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4年12月3日

外室美妾 by 玥玥欲试(107 – 116)

107.  大结局(上)   大结局(上)

裴绍如愿以偿, 当然是喜欢的很。

但小姑娘有些惊,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想躲,没躲开, 想要推开他, 但当然也没推开。

他的吻很细腻缠绵,加上他身上的那股熟悉好闻的淡淡香气, 让人一时之间很着迷,浑身酥酥麻麻的, 脑子更是一片空白,终便没再躲。

但她没想到那男人未止于此, 单手搂着她的腰肢,微微一紧便把人抱了起来,到了她身后的桌上, 接着便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更抬手朝着她的领间探去……..

妧妧心口狂跳, 如何能不惊, 万万没想到,急忙制止了他。

“皇上不可。”

才三日,他刚刚抱她那下,她都吓坏了, 生怕抻到他的伤口。

他还要干什么?

裴绍很是无所谓地道:“没事。”

“不, 不可。”

妧妧再度拒绝,手推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能不计后果,为所欲为, 想干什么干什么,妧妧不能。

哪有人受刀伤三日,刚能下地就要做那种事的!

“真的不可。”

她红着脸, 说着便要下去。

那厢微微敛眉,单手摁住了她的肩,“朕说没事。”

妧妧还是不允。

“皇上,别胡闹了。”

男人一手摁着她,一手还在解着衣服,全然不听劝的样子。

妧妧小脸儿一沉,急道:“你若非要…….我便要生气了。”

这话不假,她也是发自肺腑的。

裴绍听得“生气”两字,手突然一滞,眼睛缓缓地转了转,不知想了什么,而后手停了,不解了。

他喉结滑动了下,接着松开了摁着她的手,呵笑了两声,站直了身子,将解开的衣服,慢条斯理地又一点点地系了上。

妧妧这方才松了口气,放下心去。

他倒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至少肯听听她的话了。

小姑娘赶紧从桌上下了来,红着脸,背身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倒是不乱,而后转过来,正好那男人也侧头瞥向了她。

她揽住他的手臂,扶着他,将他送回了床上。

又三日。

妧妧还是在他寝居之中照顾,只要在他身边儿,那男人的眼睛便几乎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目光放肆,更时不时地便凑过来亲她一下。

他面色深沉,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是自然。

然小姑娘呆憨呆憨的,有的时候被弄得,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似的,最后还是免不了要红了脸。

到了第七日,她意识到她不能再在宫中呆着了。

那男人一天天好起来,养病又闲,他每日只批几个时辰的奏折,除此之外,注意力基本全在她身上,当初第三日时,都有那般举动,如今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显然更一天比一天有闲心了。

她怕他胡来,抻了伤口。

那种事上,他向来激烈,又没什么节制。

终,在这第七日晚上,妧妧说了出来。

“皇上,还有五日就除夕了,妧妧想回家。”

那厢一听她说要回家,脸沉了下去,声音也有些许不同。

“陪着朕,回家做什么?”

小姑娘看他一眼,觉得他又变成了老样子。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微微地挑了下眉头,而后便展了颜,笑了,改了话。

“你回家,朕想你啊!”

妧妧道:“马上就要除夕了。”

裴绍扶住了小姑娘的肩膀,“同朕一起守岁不好么?”

妧妧摇了摇头。

“明年再同皇上一起,如何?”

裴绍想了想,倒也是。

明年开春他就要把她娶过来,越快越好。

今年到是她最后一年和家人守岁了。

思及此,他便想松了口,但想了想,眸光朝她逼视过去,哑声问道:“不能再跑了吧?”

妧妧咬住了唇,没答话。

男人敛眉,突然好似有那么一丝不耐,但说做不耐却也更像紧张,扶着她双肩的手更重了一些。

“嗯?”

妧妧和他对上了视线,他眼中的那浓浓的占有欲和掌控感丝毫没有消失。

小姑娘道:“你若好好待我,我自然不会,你若不好好待我,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了每日生气么?”

裴绍微微抬头,而后松了松手,缓缓回了身,而后便沉声笑了,接着自是慢条斯理地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笑眯眯的道:

“那过几日,朕去看你。”

小姑娘颇急,“皇上还是先不要走动,把伤养好了再说旁的。”

裴绍满口答应。

翌日过了中午,裴绍方才放人。

他瞧上去还真是能拖一会儿就拖一会儿。

小姑娘邻近走时,他附在她耳边,大手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似笑非笑,“你走了,朕可难熬了。”

妧妧当他闲扯,但即便如此,也被他弄得小脸儿烧红,自然没接话。

裴绍吩咐的妥妥当当。

马车在宫外相候,里头汤婆子,小毯子备的都很齐全,除此之后,他还派了两个宫女随着伺候。

出宫的小轿亦是如此。

他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前,亲为她戴上镶裘披风上的绒帽,给她系了带子,把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也戴了面纱,半分风都吹不到。

这些方面,他对她向来细心。

往昔刚认识的那个时候,他就如此。

这个男人倒也不是不会疼人,其实他的心很细,就是太强势了,寸土不让,什么都得听他的。

妧妧便没见过占有欲和掌控欲这般强的人。

便是如今,他好像也没怎么变。

一切就绪,小姑娘终是别了他,上了小轿走了。

人走后,裴绍起先还好,或是因为在看折子,但待看完之后,便开始脾气不大好了。

说是脾气不好,也不尽然,主要是比较难近,比较冰冷。

乾清宫伺候的宫女太监看得一清二楚。

那苏小姐在与不在,皇上基本是两个样子。

裴绍熬了五日到了除夕。

今年比较特殊,皇上受了伤,不宜在殿中久坐,很多事情,一切从简,便是皇家宴席也颇为简单,散的很早。

他虽囚禁了武德帝,遣散了他的后宫,处理了一些他的女人,但对无辜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还是颇好的,并未下狠手。

自然,但凡与兰贵妃勾结,蝇营狗苟之徒,都没什么好下场。

眼下不论是众臣子亦或是昔日的各个皇子,实则人人都很惧怕新帝。

一面是惧怕,一面是钦佩。

世人皆知,裴绍的狠辣,但也皆知其极精明。

谁也跟他耍不了阴谋,骗不了他。

这个年,美中不足,他心爱的女人不在身边,但与生母及祖母一起,裴绍也很是高兴。

沐太后只要见到儿子,眼里便基本都是他。

裴绍亦很孝顺。

实则他的嘴很甜,很会哄人,把母后和祖母哄的笑盈盈的。

祖孙三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这般过年,臣休七日,他自然也一样,奏折都不用批了。

年初五,是他养伤的第二十天。

太医言,让他休一个月,那是保守说法。

裴绍既是特意挨的这刀,以他之精明,怎么会让自己伤的太重?

早在休养了十五天后,他便觉得精神抖擞,基本复原了,这般一闲下来,就更想一人。

如此想着想着,记起了去年冬天。

彼时,是那小姑娘和他生气,第一次跑,回了娘家。。

而他,夜入闺房。

一想起这……..

男人沉笑了声,再度动了心思。

接着他便收拾了收拾,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捯饬了捯饬,便去了。

人到苏府之时,已经将近二更。

他自然没明着入。

便是他此时贵为天子,苏家人也不会愿意让他夜入苏妧妧的房中,所以,还是偷着好。

他乘着马车到了苏家门前,自己没下去,让手下叩门,然后叫出了一个小厮。

这小厮,还是当年他买下苏家池榆巷旧宅时,安排在苏家旧宅的小厮,听得裴绍让他出来一趟,他怎敢不从?

便是往昔他还是大理寺卿的时候,小厮也不敢不去,何况现在寺卿变皇上!

小厮点头哈腰地便出了去。

这晚同样也下着雪,不过不算大。

小厮被带到马车上,见了裴绍便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奴才拜见皇上。”

即便知道自己没犯什么事儿,皇上找他不是要怎么样了他,人也是哆嗦乱颤的。

男人抬手就丢给他一个金锭,而后冷声便一句话。

“想办法把后门给朕打开。”

小厮顿悟。

毕竟,这事儿皇上干过。

他当然答应了,不给赏赐也不敢不从,乐颠颠地接过金锭,而后便赶紧告退,去办事了。

裴绍这便下了车,告诉护卫明早接他,人就去了后门。

那小厮办事很麻利,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而已,后门便被他打了开。

人点头哈腰的请皇上进来。

男人抬了抬手,让他退了,接着,便直奔那小姑娘的房。

妧妧已然躺了下,除了除夕之日,她同家人欢欢喜喜地守岁,睡的极晚之外,其它时候,她睡得都颇早。

但这边刚吩咐秀儿灭了烛火,只剩了两盏,那边儿外头,突然响起了叩门声。

主仆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讶。

小姑娘墨发垂腰,柔顺的如绸子一般,拽着被子起了身。

“去看看是谁?”

秀儿应声,又点着了一盏灯,手中拿着,快步去了,不及到门边便问出了口,“谁呀?”

然后外头便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开门。”

那音色,听得秀儿手中的烛灯差点掉了。

里边卧房中坐起的小姑娘也是听得清清楚楚,断出了人是裴绍!

她大惊,还想什么,甩开被子,赶紧穿鞋子下了地,拨开珠帘,从卧房出来,心口狂跳着,朝门口奔去。

几近是刚出来,恰好秀儿也开了门。

而后妧妧便见,那男人将小丫鬟扯了出去,关了门后转手就插了门,再接着,直奔她而来。

她都惊呆了。

“皇上…….?”

妧妧很快意识到人像是偷着来的。

那厢身上有雪尘,亦是带着凉气,怕她着凉,进来他便扯开了大氅,脱下后随意搭在了椅上,而后三两步到了她身前就把人抱了起来。

小姑娘搂住了他的脖子,被抱进了卧房,放到了床榻上。

妧妧尚且没说出第二句话便被他压在了身下,心口起伏。

俩人四目相对,小姑娘抬手摸住了他的脸,有些担心给人发现,声音很小很小。

“皇上怎么来了?”

裴绍起先淡笑未语,便就是看她,好久,方才开口说话。

“你说呢?”

108.  大结局(中)   大结局(中)

他看她的眼神, 妧妧看到便脸红,唇瓣嗫喏两下,没说出话来, 惦念他的伤势, 问着:“可好些了?”

裴绍道:“看到你,什么都好了。”

他面色肃然, 只带着一丝丝浅浅的笑。

妧妧觉得他又开始闲扯了,但却忍不住脸上也露出了一抹难以遮掩的喜悦。

半晌, 小姑娘推了推他,声音还是很小, 羞赧地道:“你快起来。”

说过之后,那男人依旧没什么反应,还是盯着她看。

人看起来有些深沉, 他不说话的时候,其实也有些难近的压迫感, 妧妧一直捧着他的脸, 换做以前,她是怕他这幅模样的,此时却是没有。

男人接着便攥住了她的细腕,把她的手从他的脸上拿下, 俊脸靠近, 亲上了她。

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小姑娘没抵抗,只随着他的吻不断加深, 脸越来越烧。

再接着他的大手便箍住了她的腰,手朝着她的衣中探去。

妧妧穿的很薄的一层。

她的身上白嫩的和脸蛋无异,仿佛能掐出水儿来一般, 香香软软,他的手沾上便再放不开,愈发的重了起来

小姑娘呼吸渐渐急促,柔荑推向了他,制止了人,声音依旧很小。

“璟承,别…….”

她这一句话,倒是让他停下了手。

裴绍哑声问道:“你唤朕什么…….”

妧妧的脸更红,潋滟秋眸望着他,半晌方才重复了出来。

“璟承……..”

继而别开了视线,微微低了头,又道:“可以这么唤么?”

裴绍笑出了声,“当然可以,朕喜欢的很。”

说着便又亲上了她,大手从她背后滑到前边。

小姑娘知道他想干什么,担心他的伤势也怕给人知道,再度制止了他,声音如故。

“璟承,再等等成么?你的伤…….还有,若是被发现了……..”

裴绍打断了她,呼吸略深,“没人会发现。”

妧妧听他这般一说也就明白了,估摸着他安排了人看着。

他做事她倒是放心,只是她更在意的是他的伤。

想着,她的手摸到了他受伤之处,“太医不是说,至少要养一个月的么,今日方才二十天。”

裴绍很是无所谓的敛了敛眉,“朕说无碍。”

妧妧不依。

“你,给我看看。”

裴绍一听,笑了两声,而后不紧不慢地起了身。

小姑娘也随着他起来。

男人解开衣服,露出胸膛。

他伤处在右侧,缠着绷带,此时那绷带上雪白一片,和前三日她侍候他时全然不同了。

尤其第一日,绷带和其上的药每隔两三个时辰便要换一次,每次换下来的时候绷带上都是鲜血。

小姑娘看到就想哭。

此时看着干干净净,单从外表看,瞧着确实是好了许多。

妧妧跪坐在床上,朝他蹭去,滑嫩的纤纤素手,一点点地解开了他包扎的绷带,羽睫弯弯翘翘,轻轻微动,很是聚精会神。

她一层一层的慢慢打开,越到最后越惦记,越紧张,直到掀开那最后一层,看到他的伤口。

那伤口此时早已不会渗血,趋向愈合,确实是好了许多许多。

但妧妧不甚确定,是否这样就可以……..

稳妥起见,当然是别,应该继续好好养着才对。

她看完之后,红着小脸儿,转眸瞅了那男人一眼。

他始终似笑非笑。

小姑娘的手一碰到他,他便微微眯起了眼睛,身子酥麻了一半,此时人虽一言不发,只是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小脸儿上流连,但心中对她的旎思早已达到了燎原之态。

妧妧又很细心地为他重新包扎了上。

这边儿前头刚一系好,她便蓦然感到了他的力度。

裴绍的手箍紧了她的细腰,欺身而上,直接扯去了适才半脱不脱,已然敞开了的衣衫,手也从她的腰间滑到了桃尻之下,俯身下去,哑声问着,“放心了?”

妧妧还是有些怕的。

他好似饿狼一样盯着她。

小姑娘喘息不已,浑身滚烫,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温度,终是声音越来越娇,“那你,轻些……” 

裴绍笑了一声,而后便捞起了人,终是撇开了她的膝,开始之前,捏着她的腰,靠近她的耳边,语声微沉,还告诉了她一声,“朕要开始了,今晚,便提前做做新郎官儿。”

妧妧青丝微乱,亦有着几缕与香汗一起沾在了她滚烫的脸上,本就羞的不行,不知所措,他这般说,她更不自然,宛若受惊的小猫,别过了脸去,小嗓子中只发出了一声很软的声音。

但那男人好像就爱看她这幅脸红又无措的模样,低笑了声。

夜晚烛火微摇,窗外的雪下的愈发大了,不时便铺就了一地雪白,树上银装素裹,寒风凛冽,呼啸之声在屋中听的清清楚楚。

腊月的天儿,折胶堕指一般。

与外头恰恰相反,屋中甚热。

真正之时,那男人事前答应的话却是全然没作数。

但终还是怜她娇弱,并未过于贪恋。

妧妧在他的怀中,枕在他宽阔的肩上,嗅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恍然就像做梦一样,但沾上便呼吸匀称,迷迷糊糊的入了梦。

裴绍没想到她睡的那么快,微微敛眉,起先很是不悦,废了好大的劲儿,方切断了所思,终是嗤笑了一声。

行,可以。

他恍然发现自己陷的甚深。

如若以前,他会忍着?

第二日天还没亮,那男人便醒了来,而后洗漱穿了衣服,亲了床上熟睡的她下,走了,在小厮的掩护下,从后门离开,回了宫。

继而接着第二日,第三日,乃至四日,五日六日…….

夜里,他没有一日不来。

妧妧意料之中。

这日初十,年已基本过去,事后,小姑娘依偎在他怀中,细臂搂着他的脖子。

这两日她有些心事。

那男人露着精健的上身,倚靠在床头,闭着眼睛,额上带着几滴汗珠。

妧妧想了好久,微微咬上了唇,还是开了口。

“璟承……”

“嗯?”

他语声有些慵懒,人也是如此。

妧妧道:“我想了想,你不娶我为妻,接我进宫做妃也行。”

裴绍睁开了眼,没想到她能突然说这样一句,心中还有些慌,最先想的是:他又犯了什么错?

思毕后但觉没有,有了底气,敛眉不悦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妧妧爬了起来看向他,“没有说胡话。”

裴绍道:“你不是一直想做妻的,还说不是胡话?”

妧妧打断他道:“我其实一直在意的是你的心,你听我把话说完。”

裴绍这便要怒,但小姑娘小手伏在了他的胸膛上,好似是能降噪去火的良药。

他静下了心,但冷下了脸。

“你说。”

妧妧道:“我也有私心,希望你能五年内不娶妻。”

妧妧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实话,也知道裴绍可能会不解。

但她为什么做了这决定?

她当然也想嫁他为妻。

她更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他,但他是皇上,已经不是个普通的男人了。

所以她只和他要了五年。

只要五年内,他完全属于她,她就满足了。

她当然也在意正妻的名分,也很想和他结发,但………

她的名声已然受损,实则已经担不起皇后之位了。

在这京城之中,所有的贵族世家,大臣,高官,世家小姐,公子,没有一个人不知她嫁过魏璟卿。

她也知道,自从祈福回来后,裴绍便开始准备和她的婚事。

但帝王之后,哪里是谁都能当的?

她知道朝中大臣对她为后有异议。

裴绍若执意娶她为后,会遭非议与诟病。 

不仅是朝中,京城之中亦是有着这么一股风。

她已经派人查过了,官宦家的小姐,以董静姝为首………

很多消息,都是她放出的………

没用小姑娘多说,裴绍是何人,这般几句话之后,他就明白了。

男人拨了拨手上的扳指,而后笑了,态度又温和了起来,把小姑娘重新搂回了怀中,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儿。

“你觉得,朕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了?还得用那些大臣给朕选妻?朕偏要你,唯你,独你,便就要他/她们都跪在你的脚下。”

妧妧一听他说这话,眼圈蓦然红了,语声中带了几分明显的哽咽,缓缓地抱住了他,心情复杂。

“璟承……”

裴绍本不知京城传闻。

想来这事也是近两日传起来的。

但小姑娘说完之后,他便猜到了,想到了,意识到了城中有些不好的风言风语。

真是找死!

109. 大结局(下)

妧妧心中有些感动, 但也确实不想裴绍被人非议、诟病。

她觉得事情还是很难解决的,是以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眼睛湿漉漉的抬头看他, 瞧上去可怜巴巴的。

那副小样子, 裴绍看着竟是心疼了。

男人微微敛眉,把人又往怀中抱了抱, 哄道:

“有朕在,你怕什么?朕还能让你受委屈?嗯?不许哭。”

妧妧没哭, 不过本来快了。

那男人最后一句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她就乖乖地咽下了泪, 点头应了声。

裴绍摸了摸她的头,搂着人躺了下。

小姑娘枕在他的臂膀上,手搭着他的胸膛, 便这般小鸟依人地在他怀中,不一会儿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很安稳…….

翌日是正月十一。

白日里妧妧和父母聊着上元节事宜, 但心中不免还是要想那事但到了下午,大出所料,皇宫之中来了人。

且人是裴绍的近侍张公公。

其引着皇家彩礼,车队迤逦, 足足绵延了几条街, 排场极大,让旁人想不知道都难,惊呆众人, 也让人一看便知这是要干什么。

苏少琅似乎有些心里准备,但妧妧全然没想到。

尤其她昨夜刚刚说完那事,裴绍转天就……

苏少琅携着父母妹妹, 以及家中下人迎了出去。

妧妧心弦紧绷。

那近侍面带笑容,对整个苏家人都异常恭敬。

他们是来报喜的。

而这喜是什么,已经不用人说。

小姑娘心肝乱颤。

张公公眉眼含笑,“苏小姐,接旨吧。”

妧妧上前一步。

苏少琅在后携着父母以及全家人都跪了下去。

打开手中之物后,近侍神色便变得肃然起来,张口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礼部尚书苏少琅二妹,苏氏柔嘉,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①,母仪天下。着即册立为中宫德嘉皇后,赐册宝,居坤宁宫,钦此。”

那近侍将圣旨念完之后,整个苏家人可谓都蒙了。

二妹?苏氏,柔嘉?

他,给她改了身份和名字……..

而后没完,却是又念了第二道以及第三道圣旨,分别封了苏衍为宁安侯;姜氏为浩命夫人。

接连三道圣旨之后,近侍将册书与宝玺以及圣旨交到妧妧手中。小姑娘携着父母谢恩,待起来之后,院中众人又皆一起朝着她跪拜了去。

而她自己则一直心口狂跳,喝了酒一般,晕乎乎的。

她的父亲成了世袭侯爷,母亲成了诰命夫人。

往昔,她便是再憧憬来日,也从未想过自家有一天能一跃如此。

还有便是,他给她改了名字与身份…….

起先发蒙,但镇静下来后,没一会儿,妧妧也便明白了。

他,是在堵大臣的嘴……

裴绍是在堵人的嘴,在让那些意图干预他立她为后的人都闭嘴。

朝中对他立苏妧妧为后争议还是很大的。

但他偏要娶她。

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苏少琅就一个妹妹。

苏柔嘉就是苏妧妧,苏妧妧就是苏柔嘉。

但,要说法,他给了。

他说不是同一个人,便就不是同一个。

今早上朝时,男人提及了此事,也冷声问了其下众臣,谁还有异议?

以裴绍的狠辣,谁敢站出来质疑半分?他能当场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下边鸦雀无声,良久,终是跪拜一片,除了恭贺,便是吾皇万岁…….

事情当日便传遍了京城。

百姓皆是不懂,只知是将有国喜,新帝要大婚了,时间定在了二月初。

但那些贵族世家的小姐众人,却是无人不懂。

什么苏少琅的二妹妹,苏家二小姐?

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他为了她,赌天下悠悠之口。

为了她,甚至指鹿为马。

众女,尤其是董静姝,心都要碎了。

原她以为昔日俩人议亲,是因为华熙公主横刀夺爱方才未成。他是被逼无奈方才答应娶华熙公主的。

现在他夺了天下,登基为帝,自然是想娶谁娶谁。

而她无疑最配做他的皇后。

没成想…….

董静姝半分没想到。

他竟然真正爱的人是苏妧妧。

那日在长公主府上,他们还装作不认识。

在董静姝心中,他二人便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没想到,竟然……..

董静姝实难接受。

她有了怀疑。

但查那苏妧妧的过去,却是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自然,没查到,她也参透了。

苏妧妧就是昔日裴绍花重娇养的,那个外室小妾!

董静姝有些不甘。

她不甘一个出身那般卑微的人能一跃飞上枝头,将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是以,她想把苏妧妧做过人外室之事放出去。

但事情尚未行动的当天黄昏,她便见到了一人。

那人是裴绍往昔寺卿府的小厮,孟长青。

孟长青脸色很沉,只道了一句话。

“小的奉命转皇上的一句话给董小姐。”

“什什么?”

“皇上言,董小姐若再敢散布谣言,诋毁皇后娘娘,就别怪皇上对你不客气。”

董静姝瑟瑟发抖,一下子便低下了头去,除了称“是”,多余半个字都不敢说…….

妧妧自从与裴绍正式订婚了之后,家中颇忙。

那些高官贵族都争先恐后地过来拜见,祝贺,苏她家走动走动。

虽然她不用出面,但也颇忙,再便是好几日都未见裴绍。

那男人政务繁忙,妧妧知道。

她极乖,极乖,也不扰他。

四日后到了上元节。

原他受伤时,她侍候他那几日。

她和他约定好了上元节一起看灯。

但日子到了,宫中没什么动静。

小姑娘虽略略有些失落,但也没多想,更没表现出来。

十五这天天儿极好,不甚冷,只有淡淡的清风与花香,璀璨的灯笼与热闹的长街…….

妧妧同秀儿以及哥哥一起出来看花灯,猜灯谜,一路都很欢喜。

这般正高兴着,一位熟人找上了她。

“皇后娘娘万安!”

人笑吟吟的,只听声音,妧妧便辨出了,是裴绍以前寺卿府的小厮孟长青。

一看到他,小姑娘的眼睛瞬时仿若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有了些许的期待。

是不是裴绍来了…….

她想着,但转念又觉得不对。

孟长青现在人回了靖国公府伺候。

裴绍身边的是宦官。

何况,那男人若是来了,应该会直接自己来找她。

如此,妧妧便有些好奇,问出了口。

“孟小哥可是有事?”

孟长青听她这般亲切的唤他,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皇后娘娘可否随奴才去江边儿一趟,那,有人在等娘娘。”

妧妧一听他这话,更好奇了,问着,“是谁?”

但小厮神神秘秘的却是不说。

妧妧抬头望了望哥哥。

苏少琅也没想透,摇了摇头。

小姑娘寻思着,莫不是沐二郡主?或是,她的女儿裴嫣?

小厮笑道:“娘娘去了便知道了。”

妧妧莞尔,再度望向哥哥。

苏少琅眼中尽是对妹妹的宠溺,温润地点了头,“哥随你一起。”

妧妧应声。

如此几人便跟着孟长青沿途一路,边走边聊,去了江边儿,哥哥还给她买了糖人。

夜晚,月光灿若琉璃,十五的月亮又圆又美。

几人越走越静,远远地瞧着,邻近江边儿竟是反常的人很少。

待再近一些,更清楚了,何止是人少,根本便没有百姓,四周立着的皆是士兵,而河边一男子负手在后,长身玉立在月光之下,妧妧看到的瞬间,心口便是一动,人竟是裴绍!

她以为他忙,没功夫出宫,更早忘了俩人随口定下的约定,根本没报任何希望,没想到却见到了人。

小姑娘顿时笑了出来,手中握着糖人,欢喜地朝他奔去。

还没接近人,突然便看到了地上的孔明灯一只一只地飞了起来。

妧妧缓缓地立了住,眼睛瞧着那一只只升向夜空的灯,看到了其上的字。

笑容渐渐绽放,她笑了,与此同时美目之中竟还微微湿润。

朦胧中,只见那一盏盏灯上分别写着:

“妧妧长命百岁。”

“妧妧欢悦长随。”

“妧妧福星高照。”

“妧妧容颜永驻。”

“妧妧诸事顺遂。”

“妧妧金玉满堂。”

“妧妧吉祥如意。”

“妧妧生生无虞。” ……..

数之不尽的祝福…….

俩人花灯相隔,四目相对,一个笑靥如花,一个浅浅淡笑……..

第 110 章 结局续(大婚)

两个月过去,转眼到了三月。

妧妧与裴绍的大婚定在了三月初六。

自上元节后这两个月来,裴绍政务颇忙,并非夜夜都来,两人只见过四五面。

原本日子过得清闲无忧,喜事渐近,一切自然都是极好的。但愈发邻近三月初六,妧妧便愈发紧张,有时候觉得一切很不真实似的。

大婚前三日,母亲姜氏几乎与她寸步不离,始终相陪。

喜服早在十日前便送到了苏府,多么金贵华丽,自是不必说。

大婚前半个月,她同秀儿又返回了一趟池榆巷苏家老宅。

无他,取些东西。

那些东西在一个精致的小盒中,里头装的是俩人昔日下江南之时裴绍给她写的诗与画的画。

她取回了东西后,把他写给她的情笺以及立后圣旨都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此样东西她自是会带入宫中。

小姑娘脸上始终有着一抹淡淡浅浅的笑意,心中是欢喜的,欢喜之余,也免不了要紧张担忧。

大婚前一日,她与裴绍已一个多月未见。

当晚家中很热闹,许多久别未见的亲戚都赶了来。

母亲相陪许久,早早地让她休息了。

夜里岑寂,四周鸦雀无声,丫鬟们早退了下,都怕扰了她歇息。

她躺下的虽早,但终是很晚才睡着,这一宿睡得也不大好。

第二日天尚未亮,小姑娘便被唤醒,坐在妆奁前上妆。

娘亲姜氏在一旁一直陪着女儿,看着她。

镜中映着妧妧绝美的小脸儿,为她上妆的宫中姑姑赞不绝口,不断夸其美貌,所言皆发自肺腑,内心之中亦是惊叹不已。

这位苏皇后当真是倾国倾城,娇艳绝伦。可你说她艳丽,她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仙气,实乃人间绝无仅有。

妆毕了,妧妧被服侍着着上了凤冠霞帔,两位喜娘一直喜笑颜开,在一旁说着吉祥如意的话。

一切准备就绪,父亲与兄长,以及妧妧远嫁异地,近两日才赶来京城的亲姑姑,与两位亲姨母等亲人都过了来。

包括姜氏在内,众人俯身下拜,“皇后娘娘大喜。”

妧妧一见爹娘与兄长如此,控制不住,一下子便哽咽了,急忙扶起他们以及亲人。

“爹娘,哥哥,快快免礼。”

姜氏与苏衍眼圈都有些红,但忍着并未落泪。

然小姑娘是如何都忍耐不住的,到底还是哭了出来。

这一别不知要何时方能再见。

她嫁的终究不是一个普通的男子。

姜氏抱住了女儿,哽咽着柔声安慰。

“妧妧莫要哭,妆花了便不美了,娘有机会就进宫去看妧妧...……”

小姑娘自幼便乖巧听话,咽下了眼泪,点了头。

两位喜娘很有眼色,马上便又开始说起了吉祥如意的话,气氛也很快便又被带了回来。

到了下午,使臣领着迎接队伍从宫中浩浩荡荡而来,到苏府之时已将近黄昏。

那队伍迤逦绵延,众民回避,只能遥遥观望,其肃穆壮丽之景可想而知。

凤辇至,苏家众人早在府门前相迎。

不时,妧妧便被两位姑姑扶将出来。

众人,不论娘家还是接亲使臣皆跪拜了下去。

“皇后娘娘大喜。”

妧妧让众人免了礼。

父母哥哥与之道了最后一句,“妧妧珍重。”

小姑娘强忍着泪,笑着应声点头,继而接着姑姑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了金凤喜盖,在使臣高声传唱下,引着她上了凤辇。

一句“皇后娘娘”起轿之后,苏家门前,以及邻里夹道相观的众人“呼拉拉”地跪了一地,口中绵绵不绝。

“恭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大喜。”

而后便是无尽的欢呼之声。

国喜,乃万民之欢。

如此壮观之景,京城之中更是几十年都难遇一次,排场何其恢弘可想而知。

凤辇从午门入宫,到达之际天已经黑透。

使臣将皇后娘娘以及苏家置办的嫁妆送入坤宁宫。

妧妧被两位姑姑,宫女极秀儿搀扶着下轿,送入寝房。

她人一入,坤宁宫中大大小小的宫女又是“呼拉拉”地跪了一地。

“皇后娘娘大喜,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妧妧在盖头下,让人都起了去。

待被扶到床边坐定,嬷嬷便笑着与她说话,嘘寒问暖,关切的很,亦是为她拿来糕点与汤水,让她吃一些,免得饿了。

妧妧掀开盖头,净了手后,接过食物,少吃了一点。

她这般一面吃着,一面眼睛瞧着喜房。

房中皆是大红色。

红色床幔,红色纱帐,红色窗帘,红烛摇摇,火光映辉,亦是随处可见红色喜字。

凤榻上铺就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被褥,被褥上又铺就着枣、花生、桂圆、莲子四物,寓意早生贵子。

妧妧瞧了一圈后,糕点也吃完了,喝了些水,便就盖上了盖头等待。

她等待的时辰并不长,似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外头殿上便传来了脚步声与问候声。

那脚步不慢,是裴绍来了。

男人肩膀宽阔,一身大红衮服,脸上有笑意,脚步确实不慢。

小姑娘有些紧张,玉手微微攥了起来。

裴绍拿起桌上喜秤,挑开了她头上的盖头,瞧见那娇滴滴的美人后,人便笑了,笑出了声,俊脸微微凑将过去,沉声之下带着几分温和,“累不累?”

他的眼睛注视上了她。

俩人眸光也是在这会儿对了上。

那男人平日里惯是爱穿一些深色衣服,妧妧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着大红色。

摇红的烛影之下,映着他含着笑意,格外迷人的双眸与硬朗分明的下颚线,看得人一时之间脸红心跳,还有些挪不开眼。

妧妧承认,便是他往昔再不是人的时候,妧妧也承认,他生的真的是很好看很好看,半分瑕疵也无。

小姑娘摇头,娇声道:“没有。”

那男人眸光絪缊,瞧着她又笑了一声,站直了身子,动了脚步,接着去桌前取了合卺酒过来,也拿了两块糕点,到了她身边,“先吃了它再喝。”

小姑娘知道他是怕她空腹喝了酒不舒服,乖乖地接过,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他立在她身前瞧着,一言没发,但便就那般瞧着,不时,薄唇微启,唇角微扬一丝丝,笑了一笑。

待她吃完,他方才把合卺酒递给了她一杯。

妧妧起了身,俩人手臂交织,一高一矮,他微微低身随上了她,与她一起喝了这酒。

烈酒如喉,醇香清冽,却也辣的很。

妧妧第一次喝,瞬时小脸儿就红了,不是很适应,但不及她说什么,裴绍便将糕点送到了她的口边,仿佛料到了一般,体贴入微。

妧妧赶紧咬了一口,吃下之后,好了不少,方才抬眸望向他,糯糯地道谢。

“谢谢皇上。”

裴绍没答应,将杯盏就近放到了一旁,拖着语调。

“嗯?”

妧妧重新道谢,“.……谢谢璟承。”

岂料他还是未依,大手箍住了她的纤腰,将人靠近了过来,低头俊脸凑将过来一些。

“叫夫君。”

妧妧的脸更红了,但秋眸含水,抬头望着人,乖乖的却是叫了。

“谢谢夫君。”

只是这一声“夫君”唤的显然声音比另外两个称呼要小一些。

男人哑声,“再叫一遍。”说着更紧了她的腰。

妧妧和他身子紧贴到了一起,手无处安放,伏在他的胸膛上。

她红着脸,微微低了头,又唤了一声。

“夫君。”

嗓音又柔又嗲。

裴绍听着面上没表现的太明显,但内心当中,心花怒放了一般不说,身子也有些酥麻了。

男人低笑了一声,而后没再相难,松开了她,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银色小刀,削了一缕墨发下来。

小姑娘明白他之意思,散落了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接过那小刀,同他一样,也削了一缕秀发。

那男人亲手将两缕头发结在了一起,看了看心口起伏不定的小姑娘,将那结发放到了一个金盒之中,交给了她,哑声道:

“从今往后,你我就是夫妻了,娇娇。人云鹣鲽并翼,鸾凤和鸣,夫妇之间,不可相匿。”

妧妧点头,又低下了头去。

“那你要,好好对我.……”

裴绍再度笑了,附耳过来。

“我自然谨遵夫人之命。”

他在她耳边呵着热气,小姑娘痒的很,但心里热乎乎的,又娇娇的应了一声,而后便见他微微敛眉,向她问道:“这枣、生、圆,莲是什么意思?”

他特意将那桂圆说做“圆”,莲子说做“莲”,取了那错误的字眼。

妧妧并未反映过来,柔声答着,“是,‘早生贵子’之意。”

但这般答完之后,她便反映了过来,脸如同煮熟的蟹子一般。

果不其然,那男人再度靠近过来,声音很低,问道:“那怎样才能早生贵子,嗯?”

第 111 章 结局续(新婚)

妧妧知道他又在调戏她了。

他惯是喜欢说一些让她脸红害羞的话,以前便是。

小姑娘微低着头,没答。

但那男人又凑近了一丝,沉声不依不饶一般。

“嗯?怎样?”

妧妧手推向了他,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夫君……沐浴吧。”

她以为这般便可了,却未曾想那男人竟是没动,而是反口又问道:“沐浴后做什么?”

妧妧微微咬上了唇,低着头好一会儿,娇声羞答答地答着:

“洞……房.……”

裴绍直到听到了这两个字方才肯放过,微微眯起了眼睛,笑了声,不紧不慢地站直了身子,继而语声很缓,“那,夫人先。”

妧妧的脸很烫,心口起伏,一直没抬头,此时听他这般说,点头应声,绕过了他,去了净室。

宫女们准备好了温水。

净室之中水气升腾,温热潮湿,亦是散着一股子花瓣的香气。

妧妧被服侍,脱下了喜服,小衣等等,也散开了青丝,玉足迈入浴桶之中,水位正好与胸一齐,花瓣集聚,围在她赛雪一般鼓胀的身前。

她的脸始终是烫的。

虽然和那男人并非初次,但她其实每次和他接触都很紧张。

今晚又是两人的花烛夜,非同一般。

除了紧张和臊的慌以外,其实她也是有些怕的。

待洗完之后,她被扶着出浴。

宫女帮她着上红艳的亵衣与红艳的轻纱,晾干了头发后,她便小脸儿红扑扑的出了去。

卧房之中已经熄灭了几盏烛火,不像适才那般通亮。

但如此带着几分昏暗的红,却是更平添了许多旖旎。

床上之物早被宫女收拾了起来,那男人也褪下了喜服,一身红色里衣,倚在凤榻之上歇息。

听到动静,继而看到了美人过来,他的视线也随之过了去。

裴绍眸光氤氲,有些似笑非笑,倒是什么都没说,直到小姑娘走近。

他探身过来,沉声道:“等朕。”

妧妧低头应了声,小猫一般,又娇气又乖巧。

待人走后,她便爬上了床,钻进了喜衾之中,因为紧张,有些微微的哆嗦。

从心意来看,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裴绍。

但从那种事情来看,其实她还是有些怕他的。

他惯是又急又激烈,且没什么节制。

再有便是她真的很羞赧。

没她时间用的那般长,裴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出了来,只穿了亵裤,上身什么都没穿,渐行渐近。

那宽阔的肩膀和肌理紧致的胸膛,妧妧看了一眼就转回了头来,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发起了烧。

裴绍看到了她的反映,笑了一声,到了凤榻边儿,褪下衣裤,掀开喜衾,入了进去。

被衾中都是她的香气。

俩人叠到了一起。

他的大手到了她的身下,搂住了她的细腰。

人过来,妧妧便小脸儿绯红的别过了视线。

他离得太近,她的手下意识便推到了他的胸膛上。

那厢眉眼含笑,俊脸也跟了过去,吸着她的气息,语声很沉,不疾不徐地问道:“怎么了?”

明知故问。

妧妧将头别去了另一边。

男人又跟了过来,微微敛眉,还是那般语调。

“害羞了?”

妧妧没答。

他笑了一下,“不喜欢硬的,来个软的试试?”

听他说什么硬的软的,小姑娘心口起伏的更厉害。

但前头那句她倒是懂的,后一句却是稀里糊涂,实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自是没问,只被他口中的热气弄得有些痒,微微哼唧一声,转过了小脸儿来,秋眸含水,纯净无害,又带着几分无辜似的看看他,可刚要说话,便见那男人缓缓眯眼,低笑了声,再接着便直接向下了去。

妧妧大惊,呼吸瞬时急促,脸一下子更烧红了起来,倏地再度浮上一层绯红,虽还是有些蒙,但意识到了什么。

“夫,夫君……”

她慌张地柔荑赶紧去抓他,但刚触碰到他结实的臂膀,那滑嫩的小手便被他摁了下。

“别动。”

除此之外,他一句话没说。

小姑娘眼睛水汪汪的,接着便浑身一颤,咬住柔荑,被束缚的动不得了。

那厢或亲或吮。

春雨来袭,雨水溚溚,浸透衣衫。

她头枕玉枕,柔荑紧抓着香衾,脸若芙蕖,玉足十指紧攥,呼吸急促,口中绵绵哀求。

但她越是如此,那厢越是变本加厉,无休无止.……

桃花烛台上燃着红烛。

火苗轻跳,纱帐微动。

动静到了三更方才彻底停歇。

翌日妧妧醒来的时候,裴绍已经去上朝了。

她被宫女服侍着起身,沐浴洗漱,梳妆择服。

一切完毕之后,用早膳时,听到了传唱声,却是裴绍回来了。

妧妧一听到,继而看到人,便又红了脸,想起了昨夜。

但那男人的脸倒是不红不白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话倒是不多,语调也很深沉,但每每出口,必然要把她撩-拨的脸红心跳。

俩人一起去拜见太后。

在裴绍受伤那会子,妧妧见过沐太后,后续她照顾了裴绍七日,沐太后每日都来看皇儿,妧妧自然也又与她见过几次。

她很温柔,年过四旬,看上去依旧很年轻,不是很像那个年龄的人,对她也很好,很喜欢她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彼时与此时又不太一样。

俩人一起去了慈宁宫。

沐太后早备好了茶水食物等待他二人,见到妧妧,太后娘娘便温温婉婉地笑了。

妧妧跪下去,很虔诚地给婆婆敬了茶,改了称呼,唤了她母后。

沐太后更是展颜,微微点头应声,始终满足地笑着。

她声音很软很柔,人雍容端庄,极美。

妧妧敬过茶后,便被她叫了过去。

她拉着她的手,与她言语,赏了她十几年前便为儿媳备好了的珍贵信物。

妧妧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她。

不仅是她,太皇太后也是如此。

从慈宁宫别了太后,裴绍便又带着她去了寿康宫拜见祖母。

皇祖母已年过古稀,颐养天年,身子骨还算不错,唯有的时候有些健忘糊涂。

裴绍对她极好。

自然,他小的时候,皇祖母待他也极好。

同沐太后一样,太皇太后也早便在寝宫之中等着自己的皇孙儿和孙媳。

妧妧这般一到,太皇太后便把人拉到了塌上坐,眉眼含笑,很是慈祥,端详了她很久,甚是喜欢。

小姑娘也恭恭敬敬地给祖母敬了茶。

返回之时,她并非累了,只是一个没小心,脚下略微被绊,歪了一下,幅度也不大,甚至不易被察觉,然身旁那男人却感到了。

他敛了眉,接着还没待她反映,她便被他揽住了腰肢,打横抱了起来。

周围都是人,妧妧骤惊,仿若受惊的小兔,搂住他的脖子,娇声几不可闻。

“皇上,快放臣妾下来。”

有几分商量的意思。

在有外人之时,妧妧自然要守礼,称呼不可僭越。

但那男人当然没放。

“朕抱朕的皇后,有何不妥?”

妧妧一时语塞,小脸儿娇红,竟是无言反驳,只在他怀中,头越埋越低。

从寿康宫到翊坤宫很远。

沿途的宫女太监很多。

所有人皆垂头静立在一旁让路,心中所思,无非这位苏皇后当真是盛宠。

裴绍一直把人抱回了寝居,落在了凤榻之上后,便亲给她脱了鞋袜,看适才她崴了一下的玉足。

小姑娘低着头,小脚被他握着,心口“咚咚,咚咚”地跳。

她微微的往回缩了一缩,“没事。”

裴绍没听,叫人拿来了药膏,净了手后,亲自给她涂抹了去。

他的手温温热热的,很仔细地为她涂着,脸上的神情也很严肃,一丝不苟。

小姑娘长睫弯弯翘翘的抬眼偷瞄他,心中想着……

其实他对她很细心。

便是以前也是如此。

知道她怕冷,冬日里每次出行都给她包裹的严严实实,马车中也必然会为她备汤婆子和小毯子。

苏瑶瑶欺负他,他给她撑腰,帮她给她教训。

她不想娘亲知道他们的事,他也为她把事情办得明明白白。

她第一次和他决裂,跑回了家,他还给他家修火墙,修地龙。

母亲犯病,需要昂贵的药费,他为母亲花重金支付,甚至请太医医治。

他口中虽常用她爹爹拿捏她,威胁她,要多不是人有多不是人,但实则俩人不论哪次,闹成什么样,多僵,其实他都没有真的怎样了她爹爹。

相反爹爹在牢中一直被关照。

还有便是.……

她不小心坠湖,他不顾性命,同她一起越下.……

妧妧思绪回到了过去,那个疑问也油然而生,柔声娇滴滴的开了口。

“皇上,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些喜欢妧妧的。”

男人聚精会神,显然没料到她能有此一问,听罢抬眸,对上她纯净的目光,薄唇微启,沉笑了一声。

“朕一直都很喜欢你呀!”

这回仿若轮到了妧妧不依不饶。

“才不是呢。”

裴绍又笑了一声,此时也为她涂抹好了药膏,把她的小脚放回了床上。

他倒是没说谎,不是哄她。

他确实初次见她便很喜欢,后续又朝思暮想的很,便就要得到她!

不过是直到她坠湖那日方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喜欢。

思及此,裴绍便凑近了她。

“朕不是告诉过你了。”

妧妧的脸又红了,知道他说的是彼时她坠湖后昏迷醒来那会他与她说的话。

接着,他瞧着也无心再说此话题,那眼神儿,一看便是有了旁的心思,冲她微微笑笑,便虚虚扬起了头,手解起了自己的衣服。

“朕想要个孩子,是不是得多起来,机会才大,嗯?”

妧妧觉得他想要孩子不假,但,绝非只是想要孩子。

一连两日,新婚燕尔,如鱼得水,如胶似漆。

除了上朝,妧妧和他几乎没分开过。

到了第三日,出乎意料,大大的出乎意料。

裴绍竟是欲要带她回门。

小姑娘听他说起的时候声音都哽咽了,纤白细嫩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腰身,入了他怀。

他是皇上,他们不能做个普通的民间夫妻,但他给她无尚的地位与尊重,给她家族无尽的荣耀,也在尽力和她做一对世上最最普通的夫妻..……

“别人没有的,我们娇娇要有;别人有的,我们娇娇当然更要有.……”

妧妧真的哭了出来,细臂搂他搂的更紧了。

“璟承...……”

这个男人,他有的时候特别坏,有的时候又特别好,谁也代替不了的好.

第112章 结局续(回忆)

翌日,早朝后,裴绍便亲陪着她回了门。

消息虽然妧妧早便派人传回了家中,但俩人一到,苏家上下还是极为紧张。

皇上大婚后陪着皇后回门,这种事情历代都是极其少见的,不免让人再次羡煞这位苏皇后,当真是深得帝心。

俩人上午至,下午回,其实所待时辰不长。

裴绍知道他在她家人拘谨,倒是很自觉,直接去了她闺房睡觉,告诉众人不必管他。

妧妧又是有些没想到,急着拉住了他的大手,点起脚尖,附在他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

那男人微微矮身,听罢后,摸摸她的头,笑了两声,只道无事。

她到底说了什么于姜氏苏衍和苏少琅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大事,但皇上那般宠溺的模样看的苏家人心里头很暖,很安心。

他前脚去了她闺房,后脚姜氏吩咐的丫鬟便到了,给他送了瓜果,茶水和糕点过去。

裴绍也没怎么理会。

他到了她房中,起先是睡觉来着,但睡了半个时辰后,人醒了,再便精神了起来。

男人仰面平躺,单臂枕在头下,瞧着她床上的镂空花纹,眸光有些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般有一会儿恍惚回神,动了动,继而又一会儿便起了身去。

无他,有些无聊。

这般闲着没事做,裴绍便走到了她书桌前,叫了丫鬟过来,吩咐其研磨。

趁着丫鬟研磨这会儿,他随意翻了翻她画的画。

那小姑娘倒是喜爱这些,有足足两抽屉的画卷。

裴绍随便打开了几幅,瞧出她确是有些才华。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样样精湛,实则裴绍很早以与她一起下江南时便知晓,不过彼时分别在即,江南之行,越是相处,他对她的感情越是浓烈,心里很不舒服,只为陪她,其实并没有过多的闲情雅致。

眼下一切都过去,从此山高水长,他倒是来了兴致,这般便没少看她的画。

她的东西井然有序,越是向下年头越早。

裴绍便直接抽出了最底一层的其中一副,想看看她小时画的东西。

这般打开的第一张卷轴,其上是一只小花猫。

小猫的线条歪歪扭扭,笔锋稚可爱,倒是一看就是小孩子画的。

裴绍微微眯了下眼睛,低笑了两声,一股怜爱之感油然而生,这感觉很微妙。

接着他便又拿出底层的几张画卷,里面都是小猫。。

他竟是不知她这般爱猫。。

这让他恍惚倒是想起了多年以前他遇见过的一个三四岁的幼童。

但没多想。

直到他又随便抽出了一副画打了开,一个女童砸入视线,裴绍心口“砰”地一下。

人一怔,但转瞬便笑了。

原来世上竟还有这般巧的事。

那画中幼童眸中含着深深的水意,脸蛋肉乎乎的,歪着小脑袋,笑颜如花,纯洁天真。

虽然她肉乎乎的小脸儿让人不大容易联想到现在的苏妧妧,但裴绍知道,她就是苏妧妧。

原来他们竟是早就见过,早在十三年前就见过。

裴绍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年,他十二岁,刚从云南外公处回来,在姨母和外公的安排下,顶替了他身体孱弱,一直寄养在云南,但还是出生不久后,便夭折了的表弟的身份,做了姨母木二郡主的儿子。

他有很多钱,大部分为外公所给。

那场谋划,从他十二那年便已经开始。

外公每年都会给他许多钱,除了是疼他以外,这些钱财皆是他来日的根基。

他是在回来的第四个月里遇见的她。

从年岁推算,那时她应该只有四岁。

他在别院读书,姨母特意为他找了一处极安静的地方。

但这安静便是在那日被一阵女童的哭声打断了。

她在她家门口,而他,刚好下车。

那女童小小的一只,穿的粉嫩,长得很矮,小脸儿肉乎乎的,生的粉雕玉琢一般,甚是好看,尤其是那一泓瑰丽的眸子,有着什么魔力似的。

裴绍冷冰冰的,没问当然也大概知道她是走丢了。

他经历那事之后,性子大变,人很冷漠,两年来也很少开口讲话,断没什么同情怜悯之心,对谁都没有,当然,这个陌生的女童就更不例外。

身旁的小厮上前向她问话。

她眼睫上挂着泪珠,奶声奶气的回着。

“哥哥姐姐丢下了圆圆..……”

吐字不是很清,稚气很浓。

她唤着自己的名字,虽然是二三音调的读法,但裴绍看她那肉嘟嘟的脸蛋,很自然地以为他家里人给她取的乳名是那个“圆”字。

自然,是什么他也没兴趣。

“把她拎走。”

他冷冷淡淡,便就这一句话,说着便欲开门进院。

哪知那小童初出牛犊不怕虎,胆大包天,竟是在他过来之际,肉乎乎的小手抱住了他的一只腿,扬着雪白的小脸儿,眼中噙着泪,说道:“哥哥送圆圆回家.……”

她长得特别矮;他又从小就生的很高。

如此,她整个人还没他的腿长。

裴绍心中,她顶多三岁。

但他管她几岁。

小孩这么一抱,他顿时就来了火,只差一点便没控制住,把她甩开,或者是说他已经眸光阴冷,有了半分动作。

但那小童的眸子宛若麋鹿一般,虔诚地望着他,竟是让他两年多阴暗的内心之中突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善意出现。

裴绍止了动作,许久后,微微挑了下眉头,低下了身去,语声很沉,很缓,带着几分诱哄,自然也没怀好意。

“哥哥不知你家在哪,你随哥哥进府,慢慢说如何?”

在小童听来他很温柔,使劲儿地点头,依旧奶声奶气,长睫忽闪忽闪的如蝴蝶羽翼一般。

“好。”

接着便乐颠颠地跟着他进了府上。

小厮不明白世子心思与用意,倒是也不敢多问。

裴绍本欲把她带到书房。

但或是她年龄太小,腿儿太短,走不了太远的路,没一会儿竟是跑到了他的身前,张开手臂,扬着小脸儿,朝他道:“圆圆累了,走不动了,哥哥抱抱圆圆吧。”

裴绍缓缓止了脚步,居高临下,冷着脸,垂眸瞅她许久许久。

但小孩子断然感受不到那股阴沉的气氛,见他不动,有些急似的,颠儿了颠儿小脚。

许久,久到小厮害了怕,开了口,“青哥哥抱你成不成?”

那小厮正是孟长青。

他的话刚一落,小女孩儿小手便要朝他而去。

便是这时,或是连裴绍自己也没想到,更不知为什么。

他竟是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她很小一只,特别轻巧,上了他的身上,手臂便搂住了他的脖子,喘微微的很熟练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身上有着一股很香很甜,又很奶的味道,特别好闻。

裴绍没抱过小孩。

别说这两年,便是以前也没有,这个陌生的女孩倒是头一个。

宅子不大,但他读书的地方层台楼榭,冬暖夏凉,在一个小二楼上。

他便一直将她抱到了二楼方才放下。

小童下去之后也没四处张望,直接爬到了他书桌前的软椅上,坐了下。

孟长青彼时也只有十五岁,一看这架势,心中有些急,便要去把人抱下来,却被裴绍冷声打断。

“再去搬来一把。”

孟长青这般一听,连连应声,赶紧去了。

小童够不大到桌子,腰板挺得绷直,趴在桌上去够桌上的狼毫。

裴绍就在桌前,抬手就可帮她,但却一动未动,就那么冷冰冰的看着。

小童费了好大的劲儿方才摸到狼毫的尾巴,继而抓住后端,把笔够了过来,但拿过来的一瞬,笔尖儿上的墨水一下子甩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她秀挺的小鼻子上,人顿时一蒙。

那副滑稽的模样可想而知。

裴绍唇角一动,虽是个皮笑肉不笑的冷笑,却是他两年来的第一个笑。

小童左看看右看看,但并未理会,而后便仿若没事人一般,抬笔在桌上的白纸上画起了画,所画的正是一只稚气至极的小猫。

不一会儿孟长青搬来了椅子,裴绍便在她对面坐了下,读起书来。

孟长青备好茶水与糕点后,立在一旁候着,瞧着自家公子也没再相问那小童的家中住址,没再提送其回家之事。

他也不知世子是如何想的,是没倒出空,改了主意,还是本意就没想送。

反观那小童,左手一个糯米糕,右手一个红枣糕,眼睛水润润的,一直在往口中塞着东西吃.....

第 113 章 结局续(有孕)

那模样憨态可掬,天真幼稚,心思单纯,也不大知道害怕,自然好似也忘了回家之事。

裴绍带她进来便没按什么好心,根本就没想送她回家,捉弄她一般,卑劣的好像便特意就想她找不到家。

那日一下午,他读书写字,那小孩不哭不闹,只一直在一旁玩。

她写写画画,时而也会撕撕纸,叠一些不成样子的东西,小脸儿上一会蹭上糕点残渣,一会儿蹭上墨水,弄得花里胡哨的,便就这般过了一下午。

小童仿佛是直到天黑才反应过来一般,到了他身前,泪汪汪地道:“哥哥还没送圆圆回家。”

裴绍很是无所谓地“啊”了一声。

小童一怔,“哥哥可不可以现在送圆圆回家?”

裴绍答得轻轻松松。

“不可以。”

小童又是一怔,“那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送圆圆回家?”

裴绍嗤笑,但冷峻的脸上毫无笑意可言。

他略微低身,瞧着她,心中突然之间,便就是想把她弄哭。

“我便就不送你,就把你囚在这,你又能怎样?”

有些话,小童大抵是听不大懂的,但“不送她”这几个字,她还是明白的,如此弯弯翘翘的长睫眨了眨,可怜巴巴,受了好大委屈的模样,抽泣了两下后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是坏人,哥哥是坏人!”

裴绍没否认,也没接话,站直身子,便就看着她哭,再接着给她安排了住处,而后便不管她了。

但不想,夜晚,他刚躺下,将将要睡着,房门竟是被那小童推了开。

裴绍敛眉,极其不耐,更出乎意料的是,那香软的小女孩过来后很自然地爬到了他的床上,钻进了他的被窝。

裴绍蒙了一下,待反映过来,脸冷的吓人,“你干什么?!”

小女孩已经缩了进去,怯生生地瞧他。

“圆圆害怕,哥哥搂睡。”

彼时裴绍也便只有十二岁,往昔又是皇太子,何时搂过小孩睡觉?还是个女孩!

他厉声,“下去!”

小童还是那般有些害怕的模样,但摇着头,肉乎乎的小手扯着被子,眼睛水灵灵的,便就只露出个小脑袋,并不动,声音很小。

“天黑,圆圆怕耗耗。”

裴绍眉头更锁了几分,什么是耗耗?

便是以前他也断没这哄孩子的耐心。

接着小童便又补充了一句,“耗耗,咬。”

而后他恍惚明白了。

她说的是老鼠。

这里哪有老鼠?

裴绍便再度厉声撵她。

“我让你下去!”

小女孩不回话了,或是他模样有些骇人,她拎起被子怯怯地挡住了小脸儿,躲猫猫一样,半天又钻出来偷瞄他的脸色。

那副眼神灵动,幼稚孱弱,又有些耍赖的模样,一时间竟是让人没法子。

接着,她便卷走了被子,翻身面向了床里,闭了眼睛,准备睡了。

裴绍咬着牙槽,很想给她拎下去,但终竟是没做出来。

半晌,他烦躁地下了床去,想去旁屋,哪知那小童比他动作更快,连滚带爬地跟了下来。

他一回头便看到了她着急忙慌的模样,瞧着样子,却是他去哪她便要跟去哪的样子。

裴绍盯着她良久,缓缓挑眉,而后变了态度,沉着脸,语声甚慢,薄唇只是微微张启。

“男女有别,不能同床,一旦同床,长大以后,你就得嫁给我。”

本意是吓唬,但那小童大抵上是不懂的,呆呆憨憨的立马点了头,踮着小脚,举起胖乎乎的小手,连连嚷着。

“圆圆都答应哥哥,哥哥抱圆圆。”

那纯净无辜的眼神.……

裴绍竟是又一次抱了她。

男人的视线渐渐从虚化中清晰起来,回了思绪,嗤笑了一声。

那日在寺卿府初见,他看她的第一眼便被她那双眸子吸了去,倒是有过那么一瞬觉得好像见过。

但没想过多,也没深想,唯独一个心思最为清晰强烈,便是很想睡,越瞧越想。

不想这世间还有这般巧合之事。

那小童当日是被她堂兄堂姐特意丢下的。

后续裴绍留了人两天后,还是把人送了回去,且临时起意,特意找人揍了那俩人一顿。

这日黄昏回宫,俩人同车相对而坐,他只字未提小时之事,想来她也不大可能记得,便只是居高临下,垂眸,似笑非笑地眯着她,也没什么言语。

看的妧妧本能的又拘谨了。

她小脸儿微红,只时而抬头去看他,间或也唤了他几声,那男人也没答。

回了宫,裴绍命人备了汤池。

妧妧也直接被领去了他宫中。

俩人用过膳后,没一会儿,他便领着她去了浴房。

汤池足足有两米长宽,其上漂浮着花瓣,屋中水气弥漫,红色纱幔轻轻飘动,进去便让人不觉间脸红心跳了起来。

他领着她到了池边旁,颇慵懒地坐在那高出一节的池沿上,朝着小姑娘微微一笑,拉过人的手,语调也极慵懒。

“来,圆圆乖,过来,哥哥抱。”

妧妧早就小脸儿烧红,不知所措了,突然听得他这称呼,人缓缓一颤,语声更娇了几分。

“皇上在说什么..……”

裴绍没解释,低笑了两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把人也拉了过来,摁在了腿上。

他从后抱着她,那体量足足可以把她装下,一边在前头解着她的衣服,一边唇凑近她的耳边,哑声问着,“圆圆不记得哥哥了?”说着含住了她滑嫩的耳垂。

妧妧顿时也没心思细想他在说什么了,微微一缩。

“璟承,别……”

一句之后便发出了轻轻的哼声,她心口愈发的起伏,但没再说第二句,只有些推他,毕竟这么多次早领教过了。

她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越是做的欢。

裴绍又是缓缓地笑了声,继而大手拔下了卷着头发的珠钗,小姑娘那一袭瀑布一般,及腰青丝便落了下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她发上的香气,“好香啊。”说着唇顺着她雪白的脖颈细细的啄了下去。

妧妧已然不会动了,又紧张又害怕,一双纤纤柔荑无处安放,穿着很快不整,自上褪下,慢慢被他啄到了小衣之处。他的大手在她背后很娴熟的扯开丝带,粉嫩的小衣便脱落了下去,人一览无余。

小姑娘呼吸更紧迫,脸也更灼,被他托着秀肩,身子躺了下去,头微微后仰悬空,青丝泻下,好似便就要落入水中。

他每吸一下,她都浑身一颤。

良久良久,妧妧十指紧攥,再也受不住了,终是求了许久,他方才作罢。但接着人便彻底扯开衣服,把她抱入了水中,挤在池壁之上,呼吸略沉,哑声道:“朕喜欢女儿。”

而后没一会儿便响起了大肆的水声。

妧妧被抱回龙榻上之时已经过了二更。她缩在他怀中,沾枕便睡着了。

喜事是在一个多月后的下午太医为她诊平安脉时传来的。

宋太医激动地跪下报喜之时,坤宁宫屋中宫女欢声一片。

便就唯独妧妧呆愣了半晌方才反映过来,而后她颤颤地伸出细臂去,第一句话是,“宋太医再为本宫重新诊一遍。”

大臣连笑了好几声,懂得娘娘是太激动,是怕空欢喜。

但他自然是已经反复诊了好几遍,确定无疑方才敢报敢禀。

不过此时娘娘要求,他自然恭敬从命,连连称是,搭上丝帕,又细心地诊了三遍,方才跪拜。

“娘娘放心,千真万确。”

妧妧顿时笑了出来。

没用她吩咐,有的是眼尖心灵的宫女太监,听得消息后,马上便跑去了皇上那禀报。

裴绍从不让坤宁宫过来的太监宫女等。

只要有人过来,他总是第一个见,便是实在没空,也定会让太监去见,去听事宜,之后立刻回禀给他,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要第一时间听。

今日,他不过是在看折子而已。

听得那小姑娘宫中的太监欢悦着气喘吁吁地连连报喜,裴绍手中端着茶便差一点没弄翻了。

不论何时,他还从未如此不镇静,如此失态过!

男人立马站了起来,激动溢于言表,没问话,直接便出了书房,直奔坤宁宫。

他到了之时,宫中尚在欢悦之中,宋太医正在叮嘱那小姑娘需要注意之事,也交代着贴身宫女怎样照顾。

裴绍来的太快,妧妧没大料到。

那男人进来,屋子中便跪了一地,待太医又禀一次,众人皆欢天喜地的跪拜道喜。

裴绍便就一句话:“赏,统统有赏!”

第 114 章 结局续(产子)

裴绍赏了人之后,微一抬手,众人皆退了。

而后他的眼睛便落在了妧妧的身上,再接着人就笑了,笑出了声。

妧妧又红了脸。

她特别爱害羞,尤其是见他看她的那眼神。

小姑娘娇面含笑,心中的欢喜自是不亚于他便是。

她唤了他一声,起了身,本意是想去方便,娇滴滴地道:

“皇上先坐会儿。”

但她这边一动,那男人便过了去,也没等她再说什么,直接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妧妧没料到,也不明所以,一声轻咛,有些发蒙。

转瞬裴绍就将她送到了床榻上,护的很紧,靠的更近,呼吸也略沉。

“地上凉,你要什么?朕帮你。”

妧妧的脸也更红了几分。

她,不要什么,想去方便而已。

男人如此一说,小姑娘更有些羞赧,微微摇了摇头。

“不必劳烦皇上,皇上先歇会儿。”说着徐徐起身。

哪知裴绍按住了她的手,更靠近了她一丝,几近就要贴上了她,低声道:“朕帮你。”

那副酷厉的模样和终究还是压迫感十足的声音,配上这罕见的殷勤的举动,实则很是违和。

妧妧知道他是过于激动了,心中欢喜,却也有些哭笑不得,羞答答地声音小之又小。

“臣妾不要什么……是想去方便……”

岂料那男人听罢竟是还没松开手,脑子锈了一般,鬼使神差地竟是道:“朕抱你去。”

妧妧一怔,旋即莞尔笑了出来。

她当然没允,小手轻轻推了推他,脸很烫,唤了一声提醒他。

“皇上.……”

裴绍好似这才回神儿,眼睛微转,缓缓抬头,也是这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

男人恍然笑了两声,站直身子,负过手去,恢复了常态。

“朕太高兴了。”

妧妧知道。

小姑娘也一直笑着,应了声。

裴绍想起她要去方便,扬声唤了人过来扶她。

妧妧被扶着去了。

她心中的喜悦怕是比裴绍更胜一筹,自己当然也很是小心,时而便下意识摸了一下小腹,有些不可思议。

这种要初为人母了的感觉很微妙。

且这是她和裴绍的第一个孩子,怎能不欢喜。

消息没一会儿便传到了沐太后与太皇太后耳中。

俩人亲来相看。

皇家本来对她就极好,一怀孕,妧妧觉得自己俨然是快要被供起来了一般。

消息也很快便传回了苏家,虽然尚未见到父母兄长,但家人会何其欢喜可想而知。

裴绍对她是捧在手中怕碰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宫女们伺候她,都谨慎的不得了。

细细想想,其实不止是眼下,以前她给他当外室的时候,他在衣食住行等方面,对她便极其无微不至,且也一直让下人哄着她,只是那时他对她的哄,玩味很浓,很是漫不经心,当然也假兮兮的。

夜晚,沐浴过后小姑娘躺在床上,那男人倚在床边儿,便就一直似笑非笑的瞅她,瞧着有些不怀好意。

他惯是如此样子,且不知是不是她对他的印象太坏了,有时便怎么看他都不像个好人。

且还怀疑他的真心。

妧妧只露个小脑袋,微微抿着唇,水灵灵的眸子偶尔眨一下,也一直看他,那模样分外可人。

裴绍先笑了起来,弯身,俊脸靠过,敛眉问道:

“怀了朕的孩子了,还勾-引朕,不怕,嗯?”

妧妧一听这话,小脸儿又发烧了,挪开视线。

“臣妾什么时候勾皇上了.……”

裴绍指腹拂过她的脸蛋儿。

“你那般眼神看朕,还说没勾-引朕?”

妧妧不知道自己哪般眼神了。

他又开始强词夺理了。

“皇上又要欺负臣妾么?”

听小姑娘这言,裴绍笑了两声,再接着不提这话了,说起了旁的,靠近她哑声道:

“给朕生个女儿,像你小时候一样可爱。”

妧妧小脸儿红扑扑的,糯糯地道:“说的好似皇上见过臣妾小时一样。”

男人长睫缓缓开合,再度低笑了声。

何止见过,她软乎乎,香喷喷的,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还一直往他怀里钻。

彼时,把他烦的不行,耐着性子过了一宿,便差一点没给她扔出去。但现恰恰相反,他倒是巴不得她往他怀里钻。

小姑娘接着又道:“臣妾倒是想生一个男孩儿,皇上欺负臣妾的话,儿子肯定帮着臣妾。”

裴绍听罢再度笑了。

关于欺不欺负的旧事,他不敢接茬。

接着那男人便向下了去,掀开被子,附耳到了她的小腹上听了起来。

妧妧显然一惊,一双纤纤素手无处安放,更有些哭笑不得。

“皇上听什么,还没成形呢.……”

“啊。”

裴绍声音不大,有一搭无一搭地答着。

但口中答应着,人却不起来。

他知道还没成形,想提前感受一下他闺女。

这晚,俩人很晚才睡。

翌日,妧妧父母以及兄长被裴绍派人接进了宫,且允了姜氏随时进宫看望。

关起门来,姜氏一直在夸裴绍。

她真的有些没想到。

姜氏面上含笑,对着姑爷满意至极。

回想以前,他那般模样,那般态度,确实是没想到他能最后待她女儿这般好。

妧妧只是笑吟吟的,母亲说,她便听。

直到黄昏邻近宵禁,父母方才离宫。

接着下一日,长公主与沐二郡主也来看了她。

太医每日三次请平安脉。

御膳房各种补品膳食更是换着花样地给娘娘准备。

但妧妧吃的不多,因为前三个月害喜颇为严重。

人瘦了一小圈。

本来就纤弱,如此一折腾,更瘦了似的,小脸儿巴掌大。

裴绍瞧着敛眉,没少给她换厨子,但结果都一样。

夜里她睡了,他琢磨着,也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便看起了菜谱。

翌日得了空,亲自下了御膳房,给她做了一顿试试。

妧妧是怎么也没想到。

他人就更没想到。

裴绍是何等出身,自生下来就是储君,仿若浑身上下带着金光一般。虽然遭逢巨变,但在老滇宁王膝下,物质没断过,一直养尊处优,谁能想到有一日他会亲自下厨。

东西端来,妧妧感动的就要落泪了。

说来也奇怪,他做的东西,她吃了便不吐,也十分佩服这男人当真是干什么像什么,什么都做的极好。

妧妧很爱吃。

她爱吃就成。

裴绍倚靠在其对面的椅上,坐着瞧着,虽话不多,但一直似笑非笑,看着她吃的很好,缓缓地摸了摸手上的扳指。

小姑娘双瞳剪水,时不时地抬头笑盈盈看他,模样可可爱爱。

裴绍沉笑了两声。

从那之后,这男人便有了新差使,每日抽时间研究菜谱,隔三差五就会给她做一顿。

三个月后,入了夏,妧妧一天天好起来,终于不那么害喜了。

这般日子过的顺心,欢喜,离宝宝出生也越来越近,满是希冀。

到了六个月左右的时候,太医一日请脉诊出了个好消息。

“皇后娘娘这胎,疑似孪生!”

这消息一传出,裴绍先是动用了整个太医院确定此事。

待确定之后,母亲姜氏,沐太后,太皇太后,乃至沐二郡主,长公主,甚至靖国公家的祖母老夫人齐刷刷的都到了。

众人皆是欢天喜地。

这日当晚,裴绍附耳贴在小姑娘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足足听了半个多时辰。

妧妧每每唤他行了。

他都只是抬手“嘘”了一声不叫她说话。

他说他要提前感受一下他闺女的力度。

小姑娘偷笑,不知他能听出个什么,更不知道他怎么就确定是闺女。

转眼到了到了八个月,临盆待产,姜氏早便被接入了宫中照顾。

进了冬月,天越来越冷,妧妧也便不怎么出屋了。

她四肢纤细,唯小腹鼓鼓,本来就怕冷,怀孕更是穿的很多,整个人像个小包子似的,看起来特别可爱。

动产那日并非预计生产之日,而是提前了足足二十多天。

太医所言孪生大多会提前,倒也并非不正常之事。

妧妧见了红,吓坏了。

她到底还是年龄小,何况是这种大事,很是害怕。

好在母亲姜氏和沐太后与沐二郡主都是过来人,在身边,一直安慰她。

下午见红,足足到了半夜小孩儿方才要临盆出生。

裴绍在产房外坐立难安,心中担忧。

此时他还想什么男女,只要一切顺利,便是天大的喜事。

没一会儿产房中小姑娘的声音便时而传了出来。

听得出她有隐忍,但没忍住,还是哭了。

裴绍受过刀伤,知道这拔刀的疼痛已经很难忍。

她那么柔弱,可想可知。

男人一言不发,立在那。

太后沐二郡主等人皆等在此。

太医院足足来了十名太医,屋里外头相候。

产房之中忙忙碌碌,脚步声,说话声与生产声.……

一切井然有序,

裴绍虽面上酷厉沉着,瞧着很稳,但心中已然汹涌澎湃了起来。

直到良久良久,卧房之中传来了小孩呱呱坠地之声。

暖阁中的人都松了口气。

产婆之一抱着孩子出来,跪下连连道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位小皇子!!”

裴绍早没了心思听男女,沉声问着,“皇后如何?”

产婆道:“皇后一切都好,很顺利,皇上莫担心,这第一个出来了,第二个就快了。”

男人抬手,她立刻起身进了去。

如产婆所说,她再度进去没一会儿,第二个声婴孩儿的哭声便也响了起来,一切确是顺的很。

暖阁中,太皇太后,沐太后,沐二郡主等人皆是再度站起,一片欢喜!

旋即产婆,医女出来,齐齐跪拜下去。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为皇上诞下了一对双生子!”

“双生子!”

众人皆喜。

别说是皇族,便是普通人家,又哪里有不期待儿子的,更是有多少女子母凭子贵,这一下子俩,不论是于皇家而言亦或是皇后而言,实乃天大的福份。

太皇太后,沐太后以及沐二郡主喜不自胜。

消息一经传出,便是宫女太监也都私下里暗暗感叹,苏皇后当真好命。

裴绍起先心中最最惦记的是皇后的安危,也没大听孩子性别,只听母子平安便甚喜,赏了所有人。

待能进去看皇后,人便进了去。

却是脑回路好似断了那么一阵子,半个多时辰后,他方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两儿子?

他闺女呢?

竟然是俩儿子!

第 115 章 结局续(醋了)

裴绍第一次脑子这般不清醒。

便是统领大军,亦或是夺权之时他也能镇静自若,游刃有余,可那小姑娘在产房之中给他生孩子,他真的是镇静不下来。

两个孩子相继降生,他进去后,奶娘便把孩子给他抱了过来。

他随意瞅了一眼,而后就直奔凤榻。

小姑娘额上挂着汗珠,闭着眼睛,秀眉微蹙,口中还在喘息,弯弯翘翘的长睫微微颤动,小脸儿很苍白,身子到现在还是抖的。

“娇娇.……”

他轻唤。

没睡,妧妧听到了太后娘娘等人欢喜的声音,也听到了裴绍的脚步声,只是太累了。

男人呼唤,她方才睁开眼睛,眸中泪盈盈的,很是虚弱,声音也很小。

“璟承..……”

裴绍握住了她的手,附在唇边,吻了一下,靠近了去。

她以绡缚头,戴着抹额,瞧着那男人,笑了出来,伸手比着。

“两个。”

裴绍点头,拿出怀中的帕子给她拭了拭小脸儿,沉声,但很温和缓缓哄道:“嗯,两个,朕的娇娇太了不起了。”

小姑娘又是莞尔一笑。

她刚才看过了,都好可爱。

“璟承……欢喜么?”

裴绍帮她掖了掖耳边的头发,还是很温和。

“朕当然欢喜。。”

妧妧“嘻”了一声。

高兴,但她好累。

裴绍看得出来,没和她说太多的话,让她闭眼休息。

生产时姜氏一直相陪,此时也是热泪盈眶,激动与心疼之心不亚于裴绍。但女儿却是有福之人,也极为幸运,无惊无险,一切特别顺利。

众人看过妧妧后,为了让她好好歇着,也就都出了去。

裴绍相陪了一会儿,一直瞧到她睡着,到这时,心才彻底放下。

而后,他方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双生子,两儿子?

他.……他闺女呢?!

傻了眼,裴绍这才意识到,闺女梦泡汤了!

男人敛眉,脸上没什么太大表情,心中可是不然。

九个月来他可是天天想他闺女,也认定了妧妧这胎中一定有闺女。

天晓得他怎么就那么确定。

期待越大,失落越浓。

裴绍咬着牙,嘶了一声。

晚些时候,他亲去旁屋看小孩儿。

两个小婴儿早被洗的干干净净,吃了奶,正在熟睡,瞧着倒是也怪可爱的。

他负手立在摇篮一旁,居高临下,但心中还在想他闺女。

如此脑海中便又浮现出了妧妧小时候的模样。

小女童水嫩嫩的肌肤,肉乎乎的脸儿蛋,小短腿,小短手,还有那双瑰丽的眸子.……

越想越喜欢。

妧妧一觉睡到次日将近正午。

裴绍怕饶了她,没在她寝宫歇息,但第二日上了朝后便前去相看,彼时第一次去人没醒。

整个坤宁宫都安安静静的,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裴绍便去了偏房看孩子。

姜氏暂时还未离宫,与秀儿都在偏房。

男人第二次再见那两个小婴孩,倒是觉得两个小东西更可爱了几分,可心中还是想他闺女。

晚会儿他返回了御书房处理政务,会见大臣。

待得了空,再来坤宁宫时已经夜幕将降。

妧妧也已经醒了。

小姑娘满打满算方才十八,其实看上去还是有些小。

此时奶娘抱着两个小婴孩儿给她瞧。

她左看看这个,右看看哪个,脸上始终洋溢着笑意,或是过于投入,竟是都没发现他来。

这,还是初次。

裴绍进来时怕她还没醒,没让人通报。

往昔即便不通报,只要他来,她就会立马发现,且注意力和心思全都会聚焦到他的身上。

今日,他站在珠帘旁半晌了,人都没什么反应。

男人缓缓挑了下眉头,而后故意弄出了点动静。

姜氏与奶娘反应的很快,皆回了头,一看他来了,赶紧下拜。

裴绍过来亲扶起了岳母。

那小姑娘这时才发现了他,笑吟吟,娇滴滴地唤了他一声。

接着便又被那两个小东西吸去了目光。

十日后,姜氏离了宫。

双生子的名字也早取了出来。

小名是妧妧取的,大皇子叫安安,二皇子叫康康,取义双子一世安康,也寓意大夏朝世代安康。

大名是裴绍取的。

大皇子叫晟睿,二皇子叫晟懿。

裴绍有空就往坤宁宫奔。

每次来时脚步都不慢。

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奔着孩子来的,实际上,他是奔着孩子的娘来的。

那两个小东西倒是越看越顺眼,虽然一天天就知道吃和睡,不过赢人在生的好看。

长得像他嘛,能不好看么。

说起双生子的相貌,虽将将出生十日,但看得清楚,相貌自是没的说,那眉眼,五官,仅十日也瞧的出,长大后必然俊朗至极。

倒也确实像裴绍。

两个小婴儿生的并非一模一样,但很像,且都像裴绍。

裴绍每日都是得空便急匆匆的来,但十次里有八次那小姑娘都没第一发现他。

她的视线和心思好像全在那两个小东西身上,也不怎么看他了。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迷恋他的很。

他每次来,她都对他嘘寒问暖,给他理衣服,选衣服,还给他绣帕子。

现在,她手中摆弄的净是那两个小孩儿的肚兜兜,小被子,小垫子什么的。

这日她去看人前,还特意回寝宫换了一身新衣服,可到了之后,好像根本没被发现。

裴绍感觉很不爽。

他倚坐在她床边儿,与她相对,瞧着她一会儿接过大皇子,一会儿接过二皇子,换着抱,喜的没边儿了,与他聊得也全是那俩小孩儿,好不容易娇滴滴地唤了他一声。

裴绍还挺激动,本是颇慵懒地倚在来,一下起了来,凑了过去,沉声。

“娇娇.……你叫朕.……”

岂料,她却道:“皇上抬一下,压到康康的小被子了。”

裴绍一呆,缓缓地“哦”了一声,抬了右腿,眼睁睁开着人把孩子的小垫子拽走后便又不理他了。

二十几日便这般过去。

他倒也天天都去看那两个小孩儿,久而久之,也觉出了讨人喜欢,小东西们很可爱,但一想到自从有了他们,夫人瞅都不瞅他了,心里就很不爽。

如此又过了二十日,妧妧终于捱到了日子,出了月子。

她身子骨弱,生的又是一对双生子,太医建议月子多坐一些时日。

是以四十天后裴绍方才让她下床。

日子一到,当天妧妧早早地便起了,用艾草等物在净室足足泡了一个多时辰的澡,浑身筋骨舒畅,如释重负的感觉,特别轻巧舒服。

当她赤着身子从水中站起。

伺候的宫女与秀儿都有些微微的惊呆。

皇后娘娘的身姿玲珑有致,极美极美,且羡煞众人的是刚生完两个孩子,方才四十天,身姿恢复的的几乎和当初无异,只是略微比以前圆润了一点点而已。

她以前多少有些纤瘦,此时这般胖了一丝丝,瞧着好像比之前更美了。

着了衣服后,宫女们便开始对她赞不绝口。

妧妧只是微微淡笑。

简单的略施粉黛后,她最想的是出去走走,更想去偏房看孩子们。

尚未出冬日,外头极冷。

她被穿戴好了,去了偏房,而后人便在那呆了一上午。

正午之际,那男人来了。

裴绍知道她今日出月子,急着过来看人。

一连四十来天,他“遭受”了“好大”的冷落,憋在心里,极其不爽。

但他倒惯是能隐忍,何况人正在坐月子。

他到不会找她算账,但这般月子出来了,这账也倒是早晚要算的。

他来到坤宁宫便被告知皇后在小皇子的偏房,人就进了去。

进去一看到那美人,眼前一亮,微微怔了下。

她竟是比以前还美了似的。

妧妧见他来了就笑吟吟地过了去,服侍他脱了外衣,还摸了一下他的脸,关心道:“冷不冷?”

她很久没摸过他了。

裴绍喉结滑动了下,垂眸看着人,好似停顿了那么一会儿才沉声答了话。

“还行。”

妧妧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喜着拉起他的大手,领他去看孩子们。

因为是双生子,安安和康康出生时,长得都比较小,但这四十多天后,两个小人儿都渐长的不少。

小哥俩憨憨地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喘息好似都是同步的,更是时而小短腿一蹬,踹掉被子都是同步的,瞧着特别惹人疼爱,又特别好玩,看得妧妧心都要化了,边看边笑,间或,便是给孩子盖被子。

她刚出月子,裴绍怕她身子骨没恢复好,又忍了十多天,且日日都有亲叫太医过来跟他禀平安脉的详细之事。

待两个孩子两个多月了的一日,听得太医说皇后的脉像越来越好,已基本彻底恢复了后,那男人当日晚上忙完政务,就直奔了她寝居。

进去后第一句话便是:“皇后在哪?”

宫女不敢含糊,躬身答着,“娘娘在沐浴。”

男人一抬手,屏退了所有人,而后就又直奔了净室。

房中水气升腾,妧妧本正哼着小曲,悠闲地泡澡,突然听到脚步声吓了一跳,本能似的,怯怯地往水里一缩,接着就看到了那男人进来。

他脱了大氅扔给宫女,而后让人都退了,再接着直奔她而来。

小姑娘有些发蒙,又是往水里缩了一缩,怯生生地抬着水汪汪地眼睛看他,没说出话来,太突然,内心中无数个问号。

裴绍看她那小模样,倒也怕吓到她,笑了下。

“害怕了,嗯?”

语声不算温和,说完就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衣服,褪下龙袍,而后竟是伸手入了水中,将她就那般湿淋淋地裸-着抱了出来。

小姑娘万万没想到,顿时慌了,“啊,皇上!!”

裴绍随手扯来了衣服给她裹了上,咬着牙槽,薄唇只微微开启,拖着音调,口中答着,“嗯,朕在呢。”

“皇上做什么?”

做什么她倒是知道,不过是慌张的顺口胡问。

自她有孕以来,俩人没怎么亲热,尤其临近后期,加之她坐月子,这男人是禁的久了,但就是再急,也不至于湿溜溜的便被她抱了出来。

“皇上快放臣妾下来。”

男人答着,“嗯。”

但他说一样,做的却是另一样,哪里松手了,三两步直接就将她抱到了房中,没上凤榻,落在了桌上。

如此衣衫不整,妧妧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个透,赶紧裹住那薄衣,缩了缩身子,怯怯地问着,“皇上,这,这怎么了?”

裴绍假笑两声,凑了过去,嗅向了她雪白的脖颈,“怎么了,你不知道?”

小姑娘觉得痒痒,朝后微微一缩。

“臣妾,不,不知道。”

妧妧实话实说,她还真不知道。

岂料那男人笑了,哑声道:“不知道,朕给你机会,好好想想。”说完就彻底扯开了他自己的衣服,亲上了她。

第 116 章 结局续(一生)

没用多大一会儿,他仿佛是沾了水便出了来,裸-着精健的上身到了榻前。

妧妧嗅到他的味道都脸红,便更别提瞧他裸-着了。

那男人身上有着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似香非香,妧妧也说不上。

他覆身压下,离近了她便呼吸变重,眸色暗了下来,声音也更沉,“等很久了..……”

妧妧知道。

那男人说着便嗅着她的香气,朝她软嫩的唇亲了去,但附上了她的唇瓣,大手也搂紧了她的纤腰,却是沙哑着声音道:“先算笔旧账,如何?”

妧妧玉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瞧他那副严肃的表情,但觉声音也有点不对,糯声问道:“什么账?璟承该不会是又要欺负我了吧.……”

那男人听得“欺负”二字,眼睛缓缓地转了两下,本来好像是,但经她一提醒,笑了两声。

妧妧觉得自己猜对了,定定地看着他。

但他似笑非笑,开口却道:“怎么会呢?”

小姑娘反问,“怎么不会?我瞧着你便要变样。”

裴绍听罢,又笑了两声,这一次声音更大了一些,而后大手便搂住了小姑娘的腰,把人抱的很紧,生怕人跑似的,敛眉笑道:“胡说八道,朕变什么样了?”

妧妧回着,“变成原来那副模样。”

裴绍拖着尾音,“哦?”

继而又道:“原来什么样?”

妧妧道:“你自己不清楚?”

裴绍沉声笑了,接着便不敢接茬,半句话都不敢说了,有些讨好地哑声道:“朕哪有?朕不是天下第一好丈夫?”

妧妧道:“前段日子还算是不错。”

裴绍接口,“现在也是,往后更是。”

妧妧毫没客气,“那可不一定。”

裴绍又接了口,“一定。”

说话之间更紧了揽着她的手臂。

俩人视线对着。

小姑娘眼睛无辜又充满媚色,会蛊惑人一般,有多勾人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裴绍喉结滑动,接着便再度覆上了她的唇瓣,亲上了她。

本来要算的账自然作罢,提也不敢提了。

俩人缱绻,亲了好一阵子。

还是妧妧推了他,他方才松开。

妧妧娇面染赤,小脸儿已经红了个透,看都不敢看他了。

她那副娇滴滴的含羞模样,更让人身子酥麻。

裴绍笑了下,接着就要去扯她的衣服,但妧妧止住了他的手。

“璟承还没说算什么账?”

裴绍眼睛又转了转,便想蒙混过关,拒不承认,眸中含笑地道:“什么账,朕说过么?”

妧妧瞪他一眼。

那副神态,裴绍更受不了,又沉声笑了。

小姑娘还在追问。

但裴绍只笑,三缄其口,却是如何都不说了。

小姑娘再问,他便又堵住了她的唇。

裴绍禁的久了,此时便如久旱逢甘霖,沾上她自然是天翻地覆了般。

倒也是无心,他抱小姑娘从净室回来后,妧妧就累的不行了,钻进被窝,小猫似的缩在他怀中入了睡,也忘了那话题了。

裴绍与她恰恰相反,尚精力充沛,刚想和她说说话,就听到了她匀称的呼吸声,只好作罢。

而后他竟是毫没缘由地失眠了。

想起适才,还真是有惊无险。

原倒也没什么,算她冷落他的账罢了。

但那小姑娘一提起“欺负”二字,他就不敢接口,就想蒙混过关,毕竟以前做过不少不大好的事儿,怕人家翻旧账,现在风水轮流转,他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夜深人静,屋中远处点着烛火,隔着纱幔,凤榻附近视线颇暗。

裴绍一直一个姿势,小姑娘还在怀中,久了便压着他的手臂有些麻。

但他没敢大动,生怕饶了她的美梦,却是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的,抽出手臂,想着换个姿势。

然也不知是他动了的缘故,还是那小姑娘做了什么梦,小手本来是在他身上放着的,突然抬起换了姿势,捂到了他的嘴上。

虽然很轻,但本来就没什么睡意,这下子,裴绍更精神了。

而后他还不大敢动,生怕把她弄醒。

挺了半天,最后亲了那香香软软的小手一下,无声笑了。

最后这一宿最后,也不知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日醒来,依旧怕吵到她,拎着衣服去暖阁穿的。

妧妧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全然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那男人要算什么账的事儿了,醒来后便急着看被奶娘抱过来的安安康康,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

当日十五。

妧妧亲自为裴绍煮了汤,给他送去了书房。

她人一到,那男人也便不看折子了,只顾瞧她。

瞧的妧妧脸红的想找地缝钻进去。

待他一日公务忙完,晚膳后,俩人便一起去了院中赏月。

夜幕降临,圆月当空,星河如画。

俩人披着披风,一高一矮。

她依偎在他身侧。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小姑娘眼睛一亮,抬手遥指夜空,拉着他。

“璟承,快,我们许个愿吧。”

说完后,她便急着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默默地叨念了起来,待毕了,仰着小脸儿,问着,“璟承许了么?”

裴绍“嗯”了一声。

她好奇,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笑嘻嘻地小声问道:“许了什么?”

裴绍没说,微一挑眉,一贯的纨绔模样,有一搭无一搭似的,不紧不慢地道:“既是许愿,说了就不灵了。”

妧妧眼睛眨了眨,小脸儿冻得有些红,虽然还很好奇,但他不告诉她也便不问了。

裴绍瞧出了她冷,给她正了正衣帽,捂住了手,关怀地问着,“冷么?要不要回去?”

妧妧摇了摇头,她还是第一次跟裴绍在夜空下赏月,不想回去。

男人换了方向,去了他后边,扶住她的肩膀,敞开披风把她背身裹在衣里抱住,为她取暖。

小姑娘小脸儿更红,不过此时到不全是因为冷。

她微微回眸,仰头看他。

她转过来,他便亲到了她的唇上,蜻蜓点水。

俩人眸光相对,夜风缓缓吹过脸庞,星空璀璨。

画面如诗如画。

他想起那日写给她的情笺。

彼时唯盼云销雨霁,幽日复明之后,犹得她执手相伴。

如今柳暗花明,从此山高水长。

他余生夙愿依然如此,有她相伴足矣。

适才流星划过,他确是有想什么心愿。

春花生香,夏蛙鸣唱,秋叶落黄,冬雪飞扬..……

只盼如有来生,生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