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 · 2021年1月26日

落荒难逃 by 安能如风+起灵你的内裤(一部40 – 44+后续大纲.tbc)

第四十章

听见闷油瓶出乎意料的要求,我下意识就想问你在外面的世界还有一个家?该不会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吧?但我随即反应过来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这句话说得委婉,其实是一句闷油瓶式的情话,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暗示的内容就多得足以让我老脸一红,粗声回道:“当然是一起回家!我家那席梦思大床,怎么也比你现在躺地板好多了吧。”

闷油瓶扭头看我,没有说话,幽深的眼底闪着令我汗栗的光芒。我愣了愣,又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话,才察觉这话说得好像有点邀请的意思,不禁大窘,想要亡羊补牢,却不知怎么解释,难不成说小哥你别误会,我家客房也有好床,咱还是一人一张?这都什么话?

闷油瓶不容我再想,伸臂就要将我揽过去。他这人一向行动力远远大于语言能力,一手捏住我肩膀,一手扣住我脖子,低头就堵住了我的嘴巴。那架势哪里是接吻,简直是要分尸猎物。左肩的微痛让我有点担心伤口是不是又被这挨千刀的弄破了,幸好这些天我也逐渐习惯了他强势的偷袭,没有像一开始那样蠢得发呆任人鱼肉,卷动舌头就跟他大战起来,他要来舔我我也毫不客气地舔回去,啧啧的唾液交换声比什么小电影都让人脸红。

老实说,闷油瓶的吻有点像野兽在标记地盘,除了跟我舌头推挤,还会咬我嘴唇,细细舔弄口腔里每一处,甚至会伸舌到我喉咙里,被入侵的感觉相当强烈,爽归爽,我一个大男人还是挺抗拒的。可是闷油瓶就是那种任对方如何顽抗,他依然故我的死性子,我打又打不过,推又推不动,除了躺倒任操还能干嘛?

但真要躺在一个男人下面,光是心理准备还是不够的。我决定先发制人,鼓足了气把闷油瓶向后推。在我意料之外,他很顺从地躺了下去,长腿轻轻一动,我便整个人趴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进展是我始料未及的,但比起尴尬,更多的则是令人口干舌燥的兴奋感。我的身体每一个角落都在叫嚣着,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我抬手抚摸着闷油瓶的上身,他连上衣都不穿,省了我不少麻烦。我从他的脸颊细细抚摸下来,手下的触感比我想象中要滑腻——这厮出了不少汗,更重要的是,他身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伤口!

我一边暗骂他一个大男人,要这么好的皮肤干嘛?又想到他若是伤痕累累,心疼的还是我自己。我心说自己真他妈没出息,一边抬头,正好对上闷油瓶的眼睛。

仿佛着了魔似的,我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冲着闷油瓶的喉结一口啃了下去。

闷油瓶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我不知道怎么做能让一个男人迅速进入状态,只好叼起他的颈肉又是吸又是舔。闷油瓶似乎十分享受我这一举动,两只手不安分地伸进了我的衣服,摸了几把我的后背,又绕到我的胸前。

我毕竟没有丰满的胸部给他揉,但闷油瓶毫不在意,对我的乳头喜爱有加。我一直以为男人这个部位顶多起个装饰作用,此刻被他一番揉弄之后,居然慢慢有了感觉。我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有些迫不及待地去解闷油瓶的裤子。

然而我还在跟他不知道怎么固定的裤腰作斗争,这厮先我一步,已经把我的裤子整条剥了下来。我心里头一急,只道再这样下去老子真他妈得被人捅,连忙直接隔着他的裤子,直接覆上他兄弟的部位。这一摸可不得了,我立刻被那玩意儿的尺寸震惊了,此时在手下的温度还烫得吓人。

这种东西要是真捅进来,老子根本不用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我一发狠,干脆把他的裤子扯开,他下面连内裤都没穿,老二直接弹了出来。

实际看到的比刚才感受到的还大了一点,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吃什么长的,没规定身手好鸟也得大吧?再说长这么大有个屁用,又不能用来砍树!我停不住腹诽,跟自己的老二一对比,也不禁有些打击。

就在我愣怔时,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回过神来,我跟闷油瓶已经调了个位置,顺带连我的上衣都被剥了,任我怎么挣扎,他都纹丝不动。而之前还在被我腹诽的那只鸟,正顶着我的肚子,几乎要在我身上烧出一个洞。

我只剩下唯一的想法:我操他大爷的!

然而事实上是他闷大爷想要操我,连前戏都省了,直接提枪就上,烧火棍一样的大鸟在我臀缝撞来撞去。我大骇,这老闷要交配也得走个程序吧,一上来就进本垒,他妈的懂不懂什么是可持续发展啊。我也不跟他客气,脚一伸就往他脸上踹,被他一把攫住脚腕就往外掰,手劲儿大得让我不禁哀嚎出声。

“他娘的你放开老子!”我对这个浑身上下没一点温柔细胞的闷油瓶子怒目而视,努力忽视眼下被人摁住掰开大腿的尴尬姿势。

闷油瓶啧了一声,倾身就来吻我。在岛上当野人几个月,老子再英俊潇洒嘴唇也水润不到哪里去,不唇干舌裂就算不错了。闷油瓶却活像在啃喜欢的果冻似的,对两块唇瓣又舔又咬。我被吻得头昏脑胀,也顾不得吐槽他糟糕的接吻技术,扯住他的长发就回吻过去。闷油瓶还不满足,将我整个扯进怀里,拉着我小腿环住他的腰,勃发的器官在我大腿内侧蹭来蹭去。

好不容易唇舌大战告一段落,我弓着腰,喘得跟风箱似的,正想跟老闷打个商量换个位置试试,闷油瓶当做没看懂我的暗示,头一低,一口就含住了老子被玩得红肿的乳头,活像八辈子没喝过奶似的吸吮起来。我心说你他妈就是咬断了都别想吸出奶来,然而又酸又麻的感觉从神经末梢传上大脑,他过长的发丝还在我胸膛上磨蹭。我看着他那散开的黑亮长发披在他的肩胛、我的胸膛,不知怎的就更兴奋了,伸手就想去慰藉自己被冷落多时的小兄弟。

就在此时,我猛然察觉有些不对劲。

月色幽微,但我俩的距离太近,我看得清清楚楚,闷油瓶肩胛上伸延开来的墨色根本不是发丝,而是一个纹身!

我一手扯他头发,一手用力推他,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啥。被打扰兴致的闷油瓶在老子锁骨上狠狠一吮,才抬起了头,那眼色又黑又深。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看了几眼,便认出了覆盖他胸膛、肩膀和上臂的巨大纹身——那形状线条太清楚,想认错都不容易——那居然他妈的是一头麒麟!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终一个都没有抓住,就被闷油瓶一个轻咬拉回了现实。我虽然对这凭空出现的麒麟十分好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事的时候。闷油瓶对于力度的掌握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曾与世隔绝那么久,我的思维很快就不受控制,一门心思的应对这场疯狂的性爱。

闷油瓶并不是个急性子,此时也抵不过原始欲望的侵袭。他很快扯下了我的裤子,看着我的内裤“啧”了一声,似乎对我穿着这种东西很不满意。

我张口就想骂人,谁知话一出口就变了调——这货居然他妈的直接上嘴了!他含住我勃起的老二,一只手协助着,模仿性交的动作吞吐了几次。我的内裤在他手里碎成了小块,但这时候我连抱怨都没办法,只能喘着气扯住他的头发。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口交,其中滋味难以言表,除了爽字,根本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闷油瓶的舌头十分灵活,跟他接吻的时候我便尝到了甜头,此时他更是变着花样地挑逗着我的老二,从根部舔到顶端,再于马眼处打几个转,我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等……等等……小哥……”我浑身燥热不堪,只想一泻为快,然而又担心在这么下去,自己迟早变成快枪手。闷油瓶这回很听话地抬起了头,我这才看到,他的脸红得不正常,连呼吸也比平常重得多。“这怎么好意思……”

根本不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他立刻凑过来吻住我的嘴巴。大概是刚刚含过我的东西,他的口中有种相当古怪的气味。我一手抱住他的后背,一手伸下去,就要抓他的老二。

他比我更快,一手将两人的性器握在一起,嘴巴不闲,手也搓揉个不停。贴上一根烧红的铁棒,我不禁一叹,随即紧紧抱住他,跟着他的节奏扭动身子,尽量与他贴合在一起。闷油瓶体温一直偏低,此时却烫得吓人,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恨不得跟他揉成一团。

快感在两人相贴的地方攀升,我的舌头也探入闷油瓶的口中——他摆明想把我拆吃入腹,我又何尝不是!然而这却让我感到越发喘不过气来,甚至难以控制自己的声音,就像是最原始的野兽。终于在我窒息之前,高潮来袭。我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同时感觉到喉结处轻微的刺痛,整个人却陷入了一片混沌。

待我清醒时,我依旧躺在闷油瓶身下,张开的双腿之间一阵奇异的热烫粘腻感。杀气太大,危机感让我马上就反应过来——操,这挨千刀的想就这么捅进来!敢情咱们刚才吻了半天只不过是想敷衍安抚我,结果还是回到老路!

我脸都青了,振作高潮过后疲软的手脚去推他。直立蛙人面鸟巨蟒虎狮都没能吃掉我,最后却被一个泰山活活干死,肯定会把我吴家祖宗气得活过来揍我。没有我的配合,小闷油瓶硕大的顶端在我股缝间滑来滑去,愣是插不进去。

我微微松了口气,力敌是不可能了,老子还是来智取吧。我咽了一下口水,严肃对老闷说:“小哥你等等,听我说。”

闷油瓶视线移了上来,那目光就像要吃人似的,凶狠得让我一僵,结结巴巴道:“咱…咱们没几天就要进楼里了,你…你也不想害我行动不便……被怪物吃掉吧。要不,咱们换个位置?我保证会很温柔——”话还没说完,闷油瓶猛然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剩下我赤身光腚地在寒风中呆呆地看着他。

他该不会是生气闹别扭了吧?

老闷有这么小气?老子都鼓足勇气给他压了,垂死挣扎几句他都不耐烦,平日那副不动如山的面瘫淡定样都摆假的啊。

庆幸、失望、尴尬……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受,想来还是沮丧占多吧,相处了这么久,连对象都处上了,我还是搞不清楚这个人在想什么,怎么能一时情热如火,下一刻转身就走。我瞥了一眼自己半软的小弟弟,心想今晚是没戏了,翻了个身正要拿被扔在旁边的衣服往身上套,闷油瓶又回来了,手上还捏着什么东西。走近了一看,那是几条叶杆。

我的第一反应是老闷要吃草清心静欲,然后想到这草有什么驱虫赶怪的神奇作用,但闷油瓶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他娘的这小子二话不说又把我按了下去,把东西对准了老子屁眼就要塞进去!

“妈的!小哥你等等!那里不能喂东西!”我连忙往后挪了挪,奈何他的手不知道按在哪里,把我上半边身子都给锁住了,我只能徒劳地扭了几下。而这几下似乎让他有些不太高兴,不过好歹止住了他塞进来的势头。然而我高兴得太早了,他把草在手中揉成一团,捏出了汁水,又把抹了汁水的手指戳了进来。

谁知道那种草里有什么成分,老子发誓要是肠道发炎医疗费一定要这个混蛋给报销!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狰狞,闷油瓶难得解释了一番:“这样不会疼。”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之前跟他说那么一大堆,他以为我是怕疼了?他能想到这一点,我还是挺感动的,放在别的情况下说不定我就一把眼泪一把眼泪地抱他大腿了,可现下我哪有空感激涕零,先不说等会儿可能会被这家伙生吞活剥了,就说这厮远离人世这么久,怎么连什么草可以润滑都知道?我还以为他的脑子里只有以岛上怪物为材料的菜谱!

很快我就没有心思再去关心别的事情了。闷油瓶一开始只伸进了一根手指,那种草的汁水真的有效,除了有些不适应之外,并没有什么疼痛感。这时闷油瓶比平日里没耐心得多,他在里面按压摩挲,很快又捅了一根手指进来。

闷油瓶的手指很长,他先是在边缘处转了个圈,就直接往里探。老实说,下面只剩下异物感,然而那种地方被人一点点探了个遍,这件事本身就让我面红耳赤。反观闷油瓶,他家老二胀得老大,跟着他身体的动作小幅度晃了晃。我鬼使神差地身手把他握住,热度让我倒吸一口气。

妈的,这玩意儿要是真的塞进老子后面,我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但现在两人都踩在火线上,这欲望可不是说消停就能消下来的。我深吸一口气,心说罢了,就当便宜这家伙了。

我开始用手帮他,这无疑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的手指鼓捣得愈发猛烈。我逐渐适应了这样的感觉,甚至一股兴奋感从后门烧到全身各处。虽然是大半夜,我从没感觉这么热过,仿佛整个人都掉进了热锅里。然而我却不想从这烫水里爬出来,只想干脆整个人都化在这里。

闷油瓶的手指又深了几寸,不知道碰了到个什么地方,我整个人一震,似乎有了一丝清醒,但随即而来的是更多的沉迷。我喘着气,看到自己的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一瞬间羞愧得几乎要着火。妈的被爆菊也能这么兴奋,到底是老子太渣还是这小子技术太好啊。

就在我暗自反省的时候,闷油瓶倾身又压了下来,活像在补充营养似的再度叼住我的舌头吸吮,下面的手指也不怠慢,又扣又挖的,一次次地擦过那个地方——隐约记得那叫做前列腺——带给我一阵阵电流般的快感。

他很快就捅进了第三根手指,肠肉密密实实地缠住了入侵的东西,我几乎能在脑海里想象出那三根手指是怎么在我体内搞动抠弄的。轻微的撕裂感被兴奋掩盖,我一边跟他舌吻,一边胡乱抚摸着他肩背的麒麟。

亲吻一直持续到我胸腔发紧,差点窒息了,他才松了口。我喘得跟风箱似的,满眼都是他那似乎被引得要活过来的麒麟,张扬踏火,霸道威风得我都想去纹上一个对称了,一点儿不像他平时的平静内敛,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此刻分外适合。

这个安静又强大得不可思议的男人,身上却一直藏着一头只有我知道的凶兽。

在闷油瓶屈膝跪在我面前,将我双腿扛起,扶着东西就要冲进来的时候,我已经顾不上害怕。心里有一种预感,今天我肯定得被这头凶兽啃得干干净净了。

吃掉又咋样,老子偏偏就好这一口,看谁怕谁?!

第四十一章

事实上,我此刻几乎是用本能回应着他,而自己的思绪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眼前的景象在眼泪的折射下已经迷糊一片,只能完全被闷油瓶那双同样迷了一层雾的眼睛吸引。一瞬间,我似乎想到了很多事,然而很快又被新一轮的快感打散。

他从我的脸啃到胸前,兴致高时甚至咬破了几处皮肤。而深埋在我体内那根,从一开始的碾过,变了不知多少花样。要么一个使劲,使得我整个人都抽出颤抖,要么轻轻蹭过,留下一阵酥痒,激得我欲罢不能!

“妈的……你……你这家伙……真要把老子……操死吗!”我双手掐着他的后背,甚至能察觉到自己的指甲嵌入他的皮肉中。可是这根本不足以抵消全身难以平复的躁动快感。像是在攀登高耸入云的峰顶,每走一步,氧气就稀薄一分,却还是欲罢不能地迈着脚步。

疼痛过去后,真他妈的太爽了。我终于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终日沉沦在这档子事当中。

闷油瓶也喘了起来,汗水把他的头发都染湿了,就像是刚洗了澡,过长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巨大的麒麟纹身伏在他胸口,麒麟头正是心脏的位置,那双威严的眼睛仿佛正看着我,狰狞的兽口在我眼前晃动。一时间,我竟有些疑惑,让我欲仙欲死的,究竟是个人,还是只化成人形的麒麟?

“吴邪……”闷油瓶的声音将我拉回,他此时嗓音沙哑,充满了令人战栗的欲望。

“吴邪……”他又喊了一声,声音缠绵,却又添上了几分诱惑。

我浑身的快意在他声音落后几乎到达最高点,随着他又一次准确无误地碾过我体内那个位置,我眼前一花,浑身的感觉都集中在了下面一处。像是终于登上了山顶,空气再也不足以供我呼吸,眩晕之际,却有登天快感。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顿时感到我和闷油瓶的腹部黏腻湿滑——老子刚才,居然被这挨千刀的操射了。

很快,我又感觉到异样。后门里依旧肿胀,但闷油瓶的老二已经没有继续在里面横行霸道,再看那玩意儿的主人一副享受余味的样子——妈的,这家伙不仅把老子搞射了,还把自己的子子孙孙射在老子肚子里。

果然,他过了一会儿便退了出来,连带出粘稠的液体。我这时候整个下身的肌肉已经失去了基本功能,根本不受控制,只能整个人倚在他身上。而身体刚刚站直,就能清楚感觉到后门里的东西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弄得我好生尴尬,却也无力理会。闷油瓶还算又良心,就这么抱着我站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作。我好一阵子都没缓过来,抬头正要说话,他却又给了我屁股蛋一巴掌。

“我操,你干什么?”我骂道,却见闷油瓶双目有神,分明是欲求不满的样子!

我顿时大惊,再玩下去我哪里还有体力走回营地,来日方长第一次就搞得精尽人亡了影响不好!“小哥你——”

话还没说完,闷油瓶就贴上来,揽着我肩膀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呜呜了两声,用手去推他,他丝毫不动,手上还加了几分力气,竟然完全没有放松气力的意思。我用眼神去瞪他,试图让他知道老子就算被他操过一次也不等于要任他鱼肉,但闷油瓶根本没有看我,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黑暗里。

我心里一震,马上就想到我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他不是色欲薰心想再来一发,而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妥,正全神皆备。我没有再挣扎,睁大了眼睛望向同一个方向,睁到眼睛都酸了都没从那团黑漆漆的树丛里看出个究竟,反而后门感到一阵异样,一声有点像放屁的奇怪气音后,大股粘乎乎的东西从那个酸痛得合不拢的地方流了出来,湿嗒嗒的一直蜿蜒而下。

我敢肯定这一刻我从头到脚全身都像熟透了的虾子般红艳艳。他娘的这闷油瓶捅太深了,射在里面的精液连带扯进去的空气居然还分批涌出来,导致老子出了这么大的丑。我尴尬得直想掐死这个王八蛋,然后挖个洞把咱俩一起埋进去。

闷油瓶却好像丝毫不觉我的恼怒,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有东西!”便将我拉到他身后。我心里操了一声,居然真的有怪物趁我们纵情声色过来捣乱,也不好意思再跟他闹,赶紧拎起地上的裤子穿上,又递给闷油瓶。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似乎有点无可奈何,但还是接了过去,估计是他也觉得晃着还没完全软下去的大炮跟怪物对上有点悬乎,尤其是这次遛出来他连黑刀都没带,真要来什么凶恶的家伙就得近身肉搏了。

说到近身肉搏,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回播刚才的情景。我马上给了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脑里跑火车。又捡了几块石头,勉强防身。

一阵凉风吹来,似有若无的腥臭气味传入鼻孔。虽然刚才跟闷油瓶大战几个回合,周围的膻腥味就没消退过,但这次的气味显然是不同的。换在几个月前我可能还要思索一下是个什么东西,如今我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什么。

这是血腥味。

我的夜视能力并不好,与闷油瓶不同,虽然我尽可能盯着他面对的方向,但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血腥味越来越重这一事实不断提醒我,那个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

此时我脑中闪过不少疑惑,闷油瓶身为岛上一霸,并不惧怕他的味道,反而让他如此警惕的,会是什么角色?同时我也意识到,闷油瓶的形容是“东西”而不是“怪物”。以他的性格,如此模棱两可的话是几乎没说过的,他没认出那是什么,又或者那真的是算不上怪物的“东西”?

在我思索时,我们正对的树林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了树上,树叶簌簌落了下来,更是遮住了大片视野。而与此同时,一声我无比熟悉的吼叫声从叶帘后传了过来!

我脑海中立刻跳出“冤家路窄”四个大字,这个声音正是曾经跟闷油瓶打了一场,最后把我撞晕过去的大家伙!难怪闷油瓶都会紧张,这东西当时他带着刀都没占上多少便宜,何况这时手无寸铁,刚刚还消耗了不少体力。我突然觉得又懊恼又担忧,刚才顾着欢愉,竟忘了这岛根本没个令人安生的地方!闷油瓶身体紧绷,头也不回地示意我退后。他是真打算赤手空拳跟这家伙斗!

“小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躲,你看你上次伤成那样,现在又没个利器,打起来怎么看都是你吃亏!”我连忙上前说道。

不想闷油瓶微微一偏头,足以让我看到他充斥着杀气的眼神,反问我道:“躲去哪?”

我倒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他这样一个人在岛上,要是想躲,哪有躲不了的道理?转念一想,他一定是考虑到了我没意识到的地方,正想再说什么,闷油瓶相当难得地主动解释道:“它已经受伤了,而且这个东西嗅觉很灵敏,一旦记住我们的味道,就会穷追不舍。”

我立刻问:“是上次那只?”

闷油瓶摇了摇头。我感叹这东西居然还是量产的,正要问他上次那只怎么样了,那边又是一声兽嚎,踩踏树叶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曾经带给我无比惊吓的怪物之王,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借着月光,我大概能看清楚它的模样。这一来,我立刻明白,之前一直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并不完全归咎于这家伙速度太快。它的面貌并不像任何一种真实存在的生物,反倒跟C国传说中代表祥瑞的龙有些相似。但也仅仅是相似,因为它的模样又有些不伦不类,与其说是龙头,不如说是把几种动物拼凑在一起,连接的地方处理得十分粗糙。

说白了,就是这东西丑得要命。

另外,闷油瓶说的不错,血腥味确实是从它身上来的。我仔细看了看,伤口在它右边的后腿上,血从里面流出来,与之前那只一样,血液流到地上,产生了类似硫酸的效果,地面立刻发出被腐蚀的声音。

我看得有些心惊胆战,这次的心态明显跟上次不同,上一次闷油瓶受伤,我多少也就会觉得愧疚,感激感恩之心居多。可是现在再让闷油瓶受伤,老实说,我真的不舍得。刚刚那场鬼混除了把我折腾得够呛,闷油瓶体力的消耗也不会低,他上身的汗水还没干,神秘的麒麟纹身攀在紧绷的肌肉上,跟那东西冷冷对视。

那家伙没有马上扑过来,大得跟铜锣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闷油瓶,左前肢微屈,后腿藏在身后,鬓毛根根竖起,摆出了随时可以进击的姿势,似乎也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对象。它的喉咙发出了低沉阴森的吼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此时,我听见另一道类似的声音在附近响起,两把相若的调子此起彼落,轮流折磨着我的神经。我生怕是它的呼唤引来了同伴,凝神一听,不由得更加害怕。

那个声音,居然是从闷油瓶身上传来的!

第四十二章

闷油瓶的嘴巴没动,他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

一瞬间我以为他是无间道怪物,随即又觉得根本不可能,这样一来惊悚也就变成了敬佩,这闷油瓶子在岛上呆久了,居然连怪物的语言都能学会,乔装一下说不定还能打进敌怪内部。

他们就像是不见多年的老朋友,声音此起彼伏。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在这样的处境下不免有些尴尬。正当我考虑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妈的闷油瓶那厮当老子是钢筋混凝土做的,没把老子肚子给捅破真是万幸——却忽然意识到气氛急转直下。

他俩的霸王交流并没有我想象中顺利,双方的声音越来越急速,好像在争论着什么,闷油瓶的表情也越来越严峻。

我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果然,弹指间闷油瓶发出怒吼,震得我有些发懵,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以极大的力道抓住,整个人被带着退到了一边,再被那只手用力推开。

踩踏声随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忽近忽远,最后统统化为肉体碰撞的声音——老实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难以想象人的肉体可以具有如此高的强度。怪物狠狠撞击在闷油瓶身上,而我俩一开始站立的地方上有个不小的坑洞。怪物如此巨大的力道,换做普通人别说会废条手臂,能保住自己不被撞飞就是极限,然而在闷油瓶身上似乎根本没有“极限”这个词。

怪物对于闷油瓶的阻拦似乎相当不满,发出低沉的呼号。它后退了几步,声音变为高亢的吼声,似乎在做最后的协商。闷油瓶却没有回复,只是挪了挪脚,摆出了动手的架势。这下子怪物被完全激怒了,它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张着大口扑向闷油瓶!闷油瓶还是拿手去挡,我心说你他妈的难不成以为自己的皮还能比人家的牙齿厚?不过闷油瓶显然有自己的考量,他在怪物扑过来时微微侧身,两手从水平换成了上下位置,正好抵住怪物的额头与下颚。他没有太多的花样,就着怪物向前冲击的惯性,两手同时往外掰。怪物倒也比我想象中灵活,在闷油瓶行动之后,它的四蹄猛地向下一跺,像是使了个千斤坠,重重地落在地上。

怪物行动止住的同时,闷油瓶的攻势也尽了。

我倒吸了口气,照这样的情况看来,怪物的智商可不低,这次对于闷油瓶来说可是场硬仗!

双方的动作静止了几秒钟,四周安静得不像样,连之前还算灿烂的星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给遮了大半。我盯着一人一怪仔细一看,才发觉闷油瓶站立的姿势已经变了,重新挡住了怪物往我这边来的道路。乍眼看去两边都没有动作,其实是在暗地里较劲。

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捏紧了手里的石头。我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并没有自信,到时候别帮了倒忙,害了闷油瓶,那罪过可就大了。可要我在这里干坐着看他们演动作片,我也做不到。

闷油瓶似乎能看穿我心里的想法,也有可能是我这边太安静让他有些担心,出声道:“吴邪。”

他的声音和刚才的兽吼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我应了一声,见他双腿发力,几乎要陷进地里,又立刻飞起一脚,斜踢到怪物的前肢上。怪物吃痛地吼了一声,这一放松给了闷油瓶机会。他几乎是闪身来到怪物侧面,换了一只脚,狠狠地踹到怪物的伤口上,借势勾住怪物的腿将它甩了出去。

一击成功,他完全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已经有些喘气。他侧脸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快回去,不要再到这边来!”

我很想说你他妈让我一个人走想都别想,但事实上是,我脱口而出道:“实不相瞒小哥,我他妈不记得路怎么走了!”

闷油瓶啧了一声,顾不上跟我胡搅蛮缠,险险闪过怪物的一记猛扑,落地激起尘灰飞扬。他看准时机,攫着巨角一个燕子翻身,闪电间跃到怪物的另一边,故技重施重重地踹向怪物破裂的伤口。怪物惨叫一声,但没有再一次被踢飞,尾巴犹如利箭般竖起,猛然击落闷油瓶不及收回的脚脛。

闷油瓶踉跄跌倒,怪物怒吼着高高举起前蹄,声势大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活生生踩死这个麻烦的对手。“小哥!”我掷出了手里唯一的武器,虽然我的扔石神功远远不到指哪打哪的地步,紧急情况下超水平发挥,居然也扔中了它圆瞪的眼睛,第二块又打到了它的鼻子。怪物的动作顿住了一秒,再压下时,闷油瓶早就一个鲤鱼打挺,攫着巨角,身形一晃,灵巧地攀上了它的背脊。闷油瓶虽然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但跟怪物臃肿的身材相比,并没有多少优势。闷油瓶也知道自身的重量压不住,握住角,一脚就蹬上了它腿上的伤口,像是骑马一样压在它身上。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不习惯被压制,怪物疯狂地跳动挣扎起来,甚至想在地上打滚摆脱闷油瓶。它的伤口被死死地抵住,一条腿不能使劲,单腿蹦起有一米多。闷油瓶更倒霉,死死捏住它的双角,被剧烈地颠来簸去,具有腐蚀性的液体溅黑了他的皮肤,尽管他没有因此发出半点声音。

老闷打怪向来轻松自如,哪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我要是还能听话眼睁睁地旁观我就不姓吴!我也不捡石头了,折了两根树枝当武器,什么也没想就好像烈士一样冲上去,狠狠地刺向怪物的黑目。我算是看出来了,怪物的皮挺厚,那个伤口八成是个意外——对于我们而言这更是个意外的优势。除此之外,以我的力气要对它造成伤害,就只能从眼睛下手。无论是什么动物,眼球总是个无比脆弱的部位。

它知道我要发难,怒吼一声,头一歪,闪了过去,闷油瓶被他的大动作一甩,立刻双臂运劲,肌肉和青筋都鼓了起来,硬是固定住了它的角,让它没法闪避我第二次的刺落,树杈深深地插入了它的左眼。

怪物疼得发出了可怕的隆隆声音,我正想再刺深一些,最好直接刺到它脑子里去!然而闷油瓶已经扑过来带着我在地上滚动了几个圈,随即一股热浪涌来,我鼻子里尽是烧焦的气味,忙把闷油瓶推开,一看,他背脊一片黑焦,捏着我的手上都是鲜血。

这个认知犹如当头一棒,我原本即将沸腾的热血立刻冷了下去。月亮相当不近人情地从云层后面冒了出来,亮度并不算大,刚好足够让我看到当前的情况。怪物的伤腿在几次被闷油瓶刻意攻击之后,伤口愈发严重,它不得不尽量避免这只脚落地。但反观闷油瓶,情况只是更加不乐观。不难想象刚才怪物往我喷火的情景,然而我并没有看到,更不可能避开——于是闷油瓶帮我挡了下来。他的背部血肉模糊,手掌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渗出的血把他染成一个血人,隐约可见血肤上浮现的墨色线条。

从相识至今,从没见过他狼狈成这个样子。

我无法抑制自己的颤抖,闷油瓶之前就因为和我做爱而消耗了体力,现在又因为我的冲动而受了重伤,但这些都可以避免!

闷油瓶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他站起来,顺带把我捞起,指向我们来时的方向:“五百米后向东,二百米后向北,快走!”说完他又上前几步,挡住怪物的视线。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我很清楚留下来只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损失,然而我不敢转身。闷油瓶这副坚决的模样,却让我有种他再也不会回来的预感。我的预感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只怕我走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吴邪。”闷油瓶突然出声,侧过身来。我忍不住看了他身后一眼,怪物蓄势待发,却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又把目光转向闷油瓶,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然而眼神却是和以往大不相同的。“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我……”我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可以找人来帮你,你看我们不是找到了不少武器,就算年代有些久,多少还是能帮上忙……”

闷油瓶摇了摇头,似乎是叹了口气:“楼里能找到离开的方法。”

我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吼道:“那你呢?说好一起走的!”

“我和它们是一样的。”闷油瓶把头转了回去,怪物又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这次闷油瓶没有回答,怪物似乎也不及之前的愤怒,向旁边走了几步,直直看向我这里。它又发出一个声音,略有上扬的调子,似乎是在询问。闷油瓶二话不说又挡在了我的面前,回了一个音。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而怪物也在同时开始了动作。没有时间多想,我越过闷油瓶,向他所指相反的方向跑了过去,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另一边的树林。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如此明显地忤逆闷油瓶的话,别说是闷油瓶,就连我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但同时我也十分庆幸自己能做出这个决定,因为我意识到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怪物的目标是我。它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闷油瓶不遗余力想要让我离开也好,怪物攻击时的套路也好,无一不在透露这个信息。我过于担心闷油瓶的情况而忽视了这一点,直到刚才怪物的眼神——妈的就像是个小孩子在问“这个东西真的不能吃吗”——才让我清醒过来。

“吴邪!”闷油瓶难得会发出这样急促的声音,然而尾音很快就被沉重而迅速的脚步声盖过。我用尽全力地奔跑,肾上腺素的上升让我能暂时忽略身体的酸痛。但怪物的速度比我快,没过多久,它就已经近在咫尺,我可以想象只要一转身,就会跟它面对面。

我特意挑选了树多的地方跑,此时随手抓住一棵树的树干,借力转了个弯,同时往后看了一眼,闷油瓶居然没有追上来,不过这也正是我的目的。怪物并不笨拙,很快刹住车又追了过来,但也因此被我甩下了一点距离。我用这样的方法想要尽量和它拉开距离,但成效并不大,怪物没有多少耐心,怒吼一声,竟然又加快了速度。

不过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它开始不停往树上撞,不够强壮的树甚至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道,直接断裂。但这确实阻挡了他的前进,它虽然力气极大,但面对不停转换方向的拉锯战,还没有到达无人之境。想到这我甚至从必死的决心中生出一丝希望,说不定我人品爆发,还能大难不死。

但这样的希望没有持续多久,一股剧痛便从我向后摆动的胳膊上传来,巨大的拉扯力几乎要把我的手臂扯断,我也被拉得面朝下摔在地上。落地之前我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撑地,大概是碰到了尖锐的石头,又是一股剧痛从手掌上传来。接着我的双脚都感受到了不属于我自己的重量,胳膊被稍微放开,然而这一通拉扯,肩膀显然已经脱臼,除了疼还是疼。

回头一看,怪物定定地看着我,口中含着我的胳膊,眼神似笑非笑,又似乎充满了蔑视。

在这临终前最后一刻,二十多年的往事并没有闪电般在我脑海掠过,我甚至来不及产生任何情绪,反射性地想到了闷油瓶的暴力宠物小黄鸡——不对,这并不是我的妄想,它从头顶大树飞降下来,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眼前!

小黄鸡落在怪物的角上,两下灵活的跃跳,跟怪物眼瞳一般大小的娇小身子便向后翻去,沿着怪物背脊向下。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怪物松开了我的胳膊踉跄后退,完全无法掌握平衡而坐倒在地上,爪子捂着两腿之间,嘴里呜呜地叫,跟被踹了命根子的男人没两样,配上它那丑陋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难看。

小黄鸡从它身下的阴影蹿出,小嘴尖甩出了一小块鲜血淋漓的肉块,向我邀功般叽了一声。这小家伙又可爱又暴力,一路上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个儿不知道遛哪去了,闷油瓶也从不主动找它。没想到它会在这最要命的关头奇迹般出现,我又惊又喜,正要称赞它干得好不如再来一下,一道庞大的黑影掩过了它嫩黄的身躯。怪物的爪子重重地拍下,激起四溅的尘灰。

怪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鼻孔冒出一点黑烟,狰狞的面孔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们之间的仇恨已经从口腹之欲上升至断子绝孙的大仇。顷刻之前小黄鸡所在的地面只剩下了几片鸡毛。

没有血迹,应该没击中?

但我没空去担心闷油瓶家宠物的安危了,这小家伙福大命大肯定比我还活蹦乱跳,现在更值得忧虑的是老子的小命。我转了个身拔腿就跑。背后嗦嗦风声响起,接连撞倒两棵大树后,怪物怪叫两声,几道热气喷涌开来。

狗日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构造,说喷火就喷火,哪吒再世吗?

火苗在密林里快速窜燃,树冠连绵,地上又草丛处处,一下子烧成了冲天大火。看这架势,这怪物为了将我串烧不惜冒烧死自己的风险。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肺叶发疼,肩膀伤口火辣辣的。身后又是一阵震天晃地的怒吼,几乎将我耳朵都震聋,然后突兀地打住,取而代之的是树枝摇晃的声音和喘气声。

我冲前跑了十数步,近乎麻木的脑子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说我直觉太强也好,说我不要命也好,我没有抓紧时间逃跑,反而回头看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情景让我心魂俱裂。

闷油瓶双膝压在怪物的头侧,浑身浴血,右手握着的一个椎形长石已经深深地刺入了身下怪物的喉咙。左手手肘以下是空荡荡的一片,断肢跌落在旁边的草地上。几乎被捅了个对穿的怪物尚未断气,像是发了疯一样猛烈地挣扎摇晃着,想要摆脱这个男人。闷油瓶膝头一夹,腰身用力,握着长石的手跟着拉扯。啪的一声,竟硬生生将它的头颅带了大半个圈,拧了下来。

怪物庞大的身躯终于软了下来,一声巨响,颓然倒地。闷油瓶跳了下来,一步步稳健地向我走来,素来苍白的皮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斑斑血迹。晃动的火光映亮了他胸膛上那只杀气凌厉的麒麟,踏火焚风,怒目圆睁,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小哥!”我想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活下来,但此刻我的舌头像是被打了结,话到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冲过去想替他处理伤口,但闷油瓶用他完好的右手制止了我。

“小哥,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你的伤口必须赶快——”

“吴邪,”闷油瓶出乎意料地打断了我的话,竟然微微勾了勾嘴角。从来不笑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好看的笑容,一身的杀气也随即消去。

“幸好,我没有害死你。”他轻声说,然后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中,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第四十三章

这一变故让我措手不及,原先看闷油瓶的模样,我虽然猜到他在逞强,却没想到他的伤势严重到这一程度。一直以来他的表现太过耀眼,我差点也以为这是个天下无敌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在他面前都只是小菜一碟。我差点就忽视了他跟我们所有的人一样是肉眼凡胎,即便身体强度高过我们一大截,也是有极限的。

如此想来,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十分能体谅闷油瓶,但到头来我和那些利用他的优势的人也没什么两样!

我为自己的龌蹉而感到愤恨,然而现在不是徒劳伤神的时候。我鼓起勇气才能走到闷油瓶面前,想要将他扶起来。然而我的手颤抖地伸过去,却只能停在半空——妈的,老子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这家伙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从头到脚几乎就没有哪个地方没有伤口,除了左臂被截断,胸前也被划开了好几个口子。我还记得以前他曾经被砸到树上,还撞断了不少树枝,结果也不过是后背破了个口。闷油瓶皮糙肉厚,根本不该弄成这个样子!

我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扯下身上仅余的布料替他草草包扎了一下,然后拽着他右边胳膊,把他扶了起来。想了想,干脆背着他往回走,毕竟这里这么浓的血腥味,要是有不认识闷油瓶的怪物误打误撞跑了过来,以我现在的状态只能保证自己死的时候不太难看。

可是刚站起身没多久,我有意识到了问题。之前我说的不记得路只是为了应付闷油瓶而胡说八道的,但现在跑了这么久,我根本不记得来的路线。火还在烧,但光芒已经不那么耀眼,想再看出去几米已经很难。

莫非这辈子就要葬身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妈的,老子这条命是闷油瓶换来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这么轻易被拿走!

我打定主意,努力回忆了一番闷油瓶出现的方向,往那边走去。背着个大男人走起路来还是有些吃力,何况我本身身体状况也不见得好。但我不敢停下来休息,只能一遍遍地催眠自己,强撑着摇摇欲坠的眼皮。

走了半天,我已经晕头转向。四周全都是黑洞洞的树,不知道是不是闷油瓶的血的关系,连只虫子都没有,安静得令人发狂。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被踩疼了,居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我吓得立即倒退一步,差点跟闷油瓶一起摔在地上。被我踩到的东西从泥土里直起身子,刷刷几下抖开了身上的泥,居然就是闷油瓶的宠物小鸡!我就知道那怪物的一巴掌绝对没能把它打死,没想到它居然自个儿跑出去这么远,还把自己埋进土里不知道干什么。现在看到它,我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恨不得扑上去亲它几口!

小黄鸡不满地叫了几声,像是在责怪我走路不小心。我强撑起笑脸赔罪,也不知道它听懂了多少,倒是没有再别扭,过来蹭了蹭我的腿。这一蹭不要紧,正好蹭到我之前被怪物差点抓掉一块肉的地方,疼得我倒吸一口气。小黄鸡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撒了会儿娇就转过身往前走。小短腿跑出去没几步,又转过来看着我,似乎是让我跟上。

这小家伙还是相当靠谱的。并不长时间的相处让我得出这一结论,何况它是闷油瓶的宠物,自然也是非同一般。我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它身上,跟着它左拐右拐,居然没多久就出了树林。然而一出来我又发现,这里并不是之前和怪物交手的那块空地。我不知道小鸡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只好又跟着它走向草地中间。

它小小的身体几乎要被草丛没过,到后来我几乎是跟着草丛的波纹走。最后,它停在某个地方,兴高采烈地绕了几个圈,还发出了似乎是兴奋的叫声。我走过去看,竟发现了一条被隐藏在草地之下的小溪,小鸡跳到水里扑腾了几下,水流很缓,不至于把它冲走。

我连忙用水把闷油瓶的伤口擦了擦,小鸡很快从水里跳上来,嘴里叼着一簇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草叶。它用草叶擦了擦我的脚,张口叫了几声,草叶随之落在草丛里,但很快我就弄明白了它的意思。这种草大概是有治疗作用的,而这个地方正好盛产这种植物。我点头表示明白,想摸摸它的头却腾不开手。闷油瓶在我的背上仿佛越来越重,左手的伤口虽然有了止血的迹象,但渗出包扎的布料的血已经把我半边身子染红了。我担心不到营地,闷油瓶就会失血过多而出事,连忙用脚碰了碰小鸡,示意它赶紧带路。

小鸡十分通灵,它不再撒娇,又往另一边的树林里窜去。我本打算把路记下,却发现意识有些不清明,光是维持背着闷油瓶往前走就需要耗费极大的神智,如果不是小鸡刻意等着我,我根本没办法跟上。

也不知是小鸡带的路太好,还是我的感官过于迟钝,总觉得没过了多久,树林又到了尽头。这次的树林外不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竟然正是我们的营地!

兜兜转转,我们终于回到了这个暂时的窝。虽然木屋非常简陋,几个同伴也是各有异心,但此刻看来这里就好像真正的家一样温暖美好,获救的喜悦席卷心头,随即超负荷运动过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我脱力地跪了下去,为了不压到背上的闷油瓶,还用手虚撑了一下旁边的树干,没拉住,膝盖狠狠地撞在了地面上。

“胖子!王盟!快给老子滚…出来……”我甚至没有感觉到膝盖的疼痛,面地倒了下去,感觉到闷油瓶随之砸在我身上,把我当成了垫背。随后迷迷糊糊地只听见走近的人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人说,身体或者精神痛苦到了极点后失去意识,是人体的一种自动保护机制。但明显我身体里面的这种机制尚存在着漏洞,晕迷的状态维持没多久,就开始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里不断地重复着我这一波三折的一天。闷油瓶灼热的眼神,疯狂的交合,还有那头非吃了老子不可的怪物。

梦境的最后,总是定格在闷油瓶浑身浴血地杀死怪物的那一刻,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我的目眦尽裂,直至被沉重的黑暗覆盖,梦魇再度轮回。

很快,我便满头大汗地挣扎着醒来,旁边正捧着什么东西的秦海婷看见我坐了起来,吃了一惊,说:“吴哥,你醒了?”

“小哥怎么样了?”我哑着嗓子,问出第一个涌上脑海的问题。

“你受伤很重,疲劳过度,还在发烧。”秦海婷忧心忡忡地说,用头上的热布——应该是泡过热水的一截军装袖子——替我擦了擦汗。“你只睡了一个早上,快躺好,别再乱动了,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完——”

“我不碍事。”我是真没觉得怎么痛怎么累,也许是神经麻木到反应不过来了。“小哥怎么样了?他在哪?他的手臂——”

“天真你醒了?一醒来就想着小哥,哪有你这么小媳妇儿?”胖子的大嗓门从门口传来,他大步走进来,扫了我几眼,似乎是感觉到了我没那个精神去跟他争论,也不和我拌嘴了,直接就捞起我的胳膊将我半拉半扛了起来,就往屋外拖。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衣服已经换成一套比较干净的军服,跟我之前穿的那套是同一款式,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秦海婷不满的叫唤被我们置之不理,胖子一把拉着我一把匆匆跟我说:“天真你别担心,小哥没事的,顶多是失了些血丢了个手臂,日后好起来还是岛上一霸,照顾十个媳妇儿都没事……呸,瞧我这嘴,小哥哪能有十个媳妇儿,我是说再来十个你,他也能……这也不太对,总之天真你放一百个心就是了。”

我不管他的瞎扯,咬着牙就往前走,来到旁边屋子的门外。黑眼镜他们都围着站在那里,低声交谈着什么,看见我走近了立马闭了嘴。我粗略地扫过,不见小白脸和云彩,估计正在里面照顾小哥。

我脱开胖子,径直伸手去推门,被黑眼镜按住了。

“小刘还在里面替你家小哥急救哦,随便冲进去的话也许会不小心把另一只手也切下来的。”他咧嘴笑着说,却没有一点笑意。

“我不会闹的,我就进去看一眼。”我喘着气,怎么都掰不开他的手。

“吴邪哥哥你冷静点。”秀秀从后搭上我的肩膀。“我们就在外面安静地等吧,刘哥一定会把那小哥救回来的。”

我回头看了看秀秀,她面露担忧的神色,但显然,她是在担心我。一时间我突然有种奇怪的委屈感,这个队伍里真正会关心小哥的又有几人?闷油瓶做人做到这份上,实在是一种悲哀。这时候一只大手猛地拍了拍我的头顶,我转头一看,胖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小天真你的胡思乱想多少要消停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别露出那种表情,不适合你。”

胖子的一段话让我豁然开朗,我点了点头,顺从地站在一边。这是我最大程度的退让,我需要在第一时间了解关于小哥的情况。

其余几人都默许了我的行为,秀秀对我叹了口气就走开了,胖子闲不住,没过多久也屁颠颠地跑到别处,临走时不忘说道:“等云彩妹子出来喊她到篝火那边找我!”黑眼镜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摞高,着实像个小孩子。然而等他越摞越高,我立刻收回了之前的看法。

我想起之前曾经听潘子——他是我三叔的得力猛将,也是个退伍军人——说过,不同国家地区的人训练狙击手都各有一套,其目的都是为了提高耐心和手的稳定程度。确实有人用摞石头这样的方式进行训练,若是石头在达到目标高度之前就倒了,那就是不合格。黑眼镜的身份在我心中又有了重新的定位,莫非他以前还是个狙击手?

我带着审视的目光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他肯定早就察觉了。但他还是不动神色,等到石子摞到比他膝盖还高时,他突然转过头对我笑了笑,然后对着石头摞的中间吹了一口气,石头立刻散落一地,叮叮咚咚的声音好半天才停止。

黑眼镜又是一笑,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但房间门突然打开,随即传来一声怒吼:“黑瞎子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敢情这会儿不是你在工作!”

小白脸手上戴着一双一次性塑胶手套,还维持着之前踢门的动作。我想问他手套哪里来的,干净不干净,不过看他正怒火冲天的样子,还是只能把问题咽回肚子里。黑眼镜打着哈哈赔笑,说道:“这不是你和那小哥把咱们的屋子给占了,我闲着无聊么?”

小白脸恢复了往常平静的语气说:“你闲得无聊就去打猎,今天主力负伤,你要是不采取点行动,大家都得饿肚子。”

黑眼镜换了一种可怜兮兮的语调,说道:“小刘你看我,我也是伤员啊!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伤员去打猎吗?”

小白脸用极其鄙视的目光看了看黑眼镜,又说:“那让你身后那位去,你放得下心?”

黑眼镜转头看了看我,我霎时有些手足无措。就我这点水平,就算全身上下一点伤口都没有,也不见得能对付得了几个怪物,何况现在这副模样。黑眼镜当然也想得到这一点,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我把那胖爷喊上一起。”说完转身就走,倒是没有半分扭捏的姿态。

挡在面前的人走了,我伸长脖子想往房间里看。小白脸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只说了句“关门”,就走回了房间里。我抑制住好奇和担忧,尽可能轻巧地把门推上。

这回我在门外没有等太久,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小白脸就从里面推门出来了。他已经脱下了塑胶手套,房间里也被打扫干净了,除了站在木质地板上清洗不掉的血迹,几乎看不出这里刚进行了一场不小的手术。

“他的状况很好,我从没见过身体素质这么好的人。不过最近还是让他尽量不要剧烈运动。”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也一样。你虽然伤得没那么重,但如果你不想落下个终身,还是乖乖呆着比较好。”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赶紧点点头,虽然身上都是伤口,换了衣服之后也有了遮掩,但昨天晚上跟闷油瓶搞出来的痕迹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来一些。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难为情。

小白脸又说:“我对你们昨天去干了什么不感兴趣,但你应该意识到,这件事情给这个队伍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他顿了顿,“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因素而影响整个团队。你知道,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离岛,而实现这个愿望就必须去楼里闯一闯。里面有什么东西还不知道,我们必须保持队伍的最佳状态。”

说罢他便离开了房间,只剩云彩一个人跪坐在一边,出神地看着闷油瓶。我脑子里乱得一团糟,抿了抿嘴唇,开口道:“云彩,胖子让你去篝火那边找他。”

“哦……啊?”云彩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看见我仿佛还吃了一惊,问:“吴哥,你…你刚才说什么?”

“胖子在外面等你。”我又重复了一遍,心想老子的男人你看着傻愣干嘛,胖子不是说跟云彩的事八九不离十了吗,怎么我看着有点悬乎?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不耐,云彩马上站了起来,勉强挤出笑容说:“那…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照顾小哥。”

关门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在把她的失魂落魄放在心上,赶紧去查看闷油瓶的情况。他本身肤色就白,现在更是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双目紧闭,病怏怏地躺在地上,浑身被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比上次被蛇咬了一口更要落魄。我小心翼翼地去探了他的鼻息,直到确定他依然在呼吸着,才整个人瘫了下来,跌坐在旁边。

“没事的,被毒蛇咬了一口你也能活下来,区区一个怪物算什么。”我自言自语道,坚定自己的信心,但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已经再无一物的手臂位置。

我打了个寒碜,正想再说什么,忽然听见了喃喃的说话声。倾耳一听,居然是身边的闷油瓶在梦呓。

“没有…没有时间了……”他如是说。

第四十四章

虽然闷油瓶一而再再而三地倒下,但他的痊愈能力依然惊人,一天过后便从那能让九成九的人丧命的重伤之中苏醒过来。

第一个发现他醒来的人不是我,是胖子。我因为死活不肯离开,又疲劳过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昏睡了过去。这一次我的身心都放松了不少,一觉睡了两天,甚至对周遭发生了什么都无知无觉。直到第三天,我被肚子饿醒,才终于有机会清醒地和闷油瓶对上面。

这家伙相比我的一脸惊喜,反而平静得要命,只是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右颊和右耳垂——这回倒是不关注我的肩膀了,还真是奇闻——然后就垂下了手,默默抬头看天花板去。

我看他这副样子,突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咱俩关系也确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然而闷油瓶的世界,我也不过是了解了一星半点。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但也并不能说毫无表情。只是这样的表情我没有在他脸上见过,一直处变不惊的闷油瓶,居然会有一丝慌张,这让我感到难以置信。

“吴邪。”他把视线从天花板挪到我身上,说道:“你知道我们遇到的是什么吗?”

我下意识地答道:“我不清楚,看上去是个很牛逼的怪物,连小哥你都被伤成这样,太他妈变态了,简直就是开挂,还长得那样一副恶心的样子……操,真的太恶心了,当时就不该看得那么清楚,想想都觉得吃不下饭。岛上那么多怪物,这只绝对是最倒胃口的。”

闷油瓶不置可否,我觉得他今天十分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是担心这只怪物的兄弟姐妹找上门来,便说道:“小哥,你看我们有这么多人,胖子虽然不靠谱,但关键时刻多少能帮上忙,黑眼镜可是你钦点的帮手,有他们在,怎么说也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强。就算再遇到这样的怪物,我们一定也要让它吃不了兜着走!”

闷油瓶直视我的眼睛,没有再说话,很快眼神又转回了天花板上。然而我却被他刚才的表情给吓到了。先前的慌张在他的眼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称得上悲伤的神色。我疑惑地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房顶并没有要塌下来的迹象,他也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难过。

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气氛随之沉寂下来。我相信闷油瓶一定瞒着我什么东西,但我同样相信他的目的并不是要伤害我。也许这件事情和离岛有关,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事。我尝试着猜测了几种情况,最不靠谱的莫过于他上了我就后悔了,但闷油瓶根本不是会后悔的性子。我赶紧唤回自己越飘越远的思绪,严肃地思考起来。

既然问起那只怪物,那他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肯定和怪物有关。我脑中灵光一闪,连忙问道:“难道说那栋建筑里面就是这种恶心怪物的老巢?”

闷油瓶过了半晌才有所反应,说道:“有很大的可能性,我有感觉,里面有更难对付的东西。”

“莫非是皇后?”

我纯粹是开玩笑,哪想闷油瓶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认真解说道:“这种怪物不是社会性群体。”

他的回答让我惊异了一下,也有些尴尬,忙解释道:“不不,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异形里面的异形皇后,比普通异形厉害多了。你说里面的东西更难对付,我就想到这个了。”

闷油瓶还是点点头,阻止我说下去,但表情彻底暴露了他根本没明白什么是异形。我偷偷给自己加了一项计划,将来一定要带他去补充电影常识。

我的伤好得比我想象中快多了,两天之后已经不会给行动带来太大的不便,于是我一手揽下了照顾闷油瓶的活。虽然闷油瓶回复速度超人,但这次他所遭遇的是肢体残缺,就算痊愈也有可能带来后遗症。而我这个想法很快应验。他的伤口在我们回来的第三天就完全结痂,但他擅自取下包扎的布料后,又过了两天,伤口却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他自己倒是毫不担心的样子,反而是我一个人干着急。我去问了小白脸,他给闷油瓶又简单地检查了一次,认为并没有其他的并发症,可能是恢复速度太慢,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效果。我打算让小鸡带我去上次找到草药的地方,哪想在营地里走了半天都没看到那只小东西的踪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本想自己去找,但当时我是强撑着一口气在走,哪里还记得路?只在树林里晃了晃就回来了。

又是两天过去,我这么瞎折腾也没折腾出什么名堂,闷油瓶倒是直接发话让我好好休息了。我看他精神了很多,心说这家伙的非人体质还轮不到我操心,也就消停了下来。晚上并排睡在闷油瓶旁边,难得睡了个好觉。

谁知这一觉醒来,又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我是被激烈的吵闹声吵醒的,惺忪着眼奔出去一瞧,大伙都围着篝火堆,正吵得不可开交呢,我简直是撞枪眼上了。秀秀一看见我就指着我说吴邪哥哥你不想赶紧离开这里吗。

“当然想!做梦都想走。”我不假思索道,有些莫名其妙这场讨论的目的。

“那你就不要乱跑,阻碍我们的计划。”小白脸毫不客气地说,犀利的眼神直视着我,仿佛我就是被抓在当场的凶手。

“我怎么乱——”我不解道,还没说完,旁边的胖子就怒冲冲地接口道:“意外的事情怎么可以算在小天真头上?他又不是故意遇怪的,天赋技能你洗点都洗不掉啊。”

我无语,这死胖子到底是帮我还是损我呢?

“那小哥对这岛上情况这么清楚,肯定是有信心保证安全才会跟吴哥出去的,受伤只是运气不好啊,怎么可以怪吴哥呢。”秦海婷替我维护道。我听了却更郁闷了,她这是在帮我还是在损我家那口子判断错误呢?

“他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小白脸直言不讳得令我诧异,连生气都忘了。一路上他虽然表现得神神秘秘的,作为两个狗头军师,我俩的关系还算不错。他今天这么说话,似乎是为了赶紧离开,宁可跟我撕破脸了。

这种瞻前不顾后的行为,实在与他一贯作风不同。

“吴邪哥哥,我们不是想责怪你。”秀秀放软了语气。“留在这里的时候越长,我就感觉越不安,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我们不能再拖,必须尽快进去那栋建筑物。”

我说道:“你们说的不错,确实是我的责任,不过有一件事情让我十分在意,那天晚上遇上怪物时……”

“我们要听的不是这个。”小白脸说道,“那小哥损了一只手,战斗力肯定大打折扣,对我们的行动非常不利。你如果不能保证克制住自己,无论是好奇还是自以为是,我们完全有理由将你留下。”

秀秀立刻回道:“姓刘的,你敢动吴邪哥哥,就不怕吴家……”她只说了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咽下了后文。

“你们几个要有这闲工夫,不如先想想怎么进楼。那小哥可是强烈反对的,说不定我们没走几步,身边的队友全都不是人了。”黑眼镜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却被小白脸狠狠一瞪。

我叹气道:“小哥一定不会害我们,他说危险,绝对不会是跟怪物打一架就能了事的程度。”说罢,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环顾四周一眼,又跑回木屋里转了一圈,我急匆匆地冲出来嚷道:“有人看见小哥了吗?”

“小哥可勤奋,老早就出去打猎了?胖爷早睡早起,连他影子都没见着。”胖子说道,在看见大家纷纷摇头后也笑不出来了。

我一个激灵,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渐渐成型。

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闷油瓶是何时不见的。

换句话说,他消失了。

其实这是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想,如胖子所说,也许他闲了好几天骨头都要闲散了,于是不顾自己就剩一只手,大清早跑去打猎。没人有看到他,不代表他就这么走了。然而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就挥之不去,营地里也随之生出一种怪异感,跟他去打猎时完全不同。

那种怪异感显然不来自于任何一个人,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祟。我也想到,或许是因为那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的心态改变了。我不会再以为闷油瓶是天下无敌的,尽管他能徒手干掉那只凶残的怪物,但留下的伤害让我宁愿是自己被怪物吃掉。

在此之前,闷油瓶的存在过于耀眼,甚至让我忽略了潜伏在身边的危险——有来自怪物的,也有来自于眼前“队友”的。我对于他的依赖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把最基本的常识都忘记了。小白脸说对了一点,我太自以为是,也正是这样的想法害了闷油瓶。我当然不会认为他是觉得自己活不久了才消失,这一次我又睡了一整天,正是因为确定他没有大碍才能睡得安稳。

另一方面,闷油瓶也没有不告而别的理由。我们刚刚互表心意,西王母还没出现呢,他就想玩牛郎织女一年一会那套,门儿都没有!

难道是在我熟睡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不得不离开?换做平时我也就由他去了,先等上几天再视情况做决定。然而眼前唯一值得重视的情况就是,闷油瓶带伤断臂,很多事情都会受到限制。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连身受重伤都可以不顾?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的吗?

我脑中灵光一现,“生命”这个词点醒了我,一个人在进退维谷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一条损失最少的道路。就像你前面来了一只老虎,后面跟着一群狼,你肯定会往老虎的方向跑。闷油瓶当然不会被普通的老虎狼群逼得走投无路,他一定是遇到了更为严重的事情!

“得去找他!”我大声说道。

小白脸立刻冷笑一声,道:“怎么找?难道你觉得到处乱跑就能找得到?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的方法,我们跟你不一样,并不是离开了他就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反驳自己并没有离开闷油瓶就一无所成,但仔细一想,我还真没做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人生最大的手笔就是把闷油瓶搞残了。

这笑话真他妈不好笑。

秦海婷说:“刘哥,你不要再针对吴哥了,吴哥心里也不好受。况且如果不是那位小哥我们活不到现在,要是不管他,大家的良心也过不去,不是吗?”

全场的沉默让秦海婷十分意外,她尴尬地左顾右盼,最后向我投来委屈的目光。我知道她完全是为了我而说的这一番话,但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别说一个闷油瓶,就算是他们的亲人也不见得会被留住。对于人类而言,在自己的生命面前,良心和感情都是狗屁。如果把我放到齐羽的位置,和闷油瓶只有队友和关于食物的供求关系,恐怕也不会在他身上耽误时间。

我略带歉意地看了秦海婷一眼,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给我五天的时间,我会把闷油瓶带回来。”

“五天?开什么玩笑!”

“他在,你们的生命会有更多保障!”我隐约有些怒气,好歹压抑住了,语气却变得有些冲。我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躁动,在说何必理会你们这些小人的生命,既然抛弃了闷油瓶,那就自生自灭!

这样的念头很快也平息了。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窝里斗或者动摇军心都是十分不理智的。

小白脸难得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虽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好,我们在这里等你五天,如果五天后你没有回来,我们会进楼。之后你就自求多福把。”

秦海婷立刻提出了反对,同样没有得到任何支持。秀秀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也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我跟几人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就见王盟畏畏缩缩地走过来,说道:“老板,你别出事啊……这儿我就只有你一个熟人了,我还指望你罩我呢。”

我心说罩你大爷,老子自己不死就不错了,表面上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胖子立刻把他挤到一边,说道:“人小龙女跟杨过分开了十六年呢,小天真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不用十六天,保管小哥带着他的神雕回来了。不过既然你亲自出马,胖爷我还是在精神上支持!况且……”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笑吟吟地说:“你要想到小哥断手也有好处,过段时间单手就能让你爽翻天。”

“小哥哪来神雕?他就有只神鸡!倒是你能不能有一天不说黄段子?”我笑道,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胖子反而不笑了,沉着圆脸,拍了拍我的臂膀。“咱兄弟仨水里来火里去,出生入死多少次,这回是胖爷对不起你们了。”

“你说什么屁话。”我反手给了他一捶。“找个闷瓶子而已会有多难,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胖子没有回答我的话,眼神移向了不远处的云彩,表情沉重。

此外,临走前秦海婷十分体贴地递给我了一套衣服,黑眼镜给我扔了一把枪,里面只有三颗子弹,还不忘叮嘱我留一颗光荣。由于闷油瓶出事到现在,队伍里的食物一直十分紧张,胖子只偷偷给我塞了一只不知是什么怪物的腿和一大块硬邦邦的肉块,隐约能看到带血丝的白骨。

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东西能带,只好祈祷自己不要遇上什么难缠的生物,同时早点找到闷油瓶。

要找闷油瓶,最好的帮手其实是小黄鸡。亲眼见证过那神奇的小宠物种种不可思议的行径后,我毫不怀疑它能轻易领我到闷油瓶跟前,说不定还能唧唧唧地给我解释闷油瓶失踪的原因。可惜它跟闷油瓶一样下落不明。

上一次一个人茫然地走在茂密的树林里,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每一个冒险里面都有闷油瓶的影子,闷不吭声地救人、放血。我努力应用种种从胖子等人身上学到的野外求生知识,还有闷油瓶教导的一切,避开可疑的草丛和树阴,记住景物的特色,留下可辨认的记号。来的日子长了,对于这里的危险有更深切的认知,才算是比较懂得驱吉避凶。

闷油瓶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我又还没来得及在他身上装一个GPS,只能凭直觉追。原本以为这种直觉不会有多靠谱,我自己都没信心,在树林里走得晕头转向,可在太阳即将下山时,竟然真的找到了闷油瓶!他蜷缩在一棵树下,看不清脸,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把他浑身打量了一遍,除了断臂处依然狰狞外,没有增添任何的伤口。

我大喜过望,连忙向他跑过去,以至于完全没意识到种种不和谐之处。

———— TBC ————

后续大纲-剧透慎入

第四十五章

吴邪以为小哥出了意外,焦急地出去找他。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着微妙的感应(麒麟竭的缘故)结果眼睁睁看着小哥变身,就发现了麒麟吃人的真相。吴邪被麒麟追杀,出现梦里的情景,差点被吞掉,因为出血,让小哥短暂有了自我意识,放过了他。小哥跑掉了。吴邪怀疑之前看到的吃人麒麟会不会是小哥

第四十六章

吴邪内心十分纠结,连续两天情绪消沉。小鸡带他偷偷离开营地,往以前呆过的山洞走。三叔半路找到了吴邪,跟陈文锦解密,三叔告诉吴邪他身上的血的来历和效果,并解释了秀秀的目的。还有三叔曾经做过的安排,比方说那次敲门跟留言,其实是第一天的留言被出来撒尿的吴邪踩坏;第一次是想跟吴邪私下谈,结果发现不可能,于是第二天换留言。吴邪问三叔大奎的去向得其死讯。陈文锦说最近轻度地震频频,担心会出意外,他们已经找过了岛上几个据点都没找到她父亲线索,所以提议马上进入中心研究所,解开一切谜团。同时她推测建筑群中心会有直升机,可以用以离开。吴邪质疑直升机的汽油能不能支撑到岸,陈文锦说小花安排了人接应。

第四十七章

与在研究所的同伴会和,进研究所。灯坏了,只能用火把以及在外面翻到的还能用的手电。在研究所一二层找到岛的地图以及尚未销毁的文件,岛的事情真相大白。找到小哥相关的编号和观察日记,了解了小哥的身世。吴邪之前就知道,但其他人表示无法接受。吴邪开始担心小哥跑掉以后会不会出事,又想到恐怖的麒麟,心里十分矛盾。在其中一个文件中看到当时的研究人员预测实验带来的影响会很大,五十年后岛中央的火山可能会爆发。同时找到了很多密封的塑胶手套,和齐羽用的一模一样。怀疑齐羽,黑眼镜说现在不是内部争端的时候。

第四十八章

地下层看到张起灵们的尸体,众人感觉这里十分危险,似乎随时都被人盯着。吴邪还要往里面走,被人猛地拉回来捂住口鼻。火把熄灭之前看到前面有个玻璃窗,里面有个人面对这边站着。拉他的人就是小哥。小哥让他们不要再靠近,里面的东西不是他们对付得了的。齐羽不听劝,拿着火把过去,照出那个人长的很怪异,是人和麒麟和猴子的混合版,被吓到。那人见了光开始攻击玻璃,但玻璃不知是什么做的,集中一个位置打了很久才有裂痕。吴邪看出它还剩一点思维。注意力被那边吸引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第四十九章

众人身后出现了一只变异人,要去咬吴三省被潘子察觉,潘子帮他挡下被咬到。秦海婷看到吓得尖叫。潘子用枪赶开变异人,小哥让众人离开,打算独自应付。开始因为是同类,似乎得以交流,但后来变异人突然发狂,玻璃后面的变异人也破坏了玻璃。吴邪连忙在研究所里寻找武器,众人找到不少,黑瞎子进行了简单的改造。众人再度进去时,那三人已经不见了。

第五十章

找到三人在的位置,是很深的一个房间内,房间的玻璃被打破了,且出现了变异的陈皮阿四。陈文锦认出父亲,伤心之余认为要先找出路,便叫上解连环前去寻找直升机。小哥一对三占了下风,吴邪一飞镖过去转移了怪物们的注意力,众人连忙上前帮忙。打戏。秦海婷被玻璃插烂了肚子而死。秀秀受了重伤。齐羽慌乱中有东西掉出来。

第五十一章

解决掉陈皮阿四和其中一只变异人之后弹尽粮绝,小哥也重伤。陈文锦过来说找到了直升机,众人连忙逃命,吴邪收起齐羽掉落的东西打算还给他,却发现是本来该被销毁的给小哥做手术时候用的手套,于是他把手套藏起来。过程中陈文锦渐渐落后,解连环为了救她被变异人咬到后背。齐羽说让他早死早超生,给了他一枪。最后跑到摆放直升机的空间,三叔让潘子带陈文锦进去,拿着之前找到的手雷和最后一只同归于尽。吴邪陷入十分深切的悲伤和绝望,小哥轻轻拥抱他。因为暂时没有危险,先检查了直升机的性能,众人决定先补充体力。胖子和黑瞎子外出觅食回来,说岛十分不太平,动物都在逃,可能真的会火山爆发。众人匆匆吃完东西,要上飞机。

第五十二章

因为不是露天的,需要打开穹顶。齐羽去寻找控制室,陈文锦发动直升机。但只有两架飞机,每架飞机只能坐4人。所有人里只有齐羽和陈文锦会开飞机,潘子和霍秀秀伤势严重不能挤。因为控制室成了虫窝,吴邪的血不惧虫,留下来控制穹顶开合,等待这些人获救之后再来救援。但飞机起飞后的第二天,火山爆发了。

人物:老海、楚光头、秦海婷、凉师爷、皮包、拖把、陈文锦、霍秀秀、解连环、吴三省、阿宁、黑瞎子、云彩、解子扬、泰叔、潘子、铁三角、大奎、高加索人、刘白习、苏万

乙元2370年,带着儿子与三弟从C国移民往A国研究的生物学家吴一穷无意间了解到100年前A国进行的秘密实验,以核辐射造成生物的基因严重变异,打算以此作为武器打击C国,但变异的怪物无法离开实验磁场所包裹的地方,否则就会加速老化。后来怪物暴动及磁场变异导致A国被迫放弃基地。但A国没有放弃计划,最近甚至开始开发麒麟病毒,一旦泄露可能导致全人类覆亡。吴一穷知道后,悄悄找到吴三省将此事告诉他,并最后去见了儿子吴邪一面,为儿子注射了仅有的麒麟竭疫苗,好让他有机会在将到来的灾难里生还。不久事件暴露,被A国政府内部通缉追杀。吴邪觉得自己的父亲死得蹊跷,有意无意地探寻真相,却被政府的人误认为吴一穷在死前将秘密告知他。

北元2351年,吴三省带吴邪回国,明面上是回乡,实际是逃离A国政府的追捕。然而吴邪并不知道这些。在回国途中,吴三省为了摆脱A国政府派出的杀手和探子,先后换了不少交通工具,最后一次是乘坐邮轮。

由于人多人杂,当时还跟随着他们的只剩下黑瞎子一个赏金猎人。登上邮轮后,由于吴三省过于警惕,黑瞎子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接解决他们两人,然后收到任务改变轮船航向,驶向因为实验而导致生物变异的荒岛。瞎子并不知道那里就是这个荒岛,按照他们说的做了之后,邮轮遇上海啸。吴三省之前准备了潜水用具本想遇到事情可以潜水逃脱,现在正好可以抵御海啸。两人借此漂流到一个岛上,并遇到了之前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之后他们发觉,这个岛上存在各式各样从没见过的个体,不得不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吴邪遇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名字不知,便称其为小哥。他认为这个人也是海难的遇难者之一,于是表示希望他能一起帮忙,尽快逃离这座诡异的荒岛。

吴邪的体能在期间不断提升,新陈代谢也越来越慢。在小哥的暗示下,吴邪等人找到了遗弃的实验所,并把实验所定为暂时住房。但小哥警告他们,不要去最下层,也不要太靠近里面。

后来岛上又登上了一批人,吴邪认出其中几个,正是原本船上的人。他们被冲到另一个荒岛,利用船残剩的肥料以及岛上的东西做了新船打算离开,便来到了这里。之后不管是和怪物,人和人之间也纷争不断,“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绝望时自相残杀、有希望时各自牟利。当其中几人变成了怪物时,吴三省向吴邪道出他爹发现的秘密,同时小哥作为改造人的身份暴露。

最后找到了当年把岛作为实验基地时遗留下来的飞机,修理后活着的人坐上飞机。吴邪因为仓位不够被迫等待飞回,结果答应回来接他的飞机在空中出了意外爆炸,他便从此和小哥一起活在岛上。

第一部剧情结束。

第二部

C国察觉了A国用变异物种打击的想法,在A国研究张起灵的队伍中派入间谍,并找到合适的时机带回一个张起灵的成品以供研究。这项秘密活动一直进行得很顺利,直到间谍将张起灵带到飞机上。然而在他带出张起灵之前,A国便已经在进行细菌病毒研究,甚至在张起灵身上做实验,研发疫苗。虽然曾经被吴一穷发现,但实验没有中断,齐羽也在岛上带回了麒麟的提取成分,让研究出现突破。所有的张起灵被迫染上了一种变异的病毒,但是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研究发觉此病毒对张起灵没有影响。由于长时间高负荷运作,那天晚上实验室的警戒松懈了,才给了他入侵的时机。

他将张起灵带回本国的途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然而就在飞机降落之前,张起灵突然醒过来。本在实验室变更之后,汪藏海(英文名center,森特尔)吸取了当时海上试验室的教训,提出抑制张起灵智力发育的想法,并参与研究控制其思维的手段,最终的研究成果便是六角铜铃。并没有这个意识的间谍因此酿成大错,张起灵没有足够的思维能力,发狂咬伤咬死了飞机上的很多人,在飞机即将落地时,咬死了机长。

张起灵是病毒的病原体,本身不患病,但能把病毒通过体液传染给别的生物。被咬后没有死的人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同时携带病毒,同样的方式传染给别的生物。

其中被张起灵咬的变异最快,只需要几分钟,被变异人咬过的潜伏期较长,由于体质不同,也会造成变异时间的差距。

吴邪和小哥都因为之前在岛上受到辐射,本身带有变异,与张起灵们一样,不受病毒影响。回到C国的时候,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两人由于特殊体质被国家看上,又因为特殊身份被A国追杀,腹背受敌,加之需要躲避张起灵们的强大打击,踏上了拯救与逃亡并存的道路。

最后两人在终极决战中被卷入爆炸。

张起灵计划:

又叫终极计划。

80年前,A国陆续收集了国际上的顶层人士,包括科学家、企业家、诺贝尔奖获得者、运动员、航天员等的生殖细胞,通过科技培养出人造婴儿,并从受精卵时期开始以各种方法改造基因,生产张起灵,意在造出完美的杀戮者。同期生产的还有变异的动物,然而他们发觉动物因为野性而无法被完全控制之后,便取消了动物方面的计划,转而开始生产人类和动物的结合体。为了监视他们的脑电波、控制部分思维以及增加脑容量,在他们的大脑内植入了芯片,连接重要神经。

很多作品还在受精卵阶段就死掉了,每一组作品都只有极少数成活。而在极少数成活并长大的作品中,要选择作为强大的,便以养蛊的方式选择能活到最后的一个。由于取到精子与卵子的时间不定,每一组的生产时间也不定,前后跨越了近50年的时间。有幸活下来的张起灵们被汇编在一起接受训练,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培养出一个近乎于无敌的战队。

张起灵这个名字,据说在A国某一少数民族方言中是战神的意思,而政府研究人员由于听说麒麟这一神话中的生物之后,便在其中加入了动物的基因,意在培养出“麒麟人”。可是结果不尽人意,张起灵在一定的周期(三个月)内会变成“麒麟”,然而模样四不像,极为丑陋,同时没有人性与思维,行为残暴,力量也会上升一个档次。在变身之后,张起灵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思维混乱。02200059是其中较为完善的个体,变成麒麟之后依旧有思维,恢复后思维混乱的程度很低。

在一次由02200059号带领的有完整计划的集体叛变中,张起灵杀掉了大部分研究所的人,但是人类对此也有应对措施,毁掉研究所的同时杀死了大部分的张起灵,剩余的人类有幸逃离此处。剩余的张起灵在岛上继续生活,有缺陷的渐渐死去,最后剩下02200059号和几个其他同组的张起灵。研究人员最后做的一件事就是破坏张起灵脑中的芯片,但没有成功,原因是被生物电波严重干扰。但还是造成了张起灵的神经损伤,症状不同。

然而计划并没有因此而停止,A国又在某个很隐蔽的地方(塔木托)继续着这个计划,制造出的张起灵在体能上有所增强,但抑制了智力的发育,能由六角铜铃控制思维,简单来说就是一群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同时狂化为麒麟的周期缩短为两个月。

然而研究所的高层由于某些原因达成共识,结成同盟,有预谋的让新一代张起灵染上病毒,并观察其行为变化。然而病毒对张起灵没有影响,然而是人类被张起灵咬后会发生变异。变异的人类不受控制,虽然战斗力不足,但还是让这些高层收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这些病毒对在为张起灵提供基因的人的后代身上潜伏期较长,变化之后战斗力更强。所以汪藏海等人后期有意寻找让自身变异成张起灵那样的体质的方法以及携带张起灵基因的人。

麒麟竭:

张起灵计划的衍生产品,只有少数高层得知内情。计划进行中期,科学家发现培养出来的张起灵虽然多半夭折,但本身新陈代谢极慢,细胞活动活跃,会自动吞噬坏死细胞并再生,对多种病毒有免疫力。首席科学家陈皮阿四在高层命令下秘密开展另一项有关强化普通人身躯甚至达到长生的研究。麒麟竭就是从麒麟形态张起灵身上提炼出来的物质,植入人类身体后可以免疫多种病毒,尤其是后期张起灵身上所携带的那种,血液同时对很多动物具有威慑力。紧急撤离实验岛的时候带着的麒麟竭有限,

张起灵:

30年前张起灵计划里唯一的成功对象,每次季节变化的时候会变异成麒麟,变异时间麒麟的模样很丑,只能看出鹿角和尾巴。

张起灵是实验作品的名字,他的编号是02200059,即第220组59号试验品,在实验中是唯一拥有正常形态,没有过早夭折的,因此一直活到最后。脑中芯片被毁之后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后来记忆逐渐有所复苏。

某天小哥在抓他的早餐的时候遇到了吴邪,但他没有留意,抓了早餐回家吃饭。第二次去抓早餐时遇到了胖子和吴邪,无意间救了他们一命,闻到了吴邪身上麒麟血的味道,很喜欢,但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于是把他扛回了洞里,宠物小鸡出场。发现胖邪逃走,顺着吴邪血的味道找到了他,遇到了一只凶悍的怪物,其实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岛上发出吼声吓跑人面蛙的怪物。两只对打,小哥因此受了重伤。

在学写字的过程中下意识写出一个记号,由A国字母组成。这个记号是张起灵的生产批号,每个张起灵的都不一样,但笔锋相似,容易弄混。去研究所各个分部寻找衣裤鞋,顺便带给吴邪。

吴邪:

吴邪被认为是吴一穷死前透露研究事件的人物,在长期受到诡异人员的追杀,但一直以为是吴三省的债主。后来与吴三省乘船回C国,遇上海难,飘上了一个荒岛的沙滩。在沙滩上遇到了血椰子,椰子消失是被蚂蚁吃掉了,这种蚂蚁会被血吸引。

之后下雨,他在收集水的时候遇上直立蛙,被打昏迷,遇到了胖子。胖子走进山后的林子里想要找吃的,他跟着去却碰上小哥杀死直立蛙的情节。他追着小哥过去没有追到,却看到了漂亮但诡异的景象,由花组成。他遇到喷火鸟以及一个虫子和食鸟兽组成的共生系统,再次遇到直立蛙,被追赶途中遇到更凶残的怪物,被胖子救助。

他们吃了果子,胖子背着阿宁,吴邪负伤,被双头蛇追杀很久,被喷了毒液,去河里清洗,然后遇见了河里的食人鱼,胖子屁股被咬了一口。食人鱼只咬胖子不咬吴邪,急匆匆搏斗上岸,发现阿宁不见了。被胖子带到他所说的房子处,却不见任何建筑。四处寻找发现潜望镜的一部分,向里看到禁婆的眼睛。

由于闻到了类似桃金娘花的花朵的香味,产生了微量的幻觉并且情绪失控,因此和胖子吵架,两人分道扬镳,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找不到胖子了。同时他在幻觉中看到了一只形似万奴王奇怪生物,其实是类似于猿类的生物。然后他看到一棵树上有反光的东西,以为是小哥遗落的一把刀一类的武器,于是爬上树去拿。途中突然醒过来,看到了那只猿类生物就在他头上,因为被吓到,掉下树,被树枝划伤了。掉落下地上后,发现那个反光的其实是幻觉。

吴邪逃窜了一会儿,即将被怪物伤害时,小哥出现救了他,同时也受了伤。吴邪照顾他,教他做记号。做了吊床,和小哥合力做了道门。小哥去找衣裤的时候以为小哥要走,出去找他,没走多远就见到“麒麟”残暴吃人的场面,逃了回去,安慰自己是幻觉(在后来亲眼看到张起灵变成麒麟模样,不过在见到塌肩膀的张起灵之后认为这是个误会)。回山洞后为自保做了骨刺

胖子:

胖子在岛上遇到吴邪,救了吴邪一命,然后一个人去找吃的,结果遇上昏迷的阿宁并把她带回来(中间省略)胖子跟踪小哥失败了,小哥扛回了羊肉,吃晚饭。当天晚上,胖子吃太多肚子疼拉肚子去了,瓶邪月夜谈情。某天跟踪小哥,见到一间十分老旧的房子,把吴邪叫过来,在潜望镜里没看到禁婆的眼睛。中了花粉而性情暴躁,和吴邪吵架,两人分道扬镳。顺着溪水往上游走,遇到寻找水源而至的云彩,对云彩越来越倾心,英雄救美。两人在艰苦的行程中遇到了几年前到岛上来的队伍的尸体,从中找到还能吃的罐头,

染上凉师爷带来的虫子,因为虫子属于另一个岛

最后没有死。

吴一穷:

受到邀请研究张起灵们的细胞抗性等等内容,无意间研制出一种新型病毒,可以增强张起灵的免疫力,但对于人类有极大的危害。然而他因此被陷害,了解到了张起灵计划中的各种怪物,之后被下了通缉。不久死去,临死前在吴邪身上植入了他最新的研究成果——麒麟竭,并把关于张起灵计划里他所了解到的事告诉了吴三省。

大奎:

在船上被吴邪看到的身影。与潘子负责三爷与小三爷的安全,在海难之后找到了三爷,向岛上游过去时不小心被撞上礁石,被卷入漩涡,死于非命。

阿宁:

阿宁是裘德考的养女,听命于他是因为他控制了阿宁弟弟。阿宁对岛上情况有一点了解,任务是拿到研究中心电脑关于张起灵的资料,也尽量不要让太多人发现真相。她是黑瞎子和裘德考之间的联络人,互相并没有见过。她在船上把改变导航走向的仪器交给黑瞎子,同时做好了跳海进入岛上的准备。阿宁利用自己的美色,先是船上刻意引诱高加索人,后来又离间岛上的男人(楚光头那一对)。阿宁被高加索人因奸成孕,生出怪物蛇,又被怪物蛇强奸。怪物蛇对她很好,有恋母情结,阿宁再一次怀孕的时候,怪物蛇为了救她而死,后来宁肚子爆裂,被小怪物蛇咬死。

高加索人:

阿宁的副手,妻子一开始死了,有点疯癫。但其实早就偷偷爱慕阿宁,而且知道自己跟阿宁有任务,带上新婚妻子上船是借故杀掉她。在岛上特意护着阿宁,跟她一起上岛,捕杀了XX做吃的,结果因为其上寄生的细菌而神志不清,和阿宁XXOO之后昏迷,醒来时到了岛上其他的地方,遇到了其他人,借妻子的死装疯卖傻。后来重遇阿宁的时候,性情大变,不再听阿宁的话,意图强奸阿宁的时候被怪物蛇咬死。

黑瞎子:

身份是赏金猎人,在船上为了破坏导航,就把船员全迷晕了,知道阿宁的存在但互相没有见过。游到海上来的,与解子扬、刘白习、高加索人一起。大难不死。

解子扬:

母亲病重,回国探望她。与刘白习、黑瞎子、高加索人一起。被齐羽设计,以为某种树能治疗癌细胞,亲自去采集果实,结局被怪树触手而死。

刘白习:

与解子扬、黑瞎子、高加索人一起。真名是齐羽,表面身份是科学家,真正身份是汪藏海手下。汪藏海是A国另一势力头子,与裘德考敌对。会驾驶私人飞机,最后成功逃离荒岛,第二部才揭晓身份。

潘子:

有枪。曾在船上喊吴邪和三叔没被理会,在海里就带着大奎找到了三叔,大奎死后两人一起上了岛,一直保护三叔等人的安全,并奉命暗中帮助吴邪。最后受了重伤,在吴三省的请求下带陈文锦离开。

陈文锦:

父亲陈皮阿四是岛上科学家,为了调查他的死因来到岛上。会开飞机,跟吴三省有旧情,目前跟解连环在一起。在岛上跟解连环、吴三省和潘子一队。后来碰见吴邪,说出真相。

老九门:

参与张起灵计划的九个C国科学家,就是老九门。

张启山:是小哥的命名父亲,因为小哥身上有一部分基因是他提供的。暴动后下落不明。

二月红:参与的研究就不多,后来老死了。是小花师傅。

半截李:是裘德考的人,死于内斗。

陈皮阿四:在岛上意外以后没死,重伤变成怪物。女儿陈文锦为了调查他的死才去岛上。吴老狗对混合动物及人类基因反感,早申请退出计划。签了保密协议,一生至死没有说出秘密。因为他的缘故,后来吴一穷才会被请去当研究员。

黑背老六:专长研究黑背猩猩,所以有猩猩人,类似麒麟人。可是猩猩神经承受不了,暴走的时候把他吃掉了,后来才换了研究对象。

霍仙姑:为利益走火入魔用了女儿霍玲去做研究,最后导致霍玲变成禁婆。伤心变疯。孙女霍秀秀为了调查霍仙姑及霍玲的真相才去岛上。

齐铁嘴:是汪藏海的人,死于A国内斗,被暗杀。儿子齐羽也在汪藏海手下工作。

解九爷:看出研究的隐忧,跟吴老狗一起退出。后有儿子解连环,为陈文锦又在涉入计划。

解连环:

决战中救陈文锦而死。

吴三省:

在岛上看到吴邪写的名字,认出吴邪的瘦金体,知道吴邪没死而决定找他,但怀疑吴邪的队伍里有对他不利的人,一直没有露面。为救陈文锦而死。

云彩:

一个人撑着活下来,遇到胖子。暗恋小哥,胖子爱慕的对象。是张塌塌基因提取者的亲戚,第二部被携带细菌的张起灵所伤,病毒潜伏了五天,最后两天饱受折磨,终究变成了怪物,被胖子射杀。

霍秀秀:

一直跟小花调查霍仙姑及霍玲的真相,不听小花的劝告去了岛上。在船接近岛之前,用自己携带的快艇到了岛上,从有禁婆的山洞进入,用火焰喷射器赶走了禁婆,并找到了一个向上的手动升降梯,还能用,在电梯里她听到怪声,但不敢理会。电梯到尽头之后是一个很小的办公室,在里面找到部分资料,其中有禁婆和海猴子。跟秦海婷、王盟一队。

秦海婷:

被父亲护着上岸,因为父亲受伤独自去寻找食物,在邪、胖曾经呆过的山洞里找到吴邪留下来的半包水,兴奋地带回来给父亲。结果发现父亲不见了,便独自去寻找父亲。寻找途中遇到巨型蜘蛛,不敢出声逃走之后遇到霍秀秀、王盟,三人共同行进。小哥吃醋梗

老海:

护着秦海婷一起上岸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流了血,被沙滩里的蚂蚁吃掉了。

王盟:

跟秦海婷、霍秀秀一队。最后没死。

楚光头:

过沙漠,碰见阿宁,活着遇见铁三角。在沙漠里不幸染上怪病,要吃人的内脏才能缓解,因此吃掉了泰叔和皮包。

凉师爷:

流落另一个岛,过沙漠,染上奇怪的虫子,碰见阿宁,活着遇见铁三角。早在登陆没多久就已经死了,但是依旧能行动,因为体内被虫子占据并作为巢穴,虫卵分泌的液体能够维持他的身体机能。死的时候整个身体什么都不剩,是被内蚕食的。

皮包:

过沙漠,碰见阿宁,打酱油死掉。

拖把:

过沙漠,碰见阿宁,打酱油死掉。

泰叔:

流落另一个岛,以自己以往的经验和同伴制造木筏来到荒岛,过沙漠,碰见阿宁,打酱油死掉。

苏万:

临死前被汪藏海改造为机器人,专门对付变异后的人类以及张起灵们。脑电波不稳定,拥有双重人格,人类人格控制时是乖乖青年,善于下围棋。机器人格控制时思维十分单纯,只知道杀戮。最后被黎簇改造成正常机器人,加入主角一方,提供了不少帮助。

黎簇:

擅长机器制作,苏万的好基友,苏万死后一直闷闷不乐。父母死在变异人手里,被吴邪等人救出。多次遇到机器人苏万但坚决阻止别人销毁他。

阿贵:

第二部出现,亲眼看着云彩因为病毒感染饱受折磨,最后变成怪物被杀,因此心里产生扭曲,暗中帮变异人伤害人类,仇恨胖子,最后被怪物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