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
“你他媽的放屁能一次性放完吗,赶紧的,别买棺材了。”
“他叫我们别去了,说会帮你把人找回来。”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也纳闷了,这人是菩萨呢这是,之前不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吗。
不怪我往阴谋论方面想,实在是我记忆中想不出来何时有的这么个亲戚,我对胖子说,“万一他诈我们呢,等我们一走就闪人了怎么办?”
“这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提议让我跟着。”
这一次我是真的震撼到了,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胖子啥时也转性搞无私奉献了?
“你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好像老子就不能当当活雷锋似的。”
“不、不是……”我有点结巴了都,“我就是觉得没必要,真的,这毕竟是玩命的事情,再说找小哥主要是我的事情,要是真让你把命搭上了怎么办?”
“天真……咱们也是这么久的交情了,别的不说,就光说我的命,都是你救起来了的,胖爷我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有恩必报的。”
我怒了,“老子当时救你哪是要图你回报的!”
胖子特豪迈的笑了两声,“我懂!不谈那些,我也算你兄弟吧?既然是兄弟自然也是有义务帮忙救兄弟媳妇的不是?”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我从没想到看惯冷暖的胖子会有这么一份心,这对我来说完全是一份想都想不到的收获。但我也没被胖子的糖衣炮弹弄的眯了眼,我不能让胖子代替自己去涉险,这和先前两个人的行动是不同的。
我的态度很坚决,胖子似乎没打算说服我,把该说的说了就不理我了。要不是现在我残疾了,我真想蹦起来给他一拳:放他娘的臭屁!
鬼影人出现的时候身上扛了个人,正是存活的另一个。
从他出现开始我就一直看着他,他还是没有看我一眼。
胖子走过来对我道,“天真你信我,胖爷我看人一向准,那丑八怪狂归狂,也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我抓住他的衣服,“不行。我们先出去,可以派人再进来。”
胖子拍拍我,“你忘了小哥不能等了?”
我愣了一下,胖子随即站起来和鬼影人打了个照面,随后胖子走过来将我抗在肩上,我的胸腔刚好抵在他的肩上,差点岔气。
鬼影人一手提着一个人,我吃惊的看着他,这人是从小就吃吃菠菜吧,力气那么大,拎着两个成年男人就跟拎着两只大白菜似的。
胖子跟着他一前一后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渐渐出现了光线,我意识到那是阳光。
胖子将我放在空地上,鬼影人也将那两人放了下来,我还想拉住胖子,鬼影人从我身边经过,鬼使神差的,我拉住了他。
他微微僵住,停下来,淡淡道,“有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拉住了他,或许是有太多疑问,例如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例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叫什么名字?”
感到布料一点点从手里挣开,鬼影人依旧是那张让不出情绪的脸,我连忙换上另外一只手拉住他。
“你是不是认识我?”
有一瞬间的停顿都会造成破绽,他道,“你失忆了吗吴三省。”
“你知道我是谁。”我固执的拉住他,“要不换个方式,我是不是认识你?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这次他没有再回避我的视线,他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
“你五岁的时候,我见过你。不过你太小,已经没印象了。”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我无发从中看出什么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刚才的一刹那,我忽然看到了一种熟悉的神色,我能肯定我见过,并且记忆深刻!
我扯住他,“不对,我一定认识你!”
我一直紧紧拉着他的衣袖,所以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就在那一瞬间他颤抖了一下。
他紧紧握着拳头,本来对着我的脸又微微侧了过去,背脊却挺得笔直。
胖子正对着那人忽然睁大了眼睛,我的心像是在暴风雨中摇晃的帆,我撑着上半身冷不丁的探头,那一瞬间,那人脸上来不及收拾的表情,竟然像烙印一样深刻。
我忘了拉住他,所以下一秒他就从我手里挣脱出来。
他看着我,对我说:“吴邪,我确实认得你,但你没有必要认得我了。”
一五四
一时间我忘了之前要说的话。胖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只信号弹,看着腾空而已的红色烟雾,我知道不出意外的话,秀秀他们会找到我。
“等……”
那人向后退了一步,笔直的站着,“你好好在这里,人我会给你带出来的。”
见他们要走,我再也顾不得大叫起来,“胖子——回来!你他媽的!”
胖子连看也没看我一眼,背对我这挥了挥手,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也不做无用功了,知道叫是没用的。我跟挺尸那样躺着,辅一安定下来,腿上的剧痛便再也无法忽略,我咬着牙,蜷缩在石头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着抖,冷汗跟黄豆似的啪啪往下掉。
我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想其他事情,比如之前那个鬼影人的话,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认识我,我没必要认识他?这是粉丝和偶像的关系么,他这么为我不顾身命,难不成是我的脑残粉?
我就这么一会想东一会儿想西,怎么不靠谱怎么YY,渐渐地,这样也不行了,这伤在骨头里比单纯的外伤难忍多了,我疼得差点背过气去,想再给自己打一针,又想起胖子说之前已经打过一针了,这么频繁使用对身体不好不说,还会上瘾。
这会儿子我脑子里啥也没想了,只有一个清晰的概念——痛。痛到后来我都怀疑自己灵魂出窍了,不然我怎么听见了秀秀的声音?不然我怎么觉得有人在搬弄我的身体。
“三爷!三爷?”
“他怎么样?”
“还不清楚,不过八成是腿给折了。”
“这伤可大可小。”
“那怎么办?他又醒不来,其他人的情况也不清楚。”
“拖不得。这里条件有限,必须转移到大医院。”
“哎!怎么才进去这么一会儿就给搞成这样了……”
“废话少说。再拖下去就真废了。”
不知道是啥原因,总之在听到他们要把我转移之后我就跟通了灵似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这些情况我都不知道,还是后来醒来别人告诉我的——我挣扎着拉住了秀秀,并且用清晰的逻辑及语言将里面发生的一些情况转述出来,接着就又倒了下去。
一干人都傻了,分不清我到底是真的意识不清还是假的意识不清。
手术前一刻我再次醒过来,不知今夕是何年,拉住守夜的人一问,也不过才第二天的事情,秀秀他们还在巴乃,只留了两个人守我,而小花潘子胖子小哥仍是没有一点消息。
不过很快,这些担忧都随着我被推进手术室打了麻醉后消失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睡得这么沉,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三天是事情了。据旁人说,人已经找到了不过结果并不太好,我不顾旁人的劝阻坚决要去巴乃,伙计们没办法只有要了轮椅要了担架租了辆保姆车。
我以为我会火烧屁股或是提心吊胆,事实上,在车上的时候我的心里很平静。
等到了那里才发现处处都是伤患,让人推着找了一圈,老远就看见了胖子硕大的身躯。
睡了三十几个小时,已经将之前虚脱的份全睡回来了,胖子精神不错,刚看完云彩回来。看见我就跟看见了鬼似的,颠颠儿跑了过来。
“不是说去医院里吗,怎么才几天就回来了,你真不打算要你这双腿了?”
“情况怎么样?人呢?”
“放心,小哥没事。已经醒过一次了,他中的毒气太深,这会儿还要洗肺还有什么碱性毒气治疗,那味道真不好闻,我前几天闻的时候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
“其他人呢?”
胖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老太婆进去的时候没救了,其他人也是。小哥算是他命大,那么多人就他活下来了,你是没看见找到他时那情形,那么大个人缩成了一团,只剩一口气吊着了……我的意思是把老太婆带出来,不过那尸体真没法碰,也是那丑八怪手毒,直接将人脑袋砍下来了,这不,一出来人小姑娘看见那颗脑袋当场就给哭晕过去……”
我想像了一下当时场景,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人,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个脑袋了,这事换成谁都难以接受,霍老太命岁也不好,好容易到一把岁数的年纪,最后居然落得个身首异处客气他乡的结局,不得不叫人扼腕。
一五五
“小花呢,潘子呢?”
“小花得救了,已经被人接走了……潘子、潘子……”他一连说了两个潘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胖子说话吞吞吐吐的,当场心就沉了下去。
“潘子死了?”
“不好说,人我没看见,我只找到了他的包。不过……包包旁边的石头里我见着了一个影子……老潘多半……”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或许是早就有感觉了,从潘子最后一次从那间平房里匆匆忙忙跑出去,便感觉,有去无回。这样的潘子,一辈子跟着三叔,对他献出所有忠心以至于不惜付出生命的潘子,爱屋及乌,连带着对着我也照顾周到的潘子,三叔又在哪里?
耳边传来胖子的一声轻叹,“哭吧,为大潘哭一次,省的最后连为他哭丧的人也没有。”
我下意识的摸摸脸,才发现自己流泪了。前面有胖子给我挡着,我就坐在轮椅里哭了一会儿,哭着哭着就没有眼泪了。悲伤的事情太多了,连续不断上演的生离死别似乎给我磨平了心,我发觉哭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潘子的结局早在他跟了三叔那一刻起就是存在在发生几率当中,对这样的一个汉子,长歌当哭不如杯酒祭奠。
我抹了抹脸,还是无法忽略心里的沉痛。胖子见我情绪不高,絮絮叨叨,将我走之后他进去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次他语言老实了不少,没有天花烂坠的吹,很多地方都给带了过去,想必心情也好不了多少。
我看着胖子露在外面的伤痕,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也可以想象当中的惊险。感激的话说不出来的,胖子一片心意,再说感激就是我俗了。我拍拍胖子肉感十足的屁股,算是谢过了。
“鬼影人呢?没跟你一起出来吗?”
“出来了,只不过我醒了人就不在了。问别人只说没见过。”
“我还是觉得这人很奇怪。”
胖子一翻白眼,“废话,这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的。”
“你们进去就没说什么?”
“他比小哥还闷葫芦呢,不过说实话,这家伙的身手真是漂亮,那手段绝对不是武术班里的花架子。”
我听得恍恍惚惚,却还是没有头绪。
我让胖子把我推到闷油瓶的帐篷外,就在要进去的那一刻,我犹豫了,近乡情怯。我没有进去,而是回了自己的帐篷。
胖子对此觉得莫名其妙,还以为我和闷油瓶在玩情趣,对此,我也给不出个具体的解释。
晚上睡觉前吃了药,腿依旧隐隐作痛。
我听着帐篷外已经有人在走动,夜,并不安宁。我在想胖子白天说的话,想那些有幸活着的,也不幸再也见不着的人,如果没有这一切,如果人要是没有这么执着的话,可能就不会发生了。那么霍老太也可以寿终正寝,潘子也过上了讨媳妇生孩子的小日子,里面所有死去的人也不必为了我们的私心送命。
想得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际,好像有黑影从眼前经过,轻微的触感在额前的发上碰过,那人好像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的,似乎叹了口气,也似乎什么也没说,但绝然的感觉是那么浓烈,然后他走了,就仿佛再也不会出现。
第二天起来,想起半夜做的那个梦,心里忽然十分难受,好像失去了什么,却无从得知,无从寻找。
然而却在枕头旁发现了一包草一样的东西。我心里充满疑惑,拿起拿包草闻了闻,有股药草的味道。
我叫外面守着的人叫了进来,“把这包东西拿给队里的医生看看是什么。”
那人拿着东西很快出去了。我半躺在床上,心里空空落落没底。
过了一会儿那医生进来了,“三爷。”
我点点头,扬了扬下巴,问道,“那包东西是什么?”
医生笑了笑,“好东西,特别是对你来说。这些药草对你的伤势十分有利,纯正中医治疗骨折,只需简单体外夹板固定,再用野生药材外敷快速接骨,7天左右疼痛就可以基本消除,10天可以拆下夹板,用大概30天左右就可以基本恢复正常活动。这比西医要快很多,效果也好。”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将那医生打发走,又叫人去叫胖子。很快有人来了,我以为是胖子,心想这速度快赶上飞毛腿了,没想到来的人却是闷油瓶。
一五六
闷油瓶朝我走过来,在离我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来,站着,看着我。
我想起他走之前说过的话,心里砰砰的跳,强自镇定的看了看他,见他似乎没什么大碍了才放心下来。
闷油瓶的视线放在我被掩盖住的腿上,垂下眼睛,“还好吗?”
我点点头,“已经动过手术了。没什么大碍。你呢?”
闷油瓶表示没事,态度有些淡淡的,我心里发堵,明明先前还不是这样的,怎么死里逃生之后反而生分了?
我简直没有勇气再开口说话了,“那个……你进去后得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了吗?”
他嗯了一声。我想问他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道问也没用。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打死我也没想到与他重逢后会是这样一幅情景,那之前的那些算什么?算个屁吗?
我不信。如果他对我没那个意思就算了,我也不会耿耿于怀,可关键是他也做出反应了,难不成那些都是我的错觉,尼玛那不是错觉是我神经错乱了吧。
“小哥……”我叫他,“你过来。”
闷油瓶没动,似乎还在挣扎。我死死的看着他,估计眼睛里都快冒火了。终于他还是走了过来。
我伸出手,拉住他的右手,“是这个意思吗?”
闷油瓶闭上眼睛,没有像上次那样握住我的手,点头。
我的心就跟突然飘雪的六月天,刷刷刷的结冰了。就在这时,原本一直不动的人忽然弯下腰抱住我了,温热的鼻息拂过我的耳后。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闷油瓶叫了声我的名字,侧脸间或摩擦着我的后颈,“你确定吗?”
我抱着他,轻轻的说,“当然。”
闷油瓶沉默了一下,“为什么?”
我给噎住了,事实上我还真没考虑过。
“你救过我很多次……厄,这个可能算不上……”我想了想,“真的说不清。不过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就对你很有印象了,当然,那时连我自己也没察觉自己对你有多关注,明明只见过一两次,却会经常想到你,说实话,我也觉得很怪,但就是觉得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听上去像是一个蹩脚的搭讪借口,但对我来说是真的。
我不知道别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是否和我一样,有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感觉,但我第一次见到闷油瓶的时候的的确确感到一种牵引力,像是命中注定的,像是冥冥之中的,特别是在他救我的时候。
闷油瓶在听了我的变相告白之后抬起头看着我,我并没有从他眼里看见喜悦。
我说完之后,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笑了笑,淡淡的,“错觉罢了。”
我被他的笑弄的怔了怔,接着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你又不是我,怎么就知道是错觉?我自己是怎样想的难道还不清楚吗?”
闷油瓶慢慢侧过脸去,跟着慢慢道,“或许有一天你就发现你弄错了,那时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简直要气炸了。这多简单的问题啊,你要是看得上我,咱们就好,看不上就拉倒,怎么会延伸出这么多问题来的?这闷油瓶该不会是没谈过恋爱诚惶诚恐吧!尼玛他现在问的问题怎么看怎么有种少年初识情滋味的没安全感。
我心平气和的拉住他和他说了一通,这回说的话比上次要露骨很多,有种在给媳妇顺毛说甜言蜜语的感觉,如果不是了解闷油瓶的为人,我都要怀疑他是故意在整我了。
闷油瓶听了也没什么特别反应,他这人,不能指望从脸上看出情绪来。
“小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你是后悔了吗?”
闷油瓶摇头。
“那是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没有。你很好。只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这没什么好想,我真的很清楚的。”
闷油瓶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打水帮我洗脸。他将帕子沾湿了水拧干,正要帮我擦脸,我连忙伸手拦住,“我自己来自己来!我脚断了又不是手……”
闷油瓶固执的拉过我的脸在我脸上一点点擦起来,这很诡异,我有些尴尬,特别是看到闷油瓶神色特别特别专注的看着我时,那样子好像在做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不可否认的是,内心最深处还是有丝丝甜的。
闷油瓶洗完脸又将我的手从手指到手掌一点点擦了干。闷油瓶出去倒水,这一倒愣是二十分钟没倒回来,倒是胖子来了,一看见他我才想起之前去请他的事。
“你们终于谈完了?小哥呢?”胖子问。
“倒水去了。”胖子看着我的眼神特么淫蕩特么不怀好意,跟吃了肉的猫一样,我知道刚才那些八成是被这个老流氓看见了。
“你叫我来干嘛?”
本来我是有一肚子话说的,这么一搅合,又觉得那些不重要了,没什么说的。
“我想去鬼影人住的那个山洞看看。”
“我觉得没用。你当那人是傻的啊,在老窝等着你光顾,我觉得他多半已经走了。”
我知道胖子说的多半是真的,但还是架不住想去。
果不其然,人去楼空。里面被收拾得一点痕迹也没有了,我坐在轮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山洞,经过曾经铺着稻草的床时下意识的看了看,果然,那里什么也没有了,钱包里的照片究竟是谁,我想再也无法得知。
离开那里的时候心境已是很轻松的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也差不多明白的,与对自己重要的人或事相比,那些追逐的并不是最重要的。有些事情不是你去追寻就能找到答案的,与其让那些继续困扰你,使你挠心抓肺,不如学会放手。
重要的,是分清主次。
人生须清醒面对,难得糊涂,也正是如此,偶尔的糊涂才显得难得可贵,往往是幸福的关键。
一五七
第二天闷油瓶将我带回来县里的医院,自己也留下来照顾我。胖子留在了巴乃追MM,据他说这次不成功便成仁,让我等着他的喜讯,我想起云彩看闷油瓶的眼神,深感胖子路漫漫修远兮。
我知道,好了以后还有一屁股事情等着我去结局,别的不是,光说这次损失惨重我就必须要拿出一个说法来。不过那些目前我都不想去想。
闷油瓶一切亲力亲为,就像我在北京医院时照顾他那般,我的双腿都不好使,很多地方都需要依仗他,刚开始也不好意思,特别是设计到一些很个人的问题时,可渐渐的就放开去了,我知道这只是我和他之间的第一步,往后还有很多步,若是要相濡以沫,那是需要时间,也是需要耐心和坦然的。
三十而立,立家立室。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又用了那些草药,我的腿好了很多,现在已经不痛了。我迫不及待的建议回杭州,我总觉得离这里越近,闷油瓶就永远不会安定下来,说不准哪天就要走了。事实上我是真的拿不准,现在他不离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要照顾我,如果我好了,他可能就离开了,毕竟那天的谈话,闷油瓶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
离开前一天闷油瓶在床边收拾东西,我喝着他买回来的骨头汤,突然想起齐羽给我的那叠东西,实话说也不是突然想起的,只是我一直避免去思考这件事。
突然没了胃口,我放下手里的碗。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不为什么,只是想起了从前,他们对我隐瞒的那些事情,而原因无一不是为了我好。可是谁又能代替自己做决定呢?
“东西呢?”闷油瓶听完后问。
我心里一痛,面上若无其事的道,“就在包里。”
“没有。”说着在包里翻了翻。
“我放在内包里的。”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把包翻出来给我看。
“怎么可能?!”我扯过来翻了个底朝天,确实没有,“会不会放胖子那了?”我说的很没底气,因为我记得这东西的确是我拿着的。
“算了。”闷油瓶将衣服收回包里。
我喜出望外,这意思是闷油瓶不去找了?我以为明天就能回杭州,结果还是没喜过一晚上,第二天闷油瓶就告诉我他要去见一个人。
我心啵啵的凉了,我朝他吼,“你他媽的又要去哪里!”
“放心,不远。”
“你他娘的就不能老实一阵子吗?你这是上着赶着往死里跳呢?”
闷油瓶走过来,若无其事的将买的早饭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他媽的是在给老子送行吗,最后一顿牢饭?
“还回来吗?”我没力气去生气了。
他看着我,回答倒很坚定,“不论怎样,都会回来一趟。”
这话的意思我明白,潜台词就是说,不管我今后去哪里,都会回来看你一眼。媽的,王宝钏还没这么惨呢,我他娘的是倒了什么霉碰上个陈世美!
我一头栽进床里,拉上被子,“走吧走吧,反正老子的意见对你来说就是个屁。”
我知道他还坐着没走,但我现在真的不想强颜欢笑恭送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头顶响起一个声音。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跟着又听他说,“从何处来不知道,是谁不知道,似乎睁开眼就在这个世界了,至于自己要做什么,开始也是一团迷雾,只有凭着本能……”
“吴邪,我问你,如果我说,我的使命就是找你,有人要我找你,而不是你曾经以为的那些,你信不信。”
我坐起来,怀疑的看着他,“如果你是要找我,你一开始就找到了,后面做的那些是什么?”
闷油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多事情我忘了。但又一点一点想起来了。”
我看着他,声音有些发紧,“那,是谁要你找我?”
闷油瓶摸了摸我的头发,神情很柔和,“别怕,他不会害你。”
“你是不是不会告诉我?”
“你很想知道?”
我慢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隐隐有种感觉却又抓不住,突然感到无比的沉重的压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算了。”我涩涩道,“还是别说了。”
闷油瓶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你在害怕。”
我没否认,这种害怕是没有根据的,纯属直觉,却让人心惊。
闷油瓶站起来,走到门口。
“五天。”我说。
闷油瓶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接着关了门。
一五八
我给了闷油瓶五天时间,也是给自己五天时间。闷油瓶走后的第二天,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光顾。
“小三爷,别来无恙?”黑眼镜推开房门笑嘻嘻的看着我。
彼此我才吃完饭,被护工搬上床解决了个人问题。
自从上次一别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人,这会儿黑眼镜主动献身,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事。正想问他有什么事情,突然想起脸上顶着的皮,顿时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娘希匹!黑眼镜怎么知道的?
“有事?”
“小三爷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黑眼镜走进来关上门,看着我笑道,“老板似乎和你有些渊源,不会在这个关口害你。我到这里来也只是想问你讨件东西。”
我狐疑的看着他,“你老板不是我三叔?”
“上次只是算我接的私活,外快。”
“你老板是道上哪位?”
黑眼镜一脸神秘,“公司机密,恕不透露。”
我想了想,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大肆张扬,很多人为了保命都会选择低调,于是也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你要什么?”
“我也不绕圈子了直说了,有人是不是交给过你几分图,我老板想请你把东西给他,当然,你可以开出条件,他会在最大程度上满足你的。”
我看着他,摇头,“的确有人给过我。可是很抱歉,那些东西不见了,我想是被人先下手偷走了。”
黑眼镜望着我,明显不信。
我摊手,无奈道,“不管你信不信,是真的。不瞒你说,张起灵昨天走了,估计就是追那东西去了。”
“哑巴张?”
我哼了一声。
“他知道东西的下落?”
“我想是吧。你要去追?”
“当然。任务完不成,我也别想回去。”
我盯着他,“那你可以走了。”
黑眼镜没动,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听说小三爷这次为了救哑巴可是卯足了劲,怎么哑巴走了不跟着他了?我记得以前你就追着哑巴漫山跑。”
我心说,你他娘的又是听谁说的,老子明明就是追着三叔那混球跑,没想到哪里都能碰上闷油瓶罢了。
我掀起被子给他看,“老子腿都断了,这次还怎么跟?”
黑眼镜笑了两下,“和以前一样没变。”
我以为他是指的在格尔木我追闷油瓶的车的事情,有些尴尬,见黑眼镜还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十分自来熟的捡起篮子里的苹果啃了起来。
我和黑眼镜并不太熟,不管是聊天还是寒暄都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如果是小花,就这么呆着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可换了别人,对我来说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我问他,“你和张起灵认识多久了?”
他嚼着苹果,声音有些含糊,“十多年了。”末了,微微偏着头,一副追忆年华的样子,“时间过得可真快,想那时我还是个通缉犯……”
我有些被噎着,通缉犯……这黑眼镜看起来不像穷凶极恶的人啊。
似乎看出我的样子,黑眼镜微微一笑,“我在博物馆偷了个花瓶。后来在逃亡路上遇到哑巴和他的朋友,哑巴那时缺钱,我们仨合伙着把东西卖了分了一笔。”
——闷油瓶那时还有朋友?
这是我听完后的第一反应,照我的认识来看,闷油瓶这人就是一直独来独往,别提朋友了就是同伴都几乎没有,这时居然冒出个人来,还能被称为闷油瓶的朋友。
我明明心里都挠心抓肺千肠百结了,面上还必须装的很淡定,装的看似很不经意的问道,“我这么久没见他身边有什么朋友啊。”
黑眼镜吃完了最后一口苹果,将核丢到垃圾桶里,“都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不也好好的了?小三爷谢谢你的苹果,我得走了。”
我叫住他,“先别急,帮我把垃圾也一起带出去吧。”
黑眼镜提着一包垃圾,又顺了个苹果揣进怀里,临走出门口又突然回过头,“小三爷,你和哑巴是一对吧?”
我正要喝水,闻言差点把水给洒出来。黑眼镜没等我的答案,只是撂下一句“我老早就看出来了”便走了。
我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照理说上次在塔里木我和闷油瓶还没那个啥啊,这黑眼镜是从哪里看出苗头来的?
从前我就发现了,闷油瓶这人总是习惯性的让我失望,虽然这次我给他五天时间,看似好像超过五天就和他玩完的感觉,其实也只有我知道,即便这次他依旧让我失望,我还是会在腿好之后去找他。
很多时候我也闹不明白自己,可就是控制不了,我想是欠了他把,也许是上辈子欠了,也许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欠了,不然我为什么总要去找虐受?
我原本对这次也不抱希望了,谁知来了个意外之喜,第四天傍晚,闷油瓶披着一身晚霞与余晖推开了我病房的门。
这个镜头,后来成为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时常会像慢镜头那样重复放映。
闷油瓶走进来,带着寒气,带着风尘仆仆,可他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我一见他的眼神,就跟被打了安定剂那样,安定下来了。
闷油瓶先是检查了我的腿,又将我前前后后看了看,然后问我吃饭了没。
那天晚上睡觉前,闷油瓶拉住我的手,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花费了所有的勇气,所以我并不感觉疼痛。
他对我说,即使我以后后悔他也不会让我走。
我的确给惊到了,我是真没想到他那样一个人会说这样的话。幸好光线昏暗,我的老脸放心大胆的红起来热起来。
当然,我也没有错过他眼里执拗的目光。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和什么人见了面,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但我相信,这一次他是下定决心了。
———— 正文 完 ————
番外一《张先生》
假设小哥没有去找吴邪,而是选择等待……
最近三叔忙得焦头烂额,忙什么呢,忙着招揽人才。
据说啊,道上来了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人手艺高超,硬件条件好,为人也是任劳任怨,话不多,嘴巴严实。
这种人才,换哪里哪里都想要。自然,三叔也是。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三叔也效仿,只是运气很好,他只报上了名来,对方就答应了。这可把三叔高兴坏了,少不了又在我面前各种臭美了一番——瞧瞧你三叔名气多大!
我最近有求于他,所以当他在我面前臭屁的时候也没出言打击他。
这天我在铺子无聊了半天,傍晚打烊的时候收到了来自三叔的短信:9点鸡眼黄沙。
我仿佛看见人民币长着翅膀朝我飞来,当下二话不说开着车去了三叔的老窝,下了车,急急忙忙往里面冲,却不想在门口撞上人。
撞上的瞬间我只有一个感觉:尼玛这哪撞得是人啊,分明就是一金刚!我差点没给反弹出去。
“小心。”那人反应十分快,一把抓住我连忙把我扶好。
我被撞得有些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站稳,这才有机会看清面前的人。
呀,是个小帅哥。
“没事吧?”他人和我差不多高,问话的时候平视我的眼睛。
“没事没事。”我连忙道。
“找三爷?他在上面,我带你上去。”
不等我说话,这人就很自然的拉着我的胳膊往里走,我感到有些奇怪,可更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挣脱。
上去后终于见到我家的老顽童,三叔拿着我上午在店里收到的宝贝看了一通,最后竟被他看出个藏宝地图出来,这下不得了了,他是死活要去,而我是死活要跟着去的。
三叔这人对着我从小耳根软,我随便撒个泼打个滚就对我没辙了。
三叔没办法,只有答应了。
我有些得意,刚一转头便看见之前在门口的年轻人一眼不眨的看着我,表情淡淡的,眼睛却是亮亮的,像是有无数抑制不住的气泡从他眼里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变成亮亮的目光。
我朝他笑笑,他却没什么反应。
见说服了三叔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连忙去张罗装备的事情,连钱是自己出的也没计较。我是第一次下地,对装备的事情也不熟,三叔本想安排潘子和我一起,哪晓得那个年轻人居然主动提出和我一起去买。
三叔有些吃惊的看着那年轻人,末了又看看我,一脸狐疑。
我那时不懂,直到后来看见那年轻人对其他人的态度就明白三叔为什么会这么惊讶了,哎,别说是他,就是我自己也纳闷,敢情我就这么人家人爱花见花开啦?
购物途中彼此寒暄,我这才知道这人就是前段时期道上那传奇人物,盗墓界的新星,三叔的新宠——张起灵。
东西很快买完,这种事情对张起灵来说完全小菜一碟。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走,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时张起灵忽然停下来了。
“怎么了?”
张起灵看着不远处的小摊子,转过脸问我,“要吃凉虾吗?我请你。”
啊啊?原来盗墓王喜欢吃凉虾啊!我在心里默默记下。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吃凉虾,这时我还没领悟到张起灵对凉虾的热爱,等后来我和他变成两口子之后才逐渐体会到这小子是有多喜欢吃凉虾啊!
特别是一到夏天,每到傍晚就会端着几个不锈钢大碗跑下楼买,后来嫌不够,开始自己动起手来做。
我不止一次表示对他这种品味爱好的鄙视,换个口味不好吗?偶尔来点凉粉西米露也不错啊。哎,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我也是一点点发现张起灵对我的不同的,就像刚开始下斗,只要我一出现什么状况他就会马上赶到,跟GPS定位一样精准。
我想不通,有一次问他,你小子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啊。
这时候我和他在一起有些年月了,张起灵在我面前和在外人面前截然不同,哎,压根儿就是两个人,这小子对着我贫得很,对着外面的人就是个闷葫芦,我说他是闷骚吧,就真的对我“骚”起来。HOLD不住啊!
当然他有好多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刚开始我也在意过,变着花样问过他,他说了一些,后来见他一直安安稳稳在我身边,我也懒得去问了。
用他的话说,那些事情就像是上辈子的了。既然是上辈子的,我还去追究干嘛呀。
我觉得张起灵就像是老天爷赐给我的,你想,平白无故的怎么就出现这么一人,对谁都不睬乎不搭理就对我好啊?
我问他,他只是笑笑。
打住话题,这扯得太远了。现在的情况是,我和张起灵坐在人来人往的街边边吃着凉虾。
张起灵一脸惬意,而我吃着吃着,恍惚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大概真是错觉罢。
番外二《影子男人》
杭州xx小学。
男人像是来自远方,也许历经翻山越岭,一身疲惫与怠倦。
他背着一个硕大的包,似乎随时就要离开,开始下一段旅程。而现在,他只是沉默的走过一个又一个教室,最终徘徊在其中一个教室门前。
他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里面孩子们清脆的童声朗诵者课文——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
杨老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见六年级(2)班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衫,身影颀长的男人,她轻轻走过去,看见男人清俊的脸上挂着一丝极淡的微笑。
“这位……请问你找谁?”
男人回过头,看了一眼老师。
“我弟弟在里面。”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呢?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男人不答,只是看着里面,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不了,我这就走。”
男人嘴里这么说着,却并没迈开脚步,眼神望着教室靠窗的位置,神情柔软的像对着初恋的爱人。
老师见他背着一个大包似乎要走的样子,于是便问道,“你是要出远门吗?要不要我帮你交代一下。”
“谢谢,不用了。”男人最后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老师望着他的背影,茕茕孑立,似乎要这么飘零一生。
下课铃在这时响起来,孩子们像麻雀那样飞出了教室,靠窗位置的一个男孩似乎被吵醒,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学校大门,一个白色影子正从那里出去,消失不见。
多年后,这个已经变成像影子一样的男人回想起当年,时常会想,如果那时没有发生那件事,那么等到他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然而事实确实,他们之间,除了一段记忆和一个拥抱什么也没有,而这些,除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
燕子去了,可以再来。
杨柳枯了,可以再绿。
桃花谢了,可以再开。
二十年过去了,却只能是过去了。
就像有的人,不可追,不可说,一如佛家的禅。
H番外《闷油瓶变身猥琐强暴犯》
(一)
快过年了,大街上到处是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五彩霓虹不断变化着诡谲璀璨的灯色。与如此热烈的喧嚣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街上的冷冷清清,寥寥无几行人与车辆,更是衬得我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孤独。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那个叫闷油瓶的死面瘫!
以前就听人说过,男人就是万贱之首,喜欢一个人还没得到他的时候在后面追啊赶啊,你要什么他给什么,就是你他娘的犯嗲發春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给你拿到,总之一切你是主子他是狗腿子。一旦得到手,从前的死心塌地,罗曼蒂克全成过眼云烟,你在他眼中心中一路跌价,至此你是贱婢他是大爷。
闷油瓶他娘的不就是这样一号人?
遥想当年追小爷的时候,想法设法和老子制造暧昧,千方百计的想把我拉进同性爱的阵营,时不时还假装救我吃吃本大爷的豆腐,什么不远万里和小爷道别啊,十年之约跟小爷上演神雕侠侣啊全他娘的是手段,是演技,是剧本啊!还他娘的编排的是苦情剧!他娘的闷油瓶就是影帝啊!他娘的胖子就是一胳膊肘往外拐的汉奸啊——十年之约什么的剧本编剧人就是胖子。
据说为了给我最后致命的一击让我乖乖就范,让我正视自己对闷油瓶的感情,王胖子就给闷油瓶出了这么个剧本,破釜沉舟,影帝与最佳编剧的组合,结果可想而知。最后,明明先看上我的是闷油瓶,先堕入同志道路的也是他,但先告白的却变成了我,而在爱情千古不变的定律就是先告白的一方总是吃亏得多。所以后来,充当被压的那个是我,被叫人妻的是我,菊花不时被爆爆受伤的还是我!
这些我都忍了,谁叫我先告白呢?可是……我的要求很过分吗?他闷油瓶在人后爽爽当1号,我只要求在人前让人以为是上面的那个也过分吗?我只要求过过干瘾也不行吗?他的面子是面子,我男人的尊严就不是尊严吗?难道被压者天生就该被压吗?他为什么没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男子汉吴邪也可以想压谁就可以压谁,哪里会这么憋屈?
总之,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今天早上我一气之下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寒风凌冽冽的刮在我脸上,手脚冻得不行,我前后转了很久,无奈商店都关了门,幸好在街边找到一架自动贩卖机,我摸出几颗硬币投进去,点了一瓶热可可,捧在手里。
叹了口气,一怒之下跑出来手机钱包也没带,幸好牛仔裤兜里还剩几十块上次洗衣服搞忘拿出来的钱,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家里是不想回了,这次打定主意不认输,也不知道闷油瓶出来找我没有。哼,急一急他才好呢!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拐进街角边的巷子,我记得这里面有间网吧,看来今晚要在里边将就将就了。
犹豫过年,街上根本没什么人,所以一旦发生什么是叫天天不灵的。而我是一个男人,从来也没把劫色同自身联系在一起所以就放心大胆的拐了进去。于是,事情就这样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顺利开展了,等我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后面那人打晕,不得不说,这人的速度快的离谱,反应力也敏得不像人类。
一开始我还只是以为被变态绑架了,心想这样好办,直接假装叫闷油瓶过来送钱,相信不用我指挥,这个笨蛋绑架犯就会被闷油瓶打得连他妈也不得他是谁。
可是当我醒来发现身在一张柔软的质地很好的KING SIZE大床上时我才感到有些奇怪,电视上演的不是都该把人质丢在仓库地下室吗,把人质关在这么豪华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小贼他娘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就是脑子进水,有钱下血本关人质还搞哪门子绑架?
不过,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发现我的四肢呈大字被绑在床的死角,最重要的是……娘的老子被脱得精光光连内裤都不剩啊!
在我有限的知识里也翻不出哪条被绑架者需要脱得光光的放在豪华大床上的,只有……我打了个寒战,心说这他娘的唱得哪一出,我意识到玩大了,特别是当我看见一旁柜子上放着的润滑剂和草莓味的杜蕾斯,天雷滚滚轰隆隆的将我踏平,我清楚明了的知道接下来我可能会遭遇到什么。
门外响起了钥匙和金属碰击的声响,我伸长脖子死死的看着那扇缓缓打开的门,暖光下走进一个面目平淡的中年男子,我有些吃惊,他怎么就这么大喇喇的,照理说不管是绑架犯还是强暴犯都会罩上个丝袜什么的吧,难道他就不怕我回头报警?还是他是想先奸后杀?
我一个哆嗦,他直直的走向我,目光像一只手在我光溜溜的身上游走,我不由地想收拢双腿,无奈这样一个动作全然是徒劳的,反而引得了他的注意。
果然,他的目光移至了我的双腿间,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闷油瓶也时常这样笑,但是这男人的笑除了猥琐色情只有让我反胃的恶心。
老子快失身了,闷油瓶你奶奶的在哪里啊!你知不知道你老公我快被变态强暴了啊!
(二)
我是彻彻底底有点慌了,但是色厉内荏说的就是我这种人。见他极其色情的在我大腿根摸了把,我忍住恶心的冲动十分冷静的问了一句废话,“你做什么?”
他盯着我胯下的部位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听见我这么问平淡的脸笑了笑,“当然是强奸你啊。”他用十分甜蜜的语气对我说着猥亵的话,像是怀春的小男生对着情人说着的甜言蜜语。我确定我没听错,所以我只有确定这人是真的有毛病。
“你是搞错对象了吧?”我好脾气的问道,心里还残存着那么一点希望。
他认认真真的盯着我的脸,俯下身子在我没反应过来前吻了吻我的唇,“当然没弄错,”他深情的看着我,“我都想你好久了,小坏蛋……”
小坏蛋……我浑身恶寒,此时我还存着一丝理智,我告诉自己现在必须用智慧保护自己,我哭笑不得的对他说,“可是我并不认识你,我想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那样子好像真是那个对他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我受不了一个中年男人泪眼汪汪的看着我,但我为了避免惹怒他还是很温和的和他商量着,“你现在最好放了我,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显然,我的智慧在神经病面前毫无用武之地,他突然变得暴躁起来,表情也十分狰狞,他按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齿着,“想走?想离开我?没问题,等我让你爽爽,看了还离不离得开我……”我还在惊讶这人奇诡的思维,他就开始啮咬我的全身。
我动弹不得,我想我是真的遇到变态了,还是有神经病的变态。我当然不会觉得他是真的看上了我,想我吴邪顶多算得上长相端正,唯一的解释就是我刚好倒了霉。
此时方才哭笑不得的心情完全没了,我真真意识到了危险,意识到了我正在被一个恶心的猥琐的陌生男人侵犯,我拼命挣扎,“你他娘的放开我!老子是男的你娘的看清楚点!”
他的唇游弋到了我的耳畔,喷出的灼热气体引得我一阵战栗,他喘息而富有诱惑力的说着,“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性别,宝贝。”
“去你娘的宝贝!”我躲闪着他的吻,“放开我死变态!”
他啧啧了两声,“销魂的小野猫……”我实在受不了他一分钟一个爱称,更受不了他深切如蜜糖一样的眼神,“别闹,马上就让你快乐……”
下一瞬,霸道而激烈的热吻铺天盖地袭来,男人强硬地撬开我的牙关,灵活的舌头舔舐著我的口腔内部,并逼我回应。
除了闷油瓶的唇老子谁都没碰过,现在被同性亲吻,厌恶感随即升起,我一边想看来我是真的只能接受闷油瓶一个男人,一边恶心地转头想逃,却躲不开男人的攻击,他想同我接吻我就乱转脑袋,一猫一耗子那样追躲着,这时他的手来到我的胸前,手指轻拧我的乳晕。
一瞬间感觉电流通了全身,脚趾头都卷缩起来。娘的,这刺激可不好受,这变态怎么知道我的敏感带在这里而不是乳頭?我一下子失去了防备,他一路攻城略地,唇舌接著转移阵地,亲吻我的下巴、颈项,然后来到我的胸口,吮吻著我的皮肤、乳尖。
我又羞又气,我吴邪是这么随便让人上让人压的吗?
他又凑过来吻住我的嘴,灵活的舌头用力地舔舐我的口腔每一处,或轻或重的力道,拿捏得很好,我舌头抵制的和他打着架他却更挑逗撩拨著我,疯狂的吮吸着。
嘴巴张的太大,唾液顺着结合处流下,汇成一条银丝,带着说不出的淫靡,舌头一并模仿者做愛的姿势一进一出,给我无限的遐想。
我险些招架不住,不得不说,这男人的技术太好了。
玩弄著我乳首的手倏然离开,往下探索,来到了我的大腿一把握住了我尚未抬头的部分。
“难道我还没满足你吗?”他听起来有些伤心,随后又换了一副兴高采烈的语气,“没关系,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我晕乎乎的神经总算清醒了点,他湿润的舌再次勾住了我的,我趁着他动情之时,狠狠咬住了他的舌头。
他叫了一声,吐出一口血出来,恼怒的看着我,平淡的五官暴露出一瞬间的怨毒,我无惧无畏的看着他,“要么杀了我再奸,想让我清醒的和你做愛,做梦。”
我原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谁知他笑得更甜蜜,我已经没有语言了,果然是变态。
他俯下身在我耳畔,嘴唇若有似无的擦过我的耳朵,“为什么?想为谁守身如玉?”
他说对了一部分。如此坚贞的原因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闷油瓶,然而另外一部分还是为了自己,试问有哪个正常的男人愿意被同性强暴?我咬住嘴唇,狠狠的看着他。
“真可爱。”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一只手开始上下套弄起我的性器,舌头也伸进了我的耳蜗反反复复的舔弄起来。
“恩……”身体像有上万只小虫在爬,我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轻吟。我听见他发出一声低笑,我顿时羞耻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唯一庆幸的是他套弄了这么久我都毫无反应,当然,那是因为对象是这个恶心的变太,而老子现在是在遭受强奸。
他一点也没受影响,十分具有耐心的又开始抚摸揉搓我的大腿内侧,指尖像弹着钢琴般灵巧的从大腿来到龜头,顺着管子爬到我的囊袋,抚上我的睾丸,又这么顺着往下,指尖有意无意的刮着铃口。
动作的同时嘴唇从耳朵一路向下滑在我的蝴蝶骨印上紫迹斑斑的痕迹又移到我的乳頭,熟练的用牙齿啃啮咬拉着,一只手直捣我的脆弱部分,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腰际有意无意的揉搓着。
我真的很想哭,为什么男人总是无意间触碰到我的敏感带,这样除非我是太监,否则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我咬紧牙关关注跃跃欲出的呻吟,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那根不争气的棒子抬起了头。
即使被强暴着还是有了快感,这样的认识让我羞耻到想死。我现在才开始后悔,不应该那么任性的,如果我不跑出来那就不会遭遇这些,那我现在还在闷油瓶身边……
闷油瓶……想到闷油瓶我就不敢再想下去,今天之后我该这么面对他?
“哎哟,小乖乖,哭了?”我当然不可能当着他面哭,老子再委屈再想死也要走出这门离开这混蛋再进行,他舔着的不过是我渗出的那点泪渣子。
只听他充满怜惜的声音在我身上响起,“傻瓜,哭啥呀?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是好事呀,别弄得人家好像在强暴你似的好不好。”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难道他娘的不是正在对我进行强暴活动?
“你放开我吧……”我用从未有过的卑微对他说道,都没出息的带着哭腔了,“我长得又不好看,不然这样吧,我家有位朋友,”我向他推荐着,天地良心,我当然不是要出卖闷油瓶,只是我相信闷油瓶完全有能力制服这位,“从不论从长相还是身材都是比我……哎哟!”
我还没说完,殷经就被他用力一扯,“我不管,我不要其他人,我就只要你一个。”
对着他狠狠的脸我倒是突然冷静下来了,我直直的躺在床上,闭上眼再也不去看那张令人作恶的面孔,我听见自己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对他说着,“要做什么快点做,我还赶时间。”
他愣了愣,然后不负我期望的扑了上来。抚弄我的全身,亲吻着,嘶咬着……而我不再做出任何反抗,我明白此刻我的一切行为在他眼里都带着取悦的意味,只能激起这禽兽更加大发兽姓。
游走在我全身的舌头又回到胸前一口含住那里,舔舐,接著像是吸奶嘴一样,将我的乳头整个含入嘴里吸吮。
我并不是太敏感的人,和闷油瓶做的时候总是要做很久的前戏才有感觉,还好闷油瓶是个很耐心的情人(我的解释是他的耐心是为了方便发泄他的兽心),但是这个男人的耐心居然比闷油瓶还好,因为我相信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做这么多。
抚弄着睾丸的手,袭向我已半硬挺起的陰莖,先是整个握住,微微套弄几下,接著以指甲刮搔柱身,最后用大拇指搓揉我的龜头。
我控制不了自己了,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变得发烫,一种异样的情愫从男人碰触的地方扩散到全身,我浑身开始颤抖。
“很舒服吧?”男人问着让人羞耻的话,见我闭紧嘴不答,恶劣的在我的尖部一咬,我的身体大力地震动。
“啊……”我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声音。
我的反应似乎逗乐了男人,他带著笑意的嗓音说道,“真好听。我还想听更多怎么办呢?”他苦恼的自言自语。我很识相的闭上了嘴,“真是狠心呐……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张开你的小嘴,叫出声给我听……”
刚一说完,一股灼热的喷在了陰莖部分,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半抬头的性器就被包进了一个温热柔软的部分。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过,我突然想到如果是单纯的强暴,这强暴犯做的也太多了吧,他可以完全不管我的,更用不着找这么豪华的地方,随便什么旅馆让自己爽爽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么多废话?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在奸我,倒不如说是想征服我,想让我向他认输。
不过很快我就什么想法也没了,接下来脑子里爽成了一锅浆糊,全身上下的感官都集中到了下面。
“啊哈……混……蛋……放开……”我扭动着腰部,用软得毫无威力的话说道。
(三)
脑海中浮现出此时的样子,男人一边吞吐着一边用手指弹着我的家伙,“很精神嘛,喜欢我用嘴吗?”
我颤抖着,理智还未消失。我告诉自己,只要还有理智,就不能开口说一句话,事到如今反抗是没用的了,可是,我还是想为自己保留仅剩的尊严。
“真傲气。我有告诉你我最喜欢你这样子吗?”变态忽然亲了亲我的嘴角,眼睛,我真的想破口大骂,他媽的刚吃了我的那里居然用这么肮脏的嘴来亲我的嘴巴!但我还是没理他,心想这他娘的有完没完,强奸个人还这么多废话来着,鬼才想知道他喜欢我什么呢。
但是下面突然的空虚让我犹如从高空突然被抛落,擎天柱已经很硬了,犹能感受到之前他嘴里的温度,我死死咬住嘴角,不让一丝声音泄露。
“很难受吗?”男人似乎看出来了,“对不起……我突然太想亲亲你的嘴巴了。”男人的声音还真有点内疚的感觉。
我心想你要是真内疚就放了我吧,一个念头还没转完,他又一口包住了我的下面。这次是一下子到底,我感觉到我的鬼头抵住了他的喉咙,来回摩擦,间或用舌头舔舐囊袋,像吃着什么美味的东西,勾卷着柱身,手也没闲着,一手轻挑着我的大腿根,黑色地带,一手在我的胸前抚摸着,轻拧着我的乳头。
我的粉身在他的温热的口中像是回到了母体,被他细心呵护愛抚着,灵巧的舌头调皮的和我的小兄弟嬉戏着,深情的和它做着抵死缠绵,犹如有今无朝的恋人,耗尽毕生的热情与温柔绝望的缱绻着,在沉默中无言的以这样的方式吐露他的爱恋。
这样坦率而直接,这样的极端形式,要么拥有,要么毁灭,要么惜若珍宝。
如若不是我知道他的真面目是个变态,如若不是我与他毫无干系,我都快以为这个人深深的爱着我,或者是,他将我当做在他心里的爱侣。
这样的人多半是像孩子那样的,对心上的东西会奉于所有的热情,倾尽所有的心思。但我拒绝把这样高尚可爱的情操与这样一个变态挂勾。即便是我现在从内之外,从灵魂乃至我的躯壳都在战栗着,叫嚣着,涌动着,我的解释也是,这是一个调情技巧高超的变态。
我剧烈的喘息着,强烈的快感如喷发的火山直冲脑门,我感到我像是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船,无助的随着波涛起伏着。
柱身在他口腔越变越大,越来越硬,他来回运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再也受不住,主动的摆起腰肢来,随着它的动作一前一后的扭动着,在他温暖的要人命的口腔里进出着。
“唔啊……嗯……哈……”理智早见他媽的鬼去了,我的嘴里泻出了淫荡的呻吟,他不时的吮吸着,像吸着饮料,快感一波一波,汹涌的大海卷起千丈波涛,我驾着船扬起帆,勇往直前,向着那海浪的最高点攀进。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下面的那人是闷油瓶,这么一来,几乎瞬间就有了射精的冲动。脚趾头卷曲着,血液加速循环,我躬起身子,自主自觉的将分身更深入的送进他的喉里,嘴巴无意识的张着,口水连着线沿着嘴角流下。
突然他用力一吸,我感到柱身一阵剧烈的膨胀,小洞里好似有千军万马欲奔腾而出,终于,精关失守,拿着戈矛剑戟的卫士勇敢闯入城门,眼前是火山喷发到最高点的景象,星火四溅,而意识却像是被送到风尖浪口又忽然被巨浪吞没的小船,浮浮沉沉,流离失所。
“啊……啊啊!”我叫出了声来,精水一泻千里全都射进了变态的嘴里。
咕噜——吞咽的声音,我简直目瞪口呆,这家伙居然把我的东西全吞了下去,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没教过你东西可不能浪费吗?”
高潮过后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只看他又俯下身去,一点一点将残留在柱身上的液体也一并舔舐了去。他摸摸我的脸,“红扑扑的,真想咬一口。”说完就一口咬在我脸上,虽然并不重。我连白眼都不想施舍给他,他哪是想啊,分明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四)
“该我了哦。”男人俯下身,我才惊觉他的下面早就坚硬如铁了。从始至终我的眼睛都闭着,从生理上无法抗争的东西,无论如何我的心是不会接受承认的。
——呲——裤子拉链拉开的声音,除了冷,我再没有其他感觉。
不管怎么说,我在心里都有了打算,只要今天我出了这个门,我吴邪发誓,我要把我今天在这个人身上遭受到的一切屈辱十倍百倍千倍的要回来,我要让他尝尝什么叫无能生,无力死,我要让他亲身体验什么叫置身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此刻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闷油瓶了,这种事与女人不同的是,无关贞操,有关尊严,或许闷油瓶也不会在意什么,但是我觉得我还是不会再和他继续下去了。
面前这个变态毁了我的尊严,毁了我的爱情,但,我受到侮辱我可以从他身上讨回来,可是爱情呢,我失去了闷油瓶我上哪找人要去?
感觉到男人的手游走在我的后臀,在小丘附近蛰伏着,我不知道他还在忍耐什么,为什么迟迟不进来,唯一能解释的只有这变态不想早早就这么结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了我。
我冷笑一声,想折辱我,折磨我吗?
“笑什么?”压抑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亲着我的眼睛。男人显然很辛苦,下半身隔着布料摩擦着我的。我没说话,嘲笑的弧度摆在嘴边。
他叹了口气,“怎么不睁开眼睛?”自然得不到回应,但是男人显然习惯了这样的自说自话,自导自演,有用着宠溺的语气对我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真是快笑死了,我都还没问他该拿他怎么办,他居然还问起了我该拿我怎么办。
身后忽然感觉有异物侵入,变态就这样把手指插了进来,并且一点一点深入。不痛,我还是吸了一口凉气。
“你他娘的温情脉脉当你是在做愛啊,”我冷笑,这算是我见识到的最诡异的强奸案例了,“媽逼要进快点进,不要跟老子来这套。”
感觉他沉默了一下,变态面见多了,忽然沉默起来更是诡异中的诡异。
手指进了一半,既没有抽出去也没有再进去,我吼了一句,“要做快做,不做就放老子走!”
他自然是不会放我走的,后面忽然一空,变态抽出了手指,我不由得一颤,知道接下来那里将被另外的东西塞满,果然,面上有热气吹来,是男人在欺近。
“小哥……”本来一直在心里叫着的名字不想却在不经意间叫出了声。
男人却没在靠近,我只感觉他的呼吸吐在我的面上,他的堅硬抵在我的腿间。
“对不起。”头上抚上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下一秒男人从我身上起来,四肢忽然一松,他居然将我身上的束缚去掉了。
这怎么回事,箭在弦上的强奸犯迷途知返?娘的,我还从来没听说强奸过程进行到一半施暴方主动叫停的。
我愣了一秒,马上从床上跳起来。不管我有所少疑问,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提问解答,我必须要先从这里离开,然后再调查。
我迅速穿上衣服,瞟了瞟坐在床上的男人,他居然还没离开?!是等着我揍他一顿吗?我见他将头埋在双手间,摸样看起来比我这个受害者还像受害者,搞得像丧尽天良的是我,强暴未遂的也是我。
我冷笑,也是,到手上的肉被自己放了自然颓废。说实在的,同是男人的我这点倒是佩服,试问有几个人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叫停的?
所以我是更加不能理解这个变态的所作所为了,把我绑起来,本来是想自己爽爽的,结果到目前为止变成了——把我绑起来,伺候我了一番最后让我爽到了,自己却在水深火热中。这、这有这么折腾自己的吗?
我惊叹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只能说我是一个正常人,不能理解神经病的思维。
(五)
我想起了刚才的誓言,要叫这个变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着,可是现在,爽到了的是我,受折磨的是他,说实话,除了受到屈辱的愤怒我远没有之前的绝望了。
这变态真的很高明,先是把人弄得无可退路让我觉得我必然会遭受强暴,在这种绝望心理下又突然放了我,让人心生窃喜,就像我,现在就在庆幸我不用和闷油瓶分手了。瞧,这样一个反差,反而让之前遭受到屈辱的显得淡得淡了许多,也不是不可原谅。
若是换作意识不够坚定的家伙,说不定还会对其感恩戴德——哦,谢谢你不仅没有强暴我,还牺牲了你自己服务到了我。
我只想说,我闯到你媽个鬼了!
虽然在心里打定就当被只狗舔了,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走上去,对着他的脸卯足了劲给了一拳,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这一拳打在他脸上,也恶心了我半天。
我瞟了一眼他依旧高昂的下面,冷笑,摸出裤兜里的所有钱——不到八十块钱,我扔在他脚下。
“你服务得还不错。这八十块钱你拿去找个差不多的货色慰劳慰劳自己吧!”
他看了眼脚下的钱,忽然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我。我不再看他,径直的走出了房门。
我一口气奔了出来,现在是凌晨两点,两个小时前是新年,我本该在闷油瓶身边和他看看小电视,吃吃小菜,喝喝小酒的,却被一个变态绑在宾馆里。闷油瓶在做什么呢?他还在找我吗?
我掏出手机按下了开机键,不一会儿就涌出一堆短信——亲朋好友发来的祝福。我在一堆短信中只找到两条闷油瓶发的,一条是早上刚跑出来的时候发的:你去哪里?怎么关机了?
另外一条是接近中午发的,内容如下:怎么还不开机?
而从这之后的下午他就再也没有发过一条信息了,我有点失落但并不觉得奇怪,闷油瓶的拼音十分恼火,打字对他来说简直要命,十分钟可能都磨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再说,他一向喜欢打电话,快捷方便。
我拨出闷油瓶的手机,按下通话键,有的事情我必须要说清楚。我在纠结到底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我不想骗他但是又不想让他知道,虽然我们是情侣,虽说那件事未遂,可是我真的觉得很丢人,一时半会儿我还是无法面对闷油瓶。
电话响了三声,闷油瓶的声音出现在对面。他果然没睡觉,他果然还在找我,他果然一直在等我!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哭了,之前在上面都没哭的,现在听见闷油瓶的声音居然就哽咽了。
“吴邪,”闷油瓶在那边叫我,他的声音很低落,显然是很疲惫,“你听我说……”
“不,小哥,你听先我说。我要是现在不说,可能待会就没勇气说了。”我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又开口,“小哥,我刚才遇到一件事……我暂时不想说是什么事,不过,我觉得我可能也暂时无法面对你。我今天不回家了,这段时间可能也不……你好好休息,不要找我了,快睡吧。”
“你什么意思?”闷油瓶的声音忽然大了几分贝。
“没什么意思。就是暂时不见面,当然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
“你在哪里?”我话还没说完闷油瓶就在那边急急的问,我怕他大晚上的跑出来找我,就撒了个谎,“在家呢。你别来了,我妈他们都睡下了。不说了,我手机没电了,就这样。再见。”我掐断了电话,怕再不掐闷油瓶真的要追过来。
挂断电话,紧接着闷油瓶又打过来。我没接,直接关了机。我站在宾馆外的大街上,在节日喜庆的灯光下,被一股无从逃匿的清冷孤独包围。
(六)
我站了一会儿,又返回了宾馆。不为别的,我一定要搞清楚那变态是谁,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个东西。
我到前台找了登记记录,根据记录,那个房间是一个名叫杨扬的男人开的。
“杨扬……”我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很耳熟似的,正在我苦苦纠结得不到解答时,身边一人急冲冲的跑了过去,我一看,那人穿着变态的衣服长着闷油瓶的脑袋。电光火石间,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杨扬!妈拉个逼的,这不是格尔木闷油瓶乔装的车夫的名字吗?我算是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闷油瓶在捣鬼!
我犹如当头棒喝,忘了一切动作。我在想,闷油瓶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奔跑着的那人,他的衣服乱糟糟的,几颗扣子都没扣上,显然刚才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的,接着闷油瓶像是感觉到我在看他似的,慢慢停下脚步,转过头。
想起之前我在绝望伤心中想到他,想着对不起他,想着可能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就觉得可笑,我用看陌生人那样的眼光看着他,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审核一下眼前这个人。
我很害怕,因为我居然不愤怒,如果我单单纯纯的生气想揍闷油瓶一顿那或许更好办一些,可是我连对他勾勾小指头的欲望也没有,失望、灰心,没有情绪是最可怕的事情,想必闷油瓶也明白这点,他在迈步子向我走来之前明显有点犹豫,哈,他也会担心?
然而,一切慌乱和犹豫只是一瞬的事情,张起灵这个男人对困难从来是迎头而上的,他的眼里透着下定决心的坚定还有一贯的淡然,撕下变态面具的闷油瓶又恢复了从前的喜乐不表于色,我盯着他那张比戴了面具更难辨认的脸想,说不定他早就习惯戴面具了呢?
“吴邪……”他叫我。
我没理他,眼睛一直放在他的那套衣服上,闷油瓶在离我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我看见他把剩下的几颗扣子全解开了,正在纳闷,就看见他把外套脱了下来仍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我失笑,这样有必要么?我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还穿着一件毛衣松了口气,这件毛衣是我陪他去买的,很厚实。我嘲笑自己到了这个关头还惦记着他的保暖,真是贱得活该。
穿着一件黑色毛衣的闷油瓶挺直的站在大堂中间,暗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的皮肤更白了,那双淡然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看着我,这样的眼晴与神情,柔和和冷淡一并从他脸上汩汩流出。
我瞧了一眼四周围,刚才打瞌睡的前台小姐总是清醒了,一双透着兴奋光的眼睛狼一样的看这闷油瓶。
“先回去。”丢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七)
我不想和他在外面解决家庭纷争,要吵要闹的话都丢人。我花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对他说出这一句话来,事实上我很想一走了之的。
我们一路无言,闷油瓶一直走在我斜后方,我知道他一直看着我,也试图和我并肩一起走,不过每次都被我冷冷的眼神止住了。
终于到家,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闷油瓶没做,站着,我给他示了个意他才坐在对面。
“说吧,你是什么意思?玩cosplay?角色游戏?”
他动了动嘴,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我紧紧捏着的拳头终于在这一秒挥了出去,一拳砸在了茶几的玻璃上,响声之后玻璃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我的手也成功报废了。
“你疯了!”闷油瓶扑了过来,欲抓起我鲜血直流的手。
“放手!你他媽的放开我!”我咆哮着,几乎破了音。
“对不起……”他抓着我的手想看伤口,我拼命的甩手,推他。
“你不是很会玩我吗?你不是一直在看好戏吗?看呀!怎么不继续?!”
“吴邪……”他还在叫我的名字,我现在一听他叫我的名字就鬼火冒,我踹了他一脚,他闷哼了一声,却还是不放手,我们几乎扭打在了一块,最终还是闷油瓶胜利了,他将我紧紧箍在怀里,我被他控制得牢牢地,完全动弹不得。
“好玩吗?”我问他。
他不说话,但离得太近,我感受到了他抑制着的颤抖。
“吴邪,你听我说……”他似乎说的很吃力,“这件事是我不对,你……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他握住我受伤的手说道。
我哼了一声,“那我们就这样吧。”
“不行。”他几乎立刻反驳,“除了这个都可以。”
我没说话了。刚才那句话也是嘴快说出来的,我很没出息的承认,即使到了这步我还是不想和他分开,对我来说,除了不爱,没什么理由是值得我正当和他分道扬镳的。
就是结婚的夫妻,一方出了轨有了外遇都应该好好调节的,不能轻易就离婚,我和闷油瓶和夫妻没什么区别,更何况我们比一些夫妻更相爱来着,我想,我还是应该冷静的去对待这件事情。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我真的很不解,我到底犯了哪门子错误让他这样整我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原因,确实是我不对。”
他没为自己找什么借口,我说不上来是欣慰还是怎样,似乎他这么做也在意料之中。
此时我脑子里全是浆糊,一时之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算了我真的办不到,可是马上原谅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我再贱再无感知也做不到。我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我很生气很失望很伤心,但我还是不想和他分手。
是的,这一点是我最大的败笔和弱点。
“你先走吧。”良久,我才开口。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了,我目前真的不想面对他,只有让他消失,我需要时间平息平息。
感觉环在我胸前的手一僵,接着松开了,闷油瓶站起来,到房间拿出了医用箱,然后坚决把我的伤口包扎了,我没拒绝,像个木偶那样任它摆布,反正这是他走之前的心愿,不办成估计就走不成。
闷油瓶打开门的时候墙上的挂钟敲了四下,窗外是漆黑的夜,门刚打开,新年的寒风就灌了进来,呼呼的吹着他的衣服和头发,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就把门关上了。
新年的凌晨四点,深冬的寒夜,我,把我的爱人,从家门赶了出去。
闷油瓶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心就狠狠的痛了起来。我拒绝去想这种感觉,草草收拾了一下就上了床,但是闷油瓶的气息更加铺天盖地,少了闷油瓶暖床,少了他的怀抱,我睡了老半天都还是冷的发抖。
无法控制的会想,他在哪里,今晚会睡在什么地方,他冷不冷,钱带够没的问题,一直到天亮了,我都在想着闷油瓶。
(八)
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即使精神萎靡我还是得回家过年的。
很意外的收到了胖子的电话,他在那边嘻嘻哈哈的拜年。我没力气的敷衍他,他听出来了,敏锐的问我和闷油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我说没事,胖子却别有用意的说起了昨天闷油瓶到处找我的事情。
“你不知道,昨天小哥就跟疯子似的,一直往我这里打电话找你。你说他也不用脑子想想,我在北京,你们在杭州,你就是再离家出走,也是回了娘家,再怎么也不可能投奔我啊!”
我想起了闷油瓶昨天的所作所为,冷冰冰的回他,“他本来就没什么脑子,做事也越来越没谱。”
胖子被我一堵,马上又打哈哈,“也不能这么说,正所谓关系则乱,小哥变得不像小哥,只能说明他确实很在意你啊。”
我一听,苗头不对。敢情这胖子是来当说客的啊!“你什么意思,闷油瓶什么时候把你收买了?”
“你!”胖子气结,“没小哥他什么事。我说你也是的,昨天小哥找你快把整个杭州翻了,结果你倒好,和其他小姑娘在一起卿卿我我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好气的说,“那是秦海婷,小丫头片子!”顿了顿,我问胖子,“这么说闷油瓶看见了?”
“可不是。”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不过这也不能成为理由啊!屁大点事,闷油瓶也不像会因为这个丧心病狂的啊。
“算了,我们的事你也是一知半解,不知道事情的本质。”我想胖子要是知道闷油瓶怎么对我,估计也会站在我这边讨伐他。
“你气性还大!”我正想挂电话,又听见他问,“今天和小哥回家拜年不?”
我愣了愣,想到流浪在外的闷油瓶心里一阵难受,我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对胖子说,“不,我一个人回去。小哥昨天走了。”
“什么?我说天真你也不带这样的啊,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行,你让人家小哥大过年的独自漂泊在外,你忍心不忍心?别家都是家家欢乐共团圆的,哪有像你们这样过年过节还搞分离的?”
胖子的话我何尝没想过,心里难受得不行,实在听不下去了,我急匆匆的挂了电话,“你行了,上我这搅合你不过年的啊?不说了,我要出门了。”
挂了胖子的电话我就出了门,回了我爸我妈的家。
我妈正在做饭,二叔三叔奶奶都在。我妈一见我单身就问闷油瓶上哪儿了,搞得我郁闷无比,想当年他们是多么反对我和闷油瓶的啊,简直就把他当毒瘤,合着现在好了,简直把闷油瓶当第二个儿子。
我支支吾吾随便塞了个借口,转头就看见二叔三叔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表情作动目光都和谐一致,我爸是老实人,估计就只有他真以为闷油瓶去西部支援了这个烂借口。
年饭不知吃的什么,吃了也相当于嚼蜡。饭后我不想坐着胡思乱想,于是主动帮我妈洗碗。我妈一和我单独相处就喜欢唠唠叨叨,他问我怎么就让闷油瓶大过年的去支援了呢,又说小张这孩子这么多年了一直孤零零的,逢年过节都是一个人,就算再不在意终究人心都是肉做的,谁不渴望家庭气氛,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呢?
我妈这些话像刺一样扎在我心里,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想闷油瓶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没有家庭,没有亲人,没有温暖,没有节日概念,可是能说闷油瓶就不想吗?
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带闷油瓶回家过年的情景,他虽然还是沉默少言,可是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暖,一直带着笑意,我当时就知道闷油瓶是喜欢有亲人有家庭的,后来和我在一起,他比任何人都重视节日,就是一个植树节都要提着大包小包上我妈这儿来看看呢。
没有人是天生习惯寒冷的,谁不是习惯性的靠近温暖呢?
终于他从我这里获得这些,他不用过着不知今朝的日子,不用在洋溢着节日气氛的日子不知为何,不用在所有人都赶着回家探亲时不知归处,不用再形单影只孤孤单单认为与这个这世界没有联系。
可是现在,我不也让他从我这里失去这一切吗?此时此刻,他是不是又回到了从前,像之前那样漫无目的的游荡?
一想到闷油瓶孤单,想到他可能会感伤我就难受得想掉泪。
我爱他,曾经发誓让他不再孤单。我爱他,所以不想让他伤心难受。我爱他,所以想让他变得快乐变得更好。
打从很早以前起,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很容易就会原谅他人。我想起过去种种,我能原谅他人,为什么不能原谅身为我爱人,我终身伴侣的闷油瓶呢?
如果注定我过一段时间会原谅他,何必不让自己早点原谅他,让我们多一点快乐的时光呢?
对于相爱着人来说,余生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是弥足珍贵的,过一点就少一点,我和闷油瓶的昨天已经在种种无谓的事情中过了,人生苦短,与死亡后的永别相比,那些算得上什么?
(九)尾声
我决定先把闷油瓶叫回来,不管怎么说,大过年的就不能把他放在外面。我拿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很快,电话对面想起了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已停机……
我靠!闷油瓶搞什么飞机居然这个时候停机?他难道不知道这大过年没地方交话费吗?我想起闷油瓶昨天不停给胖子打电话,长途啊,能不停吗?
“妈,我有事,先回去了。”我边穿大衣边说,“爸,二叔三叔,我先回去了哦,压岁钱下次再拿,不准赖!帮我给奶奶说声。”
二叔三叔对视一眼,然后笑了,“去吧去吧,小邪,钱给你和小哥备着呢,下次一起交给你们。”
我妈也从厨房里走出来,擦了擦手笑道,“去吧,下次来的时候把小张也捎上。”
“对了,这是别人送的‘脑白金’,你不是常说小张记性不好吗?拿去给他用用。”奶奶不知什么也出来了,提着一盒‘脑白金’。我简直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还是您用吧!”说完我就一刻不敢留,生怕待会又叫我带上什么奇怪的补品。
出了门,我才惊觉我根本不知道上哪儿去找闷油瓶。我把平时我们常去的地方找了找,无果,打电话,还是停机。一月的寒风呼呼的吹,街上连开门营业的店铺都没有,闷油瓶到底怎么过的?他到底在哪里?
我找了一个下午还是没找到,恍恍惚惚走到小区楼下天已经黑了,又在附近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我呆呆的拉开楼下的铁门走了进去,忽然听见有人叫了声“吴邪”,还是闷油瓶的声音。
闷油瓶从楼道里走了出来,灯光终于将他的脸照清,他微微喘着气看着我。我一愣,又看了看电梯,原来是壞了。
“我刚才在上面好像看到你……”
于是你就从23楼跑了下来?我在心里问。
“你怎么在这里?”我故意板起一张面孔。
闷油瓶看着我,抿了抿嘴,“我一直没走。”
那今天我出门的时候你也是看见的?你就在我身后看着我的?
“哦。”我冷淡淡的说了声,又看了他一眼,还好的样子,真是难以相信这是在门口缩了一个晚上的人。
闷油瓶看着我,黑沉沉的眼睛一眼也不眨,“你一直在找我?”
我有些恼怒,于是故意笑得轻蔑,“我找你干什么?你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虽说在心里我已经原谅他,可是这不代表我气就消了,生气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不然这混蛋还真以为我好欺负了。
他没在意我说的话,就像没听见我尖酸刻薄的语气似的,还是那样看着我,一双眼睛透着温润的光,“我才发现手机没费了。”
老子才没管它手机有费没费呢!他娘的到底搞清楚状态没有?
“对不起,是我不好。”闷油瓶忽然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挣扎了两下,没甩开,于是只有继续板着脸。
“你要怎么对我都行。”他又说。
闷油瓶不会说话,更别说是哄人了。同是男人,不需要向对女人那样捧着哄着,说好听的,我们在一起这么些年,他从来没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就算是闹不愉快,也没见他说过什么好听的话。
他的错,他道歉;我的错,他就教育我,从来都是义正言辞的样子。就像现在,他做错了,不会用蜜糖战术,而是直接的道歉,真挚的求原谅。
我沉默了一下,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甩开了他的手,我瞟见他眼里一闪而逝的黯然,我装作没看见,往楼梯上走,走了两步,见他还站在哪里,一副被抛弃的样子。
“还不上来?”我跟块木头那样说着。闷油瓶愣了一下,狂喜从他眼里冒出来,他几步跟了上来,走在我后边。我爬了几楼,见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继续用一张包公脸对着他,“是你说的怎么对你都行的。”
他点头。我哼了一声,继续爬。最后爬得我都快趴下了才到17楼,我吁吁气喘,狗日的,真是太久没锻炼了,我见闷油瓶也有点喘,只不过没我这么严重。
突然闷油瓶走到我面前,指了指他的背,示意道,“我背你。”
我相信我的脸一下子就绿了,我越过他恶声恶气的说,“不劳你。”娘的,我需要他这么帮忙吗?
卯足一口气儿我爬到了20楼,最后还是壮烈牺牲。这一下子闷油瓶再也由不得我了,只不过他没背我,而是拉着我一起走。我虽然不想和他手牵手,但是比起背,还是只有将就了。
在我的龟速影响下,闷油瓶也变得龟速起来。好容易到了家,我累的已经前后找不着背了。闷油瓶没多歇歇,开始鞍前马后的照顾我,我坦坦荡荡的接受他的照顾,除了面子上过不去,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后来我们坐在沙发上,我严肃的和闷油瓶讲了我对他的要求,闷油瓶没有犹豫,全盘接受了我的不平等条约,笑话,如今他还敢跟我讲条件么?
那一天闷油瓶睡在书房,今后的三个月里没有我的传召他都不能进来,意思就是说,只有我选择临幸,而他无权主动或是拒绝。
我当然不可能真的要几个月禁止做愛行为,这折磨不单单是他更有我。于是,我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合法合情合理的为自己争取到了反攻的机会。
我也想过,也知道后来这些条件并无法让我真的释怀,然而我有什么办法呢,在面对现实的温暖时,我也是软弱的,只得选择屈从。
那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虽然并不能说真的就完完全全的过去了。
后来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最先出馊主意的是胖子,只不过主意没这么过火,我当时听了没多大的感觉,只是想,怪不得了,这样扯淡的事情闷油瓶那种脑袋怎么想得出。
后来问闷油瓶,才知道那时胖子这么积极的原因是因为感激闷油瓶出事时没有把他买了。闷油瓶还告诉我,他一开始只是想逗逗我,结果……结果当时我的样子太……于是就……忍不住了……
我没说什么当时,只是那天晚上,被四仰八叉绑在床上的人换了一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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