮, 所以沈素一直没有认出来她是当年问路的人, 当然，可能根本就不记得了。
陆妍回到草原后，沈素就成她辗转反侧、朝思暮想的白月光。
温柔的嗓音总是在她的梦里重现。
几番打听, 她得到了沈素嫁给将军的消息。
又听说将军要出征，于是陆妍故意躲在了账里，缩在死人堆里，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她从小就过得不好, 所谓的亲人也没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还会欺负她, 所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当那些亲人被其他部落的人屠戮的时候，她一点也不难过。
将军看见死人堆里瑟瑟发抖的她，顿时起来怜爱之心，将她“哄骗”了回去。
陆妍想，这个人真蠢，根本配不上姐姐。
后来到了京城，她听到了更多的消息，譬如将军年少时曾有一个白月光，但是那人病逝了，将军被逼着娶了现在的夫人。
又譬如将军冷落夫人多年，几乎没有踏足过清澜苑。
再比如，她和将军的白月光长得有三分像。
陆妍想要带走姐姐的想法越加强烈。
她讨厌将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讨厌将军对待沈素的冰冷。
但是陆妍还是失望了，沈素依然拒绝了她。
直到将军府里挂上了“囍”字那天，沈素觉得这个字很刺眼，亲手撕了。
侍女们都让她不要冲动，免得惹怒了将军。
这天晚上，侍女告诉她，将军去了玉兰苑——陆妍的新住所。
沈素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没忍住，不顾侍女的阻拦，头一次将礼法抛之脑后，跑了过去。
走到玉兰苑门口，她的心渐渐下沉，这里没有一个人守着。
她缓缓闭上眼，推开房门，却发现陆妍蹲在角落，身上的纱衣沾了血。
将军横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害怕了。”陆妍抽泣地说道。
“你是不是傻，哪有人杀了人后还留在杀人现场的？”沈素温柔地拂去陆妍脸上的泪水。
“我没有杀过人，我不知道。”陆妍的脸上满是泪水。
“咳咳——”鲜血随着这两声咳嗽流出将军的嘴角。
沈素这才发现，陆妍的刀插偏了，将军还没死。
顿时间，她松了口气。
将军再怎么样，那也是为国尽忠，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不该折在这。
“你走吧，此事我不会声张。”沈素低声说道。
“我……”陆妍攥紧了拳头，盯着将军胸口的刀，她想，她应该下死手，这样沈素只能跟着她走了。
“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陆妍转身离开了。
沈素望着陆妍离开的背影，有些迷茫。
她很快回过身来，为将军找了大夫，所幸没有刺中要害，再加上将军身体好，只需卧床静养。
将军清醒的第一句话是：“她在哪？”
沈素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知道。”
“她说，她想杀了我，我问她为什么，她不告诉我。”将军想不明白，好好地喝着合衾酒，陆妍就突然拿出一把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沈素指尖不自觉地颤抖：“或许，她是因为恨你吧。”
“可我救了她，是我将她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将军有些迷茫，“她为什么恨我？她不应该去恨杀了她亲人的那些人吗？”
“她的亲人，不是你杀的？”沈素微微一怔。
她一直以为，陆妍的亲人是将军杀的，所以她理解陆妍的行为。
将军说：“当然不是。”
那陆妍为什么要杀将军，难道是为了她？她想要还她自由？
可最后，她又没有下死手。
陆妍已经离开了，沈素没有地方可以寻找答案。
之后，将军也没有追究这事，就好像这只是三月的一场梦。
枯燥乏味的日子还是得一天天地过下去。
沈素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在将军府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只要将军不来找她。
回家看望父母那天，将军是陪着她一起的。
母亲话里话外催促他们该生孩子。
沈素很讨厌听到这话，她不喜欢将军，也不会喜欢任何男人，但是这无法言说。
他们会觉得她疯了。
其实她早就疯了。
在将军被陆妍刺杀那天，她动摇过，她想过一把火烧掉将军府，然后和陆妍走。
但沈素的良心过不去。
将军记得沈素的救命之恩，所以将此事揽下，说是他问题。
回将军府后，将军罕见地跟进了清澜苑。
沈素冷漠地将他拦在了门外：“将军，止步于此吧。”
“难道你希望我们这么过一辈子吗？”将军问道。
沈素忽然笑了：“不好吗？”
将军盯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你当年在成亲当晚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沈素目光渐凝，“我们遵循了那么多年，你现在要反悔？李知年，你对得起陪你一起出征，死在战场的沈欣吗？”
将军的白月光是沈素的亲姐姐，是所有人都怀念的人。
沈素很羡慕她，也因为她，她被困在了宅院里。
沈府的人对她看得很紧，生怕她步了沈欣的后尘。
李知年上前一步：“对不起，当年……”
沈素抬起手，阻止了他继续向前，打断了他的解释：“我们就这样吧，都求而不得，你与阿姐死别，我和……我的心上人生离，就这样吧。”
“你……你有喜欢的人？是谁？为什么当年不讲？”李知年面露疑惑。
“如果我讲了，我们当年就不会成亲吗？”沈素反问道。
空气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沈素接着说：“你不会，因为沈家和李家需要一个纽带，阿姐死了，那么这个纽带就是我。我知道你们在筹划什么，所以你现在就算知道我有心上人，也不会放我走。”
“事成之后，我会放你走的。”李知年攥紧了拳头。“我会对外宣称，沈夫人病逝。”
“李将军，你知道吗？我前两天做了个梦，我梦见我的很多种人生，我可以驰骋在沙场，也可以在朝堂上，我可以有自己的一番作为，亦或是恣意山水，而不是被困在宅院里。”沈素捻起一片凋零的花瓣。
那个梦太宏大了。
“朝堂？你疯了！我朝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还有什么沙场，沈欣就是先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那里不属于你！”李知年无法理解，为什么沈家的姐妹俩都如此离经叛道。
他喜欢沈欣，所以纵容她的放肆。
但是沈素一向表现地温婉贤淑，如寻常世家女子一样。
她怎么会说这些？
“明白什么？明白女子低人一等，就算是战死沙场也不配在史书上拥有完整的姓名，就算不比男子差，也不配站在朝堂上，一面受着你们的诋毁，一面还得为你们做牛做马？凭什么？”沈素将掌心的花瓣碾碎，然后洒落在泥土上。
李知年无法理解：“你在胡说什么？”
“算了，你就按照你说的，事成之后，放我走。”如果事败，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但那也是解脱。
五年后，李知年联合项王发动逼宫，事败后被太子当众斩杀。
御林军前来李府抄家。
沈素穿戴整齐，一身红衣，她想走的时候体面一点。
正当她要走出这间屋子时，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的意识开始涣散，陷入了昏迷。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上。
她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浅绿色罗裙，头发的发钗也摘了下来。
对面坐着的人是陆妍。
五年没见，陆妍好像变了很多。
眸底不见当年的天真烂漫，眼神幽深而难以捉摸。
一身玄衣，给人肃穆的感觉。
陆妍从前不喜欢穿玄色的衣服。
“妍妍。”沈素忍着生疼的脑袋，轻轻唤了一声。
陆妍这才将目光挪到她的身上，淡淡地说了一句：“醒了？”
就仿佛她真的才发现沈素醒过来一样。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沈素眼波微动，说道。
“恰好路过。”陆妍说。
“谢谢。”沈素又说了一次。
两人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陆妍说：“我只能将你救出来，其他人我救不了，抱歉。”
“妍妍，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已经很知足了。”沈素目不转睛地看陆妍，她已经五年没有见陆妍了，“这些年，你过得好？”
陆妍没有立即回话，过了半晌，她反问道：“你呢？你过得开心吗？”
“我？”沈素陷入了沉思，五年来，她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除了那一晚反抗说出的话，她继续扮演将军夫人这个角色。
她总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自己不是这样的。
可是一道道枷锁扣在她的身后，家族的重担也压在她的肩头。
“还好吧。”沈素笼统地回答了一下。
陆妍却摇了摇头：“你过得一点也不开心，这五年，你都没怎么真心笑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笑过？”沈素勉强扯出一个笑，“我这不就笑了吗？”
陆妍凝视着沈素，倏地凑上去，在沈素是嘴角落下一个轻吻：“是假笑。姐姐，你在这里过得很不开心。”
沈素嗯了一声。
“我带你去草原，带你策马、放风筝、烤牛羊……”陆妍捧着沈素的脸，眸光里终于浮现温柔的笑意，“从此之后，你再也不用困在那个囚笼里了。”
“好。”沈素温和一笑，“你还没说你自己。”
“我啊……我可厉害了！现在已经是一个部落的首领，我保证姐姐可以在那横着走，没有人敢欺负你！”陆妍微扬下巴，有些得意地说道。
“好厉害呀！”沈素面对陆妍，总是能让自己放松下来，露出的笑容不再是假笑。
她下意识想要像以前一样去摸陆妍的脑袋，可她又想起来陆妍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于是，沈素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陆妍注意到她的动作，将脑袋伸到沈素手下，仿佛她是沈素手下的小猫咪。
沈素摸了摸陆妍的脑袋，小声地说：“如果你早一点来，或许还能见到雪球。”
沈素的那只猫叫雪球。
她的手一顿，落寞地说了一句：“它去年死了。”
雪球离开后，在将军府的日子更难熬了。
“对不起，我来迟了。”陆妍伸手抱住沈素，“好在，我还是救下你了。”
两人坐了一路的马车，一直在马车里休息，没有下客栈，知道来到草原。
陆妍的整颗心才放松下来。
“姐姐，走，我带你策马。”
两人坐在一只马上，在草原上驰骋，清风拂面，带来青草的自由香气。
“我的夫人，开心吗？”陆妍靠在沈素的肩头，笑着问道。
听到这个称呼，沈素轻笑了一声：“开心。”
“那就永远留下来吧。”陆妍低声道。
“好。”
第312章 番外三：镜花水月（一）
沈素留洋归来, 回到家的第一天，就认出了母亲信中说的大嫂——陆妍。
半年前，大哥和花柳巷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打死了。
沈素收到信的时候, 已经过去半年了，她只得乘坐飞机回家。
陆妍虽然是她的嫂子, 但年纪却比沈素小两岁, 看上去跟个小姑娘似的。
她在院子里忙碌，晒丈夫生前留下的书。
陆妍上身是青绿色阔袖褂子，镶着墨绿色宽边，下身黑色长裙，墨色长发挽成妇人发髻, 斜插着一支木簪。
巴掌大的脸白皙细腻，还有着灵动的双目, 眼底仿佛有星光。
明明是少女的年纪，应该像蝴蝶一样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飞入花丛，而不是被困住笼子里, 穿得如此老成, 不见活力。
“嫂嫂。”沈素眸光微动, 轻唤了一声。
忙碌的女子终于注意到了转角出来的沈素，她眼前一亮，远远地望着沈素。
她穿着一身白色小洋裙, 头发留着最近最流行的卷发，脖颈上戴着珍珠项链，手腕上的首饰也十分精致。
整个人耀眼得像一颗明珠。
陆妍莞尔一笑：“妹妹坐会，我去给你泡茶。”
“好, 谢谢嫂嫂。”沈素弯起眉，微微颔首。
沈素在院子的亭子里坐下, 环顾四周，这里的花草都长得很好，能看出来主人有精心照料。
尤其是那一片蓝紫色的鸢尾，微风拂过，带来清幽的香气。
“这些年，妹妹在外过得还好吗？”陆妍将茶放下，温声问道。
“学到了很多知识，见识了很多没见过的东西。”沈素抿了口茶，蹙起眉，“嫂嫂，府里有人苛待你了？”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陆妍有些茫然，“夫人待我很好，也没有人欺负我。”
“你这茶，怎么是陈茶？”沈素缓缓放下茶盏，摩挲着杯身，目光微沉。
沈素的父亲去世后，由大哥接管了家里的生意，那个时候她刚出国不久。
她大哥去世后，她家的生意无人接管 ，无奈之下，她必须提前回来。
但是她觉得家里应该还不至于茶都用不起。
陆妍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爱喝茶，所以叮嘱他们不必送过来。”
“原来如此……”沈素看向陆妍，问道，“那嫂嫂喝过咖啡吗？”
陆妍摇了摇头：“没有喝过，听说很苦，我不爱吃太苦的东西。”
沈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改日给嫂子带点心，街上新开了西洋点心铺，那些甜。”
“谢谢。”陆妍莞尔一笑，将额前的碎发别于耳后。
沈素看着陆妍如此羞怯可爱的样子，不禁弯起眉，心想，如果她能早一点遇见她就好了。
两日后，沈素提着点心来到了陆妍住的院子，
因为沈素很忙，连晚上都没有回家吃，她来见陆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幸好，陆妍还坐在院子里吹着晚风。
清风拂面，舒服极了。
“嫂嫂，我给你带了小蛋糕，甜而不腻，口感绵软，很好吃。”沈素将小蛋糕放在陆妍旁边的小桌子上，自己则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谢谢。”陆妍轻声道。
陆妍小口地吃着蛋糕，沈素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目光似乎锁定在某一处，沈素又不太确定她在想什么，便问道：“嫂嫂，你在看什么？”
“看水中月。”陆妍抬手指了一下。
沈素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说：“原来，今天是十五，难怪月亮这么圆……但为什么不直接看天上的，天上的更亮一点。”
“可能是因为水中月离我更近些吧，好像只要我伸手，就能捞到。”陆妍垂眸轻声说道，她顿了顿，“你大哥也喜欢坐在庭院里这样看月亮，他还能写出诗，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而我此刻却脑袋空空，我是不是很笨？”
沈素一噎，避开了她哥的话题，说：“怎么会？嫂嫂明明是聪慧！写诗也是要学习的，嫂嫂如果想学写诗，可以多读一读古诗，下回我过来的时候，就去书局买点书，给嫂嫂带回来阅读。”
“好，多谢。”陆妍弯起眉，眼底盈着笑意。
沈素望着明亮的眸子，不禁有些恍神，她偏过头，轻咳了一声，说：“嫂嫂，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陆妍目光沈素离开后，又走到水边，水面平静，正好能看见完整的月亮和她的倒影。
比起天上的月亮，她更喜欢水中的月亮。
水中月至少能摸得到，天上的月亮才是真正的遥不可及。
她甚至有个想法——在水池边缘建栅栏，将月亮锁住。
可她也知道，这样是锁不住的。
况且，她真正想锁住的也不是月亮。
第二天下午，沈素提着一盒点心、抱着几本书进来。
她看见陆妍在擦拭大哥的遗像。
“嫂嫂，你……很爱大哥吗？”问完沈素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陆妍点了点头，眉目温柔：“他是个好人。”
沈素的大哥风流多情，对每一个姑娘都很温柔，每个姑娘都说他是个好人。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放下点心：“嫂嫂，这是我给你带的蔓越莓流心蛋糕，是点心铺新出的，趁热吃吧。”
陆妍开心地打开包装，轻轻嗅了嗅：“好香……”
“嫂嫂喜欢吗？”沈素双手托腮，一脸期待地问道。
“嗯，喜欢。”陆妍浅尝了一口，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沈素喜欢看陆妍笑的样子，很有活力。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胸口滚烫，好像有什么破壳而出了。
沈素余光瞥见大哥的遗像，炽热的心跳忽而冷却。
那是她的大嫂，她大哥的遗孀。
沈素的大哥对家里人也很好，当年，沈素想出去留学，是他一力支持的。
大哥对她很好。
“嫂嫂，你慢慢吃，我有事就先走了。”沈素放下东西，因羞愧难当落荒而逃。
陆妍拿着蛋糕的手一顿，望着沈素仓皇离去的背影，面露疑惑。
她……怎么了？怎么脸红成这样？
从这天开始，陆妍便很少见过沈素了。
沈素不来她的院子里找她。
陆妍去陪夫人吃饭的时候，沈素基本都不在，要么就是马上就要离开了。
沈素也不再直视她的眼睛，总是回避她的目光。
毫无疑问，沈素刻意躲着她。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实在是想不明白，于是主动去找了沈素。
“妹妹，你是不是在躲着我？是我哪里做了不对的事，让你不开心了吗？”陆妍直白地问。
沈素愣在那。
“没有，嫂嫂你很好，我只是……最近有点忙。”沈素说的是实话，最近，她同那些学生一起参加游行，一起策划刊物的出版。
“原来是这样……”陆妍低眸看着书桌上的报纸，上面有很多她认不得的字。
“嫂嫂，你要看吗？”沈素将报纸递给她。
陆妍后退了一步，摆摆手：“我看不懂……”
“没关系，我教你。”
于是陆妍坐在了沈素的旁边，教她认字，给她解释这些句子的意思。
陆妍学得很专注，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只要一转头，就能亲到对方的脸颊。
而沈素不敢动妄念，所以格外专心地教授新知识。
不知不觉间，天暗了下来，已经是黄昏了，月亮爬上了柳梢。
“嫂嫂，我们去吃饭吧。”沈素放下笔，温声说道。
“好。”骤然间起身，陆妍还有些恍惚。
脑海里好像有思想的碰撞。
从前，先生在的时候对她很好，温柔体贴，但是从不会和她谈这些。
陆妍知道的，先生不喜欢她，照顾她只是出于责任。
她现在也明白了先生为什么不喜欢她。
先生反对包办婚姻，崇尚婚姻恋爱自由。
而他们都是包办婚姻里的受害者。
陆妍伸手圈住了沈素的手腕，眼睫轻颤，小心翼翼地问道：“明天……我还可以来这看报纸吗？”
“抱歉。”沈素温声道。
“好吧……”陆妍松了手，失望地低下头。
沈素话锋一转，露出一抹微笑：“但是后天可以，因为明天我有点事要忙，如果嫂嫂愿意，我们后天可以接着看报纸。”
“好！”陆妍眼前一亮，眼底满是笑意。
—
饭桌上，沈素的母亲咳了好几声，帕子上有血。
“母亲，我去给你找医生！”沈素满脸忧色地从位置上起来，朝外赶去。
陆妍则是将夫人扶到榻上：“夫人小心。”
“阿妍。”夫人握住陆妍的手腕，“你和素素相处得不错。”
“妹妹是个很好的人。”陆妍说到她时，不自觉地弯起唇。
“我若是不在了，这个家便只剩你们俩了。”夫人低声说，“该怎么办呢？”
陆妍认真地说道：“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委屈你了。”夫人轻轻拍了拍陆妍的手背，“这个家的家产有你的一半，等到素素有了归宿，你也找个自己的归宿吧。在这乱世，总得有个依靠。”
陆妍点了点头，可是她想起报纸上的那两个大字——独立。
靠别人真的能靠得住吗？
她总觉得，沈素不会囿于宅院，她不会嫁给任何人。
沈素很快就带着医生过来了。
医生建议夫人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可是她不愿意去：“听说医院到处都是白色，不吉利，还有很呛鼻的味道，我不想去。”
“母亲，身体要紧……”沈素劝说了很多遍。
“不碍事的，老毛病了。”夫人摆了摆手，“过了冬，就会好很多。”
沈素母亲一向固执，实在劝不动，她只能作罢。
第313章 番外三：镜花水月（二）
之后, 沈素将找了照相馆的人，来家里拍照。
她们照了两张，一张照片里, 她的母亲、陆妍穿着旧时的服饰，沈素自己依然穿着小洋装。她的母亲坐在椅子上, 她和陆妍一左一右扶着椅子。
另一张照片只有沈素和陆妍, 她们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两两相望，眼底都是笑意，像是关系很好的姐妹。
沈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始终记挂着沈素的婚事, 给她安排了约会：“去见见吧，只是见见, 又不是让你见了就结婚。”
如今时代不同了，家里又只有沈素一个孩子，沈夫人没办法强迫她。
沈素拗不过自己的母亲, 便去见了。
她出门前, 陆妍温和地问：“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沈素摇了摇头：“不用, 我很快就回来，嫂嫂安心在家等我就好，我给你带西洋点心铺新出的点心。”
“好, 路上注意安全。”陆妍望着沈素迈出家门的背影，不自觉地有些恍惚，她很难想象沈素身边站着另一个男人。
他们约在了茶馆。
对方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带着眼镜, 是新时代的有志青年，意气风发。
两人意趣相投、相谈甚欢。
约会结束前, 那青年眼底满是期待地问道：“下回，我们还能见面吗？”
沈素莞尔一笑：“如果是朋友，当然可以。但是别的就不能了，我和先生一样，都有自己的理想，理想没实现前，我不会成家。”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见到你后，我的想法改变，我想，或者可以不那么死板，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生伴侣、携手千金，也很不错。”青年认真地说道，“我可以保证，除了你以外，不会有别的人。”
“你很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沈素的脑海里浮现起陆妍的脸。
只是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而已。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素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善良、执着、勇敢、真诚的人。”
“好吧，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青年见沈素的样子不像说谎，不禁叹了口气，“那就祝沈小姐心愿得偿，顺遂平安，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
沈素从茶馆回到家，便去见了母亲。
沈夫人：“那今天你见的那孩子如何？是我一姐妹的孩子，听说很上进，也去留过学，应该和你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陆妍坐在一旁，眸光黯淡，一身黑色，如果不是有光，就要融入黑夜了。
“他可以是个很好的朋友，但他不会是我的丈夫。”沈素说道。
陆妍抬起头，目光落在沈素的脸上，摇曳的烛火阴影映在她的脸上，明暗交错。
沈夫人：“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我让人按照要求找找。”
沈素沉默了半晌：“娘，我最近很忙，实在是没空。”
陆妍帮着说了一句话：“妹妹平时里为家里的生意奔波，又要读书，还要参加活动，确实是忙，去约会都是将时间挤出来的，不如让妹妹在家好好休息，也好多陪陪您。”
沈夫人想了想，的确如此。
“好吧。”沈夫人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你成亲。”
“娘说什么傻话呢？”沈素说道，“娘会长命百岁的。”
但是沈素母亲还是没能撑过这个冬天。
正月十六那天，她死了。
沈宅只剩下沈素和陆妍两人了。
沈素母亲死后，沈素消沉了两日，很快就忙碌起来了。
陆妍总是见不到沈素。
沈素母亲临终前，当着沈素的面，让陆妍给她找门好亲事。
沈素面上没有说什么，但陆妍知道，沈素不会答应的。
陆妍只是问了一句沈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沈素回了一句：“国泰民安之日。”
然后沈素转身就走。
陆妍没有帮沈素找，她理解她。
沈素没有时间教她，陆妍便自己买了报纸看新闻，学习新的思想和知识，她也想和陆妍一样，与她并肩同行。
那天，沈素早早地出去了，陆妍则留在家里看书。
军阀闯入了沈宅，仆役们抱起财物四处逃窜，陆妍躲在柴房，看着外头的“兵荒马乱”，眉头紧皱。
那些军官滥杀成性，即使这些仆役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也照杀不误。
她要走吗？
如果被这些军官发现，她就完了。
有一个军官朝着这边走过来，越来越近，陆妍藏在柴里，祈祷不要被发现。
“原来是柴房。”军官一见满屋子的柴，便关上了门。
光线暗了下来，陆妍也有些看不清了。
门外似乎来了另一个军官：“我看那边有一个房间，应该是女人住的，但是人不在。”
“估计就在哪里藏着呢！我们赶紧找找。”
两个军官的声音越来越远。
陆妍的内心依然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沈素这个时候也不会回来，这些军官不是什么好人，她不能被抓，她得自己逃出这个地方。
—
这天，沈素在报刊收到紧急消息，北面的军阀已经进城掠杀了，沈素想着让陆妍先撤离，于是匆匆忙忙回到沈家。
城里一片兵荒马乱，她只能徒步跑回去，可还是迟了。
她回到家，看到的便是一片尸横遍野、四处狼藉的场景。
地上还有个女佣人尚有口气，她蹲下来连忙问道：“小兰，这里发生了什么？”
沈素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她甚至不敢去其他地方看，她害怕看见陆妍的尸身。
“军官……闯了进来，抢了……咳咳很多钱……杀了好多人……小刘、老章他们都死了……”鲜血从女仆的口中流出，她的瞳孔渐渐涣散。
“那少夫人呢？”沈素握紧了小兰的手腕，焦急地问。
“不，不知道……”说完，小兰彻底没了气。
沈素给小兰合上眼，然后跑遍了沈宅，没有看见陆妍的尸身，她反而松了口气。
没有消息，也许是最好的消息。
沈素在家里拿了些藏在角落的财物，和那两张照片，然后去投奔了组织。
她会为沈家所以枉死的人报仇，她也会找到陆妍。
十年一晃而过，沈素想要的国泰民安并没有抵达，这十年里，她穿梭在生死边缘，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着。
她时常会在夜里看照片，思念着与她走散的陆妍。
照片有些磨损，陆妍的脸渐渐模糊了。
她们刚走散的时候，她没有找到陆妍，沈家、军阀、组织里都没有陆妍的消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战火，鬼子打过来后，局势更加严峻了，沈素只能放下找人的事。
沈素希望陆妍能好好活着，等到战乱结束，她再去找她。
八年后，战事即将结束的前一个月，沈素正坐在某处楼顶擦着枪，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巨响，抬眸望见远处的大剧院里冒出浓烟。
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颤，感觉好像有什么在离她而去。
她朝外跑去，穿过人群，来到剧院，看见地上蒙上白布的尸体，攥紧了拳头。
“沈同志，你怎么来了？”有人走到她身边问道。
沈素忽而觉得耳朵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她的声音有些晦涩：“刚才发生了什么？”
“有几个日本军官在这听歌舞，然后剧院里发生了爆炸，好像是这里的头牌携带了炸弹，把他们都炸死了。”
今天，她本来是要狙那几个日本军官的。
沈素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位头牌，叫什么？”
“鸢尾，她自己取的花名。”剧院的老板眼圈微红，“难怪她今晚不太对劲，她听说鬼子要来剧院里听歌舞，就很反对，但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能做什么呢？鬼子手里有枪啊，所以我们只能答应。鸢尾今晚却说要独唱，还让我们不要进来，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是没有多想，结果……”
剧院老板偏过头，眼底含着惋惜的眼泪：“她还那么年轻……”
“鸢尾……”沈素低声喃喃，“那她的本名呢？”
“好像是姓陆，具体叫什么我就不记得了。”剧院老板叹了口气。
“陆妍，对吗？”沈素留下两行清泪，声音哽咽。
“可能是吧。”
原来她们曾经离得那么近，沈素有很多次路过了大剧院，只是从来没进去过。
“她一直在这吗？”沈素声音晦涩，“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她是今年才过来的，好像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对了……”剧院老板拿出一个匣子，“鸢尾有些东西放在我这了，你认识她对吧？她很珍视这些东西。颠沛流离那么久，她一直用心保存。”
沈素打开匣子一看，再次确认，鸢尾就是陆妍。
匣子里是一条珍珠项链，两张照片。
沈素将匣子合上，抱在怀里，踉跄着走了一步，眼眸中尽是悲恸：“我们就差一点点……”
明明战事马上就要结束了，她们差一点就要相遇了。
生离十八年，再见连诀别的机会都没有。
一阵天旋地转，沈素昏倒在地上。
生了一场重病，多年的劳累和伤痛，再加上这重大的心理打击，她一病不起。
其他人来看她，都希望她能好起来，已经迎来和平了。
沈素面上应着好，但内心已了无牵挂了，她的理想已经实现，她想要的人却不在了。
沈素也死了，死在了这年冬天，死在了战事再次发起之前。
她想，陆妍大概至死也不知道她难以言说的感情。
这样也好。
她们分别那么久，或许陆妍根本就不记得她了吧？
第314章 番外四：第六个世界if线
沈素看着自己肉嘟嘟的小手, 已经镜子里孩童年纪的自己，陷入了沉思，她明明设定的是在赌鬼动手那晚, 怎么她还是个孩子？
而且这里也不像游轮……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是不是出了什么bug？
系统：……好像是出了一点点bug，不过没关系, 不影响, 宿主继续做任务就好，你现在是一个八岁孩子，时间线回到了你和恋爱脑小姐的小时候。
沈素百无聊赖地玩了一下地上的积木，变成小孩也可以，很多事情可以提前部署。
比如那个赌鬼和伪君子, 她可以提前让赌鬼远离陆妍，这样也就不会有伪君子的事了。
但是, 从8岁开始的话，那得花费很多时间……
系统：宿主不用担心，因为是本系统造成的这个局面, 所以本次不耗费现实的时间。
沈素：那就好。
敲门声响起, 沈素抬头看见了她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江以宁：“妈妈。”
“素素, 想不想出去玩呀？”江以宁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手里还有一条粉色的蓬蓬裙。
“去哪玩呀？”沈素眨了眨眼问道。
“去你陆伯伯家，他家孩子生日, 好像比你小两岁，过去的话不仅有蛋糕吃，还能一起玩。”江以宁轻柔地摸摸沈素的脑袋，“要去吗？”
原本, 沈素是不感兴趣的，但她一听姓陆, 便有了兴致：“陆伯伯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呀？”
“陆妍，是她六岁生日。”江以宁说。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她似乎还没开始寻觅。
那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天上掉馅饼。
沈素弯起眉，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那我是不是应该给陆妹妹准备六岁生日礼物？”
“礼物呢，我和你爸爸已经备好了，当然，你也可以再准备一份。”江以宁说。
“好！”沈素蠢蠢欲动了。
得先给幼年的陆妍留下好印象，然后直接青梅竹马，将所有不确定因素从陆妍的身边赶走！
沈素亲手做了一个小兔子毛绒挂件。
第二天，沈素跟着父母去了生日宴，见到了陆妍。
只是陆妍的小时候和她记忆里的不同，一样的粉雕玉琢很是可爱，但五官有明显差异，正当她疑惑的时候，系统提示了。
系统：这位就是恋爱脑小姐，距你9m外，是渣A伪君子蒋思恒，渣A赌鬼距你一万八千里。
沈素：一万八千里？你没开玩笑？他不是陆妍家保姆的儿子吗？
沈素环顾四周，似乎也没见到那位渣A的母亲。
所以是怎么回事？
系统：渣A赌鬼的母亲也不在陆家，也在一万八千里外。
好怪。
“姐姐好，我是陆妍。”陆妍的声音很甜，她直接一把抱住了沈素，眼睫轻颤，眸光晦暗不明。
“你好呀，我是沈素。”沈素也轻轻回抱，没想到小时候的陆妍这么热情啊……
该不会对其他渣A也这样吧？
陆妍母亲却有些诧异，陆妍很少这样，直接抱住见过一面的客人。
陆妍缓缓松开沈素，主动邀请：“姐姐要和我一起去我房间玩吗？”
“好。”沈素点了点头。
陆妍主动牵住了她的手。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姐姐……”陆妍的语气忽而一变，像个突然长大的孩子，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未来吗？”
沈素：？
见沈素一脸迷茫，陆妍的内心很复杂，她张了张嘴，突然来了一句：“对不起。”
“怎么了？”沈素更加迷惑了。
这个世界的陆妍好奇怪啊……
“你应该是不知道……”陆妍低声喃喃，“他们也都不知道，只有我……”
陆妍突然握住沈素的双手：“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她要把未来的一切隐患都扼杀在摇篮里。
“好。”沈素迟疑了片刻，应声道。
忽然，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蒋少爷落水了——”
沈素走到窗边，正好看见楼下水池处有人在扑腾。
陆妍也走到窗边，踮起脚尖，勾起唇角。
蒋思恒很快就被就上来，做了急救，人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脸色惨白，神色恍惚。
生日宴依然在继续，沈素陪着陆妍在卧室里玩拼图，到点了，两人才下去。
生日宴临近结束，陆妍父母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陆妍连忙叫住他们撒开腿朝着他们跑去，撒着娇不让他们走。
陆妍想，今天一定不能让父母离开生日宴。
为此，她开始哭闹，无奈之下，陆妍父母便只是在房间里，线上开了个会。
陆妍还提出让沈素留下来玩，这样她们还能一起上小学。
沈素三年级，陆妍一年级，都在京市第一人民小学。
哪怕这个世界的陆妍奇奇怪怪的，但她还是乐意多和她接触。
毕竟，不是见过两面就叫青梅竹马的，至少还得相处很长一段世界。
于是，两人都如愿以偿地抱在一起睡。
陆妍是在三天前发现自己重生了，她依然记得她将刀捅进沈素胸口的刹那。
幸好，现在沈素还活着，还什么也没发生。
杜川，她已经赶走了。
蒋思恒，她也会慢慢地折磨他。
一下子杀掉太便宜他了。
—
沈素上了学才发现，她和蒋思恒还是同班的。
不过，因为落水，蒋思恒好像生病了，两天后才来上学，整个人跟蔫了一样。
之后，蒋思恒还转学了。
一个个情敌都离开了这个城市。
沈素：这个世界都不需要我动手吗？我怎么感觉好像可以直接离开了？
系统：额……理论上好像可以，但是你真的要走吗？你用了半生体验卡呢！
沈素：也对。
她决定安心留下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沈素发现这个世界与世界详情有着很大的出入。
比如离开了陆家、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杜川。
比如留学后因赌博被打死的蒋思恒。
再比如，平安健康的陆氏夫妇。
而陆妍格外亲近她，在沈素分化那天，陆妍一直在外面等着。
她知道沈素会分化成Alpha，望着紧闭的门，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过了许久，门才慢慢的打开，沈素的后颈已经贴上了阻隔贴，她笑着朝陆妍张开臂膀：“我分化成Alpha了。”
陆妍一把抱住了她，紧紧环住了她的腰，耳畔是沈素有力的心跳声：“我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我分化成Alpha让你很意外？”沈素眉梢轻抬道。
“不。”陆妍眼波微动，声音哽咽，“我只是觉得抱着你特别地有安全感。”
就好像前世的那些都是她的一场梦。
“有安全感啊……”沈素笑着揉了揉陆妍的脑袋，“那是不是很适合做伴侣？”
陆妍脸颊微红，将头埋在沈素的脖颈间：“我还没分化呢！”
“嗯，你想分化成什么？”沈素随口问了一句。
“我不告诉你。”陆妍吐了吐舌头，故意卖起关子。
“好啦，不说就不说，反正总会知道。”沈素笑着说。
—
到了陆妍分化的那天，沈素特地从学校赶回来，她知道陆妍会分化成omega，分化过程中也不会出现意外，但她还是在外面等着了。
果不其然，陆妍分化成omega了。
两人一起去其他区读书，彼此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段和平时光了。
在一个平静的夜晚，陆妍拉着沈素在阳台上看星星。
“姐姐你看，那颗星星好亮。”陆妍抬起手，目光却落在了沈素的脸上。
她刚洗完澡，脸上的水珠将落未落。
“嗯，很亮。”沈素也转过头，四目相接时，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交汇。
“姐姐。”陆妍轻轻唤了一声。
沈素：“嗯？想说什么？”
“我……”陆妍顿了顿，鼓起勇气说，“我喜欢你。”
沈素从椅子上起身，陆妍也跟着起身，勾住了沈素的小指，委屈巴巴地说：“你就不回应点什么吗？”
陆妍突然有点怕了，怕这么多年的陪伴最后只有一句：“我只是把你当妹妹。”
“傻瓜，我早就给过你答案。”沈素笑着点了点陆妍的脑袋，“我也喜欢你呀！早在你分化的那年，我就试探过你了。”
“那时隔两年，姐姐还满意我的回应吗？”陆妍凑近沈素，几乎快要亲上。
“特别特别满意。”沈素微微俯下头，扣住陆妍的下巴，勾勒着她的唇形，再慢慢地深入探索。
片刻之后，阳台上的两人都微微喘着气。
陆妍勾着沈素的脖子，瘫软无力地靠在她身上。
“去房间里面吧。”陆妍小声地说。
“好。”沈素在陆妍的脸颊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她们先去浴室洗了澡，水从浴缸里满了出来，地上到处都是水，特别滑，最后沈素小心地将陆妍放在洗手台上，然后拿了几条干毛巾扑在地上。
“姐姐抱我出去吧，我腿软，走不动路了……”陆妍嘟起嘴，朝着沈素撒娇，张开双臂。
小小的空间里满是鸢尾花味和红酒味信息素。
“真走不动？”沈素的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哼，都怪你！”陆妍偏过头，双手抱胸。
沈素将人抱起，陆妍便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在沈素的身上。
她将人擦干后，抱到了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
这次，她们一回国就结婚领证了。
陆妍才将她看见未来的事告诉沈素。
记忆回笼，沈素将一切都想起来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任务这么简单。
原来，是系统出bug了。
陆妍有了记忆，而她却失去了回溯前的记忆。
“姐姐，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安全度过难关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