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0年11月28日

盗墓侠侣秘史 by 安能如风(37 – 41.tbc)

第參拾柒章  天梯难行幸得侠侣同心 夹沟易过偏遇猴子顽劣

上一回讲到吴邪张起灵答应前往中国首要的龙脉——秦岭,寻找解子扬的下落。达到目的的解雨臣满意地留下了相关的数据文件,当夜便告辞离开。

吴邪虽然嘴上爽快地答应了小花,对这件事心里还是没什么底。张起灵把他忐忑的模样看在眼里,想了想才对他说:“吴邪,你在担心什么?”

吴邪沉默了,不知如何回答。

“事情已经过去半年,解子扬的生死怎样都已成定局,我们此行只是为了让解雨臣的良心好过些。”张起灵毫不客气地直言,“解雨臣心里肯定也明白这一点,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责怪你的。”

吴邪想起小花如释重负的笑容,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姑且抛开诸事,为了童年之友跑一趟吧。

接下来,吴邪花了两天的时间研读小花给的数据,对墓里的情况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并且让张起灵列了一张装备清单,及时将安全套、润滑等代表某人闷骚一面的项目删去,然后交给三叔去购买及托运至西安。吴邪心中有数,上次两人被三叔连累差点栽在海底墓,就算吴三省未必有什么愧疚,吴二白也会逼他咽下这个哑巴亏。

这趟下地只有两个人,又是深入崇山峻岭,负重比上两次厉害得多。吴邪曾经考虑让胖子或潘子加入,毕竟两人都是好手,也能分担一下装备。不过这次实是为寻人而不是明器,他们几个是知情的童年朋友就算了,贸贸然找其他人冒这个险,吴邪总觉得过意不去。张起灵听了他的想法后,也没多说什么,算是同意了。

五天后,吴邪和张起灵乘搭飞机,直接飞到了西安,在约定的一个小招待所与三叔的伙计接上头,将装备拿到手。晚上吴邪拉着张起灵去逛了一遍当地的夜市,尝试了酸菜炒米、芙蓉汤等特色美食后,十点多就回去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两人早早起来,带上装备,换了好几次公交车后,坐上了走盘山羊肠道的小车。吴邪挨着张起灵的肩膀,被颠簸崎岖的小路折磨得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来,而张起灵的若无其事更是令他各种羡慕嫉妒恨,直想大呼上天不公。

下了车后,吴邪谢绝了导游带路的好意,靠着小花给的地图、三叔准备的指南针及卫星定位仪,与张起灵一同走进蛇头山,正式开始了这场野外历险。

盗墓侠侣在深山里行了十多天,过程轻松得出乎吴邪的意料。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在采药人搭的临时窝棚里歇息,一路顺畅,倒像是来旅行游玩的。有张起灵在,遇上什么野兽都不在话下,还可以给他俩加餐添肉,什么珍禽异兽都进了肚子,不消说是触犯了若干国法。

可怜的黑金古刀则被拿来砍树枝开路,削枝如泥非常麻利。吴邪拿着定位仪跟在后面乐得轻松。瞧着张起灵的狼狈样儿,他倒没什么心疼,只觉得报了林灵的一箭之仇。吴邪往日不是记仇的人,不过如果对象是张起灵的话,咳,夫妻帐,自然是不同算法的……

此处不表细节,唯堪一提的是翻过蛇头山时,他们没有绕路,而是直接攀爬峭壁上一条破旧的栈道。这栈道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产物,不但破落不堪,而且藤蔓缭绕,相当危险。

当时张起灵仔细观察了一阵子,难得的似乎有些踟蹰。

“小哥,我们要上去吗?”吴邪从旁问道。

“…年代太久,可能不牢稳。”张起灵淡淡说道,视线没有离开栈道。

“绕过村子的话,要多走一个星期。”吴邪看了看手上的地图,明白了张起灵的难处。“从栈道上过,你有多少把握?”

张起灵沉默了半响,说:“八成。”

吴邪笑了。“够多了,走吧。”

吴邪相信,小哥不会让他俩有事的。这份信任细水长流,永不断绝。同时他也在庆幸着,自己没有把胖子找来,不然这个八成把握大概就要打五折了。

张起灵从背包里拿出攀山工具,捏了捏吴邪的手心,示意他先上去,自己在下面照应着。两人互相扶持着,爬了上去。幸好古代并没有所谓的豆腐渣工程,栈道年代虽久,总算是实打实地建造起来的,时至今天勉强还算能行,就是有些地方铁链摇摇欲坠,渡过时需格外小心。

到了山顶的时候,吴邪眺望烟雾缭绕的苍茫群山,不由自主地出现文艺青年式感慨。赞叹了几句后,他忽而想起身边还有个被遗忘的张起灵,转头说道:“小哥,如果我在这里失足,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吴邪。”张起灵的话里有着淡淡的警告之意。

“哎呀,我开个玩笑而已。有你在,我怎么会有机会失足呢?”

“……你若失足,我也失足。”

“啥?”吴邪不解。

张起灵摇摇头,没有解释。“走吧。”

过了蛇头山后,两个人往西走了三天,来到两座高山间的夹缝前面。他们商量着先稍事休息一会儿,找了个地方坐下。吴邪拆开压缩饼干的包装,给张起灵递了几块。

“小哥,你试试看,是什么口味?”

张起灵扬眉,视线自然地落到吴邪手上的包装纸上。

“嘻嘻,别看了,这个是新出的百搭口味,各种口味混在一起,不放进嘴里是没法知道的。”吴邪得意地笑了。

“吴邪,压缩饼干没有百——”吴邪趁他张嘴,把半块饼干硬塞进他嘴里,还好心地递上水壶。张起灵老实地吞了下去,顺便把自己手上的也凑到吴邪嘴边。吴邪一口咬下,咽下后笑眯眯地说:“所谓苦中作乐嘛,干啃这么没味道的东西,我们就不能找点乐趣吗?”

张起灵微微一笑,忽而神色一变,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吴邪立刻静默下来,过了两分钟却没有什么动静,他以眼神向张起灵询问。张起灵目不转睛地看着山壁上面,悄悄拿起身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看准机会扔了过去。

“吱!”被狠狠击中脸面的猴王惨叫一声,不负众望地倒了下去。十余只大猴子霎时间泉涌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

“这么多猴子,该不会是想抢食物吧?连猴子也沦为盗贼了吗?”吴邪先是一惊,旋即云淡风轻地嘲笑道,看着张起灵抽出黑金刀,以刀背一一敲昏了扑过来的猴子们。什么?说他不担心小哥安危?比这些深山野猴凶狠十倍的海猴子都被轻而易举地拧断头了,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果然,猴子群很快就被解决了。两人不想跟更多猴子纠缠,草草吃完手上的饼干后便马上起程,穿过面前的通道。

两山之间的夹缝很长,吴邪和张起灵不徐不疾地走着,走了很久。走到后头,上面被茂密树冠遮挡着,越来越晦暗。突然,张起灵伸手挡住了吴邪,眼睛微微眯起,好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张起灵到底看见了什么呢?接下来盗墓侠侣将会有什么离奇遭遇?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參拾捌章  以天为被星光烂漫  以地为席草色萋离

上一回讲到盗墓侠侣入了夹子沟,走到尾段,张起灵伸臂挡住了吴邪的去路,神情警惕,似乎看见了什么可疑的事物。

“怎么了?”吴邪悄声问他。

张起灵用手电筒照了一会儿,终于垂下手,道:“石人而已。”

两人走上前细察,果然在坍塌的石堆里半埋着一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人,若是骤眼望见端是吓人。张起灵将电筒的光移向石壁高处,吴邪顺着光线向上望,赫然看见一个洞口。

“你替我照着。”张起灵将电筒递给吴邪,自己则干脆利落地开始攀爬峭壁,没几下功夫已经爬到洞口,探头进去观察里面的情况。

“小哥?”吴邪焦急地唤道。“你看见什么了?”

张起灵回头瞥了他一眼,几下跳跃便落至地面。“里面有水,而且不浅。”

吴邪眼睛一亮,想说什么,看了看天色改了口:“天快黑了,我们在下面搭帐篷歇息一晚。明天才上去吧。”

张起灵自是不会反对。两人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开阔的地方,放下沉重的装备,熟练地搭起帐篷来。这里的草地比较干燥,吴邪一屁股坐在地上,但觉小腿酸软,再也走不动了。“果然是缺乏锻炼吗?”他不无沮丧地想到,却没想到自己坚持走了那么久,跟着张起灵不曾落下半步,体力已比寻常人超出许多。

张起灵看了看他的懒样儿,开口道:“你留在这里,我去捡柴。有事就叫我。”

“去吧去吧。”吴邪摆摆手,实在懒得再站起来。既然有休息的机会,他也不想自找罪受,就坐享其成一回吧。

天色黑得很快,没过多久夕阳余晖已经消失在西山后。幸好张起灵黑暗视物的能力不差,须臾便用刀砍了一大捆柴枝,抱着回到营地,远远地已经瞧见吴邪原先坐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吴邪!”张起灵紧张地叫了一声,疾步跑了过来。

帐篷的拉链马上被拉了下来,吴邪探出头颅,可怜兮兮的表情在发现小哥的瞬间换成全然的惊喜:“小哥!”

张起灵嗯了一声,慢下脚步,心里讥笑着自己的大惊小怪。

“小哥你终于回来了!”吴邪跳了出来挽上他的手,一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的热情模样。张起灵微微一怔,眼里浮现笑意。“有虫?”

“是啊!特别是蚊子!你一走开,它们就像苍蝇见了大便似的涌了上来。我想着跟你出来不要紧,居然忘了买驱蚊水!”吴邪歪头,给张起灵展示自己脖子上被咬的包,猫儿眼里是满满的委屈,却没有察觉男人注视他的眼神不知不觉已经起了变化,嘴里仍在嘟囔着:“没想到一旦离了你这个天然驱蚊水小爷就倒大霉——啊!”吴邪大惊跳开,脖子上多了一滩水迹。“干嘛突然舔我?!”

“消毒后不会痒。”张起灵一本正经地答道,伸臂搂住吴邪的腰,低头去亲吻他的朱唇。

吴邪只是楞了一下,马上热情地响应起来,勾动舌头与他缠绕,积极地争夺主导权。数起来两人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做过了,彼此都是兽血沸腾的年纪,又正当热恋,说不想做是自欺欺人。吴邪跟他舌头交缠推挤了一番,下腹已经一阵燥热,被男人揉捏着的小屁屁更是好不自在,连忙推开他,气喘吁吁地说:“你…你是野兽吗……老是…突然发情!我们…先回帐篷……”

张起灵没有理会,擅自去啃咬他的喉结、锁骨,双手飞快地解下了他身上衣服的扣子,然后一把扯掉,没几分钟吴邪就被脱至半裸了,在习习凉风刺激下打了个冷颤,嫩白的肌肤冒出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不回。”张起灵坚定地拒绝了吴邪的要求,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眸深如墨。

“喂!我…我不要在外面做!地上脏…脏死了,进去帐篷吧——”吴邪锲而不舍地劝着,推着张起灵肩膀的双手却没怎么使劲,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他突然想起,恶俗古装电视剧都喜欢演男女主角裸身相抱取暖的情节,看来也不无道理嘛。

张起灵似乎发现了他的魂游太空,恶质地低头在吴邪那光滑的肩头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标志自己的拥有权。尔后转移阵地,用唇舌打击戏弄嫣红诱人的两点,吸吮得滋滋有声,以舌苔感受着它们的逐渐挺立情动。右手则灵巧地解了吴邪的皮带,伸手进去把玩精神焕发的小吴邪,直把吴邪搞得气血翻腾、不能自已。

“嗯啊……”

“嗯?”

“你个混蛋!……进去…去帐篷里做会死吗!”吴邪咬牙切齿。

“不要。”又一次干脆利落的拒绝,张起灵继续工作。

地上堆积的衣服一件件增加,星夜下一对情人互相爱抚着,香艳缠绵,情欲暗生,细细的喘息声透露着种种难为外人道的欲念情长。

衣衫尽褪的吴邪背躺在张起灵的外套上,修长的腿儿被男人高高抗上肩头,露出了青涩的玉茎和羞答答欲闭还开的菊穴,全身皮肤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彷如初识情事之趣的雏儿,含苞待放,诱人得紧。张起灵跪在地上,胸膛上威风凛凛的麒麟因情欲勃发而活灵活现,几近要跃出活啖眼前的秀色可餐。

张起灵俯首含住了勃起的玉茎顶部,舌头轻轻地在马眼打着圈儿,吸吮着流渗的淫液,双手殷勤地照顾着双蛋,指尖时不时划过会阴,双管齐下伺候着小三爷。他本是个举一反三的聪明人,几次情事后琢磨出了点道门,技术远非初次的笨拙可比,游刃有余地调戏着湿漉漉亢奋不已的小吴邪。

吴邪低低呻吟着,不知怎地突然很好奇一向神情淡漠的闷油瓶做这种事的时候会有怎样的神情,努力集中精神向下身望去,却失望地发现天色过暗,某人的脸庞更被垂落的刘海挡住。吴邪没有继续想下去,张起灵带来的刺激迷糊了他的神智,只能本能地抬腰迎合。正当他快要到达高潮的时候,下身忽地一凉,张起灵已经吐出了玉茎,湿润的嘴唇泛着艳光。

“不要停!”小三爷表示非常不满,不重不轻地踹了他一脚。张起灵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随手掐断了身旁一根狗尾巴草,细长的草穗上无数密绵的纤毛随风摆动。

云雾逐渐消散,皎洁的月色铺洒大地,吴邪看清了张起灵手中所持之物,吃了一惊。“你又想干嘛了?!”他有时会感概,这闷瓶子平时木木呐呐的,怎地在这种事上老是花样百出?这些个奇技淫巧到底是哪里来的?

咳,小哥才不会承认,他已经默默思考了十多年,等着一一试验呢!

吴邪胡思乱想间,忽觉那话儿一阵痒痒的,仿佛有千百只细小的蚂蚁在爬行,不意溢出一声呻吟。定睛一看,张起灵正拿着那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来回抚扫着敏感的昂扬。浅幼纤毛刷过柱身的感觉既诡异又刺痒,吴邪不由自主地寒毛直竖,张嘴欲骂,绒毛正好擦过顶端的小孔,使他发出了软弱的呜咽。

清冷月光下,青翠的小草细毛轻扫淡抚,秀美的玉茎微微颤动着流出了稀释的白液,下阴处水淋淋的一片。吴邪的眼神有些涣散,破碎暧昧的呜咽更是诱发了男人的兽性。

“嗯…啊…啊哈…不…不要……给我……”吴邪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能无助地在快感的浪潮里载浮载沉。偏偏男人的挑逗似有若无,他咬唇弓起了腰,却始终无法攀上巅峰,眼里浮起了湿意。

张起灵被他的媚态引得下体一阵灼热肿胀。他咽了一口唾液,勉力按捺自己快要爆炸的欲望,扔掉了狗尾巴草,沉声道:“吴邪,别急。”

“你才急你全家都急!”吴邪纵使神志不清依然下意识在心里反驳了一句。

张起灵捏碎了手中的红花,俯下首用舌尖一点一点地将零碎的花瓣推进湿软紧致的小穴,温柔地进行着扩张,可惜吴邪并不领情——“脏死了!不…不要用嘴!”他一脸恼怒,双颊益发红得厉害。

张起灵顿了顿,眼里浮现一丝笑意,从善如流地换上已经练得相当熟练的双指探“穴”神功,奇长的手指顺利地插了进去,交叉弯曲地压按蹭弄着,另一只手也不忘照顾前方的小吴邪,直把吴邪弄得娇喘连连,眼里更是水汽氤氲。

“啊哈…小…小哥……那是什么…花……”

张起灵眼看着花儿出现又消失在蠕动的肉穴里,艳红如血的花汁顺着手指的抽动挤出,喉咙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没有回答吴邪的问题,只是抽出手指,将赤裸的吴邪翻了个身,有力的大手把他两腿分开扣在自己腰间,硬生生将他整个人抬了起来。

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面朝下,被迫摆出了个双手撑地、双腿凌空被男人抱着的别扭姿势,正要炸毛的时候,身后的张起灵说了两个字:“撑好。”便猛然挺腰,分身噗吱一声破穴而入,完全埋进了幽穴里。

“啊!”吴邪痛呼一声,随即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随着张起灵的动作激烈地晃动腰肢,承受着一波波排山倒海的进攻。

“吴邪…吴邪……”张起灵呼唤的声音比起素日的淡泊多了几份暧昧,将所有刻骨铭心的感情诉诸行动,火热的巨物碾过肠壁,狠狠地撞击着吴邪脆弱的前列腺,让他发出失控的呻吟。抽插的动作带出了细碎的花瓣,嫣红的花液混合着两人的分泌物顺着大腿根涓涓而下,另有一番诡异的美感。

“啊…啊哈……不…太…太深了……小哥……”

吴邪哭叫着,但觉双臂酸软不堪,若不是身后男人一直牢牢地握着自己的腿早就软瘫在地上,脑里仅有的一丝清明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样古怪刁钻的姿势,小哥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黑瞎子你死定了!

幽幽的月光洒在青青草地上,远离了世俗、抛开了理智,情动的两人犹如原始的野兽般疯狂苟合着,肉体拍击之声传出很远…很远……

盗墓侠侣在夹子沟里过了活色生香的一晚,明朝便将入墓一探秦岭秘密。他们将有何奇遇?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參拾玖章  凶性起小哥手刃哲罗  柔情现天真烹煮佳肴

上一回讲到张起灵和吴邪在夹子沟歇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整装待发,要循石人顶上那个神秘的洞口进入山腹。鉴于张起灵前一天前去侦察时发现里面有水,吴邪特地用防水布将两人的背囊包裹严实,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洞口颇深,张起灵带着吴邪矮身钻了进去,并率先跳进水里。看着小哥悄然无声地沉没在黑漆漆的水面,吴邪纵然清楚他的本事仍然心头一阵剧跳。莫名的心悸让他有些不安,难道这趟下斗会出什么事?

张起灵的头颅很快就冒了出来。“水踩不到底,你小心点。”张起灵仰头对吴邪说,柔顺的刘海贴着额头。

吴邪答应了一声,顺着石壁滑进了水里,冷冰冰的积水让他打了个冷战。“这水真他妈的冷!”

“嗯。”张起灵确认他稳定了身形后,叮嘱了一句“跟好。”便往前游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水洞深处的一道石门,进入了一条漫长的石道。昏黄的电筒光在这样黯黑无光的环境里只起了一点微薄的作用,气氛颇为压抑。吴邪没法看清石壁上的壁画,心里不禁大呼可惜。此时远处却猝然响起沉闷的拨水声。

张起灵立刻退到吴邪身边,同时将电筒照向水声响起的地方,及时照见了水面转瞬即逝的波纹。张起灵眼底一寒,将吴邪一把推到石壁,然后抽出了插在皮带的匕首,看准了水势的流动便一头沉进水里。

虽然已经习惯使用黑金刀这类沉重的兵器,考虑到水的阻力太大不方便挥刀,张起灵还是将黑金背在背上而不是握在手里。而他现在使用的这把匕首也相当锋利,跟吴邪之前用的精金匕首刚好是一对儿。

不待他看清水里的情况,一道黑影迅速向他袭来,观其体型相当可观。鉴于吴邪就在身后不远,张起灵没有闪避,而是抬起了紧攥匕首的左手,在黑影冲至身前的一刻出手如电攫住鱼头,电光火石间便割破了凶鱼的喉咙。

这条鱼的确非同寻常,遭到重击仍拼命挣扎翻腾着,弄得水花四溅,似乎犹有一拼之力。这里实在太暗了,水里情况不比陆地,张起灵担心再有凶鱼出现自己应接不暇会让吴邪受伤,所以起了杀心,下手没留半分余地,在鱼肚上剖开一个长长的口子,血液迅速染红了水面。

“小哥?”见骚动似乎平复了下来,吴邪担心唤道。

“我没事,血是鱼的。”张起灵向吴邪招了招手,拖着死鱼向前游去,十多米后已经来到石岸。两人踩着简陋的石阶上了岸,虽然浑身湿淋淋的有点狼狈,毕竟没受什么伤,装备也丝毫无损,算是行动顺利。

他俩弄了一个火堆烘烤衣服。吴邪找住张起灵细细审视了一番,确定他真的没有受伤后才去看那条被分尸的大鱼。看了几眼他就恍然大悟道:“是哲罗鲑!这可是最狠的淡水鱼!谁他妈的在这里养哲罗鲑?哲罗鲑看门口,千古第一遭啊真他妈有创意!”吴邪思索了一会儿不得其解,小哥也摇了摇头,看来是搞不清楚了。

吴邪摆摆手抛开了这个话题,突发奇想说道:“这鱼这么大,要不要煮了吃?”他想起下西沙那次吃过的鱼头汤,又鲜又滑的鱼肉口感一流,口水都快留下来,然而转念一想,脸色就变了:“这里的水这么肮脏,这鱼又来历不明,谁知道它有没有吃过人,我们还是不要吃了。”

张起灵一脸波澜不惊地看着他,眼里淡淡的笑意却没有逃过吴邪的眼睛,待要发怒,想起自己的三心两意也不禁笑了出来。“行了别笑了,我这不是一时想不到嘛。不煮鱼,我用压缩罐头配饼干给你表演一个!保证好吃!喂喂你笑什么笑别以为不笑出声小爷就不知道!口味的搭配也是一门大学问啊!”

张起灵没有跟吴邪争辩,只是伸手揉乱了他的栗髪,惹得他又是一顿炸毛。

吃过吴邪精心搭配的“压缩罐头配饼干”后,两人继续上路。沿着石道走到尽头,他们发现了一个朴素的石棺,棺盖居然是半掩的。

“是陪葬棺。”张起灵淡淡然道。

吴邪点点头,一边整理思绪一边慢慢道出自己的想法:“陪葬棺居然会在这里出现,估计是被废弃了,也不知道是入殓时剩下的,还是一个备用品。不过里面应该没有粽子,可以放心打开。”“就算有粽子,有小哥在也不必害怕。”最后一句吴邪没有说出口。

张起灵嗯了一声,摸索了一遍石棺确定没有机关后,便与吴邪一起推开了沉重的棺盖,里面赫然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石阶。

“从小花提供的数据来看,这里应该是坟墓地下水道的一个入口。”吴邪猜测道。虽然不知下面情况如何,但既然走到这里,他们势必要走下去的。两人小声讨论了一会儿,便一前一后,提着手电筒走进石棺。

石阶相当陡峭,他们走得很小心,而且不敢说话,倾耳聆听着四处的动静。吴邪的心情有些紧张,也有些面对冒险的兴奋。他们走了足足三十多分钟,前方才豁然开朗,一条壮阔的地下河惊现眼前。

盗墓侠侣走到了一条大河前,接下来他们将如何渡河?生死惊情又是从何说起?难道他们即将面对生离死别?谁愿拂袖离开,谁又能此志不渝?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肆拾章  生生死死与君执手  情情爱爱唯卿独钟

上回讲到吴邪和张起灵逐渐深入秦岭奇墓,且不说其接下来的离奇遭遇,先为各位看官讲述一段生死惊情的故事。

男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溢满了无可否认的喜悦、和更多的绝望。欣喜若狂因为有幸得他爱恋,悲痛欲绝因为累他同赴黄泉。

男人从未想过,一贯冷情的自己竟会有如此复杂的感受。但他心知肚明,即便自己能永远漠视世界万物,将别人拒之门外,心里最柔软的一角早已被那个人独占,而终究不得不为他而心潮起伏。

身下一片冷硬,他不需细看,也敢肯定自己身处密封的棺材里。狭小的空间、厚实的石板,发丘中郎将的手指也无法在棺盖和棺板连接处找出丝毫破绽。

因为这是一个死局。因为这是千年前已经为麒麟子设下的祭坛。他本心甘情愿步入绝路,万料不及有人傻得亦步亦趋。

他不想承认,压在身上熟悉的重量和温暖,几乎让他窒息。他不想睁眼,证实最可怕的事实——张起灵终究要害死吴邪。

“起灵。”青年喃喃呼唤着,凑前去亲吻男人紧闭的眼睑。

“起灵,你真是笨蛋。”青年轻轻啃咬他挺直的鼻子,眼神迷离。

“起灵,空气有限,你再不睁眼,就要错过最后机会了。”青年流连于他素色的薄唇上,模糊了清朗的声线。

男人闻言明显颤抖了一下,终于睁开了眼睛,深沉的黑眸里酝酿着翻天覆地的浪潮和难以言喻的情感。

“吴邪……”一声轻轻的呼唤里似乎蕴含了无限叹息。

青年得偿所愿,笑得眼眉弯弯,真心诚意,一派天真无邪。

“我虽解不开麒麟子的诅咒,但至少能陪你面对。”下一刻,两人辗转深吻,缱绻情缠。

罢了罢了,难得情深如许,又怎愿拂袖离开?一响贪欢,生死不渝。

青年挪动了身子,细细地舔弄地男人身上张牙舞爪的麒麟,“你不恨它吗?”

男人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绯色,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身上的爱人。

它,指的当然是麒麟。麒麟纹身象征了麒麟子的身份,是无法逃脱的厄运。

青年摇了摇头,一点一点舔去男人胸膛的薄汗,嘴儿含啜着那两点小小的凸起。男人加重的喘息声,让青年脸上流露得色,益发卖力地挑逗。

“我不恨,因为它是你的一部份。”

“我不恨你。”

“因为我爱你。”

白头偕老是最美好的梦想。既然执手已成空想,且让我们缠绵至死。何尝不美?

小小的棺材里炽情如火,旖旎情缠。情欲的喘息呻吟在耳边徘徊,温热的吐息氤氲不去。

拥抱、爱抚、摩擦、挑逗。这是情人间最私密激烈的纠缠,代表了“生”的焕发欲望却在必死之地上演着。

两根同样坚硬勃发的昂扬互相磨蹭着,在彼此的胯间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青年颤抖着,媚眼如丝,软弱无力,“起灵,要…要吗?”

男人不再多想,一个用力,硬是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骨头撞在石板上,让青年痛呼一声,却没有抵抗。

时间无多,且让他们尽情狂欢。让他们,在死神的手里窃取最后一点至乐。

男人伏在青年身上,伸手掏弄了几下他那紧致艰涩的后穴,眉头微皱。

青年却主动用双腿盘住了他精瘦的腰身,抬腰邀请。“进来吧,没时间了。”他沙声说道,湿润的猫儿眼里写满了情欲和爱恋。

死且不惧,又何必矫情?

男人红了眼,点点汗水濡湿了黑发,紧贴的肌肤是烫热的温度,似能融化冰冷的棺木。

他没有迟疑,猛然一下贯穿了青年的后庭。血色霎时蔓延开来。极痛与极乐的交融,犹如他们的爱情。

沉沉黑暗中,密封的棺材里,是最绝望激烈的感情。

两人紧紧相拥着,纠缠翻腾着,疯狂交欢。

男人狠狠地抽插捣刺,戳弄娇嫩的穴心。每一下都仿佛要在青年的身上留下最刻骨铭心的烙印。

血丝混合着精水肠液汩汩而下,绽开艳红的菊穴被硕大撑至极致。

“呜…啊……起…起灵……唔啊……起灵——”青年努力摇晃臀部配合着,脸颊一片湿润。

“对不起,吴邪。”男人重重插至最深,低头与青年深深亲吻,说出深埋心底的一句话:“吴邪,我爱你。”

然后,一同攀上巅峰。生死缠绵。

张起灵急剧喘息着,猛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吴邪忧心忡忡的清秀脸孔,瞬间无数回忆涌上脑海——

当时两人下了石梯,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浪涛奔腾的地下河。他们根据小花提供的资料商量了一会儿,决定下水探探情况。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行动,水面就炸起了一个个巨大的水花,飞溅的水珠是烫人的灼热。

“是间歇性的热喷泉!”张起灵心里大惊,瞥了一眼愣住的吴邪,不及细想便拽着他奔进了地下河,潜到冷水里企图逃过大难。然而汹涌的水流一下子将两人冲出好几百米,来到一个巨大的断崖前。张起灵眼捷手快,一手抓住了一条铁链,另一手紧紧地拉住吴邪。

吴邪被狼狈地扯进水里,几秒钟后又冒出头来,冲张起灵大嚷道:“不行!水太热了!”

张起灵脸色一变,当机立断地松开了铁链,与吴邪两人手牵手被冲下了断崖,顺着倾泻而下的瀑布跌入暗流处处的深潭里……

回忆至此中断。张起灵定了定神,看见吴邪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小哥,刚才冲下瀑布的时候你为了护着我脑袋撞在石头上,所以才昏了过去。你没事吧?”

那些生死惊情,难道不过一场幻梦臆想?自己的心志坚定,少受勾魂移念之物的影响,连六角铜铃的响声也能免疫,而这尚未见面的青铜树竟有如此可怕的能力?抑或,那是此地奇诡的布局磁场勾起的前生回忆?撼天动地的爱恨遗憾没有消散磨灭,反而弥留在空气中数千年,终在今天重现脑海?

张起灵没再想下去,一把攫住吴邪,将他紧紧地搂入怀里。

“太好了。”他没有理会吴邪急切的追问,只是不停想着一件事——“太好了,我终究没有害死你。”

盗墓侠侣经历地下河一场波折后,向神秘的青铜树终点再进一步。接下来他们又将会面对什么考验?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肆拾壹章  难安心竟有工口阵  不瞑目皆因坑爹王

上一回讲到吴邪和张起灵被激流冲下悬崖,张起灵爲了保护吴邪闪避不及,居然被大石击中昏了过去,甚至做了一个奇诡香艳的春梦。梦中两人的抵死缠绵,张起灵黄粱梦醒后犹有余悸,下意识紧紧地抱着了吴邪,仿佛要将他铸入自己的骨肉。

吴邪起初还不停追问着,后来察觉张起灵不稳的情绪,只好按捺下好奇心,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背部。良久,张起灵终于稍稍安定下来,松开了吴邪,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珠定定注视着吴邪的脸庞。

“小哥?”吴邪担心地呼唤道。

“我没事。”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吴邪担心,张起灵虽不愿回想梦的内容,还是直言道:“我做了一个梦。噩梦。”

从没听过小哥做恶梦的吴邪楞了一下。“小哥……”

“只是个梦而已。”张起灵没有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庆幸这一点,只是捏了捏他肩头,神态已然恢复往日的沉稳安定。他转身去观察周围的环境。两人身处一个偏浅的石滩上,估计在他晕了过去后,是吴邪把他拉上岸,还收集柴枝点了一个篝火。跃动的火光映照下可以看见大水潭的周围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溶洞。

“接下去的路想必就在那些溶洞里。”见张起灵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吴邪忍不住想卖弄自己想了半天的推论。“可惜数量太多,彼此之间又有互通的岔路,一个个试是不可能的。结合小花的资料和我的一些猜想,方才你拉住的铁链,应该是库库国先民用来引路的。我们跟着走,必然能找到进入古墓的方法。”

张起灵用尽目力观察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对。”

“怎么可能?”对于自己的结论被一语推翻,吴邪表示强烈不满。

“铁链不是通往溶洞。”张起灵指向飞流急湍而下轰鸣不绝的瀑布,淡淡道:“是那里。”

吴邪一愕,竟然是穿过瀑布的乱流?岂可修库库国的人以为自己是齐天大圣还要建个水帘洞不成?那他俩现在算什麽?猴子猴孙来拜访祖宗?咦好像有什麽不对……

两人一路有惊无险来到此处,自然不可能轻易打退堂鼓。吴邪坚持检查了一下闷油瓶脑门上的伤势,确认并无大碍也没撞成傻瓶子后,休息一会儿就收拾行装继续进发。两人身上的装备基本没什么损失,算是意外惊喜。

他们在岸边活动关节暖和了身子,便毅然下了冰冷彻骨的寒潭。吴邪咬着牙划动四肢,张起灵打着电筒紧随他前进。无尽的阴暗寒森中一抹微黄颤颤巍巍地摇晃前移。磅礴的落洪声引导他们来到乱流湍急处。

吴邪心里一慌,差点就抵不住压力被卷了进去。张起灵一把攫住他的手腕,以蛮力拽着他下沉至潭底。刹那间吴邪已经明白过来。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漩涡,硬闯绝对没门儿,唯一可图之计就是从下面潜过去,避开上面的乱流。

两人下沉了约有十来米,张起灵便顺着灯光找到了思谋已久的铁链。他们攀着铁链艰难前行,终于来到了瀑布正下方。闭气的时间挺长,吴邪的意识逐渐模糊,朦胧间似乎看见微弱的亮光忽远忽近,瑟瑟晃动沉没于黑暗中。头顶忽而一股千钧之力压袭下来,吴邪仓惶之下呛了一口水,手腕如遭铁箍,一下猛扯,将他拉上了水面。

原来张起灵一手抓着铁链一手拿着手电筒,见吴邪几乎撑不下去,唯恐他松手出事,便毫不犹豫地扔掉了手电筒,将他揪了上去。

遽遇空气,吴邪一阵晕眩,咳嗽了两下,开始剧烈地喘息。张起灵在背包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另一个电筒,与吴邪互相牵扯着向里游去。寒潭逐渐变浅,足下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石阶,从水底蜿蜒而上,直至冒出水面。他们拾梯而上,电筒光来回照射着,审视周围的环境。

瀑布后果然藏着一个溶洞,仔细观察可以看出不少人工雕凿的痕迹。阶梯的尽头是一座青纹石石台,刻满了各种奇怪的图纹。吴邪认出这是库库国的祭坛,不知道祭文会不会都是言不及义的吐槽。

石台的另一边有一道宽阔的石阶,一路向下深不见底。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百来级,来到一处断崖。探头俯视,只见黑沉沉的一片,不知藏了什麽鬼魅风光。吴邪思索了一会,认为彼此的状态不适宜继续走下去了。前路茫茫不知有几多危险,还是先休息一晚吧。

吴邪和张起灵回到祭坛处,找了一堆烂木头点燃,煮了罐头,和着饼干马马虎虎将就吃了一顿。吴邪身体略有疲惫,精神劲儿却蛮不错,也许是将要亲眼看见青铜树的刺激让他有些兴奋吧,坐在火堆旁跟闷油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张起灵本不是多话之人,只不忍扫了吴邪的兴,表情淡淡地看着跃动的火苗,沉默着聆听身边吴邪说话,偶然“嗯”一声算是表示自己并没有神游太空。

“嗯。”

看官你听,他刚刚又表示了一次。尾音压抑,稍现无奈之意。

吴邪熟知他的秉性,没有跟他计较,开口转了个话题:“小哥,万一我们真能找到青铜神树,你会许什麽愿?”

张起灵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古往今来多少君王豪杰梦想‘心想事成’、‘长生不死’,却终究无法全功、难逃一死。如果我们能有幸遇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算是不枉当了一辈子的盗墓贼了吧?”吴邪的无限脑补大法自动开启,瞬间已经想到无数的可能。

“金银珠宝?玉器帛书?还是钱财地位?……哈哈,我都有点心动了,每个男人都有的帝王梦啊……

“说起帝王梦,应该是左拥右抱、后宫三千吧…别别别小哥你别瞪我啊,我开开玩笑都不可以么。其实哪里会有美人儿比得上我家瓶子这么漂亮又好抱呢?哈哈。

“说真格儿,如果让我许愿…大概是跟真相什麽的有关吧,很多事情我早就想知道了,比方说金字塔是怎么回事啊,成吉思汗陵在哪啊,秦皇宫的机关设计啊……退而求其次,珍本古书送我一堆也好啊。反正小哥你肯定不会想要什麽的,就把你的愿望让给我吧。

“不过我俩都不算什麽,如果胖子在的话,大概我们会被从天而降的明器砸死……”

吴邪随口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却刻意没提及他们心里最挂念的事——让吴大嫂接受他俩的感情。他也不太相信库库国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许愿树,只是说着玩玩罢了。

“我有愿望。”张起灵突然说道。

吴邪转头看他,挑了挑眉毛。

“你能有更好的体力和柔韧度。”张起灵淡淡道。

“什麽?”吴邪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面颊爆红。“你他媽的面瘫就面瘫,不要说冷笑话啊——更不要说色情笑话!太崩坏了我接受不能啊亲。”

张小哥无辜地望着他,真心话怎么就不能说了?吴邪擦了擦额际不存在的冷汗。“小哥你就不能说点正常些的愿望吗?”

张起灵想了想,答道:“希望我能一直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伤。”

吴邪看着张起灵认真的表情,心下有些感动,更有些别扭,就算从小习惯了闷油瓶子的保护他一个大男人的也会不好意思啊,更何况…他也想保护他喜欢的人。

“小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有事的。你也别把我看得太不济事啊,刚刚掉进瀑布里还是我救的你呢。”

张起灵唇角露出一点笑意。“嗯。”

“那就说好了,把你许愿的机会让给我啊。”吴邪开玩笑说道。

张起灵摇了摇头。“就算这棵树真的存在、真的有用,恐怕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要不然库库国也不会灭亡。”

“就像等价交换吗?”吴邪想起大学看过的动画钢之炼金术师。

“嗯,有付出才有收获。套在古代,就是献给上天的祭奠。”

吴邪皱起眉头。“估计又是血流成河…那时候的人命比蝼蚁更贱,首领一声令下,随便死个上万人都不算什麽。我们如果许愿的话,会不会突变成怪物?或者丧失人性?失忆?靠,可能性太多了。”

张起灵默默凝视着吴邪思索的表情,心里也在想着代价的问题。

如果铜树真有灵,他不惜代价都不会让吴邪失去他的天真无邪,不会让他受到伤害,无论这些伤害是来自陵墓的机关抑或可怕的人心。他以前以为自己做得够多了,他们自幼订婚,青梅竹马,又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但九头蛇柏、禁婆都曾从他身边带走吴邪,吴大嫂的反对更是他们未来最大的障碍。这些都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纵然做得再多也有力有不逮的时候。他决不能放任那一天的到来。

男排三苏有诗云: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这段野史里的张起灵愿用他的一生,护吴邪一世的天真无邪。永不言悔。

休息一夜后,张起灵和吴邪的状态都恢复得差不多,早上起来检查收拾装备,准备继续冒险。他们重新来到悬崖边,朝天打了一发信号弹来观察情况。猛烈的白光乍现,在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照亮了整个洞口。

张起灵和吴邪抓紧时间往下望去,意料不及的情形让他俩一下子都呆住了。张起灵啧了一声,万年面瘫的脸上居然也显出了诧异的神色。吴邪眨巴了几下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不可能吧?

悬崖到底下并不深,广阔的地面密密麻麻地堆积着无数黑色的骨头,层层重叠不知埋藏了多少动物和人类的死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大概会吓晕过去。

但最令人惊讶的不是惨无人道的万人坑,而是垫在尸骨上面的几十具血淋淋的红衣尸体,一具具头尾相连被摆出了整齐的阵型,从上空看去就像两个红色的大字。

笔划并不复杂,就是“工口”二字。吴邪一下子懵了,呆呆地看着白光消逝在洞口的尽头,不知作何言语。

根据他手头上的资料,库库国大概存在于夏朝至西周之间的一个小国家。爲什麽会有人已死不瞑目的血尸摆出工口阵,那时候的工口又是什麽意思?该不会是什麽可怕的诅咒吧?吴邪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喉咙动了几下,还是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太多。”张起灵看见他僵住的表情,安慰了一句。“仔细看中间。”他举枪往洞口中间的地方补了一发信号弹,白光照耀出尸体堆中一块小小的空地,中间向下低陷,似乎是一个坑。

“这里距离那块空地大概有两百米,应该不难走过去。”吴邪思索道,“但下面这么多尸体,还摆了个诡异的工口阵,不知道会不会有什麽蹊跷。这个工口阵我是第一次看见,书上也没有记载,不排除是墓主在故弄玄虚。很多尸体都已经腐烂成枯骨,肯定不会起尸,只有那些血粽子还保持得很好,万一接触到生气,很可能就活蹦乱跳了。”

“我留意了一下,尸骨都是乱放的,没有奇门遁甲或其他什麽迷阵。”张起灵告诉他。“但这里毕竟亡物太多,容易有冤魂作祟,就算距离不长也要小心鬼打墙。”

吴邪答应了一声。两人用昨晚剩下的柴枝在悬崖上燃了一把火,当做小小的照明,然后以绳子绑着身体爬下了石梁。到了地面后,跟尸体的距离更近,感受也更深了。很多半腐烂的尸体的表情都非常狰狞,令人触目惊心。

吴邪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以血衣尸体的表情最为古怪别扭,似乎极是痛苦怀恨,又似是无奈可怜,死不瞑目,予人强烈的感染力。简而叙之,便是时下流行的“被坑爹”的精彩表情。

“这里一定埋藏着一个坑爹的传说啊。”吴邪自言自语道,想起了海底墓遭情人抛弃的禁婆的丈夫。

为安全起见,张起灵和吴邪用长绳的一端捆住一个打开的狼眼手电,照着前方笔直的路。张起灵一手持刀一手扯绳走第一个,吴邪拿着枪跟在他身后。大概一百米左右便再放下一个手电,靠微弱的亮光来排除鬼魂的影响。

“古代的鬼应该斗不过现代的科技吧?”吴邪摸着下巴说。

两人狂奔了三分钟便顺利到了中央地带,期间一只类似老鼠的东西向吴邪扑来,被张起灵反手一刀解决了。他们收回绳子,将手电接下来,然后就一前一后进入了土坑中间的洞口。

盗墓侠侣无惊无险通过了工口阵和坑爹血尸的考验,进入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接下来他们又将有什麽奇遇?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肆拾贰章  言又言千言万语  上复上直上扶摇

上回讲到张起灵和吴邪略施小计通过了坑爹的工口阵后,便跳入了土坑中央的洞口,吴邪惊喜地发现里面的墙壁画满了色彩鲜艳的壁画,举着手电就要仔细去看。

他跟那些不惜用命换几件明器财物的寻常盗墓贼不一样,下斗更多是爲了满足性格中好奇和寻求冒险刺激的一面,所以往往并不急着要进入主墓室,反而喜欢根据壁画、雕刻、墓志、墓葬风格等推敲墓主的身份个性甚至下葬的过程。

在他看来,倒斗就像是盗墓贼跟墓主一场场斗智斗力的角力斗争,凭着点点蛛丝马迹而推演出真相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而能满足求知欲的真相就是最好的奖励--当然,持家有道的小老板不会拒绝一点额外的补助,要知道养一个不知柴米艰难的瓶子也不容易嘛。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比吴大嫂吴爸爸更了解吴邪,那就非他的亲亲未婚夫张起灵莫属了。所以张起灵也没有不识相地打搅他的思路,只是担心色彩斑斓得不正常的壁画会不会被做了手脚,便从背包里翻出个防毒面具给吴邪,然后一边留意他的动静一边寻找机关。

石室并不大,大概只有十来平方米,吴邪很快就研究完了壁画和散落地上的破烂用具,肯定这是库国的产物。他还发现了墙角一个小小的老鼠洞,张起灵摸索了一下,又用手指敲了敲,拎起旁边的铜锤便轻轻巧巧地砸过去,墙身应声破裂,露出一个等身大洞。

书说繁简,不提他们穿过石室后排水井迷宫的过程,约一个小时后他们就来到了这次的目标底部。那是一根巨大的青铜柱子,柱身上爬满了大小不一的铜棍,仿佛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沉默地矗立在阴森的古墓深处。

尽管解雨臣提供的资料上早就提过有这么一颗愿望铜树的存在,亲眼看见这种超越时代的奇迹还是让吴邪心里发寒。仰头望去茂密蔽日,而从边上开凿的痕迹判断,埋在泥土里的部份还不知道有多深。难道这棵树真的上通天堂,下入地狱吗?那老痒如今是已然升仙,抑或坠入魔域?

“别胡思乱想。”张起灵揉了揉他因为运动而有些淩乱的头发,顺手在软软的耳垂上捏了一把。

从小习惯了他的毛手毛脚的吴邪也不觉有何不妥,反而因为男人的存在而心安定了下来,说:“小哥,我们上去吗?”受解雨臣之托寻找老痒来到这里,吴邪心知肚明眼前就是最后一关了,行事也更为谨慎。毕竟他打心眼儿信任张起灵在墓里的判断力。当然,出了墓那就是他小三爷当家做主的地方了,闷油瓶子除了发呆和滚床单没有任何意见。

卧槽,这种说法怎么怪怪的,好像养了个吃软饭的充气娃娃?吴邪为自己神奇的脑补抹一把汗,心想哪里有这么能折腾他又让他安心的充气瓶子,就连那坑爹又才华横溢的禁公三苏也未必想得出来吧。

张起灵无视了吴邪一脸明显神游太虚的表情,估计也是习惯了。他点了点头,用包里翻出两对手套,将黑金刀扎紧背后,吩咐道:“吴邪,跟在我后面,小心注意脚下的枝桠,不要踩空。树身上的沟壑很可能是血槽,是库国先民用来收集血液举行祭奠之用。”

吴邪知道个中危险,连忙说好。

张起灵却犹豫了一下。他直觉上面可能有什麽危险的存在,吴邪不适合打头。但吴邪不擅长攀爬,如果让他跟在后面,万一失足自己未必来得及拉住他。想了想,他又翻出一根绳子,将两人的腰部分别绑两头。用绳一定程度上会限制他们的行动,只能算下策,但此刻也只能从权了。

哑巴张本是一个仗着身手在古墓肆意妄为的人,但有了小三爷跟后头下斗后,不免多了十二分的谨慎。如果黑瞎子在这样,肯定趁机大大嘲笑他一番。张起灵却不觉这算什麽累赘,人类有护好自己的心头好的心理不是人之常情吗?更可况他从小到大,也总共只有这么一个心头好。打八岁那年闯进心上,就再也放不下了。

接下来的旅程,盗墓侠侣沿着逐渐茂密的枝桠向上进发,一根根横生交叉的铜枝就像阶梯一样方便他们稳步上爬。机械式的攀爬持续了好几天,吴邪有一种误入了欧巴桑爬楼梯减肥班的感觉,而前方导师线条优美的背影吸引着大家继续努力。

燃烧吧,脂肪!以上可无视,小老板精神体在讲故事的过程乱入了,大概是这个坑太久没填土的缘故。万年大坑总是比较多灵异事件的。

爲了迁就吴邪,他们的速度并不快,还时不时停下来休息。吴邪在来之前阅读了大量库库国的历史资料,习俗文化什麽的早就烂熟于心了,加上又有那么一点儿“好为人师”的习惯,一路上就找机会跟闷油瓶洋洋洒洒地演说起来。闷油瓶也不觉得他唠叨,闷不吭声地硬是当了几天忠实听众——倒也不是时时刻刻的话题都那么有趣,只是他听着吴小三爷充满活力生气的嗓音,心情就会自然愉悦。

君不闻某个伟人曾经说过,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瓜吗?长期陷于热恋期的盗墓侠侣亲自验证了这个真理。

且不去讲两人秀恩爱撒糖甜蜜的单调过程,毕竟这种事看官们是可想而知的,单述攀爬的第三天的一点有趣片段。当时张起灵在一根特别粗大的青铜枝桠上站稳了身体,回头对吴邪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嗯!”话未说完大腿就遭遇了吴邪的头槌攻击,微微晃了晃,弯腰一把就捏住了下面吴邪的肩膀,免得他坠了下去。

“小哥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吴邪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摸着撞到的额头,苦着脸说道。要是因为这种乌龙事件变空中飞人被许愿树采血,他死了都没脸去见张家和吴家的列祖列宗啊。

张起灵懒得解释,确认了吴邪没事后,低头说他:“三天后不到顶,我们的物资就不够回程,必须回去重新装备。”

吴邪有些莫名其妙,这段话他们昨晚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小哥干嘛旧事重提?

“不会很久的,你忍忍,回家再喂饱你。”张起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幽深黑眸中是难言的调侃。

吴邪一愣,顿时醒觉两人上下的距离的微妙之处,自己的头正好伏在张起灵的膝盖以上。男人的胯间就在自己咫尺之间,呼吸的热气喷在裤子的布料上,心思一歪,就是说不尽的暧昧之意,仿佛正要给他……

卧槽,自从他俩初尝情欲滋味后,食髓知味的张起灵就好像被打开了什麽奇怪的机关,层出不穷的地点角色疯狂缠绵也算了,吴邪说真格儿也觉得挺刺激挺爽的,毕竟每个男人的梦想岛国动作片内容搬到现实也不过如此了吧?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是被上而不是上人的那一个……

算了,现实和梦想总有点落差的,如果小哥真的坚持,吴邪也不是不能接受,在下位也挺有快感的——至于男性自尊的问题,在从小到大看过自己尿床、撒泼、嚎啕、别扭的竹马面前,讲究面子也似乎太迟了点。人类的劣根性呐,有恃无恐地享受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的宠溺,再想振夫纲已经是恨错难返了。

然而最令吴邪晴天霹雳的不是床上的上下,而是……闷油瓶子言行上的变化,总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让吴邪崩溃的双关色语。十多年的竹马生涯,他怎么就从没发现他有这么恶劣低俗的一面呢?

看着吴邪爆红的脸颊,张起灵挑了挑眉,淡淡说:“地方有点不安全,但如果你真的等不及了,那我也可以将就——”

“将就你妹!你才等不及,你全家都等不及!”如果不是一高一低地挂树上,炸毛的吴小狗简直想扑过去咬他了。要是闷油瓶子真的敢在这种时候拉裤链,吴邪不敢担保自己会不会一个冲动狠狠咬下去。

张起灵没有跟他吵下去——印象中他似乎从来没有跟吴邪吵过架,就算吴邪被气得脸红耳热他也依然沉默是金——反而跟他作了个安静的手势。

道上的人都知道,下了地哑巴张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就算他们现在严格来说是在树上而不是斗下),吴邪没有不分场合地跟他争辩,有些恼怒地撇了撇嘴角,偷偷瞄了一眼,啧,张起灵那儿微微鼓起,就算是隔着厚厚的裤子也看得出来根本没兴奋起来,就是嘴上逗吴邪玩儿而已。

吴邪转念一想,要是这瓶子在这么多杀人凶枝旁都能勃起的话,自己哪里还敢跟他下斗啊,这简直是拿生命去做爱,真正的为爱奉献生命啊。

张起灵倾耳听了一会儿,拉着吴邪的臂膀将他扯了上来,悄声说:“上面好像有东西在移动,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吴邪点了点头,用同样的声量嘱咐他要小心。

张起灵灵活地爬了上去,吴邪听见他打起照明弹的声音,不过上面的铜枝太密集,他运足目力也没看出个究竟。不消一会儿张起灵就回来了,取出匕首在手掌上一划,然后将鲜血擦在吴邪的衣袖裤脚处。吴邪没有立刻追问,而是从背囊里掏出绷带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才问道:“上面有虫子?”

张起灵张合了一下手掌,吴邪的技术很不错,完全没有影响运动的灵活性。他点点头,说道:“是螭蛊。”

“螭蛊?”吴邪诧异道,他还以为这只是无稽之谈呢。“是那个能破坏大脑神经的虫子吗?据说一旦被入侵,就会令人沉迷在妄想之中,直至脑浆被孵化的虫卵吸净,成为活尸。”

张起灵肯定了他的猜想,说道:“上面挂着成百具戴面具的干尸,以女性居多,螭蛊就寄居在面具里面。我怀疑那种虫子还活着,最好小心一点。”

话虽如此,张起灵的模样还是很淡定。吴邪心知有闷氏宝血在出不了什麽意外,也冷静下来了,努力回想解雨臣笔记上的记载。“我记得爱吐槽的库库国跟喜妄想的玛丽苏族敌对,两族经常大打出手。因为某种缘故,库国先民似乎对玛丽苏族的人恨之入骨,每当成功俘虏到一个玛丽苏都会举行祭典庆祝,郑重其事地为玛丽苏种下螭蛊,以作报复。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除了让玛丽苏在自己的妄想中被虫子吞噬掉外,也没有浪费他们的血肉,干脆拿来喂神树了。”

后来吴邪让张起灵割了一个玛丽苏的面具来研究,证明了他的猜想,但这是后话了,此处不再提。

爬到高处,青铜树四周的岩壁开始收缩。爲了方便休息,两人用绳子绑着,荡到岩壁上,在岩洞里过夜。很快盗墓侠侣就会到达树顶了,他们又会有什麽神奇遭遇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TBC ————

番外  《想当年,瓶邪年少》

01 盗墓侠侣的圣诞节

第一年(张起灵八岁,吴邪五岁)

“小哥,我叫天真哦,你叫什么名字?”高兴样。

“……”淡定状。

“??”不解样。

“……”淡定状。     

“小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天真?……”泫然欲哭样。

“张起灵。”淡定状-破功了。

“??”不解样。

“我叫张起灵。”耐心状。

“…天真叫你小哥好不好。”←其实是记不住人家的名字

“……”淡定状。

“爷爷说,今年的圣诞礼物,送一个新娘子给天真。小哥是不是天真的新娘子?”好奇样。

“你爷爷说错了。不是新娘子。是老公。”认真状。

“小哥是天真的老公?”天真无邪样。

“嗯。”窃喜状。

“哦!天真喜欢这个圣诞礼物。”恍然大悟样。

“……”微笑状。

攻受问题,五岁定终生。

第二年(张起灵九岁,吴邪六岁)

可爱的小男孩嘴巴撅得高高的,“小哥,三叔骗我。他说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

面瘫少年抚平小男孩翘起的一撮栗髪。

“他还说小邪不该这么天真无邪。”

面瘫少年心想,该去跟吴二白商量一下如何把吴三叔换成解三叔了。

用我一生,护你一世天真无邪。

第三年(张起灵十岁,吴邪七岁)

小吴邪不情不愿地穿上了圣诞老人的衣服,却怎么都不肯粘上白胡子。

“不演白胡子爷爷!我要和小哥一起演小鹿!”他眼泪汪汪地嚷道。

头上顶着鹿角的小哥牵起了他的手,安抚说:“不要紧,老了我就背你走。”

就算不能共偕白发,至少让我执子之手,相伴同行。

第四年(张起灵十一岁,吴邪八岁)

小哥对着十几个校园恶霸冷冷地说:“这是我的未婚妻,请你们走开,告诉你们老大,如果我的未婚妻受到任何一点嘲笑或伤了半根寒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即使他转到国外的学校,我也有办法叫他永远不敢再回国。”他身后的吴邪攥着一顶圣诞帽,手足无措。

第五年(张起灵十二岁,吴邪九岁)

众孩子圣诞日打雪仗,小哥、小邪、秀秀一队,小黑、小花、老痒另一队。尚未开战,秀秀就以不想弄脏裙子为由退出。玩了半天,小黑、小花、老痒都被雪球砸的脸青鼻肿的,小哥被埋在了雪里,而小邪丝毫无损。

“小哥,对不起,我没有帮上忙。”小邪很难过。

小哥摇摇头,认真地说:“幸好我没有害你着凉。”

第六年(张起灵十三岁,吴邪十岁)

哑巴张第一次下地,在墓里整整被困了二十天,赶在十二月二十四号回到吴家,将倒出的一把精金匕首送与吴邪。

“圣诞礼物。喜欢么?”小哥淡淡问道。

吴邪眼里含泪,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说:“很喜欢很喜欢。”

因为小哥平安回来了。

第七年(张起灵十四岁,吴邪十一岁)

“小邪,小花他们在门外等你呢,不是约好了一起去二爷爷家装饰圣诞树吗?”吴妈妈走进房里问道。“起灵的烧已经退了,再睡一觉就会好的。我会好好照顾他,你安心去玩吧。”

沉睡的小哥躺着床上,吴邪坐在一旁握着他的手,摇摇头说:“我在这里看着,如果他又发烧了,至少我会马上发现。”

第八年(张起灵十五岁,吴邪十二岁)

时间:十二月二十五日。

地点:广西。岭南国的群葬墓。盗洞入口。

人物:私奔小情侣。

“小哥,我们进去吧。”

“里面可能有粽子。”

“不要紧,我已经想到保护自己的办法了。”

“??”

“我有一把潘子哥的洛阳铲。”

“……”

“我有一把小哥送的精金匕首。”

“……”

“我有一把从三叔那偷的手枪。”

“……”

“我有小哥。”

“进去吧。”

第九年(张起灵十六岁,吴邪十三岁)

吴邪被小花扯着加入了学校的合唱团,最近常常在练歌。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吴邪在家练习的时候,众人退避,只有小哥总是坐在旁边淡定望天。

吴邪认为找到知音,兴奋地问他:“我唱得好吗?”

小哥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在想:“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第十年(张起灵十七岁,吴邪十四岁)

“我是一个没有优异的成绩和发达的运动神经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和这个教育制度建立一种比较和谐的关系,我从哪一科学起,我为什么会在这个班里?”他看着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学生,如果明天没有交作业,所有老湿都会发现,就好比我读了这些年从来没有准时交过,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真的能顺利毕业,还是会被人踢出学校。”

“吴邪,”小哥破天荒叹了一口气。“你又忘记做功课了?”

“谁会在圣诞节做功课啊?小哥,你帮我做吧。”

第十一年(张起灵十八岁,吴邪十五岁)

茫茫雪地上,一对竹马对峙着。阳光少年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小哥,我等了你十年了。”

“我一直都听你的话,你难道就不能从我一次吗?”

“你这样子,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你想阻止我的话,就把我打晕吧。”

少年踮起脚,轻轻送上了初吻。

第十二年(张起灵十九岁,吴邪十六岁)

俊美青年被一大堆狂热粉丝团团包围。

“张学长!请接受我的圣诞巧克力!”

“张大哥!平安夜跟我去约会吧!”

“张师兄!我们来一炮吧!!”

“张!起!灵!”

躲在一旁偷听的少年终于忍不住炸毛了。“你跟她们什么关系?”

“没有。”青年目无表情地说。“这个世界上,我只跟吴邪有关系。”

少年不禁暗暗替张大爷爷、张叔叔跟张阿姨掬了一把同情泪。

第十三年(张起灵二十岁,吴邪十七岁)

“小哥,我很认真地想过了。”

“……?”

“你功夫这么好,又什么都懂,自己一个也能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我。”

“?!”

“你又这么忙,我在这碍手碍脚的有什么意思?”

“?!”

“所以…你就让我跟小花他们去夏威夷过圣诞节吧!”

沉默半响。

“吴邪,其实我是九级生活能力伤残。”

“!!!”

后来?后来吴邪照顾了小哥一辈子,心甘情愿,而且乐在其中。

第十四年(张起灵二十一岁,吴邪十八岁)

老九门小辈们圣诞聚会。

老痒说:“上星期‘三苏老湿’教《一汀烟雨杏花寒》的时候,不是说我们古诗读得不够多吗?我们来复习一下吧。”

小黑抬了抬墨镜,贱笑道:“我坚信‘人贱不能移’。”

粉红衬衫没扣好的小花一边玩爪机一边说:“偶尔可以‘白日衣衫尽。’”

秀秀抛了个媚眼:“所谓美人就是‘有容奶大’。”

小邪一时之间想不到,随口说:“‘锄禾日当午’行不?”

众人不解。小哥解释道:“我是锄禾,他是当午。”

第十五年(张起灵二十二岁,吴邪十九岁)

商场搞圣诞节大优惠,全场货物打五折。持家有道(?)的吴邪拽着小哥去抢购。

男装部里人山人海。吴邪拿起两件蓝色连帽衫,想起他那败家的瓶子每次下地都会把衣服扯破,又拿起了三件黑色卫衣。

小哥被挤得受不了,闷闷地扯了扯吴邪的袖子。吴邪回头,因为环境喧闹听不见小哥说了什么,只能勉力辨认他的口型。

“什么?酷爱舟?!计算机吗?乖,再等一会儿就去给你买。”

第十六年(张起灵二十三岁,吴邪二十岁)

这一年的平安夜,瓶邪分隔异地,各自相思。

““意义”这个词语,本身就没有意义。”小哥望着墓顶,冷着脸想着,“不跟吴邪一起回家,圣诞节就更没有意义了。”

“没有时间了,”吴邪难过地想着,“小哥赶不回来过圣诞节了。”

第十七年(张起灵二十四岁,吴邪二十一岁)

“还有十秒就踏入圣诞节了,我们来倒数吧!”

主持人响亮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成双成对的情侣们牵着对方的手大声叫好。

“十、九、八-”

形单影只的吴邪怒气冲冲地站在一个角落。

“七、六、五-”

那家伙到底去哪了明明说好一起倒数的!

“四、三、二-”

再不出现信不信小爷我就不带你回家!

“一!”

他被突然从身后出现的人一把扯进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

“圣诞快乐!”众人欢呼。举世欢腾。皆大欢喜。

第十八年(张起灵二十五岁,吴邪二十二岁)

平安夜。大伙儿一起去酒吧玩至凌晨。

小哥好不容易挣脱了一大堆如狼似虎的女人。小哥看见了小花小黑将手伸向了醉倒在沙发上的吴邪。小哥用力攫住小花小黑的手。

“干嘛?!”两人惊叫。

“敢碰他,就杀!你!”小哥冷冷说道。

他转过身,轻轻摇了摇吴邪的肩膀。

“醒醒,我们回家了。”

最后他将吴邪公主抱了回家。呼。小哥表示,这个平安夜他很忙。

第十九年(张起灵二十六岁,吴邪二十三岁)

吴邪和解雨辰在讲电话。

“小花啊,你说我该送什么圣诞礼物给小哥呢?”吴邪苦思冥想。

“找条丝带给自己打个蝴蝶结,躺在床上等他。”解雨辰随口说道。

吴邪装听不见,自顾自说道:“要不送个小鸡玩偶?小鸡吊饰?还是小鸡内裤?”

“老是小鸡长小鸡短的,你丫好这一口吧?”解雨辰取笑他。

吴邪果断挂了电话。

第二十年(张起灵二十七岁,吴邪二十四岁)

圣诞档期,上映的都是爱情片。

吴邪不想浪费秀秀送的免费戏票,只好拉着小哥去看。从电影院出来后,瓶邪讨论剧情。

“想不到还会有人拍这种失忆老梗啊。”

“……”

“那个男主角也太渣了,说忘就忘,真替那女的不值。”

“……”

“小哥,你可不要失忆把我忘了啊。”

“……”

“我随便说说而已,现实中哪有这么巧的……”

“吴邪,”顿了顿。“记忆有可能消失。感情永远不会。”

在第二十一年

盗墓侠侣的冒险开始了,其后一直恩恩爱爱不离不弃地过了好多好多个圣诞节,详情请参考《盗墓侠侣秘史》,持续连载中!

02 盗墓侠侣的元旦——那一夜,他从梦中惊醒

长白青铜门,是他一生不灭的梦魇。

首次得见巨门,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披上军甲,与阴兵同行,从容步入茫不可测的终极。

被人紧紧抱着,无法冲前阻止。任凭他叫得撕心裂肺,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笑容。

仿佛一个漫不经心的道别。回过头已再没丝毫留恋。

不爱,也留不下。决绝至斯。他以为这就是绝望。他错了。

第二次跟着他的脚步来到青铜门前。

从杭州,到北京,到二道白河,最后来到长白山岭,他已经精疲力竭。但那个人仍然有能耐叫他竭斯底里地大叫大嚷。

不是说我是你与这世界唯一的联系么?为什么你能狠心剪断这份联系?

什么秘密,什么承诺,什么守护。去他娘的。

他通通不懂,也没有心力去思索。他只想把他留下。

但原来爱了,也无法留住。最苦不过,情深,缘浅。

十年相思。

他手持信物,重临青铜门下,苦候十天十夜。大门巍然不动。

这便是,所谓的,十年之约。这便是,他的,绝望。

他们没有害死彼此。只不过是,他失去了自己的天真无邪,更失去了那个人的一生。

“怎么了?”

睫上泪珠被轻柔地吻去,微冷的手抚上脸颊。他睁开眼,看见那个魂牵梦萦的清冷脸庞,略带忧色地俯视着自己。

“你回来了。”

他无法解释心中盈满的悲伤,只能如释重负地紧紧抱住那个人。将所有亏欠的、欲求不得的拥抱实现。

“嗯,回来了。”

男人以更大的力度回抱着他,没有追问情由,低头吻上他的嘴唇。缱绻情绵的唇舌纠缠。

幸好,我们都不会放开手。就这么执子之手,不离不弃地走下去,好么?

那一年,张起灵二十三岁,吴邪二十岁。他们刚度过相识以来第一个分隔异地的圣诞。

那一夜,吴邪从梦中惊醒,被元旦前夕匆匆赶回来的张起灵拥入怀里。

那一刻,盗墓侠侣没有生离死别,平淡得近乎乏味。

那一生,他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